《将军妾》 1、圣旨 “将...将军,玄骑已经来了...” “现在?就这么急吗?一点一点吊着不是更好?”拓跋英大口喘息着,有些难以理解如今的形势。 他们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仍有一搏之力。 那位将军的性子,从来都是追求最小的伤亡的。 “还是说,她觉得能轻松解决我?呵呵呵...”低笑几下后男人骤然发出咆哮,“竟敢如此辱我!” 他支撑起身子,冲出简陋的营帐,入目多是伤残。 “全员披甲,整军列队。”拓跋英深吸一口气,“玄骑来了,打赢这场,就能活!” 中原铁骑皆身披黑甲,但在这个连江道和漠北接壤之地,不加任何前缀修饰的“玄骑”二字,只指代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五年来把漠北群狼的爪子砍得伤痕累累。 不会有任何一个漠北士兵没听过它的威名。 日光微微偏转。 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一片涌动着的黑色洪流。 就算在全速冲阵之时也是整齐划一,这支骑兵没有呼喊叫喝,除了隆隆的马蹄声和短促的声号外,什么都没有。 纯净的黑色如此沉默,如此庄严。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拓跋英依旧感觉自己被攥住了喉咙,难以呼吸,他用尽全身力气怒吼出声:“随我冲锋!” “杀啊啊!” 漠北士兵们也扯着嗓子嚣叫,以驱散心中的恐惧。 两波军队越来越近,拓跋英终于看清了玄骑最前方的一位暗红色身影。 “哈哈哈,居然是血衣将军亲至,小的们,杀了她,女人美酒,应有尽有!” 他笑得很张狂,心中却沉凝如冰,现在的唯一生机,就在他与这位陆血衣之间。 只要能将其速杀,这一战还有半分胜算。 两匹战马相向而行,越来越近,拓跋英看清了她身上的漆黑玄甲,以及玄甲之上流淌着的暗红兵煞——这位陆血衣的兵煞修行已经登峰造极,但女子之身根本无法承担如此酷烈霸道的力量,所以用这身玄铁所锻的甲胄代为承受。 这样的兵煞应该有破绽...一定有破绽...破绽在哪? 拓跋英眼睛一眨不眨,有血丝攀附其上。 陆衣没有这么多杂念,她只是过去无数次一样,握枪,出枪。 马力、人力、兵煞之力全都汇聚于枪尖的这一点。 就这么轻易地将拓跋英刺穿。 ‘怎么会这么快?怎么能这么快?不愧是陆血衣...’倒下的男人在地上滚了几滚,吐出口血,仰躺着看向天空,呼吸渐停。 拓跋英临死前脑海中突然冒出个念头,不知漠北的狼主,那位天下有数的武道之巅,能否接得下这人马合一的一枪? ———— “将军,圣旨到了。” 陆衣待玄甲上的血色褪去后慢慢将其卸下,“天使在哪?” 男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双眸垂下没有去看将军甲胄之下的女子身躯,“被我扣下了。” “好大的胆子啊,方武。”陆衣语气轻飘飘的,“你是想造反吗?” “那便反了又如何!”方武身躯一动不动,喉咙里传来沉闷的声响,像是野兽濒死时的嘶吼。 “你想拖着大家一起死?”陆衣走到男人身前俯视着他,“现实一点,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 她走出帷帐,发现外面已经站了一圈人了,二十余双通红的眼睛带着莫名的情绪就这么盯着她。 陆衣没有管他们,招呼了一下亲卫,“人被扣在哪?带我过去吧。” 旁边所有的军官,在她走过时都和方武一样单膝跪地,发出恳求的声音。 “将军。” “将军!” “将军...” 陆衣没有任何停顿,一直走到天使所在的帷帐外,她回过头,跪在地上的一众将领齐声高呼。 “将军!” 刚走出来的天使被这场面吓得腿都有些软了。 “还请...请陆将军接旨。” 天使直接对着陆衣递出了圣旨,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这里面写的什么显然已经传过来了,他还真怕这群脑子不行的杀胚为了自己的将军把他弄死在这。 陆衣对着他双膝跪下,两手抬起,“陆衣接旨。” 天使耳边响起一片攥拳声。 他根本无暇欣赏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美好身段,念都没念就将圣旨放在了那双手上。 “还请陆将军尽快赶往京城。” ———— 北漠与中原的又一次摩擦终于画上了休止符,市井之间对具体谈判事宜知之甚少。 就最后结果而言,狼主向皇帝献上三座雄城,皇帝下旨给那声名不显但战功赫赫的陆家女将定了一桩姻缘。 是给人做妾。 有人说陆家要倒了,有人说是王家做的局,还有人说是龙椅上的那位把陆将军卖给狼主了——这个倒是没人敢公开讨论。 2、回京 京城,皇宫,御书房。 “陛下,连江道有回信了。” 明黄衣袍的男子批阅奏折的笔不停,“陆衣死了?” “回陛下,陆将军已经接旨,现在正在向京城赶来。” “哦?血衣将军竟是这般能忍的人吗?” “恭喜陛下。” 启帝把笔一放,嗤笑出声,“有何好恭喜的,不管怎么样她这辈子都没法上战场了。” “至少...陆将军是忠于陛下的。” “没什么事就下去吧。”皇帝已经不想谈这个话题了,毕竟这事并不光彩。 “还有...陆将军在圣旨到达前一天,携万余精骑奔袭千里,将漠北上将军拓跋英连同两万士卒全数歼灭。” “嗯?”启帝一时竟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狼主在议和之后立刻将消息散播开来是为了扩大影响,让陆衣颜面扫地,多少有些逼她自裁的意思在里面。 没想到这比圣旨跑的更快一步的消息竟成了自家将军的催命符。 若不是狼主提前泄露,不知道圣旨内容的陆衣不可能打得如此凶猛,在接到圣旨后也只能放拓跋英一马。 但皇帝没有任何欣喜之色,反而语气冰寒,“好得很,真是好得很,都是些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啊。已经提前知道了圣旨内容,却仍不停手,她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陛...陛下息怒,陆将军也许并不知情,而...而且也算有功...”一旁的公公早已跪下,身体抖若筛糠,但还是斗胆为其说了句好话。 “哼,罢了,朕本还想之后对其稍作补偿,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 陆衣已经两年多没回过京城了,走的时候雪落不止,踩下去能把鞋埋掉,现在这个温度倒是宜人不少。 她跟随车马,赶到陆府,大宅门口冷冷清清,只有四五个人。 陆衣一身利落的练功服,走下车来,向站在前面的妇人问了声好。 “嫂嫂,我回来了。” 她、大哥和嫂嫂从小就认识了,几年没见也不怎么生分。 秦惜笑意盈盈,“回来就好,妹妹这些年辛苦了,公公他在书房有客,待会你再去问个好。” “哎。”陆衣点头。 她放完行李后就被嫂嫂拉走聊起了家常,不过多数时候都是秦氏在问,她在回答。 “夫君都跟我说了,之前的事委屈你了,妹妹。”东拉西扯了许久后,秦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陆衣怔愣一会才想起嫂子说的是哪件事,大哥当时想娶青梅竹马的秦惜,但没过去秦老爷子那一关。 父亲略一合计,让她把自己的军功分了一部分给大哥,让他升了几级官职,这才让秦老爷子点头。 “没事,你们成了就好。”陆衣摇了摇头。 似乎在秦惜的记忆里陆家小妹一直是波澜不惊的神情。 就连这个时候也一样,她那些心里准备好用来安慰、感谢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这样的她看得秦惜心里抽疼。 自己这个妹子明明外御强敌、于国有功,现在不说捞个风光前程,还要被送去给男人当妾室耍玩。 真是... “嫂嫂,别哭。”陆衣帮秦氏挑去了几滴眼泪。 “哎呀,丑死人了,你快去找老爷子吧,快去快去。”秦惜没想到自己当着陆衣的面就哭了出来,闹了个大红脸。 ———— “父亲。”陆衣等书房内的客人离开后,步入其中,向书桌后的男人躬身行礼。 “回来了?”陆行止刚和好友谈天说地了一番,心情还不错,“几天后就是过门的日子,多和钱婆学点东西,免得到时候闹笑话。” 陆衣点头应是。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君命难违。”陆行止语气中不无抱怨,“我就说你个女儿家要那么多军功也没用,还不如当时让你兄长多报点,你看,现在全都是一场空。” 陆衣迟疑一会开口解释道:“女儿可以不要,但女儿手下的士兵、将领随女儿出生入死,他们的军功女儿不能克扣。” “够了,到底谁是你兄弟?”男人被她的回答一刺,心中的火气又上来了,“还有我明明已经书信告诉你议和的消息了,为什么还要出兵?” “拓跋英谋略、勇武都属拔尖,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放他回去后患无穷。” 陆衣依旧低眉顺目,声音平淡。 陆行止看她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嘴角微微吊起,“后患?少了你启国也一样打胜仗,一个拓跋英有什么后患?本来这次还能让陛下记你一个好,现在...呵呵。” 陆衣眸子更垂下了些,“女儿知错。” “下去把自己好好收拾收拾吧。”陆老爷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示意这场谈话的结束。 3、初夜 大红的绸缎披在身上,视线也被红盖头遮住,陆衣像钱婆教的那样双手迭放,静静地坐在轿子里被抬进了孟府。 她的夫君是皇帝的外侄,皇后兄长的长子,孟求彰。 陆衣回京这些天对其偶有听闻,他虽不是皇子,但极受启帝偏爱,兼有才学,在士林中也颇受追捧。 而且据说,很是专情,娶妻至今五年,在今日之前都从未纳妾。 父亲说她找了个好归宿。 脑中放空不知多久后,陆衣听到房门的响动声。 然后是一串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男人将她面前的红盖头缓缓揭开,陆衣终于看到了自己这位夫君的模样。 的确当得起那些书生肉麻的夸赞。 孟求彰与她对视着,“陆将军,你若是不愿...” “身为妾室,自然是要侍奉夫君,妾身怎么会不愿。”陆衣口中说着这些天刚学的逢迎的话,面上也不见羞色,“而且,妾身已经不再是将军了,夫君唤陆衣便好。” 孟求彰双目紧紧盯住了她的面庞,缓缓点头,“好,那为夫便唤你衣儿吧。” 女子闻言没什么反应,孟求彰心中微沉。 他靠近过去,双手把陆衣的衣服慢慢解开,过程中不免揉捏摩挲一番她的胸前与肚腹。 这些挑逗性的爱抚是陆衣从前未曾经历过的,此时不免有些脸红。 孟求彰一件一件地将她剥开,直至亵衣也被全部去除,露出女子赤裸的身躯。 与他想的不同的是,陆衣的身段极佳,两团乳肉浑圆饱满,一只大手抓上去还有些覆盖不住,两瓣臀部也称得上一声肥硕,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四肢、胸腹有精炼的肌肉纹理,比寻常女子多了种野性美。 这样完美的身体不着寸缕地跪坐在床上,就正对着他。 饶是克制如孟求彰,此时声音里也不免因此多了份沙哑,“衣儿,把腿岔开,为夫想看看你的腿心。” 此时陆衣浑身赤裸,孟求彰却还穿戴整齐,这个场面、这个要求不像是男人和妻妾行房,更像是男人在羞辱耍玩青楼妓子。 陆衣只是迟疑了一会,就顺从地半躺下,对着男人掰开双腿,将自己所有的私密部位展现在他的面前。 孟求彰一只手放在她的花穴上轻轻揉捏着,“衣儿你真漂亮。” 他曾去过连江道,远远地看过血衣将军那所向披靡的英姿,此时那位陆血衣就这么两手扒着腿对自己献媚,他承认,这种征服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小穴被男人揪弄揉动,陆衣的脸更红了,陌生的快感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之中。 以她的意志力,忍耐这些轻而易举,但既然已经接旨,她就会当好这个妾室。 房事是妾室满足男人的最重要的方式,陆衣没有克制自我,遵从着身体最本能的渴望,发出婉转的呻吟。 孟求彰一会捏捏花核,一会捏捏乳头,把陆衣玩得身躯颤抖,娇喘连连。 等她身下的小洞洪涝成灾后,男人才不紧不慢地褪下自己的衣物。 他挺着早已勃起多时的壮硕男根,抵在陆衣身下小嘴的两片唇肉外,“为夫要进去了。” 不等她回答,孟求彰腰身挺动,那一层肉瓣被他稍一用力就轻松突破,而后肉棒艰难地往更深处挤去。 “衣儿,你这张小嘴咬得为夫好舒服。”孟求彰能感觉到她的体内的穴肉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阳具,没有一丝缝隙。 陆衣没想到这位孟才子在床第之间如此喜欢说荤话,而且武道修为也如此了得。 两手抵着他壮硕的胸膛,陆衣能感觉到他的武道修为相当不俗,可能只差拓跋英一筹,远不是外界所传的手无缚鸡之力。 武道炼体,乃是外练,兵家练煞,乃是内练,外练耗时,内练凶险。 陆衣走的兵家一道,且大半兵煞都只能凭借那一身玄甲施展,此时不运转兵煞,力气远逊于孟求彰。 结果就是一杆红缨枪杀得漠北为之胆寒的陆衣此时双腿翘起,架在男人的双肩上,被孟求彰精壮有力的身躯压得动弹不得,只能在男人胯下毫无反抗之力地承受那根肉棒的开垦。 他越插越深,把陆衣原先细窄的花径撑成了自己肉棒的形状。 等孟求彰用自己的胯部拍打到她的屁股时,陆衣终于发出一声和之前不同的浪叫声。 她感觉自己被顶到最深处了,穴内已经完全被男人填满。 “终于啊。”孟求彰终于把肉棒全部塞了进去,可以开始加速抽插了。 男人双臂紧紧圈着陆衣,腰部挺动速度变快,肉体的拍打声越来越重。 陆衣虽然体魄不及他,但仍远强于一般女子,面对她,孟求彰能够肆意地展现自己所有的兽性。 他忘情地在陆衣体内发泄着欲望,两只眼睛贪婪地欣赏着她早已不再平静的脸庞。 陆衣此时双目满是媚意,被干得咿咿呀呀地高声淫叫。 “陆血衣,爽吗?” 男人故意说出那个军士们因敬畏给她起的别名。 陆衣被说得十分羞耻,自己这副承欢的模样和往日里相去甚远,她一边小穴喷出淫水冲刷着男人的阳具,一边带着娇吟声回复:“这里没有陆血衣,只有用身体侍奉夫君的衣儿。” “那衣儿,侍奉得舒服吗?为夫喂饱你了吗?” 陆衣克制着高潮后的身体抽搐,迎着男人的视线,点了点头,“妾身非常舒服,已经被夫君撑得饱得不能再饱了。” 孟求彰恶劣一笑,又将身体覆了上来,“可是为夫还没饱啊。” “等...不要...”陆衣还没开口说几个字嘴唇就被男人含住,开始了第二轮交锋。 PS:孟求彰很有可能不是最终男主,为什么是有可能,因为我没大纲。唯一能确定的是,女主在结局之前都不会动情。 4、主母 第二天陆衣起来时浑身酸疼,下身尤其难受,穴口附近都黏糊糊的,孟求彰知道她体质好,昨晚几乎折腾了一宿。 “秋含。” “小姐,我在呢。”一个秀气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看见陆衣一身青紫的狼狈身躯面色通红,“老爷他,很喜欢小姐呢。” “是吗。”陆衣不复昨晚的春色,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帮我打点水来,我清洗一下身体去主母那一趟,别误了晨省。” “小姐都这样了,不如谴奴婢去告个假,想来主母应该能理解。”秋含看陆衣这身青紫实在骇人,犹豫了一会说到。 “无妨。” ... 陆衣勉强洗去了身体表面的粘稠,把自己裹严实了些,掩去了脖颈间的欢好痕迹,这才向主屋走去。 等到了的时候,发现不止主母王璇,孟求彰也在屋内,正对着一个小家伙逗弄。 “见过老爷,夫人。”陆衣恭敬福了一礼。 王璇神情有些怔怔,愣了会才开口,“陆...衣妹妹来了,快来坐,我想见你好久了呢。” 孟求彰注意到陆衣的站姿有些怪异,“今日就算了吧,就让衣儿回去休息休息,改日再谈?” 王璇听出了话外之意,瞪了孟求彰一眼,“是姐姐的不是,陆妹妹身子不方便先休息吧,改日姐姐找你聊天。” 陆衣告谢一番之后退了出去,沿原路返回。 主屋内,孟求彰见王璇发着呆,把儿子晾到了一边,在她眼前摇了摇手,“怎么了?” 王璇猛地回神,“陆衣...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刚刚那个低眉顺目的女子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不应该是这样...”她喃喃道。 孟求彰也从未想像过这样的陆衣,他昨晚甚至预想过自己会被踢下床去,但陆衣顺从得不可思议。 “后悔了?”孟求彰问道。 当时狼主拿出那三座雄城,可是要换陆衣的命的。 他至今记得朝堂诸公互相眉来眼去,心照不宣的表情。 以命护国的将军竟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更让孟求彰心中发寒的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是陆衣的父亲,陆行止。 毕竟是有功之臣,皇帝也是要面子的,总要有奸佞之臣去做皇帝的嘴巴。 陆行止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他有资格、有立场要求这位功勋卓着的将军做出牺牲。 他就这么说出来了,说得是慷慨激昂畅快淋漓。 孟求彰之后单独和狼主见过一面,消耗了所积累的不少资源和关系才换得他改口,当时王璇也是同意了的。 “有一点。”王璇原本以为自己会开心,但现在发现她有些看不得陆衣这般恭顺的模样,死亡对她而言是不是更好的结局? “真是的,跟了为夫难不成还能委屈了她?还是说夫人吃醋了?”孟求彰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木已成舟,他只能插科打诨安慰她。 “哼,莫说是你,谁都一样。” 太多女子幻想过成为陆衣了,王璇也是其中一员。 做男人才能做成的事,勇冠三军,保家卫国。 活得像个男人一样,不必去依附谁。 她甚至受其所激去修过一段时间兵煞,但以女子之身修行太过痛苦,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也让她很不适。 很快就放弃了,她终究不是那种逆流而上者。 “眼睁睁看着幻梦被碾碎,呵呵...”王璇苦笑。 孟求彰没有再出言安慰,他在想那个得知被启国出卖后仍为其奔袭的将军,和昨晚唯命是从的女子是一个人吗? 自己真的成为她的夫君了吗。 ———— “大汗,拓跋将军...死了。” “陆血衣?” 单膝跪地的男人点头,“是她。” 狼主叹了口气,“就差一点。” 他在营帐中踱步,想起那个中原人的承诺,‘也不知这笔交易是亏是赚。’ 胸口的伤疤早已愈合,此时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陆血衣现在在哪?” “已经卸下将军职位,进了孟府了。” “好。”狼主沉默许久终于点头,“传令全军,往北收缩。” 他看着舆图喃喃自语,“三年...至少三年修养,才有雪耻的可能。” 半跪着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大汗,这次给的是不是...” 狼主鹰隼一般的双目盯住了他,“三座城,她值这个价码。”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些年启国军风尤烈,这副坚硬的盔甲他打不碎,只有启国人自己能打碎。 ———— “袁将军卸印归乡了?”乔家大公子乔年手撵一颗白子闭目沉思,“呵,这个月是第几个了?又是为了那位陆将军?” “是啊。”叶旬啪嗒一声落下一子,“听说陛下又发了好大的火。” “这群蛮子,只会硬来。”乔年睁开眼看见黑子的落点眉头一挑。 叶旬倒不像乔年这般怡然自得,“乔兄,陛下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最近边塞军心摇晃,明明已经打完仗了还是乱得不行。” “是你走错了,叶兄。漠北,疥癣之疾;朝中武官势大,才是大患。这次不过是让他们看看...”乔年轻轻一点,将叶旬一条大龙都逼入绝境,“这个启国,到底是谁说了才算数。” 5、宣淫 “陆妹妹,陆妹妹。” 王璇来串了几次门以后也不讲究什么礼仪了,人还没到陆衣就听见了招呼声。 她散去兵煞,快速地抚了抚身上因痛苦而有些痉挛的肌肉,披了件外衣,迎了出去。 “夫人。”陆衣低头行礼。 “说了多少次了。”王璇眉头一凝,“叫姐姐就好。” “姐...姐姐。” “这才对嘛。”王璇故作生气的脸庞舒展开来,右手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拽了过来,“来,这是你陆姨娘。” 孟求彰五年前才娶的王璇,但二人在那之前就已经互生情愫,甚至该做的都做了,当时在京城还闹出了好大风波。孟求彰先去王家请罪,又劝服了皇帝皇后,一意孤行娶了王璇,到现在已是一段佳话。 “陆姨娘。” 孟知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有些不情不愿地低声喊了一句。 陆衣将他们都迎进屋内,各倒了一杯茶。 王璇把儿子打发到一旁,这才和她聊了起来。 “小孩子喜欢钻牛角尖,你别往心里去。” 王璇一路上跟儿子千叮万嘱,结果这小子脸色还是这么臭,她都有些后悔带他来了。 陆衣摇头,“人之常情,不奇怪。” 这孩子大抵是和母亲极为亲密的,别的女子分走父亲的一点宠爱就有这么大的敌意。 倒是挺早熟的。 “妹妹你的脸色...” 之前还没注意,等坐下来离近了,王璇发现陆衣的脸色极差,额头还有薄汗。 “刚刚练了一会,没想到姐姐这时候来了。”陆衣并不遮掩。 “练煞?”王璇眼神一亮,“不瞒妹妹,我几年前也尝试过,但稍一锻炼就疼痛异常,更别提集中精力凝煞了。” “这是正常现象,兵煞至阳,女子修习自然会有些许不适。”陆衣解释道。 “那,练多了会轻松些吗?妹妹有什么缓解疼痛的窍门吗?”王璇有些好奇,这些问题陆衣的回答无疑是最权威的。 “越往后练应该越疼,至少我是这样的。至于缓解疼痛...”陆衣认真思索了一番,“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多练习练习就习惯了。” 王璇有些难过,不是为了自己,她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不练武,练煞那么难受的话。” “女子体魄的上限天生不如男子,武道练体也是如此,兵煞则没有这种限制。” 陆衣估计女子练武最高大概只能达到孟求彰的水平,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来靠近这个极限。 “气死我了!”王璇突然拍桌大吼一声,“好事怎么全让他们占了。” 吼完感觉有些孩子气,王璇红着脸往院里看了看,发现儿子没听到,松了口气。 如此尖锐、直率的自我表达,不愧是孟求彰独宠着的人,陆衣想到,大多数女子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她把溅出的茶水擦了擦,“姐姐别生气了,先天不足还要强走这条路,总要些许代价。” 王璇定定望着她,不知第多少次诧异于她的沉静,“妹妹,你就不怨吗?” 陆衣缓慢地、轻微地摇了摇头,“很早之前会,现在已经不了。” 她双眸凝视王璇微红的眼眶,“姐姐,不要为无法改变的事而怨愤。” 那种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 “衣儿。” 正倚着栏杆的陆衣回过头来,礼数周到,“夫君。” 如今就算是在床下,她也已经逐渐习惯了孟求彰这个过分亲昵的爱称,总之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改口,她只能听之任之。 孟求彰一时有些心神摇曳,女子看着院里的假山风景时没什么表情,原本明艳的脸庞显得很是冷厉,而面向他以后就挂上了温柔的笑,像是河里的坚冰融成了一汪春水。 他步调都轻快了几分,“衣儿,你这几天…还习惯吗?” “嗯,这里环境很好,就是整日呆着有些闲。” 府里是王璇在管事,除了她经常过来问东问西以外,陆衣基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应付。 “闲着正好和为夫做一些开心的事。”孟求彰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就覆上了陆衣胸前的一只饱满。 陆衣娇哼一声,双手垂在两侧没有阻止,“夫君,这还是白天。” “反正这里没人。”他附在陆衣的耳边轻轻低语,“我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衣儿可以叫得大声点,为夫爱听。” 说完嘴唇含住了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物,两根手指从她的胸口之间沿着中线缓缓划过她的平坦紧致的腹部。 双乳之间的沟壑。 细长的肚挤。 再往下停在了小腹处。 陆衣此时早已被他撩拨地身体发颤,面色酡红。 但她既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肢体抵抗,就这么站着不动任由男人检阅自己的身体。 孟求彰虽然惋惜于这位陆将军尊严被朝堂之上的小人折辱,但每次见陆衣这么顺从地让他随意施为,他心中总有种难以启齿的快感。 高傲如陆血衣,现在也只能作为一个女人雌伏于他的身下,向他献媚。 孟求彰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可笑而丑陋的意淫,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去这么想。 他的手在陆衣的小腹处打着圈,口中热气就陆衣耳旁,“为夫昨夜送给衣儿喝的酒,衣儿还温着吗?” “什么酒?”陆衣一直在仔细捕捉着身体上的每一丝快感,现在已经被他玩得脑子乱七八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衣儿忘了吗,衣儿这里的酒杯当时可是接得一滴没漏哦。”孟求彰的手继续往下扣入她早已湿润多时的小穴内。 留着口水的小嘴不知廉耻地嘬着男人的两根手指,想要邀请它们往更深处探索。 陆衣这时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把她的肉穴当成酒杯,那所装的酒自然就是男人的...精液。 “怎么样,好喝吗?”孟求彰和陆衣对视着,不容拒绝地问道。 陆衣也不会拒绝,她并不讨厌甚至说很享受男女之事和其中的情趣,此时红着脸迎合着回答道:“夫君赏赐的酒香醇甘冽,妾身到现在还在回味呢。” 她还恰到好处地收缩了一下小穴,夹了夹夫君埋在体内的手指,以证明自己的渴望。 孟求彰呼吸粗重了不少,“跪在桌子上,为夫来再赏你几杯。” 凉亭内的石桌光滑而冰冷,陆衣跪伏其上,对着身后的男人举起了臀部。 她感觉两只大手在自己屁股上反复揉捏抓握,唇齿间溢出些许呻吟。 孟求彰摆弄着眼前圆润的肉臀,把陆衣捏得娇叫连连。 玩了好一会他才停下,眼前两瓣屁股之间的小缝水流得已经把桌子都打湿。 “这桌子本来就是用来接待客人的,衣儿用起来刚刚好。” 这算是很肮脏的辱骂,就差直说陆衣是青楼接客的妓女了。 孟求彰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按之前几天的经历来看,陆衣应该不讨厌床上的粗话,但他也不能确定这种程度她是否能够接受。 跪趴着的女子被骂的身躯颤抖,穴口吐出一大串淫水来。 竟是直接高潮了。 陆衣贪婪地品尝着快感,甚至抽搐着伸出双手掰开臀瓣,发出邀请,“客官请享用。” 孟求彰面对眼前的美景,再也没法把持住自己,他挺着阳物贯入陆衣泥泞的穴肉中,胯部狠狠地拍打着女人的臀部。 陆衣感受着体内被充实的感觉,终于大声呻吟起来。 这满是愉悦的浪叫声让男人的性欲更加高涨,他两手握着陆衣的腰部,毫无保留地发泄着,把肉洞插得水声不断。 陆衣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她只感觉自己膝盖都跪疼了,身体也被送上许多次高潮,身后的男人终于开始冲刺。 “衣儿接好了,为夫的酒。”孟求彰最后啪的一声撞在了陆衣的臀上,再无一丝缝隙,在她的身体最深处播撒着自己的种子。 陆衣已经有些昏沉,但还是出声感谢,“多...多谢夫君赐酒。” 而后陷入昏厥之中。 孟求彰抱着她柔软的身躯,心中只有满足。 虽然有些对不起王璇,但对于陆衣这样的女子,他很难说出不喜欢来。 不过孟求彰知道自己的夫人对陆衣也有种超越寻常情愫之上的信仰,也只有陆衣能让夫人自发地催他纳妾。 但陆衣本人就像天上流云般难以捉摸。 她既不妒也不争,对自己这个夫君也没有什么占有欲。 他来陆衣笑脸相迎,他命令陆衣遵守,他不去看她,陆衣一个人也乐得清静。 孟求彰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她的欲望和期许,他一概不知。 但至少,孟求彰今天终于能确定了,陆衣从情欲中获得的快乐真实不虚。 她很喜欢这些。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孟求彰嘴角微翘。 6、隐龙 陆衣第二天先清洗了一番,然后练了整整一上午兵煞,女子练煞练到一定水平后可以以此避孕,这些天她和孟求彰行房后都要练一练。 感受着充斥全身的绞痛感,陆衣心道这样应该差不多了,明天还有围猎,今天不能练得太狠。 孟求彰知道她很难融入那些太太小姐的聚会中去,怕她太无聊,所以说想带她去猎场玩玩。 这次他倒是会错了意,陆衣的确和京城的高门小姐们没什么共同话题,但她同样对打猎也没有特别的兴趣。 参加围猎的几乎都是些有身份的男子,应付他们反而还更加麻烦。 但麻烦也只有一点点,陆衣没有拒绝。 看她同意了,孟求彰高兴了好几天。 这不,昨天白日里就忍不住来玩她的身子。 虽然陆衣不讨厌这样,但频繁的欢好让她不得不增多自己的练煞时间以避孕。 ———— 一年一次的围猎地点选在京城外的密林内,树林外接绵绵山脉,常有野兽出没。 围猎不仅偶有皇子参与,各个世家的公子们也会出席,每次都需重兵来保障安全。 一万禁军大部分分散于树林周围,驱赶野兽,一小部分会跟随皇子、权贵们进入树林内,护卫安全。 靠近京城的树林边缘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 “乔兄,这次三皇子也来了,倒是少见。”叶旬双手拉扯着一张弓,一只眼睛闭合着,瞄准着远处的靶子。 乔年正在一旁观看,“射箭不说话,说话别射箭。” 叶旬右手一松,箭矢果然远远地从靶子旁飘过。 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尴尬,“不说话我也射不中,没差。” “除了三殿下,那位一向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的五殿下也来了。” 加上二皇子赵承,启国皇子,五至其三。 “五殿下的性子...”话在叶旬嘴里嚼了嚼,最终还是吐了出来,“估计是来找那一位的吧。” 乔年嘴角含笑,“谁不想看看呢?我之前还真没见过这位巾帼将军,能让五皇子记挂到现在,想来应是美极了。” “我见过。”叶旬似是有些艳羡地一叹,“清扬婉兮,华若桃李,孟兄真是好运气。” “真的是运气吗?”乔年面色微凝,在陆行止表明有把握说服女儿为国自裁后,狼主反而改口了。皇帝和孟求彰的反应也很反常,陆衣这般女子,做皇子妃都难令武官们满意,没想到最后是被指给一个学士做妾。 虽说孟求彰才德兼备,有望翰林,但启帝的这一决定还是太过离奇了。 “孟家,当真是深不可测。” 最近朝堂诸公对孟家都是礼让三分,从前孟求彰虽也算得上闻名京都,但可远没有像现在这般威势。 不过也是,原本以为知根知底的人突然展露出可怕、锋利的獠牙,没有人愿意在这时候上去探一探孟家水有多深。 叶旬转过目光,“来了。” 整个临时靶场都安静了一瞬,或是直接或是隐蔽地将眼神飘向来人的方向。 陆衣没有和孟求彰共乘一匹,孟求彰也没好意思提,陆衣的马术可比他好得多,完全不用他来操心。 今天陆衣裹了件束胸,以免影响运动。 手握缰绳,她姿态随意地随马背颠簸着,整个身子牢牢地锁在了狂奔的马匹上,脑袋有些放空。 这种感觉倒是许久没体会过了。 看到快要到了,陆衣微提缰绳,并未怎么用力,身下壮硕的马驹立刻就会意地降下速度,落在了孟求彰身后的位置。 孟求彰翻身下马,把马匹交给侍卫,而后伸手拉住了紧随其后下马的陆衣,“衣儿先在靶场热热身,为夫还得去和老朋友们打个招呼。” 陆衣点头,“妾身明白,夫君去吧。” 待孟求彰放开她的手后,她就找了个地方坐着,闭上眼睛休息了起来。 昨晚孟求彰居然还有精神来折腾她,陆衣被他压着叫了小半夜,今天还得早起练煞避孕,现在整个人都精神不佳。 闭着眼的陆衣不知道临时靶场内有小半人都在默默观察她。 血衣将军的履历过于传奇,再加上女子身份的噱头,她的相貌、性格等等一切,都很是吸引着在场男子的注意。 “陆衣?” 众人暗道来了。 陆衣皱着眉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位神态高傲睥睨的男子,手握一柄宝剑,身上依稀能看出锻炼的痕迹。 “见过皇子殿下。”陆衣站立起来躬身行礼。 五皇子赵临坤就这么看着陆衣低头的样子,没有说免礼的意思,“陆将军,当时我想娶你为妻你都不愿,现在却只能给人做妾,你后悔吗。” “陆衣自知配不上殿下,故而并不后悔。” “配不上?”赵临坤欺身逼近陆衣身前,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当时你那个下属可不是这么想的,他恨不得杀了我呢。” “他只是一时冲动,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一直用余光瞥着陆衣的孟求彰在赵临坤找上她时就拨开人群向这赶来,此时终于到达陆衣身旁。 “皇子殿下,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他将陆衣拉至自己身后,直视着赵临坤。 五皇子盯了他一会,“孟学士,我看你这小妾尖牙利嘴,怕是在家有些疏于管教。” “这样吗,在下倒是未曾发现,多谢殿下提醒。” 赵临坤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次是为夫的不是,衣儿还是跟在为夫身边吧。”孟求彰苦笑。 “不是夫君的错。” 远处看完了全程的乔年以扇掩面,“皇子殿下对孟学士的态度,可不一般呢。” ———— 围猎的树林内。 陆衣发现自己的这位夫君没有带侍卫。 孟求彰一直以来示人的都是文弱公子的形象,难不成这次他要将自己的武道修为暴露于外? 她想了一会就放弃了,信息太少也没法推测。 “衣儿,不试试吗?”孟求彰在马背上不断巡视着,见到陆衣将弓背在身后悠闲地看风景,怂恿道。 “不用了,妾身对打猎没什么兴趣,骑着马活动活动就挺好。” “哦?莫不是衣儿觉得玩这个太没挑战性?我听闻陆血衣枪箭无双,今天为夫正想和衣儿较量一二。” 陆衣想要拒绝,但见孟求彰眼神十分炙热认真,她思索片刻,拿起背着的弓箭,箭矢微抬,弓开满弦。 孟求彰顺着她箭锋的指向看去,没有什么鹰鸟之流,什么都没有。 不,孟求彰双眼微眯,武道修行赋予他的绝佳视力在远处的半空中看见一片随风飘舞的落叶。 难道... 陆衣身形随着马匹而起伏,睁开的左眼中不仅映照着落叶翻飞的体态,还有它周围树木上树叶的舞姿,那是此刻风的轨迹。 随意地松开弓弦,箭矢飞越近百步距离,正好将落叶洞穿。 “如何。”陆衣眼角含笑瞥向孟求彰。 “简直...神乎其技。” 弓箭手瞄准时往往静止不动,甚至还需屏住呼吸放缓心跳,以减少振动干扰。 站立不动状态下,百步距离射中静止的树叶已经能称一声神射手了。 陆衣居然在马背上身姿摇晃着命中随风起伏的落叶。 这等射术已然超出了孟求彰所能理解的范畴。 “倒是为夫自取其辱了,今天多谢衣儿让为夫开了开眼界。” 孟求彰脑中回想着刚刚她挽弓搭箭时的自信。 这样的陆衣,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此时一旁突然窜出一匹黝黑的马驹,骑在马上的是,陆衣辨认了一番男人的脸庞,三皇子赵常则。 他居然孤身一人。 “孟学士,可否一叙?”赵常则邀请道。 孟求彰看向陆衣,有些迟疑。 自己这位夫君看来有很多秘密。 陆衣见前方正好到达岔口,她一拉缰绳换了个方向,“夫君且去吧,我们在出口汇合。” 孟求彰知道陆衣身手凌厉,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二人转入另一个方向的密林中。 见周围无人,赵常则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孟兄,父亲让我给你带句话。” 孟求彰全然没有臣子面对皇子的谦卑,“洗耳恭听。” “陆衣这次,父亲允了,但没有下一次了。如今真龙未显,隐龙也应蛰伏,你太锋芒毕露了。” 孟求彰知道这次和狼主的交易已经踩在了他那位生父的底线上,但他并不后悔,“微臣知道了。” “这次围猎就跟我一起吧,你的武艺不要在这里暴露。”赵常则又站在私人角度劝了一句,“孟兄,其实我很羡慕你,隐龙的位置可比皇子舒坦多了,不要因女人自误。” 启国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唯有皇室继承者之间才知晓的秘密。 那就是真隐二龙。 真龙自然是指皇帝,隐龙则是被剥夺了“赵”姓的皇子。 每任皇帝都会将自己的若干私生子送入世家培养,并清理掉所有知情者,保证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能证明他们的血脉。 在他们成年后,皇帝会挑选其中一位,告知其身世,这也代表他将成为下一任隐龙。 隐龙放弃了“赵”姓,永远无法自证身份,换得的是皇帝的信任和权利的倾斜。 世家臣子们交错盘结,压迫皇权,隐龙是帮助皇帝掌控朝堂的武器。 启国一直都是真隐二龙共掌天下,血脉的确是信任的良好载体。 而孟求彰正是已经被启帝选中的下一任隐龙,未来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 面对“兄长”善意的劝说,他没有敷衍,真诚回应道,“陆衣这样的女子,错过可能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PS:过两章剧情,在剧情里插肉实在是太难了... 7、狂澜 陆衣没有期望过和五皇子的偶遇。 她骑行了一会后找到了一条小溪,放马匹饮水去,自己则微靠在青石旁休息。 “陆将军,又见面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赵临坤带着两个护卫也来到了溪流旁,他们将马匹拴好,径直向陆衣走来。 “见过皇子殿下。” 陆衣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碰巧遇见还是一路尾随,但这也无关紧要了。 “你的好夫君呢?”赵临坤往四周看了看。 “夫君不在这里。” “看来你也不是多讨人喜欢啊。” 这句话陆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迟疑片刻只是伫在原地不发一言。 这副模样不知怎么刺激到了赵临坤,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丝狰狞,“陆衣不愧是陆衣,进了孟府还是这么清高。” “殿下误会了。” 又是这般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赵临坤心里的邪火越腾越旺。 “够了,你以为你还是陆将军吗?” 陆衣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只有单纯的疑惑。 “真的不懂?”男人都快被气笑起来了,“你一个低贱的婢妾,凭什么敢这般语气和我说话?” 这般语气是指什么,陆衣有些难以理解,她自认礼数、言辞都并无冒犯之意,所以她最讨厌应付这位五皇子。 “罢了。”赵临坤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这副样子倒是正好。” 男人皱眉思考了一会。 “你当时那个下属叫什么来着?方武,对,叫方武。”赵临坤有些感叹,“能让我记这么久,真该死啊。” “殿下,他当时并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有所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稍有冒犯?他那一脚我至今还记得,真是好一条忠心的狗啊。” 赵临坤反复提起这件事是陆衣想不到的,当时明明是他轻浮在先,以他那种不规矩的动作,陆衣觉得挨那一脚并不冤。 但这个世界很少会参考她的意见。 赵临坤还在喋喋不休的责难着,她知道此时不能开口,否则结果将会更糟,于是只是静静聆听着。 “...以前打仗的时候我没办法,现在打完了,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陆衣瞳孔微缩,“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失态终于取悦到了赵临坤,“意思是我会好好跟他玩玩,一个小小的校尉,就算有点军功,捏死也是轻而易举,就拿他那条命给我道歉算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就要杀人?陆衣不明白。 “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放他一马。” “哈哈哈你也会求人吗?”赵临坤笑得很是嘲讽,“你怎么不回去求你的好夫君,求我有什么用?” 陆衣知道孟求彰肯定是愿意帮忙的,但如果赵临坤执意要针对方武,他也拦不住。 赵临坤此人行事偏激,经常不按规矩来,面对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皇子,很难说有谁能护住方武一辈子。 “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他。”陆衣脑中思绪狂舞,又重复恳求了一遍。 五皇子啧啧了几声,“还真是个好将军啊,我问你几个问题,要是答的令我满意,放他一马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殿下请问,陆衣一定知无不言。” “好,我想问问...”男人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开口,“孟求彰操你的时候,你会叫床给他听吗?” 此时那两个护卫还在他身后,赵临坤就这么大声问了出来,已经与当众羞辱无异。 将床笫之间的荤话拿到明面上来说,比任何辱骂都直白、残忍。 但陆衣可以忍受。 “回殿下,会的。” “孟求彰喜欢什么姿势操你?” “从后面。” “跪着被男人搞,你会爽吗?” “...会。”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陪我几晚就能救他,你愿意吗?”赵临坤笑得很肆意,“好好考虑哦,你可是有夫君的人了。” 陆衣迟疑片刻,轻轻点头,“愿意。” 男人走到她面前紧盯着她,“贱婢。” 赵临坤还真想就在这把她给办了,但她偏偏成了孟求彰的女人,不管争龙成功与否,隐龙都是皇子一定要交好的人。 陆衣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宣判,不知多久后,赵临坤再次开口,“算了,你都不是完璧之身了,玩了也没意思。” “那,殿下对回答满意吗?”陆衣望向他。 “满意,我很满意。但很可惜,没有用。我只说考虑考虑也没说一定啊。” 赵临坤扯出个恶劣的笑。 陆衣双眼眯起,神色挣扎。 “怎么?陆将军还想献媚?已经跟你说没有用了,不过你想表演我也不拦着你。” 赵临坤不断嬉笑着,两个护卫也配合地挂上笑脸。 挣扎只有片刻,陆衣直起身子,昂起一直低着的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让我别无选择。” 杀戮是最坏的选项,这里随时可能被其他人发现,一旦暴露必然会株连九族。 她不想殃及到陆家,这个风险太大太大。 但她也不会任由方武去死,陆衣最终还是选择冒险出手。 赵临坤发现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子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言不发地向自己走来。 “陆将军想用武力胁迫我?”赵临坤被这女人逗笑了,“没有那身玄甲你算什么东西?再往前走我可要治你以下犯上之罪了。” 陆衣的脚步分毫不停。 男人心中反而涌现出欣喜,这是她自己将把柄送到他手上来的,孟求彰也救不了她。 “拿下她。”赵临坤单手一挥。 两名护卫没用武器,赤手空拳着一左一右逼近陆衣,身形迅速,如同虎豹扑食。 是心意六合,陆衣看着二人的身躯架势,心中自语。 这二人武道、拳术都已登堂入室,在战场上能轻松以一敌十。 不过他们似乎对她缺乏了解,不管是这两个护卫还是赵临坤。 陆衣在没有玄甲时不是不能施展兵煞,而是施展需要代价。 如果是那位形意宗师、武道之巅郭继在此,她拼上这条命也没用,但就凭这两人也想拿下她,未免有些痴人说梦。 暗红色的兵煞缓缓流淌至陆衣的腿部,伴有“嗤嗤”的声响。 没有理会兵煞带来的剧痛,她右腿如长鞭般在空中挥舞,脚背抽击在护卫的脖颈上,当场就让他昏了过去。 另一名护卫冲上来也被陆衣轻松放倒。 她有些跛着脚,但步履没有停歇。 赵临坤在看见陆衣凌空一腿抽晕一人时就已经心中发沉,此时脸上再没有刚刚的戏谑。 他阴着一张脸,“陆衣,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这样我会放过方武?这只会让你身陷牢狱。” “我不需要你放过他。”陆衣声色重归平静,“只要杀了你,他自然就安全了。” “杀...了我?”赵临坤有些难以理解地怔愣住了。 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他突然大笑出声,笑得腰都弓了,“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你个贱婢敢杀我?” 回应他的只有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赵临坤抬头看去,陆衣的眉眼依旧和过去一样如一潭死水,他被莫名的恐惧摄住了,笑声戛然而止。 “不...不不。”男人干燥的嘴唇嗫嚅着,“我是皇子...我可是皇子!” 赵临坤发现自己的确不曾了解过陆衣,那副美艳的脸庞太有欺骗性,以至于他总是忍不住用看待其他许多女子一样的目光看待她。 他终于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藏在女人姝丽皮囊下的,是五年里杀戮了十数万漠北士卒的血衣人屠。 而这位兵家修罗似乎从未对皇权抱有任何敬畏之心。 “我答应你,你会被发现的...你一定会被发现!我答应你不找方武麻烦,我以我皇子的身份对天发誓!”赵临坤的话颠三倒四,一会赌咒发誓保证,一会又用后果威胁。 他乞求地看向陆衣,最后只见到女子挥手的画面。 后方一阵腥风袭来,五皇子脖颈一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豹子松开嘴,优雅地在陆衣面前伏低身子,抬头蹭了蹭她的手。 陆衣温柔地抚摸着它顺滑的毛发。 她幼时曾有两年时间流浪于山野,与野兽为伴,倒是十分了解它们的习性。 这只豹子是和孟求彰分开后遇上的,陆衣很喜欢它。 她环抱住它的脖子,低声道歉,“对不起,把他们咬死后就往山脉方向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PS:下章剧情比较重要,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写,容我咸鱼几天。 我一开始加了SM的tag,因为想直接写肉开色,但越写越正经......就算有偏SM的肉可能也只会在后面了,为了避免挂羊头卖狗肉,就把这个tag删掉了。 8、诏狱 京城很久没有像这样热闹过了。 五皇子的死讯像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毫无征兆,震耳欲聋。 原本就暗流涌动的朝堂现在已经乱作一团。 启国一共只有五位皇子,虽然赵临坤品行极差,但母族十分强势,还是有一些人在他身上压了宝的。 这一切随着五皇子的死全部烟消云散。 不仅是朝堂,街头巷口也都是关于皇子被刺的讨论。 其热烈程度甚至远超之前漠北投降的喜讯。 倒不是启国人不渴望胜利,而是这五年里边境传来的战报越来越好看,好看到让启国人已经习惯了胜利。 五年前,一场大捷能让京城的说书人编上好几个话本,整月吹嘘。 但现在,已经没人愿意听这种无聊的本子了,启国人在漠北求和前就已经接受了自己胜利者的身份。 这个皇子被杀的消息明显要震撼的多。 ... 诏狱里,人满为患。 围猎中几乎所有单独行动,无法被旁人指认位置的人都被抓了进来。 在一起但关系紧密有可能互相包庇的也进了牢房。 但这些人大多身份高贵,就算诏狱直达天听,也不好只凭一点怀疑就如此大范围地动刑。 “郭继怎么说?”刑部尚书萧卫微微侧头。 形意宗师郭继,是启国三位武柱之一,虽是以武道登临绝巅,但对兵家煞气也颇有研究,且曾和陆衣有过切磋经历。 “郭宗师说,那两位护卫已得他三分真传,陆衣若是未曾着甲,不太可能胜过他们。”下属低头汇报。 “听见了,程公公?”萧卫看向身旁那个阴柔的男子。 “咱家听见了,萧大人是想说这两个武柱门徒就被一头花豹咬断了喉咙吗?”程奇面部肌肉扯动着,“可不要拿咱家寻开心,就算面对四五头山君,那二人也能护得皇子无恙。” 萧卫一时沉默,那两个护卫的确不可能被豹子简单取走性命,必然有人要对此负责。 程奇直接越过萧卫向那个下属提问,“咱家曾见过郭继,他向来有话说话,咱家问‘能或不能’,他绝不会用‘可能’这种模糊的字眼来敷衍咱家,你敢瞒报,咱家现在就取你性命。” 萧卫面色微变,‘失算了。’ 他双目含煞,瞪着下属,“郭继到底说的什么,你原封不动,一个字都不要改地给我说一遍。” “郭宗师说,‘陆衣要是想胜过我那两个弟子,需要动用大量兵煞,那种痛苦非常可怕,我从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先例,但理论上的确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回答是能,咱家没理解错吧,萧尚书。”程奇笑眯眯的,眼缝中透着寒光。 萧卫没有被抓包的慌张,“程公公,我的判断是基于多年刑讯的经验,我见过勇毅者能自己斩断自己的手臂,却还从未见过有人能一手用刻刀稳定地在另一只手的骨头上雕花。” 他目光穿过铁栏,看向了诏狱深处的那名女子,“郭继告诉我,兵煞在人体中的运行非常精细,运转那样庞大兵煞带来的痛苦,与骨上雕花无异。在承受剧痛的同时,还维持对身躯的精细化掌控,这有悖常理,” 程奇不屑地嗤笑出声,“有悖常理?未曾见过?咱家也未曾见过有女人能将兵煞修到这等极境,萧大人你以前见过吗?” 不等萧卫回答,程公公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她做不到,如此精明的萧大人也想不通这个道理吗?还是说...萧大人不想懂?” “但她的嫌疑并不算大,除了她还有两人也能独自击杀那两名护卫。”萧卫眉头微皱。 “她腿上的伤明显是兵煞所致,这样的嫌疑还不够吗?” “陆衣说那是练习兵煞时太过急躁所...” “萧卫!”程奇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喊,头一次直呼其名,“咱家身负圣上、宁贵妃所托,来此查明真凶,不是来听你胡搅蛮缠的。这个刑,你用是不用?” 他搬出了圣上,萧卫也无力再做阻挠,“那便依公公,不过她乃孟学士妾室,不可致残,伤她性命。” “咱家自有分寸。”程公公眉眼一厉,“来人,贴加官。” ———— “你怎么还在这?陆妹妹已经下诏狱了!” 王璇见到院中凝眉沉思的孟求彰差点破口大骂。 “别急,璇儿,我已经写信给圣上了,其他人的手很难伸进诏狱。”孟求彰拥抱着冲过来的王璇,抚了抚背安慰道。 “你个混蛋放开我。”王璇在他怀中拳打脚踢奋力挣扎着,“我让你护好陆妹妹,你就是这样护的?你当时为什么没和她一起?” 孟求彰眼瞳一黯,他也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就有这种事发生,按理说以陆衣的身手完全足够应付野兽,“是为夫的错,我也没想到会有五皇子遇刺这种意外。” 他没有和王璇说的是,他有些怀疑,五皇子真的是陆衣杀的。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 “孟学士,圣上有请。”门外走来一个小厮,双手托着启帝的回信。 孟求彰握了握王璇紧绷的手掌,对她点了点头,整理了一番仪容,双手拿起请柬,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 脸部紧贴着一层湿润的纸张,这层韧性十足的膜完全封堵住了陆衣的口鼻。 不能呼吸,难以发声。 陆衣还是第一次遭受刑讯,这种亲眼看着死亡一步步走来的感觉的确容易让人发疯。 窒息的痛苦让她身上的肌肉都自发性地抽搐着。 就在陆衣的意识快要陷入昏沉时,那一层湿润的面膜被揭了下来。 哈...呼... 陆衣忍不住大口呼吸着,气体进出之间她能闻到来自肺部的铁锈味。 在濒死时被捞上来产生的幸福感足以软化许多刚强者的心智。 “陆衣,我再问你一遍,你腿上的伤怎么来的?你在林中见过五皇子没有?” 陆衣不准备更改自己的回答,故而没有做出回复,只是趁着被问的时候多呼吸了几下。 她早就习惯了疼痛,虽然疼痛本身不会因此而减少分毫,但这已经能让她在痛苦面前维持足够的体面。 “冥顽不灵。” 那层纸张又贴了上来。 ... “陛下,微臣恳请陛下能赦免陆衣,她定然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孟求彰躬身道。 “你也知道是大逆不道,这次敢杀皇子,下次是不是就敢对朕动手了?”启帝冷哼一声,“这次谁来说情也没用,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陛下,陆衣她...” “孟求彰,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为一个女人所左右,只会让朕质疑自己当初的判断。” ... “已经多久了。”萧卫嘴唇有些干涩。 “回大人,已经两个时辰了。” “程公公,再继续下去就算她体质强于常人也会造成不可逆的创伤。” 这个女人竟然就这么一言不发、挣扎都没有一下地在窒息的痛苦中反复徘徊了两个时辰,就算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程奇此时也不由的心中发寒。 他原本尖锐的嗓音都有些异样的沙哑,“但这不也恰好说明了,陆衣很有可能能够承受施展兵煞时的痛苦。” “够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的臆测,难道非要屈打成招程公公你才满意吗?” ... 打发走了孟求彰,启帝疲惫地撑着头,陆衣真是把他儿子的魂都勾走了。 “陛下,真是好久不见啊。” 没有任何通报,殿内响起了轻佻的男声。 启帝没好气地回应,“你还知道回来。” 越袭明往启帝桌前的座位一靠,“我再不回来,边境的蛮子都要造反了。” “就为了这事?”皇帝眉头一挑。 越袭明见到这位兄长满不在乎的表情,声音由轻佻转为严肃,“陛下,议和的事为何不书信和我商量,卖将求荣,乃是自掘坟墓,蠢不可及。” 纵然启帝再信任这位当代隐龙,被指着鼻子骂也难免生出火气来,“那可是擎山三城,就算把贤弟卖了恐怕也没有这个价吧。” 唉,自己这位兄长还是如此短视多疑愚蠢。 世家酸儒,虫豸而已,只会吸血,于国无益,少了谁都有人能补上。 而这一颗万胜军心丢了可就真没了,兄长似乎已经忘了五年前启国节节败退的惨状了。 “罢了,从前的事就不说了,我这次来找陛下,是听闻陆衣下了诏狱,我要提她出来。” “你知道临坤死了吗?” “知道,死的好。” “越袭明!” “他现在不死,等陛下你驾崩后,我也会亲手把他掐死。” “放肆!” “微臣放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无论如何,今天这个人我要定了。” PS:嗯,这是二号男主 9、服从 越袭明赶到诏狱时,陆衣已经神志不清了。 “程公公,好大官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审死囚呢。” 程奇见到来人面色变幻,“越相回京了?咱家乃是奉圣上...” “圣上说这里交给我了,程公公可以走了。”越袭明眼睛盯着牢内昏迷过去的女子,看都没看程奇一眼。 这位权倾朝野的宰相没有出示证明,只是口头陈述,但程奇却不敢质疑,就算他是假传圣旨...也未必会有什么事。 “...好。”程奇只得低头,离开了诏狱。 越袭明纯黑的瞳孔瞥着萧卫,“萧尚书,我可是让你护住人的。” “程奇用陛下压我,在下也不敢违逆。”萧卫喉头滚动,艰声开口。 “他就是提着圣旨,你也得给我抗下来。”越袭明双目闪着冷冽的光,“还是说,你怕我保不住你?” “不敢。”萧卫垂眸不敢去看他。 “我不过是去了一趟江南道,这朝里就变天了?陛下能杀你,我也能。”越袭明转过头去,“她要是死了,你和程奇都得陪葬。” 萧卫立在原地,气都不敢出,“请越相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 陆衣感觉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梦里她落入水中,被夺去呼吸。 窒息的感觉包裹着她,无法醒来,也无法死去。 她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着,脑中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 “你醒了。” 陆衣循声看去,是一个面相儒雅的男子,他坐在书桌前,捧着一本书翻看着。 “请问,阁下是?” “我是越袭明。” 男人报出了名字,没有加任何前后缀,似乎对自己的知名度很自信。 他的确有自信的资本,陆衣想到,这位当朝太宰过去煊赫一时,据说最顶峰时相权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 陆衣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但被男人一把按住。 “无须多礼。” 越袭明也是第一次见这到这位奇女子,陆衣的长相、身段和他以为的相去甚远。 有些过于美艳了。 他想象不出来陆衣平日里是怎么和手下的士兵相处的。 “越相,男女有别。” 此时越袭明一手压着陆衣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军营可是男人堆,陆将军还在乎这个?” 越袭明看着陆衣的眼睛,想要窥伺其内心所想,但陆衣敛眸不去看他。 “那是曾经,现在妾身已为人妇,须对夫君守节。” “是吗。”这种毫无营养的服从不是越袭明想要的,但他还是松开了手,拉远了些距离,“那陆将军有什么愿望吗?” 男人直截了当,毫不隐藏,“这一次是启国亏欠于将军,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晚了,但在下还是想尽力补救一二。” 陆衣有些惊讶地看了眼他,这位宰相的言语没有一点文人的含蓄、隐晦,简直像小摊小贩在讨价还价时一样直白。 “陆衣没有什么愿望,就不劳越相费心了。” 越袭明眉头颦起,他从不相信有无欲无求的人。 无所求,要么是不愿麻烦他,和他扯上关系;要么是所求之大,超乎想象,她认为他也给不起。 越袭明觉得陆衣二者兼有。 在收到拓跋英死讯时,他就知道,陆衣是最难对付的那一类人——她有着超越个人荣辱生死之上的更高层次追求。 他欣赏这种人,但却讨厌和他们打交道。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小人,他见得多了,利,他给的起。 而君子所求的,是比小人之利更奢侈的东西。 “你不愿说,那就算了。”越袭明没有强求,“五皇子被刺一事,已经盖棺定论了,修养两天后,我会把你送回孟府。” 已经结案了?陆衣知道自己可算得上是头号嫌疑者,没想到就突然这么结束了,看来这位宰相的“补偿”一说的确出自真心。 不过就连皇子之死也能轻易摆平,他的权势比传言更盛。 “陆衣多谢越相。” “先别急着谢。”越袭明见直来没用,又生一计,“那只行凶的花豹是被我的人扣下来的,你昏迷时,我把它牵出来过,却发现,它明显认识你。” 男人的语气中只有笃定:“所以,陆将军应该就是凶手吧。” 陆衣脑中一空,这个证据已经足够指认她了,她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出手。 越袭明心头微悚,眉心处阵阵发痒,死亡的恐惧喷涌而来,这一刹陆衣身躯紧绷,像是温顺的野兽终于挣脱了缰绳,亮出了藏起的爪牙。 似乎有点玩脱了,越袭明心中自语,他自认武道已经修炼有成,但此时他发现自己毫无机会。 但下一刻陆衣就放松了身躯。 以那只豹子的速度,五皇子尸体被发现时,它早就能赶到茫茫山脉中去,越袭明除非未卜先知,否则不可能抓住它。 他是在诈她。 越袭明完全没有在鬼门关走了一回的失态,他靠的更近了点,近到鼻尖能嗅到陆衣呼出的热气,“杀了我,只会暴露的更快哦。” 是的,陆衣知道刚刚自己昏了头,如果越袭明真的抓到了豹子,就算杀了他,也只会罪加一等,这里可不是无人的树林,根本瞒不过去。 “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知道陆将军你是凶手,但我愿意保下你。”越袭明看着床上女子,“所以,陆将军可以不那么防备,交心地谈一谈吗?” 原来就为了这个。 越袭明说得体贴异常,但陆衣只感觉自己被剥光了不设防地袒露在他面前。 他已经掌握了她的命门,陆衣可不敢赌他被拒绝后会不会继续大度仁慈,在她看来,这不过是越袭明在向她宣誓权力而已。 “好。” 陆衣点了点头,态度软化了不少,没有在意男人过于靠近的身体,甚至大方地展示着自己饱满婀娜的身姿。 没关系,她早已习惯了服从。 PS:一开始的灵感用完了,以后可能是周更了。 10、愚行 越袭明看出了陆衣的潜台词。 她能因一道圣旨给孟求彰做妾,自然也会服从于他的权力。 只要他现在勾勾手指,床上美丽丰腴的妇人就在这委身于他也不是不可能。 这不是他的本意。 越袭明心中有些无奈,他也不想以权相压,但陆衣沟通的态度太消极,他实在没有办法。 不过这样的陆衣,的确让人难以把持。 他克制住脑中冒出的邪念,面色如常,“其实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越袭明很喜欢谈话,特别是和不了解的人,每个人的言语、措辞都能一定程度上反映他/她的过去,就算是千面千相的戏台老手,在他的眼前依旧有迹可循。 他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我在连江道耳目众多,据我所知,旬阳之战、颧关之战陆将军你都居功至伟,但送回京城的战报上写的却是你的那位大兄——陆华成挽狂澜于既倒。这是陆将军你的决定,还是陆御史的意思?” 陆御史即是陆衣的父亲陆行止,身为一手促成此次和谈的功臣,陆行止最近连升数级,官运亨通,多少人都在暗地里酸他生了个好女儿,能卖得如此高价。 “是我的决定。” “哦?被迫做出的选择可不算是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为亲人所迫,我很难理解为什么陆将军会自舍战功。”越袭明嗤笑一声,“难道陆将军是不喜欢战功吗?” 他认为陆衣是在帮陆家掩饰篡改战报的欺君之罪,“陆将军,这里的对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你无需为父亲遮掩。” “谁又能不为外力所影响呢,若是按越相的标准,世间可没人能自己做出选择。” 越袭明隐去笑意,眸光沉凝,“陆将军,你知道我是在指什么。” 陆衣没有说谎,圣旨她都能够假装不知、阳奉阴违,如果她真的不愿,陆行止也没办法强迫她。 “战争就要结束了,漠北之败已是定局。”扶住床沿,没了男人身躯的压迫,陆衣终于直起身子。 她没有继续敷衍:“朝廷对女子为官一直非常抵触,不要说京城了,就算在最不看出身的军中,也鲜有女子身影,战时我能以军功破格担任将军,战后却一定保不住这个职位。” 陆衣凝视着身前的地面,好像那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一样,“最后也许是进宫,也许是皇子妃,总之和现在也并无不同。所以多余的军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我的兄长,他虽然勇武不足,但兵法娴熟,所缺的只有时间而已。” 房间里一时有些沉寂,陆衣自认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她视线不可及的正前方,越袭明神色莫名,抵着下巴的左手拇指和食指被他捏得泛白。 陆衣的分析很对,对目前朝堂的看法也非常清醒,战争结束之后,被婚配是她最可能的下场。 在他不作为的情况下。 但陆衣显然不会将他当作变量考虑在内。 原本他对陆衣的观感就极佳,如今一见,尤甚传言。 她简直是个...圣人。 这位将军早已看清了自己的命运,但依旧选择投身其中。 甚至走向结局的路都是她自己亲手铺就。 作为击溃北漠的最大功臣,陆衣只要稍微松懈一点,就能轻而易举地将战争结束的时间延后。 如果是越袭明处于陆衣的位置,他可能会故意消极怠工,让战争陷入可控的胶着状态,奇货可居,以向京城索取更多好处。 但陆衣偏偏携雷霆杀机以最小代价在最短时间内将敌击退。 越袭明不信陆衣不懂这样做的后果,但她就是这么做了。 她能轻易救一百个人,却依旧愿意为第一百零一个人的生命付出未来。 尽管也许被救者并不在意和感激。 她太纯粹了,纯粹到让俯瞰京城的越袭明感到害怕。 人人都向往美好的东西,卑劣者也不例外。 越袭明很庆幸他及时回京救下了陆衣,同时也有些恼火,孟求彰的确小有才学且算是对陆衣有救命之恩,但光凭这些还远不够资格让陆衣给他做妾... “陆将军就没想过其它办法吗?”男人润了润干涩的喉咙,“不瞒陆将军,本相在京城勉强能算得上一手遮天,若是陆将军早些时间请我帮忙,这将军之位可未必会被拿走。” 见识过他轻易压下皇子被刺一案,陆衣相信越袭明确实有这本事,但...“我可没有能打动越相的筹码。”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陆将军就没想过...美人计?” 自己简直像是在开屏求偶的孔雀,越袭明有些恶趣味地想到,这种感觉对他而言很是新奇。 陆衣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她擅长打仗,且只擅长打仗,虽然稍有姿色,却不像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有大把时间钻研如何奉承男人。 在取悦、勾引男人这方面的技术上,陆衣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竞争力,所以并未想过以此破局。 这位宰相到底是征服欲旺盛还是只看皮囊的急色之徒... 越袭明被陆衣奇怪的眼神看得有点别扭,“陆将军以为如何?” “已经晚了。” PS:下章可能应该也许会有肉 11、占有 陆府不大,但府中装饰十分豪奢。 江南道特有的绿植,鲁地出产的玉石,在这里都能找到身影。 当然不止如此,不过孟求彰只能认出其中一部分。 “衣儿去吧,我去见陆御史。” 孟求彰看见了远处的秦惜,上次回门时他对陆衣在陆府的人际关系已经有所了解。 “好。” 陆衣感觉到男人松开了手,二人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妹妹今天真漂亮。”秦惜几乎没见过陆衣穿裙装,她通常都是一身练功服。 秦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陆衣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这同样非常少见,就算日夜兼程两天赶回京城的那一次她都没有这么憔悴过。 联想到几日前她被抓入诏狱的消息... “前几日,没事吧?”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陆衣笑了笑,“放宽心嫂嫂,有惊无险。” 秦惜知道这是不愿说的意思,她很清楚,陆衣口中的“惊”和“险”与她所理解的可能不太一样。 心情有些沉重,秦惜还是挤出了些笑,“那就好,夫君他刚回来,你们兄妹好久没见了,我带你去找他。” 走了不一会,陆衣见到了自己的兄长,陆华成。 他正和一男子对弈。 乔年听到脚步声从棋盘中抬起头,眼神微不可察地一亮,“陆兄,原来令妹今日回府,倒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他站起身子对陆衣礼貌颔首,“在下乔年,陆血衣之名,如雷贯耳。” “见过乔公子。”陆衣听说过他,乔家下一任掌舵人。 “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了,陆兄,回见。” 乔年拿起折扇,直接告辞。 陆华成看向秦惜,她毫不怯懦地和他对视。 男人知道夫人是在恼他不去欢迎妹妹,反而招待起了外人。 但乔年的身份可不是他能轻易怠慢的,陆华成有些无奈,还是笑着对陆衣点了点头,“妹妹,好久不见。” 他几乎没认出她来。 碧色的衣裙勾勒出了陆衣的曲线,一直粗略固定住的头发也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编出了个精致的妇人发髻。 脸上的几分病色让本就清丽的她更添了些凄美的风情。 陆华成从未如此清晰地发现,原来,她也只是一个女子。 跟了男人后,也要被打磨去尖利的棱角,套进这副千篇一律、规矩严明的妇人装扮里。 那双盔甲之下的冷漠双瞳在这身衣着的衬托下也不怎么锐利了。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受。 “让你担心了,大哥。” “你没事就好,我赶回来也没帮上什么忙。”陆华成摇头,“听说妹...孟学士也来了,正好见上一见。” 秦惜脸色一白,悄悄看了陆衣一眼,发现她神色如常。 陆华成刚刚明显是想说“妹夫”的,但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陆衣只是妾室,这才改口。 在启国,妾室不入家谱,严格意义上只能算是奴婢,所以陆家和孟家不是联姻关系,这声“妹夫”自然也无从谈起。 ———— 夜。 陆衣浑身赤裸地被压在床上,承受着男人狂风暴雨般的顶弄。 这次孟求彰没有让她像往常一样跪趴着,被他从后方进入,而是二人面对面交合。 他今天...好像比往常更粗暴一些。 陆衣晕乎乎的脑袋勉强做出了判断,而后继续陷入情欲之中。 孟求彰一边高速挺动着,把她的穴肉捣得糜烂,一边还用手揉弄着她的乳房。 白花花的乳肉艰难地从男人的指缝中溢出,不断变换着形状。 他还不时地用手指揪住她的乳头,往外拉扯,把她本就雄伟的乳房形状拉得更加色情。 每次孟求彰捏住那两颗殷红的小葡萄拽到最远端时,都能听见陆衣走调的呻吟。 男人突然用嘴唇堵住了她口中的淫叫,舌头探到了她的嘴里,不断搅动着。 陆衣有些笨拙地回应着,喉咙中传来呜呜声。 唇齿交缠间,二人口中的津液都互相交换着。 孟求彰挑逗揉弄着陆衣的舌头,期间肉棒还不断抽插着她的肉穴,好一会才抬起头,嘴唇拉出一根唾液丝线。 “看着我。”孟求彰俯视着陆衣被情欲扭曲的脸庞。 陆衣努力地将思绪从被男人反复贯穿的小穴处抽离,努力理解他的话。 过了一两秒,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三个字的含义,微仰起头,看向了男人的脸庞。 陆衣此刻的表情再也不复平日里的淡漠,她的双目因情欲充满媚意,脸部肌肤都泛着旖旎的颜色,嘴唇还残留着刚刚亲吻的水渍。 只有这个时候,孟求彰才有拥有着她的实感,他看着她的如丝媚眼,这样的眼神,是不是和爱意很相像了? 他腰一用力,粗长的肉棒精准地碾到了女人肉穴深处的一点。 “嗯——” 陆衣反应非常大,口中溢出一声尖锐变形的浪叫,头部一下子仰得老高,把纤细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孟求彰的眼前。 她过门后孟求彰一直来得很频繁,而且经常一干就是小半夜,他已经摸清了陆衣体内的每一寸角落,以及她最敏感的弱点。 “看着我。”孟求彰重复了一遍,依旧是命令的语气。 陆衣克制着微微抖动的身躯,双眼听话地和他对视。 男人腰部又是一挺,还是那个点,力度更大了点,陆衣被顶得双腿猛地一颤,眼睛、嘴巴都张大了些,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移开视线。 “叫我夫君。” “夫...夫君。” 她的声音被快感扭曲着,分外勾人。 孟求彰开始了更加猛烈地拍击,“继续叫,不要停。” “夫君...嗯啊...夫君,夫...咦额...夫君。” 陆衣每喊一次,都要被肉棒撞击在体内那处敏感的软肉好几下。 而当她被干到失神停下时,孟求彰也会停下。 他的意思很明显,“夫君”的叫喊是邀请他进出的信号,她喊,他才干。 孟求彰要她主动求他。 陆衣不会在这种事上拒绝他,她口中一遍一遍地呼喊着,换来腿间啪啪声不断的拍打。 孟求彰把女人温热的肉腔顶得乱七八糟,享受着她下身那张嘴的吮吸绞弄。 陆衣已经被长时间的交合操得眼神涣散,但口中还是喃喃着“夫君”,将自己满是情欲的脸展现在他眼前。 这让孟求彰有种掌控她所有一切的感觉,她在床上展现的忠诚比床下的冷静模样更加生动,不那么飘渺高远。 孟求彰微微出神。 他回忆起几天前那位只比自己大了六七岁的老师、叔父和自己说的话。 “陆衣对启国人的奉献不求回报,这是她的事。难道启国就能因此真的毫不感激,甚至卸磨杀驴?” “你了解她的所思所想吗?在你身边做个妾室她自在吗?” “把她交给我吧,我比你更有资格给她更好的未来,这才是能令武官们满意的交代。” 没想到冷酷狂悖的越相也会动情。 孟求彰在陆衣湿淋淋的穴里加速律动了几下,顶到最里面将精液全部射进了她的子宫里,占有了她身体最私密的角落。 他会搞清楚她的想法,他会给陆衣她想要的。 孟求彰暗暗想到,像是自我鼓励,又像是向她许诺。 这一次,他不想让。 PS:我看见大家的讨论了,孟求彰的确是喜欢女主的,只不过可能没那么纯粹,也没有和相伴多年的妻子那么深刻。其实我一开始想写的是夫君主母全都爱上女主的奇怪另类展开...但写了几章后感觉就算这样女主也没法真正快乐,所以废弃了。这时候王璇的人设已经确定了,再把孟当男主的话,我又不忍心让女主去破坏王璇的家庭,所以就有了越的插入,孟的人设也变得花心,有点扭不过来了。总之,没有大纲乱写就是这样... 12、夜话 发丝被薄汗沾湿,贴在陆衣的脸颊上。 不只是身下的床褥,她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孟求彰将性器缓缓从她的穴内拔出,发出“啵”的一声响动。 身下的女子双腿大开,无力地躺在床上喘息着,胸前布满指印的双乳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颤抖,腿间被他开垦灌溉过的小嘴正往外流出精水。 男人吻了吻陆衣的嘴唇,然后凝望着她已经蓄了些泪水的双眼。 “对不起,衣儿。” 越袭明把陆衣送回来时,曾将她在诏狱的经历告诉了他。 贴加官之刑只是外表上看不出伤势,对人体的摧残丝毫不逊色其他酷刑。 更别说陆衣受刑如此之久,孟求彰能察觉出,回来以后她的精力要稍差了一些,就算调养了一番也不及从前。 直到将近一月后的今天,他才敢拉她行房。 孟求彰发现,他想把她弄得丢盔卸甲更容易了。 尽管现在躺在他身下连合拢双腿的力气都没有的陆衣的确让他欲罢不能,但他没想过以伤害她身体的方式来增加征服感。 名满京城的学士第一次如此渴望权势,如果他也能像叔父那般扭转启帝的意志... 陆衣费力地挪动头部,“夫君是指什么?” 男人迎上她茫然的表情,没来由的有些怒火。 她从未期望过他的拯救,自然也没有失望的难过。 孟求彰重新将已经勃起的下身捣入她门户大开的小穴,咕唧一声把她花径里的白浆又推回了子宫之中。 坚硬滚烫的肉棒在体内微微跳动,陆衣刚高潮多次十分敏感的穴肉又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流出淫水来。 “你是真的想死在里面吗?到底是为了谁,能让你把这条命丢进去?” 男人低吼着顶入陆衣小腹,进出的力度因愤怒比之前更加猛烈。 “告诉我!” 他惩罚性地在身下早已无力承受的女人体内搅动着,穴口的淫水都被高速运动的阳具打出了白沫。 “妾...妾身...” 陆衣已经无法思考他的怒火从何而来,练煞者体力耐力本就不如武者强,长时间的激烈交合早已让她精疲力竭。 眼前一片金星,视听的知觉逐渐远去,唯有下身被男根撑满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脑海。 穴肉被阳物顶开、碾压、拉扯。 陆衣脚趾蜷缩,叫喊声也没了力气。 等到孟求彰发泄完一番后,映入眼帘的是女子满身狼藉的身躯,毫无生气的双眼。 松开用力掐揉着她身体的双手,男人嘴唇有些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对陆衣发火,这些天无能为力的感觉堆积在心,叔父对陆衣的觊觎让他分外烦闷,他又耻于将自己的龌龊心思表露在王璇面前,压抑了许多天的情绪终于被最后一点火星点着,全都宣泄到了她的身上。 陆衣的惨状是她入陆府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没...没关系。” 陆衣勉强出声,虽然孟求彰动作非常粗暴,但这种疼痛对她而言只能算是轻微,最多只会有些不习惯,腿心处的肿胀刺痛感是她以前未曾体验过。 “衣儿...”男人神色难明地看着她,“你到底在意些什么呢?陆家那样对你,你和颜悦色以礼相待,现在我...” 他那样粗暴的对待,她依旧不生气。 “大兄和嫂嫂待我很好。” 她的声音很轻,若不是孟求彰和她贴在一起,很难听得见。 “你的大兄自你回京城以后一次都没来看过你,这能叫好吗?” 孟求彰两次去陆府,场面都不是很愉快,陆家给他的印象真的太差了。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陆衣小时候和陆华成关系很亲,直到陆华成顶了她的军功。 他们之间没法像以前那样自然了,陆衣是不在意的,但兄长他过不了心里的坎。 在她面前,陆华成无时无刻都在用言语、神态表达着歉意,陆衣能感觉到,兄长很怕见到她。 她自然不会强求。 “这难道不是他的问题吗?”孟求彰对于陆华成这种畏缩态度是不齿的。 陆衣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夫君。”她轻唤着,“掺有瑕疵的情谊依旧是情谊,他的确把我当妹妹,这就足够了。” 哪里够了? “远远不够。”孟求彰和她对视着,想要说服她,“你付出善意,他回应同等的善意,这才是值得维系的关系。” “是这样吗。”陆衣点头,“那夫君,你爱我吗?” 孟求彰被她直白的询问弄得脸色一红,低声回应:“...爱。” “夫君爱夫人的同时也爱着妾身,但夫人却全身心地爱着夫君,这段关系中的付出也并不相等。” 男人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近乎质问的话语,此时陆衣眼眸微阖,声音依旧轻轻的。 他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衣没有停顿太久,继续说了下去,“三年前,妾身曾率孤军深入漠北追击狼主,棋差一招,腹背受敌,当时是我的副官带着一千弟兄拿命填上,救妾身逃出生天。” “他们愿意为妾身赴死,这样炽烈的感情妾身同样无法回应。夫君,没有人能给出一份分毫不差的回报。” 但也不应该相差如此之多... 孟求彰理解了她的想法,但无法接受,艰声开口:“护卫将军,本就是士卒本分,这与付出无关。” 身下的女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浑身发凉。 “原来...夫君是这样想的。” 孟求彰突然从陆衣平静的面庞里看出了深沉的痛苦。 她所恪守的东西,无比崇高,和现实格格不入。 但她拒绝改变自己。 13、脱缰 连江道,永州城。 曾经战时的肃杀氛围已经消失不见,像是压抑太久后的释放,城中的喧闹是十年来都未有过的。 就连军营中也松懈了许多。 昔日被漠北冠以“玄骑军”的部队现在就驻扎于此。 这支军队广纳北方三道之地的边防军,层层筛拔,经过五年战争锤锻,已是整个启国最可怕的兵锋。 据说血衣将军曾率他们孤军切入漠北中军,追击狼主一日一夜,虽未竟全功,但足可见其冲阵之强。 现在陆将军去了京城,整个永州城,乃至诺大的连江道,都在好奇谁将是下一个握住这柄无双利刃的人,或者说,谁能握住? ... “嚯,这么多肉,现在的伙食比以前那可是好多了。” 男人身上的甲胄歪七扭八,整个人都显得流里流气的。 “这...好吗?”陈寻眼看着碗里卖相凄惨的饭菜,难以下筷。 “啧,京城来的就是麻烦。”男人表情夸张地扭动着,“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 说着说着男人没了声音,像是突然卡了壳。 “叶哥?” “咳咳...反正军中伙食就是这鸟样,吃不吃随你。” 陈寻也知道这里不比京城,虽然有些不快,但也硬着头皮往嘴里塞。 一顿狼吞虎咽,陈寻尽力忽视食物的口感,只是想尽快将它们咽下去。 等他吃完抬头,发现刚认识的叶大哥在看自己。 “还行。”邋遢的男人点了点头,“人是精贵了点,愿意放下身段就好。” 陈寻暗自冷笑,甚至怀疑这饭菜是故意弄得这么难吃,给自己下马威。 “叶哥。”他还没有幼稚到直接将不满表示出来,“你们平日里有什么娱乐吗?” “想找乐子?以前少,现在清闲了,城里什么乐子没有?” 说到这,男人又开始挤眉弄眼了起来,“想要什么都有哦。” 配合他那猥琐的表情,不难猜到在指什么。 “叶大哥,这种事我就不去了。” “也对。”男人酸溜溜地叹了口气,笑骂道:“京城来的小崽子,什么世面没见过,永州这的庸脂俗粉估计看不上眼啊。” “可不敢这么说。”陈寻摇了摇头,“连江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前我在京城见到了昔日的陆将军,这才知晓何为天姿国色,叶大哥在陆将军麾下能日日见此姝颜,眼光想必也是极高。” “将军自然是完美的,不要用将军和旁人作比,这不公平。” 又是这样,就算是最油滑的校尉,对已经卸任的陆衣也是毕恭毕敬,那他和大哥是来干什么的? 难道就没任何人对她心有芥蒂? 陈寻面色不显,心中念头不断闪过,到底该怎样才能收束军心,淡化陆衣的权威呢。 “叶大哥,陆将军这么美,你们就没点想法?”他顺着男人的话,以陆衣女子身份为刀,“她一个女子,呆在男人堆里,总归不太合适。” 他的声音不大,但这个伙房内呆的都是些校尉,不论武者兵煞,五感皆强于常人。 陈寻认为这话并没有多少冒犯的意思,最多只算是旁敲侧击。 但这句话一出口,伙房就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上一刻还吵闹非凡的众人像是被切断了声音。 叶岭脸上还挂着刚刚没隐去的笑意,可嘴中已经没了笑声,目光冰寒。 周围几桌的校尉们也缓缓放下碗筷,将视线投射过来。 “陈公子。”叶岭擦了擦嘴上的油渍,清了清喉咙,“你以前没在陆将军手下待过,所以这次,我不怪你。但是这种话,在这里,我不想听到第二次,好吗?” 原本进食的伙房好似成了官衙,房内此时已经无一人说话,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那个有些无措的陈家公子,等待着他的回复。 陈寻头上发汗,突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将这只军队打散,这匹马太烈太烈,没了陆衣,已经无人能握住它的缰绳,陈家这次,似乎真的走错了。 “好...” 他狼狈地回应道。 “哈哈,这么严肃干啥,除了这个以外,都是小问题。”叶岭大手在陈寻的肩膀上拍打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 冰冷的空气活了过来,众人又开始大声交谈吵闹,似乎刚刚的奇诡氛围只是他的一场幻梦。 陈寻心中羞耻和愤怒一齐涌出,同时也惊讶于与陆衣的威望。 他刚想赔几个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兄长的声音。 “叫你一声叶哥,是敬你年长,你可莫要当真。” 陈观跨入门中,环视一圈,在自己弟弟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陈寻强硬到底也就算了,现在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他们二人在这军中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乃陛下亲封的忠武将军,这个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 陈观走得很慢,步子很大,“叶校尉,不如你来介绍介绍。” 叶岭相貌不佳,特别是一笑起来显得十分阿谀谄媚,可他的话和他的脸十分不匹配。 “忠武将军?老子跟漠北人打仗的时候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呢,现在来摘桃子?”叶岭眉眼蓦然一厉,“滚回京城去吧,永安军交到你手上,不如散了好!” 陈观知道这不仅是他一人所想,这伙房内这么多军官可能大多都是这个想法,来这的两三天他已经发现了,这军中众人对那道圣旨的不满和戾气肉眼可见,军心难用。 血衣将军的伟业功名,他也仰慕倾佩,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陈家,他都不允许自己在这退却。 “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懂吗?抗命不从,我现在就能将你砍杀于此。” 陈观按剑而立,肌肉随呼吸起伏,似乎随时可能暴起发难。 叶岭眼瞳微缩,这小白脸好强的武道修为。 “是我定的规矩,你不服?这不是军规,陈将军不必大动肝火。” 方武浑身是汗的走了进来,像是刚操练完。 “这军中还有不是军规的规矩,谁给你权力?” 方武一声轻笑没有回答,“陈将军,你想要永安军对吧,军中向来力强者胜,你若是能胜过我,我们弟兄们就从此任你驱使,绝无二话。” “呵。”陈观脸色阴沉,“你能代表他们吗?” 方武活动了几下手臂,“那是自然。” 场中将领此时又俱皆沉默,好像都默认了方武的话。 陈观心中有些发毛,陆衣也就算了,这个她曾经的副官居然都如此一呼百应。 “好。”他自小习武,从未懈怠,对自己很有自信。 “那就来吧。” 方武在原地招了招手,态度随意。 看他这轻慢的态度,陈观都差点没压住怒火,自己此刻可是拿着武器的,方武动作像是在说我空手,你随意。 你会为傲慢付出代价。 陈观解下配剑,赤手空拳逼近对手,脚步变换,躬身出拳。 他怎么不动? 疑惑刚刚升起,陈观眼前一花,丢失了对手的身影。 方武双脚发力踏地声低沉而轰鸣,他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出拳,后发先至,印在了陈观的胸膛之上,几乎将他的肋骨锤至断裂。 只用一拳,他便缓缓收式,口中吐出一串悠长的气息。 陈观脑中一片空白,倒地不起,甚至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怀疑。 不,不是他练岔了,是对手太强了。 刚刚一招击败他的,极有可能是启国的第四位武柱。 这样的人也愿意屈居陆衣之下吗? 是爱慕?还是说陆衣的兵煞更加可怕? 一拳击败了陈观的方校尉似乎并不高兴,“你武艺不差,若是真想建功立业,就该在战争之时驰援连江道,这里是主战之地,也是死亡数最高的战场,但你整整五年都缩在关内,现在才来掌军,这便是陈家的家风吗。” 方武的额角青筋跳动,她就是在为这种人拼命,还要被他们踩在脚下碾来碾去。 “滚吧。” 他没有管狼狈躺倒在地的新任将军,走出军营漫无目的地乱晃。 在陆衣面前,他从来都是沉默、稳重、听命的。但永安军内皆知,方武是一头只有陆将军才能按住的孤狼。 ... “为何要袭杀狼主?再打上几年仗,我们能把漠北人全杀完。” “不管是漠北还是启国,都撑不到那一天,永州城半数男丁尽在永安军中,方武,他们还有别的身份,不是可随意挥霍的筹码。漠北早已撑不住了,只有狼主一心求战,战争早些结束,对所有人都好。” ... “你别跟着,我去找五皇子请罪,下次别那么冲动了。” “可他...” ... 回忆纷至沓来,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那座熟悉的墓碑前。 葳蕤草木间,那个常常跪坐于碑前的身影已经不在了,但他依旧不敢靠近。 方武的手指插入发中,双眼埋进手掌,口中喃喃,“陆衣,我快忍不住了。” 他见过太多满口仁义利欲熏心的人,那些文人所标榜的圣贤如果真的存在,那一定只能是她。 万千胡骑挡不住她的长枪,仁义却能。 他曾跟随她左右,追随她的指引。 方武现在却不想继续下去了,就算以后她不认可,甚至会心生反感,他也认了。 说到底,自己一直都只是个自私的人啊。 也许在陆衣看来这已经是十分完美的结局,但方武不想再遵循她的意愿了。 PS:这是男三 14、刺绣 亭中清风徐来,吹起两位女子的衣袂。 陆衣一手扶住布面,一手捏针,聚精会神地来回穿插着。 好一会后,她停下手,截断了线头,反复抚了抚没有一点褶皱的布面,将其递给了桌对面的人。 “姐姐,你看。” 王璇接过她的劳动成果,略一沉吟。 布上的图案歪歪扭扭,线迹也不整齐,但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她抬眼望去,陆衣正微垂着头,一丝不苟地端坐着,让她想起了蒙学里等待师长发落的孩童。 对于王璇而言,陆衣一直是倾慕的偶像,是承载了她梦想的精神寄托。 她在王璇心中,是完美的。 但现在看到陆衣在刺绣上表现出的笨拙,她反而从中体味到了几分别样的可爱。 “很好看!”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誉。 “姐姐...”陆衣无奈低声唤道,她其实期望听到一些批评与指导的意见,但似乎不管自己绣成什么样,王璇都能夸上一夸。 “就是很好看啊。”王璇一本正经,没有要满足陆衣求知欲的意思。 她站起身走到陆衣身旁坐下,将布面贴到陆衣的左胸,“你看,比我给你绣得好多了。” 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陆衣对此毫无办法,“姐姐就别取笑妹妹了。” 二人笑闹一番,等王璇放下布料时,手指略微勾到了陆衣的衣物,一不小心将领口翻开了一点。 白皙紧致的肌肤上,赫然印着许多红印。 陆衣察觉她目光有异,略一低头,赶紧又将衣领掩好。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王璇面色羞红,说话都没刚刚那么利索了,“妹妹,他要是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你得学会拒绝啊。” “要求?”陆衣一脸茫然,“姐姐是说夫君吗?” “就是...哎呀...就是...”王璇支支吾吾的,“就是在床上的那种要求。” 陆衣莫不是在装傻看自己的笑话,王璇心里埋汰着,但这样的心思瞬间就被她打消了,陆衣可不会这样。 “没关系,姐姐。”陆衣回忆着昨晚的经历,“我自己也乐在其中呢。” 王璇唉了一声,猛地一抬头,“这...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当然...和我是可以说的,但在旁人面前千万不要说。” “为什么?”陆衣不解。 当然是因为这样显得很轻浮啊,王璇苦笑,陆衣在某些方面常识的匮乏常常让她感到匪夷所思。 比如她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觉,朴素地认为越精于四艺、女红的女子越吸引男人。这有一定道理,但远非绝对。 再比如现在她对自己声名的忽视。 王璇语重心长道:“妹妹,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难被珍惜,太过顺从只会让男人生出轻贱之心,你要适当表现的强硬一点。” “原来如此。”陆衣点头,蓦然展颜一笑,“但这样就好,妹妹愿意让夫君轻贱。” 陆衣曾在战场上生啖过尸骸腐肉,也曾因为紧急包扎而在部下面前赤裸上身。 她见过太多远超耻辱的痛苦和无奈,在她眼中,生死之外,皆是小事。 而男女之事是陆衣近些年尝到的唯一不含任何杂质的快乐,这种身体的快感忠诚而纯粹。 她确确实实喜欢这种感觉。 王璇对上她坦然的双目,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没有一个人会不在意所爱之人对自己的看法,陆衣能平淡对待“轻贱”,只能说明,她一点儿也不爱孟求彰。 陆衣似乎是在安慰她,以一种她很陌生的方式。 陆衣察觉到了吗?应该是吧,她可是那么一个剔透的人。 只怪自己实在是掩不住心思。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和孟求彰两小无猜,一直互相占据着对方的全部。而现在突然在中间又插了一个人进来,就算已经在心中反复告诫过自己,就算这个人是她所敬仰的陆衣,她还是克制不住那种酸涩的情绪。 更令她辗转反侧的是,孟求彰真的开始对陆衣动情了,自己没法生陆衣的气,只能气自己的相公,但自己点头的时候就该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了,毕竟谁会讨厌陆衣呢。 王璇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烦闷,原本活泼的思绪像是被拉扯搅动成了一团乱麻。 相处这些天,王璇自认已经对陆衣有所了解了,陆衣不会在身份之外的话题上贬损自己,或者换句话说,她总是展示出自己强力的一面,从不显露任何脆弱。 陆衣如果说“我不在意这些”,王璇可能都不会想这么多,但她偏偏说的是“愿意被轻贱”。 对于陆衣而言,两句话其实是一个意思,但听在旁人耳中,后者显得更毕恭毕敬。 与平常截然不同的表达明显是在强调这句话所蕴含的信息。陆衣在向她保证:她不会主动插足、回应孟求彰的感情。 “何至于此...”王璇心中酸楚,又莫名有些松了口气的安定感。 她贴近陆衣的身体,轻轻拥了拥她,“妹妹你不难受,姐姐心里都要难受死啦。” 王璇知道,自己无法理解陆衣。 她虽是王家嫡女,但久居深闺,孟求彰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与真心对她而言就已经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珍宝。 而陆衣... 自己那位闺中密友倾慕袁家二公子多年而不得,其父威远将军袁铁义不久前刚因陆衣一气之下卸职返乡。 永州牧的信一封又一封地寄入京城,不厌其烦地劝说诸公尽快打散永安军,并隐隐透露出,陆衣一旦点头,永安军甚至有反叛之危,届时永州城危如累卵。 太多人愿意为她交托性命,不为官职、身份,只因为她是陆衣。 这样的功名,对王璇而言,说是摘星拿月也不为过。 这样的陆衣,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她眼中的世界...又是何等模样? 15、情话 漠北连黎明都是冷硬的颜色。 贺兰归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深吸几口气,拨开了盘在他身上的赤裸女子,走下床来。 他又做噩梦了,同一个梦。 梦里那支漆黑的铁箭从沙沙作响的无边林叶缝隙中穿射而来,重重地钉入他的胸膛正中央,离心脏只差分毫,若无这一身武道修为给他的强健体魄,他早已毙命当场。 直到如今他还是不明白,那一箭是如何避开所有树叶影响,跨越如此之长的距离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陆血衣的枪法尚且有迹可循,但箭法已然是鬼神之艺。 驰骋草原的狼王终于学会了接受自己的脆弱,这世上也有自己无能为力之事,也有自己无法战胜之敌。 ———— “乔兄,见到人了?” 说话的男子身形挺拔,剑眉星目,身着衮衣,其上绣有龙纹,不过只有四爪,实为蛟龙。 正是东宫赵乾当面。 “回太子殿下,见到了。”纵然贵为乔家大公子,乔年在这位面前也得显露出足够的恭敬。 “如何?” “她...看起来不像陆血衣。” “呵呵,说这种话的人太多了,乔兄也不能免俗啊。” “殿下。”乔年走进了些,压低声音,“她眉目、言语之间并无怨气,想必不会在这时做出不智之事。” 乔年指的是北方动荡的边军,没人能想到陆衣对永安军的影响如此深刻长远。现在强行换将,军营甚至有哗变的势头,若是此时陆衣展露出一点点支持的态度,局面将倒向难以预料的未来。 赵乾姿态随意地坐着。 “乔兄你是关心则乱了,连江道乱不起来的。” 乔年抬起头来,“殿下?” “永安军镇守边关数载,如今让他们倒戈向自己的家人亲朋?绝无可能。” 这个答案太武断,没法说服乔年,“可是,问题在陆衣啊,殿下。” “五年时间,还不够让你看清陆衣的为人吗?”赵乾面露微笑,“君子可欺之以方。” 乔年无言,太子也太过信任陆衣了。 “我想让你去看的,是越相为何助陆衣脱身。”赵乾转过身来,看向乔年,“有答案吗?” “我去见了陆华成,越相和陆家并无接触,陆公子对孟府事务也所知不多。” 乔年已经确定,孟求彰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五皇子和太子对其的态度都很耐人寻味。 赵乾在桌前来回踱步,“越相这是何意?单纯帮一把陆衣?还是...” 乔年就静立在原地,没有出声打扰。 说来可笑,如太子这般未来的一国之君,也会被越相一点风吹草动的动向牵动心神。 低垂的双目难掩回忆之色,曾几何时,他自己也是越相最忠实的拥趸。 年少成名,封侯拜相,他是士林之首,天下文宗。王、叶、乔、谢等绵延百年的世家大族也追随在他的身后。 乔年一直以为他们是利害相关的同盟,直到...两年前,越袭明将刀挥向了自己人。 那一天,他才发现,原来在越相眼中,自己和那些寒门秀才没什么区别。 朝堂会变,皇帝会变,但那几个高居云端的姓氏却不会变,“乔”便是其中之一。 这天下,可不是皇帝一人的天下。 越相你何等狂妄,胆敢背弃自己所立足之地。 ———— 快要新年了。 陆衣拉着秋含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小姐,你都转了好几圈了。” 小丫头微喘着气,显然是有些疲了。 “抱歉,秋含。”陆衣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意思再逛下去,“你说,少爷会喜欢什么?” “少...爷?” 秋含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孟知。 “小孩子...可能会喜欢玩物?奴婢听说城西那有一处铺子手艺很好,要不小姐你去看看?” “好,走吧。” 孟知每次来都闷闷不乐的,陆衣自己倒是不在意,但她不想看王璇夹在中间尴尬的模样,所以能拉近些关系还是拉近些好。 走入城西,车马喧哗声扑面而来,这是只有在京城才能见到的盛景,和陆衣所见的边陲简直是两个天地。 “又见面了,陆将军。” 秋含被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见过越相。”陆衣回头,“秋含你先回去吧。” 她不知道越袭明要说什么,但对于他这样地位的人,任何一点漏下来的信息秋含都未必承受的住。 内心深处她是相信越袭明的分寸的,不过她习惯抹除所有可能存在的风险。 越袭明没有阻止。 秋含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脸,好一会才品味出“越相”二字是何含义,她猛地低下头,脸色苍白地应了一声,转过身走向孟府。 陆衣隐蔽地左右视察了一番,眉头一皱,“越相居然没带护卫?” “陆将军自会护我周全。” 陆衣无奈叹息,“不必再以将军称呼我了,越相。” “求之不得。”越袭明微微扬眉,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 “越相今日有何指教?” “没事。”男人摇头,“就是想看看你。” “好。” 陆衣默默走在繁华的街市上,不发一言。身旁的男人指着周围的建筑耐心介绍着,他言语间铺采摛文,又有趣味,倒也不显得尴尬。 不知多久后,越袭明终于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女子,“陆衣,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这句突兀的表白没能在陆衣的脸上掀起波澜。 她侧过头,“越相,我很好奇,我们从前未曾谋面,也无肌肤之亲,您的喜欢是从何而来呢?” “理由?”越袭明凝视着她的脸庞,“大概是坚强吧,能够清醒地践行自己的信念,很了不起。” 他夸得直白爽利,不想在她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陆衣倚在栏杆上,望着池水中的倒影,“越相知道漠北的武祭吗?” “未曾听闻。” “那是漠北最北方的、最野蛮的祭祀,五十个人在一个坑里,混战厮杀,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越袭明知晓漠北风俗的血腥,他面不改色,专注地聆听着。 “那些死去的人,不代表他们不想求生,也许他们只是前一天受了些伤,也许他们只是差了点运气。” 陆衣将视线抬起,“越相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越袭明当然明白。 陆衣在说她只是恰好是那个“活下来的人”罢了。 她在说那些比她更平凡的女子,未必没有更强韧的品格。 她在说她只是恰好站到了高处,被他看到了而已。 “呵呵。”越袭明低声笑了起来,“这样的拒绝,倒是新奇。” 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已平复,“陆衣,你想得太绝对,太极端了。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从这芸芸众生里准确地挑出‘最坚强’的那个女子。” “也许如你所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好更迷人的女子,但单单去了解你,就足够花费掉我所有时间了。” “爱不是去找一个答案,它只是简单的心动。” “就像喜欢清晨的露水,晚间的云霞一样,我甚至不敢为这份感情许一个承诺。” “但至少在这一刻,我非常爱你。” PS:剧情太难挤了,我好想涩,但涩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