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节 名称: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作者:白茄 文案: 穿书后,容晓晓面临两个选择: ——要么找个人嫁了、要么下乡当知青。 看着隔壁婶子介绍的一众瘸腿、瞎眼和妈宝男,容晓晓觉得自己懒癌都要被治好了,当即利索转身回家收拾包袱。 …… 红山大队来了两个俏知青。 一个身穿的确良衣裤,脚踩精致小皮鞋,看谁都好似不带正眼瞧的,听说是个大院子弟,一看就是个不能得罪的狠茬子。 还有一个粗布麻衣,扛着个大包还乐呵呵的,村民私下里都说,这姑娘打眼瞧着就是个能干活的嘿!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容晓晓放下包:明白,这肯定不是在说我。 不久后…… 看着天天脚不沾地、都快被晒成黑炭的狠茬子,再看看越发圆润白嫩,磕着瓜子坐在村口聚精会神听隔壁村八卦的容晓晓,大家伙沉默了—— 这这这,你们这是外表欺诈啊! 背着手优哉游哉从地里回来的容晓晓:炸?得嘞,那今晚就吃炸鸡! 内容标签:穿书爽文 年代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晓晓┃配角:┃其它:《大宅院的俏媳妇摆烂了[年代]》 一句话简介:干活人!干活魂!干……躺着吧 立意:干活人!干活魂!干吧! vip强推奖章 作为穿书小说中的边缘人物,容晓晓在结婚和下乡当知青的两个选择中毅然选择了后者,下乡坏境艰苦,为了能让自己成功摆烂当一个坐在村口嗑着瓜子听八卦的闲人,提前享受养老般的惬意生活,她不得不开始筹划起来,捞鱼网鱼实现吃鱼自由;养猪养殖实现吃肉自由;一张嘴能言善辩,连同着那群理想抱负的知青们,一起带动着全大队欣欣向荣。 书名摆烂,内容却又不是真正的躺平摆烂,女主胆大心细,能用最小的劳动收获最大的回报,总能看到意想不到的转折和惊喜,全文中没有收拾不完的极品。每个人物都具有多面性,内容精彩连连、不拖拉不注水,值得一看。 第1章 “我觉得这个男同志还是蛮不错,容貌是不佳,但爸妈是双职工连他自己也是机械厂的临时工,家里还有两间房,为人也挺老实,我听周边的邻居说二十几年从没听他发过脾气,肯定是个疼老婆的男人。” 矮婆子不断地夸,但她对面的两人却是听得直皱眉头。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陈婶子我们也是好几年的老交情了,你可不能糊弄我们。” 陈婶子‘哎哟’一声,拍着胸脯道:“哪糊弄你了?老婆子的话可是句句属实。” “双职工不假,但两夫妻都是在厂子里扫大街,加他儿子的临时工,一个月也才不到四十的工资,要是下面只有一个儿女也就算了。” 说着,吴传芳指了指那头的大杂院,“你瞧瞧他们家,下面还有五六个没成年的孩子,吃穿哪里不要钱?家里两间房挤这么多人,真要嫁过去岂不是得和弟弟妹妹们睡一屋?”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也不会说得这么直白。 可连着看了好几家,一家不如一家,心里早就瘪了气。 一家九口人靠着四十块不到的工资,每天吃个四五分饱也不是不能过下去,可住呢? 难不成新婚的小两口天天和弟弟妹妹挤在一个屋? 更别说以后生了娃,怕是更挤不下。 再来了。 哪里是人老实?分明是好欺负。 她们悄悄来相看,正好就看到小伙子被自己爹娘指着鼻头骂,瞧着唯唯诺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扛不起事。 自己女儿真要嫁过来,公婆这般挖苦凶悍,男人又靠不住,保证是被欺负的。 吴传芳实在是瞧不上这家,再一次道:“不行不行,咱们去下家。” 陈婶子有些不耐,走了大半天脚都走疼了,“哪里还有下家?你又是不知道现在知青办催得近,好些不想下乡的同志不是找工作就是找对象,现在有工作的男同志吃香得很。” 要不是看在五毛钱的好处上,她早甩手不干了。 吴传芳哪里不知道? 她不就是其中一员。 小女儿要是找不对结婚对象,面临的就只有下乡这一条路。 “陈婆婆,结婚是大事,要不我回去后再考虑考虑?”一旁的年轻同志开了口,脸蛋上还带着红润,显得有些羞涩。 陈婶子想了想,“也是,你们娘俩回去再考虑考虑。” 似做羞涩的容晓晓松了一口气。 她就算做好了结婚的打算,但也没想过随意找个人嫁了。 回去的路上吴传芳咬牙花了三分钱搭车,她自己倒是能走回去,但总不能让媒婆走这么大老远的路,毕竟还得仰仗着她。 等上了车,吴传芳拉着媒婆的手,愁得满脸皱巴在一块,“老婶子你别怪我脾气急,你也知道,我现在是真的愁啊……” “我晓得我晓得,你是真不容易……” 两人絮絮叨叨说着话。 而此时,容晓晓望着车外的景色有些愣神。 这个时代是冷色系的。 入眼所见和以往完全不同。 谁能想到,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一朝穿越到七十年代初。 还没缓过神,她就面临一个关键的选择。 下乡的号召早已经展开,头两年还有些松懈,找各种理由还能拖一拖,而现在,除了一个儿女能留在身边,其他儿女全都符合下乡的政策。 女同志除非有工作或者嫁人,哪怕不愿意也得强制性下乡当知青。 不然后果十分严重,甚至会影响到一家人。 容晓晓来的时候原身家里就在商议怎么办。 初来乍到的她并没有原身全部的记忆,很多事弄不清楚,只能装透明人。 好在原身在家就是一个很少话的人。 大半个月的时间硬是让她装到现在,还了解了一些家里的情况。 原身是家里最小的女儿。 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原身妈之所以那么发愁,是因为兄弟姐妹四人全都达到下乡的年龄,偏偏没一个人能躲过去。 愁完这个又得愁那个,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就瞧着有些老态了。 也好在,这大半个月来四个儿女之中也算解决了三个,现在就只剩下她。 大哥吴平祖顶了原身妈的工作,成了纺机厂车间的临时工,工作一定下来,婚事也有了眉目。 二姐吴平慧身形瞧着瘦小,胆子却很大。 勇敢追爱,如今已经成为一名光荣的下乡知青,和心上人一起去东北下乡插队。 为此,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每天都吵吵闹闹特别热闹。 至于三哥吴平安也是个能人。 无声无息突然炸了一声响雷,直接入赘到街尾屠夫家当上门女婿。 这个年代的上门女婿可不好当,那可是把脸面往地下扔,任由其他人踩踏,走出去都有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没法抬起头。 偏偏吴平安不在意。 岳丈家承诺给他一个临时工,当了上门女婿就不用下乡,简直不要太完美。 照着他的说法,要他下乡还不如去当龟孙子。 当时原身爸听着,直接黑着脸将他揍了一顿。 吴平安说上门女婿是龟孙子,骂自己也就算了,但何尝不是把原身爸也给骂了进去。 看看原身和三个哥哥姐姐的名字就知道了,他们是两个姓。 二十几年前,容水根一人流浪到这边,遇到好心人安排了一个落脚的地方,隔壁大杂院的吴家长辈见他聪明机灵还是个感恩的人,关照了几年便将人招到家当了上门女婿。 连着生了两儿一女,吴传芳怀着第四胎的时候就说了,无论男女都跟着容水根姓,这就生下了原身容晓晓。 这段时间,暗中观察的容晓晓也大概摸清了家里的一些情况和脾性。 二十几年前,容水根是一个可怜的流浪汉。 但因为有吴家的帮衬,他进了机械厂当工人,现在已经是六级锻工,每个月的工资就有六十五块。 在他们住的大杂院里,算得上工资最高的老爷们。 工资高又有一手好手艺。 在这个年代能养活一家老小,算是极有本事的了。 可有底气的容老爹依旧和以前一样,在外和和气气、在内大大小小的事全都由吴传芳来安排。 俗称耙耳朵。 不过,再和气的人听到自己儿子指桑骂槐那也有气,直接拎着棍子揍得吴平安哭爹喊娘。 那时,容晓晓蹲在墙角看了一出很热闹的好戏。 到了站台,三人下了车。 吴传芳和陈婶子说了几句便目送人离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节 一路上说了不少好话,陈婶子才开口允诺下回相看,不过她心里多少也是没底,知道就算有下回也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心里叹气,却又无能为力。 “走吧,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做。”吴传芳没将心中的烦恼说出来,不管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拿主意,和自家男人商量的都少,更别说儿女了。 两母女走到某处大宅院,刚刚进去就有个婆子探头出来:“怎么样?相看的还顺利不?” 一个大杂院住着,谁家不知道谁家的事? 不单单他们家在操心儿女的事,其他家里何尝不是? 吴传芳摆了摆头,实在是不愿意多说。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不顺利不要紧,你家不还有一个工作名额吗?让晓晓顶了她爸爸的班,你家两个孩子都能留下,多好啊。” 刚跨进门的容晓晓听出这声音的人。 下意识就往旁边靠了靠。 果然,没两秒就听到吴传芳怒吼过去的声音,“我没你那么蠢,工作都给儿子们顶班,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从六十块变成二十五块,我看你们一家老小以后怎么生活,可别过不下去让我们来救济你。” “我呸,我哪里是蠢?我那是宠孩子!舍不得他们下乡。” “怎么就不见你宠闺女?怎么儿子是人、闺女就不是人了?拿闺女换钱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说宠孩子了?” 两人站在大门边吵来吵去。 容晓晓对这一幕早已经习惯。 两进的大杂院住了将近三十口人,每日都是吵吵闹闹,一开始还蛮不习惯,后来…… 容晓晓倚靠在墙边,看得还挺有趣。 正是因为大杂院里吵吵闹闹,她才能了解到更多的事。 不单单是家里的情况,还有这个时代。 原身家里本来是双职工。 因为下乡的缘故,吴传芳将自己的在纺机厂的工作给了大儿子顶班,顶班只能按临时工来算,工资从原先的三十多变成了十三块。 所以,像马婶子这种撺掇让她接替容水根工作的人,那绝对是不怀好意。 她要真顶了班,就得从临时工做起。 一个月拿着十三块钱,再加上大哥的工资,两个人干着临时工的活,拿着二十六块得养活家里几口人,那真是别想过日子了。 容水根现在是六级锻工,他才五十出头,现在正准备七级的考核。 哪怕再不舍得家里的儿女,都不可能将他的工作让出去,因为他是家里最大的保障。 毕竟,全家上下全得靠着他的工资撑着。 吴传芳向来就是吵架的能手,直接将马莲逼至屋里不敢言语。 “嘴碎的婆娘,迟早哪天撕了她的嘴。”吴传芳啐了一声,心里是气得要死。 那些撺掇的话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怕就怕家里的孩子听进心里。 这段日子她可是见了不少,好多家里为了下乡的名额闹得不可开交,和儿女们离了心。 心里的气堵着出不来,吴传芳冲到马莲家门口就是一脚踹在门上,大声骂咧几句,躲在里面的人仍旧不敢出声。 容晓晓眼露敬佩。 这战斗力可以啊! 她向来也不是一个等着被欺负的人,懂得反抗但也没原身妈妈这么强悍,值得学习! “是不是觉得你妈特厉害?”一个老婆子凑了过来。 容晓晓眼带星光,连连点头。 马家可不止马莲一个人在,都被踹上门了,里面一个人都不敢冒头,想来是怕了还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吴传芳。 “那是你没瞧过你妈年轻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悍。”陈婆子回忆起过去,“那年年景不好,家家户户勒着裤腰带过日子,结果还被一些小偷小摸的人盯上,你妈妈拎起一把菜刀,硬是将偷走的粮食给夺了回来。” “我也记得。”旁边又凑过来一个中年女人,“当时多亏了传芳,我那个时候还在奶孩子,要是没了粮食,别说大人了,孩子肯定是立不住。” 两人回忆着过往,容晓晓在旁边听了不少以往的事。 不仅仅是原身妈妈勇斗小偷,还有如何驯服……咳咳,男人。 “瞧瞧咱们大杂院,谁家的老爷子不是牛气哄哄?就传芳压得住水根,家里事事能拿主意,水根在外是六级锻工,拿着大杂院最高的工资,回到家不还是帮着做做饭洗洗衣。咱家老头呢?回到家一屁股坐着等饭吃,从没帮过忙。” 一婆子笑得荡漾,“这叫什么?这叫驯夫有方,你们年轻人可得好好学学,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就跟传芳一样,把男人死死抓在手……” “石头奶,你在孩子们面前胡咧什么呢。”吴传芳打断她的话。 白眼一翻,推着容晓晓就往家里走,“回去,该做饭了。” 她倒是想孩子们跟她一样,悍一点。 这样才省得被人欺负。 但悍归悍,听他们在女儿面前说些房内事,她一张老脸也觉得臊得慌。 吴家六口人住在旁边的两间耳房。 进了房,容晓晓就跟在吴传芳的身后忙活着晚饭的事。 说是一起忙活,但其实也没她多少事。 不过就是递递碗盆,看着些煤火。 按着吴传芳的话,就是瞧不上她手脚慢,等她的功夫还不如自己把该办的都办了。 容晓晓不以为耻,反而还乐得轻松。 饭菜还没好,家里人就陆续回来。 容水根在院子里洗了洗手,跟着就顶替了容晓晓的位置,跟在媳妇屁股后转悠。 吴传芳嫌烦了,“滚滚滚,别在这里占地方。” 容水根嘿嘿笑了两声,拿着筷子端着碗往房间里去。 等他们坐在桌边快要开饭,吴平安才领着一根骨头棒回来,一脸灿烂笑着,“爸让我拿回家,妈,明天炖骨头汤喝。” 这里的‘爸’自然就不是容水根了。 吴传芳瞪了他一眼,“婚都没结,什么爸不爸?” 吴平安不在意,“迟早的事嘛。” 瞧着妈要炮轰的样子,他赶紧转移话题,“小妹相看的怎么样?” 吴传芳听得一下子就泄了气,“还能怎么样?都不行。” 她现在是真的特头疼。 如果真的想嫁,那肯定是嫁得出去。 但也不能明知道对方家里是个坑,还硬着头皮让自己闺女跳坑吧? 吴传芳侧过头,问着:“先前让你打听的,厂里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你那几个徒弟不是还没结婚吗?” “那哪成。”容水根立马摇头。 他那几个徒弟,勤奋的家里太多纷争,家里不错的人又立不起来,当徒弟也就算了,当女婿他是哪哪都不满意。 吴传芳皱着眉头,刚要说什么时,就被打断。 “爸、妈。”容晓晓放下碗筷,看着前方的父母,她轻声开口:“我想下乡。” “不行!” 第2章 容晓晓的话刚落音就被打断。 吴传芳摇着头再一次拒绝,“不行,还不到那个地步,你真以为下乡是件轻松的事?” 容晓晓苦笑一声。 她当然知道不轻松。 前世看过不少年代文,谁不知道下乡后是永无止境的活? 就说现在,周边也不是没有家里去下乡的儿女。 回来的信上大部分都在抱怨生活的苦,甚至还有人为了回城直接弄断自己的腿,想想就知道下乡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所以最初开始的时候。 她还真有想过,是不是能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继续留在小镇上生活,最少不用下地务农。 然而…… 太为难颜控患者了。 哪怕要求一再放低,面对着一众妈宝、极为邋遢的极品男同志,她就算再懒得干活也不得不退缩了。 想想就这么随便嫁了,还不如下乡来得好。 最主要的是,她心里有了底气,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试验,总算是弄明白自带金手指的作用,或许就算是下乡,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再来。 容晓晓也装腻歪了。 没有原身的记忆,弄不清楚她的脾性,这段时间一直在装乖乖女,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也不是事。 倒不如下乡,在外地待上一段时间,等以后再和家人们相见,哪怕脾性有些变化,家里人也不会太奇怪。 算是种种考虑吧。 容晓晓觉得下乡很难,但也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了。 然而,吴传芳不这么想,“等明天我再去媒婆那问问,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节 容水根也拧着眉头,“我在厂里也估摸估摸。” 此时,笔直坐在一侧的吴平慧很不赞同地看着他们,“爸妈你们不能拖小妹的后腿,她难得有这种觉悟,想为国家建设奋斗,这是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你们怎么能阻碍她?” “……” “……” 屋内顿时陷入寂静中。 吴平慧高高抬起下巴,“成为知青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面对祖国的号召,我们应当义不容辞!” 吴传芳听得是一言难尽,“你给我闭嘴吧!” 吴平慧不乐意了,她还待要说时,对面的吴平安‘啧啧’两声,“你是挺有觉悟,跟着一个男人屁股后头跑。” 吴平慧气得脸红,“你乱说什么!” 吴平安早就看不过去,“没名没份你跟着跑什么跑?跟着跑那么远,到时候吃了苦受了罪都没人给你找场子。”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他是怎么都看不顺眼。 拿了东西、承了好处,却一个承诺也不给。 算起来,他们两人都是靠着女同志。 但他比房高阳强太多。 最少不会白拿女同志的东西。 他是靠着岳父家留在城里。 都说当了上门女婿那是直接把脸面给丢了,但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虽然未来媳妇又粗壮又凶悍,但媳妇往他前面一站,就能让他感觉到十足的安全感。 当一个女同志背后的小男人也不是不行嘛。 反而都是靠女人,他是特看不起房高阳。 房高阳拿了二姐不少东西,让二姐干了不少活,这次甚至还忽悠二姐一起下乡,结果呢? 屁的承诺都没,就一个‘好人’打发了。 偏偏二姐就像是入了魔,眼里心里全是一个狗男人。 “我才不会受苦。”吴平慧挺着背脊,眼里是对未来的期许,“就算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相熟的人相伴,未来也能相互扶持。” “呕。”吴平安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 吴平慧龇牙咧嘴,举起拳头恨不得给他几拳。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赶紧闭嘴,闹得我头疼。”吴传芳呵斥一句,盯着二女儿看了一眼,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得口干舌燥也没用。 就像平安说的,家里说千句万句都抵不过外面男人说一句。 她不说,吴平慧有话说,“其实小妹下乡也好,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像吴平安那么随便?如果早些报名,让爸去找些关系,说不准我们两姐妹能分配到一个地方,互相还能关照下。” 吴平安听得白眼一翻。 他哪里是随便了?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的好吧? 做了决定后,每天晚上做梦都会笑醒。 不过,二姐有句话说得没错。 如果真要下乡,两姐妹要是能去一个地方的话,肯定比独自一人来得强。 吴传芳也将这句话听在心里,她道:“再等等,这件事先不急。” “再晚就没法安排了,一个地方安排的人数满员,小妹再报名就只能去其他地方,哪里等得了?” 吴传芳很是迟疑。 弄得现在是进退两难。 身为当事人的容晓晓夹了一筷子的豆腐泡,默默吃着饭。 去哪里都行。 反正以她的性子就算下乡也不会被欺负。 同时沉默的还有吴家老大。 四个兄弟姐妹中,吴平祖是最早定下来的。 接了母亲的工作,跟着又和谈了一年的对象定了亲,一下子解决工作和婚姻两件大事,可以说是整个家里最不缺烦恼的人。 不对…… 吴平祖还是挺愁。 尽量缩着身子的身躯,也不往桌面夹菜,安安静静吃着碗里的米粥,生怕其他人注意到他。 万一家里人舍不得小妹下乡,让他把工作让出来怎么办? 他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可不能这个时候下乡去。 今天难得炒了一碗肉丝炖豆泡,他是一筷子都没夹。 乐得容晓晓多夹了几筷子。 旁人在说话,她努力在干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这样,我明天再去找陈婶子,看她那边能不能再物色一个好人选。”吴传芳安排着,“老容,我记得你徒弟的婶娘就是知青办的人吧?你去问问,看能不能把她们两姐妹安排在一块。” 说完就是叹息一声,“做两手准备吧。” 实在是不想两个女儿都下乡,但如果实在是没办法,也只能尽量让两个女儿离得更近一点。 做饭有容晓晓帮忙,洗碗收拾自然就不归她负责。 在大院里转悠两圈就回屋歇着。 一觉睡到大天亮。 吴传芳将人从床上拉起来时,容晓晓还有些迷迷糊糊。 “你个懒丫头赶紧收拾了,咱们还赶着去陈婶子那。” 瞧着小女儿慵懒的样子,气得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给你五分钟,不然我亲自给你收拾!” “……”容晓晓瞬间清醒,拿着脸盆就去院里接水。 她算是明白原身力气大是遗传谁的了。 一巴掌下去腰都快折了。 五分钟后,容晓晓赶着收拾后,再站在吴传芳面前时,正一手扎着麻花辫。 吴传芳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毛手毛脚,我来。” 三两下绑好麻花辫,随后打量了一番,满意道:“我闺女好看,哪里还怕找不到一个好对象?” 容晓晓笑得眯眼,谁不喜欢被夸奖呢? 扯了扯衣摆,站得笔直。 不错,不愧是个精神小姑娘。 吴传芳是个急性子。 见小女儿收拾好后,便拎着一个小篮子一起出门。 这次没舍得花钱坐车,两人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走到目的地,吴传芳敲门的时候,容晓晓已经腿软得不行,正靠着墙喘息。 出门前的精神小姑娘这会已经彻底歇气了。 “你们来得正好!”陈婶子惊喜道:“我正打算去找你们呢。” 吴传芳见状,带着期待问:“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也是巧了,昨天我妯娌那边就递了个消息,说是有个极为不错的男同志想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同志。”陈婶子竖起大拇指道:“那位男同志条件是真不错,你先前不是给我留了张照片吗?我直接给妯娌带了过去,晚上对方就来了消息,说是想让晓晓和对方见个面。” 容晓晓张了张嘴,想着详细问问。 不过到底没出声,虽然是她的终身大事,但有人比她更急。 “婶子,你详细说说对方是什么条件?”吴传芳也没应下见面的事,想着先了解清楚了再说。 哪知,陈婶子却只是道:“要不让他们先见见?想知道什么到时候直接问就是。” 吴传芳皱起眉头。 相看这么多次,哪一次不是将对方家中情况大致说一说? 觉得不错就相看一眼,要是不行连见面都不用见,她带着疑惑,“婶子,你这样让我心里有些没底,不说将对方的事都说出来,好歹也说说对方是做什么,姓啥名谁吧?” “哎哟,咱们就约今天下午去见个面,你要不放心也能跟着去看看。”陈婶子打趣着,“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小闺女给卖了?” 吴传芳迟疑了一下。 想想也是,她跟着也不怕女儿吃亏,谁要打什么坏主意,她保证让对方后悔出生! “行,那就……” “可不就是卖了么,你可别信这个坏心婆子的话。” 吴传芳刚打算应下,突然旁边就冒出一个矮婆子,“她哪里敢说,对方一个瘸子,说了你们还会同意见面吗?” 吴传芳惊呼,“瘸子?!” 容晓晓眉眼一挑,向前迈了一小步,过去凑凑热闹。 “什么瘸不瘸子!他不过就是受了点伤,医生都说了以后肯定会痊愈。”陈婶子赶紧解释,“痊愈后绝对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你说没区别就没区别?骨头都露出来了,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干重活?现在急着找媳妇,不就是想找个人伺候他养伤吗?”矮婆子撇着嘴,“再说了,人家身边还有个漂漂亮亮的小护士照顾着,你们可别被媒婆子骗了,这不是上赶着当小吗?” “呸!人家清清白白,哪里像……不对。”陈婶子眯了眯眼,“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谁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矮婆子眼珠子乱转,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边退还边嚷嚷着,“你管我是谁?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黑心的婆子把人推进火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节 陈婶子哪里不明白,这分明就是有人捣蛋吗! 刚想上去逮人,结果人家见状不好,转身跑得飞快。 追了几步的陈婶子是气得跺脚,追又追不回来,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的时候,还得回去解释清楚。 回到门边,她一把抓着吴传芳的手腕,“传芳啊,咱们认识好几年,我又怎么会把你闺女推进火坑?那位男同志是受了伤,但真的没什么大碍,我瞒着你也是想着你们先见个面,成不成还不是由你们自己做主?” 吴传芳心里不喜,但面上没怎么表露出来。 “那家人条件确实不错,家里有些特殊所以我不好多说,晓晓要是和他相处得好,以后肯定是享福的人。” “嗯嗯,婶子是好意。”吴传芳敷衍着。 “那今天就去见见?” 吴传芳没立马应下,而是侧头看了看女儿,见她微微摇了摇头,便道:“这样吧,见面也不急着一时,等我们回去了商量商量,等晚点给婶子答复,可好?” 闹出这么一出,陈婶子哪里还好意思接着催。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离开。 等走出巷子,容晓晓看着妈手中的篮子,“妈,你是不是忘记把东西给媒婆了?” 专门带了一路,结果现在还挎在手肘里。 “给什么给,不稀罕给她。”吴传芳重重哼了一声。 不管媒婆是什么意思,哪怕把那位男同志夸出花来,那也确实是瞒了她们。 光凭这一点,带着的礼就不想送出去了。 气归气,吴传芳还是说了一句,“不过,以我对陈婶子的了解,她也做不出坑人的事,要不还是见见面?” 反正就见见面,真要不行拒绝了就是。 容晓晓却摆了摆头,“算了吧,总觉得这个男同志是个大麻烦。” 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矮婆子? 媒婆显然不认识矮婆子。 那最少证明一点。 矮婆子肯定不是周边的人,大老远跑到这边候着,总不至于矮婆子心善,专门等在媒婆屋门前,就为了戳穿媒婆的谎言吧? 想想就知道,矮婆子出现就是为了阻止这次的相亲。 很有可能是男方身边人故意安排。 就算对方条件很好,太多麻烦事在身,她也觉得烦。 这时,容晓晓朝着右边的巷子望去,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正是跑掉的矮婆子? 除了矮婆子之外,还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同志。 …… “呼呼、呼。”矮婆子跑得连连喘息,见后面没人跟着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办好了?” 矮婆子见到面前的人,立马笑得满脸堆起皱纹,“陶丫头,都按你说的办好了,对方肯定不会去相亲。” 说着,盯着对方的衣兜搓了搓手,“你看看……” 前方的女同志从身上掏出一块钱,“给你了。” 矮婆子接过钱,脸上的笑意更甚,“好好好,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找我,我办事你是知道的,都给你搅和掉三四次了,肯定不会让对方相亲成功。” 女同志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成功?要嫁也是我姐姐嫁过去,除了我姐姐之外,谁有这个资格?” 刚悄悄去瞧了瞧,站没站相,一看就不沉稳,离得远也没看清模样,但远远看着也不是多好看的人。 也不知道林家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女人和林哥哥相亲。 矮婆子连连点头,“对对对,陶丫头你说得对。” 嘴上捧场,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不过这些和她没关系,她只希望那瘸子多相亲几次,这样才好在陶丫头这里拿钱搞破坏。 第3章 又一次相亲失败,不单单容晓晓已经认命,吴传芳也彻底泄了气。 回到家后没怎么歇息,进了屋子翻找些东西又打算出门,离开之前看着已经瘫坐在椅子上的女儿,忍不住念叨着,“这么几步路就累成这样?你就该多干干活,不然……” 不然真要下乡了,迟早也得干。 被念叨的容晓晓连连点头,保持左耳进右耳出,别说轻飘飘几句话了,就算指着鼻头骂她都会好脾气受着。 当然了,这也就家里人。 换成个外人试试? “算了算了。”吴传芳看着她那样就头疼,也懒得再多费口舌,“中午饭你自己弄,我得晚点回来。” “!!”瘫在椅子上的容晓晓立马有了精神,“弄什么都行吗?” 吴传芳白眼一翻,“你要敢打房梁上猪肉的主意,晚上我就把你给炖了!” “……好嘛。”容晓晓望着房梁上的腊肉叹气。 没说几句,吴传芳便出了门。 也没说去做什么,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进了大宅院还有人好奇问着。 吴传芳简短回了一句:“平慧马上就要下乡,给她准备了些东西。” “先前不是看你置办过吗?怎么又换了这么多东西?”石头奶好奇着,吴平慧是最早确定下乡的人,先前传芳就找他们换过一些票据和必备品,结果现在又备了这么多,她不得不道:“你对你家闺女是真的好,其他人对自己闺女可没这么上心。” 就比如说同院子的马莲家。 同样也是两个闺女,到了年龄就被拿去换聘金,还整日嚷嚷着自己宠孩子,谁听着不可笑? 吴传芳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意,什么也没说背着竹筐就往家里走。 刚刚进门,就听到房间内有些动静,她探头一看,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下工这么早?” 屋内的容水根刚要回话,吴传芳就轻拍一下自己的手,“瞧我这记性,你是请假去了知青办吧?怎么样,可以将她们两姐妹安排在一块吗?” 容水根摆了摆头,“平慧安排的公社已经满员,想插个人进去不容易。” 吴传芳拉耸肩膀坐在椅子上,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喃喃道:“那该怎么办?就晓晓的性子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岂不会被欺负死?” 容水根也问着,“媒婆那边怎么说的?” 吴传芳叹气,“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我也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她这次出门,其实也是猜到小女儿很有可能会下乡。 所以专门出门去换了一些全国粮票以及其他的票据,跟着又置办了一些用品。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也省得时间太过仓促换不到东西。 在换东西的同时,她又去了媒婆那边。 一来是退信。 不管那个瘸子到底是不是陈婶子说的那般好,显然身边一堆麻烦事,并不是一个好人选。 再来也是没彻底死心,想让陈婶子再撮合撮合。 陈婶子也愿意帮忙撮合,可结果介绍的是一个二婚的男同志,年龄大了十几岁,家里还有两个儿女。 她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让自己闺女去当后妈。 同样也是明白,这个时间段是真的找不到一个好的结婚人选。 就跟晓晓说的一样。 与其随便嫁一个不好的男人,倒不如下乡闯一闯。 可是下乡…… 吴传芳一想到自己女儿下乡会吃的苦,当妈的哪里会不心疼?越想眼睛就越憋得通红。 “传芳,你先别着急。” 容水根凑过去,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还记得红山村吗?” “那不是你的老家吗?”吴传芳用手擦了擦脸,“怎么?老家那边回信了?” “没。”容水根摇了摇头,“去了知青办我才发现平慧要去的公社离红山村并不远,两个地方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吴传芳一听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让晓晓去红山村?” “现在是红山大队了。”容水根拉着媳妇的手,回忆着过去最困难的时光,“当年闹粮荒,我们一家老小背井离乡,一路走得艰难,几位长辈相继离世,又因为一场□□和家人走散,如果不是好心人收留,如果不是你爸传授我一门手艺,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说着说着,话语中多了些哽咽。 这些话说得轻巧,也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当年有多难,和家人走散后,他能活下来真的算是侥幸。 “行了,都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别一直憋在心里。”吴传芳安抚着。 容水根回望媳妇,他这辈子能遇到吴家人,绝对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什么看!赶紧往下说。”吴传芳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没心思和他互望,“你是想让晓晓去红山大队?” “嘶。”容水根疼得呲牙,瞧着媳妇又抬起手,他赶紧点头:“对对,前些年寄往红山大队的信都没音讯,一封回信都没,想来我家里人要么和我一样,落地在其他地方,要么就是都不……不过,红山大队到底有一些远亲和旧相识,晓晓过去了,也不怕没人护着。” 当时走散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他爸和哥姐还在。 等他在这里落根,这些年时不时会寄信回红山大队,但一直都没收到过回信。 也就没回去看看的心思。 毕竟现在想出远门一趟实在是太难太难。 爸和哥姐不在,但红山大队肯定有他以往认识的相识和一些远房亲戚。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节 而且他印象中的老家,说不上全是大善人,但大多淳朴和善,再加上血亲这一层关系,总比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强。 吴传芳也是想到这些。 她知道结婚那条路走不通,既然现在能有一个好的选择,自然得把握住机会。 没多犹豫,吴传芳又急匆匆地出门。 容晓晓从隔壁院子凑完热闹回来,家里又没了人。 “晓晓,你妈这几天跑来跑去地忙活,是不是因为你的事?”一旁的马莲仗着辈分指指点点,“你也是不孝,怎么能让父母为你这么操劳?就该收拾东西赶紧下乡,别让父母担心。” 容晓晓咧嘴,“是是是,婶子说的是。” 马莲很是满意她的态度,“就跟我家两个闺女,你看她们多孝顺,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让我发愁过?你啊,还得多学学。” 容晓晓笑着摆手,“我年龄大了学不会,以后婶子的孙女们可以向她们姑姑学习,争取发扬光大!” 马莲皱了皱眉头,明明是顺着她说,可怎么听得这么不对劲? 容晓晓往她那边走去,特诚恳地建议着:“婶子,您家最好多生几个孙女,孙女好啊,乖巧懂事还听话,四五岁就可以帮着干家里的活,十八九岁就能嫁出去换钱,嫁了也不算泼出去的水,还能从婆家搜刮东西贴补娘家。” 说着说着,她掰着手指头算着,“您要是有十来个孙女,以后一家老小都不用工作干活,全由孙女靠着婆家补贴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马莲一脸恍惚。 还、还能这么算? 手指头动了动,忍不住跟着算了起来。 容晓晓眨巴眨巴眼,“真羡慕婶子,以后靠着女儿孙女就能发家致富了。” 掰算的手指头一僵,马莲立马反应过来,“你你你什么意思?!这是说我卖女儿?” 卖是真卖……呸,她哪里有卖?不过就是给女儿们找个好婆家,顺便再收点钱来报答养育之恩。 “怎么能说卖?”容晓晓比她还要惊讶,“明明是她们孝顺!以后你孙女不像她们姑姑这般孝顺,记得好好教育,不舍得打孩子,就磨着孩子们的妈,婆婆教媳妇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说着,她又好奇问道:“王财哥最近在相看媳妇吧?婶子要不要提前磨磨未来媳妇,让她多孝顺孝顺您。” “闭嘴!”马莲怒吼。 要不是怵了吴传芳,她这会直接打上去了。 真是该死的臭丫头,这话要是传出去,以后谁敢嫁到他们家?哪个女人还敢给他们马家生孩子? 生女儿就会被当做货物卖出去,哪个女人敢保证自己一定只会生儿子?但凡是正常人,谁又舍得女儿被这般奴役一生? 还磨儿媳妇,哪个女人愿意一嫁进来就被婆婆折磨? 一旦传出去,马家的儿子没人敢嫁。 马莲气得要死,啐了一声骂过去,“我家的事用得着你多事?” 容晓晓笑眯了眼,“原来婶子知道这个道理。” 那她家的事也用不着一个嘴碎的婶子来多嘴了。 “……”马莲重重哼了一声,不敢和吴传芳对上,想着趁吴传芳不在欺负欺负她家人。 结果几句话下来,反而是自己受了一肚子气,“哼!你就等着下乡过苦日子吧!” 看着跺脚离开的婶子,容晓晓内心一叹。 不过瘾,这才几个回合就退赛,她是真不介意直接撸起袖子干一场。 不过这场戏还没完。 等吴传芳回来听到这件事,再一次踹上马莲家的大门。 饱受摧残的大门上又多了几道痕迹,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出了气,气势汹汹的吴传芳回了家,屁股后头跟着满眼钦佩的容晓晓。 什么时候能活得像妈这般无顾虑,那小日子才够舒坦。 回了一旁的耳房,吴传芳转过身就对着自己的跟屁虫道:“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别忍着,只要不见血,撒泼打滚闹到对方怕为止。” 容水根欲言又止,“孩子妈……” “妈……还能这么闹?”吴平安傻了眼,怎么记得以前妈妈可不是这么教育他们。 虽说不是让他们当包子,但最好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怎么今天反而让小妹别忍着,还让她使劲折腾? “在小镇上,名声比你们想象中重要,不出头不闯祸,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得占理让对方无话可说。”吴传芳太明白名声的重要性。 因为她曾经吃过苦头。 就因为她身上打上‘悍’的标签,以至于成为旁人口中的谈资,父母跟着受罪,大龄了也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不然当初家里也不会选择让一个逃荒至此,无父又无母、什么家底都没有的容水根当上门女婿。 她运气好。 遇到容水根是因祸得福。 但她不敢赌自家儿女是不是也有这般运气。 所以才一直教导儿女们‘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得占理让对方无话可说’,让他们不能当一个被欺负的人,亦不能光凭性子任性做事。 但晓晓不同…… 吴传芳眼眸中闪着泪光,“晓晓,爸妈已经替你报名,一周后你就会下乡到东北,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比起被欺负,名声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悍了点、凶了点,哪怕是被认定是个泼妇。 这些对于她这个母亲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女儿不被欺负。 第4章 “小妹真要下乡?”吴平安脸上带着一丝不舍。 其实家里人也不是没有做过小妹要下乡的心理准备,可真当决定下来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名字已经报上去,不去也得去。”吴传芳面上带着强硬,“下周三的车,要收拾的东西得加紧收拾。” 将去的地方,以及两夫妇的打算都一一说了出来。 晓晓分配的公社肯定不会改变,到时候能去红山大队最好,就算分配到公社其他大队,离着不远也能照料到。 等吴平慧回来后,吴传芳也问过她要不要也换过去。 满员的地方不好挤进去,但走走关系也不是不能换个没满员的地方,到时候两姐妹去一个大队,肯定比分开好。 “那不行。”吴平慧想都不想就拒绝,“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怎么能改?下乡本就是让我们去建设祖国,哪里能……” “行了行了,啰里啰嗦。”吴传芳翻着白眼。 问之前其实就已经知道答案,别看二闺女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其实四个子女中她是最蠢的那个。 偏偏怎么教都不听,还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吴平安撇嘴,“说得大义,如果房高阳换了个地方,我不信你不跟着跑。” “……我才不会!”吴平慧嘴硬。 吴传芳不管两姐弟的斗嘴,两个女儿下乡的事确定,她也开始忙碌起来。 东北那个地好。 那边产粮多,知青下乡干活赚工分,只要好好干不说吃饱,但也不会日日饿肚子。 不过那地冬日冷,棉衣棉絮得准备足,不然一整个冬季的日子都不好过。 吴传芳不指望两个女儿靠工分能备上足够的粮食和物质,她这个当娘的得提前给她们备好。 接下的几日,想尽办法去换全国粮票和工业票,棉衣棉被也给两人各准备了两套。 也多亏了吴传芳是个攒钱的好能手,没让出工作之前,他们两口子的工资加在一块不少,哪怕下面养着四个孩子,每年都能攒下不少钱。 有钱在手,没几天的工夫家里的空地上就堆了不少物资,全是让两姐妹带去下乡的。 看着家中准备的东西,容晓晓心里也是越来越安定。 这些东西就是她以后能不能过好日子的资本。 除了家里给的帮助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穿越而来带的金手指。 一个很小的空间。 大概就一个平方大小。 特别小,小到家里准备的东西都装不下,看着好像没什么用。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琢磨和试验,发现空间小归小,但用处还是蛮大,最少特别适用于现在。 一平方大小的空间底部是土壤。 只要种下种子,一天就能成熟。 不拘什么种子,也不拘种植的方式,只要种下后二十四小时就能收获。 这要是给她一片地,她能直接做粮商了。 偏偏只有一平方的土地,但只要有这一平方在,她未来就不缺吃食,不用时时靠着家里救济,也不用辛苦赚取工分来换粮食。 经过她的试验。 种植土豆,一天能收获三斤。 种植玉米、大麦,一天能收获一到两斤。 种植大白菜,一天能收获两棵…… 这些供她的日常吃食完全富余,甚至能攒下不少,到时候还能私下交换货物,如果可以的话也能给家中寄上一些粮食。 别看他们一家生活在镇上,爸妈拿着的工资不少。 但这个时代,有钱也不一定能花出去。 在城市里,每个人的吃食都定量,想要额外再买很难,除非敢跑去黑市交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节 但职工家庭中,除非不得已谁又敢跑去黑市? 一旦被抓住,工作肯定会丢掉,甚至还会连累到家中成分,谁又敢冒险? 容晓晓穿越来的这几个月,日日倒是能勉强吃饱,但每个月最多两次肉荤,她家的情况还算是整个大杂院算不错的了。 都是双职工的人,难不成还不能时不时吃一顿肉? 主要是没地去买,更不敢去换。 至于其他一些稀罕吃食,全看运气,运气好去了供销社能买到,运气不好拿着钱和票也没地方去买。 反正就是各有各的难处吧。 容晓晓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少干活,去哪里都成。 不跟二姐一个公社,对于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一个人猥琐发育,总能闷声过好日子,有个相熟的人在身边,反而不方便。 当然啦,就算容晓晓乐意在一块,吴平慧也不会为了妹妹放弃自己的‘真爱’。 这就是典型的见色忘友。 在出发的前一天,吴传芳打算备上一些好菜,一家人再聚上一聚,等以后再团圆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除了家里几人,吴传芳也让老大老三叫上自己的未来媳妇,同时也对平慧道:“你也把那个人叫屋里来,问问他父母什么时候有时间,两家人坐在一块商量商量。” 她是真不满意房高阳。 但架不住女儿硬是要跟着一起走,两人去到陌生的地方,到时候没有长辈拦着,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僭越的事。 既然拦不住,那就要一个名分吧,也算是全了女儿的心思。 同样也是对女儿的一种保障。 吴平慧纳闷,“让他父母过来做什么?” 吴传芳没好气道:“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把你们两人的事定下来,要是赶得及,下乡之前把结婚证给扯了。” 结果,吴平慧听得脸颊爆红,连连摆手:“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和房高阳之间那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吴传芳气笑了,“别给我扯这些,你就直接告诉我,是不是喜欢他!” 吴平慧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怎么可能不喜欢,私房钱都给房高阳买衣买鞋,也没见当姐姐的给我这个弟弟买颗糖。”吴平安拆台。 吴平慧跺脚,“要你多嘴!” 吴平安对着她吐了吐舌,“笨蛋。” 吴平慧气得扬起手就要揍人,吴平安一边躲一边继续扎她心,“就没见你这么傻的人,东西给了钱也花了,到最后就得了一个纯洁革命友谊的身份,谁革命友谊又收衣又收鞋?简直不要脸。” “吴平安!你太过分了。”吴平慧气得眼眶发红,转身就回到房间里,没一会房间内就传来压抑着的哽咽声。 容晓晓探头望着,想着要不要去安慰安慰。 吴平安也是挠了挠头,怎么就把人弄哭了呢? 最后的最后,聚餐那日并没有房高阳一家人。 也不知道是吴平慧没有传达,还是说传达了没下文。 除了他们家的人之外,还多了两位即将要上门的儿媳妇。 这一日倒是挺热闹。 家里难得大方一次,光是肉菜都有三盘,堪比过年了。 桌面上热热闹闹,说话声就没停歇过,容晓晓这会实在是没精力听他们闲聊,整个心思都放在肉菜上。 红烧鱼、香菇焖鸡还有一道炒腊肉。 惦记了好些日子的腊肉吃在嘴里,容晓晓感受到了幸福的存在。 等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分出心思落在其他人身上。 来了两位新客,不过这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坐在吴平祖身边的瘦高女人,就是未来大嫂段月。 两人谈了两三年,一直到最近才定下来。 说起来大哥的年龄最长,这个年龄的男同志几乎都已经成家,之所以会谈这么长时间,倒不是他不想娶,而是女方那边一直没让嫁。 这也是容晓晓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消息。 说是段月也是家中兄弟姐妹最长,弟弟妹妹们比她要小好几岁,家里想让她多照顾弟妹几年,便一直压着不让她早早出嫁。 这次要不是下乡的原因,段家还打算再拖几年。 容晓晓大概也能估摸出段家的心思。 现在嫁人总比真下乡了好,下乡离得天遥地远,可嫁了人,人还在镇上,真有什么事也能过去帮衬帮衬。 更别说,女婿还是厂里的临时工,那可是正正经经能拿工资的工人。 看着一直沉头不说话的大哥,又见未来大嫂时不时往一旁瞧,瞧的地方堆放着她和大姐下乡的物件。 未来大嫂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有什么想法。 容晓晓觉得,有这两小口子在家,家里肯定会蛮热闹。 可惜,她见不着。 “媳妇,吃肉吃肉。”吴平安连夹了几筷子荤菜,全往身边人碗里放,“多吃点,要不要再给你填碗饭?” 旁边显得比吴平安还要壮硕的女同志连忙点头,“要要,妈弄的菜真香,我还能再来两碗饭。” 容晓晓闻言一笑。 这桌上并不止她一个干饭人。 这位未来三嫂比她吃得还要香。 瞧未来三嫂干饭的劲,本吃得差不多的容晓晓也想着再来一碗了。 一旁的吴传芳听着未来媳妇的夸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 这不愧是小两口。 还没结婚,一个直接喊‘媳妇’,一个直接喊她‘妈’。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吃得也算热闹。 吃过没多久,吴平祖两兄弟就送自己对象回家。 饭桌上的残局已经收拾好,歇息一会后,吴传芳便道:“你们去收拾下行李,东西多了些路上不好带,但好在你们两姐妹一起上路,在车上还能互相盯着。” 专门找人换了布兜,杂七杂八的东西装进布兜里,再往身上一扛,重是重了点,但好在方便。 其实也不是不能邮寄过去。 但这么多东西邮寄费太高,把钱花在邮寄上,还不如将钱给两姐妹拿在手里,手里拿着钱心里才有底气。 当然,最重要也是她知道小女儿的力气大。 她扛这些东西还真不怎么费力。 至于平慧。 不是还有那个革命友谊嘛,这么深的关系,总不至于见着平慧扛不起还不帮忙吧? 吴传芳蹲在地上分着,“所有东西都是两份,你们别拿混了。” 容晓晓蹲在她旁边,等数清这些东西时,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四季的衣服被褥,日用的保温瓶、铝饭盒等等,就连一些很小的物件都考虑在内,拿着这些东西下乡,完全不需要再置办其他东西,就能很好地过日子了。 “妈,还是别带这么多了。”吴平慧有些犹豫,“我刚才看大嫂的眼神,总觉得她有些意见。” “呵,她哪来的资格有意见?”吴传芳冷笑一声,“我花的是自己的钱,难不成还得经过她同意?还是说她嫁进咱们家的门,我和你爸攒下的钱就都给归他们?” 段月的欲言又止并不止容晓晓一个人看到。 桌边的人怕是没人没注意到。 要不是不想破坏这次的全家聚餐,吴传芳早开骂了。 她知道段月以及段家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看着吴平祖是长子,尤其是平安又去当了上门女婿,现在吴家能继承香火的也就吴平祖一人,段家的人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些想法。 想着以后是吴平祖继承家业,现在把钱花在两个女儿身上,岂不是浪费了? 呸! 真气急了,她直接把吴平祖赶出家门! 屁的继承香火,大不了她招个上门女婿就是。 “我同你大哥说好了,他的工作是我让出来的,每个月不管拿多少工资都得交给家里一半,一直到他转正为止。” 转正后工资不更高了,为什么不继续要? 因为吴传芳太了解大儿子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就凭他自己想转正,怕是得等个七八年。 “段月想贴补娘家可以,她赚的钱我一分不要,想给谁随她给谁,但想搜刮婆家贴补娘家,那是门都没有。” 吴平慧皱起眉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好不好也和你没关系,管这么多做什么,给你的东西就拿着。”吴传芳看着二女儿有些叹气。 完全不为自己考虑,说得好听是性子好,本分又善良。 可这样最容易被欺负了。 “小妹,你过来一下。” 容晓晓还想听妈教育姐,却被回来的吴平安叫出了门,“快来,我看前面的小河有人在钓鱼,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要!”容晓晓立马起身。 一边出门一边撸起袖子,虽然没钓过鱼,但万一有个什么主角光环在,能赋予她超能幸运值,说不准能钓起好多鱼! 鱼呢!香喷喷又鲜嫩的鱼肉,谁不爱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节 结果…… 看着光秃秃的河边,容晓晓皱巴着脸,“三哥,鱼呢?” “鱼什么鱼,有人钓起来也轮不上咱。”吴平安打趣着,“连根鱼线都没,你不会想着你还能钓到鱼?” 容晓晓不开心地哼哼。 “行了,三哥找你出来是好事。”吴平安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半蹲下来,从鞋袜中掏了掏。 容晓晓对他的动作很是好奇。 搞不懂鞋袜中还能藏什么,而当她看清时突然瞪大眼:“你哪来这么多钱?” “嘘嘘!”吴平安竖起手指让她小声,确定没招来人后,才一张一张数着。 有零有整,厚厚一小沓。 吴平安数出一半,递过去,“这里一共二十五块,你拿着花。” 说完,又将另外一半递过去,“这里也有二十五块,钱是给你二姐的,但你也知道她那人笨,要是直接给了她,保不准就被房高阳骗去,钱你先拿着,要是她过得困难就拿些钱给她。” 看小妹有些愣神,他再叮嘱一句,“千万别一下子拿出来,除非哪天她看清房高阳的真面目,不然这钱花不到她身上。” 两沓钱被塞在左右手,容晓晓难得有些无措。 三哥可没工作,这五十块钱也不知道攒了多久了,略显沙哑的道:“这就……这就给我们了?” 第5章 吴平安似做不在意,“难不成我跟你开玩笑?拿着吧,凭你三哥的能耐,这点钱不过洒洒水。” 说得轻松,心里其实特肉痛。 眼神都不敢往小妹手里瞟,不然心更痛了…… 五十块钱几乎是他全部身家。 这些钱可是从小学时候就开始攒着,攒得可不容易了。 那个时候还有鸽子市,当时管理的不严,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也没人会管,他跟着伙伴屁股后头,用仅剩的两块钱起家,忙活了三四年才攒到四十多块。 后来鸽子市被封,成了现在的黑市。 在黑市中做生意被抓,那有可能会被抓去吃牢饭,他也就没再干老本行,而是在家帮着妈做做事,时不时能有个几分几毛的报酬。 攒了十几年,这才有了五十几块的家底。 原先想着等娶了媳妇,就将这些家底给媳妇,让她高兴高兴。 现在…… 想想也知道下乡的日子不好过,他没法让二姐和小妹留下来,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她们有点钱花。 “赶紧收好,别让人瞧见。”吴平安提醒着。 “三哥……”容晓晓还有些迟疑,感动是挺感动,但也知道这个钱来之不易,拿在手里有些烫手。 “拿着吧,这事我也同你三嫂商量过了,她一点意见都没。”说着的时候吴平安还有些洋洋得意。 瞧瞧,他家媳妇多么善解人意呀。 没拒绝不说,还说等过年的时候腌制几块腊肉来年给她们寄过去。 吴平安觉得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主动去当上门女婿。 容晓晓没再拒绝,手中抓着钱对三哥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声道:“谢谢三哥。” “嗐,自家兄妹有什么谢不谢的。”吴平安跟着回了一个笑容,朝着河边望了一眼,问道:“是不是真想钓鱼?要不我找人借个鱼竿去。” 容晓晓连连摆头,“不不不,我得回家把钱给藏好。” 这么大一笔钱,可得好好藏着。 有钱了心里才有底气,她就觉得她现在的底气十足,对于下乡没有一点恐慌。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五十块钱带来了财运。 接下来的几天中,接二连三的有人塞钱给她。 当天晚上容水根就悄悄找到她,在她手中塞了一把钱,数额不多,一共三十七块六毛八分。 看着中年男人脸上的小心翼翼,容晓晓感动之余忍不住好奇着,“爸,这不会是你藏的私房钱吧?” “嘘嘘!”容水根脸上带着着急,“你可不能跟你妈说,不然我没好果子吃。” 容晓晓嘿嘿笑了起来,瞧爸脸上的惊慌失措就特别有趣,“妈看钱看得那么紧你还能攒出这么多私房钱,可真够厉害。” “这不是想偷偷喝两口?”容水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感慨中带着不舍,“爸从今天开始就戒酒,买酒的钱都给你们攒下来。” 除了爸之外,更让容晓晓惊讶的是吴平祖也悄悄找来。 真的很令人吃惊。 在这个家中接触最少的就是吴平祖,每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和大杂院的外人相处都比他来的多。 对于她们两姐妹要下乡的事,身为大哥的他从来就没有发言过,给人的感觉是毫不在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钱收多了,面对送上门的钱容晓晓都没拒绝,道了声谢就塞进兜中。 有点意思的是。 他们给的钱都是双份,其中有一半归二姐。 偏偏所有人都是把钱给了她先拿着,和三哥那番话大概一致,让她盯着些别把钱拿给二姐糟蹋了。 看来大家都知道渣男不可靠,偏偏拗不过恋爱脑。 一家大大小小谁都看的明白,就唯独二姐陷得太深。 不过,要说最豪的还是家里的掌权大人。 在离开的前一日,夜里吴传芳来到两姐妹的房间,也没多说什么话,直接掏钱。 十张大团结塞到容晓晓手里。 一张大团结塞在吴平慧手里。 两姐妹的差别还真大。 “眼珠子别乱瞟,给你钱也拿不住,以后每三个月我会给你打一次钱,一直打到一百为止。”吴传芳想板着一张脸,但一想到女儿们明天就要离开,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面上就忍不住浮现舍不得的情绪。 “妈,我没其他意思。”吴平慧支支吾吾。 给不给钱她都无所谓,只是和小妹差那么多就有点不是滋味。 听到妈的解释她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妈为她考虑那么多,她还在胡思乱想。 “我跟你们说得可记得?出门在外能不惹事最好,但如果别人要招惹你,那也别忍着,只知道忍耐别人还当你们好欺负,该闹就闹,闹得越大越好。”吴传芳再一次叮嘱着,“闹大了大队肯定会出面,如果他们不管,那就只管闹到镇上,镇上不管你们给家里来电报,爸妈一定会……” 叨叨絮絮,叮嘱了整整一晚。 容晓晓靠在母亲的肩膀上,那些重复的话她都能背了,但听在耳里并不觉得烦躁,反而是从未有过的温情。 在上辈子,从没有人这样唠叨过她。 晚上很晚才睡,隔天起床后就得拎着东西出发。 除了大哥之外,其他人都准备送他们一程。 地上一共四个大包两个背包,吴平安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男人,自然得帮着多拎行李,伸手就拎起两个大包,一用力…… “哎哟……不、不是,这怎么这么重啊?” 吴平安傻了眼,拎起之前不是没做过心理准备,这么大的包肯定很重,但他没想到会这么重,不由纳闷道:“二姐和小妹真的能扛到东北去?” 这时,容晓晓站了出来。 她什么都没说,一手握着一个大包,轻轻松松拎了起来。 “……你厉害。”吴平安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小妹的大力气,特不是滋味的抱怨,“妈,你是不是把我和小妹生错了,怎么我一个大男人还没小妹的力气大。” 吴传芳懒得搭理他,只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紧跟着上前也拎着一个大包朝着前走。 “……”吴平安哑然。 小妹力气大,母亲的力气也不小。 看着招手打算和他一起拎大包的父亲,总算明天这个家做主的人为什么是母亲,谁要不听话,一巴掌过去谁受得了?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火车站。 绿皮火车前人来人往,吴家暂时顾不上分离前的不舍,他们得挤进人群中找到火车的位置。 “爬上去,咱们先把行李给递上去。”吴传芳指挥着。 容晓晓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窗户口,不可置信道:“我爬上去?” 吴传芳催促着,“赶紧着,不然哪里挤得上去。” 容晓晓探头一看,火车内已经人挤人,还真不如爬窗户来得容易。 瞧着周边不少攀爬的人,她搓了搓手,撑在窗户边稍作用力,利落的翻进火车内。 高辽三人正在聊天,聊着聊着就见窗户突然钻进一人,弄得他们有些愣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钻进来的女同事开口。 “同志们好,我的位置就在你们边上,不知道方不方便让让,我拎下行李?” 三人自然没意见,更何况这位女同志客客气气还一脸笑颜,不过就是让让位置也不碍事。 高辽看她是个女同志,便问:“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不用,就几件行李。” 高辽一听,想着应该没多少东西。 然后……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她从窗户外拎进四个半身高的大包,最后还将一个……一个人给拎了进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节 “慢点慢点,可别把我给摔了。” “你都没一个包重,怎么可能摔得了?” 高辽目瞪口呆,就这么呆呆看着她将一个人给拎了进来。 “这是位大力士吧。”同伴凑过来轻声开口。 高辽轻咳两声,不好当着女同志的面议论。 侧过头,见边上放着的四个大包,很想亲自试试到底有多重。 难不成是看着大,其实很轻? 不对,就算包轻,一个成年人总不会轻到哪里去吧? 高辽有了好奇心,可惜的是女同志很快就将大包放在头上的架子上,那么大一个包居然还能塞下也是神奇。 “妈计划的真好,刚好能塞进去。”容晓晓也很惊奇,大包可不是随意塞东西,尺寸都是吴传芳早就规划好,正好能放下。 吴平慧找到自己的位置,左右望着周边,像是在找什么人。 容晓晓放好包,又凑到窗户边道,“爸妈,我下来陪你们说说话吧。” 离着开车还有一段时间,正好能多聊聊。 结果吴传芳却摆着手,“别下来了,我们这就回去。” “就回去?” 吴传芳没说话,就是点了点头。 她怕自己开口就忍不住哭出来。 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只要稍稍一戳就会爆发。 她不想离开时哭哭啼啼。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舍,她快言快语:“到了地方就来个电报,记得时常给家、给家来信,没别的事我们就走了。” 说完举起手挥了挥,就催着老容和儿子离开。 不过一个转身眼泪就落了下来。 “爸妈、三哥,我们会好好的,你们别担心。”容晓晓高声喊着,探出窗户外对他们挥着手。 瞧见三哥回头,她挥着的手更用劲了。 “他们怎么走了?”吴平慧挤了过来,看着离开的背景顿时有些着急,“不是还没开车吗?爸妈怎么就回去了。” “你都没打算和他们聊,他们待在这里干看着你?”容晓晓哼声,一上火车就到处张望,一看就知道她在找谁。 吴平慧脸上瞬间发热,“我、我……” 容晓晓没搭理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坐下。 没一会吴平慧跟着坐在她旁边,低垂着头开始哽咽起来。 容晓晓叹气,给她递了一块手帕。 她还蛮理解二姐的心。 对于要出远门的人,最开始是激动和期待。 可一旦家人离着远去,那份不舍也就占据了所有的情绪。 在火车内,像吴平慧哭泣的人不少。 尤其是当火车行驶起来后,整个车厢不再热热闹闹,反而十分的安静,能听到周边人哽咽的哭泣声。 不过,到底都是年轻人,接受的很快。 几个小时后,车厢又再一次热闹起来,他们这两排的人也互相自我介绍起来。 “大家都是去建设劳动,既然能待在一个车厢也是缘分,不然我们互相介绍下,说不准分配到一个大队,有相熟的人总归有个伴,不至于到了地方太茫然。”一个高瘦男同志率先开口,“我叫陈州,分配到罗山公社。” 有人带头,自然就纷纷开口。 “我是刘芬,是朝阳公社的知青。” “我是……” 一个接着一个自我介绍,容晓晓没打算表现的太孤傲,轮到自己时也会随大流,不过可以趁着没到自己之前,先掏点零嘴吃吃。 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可是装了不少零嘴。 她老早就馋了,偏偏妈盯得特别紧,说只能在火车上吃。 弄得她惦记好久了。 掏着掏着,正巧听到对面两人开口。 “我叫陈树名,分配到六石公社。” “我叫高辽,也分到六石公社。” 容晓晓微微蹙了蹙眉头,旁边的吴平慧比她还要激动,“小妹,他们和你一个公社,你们说不准能分到一个大队去!” 说完,便对着对面两位男同志说起话来,显然是想替小妹搞好人际关系。 只不过,容晓晓却有些愣神。 这两位男同志的名字让她有些熟悉感…… 第6章 只是有熟悉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为什么熟悉。 尤其是在吴平慧惊喜望着某个人时,容晓晓的注意力也放在了走过来的男人身上。 抿着唇,上下打量一番。 也难怪二姐一直陷入恋爱的魔咒中,先不说这人的品相,但最少外貌和谈吐还是蛮不错。 没一会功夫,就和周边的知青打好关系,还走到她们这边亲切的关怀吴平慧几句,弄得她脖子以上全是红通通一片。 “真可惜我们没分配到一个车厢,不过还好,也就三四天的车程,到了地方就顺路了。” “嗯嗯!”吴平慧一脸娇羞的点了点头。 手下意识就往背后的小包去,想从兜里拿出些食物递过去,刚掏出来,还没递上前就被旁边的人夺过去。 “二姐,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容晓晓啃着蛋饼,一脸满足。 冷了,但妈用料特别足,吃起来蛋香四溢。 不等吴平慧的反应,她抬起头好奇的打量来人,“你就是房高阳同志吧?家里提过你好几次。” “小妹!”吴平慧一惊,哪里还记得去投喂心上人,家里提起房大哥都不是什么好话,可不希望小妹当众说出来。 房高阳看着错过的蛋饼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加深,“我和平慧是好几年的同学,如今又要一起下乡知青,自然比旁人要来的熟稔。” “那就好!”容晓晓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就近说话,显得比旁人来得亲近一点,“到了大队你可得好好盯着我姐,她这人看着厉害,其实好欺负得很。” 房高阳自然应下,“好说,这是应当的事,我不会让她被欺负。” “那就好。”容晓晓一边吃着一边拍着胸口,“出门前我爸妈就特担心,费心费钱给她准备那么多东西,生怕她被人欺骗,将这些东西全给别人,自己一点好处都落不到。” 房高阳听着,视线忍不住往行李架上瞟了瞟。 确实不少东西,看得他都有些眼红,他点着头道:“是这个理,都是好伙伴,我肯定会帮忙盯着。” “那就多谢房大哥了。”容晓晓高声道谢,“盯着就好,房大哥是男同志也不好插手我二姐的事,你只管告诉我,剩下的我来办。” 说着,她笑得眼眸弯弯,“离开之前妈叮嘱了,谁要敢占我们两姐妹的便宜,只管往死里闹,二姐脸皮薄闹不起来,我不怕呀,我可以守在那人屋前骂上个三天三夜,保准不带重复!” “……”房高阳听得嘴角抽搐,“倒也不必如此。” 吴平慧拉着她的手臂,“小妹,你说什么呢。” 容晓晓高昂着下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又没说错,妈就是这么教得,那人不要脸抢你东西,那我也得厚着脸皮,让整个大队都看清他丑陋的嘴脸。” 抬眸,跟着又是甜甜一笑,“房大哥,你说对不对?” “……呵、呵呵,你说得对。”房高阳笑得有些僵硬。 容晓晓听到他的话,显得更高兴了,“二姐,你看房大哥都认同我的说法呢。” 吴平慧左右看了看,脸上不由露出沉思。 房高阳一看,赶紧开口,“倒也不……” “不用闹得太过?”容晓晓打断他的话,“可是父母为我们备下这些东西,何尝不是掏空了家底,宁愿一家老小在镇上饿肚子,也想着让我们下乡过得好一点,一想到他们省吃俭用攒下的东西便宜外人,那怎么对得起镇上饿着肚子受着冻的家人?” 三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周边的人也是能听清。 听着容晓晓的话,背井离乡的知青们不由想起家中父母,再感同身受下,纷纷附应着。 “对啊,家里还饿着肚子,凭什么把吃食便宜给外人?” “父母给我们备下这些吃食物件,真要平白让出去,真是寒了他们的心。” “这位同志,你家小妹说得在理,可千万别被骗了。”一位年长些的女同志问道:“你是在胜利公社吧?正好我们一个公社,由我护着你,保证不让人骗走你的东西。” “我也在胜利公社,如果能在一个大队,还能互相帮忙。” “还有我,咱们这么多人,总有人分在一块。” 一声接着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车厢中的气势给抬了起来。 听得房高阳有了退意,可这个时候离开,反而更引人注目,但周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不得不跟着开口:“对对,咱们团结一致,肯定不会被欺负,也不会放任同伴被欺负。” 容晓晓听得特别感动,嗦了嗦鼻子,“房大哥你们真好,不过也不需要你们报复,只管给我报个信,我直接找上门就行。” 房高阳:“……” 容晓晓又嘿笑起来,“就是房大哥和二姐到底男女有别,也不能时时盯着,不过没关系,大队里那么多人,总会有人关注到,到时候想找抢我二姐东西的人还不容易?” “是、是啊,容易。”房高阳站不住了,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难得,吴平慧这次没太在意他,而是一脸感动,“小妹!” 她这边还担心小妹一个人会不会被欺负,而小妹已经想好该怎么对付欺负她的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节 明明身为姐姐,反而被照顾了。 很想说些什么,就见小妹朝着她伸出手掌,“什么意思?” 容晓晓不客气道:“没吃饱,再来点蛋饼。” “……你不是有吗?” 容晓晓说得理直气壮,“留给你你也不会吃,与其给外人糟蹋不如便宜亲妹妹。” 她刚刚说了那么一通,无非就是吓唬房高阳。 吓唬住了,房高阳不敢打吴平慧物资的主意,毕竟这些用的东西放在身边,真要去找不就一下找出来了? 但食物不同,吃进肚子里哪里还有把柄在? 至于没唬住,吴平慧带去的东西怕是大部分都保不住。 不过没关系,谁拿去的,她迟早替二姐找回来。 倒不是想替二姐出头。 而是应了她刚才的话,父母置办这些东西容易吗?平日里饭都吃不饱,件件衣服上都是补丁,却又花大价钱替她们置办这些物件。 好好的东西,凭什么白给其他人? 反正这口气,她是没打算忍下。 至于以后,再说就是。 容晓晓冒了一次头,接下来的时间是安安分分。 火车上路的时间太长,连着坐了几十个小时,谁也没好兴致接着聊天了,更没有精力。 尤其是每个人都带着重要的东西,生怕一个走眼就丢了,哪怕是夜里都不敢入睡。 容晓晓两姐妹就没这个顾虑。 轮流盯梢,轮到休息的那个就算不能睡得踏实,但也不会心中记挂,猛地惊醒。 不过就算这样,等她们拎着行李下火车时,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 “这就到地方了?”吴平慧左右张望。 东北的火车站和老家的没什么区别。 然而总能感觉到不同,远处的高山、鼻尖的气息,总算感觉这里离着老家距离四天三夜的路途。 出了火车站去了车站,两姐妹就得分开。 离开之前,吴平慧哭得眼泪鼻涕齐流,容晓晓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分别场合,和爸妈分开还有些难受,说不准会跟着流两滴眼泪。 但和二姐…… 说真话,挤都挤不出来。 见车来了,二话不说拎起大包就走,上了车才对着仍旧哭鼻子的二姐说了句‘保重’。 至于二姐能不能拎起她那些大包。 容晓晓还真不担心。 那位房大哥以前占了二姐不少好处,又是个面面俱到的性子,哪怕心里不愿意,就是装也会装着。 汽车行驶,前面的路就是容晓晓一个人走了。 聚合的地在供应站附近。 那边早早就有人候着。 随着容晓晓一路的还有七八名知青,他们都分配到六石公社。 等到了供应站附近,他们并不是最早的一批知青,周边已经等了二十几个人。 “我打听清楚了。”陈树名从旁边跑了过来,“六石公社一共十三个大队,也不知道我们能分到哪里,要是能一起就好了。” 等着也是等着,陈树名便跑去打听消息。 也算是个社交达人吧,没一会就打听到一些消息。 “都说这十三个大队中七岔道大队最好,那边有山有水,也不怕干旱更不怕涝灾,粮食收成不行还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七岔道大队能收几名知青?咱们能自己报名吗?” “想什么呢。”高辽不用问就知道,“名额肯定早已经定下,现在就算塞礼也改不了。” 周边这么多知青,分配的办公人员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礼改名吧? “全靠命了。” “七岔道大队的坏境这么好,那其他地方应该也不差吧?” “那不一定。”陈树名摇头,苦笑道:“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吧?周边多是高山,有些大队根本没多少田地,虽说山里能打猎,但一年的生计总不能全靠山里的猎物吧?” “也是,那条件最差的大队是哪里?” 陈树名:“也没最差,就是有几个大队条件相对来说差一点,比如罗庄、红山大队。” 正恹恹欲睡的容晓晓突然来了精神,“红山大队?” 高辽追问,“你接着说说。” “先说说罗庄,罗庄大队之所以不好倒不是环境,而是听说那边特别排外,先前送过去的知青都不好过。” 陈树名面色微沉,忍不住抱怨着:“你说说这算什么事?祖国专门送我们来搞建设,结果大队的人不欢迎也就算了,还搞孤立。” “别说这些。”高辽制止。 到了人家的地盘,抱怨这抱怨那,一旦被人听去,最后遭殃的就是他们自己。 陈树名也知道说错话了,轻拍自己的嘴算是翻篇,“那就说说红山大队吧,这红山大队的日子是真不好过,他们那边地势稍低,正巧有一条小河横插过去,使得他们那片地的土地不太够……” 第7章 容晓晓显得分神。 她不需要听陈树名说,就能知道红山大队的环境。 那是父亲的老家,如果当年不是太困难,肯定不会背井离乡。 能到举家逃荒的程度,自然代表着不仅仅是因为粮食无法收成,还有周边的情况很糟糕。 也就说,他们之前的村子无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红山大队的地势真的很糟糕。 有山坡有河流,偏偏鸡肋。 高山上一片黄埃,遍地只见一片荒土,连根野草都没有。 河流平日倒是好。 但一遇天旱就干涸,一遇暴雨日就涨水。 真要说起来,这对于知青来说真不是一个常住的好地方。 只是家里有家里的考量。 容水根离开红山村的时候才十五六岁,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五六年,与村子里的人相熟。 哪怕二十几年过去,红山村已经变成红山大队,但这里总是容家的根,在这里有他相熟的远亲和同伴。 更重要的是,容水根知道老家的人大部分都十分淳朴,一个女孩子家家在这里不会发生不好的事。 当然,也不是说这里没坏心思的人。 毕竟都已经二十几年过去,谁也没法确定红山大队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但有一点比其他地方来的要强。 最少,她现在去到红山大队不会遇到罗庄大队的情况,就算大队的人排外,也不会排到她身上去。 运气好,总有那么一两个父亲的亲戚愿意照拂一下。 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被分到红山大队,就算没分到,也希望离着不远吧。 容晓晓想着,好歹也是个穿越人员,不说什么大杀四方、勇斗极品,但一点点的主角光环还是有吧? 运道应该不会太差。 然而…… 她想错了。 等了两个小时的样子,总算等来最后一批人。 最后来的这一批人相对比其他人来说,要格外的亮眼。 不仅仅是容貌亮眼,还有他们的穿着打扮。 漂亮的的确良衣裤,还是特稀罕的颜色,走到哪里都十分吸睛。 脚踩着精致的小皮鞋,走起路来‘嗒嗒嗒’响,周边人的眼睛就忍不住往地面上看。 “这一身下来得五六十吧。” “不止呢,我在省里的供销社看过类似的小皮鞋,一双就得三十块,更别说他们身上穿着的的确良,这个颜色,我都没见过有卖的。” 容晓晓也是望着那边的一员。 别看她身上带了不少钱,但穿得是破破烂烂。 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衣,上面最少有三处补丁,一双快要破洞的布鞋,看着很乱,其实穿着还蛮舒服,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双脚都没觉得太疲倦。 反正从哪里来看,她都像是小地方来的土包子。 其实家里不是少了给她买衣服鞋子的钱,就连拎着的大包里面都有两件厚实的新棉衣。 这些带着补丁的衣物是吴传芳特意找出来,为的就是路上穿。 她身上带着的钱不少,穿得太好在火车上太引人注目,这一路来可是看多了丢东西的乘客。 瞧了一会热闹,容晓晓又觉得无趣,开始翻兜里还有什么吃的。 这么等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路,就算去了大队的知青屋也不能立马吃上饭吧。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节 结果刚将手伸进去,就听到各个大队的人在叫名字。 “七岔道大队的人有梁文、王智杰……” “罗庄大队的人来这边,周建设、王磊……” “听到名字的来这边,高辽、陈树名、容晓晓……白曼,三四五六……刘干事,我们红山大队怎么来这么多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红山大队的情况,这次怎么能塞这么多人。” 刘干事也是头疼,“你看看这次来了这么多知青,哪个大队不是分了好几个?上回去红山的知青少,这次多一点也没问题啊。” 罗旺愁死了。 要是被大队长知道这次接回去六个人,又会头疼吧。 容晓晓此时也怔在原地。 她总算明白高辽两人的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白曼啊。 这不是她上辈子无聊时刷过的一篇年代文吗? ——《重回七零:糙汉他放肆宠》 当时因为无聊点开这篇文,谁知道越看越上瘾。 只不过她那个脑子是看了就忘,大概剧情记不起来,正文中出现的角色更是忘得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白曼的名字,她怕是真的想不起来。 白曼、高辽、陈树名…… 当这些名字一个个闪现后,那本书的内容慢慢浮现。 容晓晓瞬间悟了,原来她才没有什么主角光环。 真正有主角光环的是前面焦点所在,那位白曼同志才是真正的主角。 容晓晓皱起眉头。 她努力回忆着文中的剧情,在文中有‘容晓晓’这个角色吗? 好像是有,不过就是一个边缘化的人物,并没有太多笔墨。 “容同志,赶紧过去吧。”高辽见她待在原地,垂眸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两个大包,“需要帮忙吗?” 手指头有些发痒,这一路过来最好奇的就是容晓晓的包到底有多重。 偏偏就是没找到机会亲自上手试一试。 “不用!”容晓晓双眼越来越亮,一把抓着两个大包就往前走。 女不女主不重要,没主角光环也不要紧。 反正她也没打算干出一番事业,只要混个不愁吃不愁喝的小日子就好。 要是在这个基础上能有一些有趣的事那就再好不过,她不打算过多参与,但凑凑热闹还是可以。 吃穿这个不用愁,想想办法还是能满足。 愁得是小日子不闹腾点都没啥意思。 现在和女主待在一个大队,还愁没热闹的事发生? 容晓晓显得兴致更高,拎着大包就屁颠屁颠往前跑,瞧着那叫一个高兴。 “……她怎么这么高兴?”看着越过的女同志,陈树名有些诧异,“难不成红山大队没我了解的那么糟糕?” 高辽叹气,“糟不糟糕没意义了,点了我们的名只能去。” 朝着板车走去的一共六名知青。 除了容晓晓、高辽和陈树名之外,还有三名穿着的确良衣服的人,罗旺看着,满眼都是嫌弃。 得了,六个知青不说,其中一半看着就不是能干活的人。 “把行李都搁在板车上,手脚利落点,还得继续赶路。”罗旺喊了一声。 盛左元微微蹙眉,“红山大队离这里多远?我们就走过去吗?” “不走过去难不成还让我背你们过去?”罗旺没好气的说,“别看了,咱们大队可没拖拉机带你们,牛车也别想,牛比人都来得重要,怎么可能来拉人。” “……牛怎么就比人重要了?难不成人还比不上一头畜生?”焦港不乐意了,谁乐意和畜生比?还特么比不过! “牛能耕田你能吗?”罗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这一个个看着就是不能干活的狠茬子,偏偏大队还得养着他们,任谁都不乐意啊。 “你!” “少说两句。”盛左元拦住他。 别看罗旺态度不好,但当上路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拉着板车。 没拖拉机也不舍得累着大队唯一的老黄牛,知道知青会带来不少行李,所以来的时候专门带着板车上路,就想着多少能让知青轻松轻松。 只不过,等了老半天又被分配到这么多不能干活的人,心里怎么会没气? 便一个人拖着板车往前走,也不乐意搭理他们。 乡下的小路不好走。 正巧前两日又下了一场雨,地面上都是稀泥巴。 一脚踩下去就陷进去,等拖出来满鞋都是泥巴,脏得不行。 容晓晓没不舍得自己的破鞋,脏就脏了,洗洗就是。 不过三个穿着精致小皮鞋的同志那就惨咯,越走眉头皱得越紧。 盛左元看着白曼眉间的焦灼,便开口:“同志,我看板车上还能坐上一个人,不如让白曼同志上去吧,她到底是女同志,太远的路坚持不住。” “……” “……” 一句话让两个人是一脸黑线。 焦港不高兴,他虽然不是女同志,但这么远的路他也坚持不住啊,都说男女平等,怎么就不能轮到他? 早知道,他还不如当女同志。 容晓晓也跟着皱巴脸。 她没打算争什么。 但特意点出‘女同志’干嘛?她也是女同志,难道就不配坐上板车? 罗旺瞟了他一眼,居然没拒绝:“行啊,有位置想坐就坐呗。” 盛左元一喜,伸手就想搀扶身旁的人。 却不想被直接躲了过去,他有些不解,“曼曼?” 白曼看着他,眼里带着冷意。 她很想狠狠揍盛左元一顿,但不行。 最少现在不行。 她上辈子最恨的人就是盛左元。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重要的人,两人出生在一个大院,从有记忆开始就时常玩在一起。 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就连彼此的父母都认为他们将来会是一对。 就连她也是这么想,甚至觉得自己能有这么一个伴侣,是最幸福的事。 家中动荡,明明有出国的机会,却甘愿和盛左元一起下乡,想着就算下乡的路很艰难也不要紧,只要能和盛左元在一起,就能克服一切困难。 可事实并非如此。 前辈子过得顺顺当当,结果所有的孽报都在盛左元身上,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还害得家人跟着她一起遭罪。 以为是恩爱一生、白头到老的爱人,其实是在她身上戳了无数刀的人,如今重生再来,对盛左元只有恨意。 她不想回忆上辈子的过往。 比起报复盛左元,她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做。 之所以会和上辈子一样跟着下乡,并不是因为想在这里报复盛左元,而是在红山大队有她最在意的人。 她唯一的救赎。 白曼强忍着对盛左元的恨意,实在是厌恶他的接触,“我再说一次,叫我白曼。” 盛左元刚要开口,前方的罗旺就不耐烦的开口,“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拉车。” 喊了一声没反应,直接点名,“那个穿军绿格子衣服的,叫你怎么没反应,赶紧来拉车。” 盛左元正发愁白曼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听着一喊,反指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你开口让女同志坐板车,难不成想让我来拉车?”罗旺撇嘴,“你倒是会卖好,嘴上轻飘飘一句,事情别人做了,好人自己当了。” 盛左元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阴阳怪气的话,绷着脸道:“我拉就我拉。” 穿着皮鞋的双脚踩在稀泥中,走到板车前面就做好了拉车的准备,稍稍尝试下很是费力,但这么多人盯着哪里能露怯? 转过头,让白曼坐上去。 想着如果白曼不坐的话,或许他能推掉拉车的活。 结果刚转头,就见白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上去,还轻飘飘的开口:“还不赶紧走?再磨蹭下去都到晚上了。” “……”盛左元突然觉得很是憋气。 “这位知青说得是,赶紧上路吧,就你们这个速度两个小时都不知道能不能到大队。” “这么远?” “怎么还得走这么久啊。” 焦港一听就觉得双腿发软,绕着板车走了两圈,可怜巴巴道:“白曼,能不能给我挤个地方,我真走不动了。” 一个大男人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瞧着特别可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节 焦港也不在意丢不丢脸了。 丢脸总比断腿来得强,双手合十,苦苦哀求着,“拜托拜托,一点点位置就好。” 白曼没说话,向边上挤了挤,隔着一个小包给他空出两个巴掌大的位置。 反正拉车的不是她,只要能看到盛左元累成一条狗样,她心里就舒坦。 可惜的是,板车上的行李太多,再挤也挤不出位置来,不然还能让其他几人都上来。 盛左元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踩在稀泥巴中拉板车。 刚才瞧罗旺拉得轻松,自己一尝试才知道有多困难,使出全身力气才将板车拉动,太阳穴处都爆出青筋。 然而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没人给他一个台阶,就是再累他都会忍着。 心里最期望的就是听到白曼让他歇息的声音。 可他不知道的是,白曼这个时候的注意力正放在其他知青上。 一个个打量着,白曼回忆着,上辈子她也是和这些人一起下乡。 只不过当时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盛左元身上,再加上大队那边的知青一直闹事,早早搬离知青屋,也就没和这批人相处。 高辽这人很聪明,到了知青屋没多久就和其他知青搞好关系,在大队里的名声很好。 陈树名人很活络,和谁都能打好关系,就是没什么心眼,后来被大队某一家算计,娶了那家的女儿。 焦港别看人高马大,却不是一个能吃得了苦的人,整日都能听到他痛苦哀嚎的叫喊。 而容晓晓…… 白曼突然皱起眉头。 抬眸打量着前方的背影。 乡下小道不好走,其他人都会往好踩的地方落脚,偏偏这位女同志不同,笔直一条直线走着,也不会在意满腿的稀泥。 看着她的动作,总觉得有几分雀跃。 她回忆了一会,实在是想不起太多关于容晓晓的记忆。 许是上辈子没什么交情,都没印象了吧。 不过这辈子她倒愿意和这样的人来往,在她的记忆里,印象深刻的大部分都是一些难缠的极品,和这些人来往气都要气死。 对容晓晓的记忆不深,至少能代表一点,这人的性格应当不错。 身为知青,没闹事也没闯祸,想来干活的能力也不错,所以才像是透明一般活着吧。 没什么注意力,但不难缠。 这样的人,值得来往。 不过,在白曼心中最重要的还是那个男人。 那个她唯一辜负的男人。 容晓晓可不知道女主对她的评价。 她这会正好奇的看向周围。 这将是她未来好几年生活的地方,当然得多了解了解。 “罗旺哥,你能不能给介绍介绍红山大队?”陈树名紧跟着罗旺,想着打听打听消息,“咱们大队现在有多少名知青?知青又得干什么活?” “你问题还不少。”罗旺见他朝自己递了一根香烟,立马浮现笑意:“哟,红塔山,好烟啊。” “你喜欢就好,罗旺哥再来一根。” 罗旺没要第二根,拿着香烟嗅了嗅,便道:“你们就放心吧,咱们大队长很公道,只要你们好好干活挣工分,每年也能分到不少粮食,说不上吃饱,但不会天天饿肚子。” “那就好!”陈树名跟着问:“那工分是怎么算的?” “十分制,干得多工分多,知青屋那边有个姓贺的干活特勤快,拿着最高的工分,收成后分得粮食够自己吃饱,还能省下一些寄给家里呢。” 这一说,陈树名和高辽都有些意动了。 他们家里的条件算不上好,如果能回报家里一些自然更好。 一旁的容晓晓听得认真。 干活勤快这种事和她肯定没关系,拿最高工分想都别想,就是不知道最低工分是多少,她勉勉强强拿个一两分就行。 正跨过一个水坑,容晓晓眼尖,看到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罗旺同志,那边是河吗?” 怎么感觉河面上有个黑疙瘩,随着河面一荡一荡。 “对,看到那条小河就离咱们大队不远了,那里……” 说着,罗旺脸色剧变,迅速朝着那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丑牛!你给我爬回来,你不要命了吗?你不知道前天暴雨不能下河吗?赶紧给我滚回来!” 容晓晓双手搭在眉头,朝着前方眺望。 原来,她看到的黑疙瘩是一个脑袋。 漂在河面上的脑袋。 没过多久,罗旺拎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娃走回来,边走边骂:“大队长是不是叮嘱过不能下河?你胆子还挺大啊,居然敢跑到大队外下河,要是溺死在河里,你阿奶不得哭死?” 瘦的皮包骨的男娃犟嘴,“我要饿死了,我阿奶也得哭死。” “……说什么胡话!” 男娃歪着脑袋想了想,换个说法,“那就是我阿奶饿死了,我也会哭死。” 所以都是死,倒不如冒险去捉鱼,饱了肚子说不准就能和阿奶一起活下来。 罗旺没好气,“……滚滚,再看到你下河,我就替你阿奶教训你!” 刚松手,男娃先是看了一眼小河的方向,圆溜溜的眼珠子满是遗憾,一看就不是太想回去。 “赶紧回去,你阿奶指不准又满大队的找你。”罗旺轻踹孩子屁股,让他回去,跟着又道:“晚上我去你家一趟,你给我留个门。” 家家户户的存粮也不多,但救济几个红薯还是能拿出来。 男娃抿了抿唇瓣,昂着脑袋看了罗旺一眼,然后飞快朝着前面冲去。 罗旺盯着他进了村口这才松口气,对着容晓晓道:“幸亏你眼尖看到,咱们大队的这条小河没多少鱼,河流还特别急,就连大人下水都很容易出事,更别说小孩了,去年就差点淹死一个孩子,好在被容正志给救了上来。” “容正志?!”板车上的白曼心中一紧。 光听到这个名字就让她心颤,恨不得立马跑到大队中,冲到那人身前,狠狠抱住他。 容晓晓也跟着一怔。 她知道容正志是官配,但这才突然想起,官配的‘容’和她的‘容’会不会是一家,难不成他们还是远房亲戚? “这么危险,那孩子干嘛还要下水?”焦港觉得这就是个熊孩子,不听话打几顿就好。 他爸就是这样。 每次他犯了错,他爸就拎着树枝追着打,打得他哭爹喊娘,然后……然后他接着犯,跟着接着被揍、他又犯又被揍。 好像一直在恶性循环。 “你以为丑牛不知道?”罗旺叹气,“不是不知道,而是生活所逼,他家就一个眼瞎的阿奶,根本挣不到工分,生活所需全靠大队救济,可大队又能救济多少?” 第8章 罗旺的话让他们变得沉默。 都是从镇上、城里来的知青,就算有一些家中条件不是太好,但也没经历过困难到饿死的程度。 每个人都能凭借户口本和供应证领取粮票。 一个月不多,但也能应付日常需要。 对比乡下的日子算是好多了。 也是在这瞬间,知青们这才突然醒悟,从这一日开始他们的生活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开始让他们感觉到的就是周边的环境。 进了红山大队,入眼所见的都是极为粗糙的土房子,甚至还有一些草房,也不知道怎么熬过寒冷的冬季。 “这就是知青屋了,知青都在地里干活,你们先在外面等等,等他们回来会安顿你们。”罗旺快速安排,“队里明天放你们一天假,后天记得跟老知青们一起上工,到时候会给你们安排活。” “这就开始干活了?”焦港哀嚎,“我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现在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能不能多休息几天?” “行啊。”罗旺答应的很快,“等你身体真的散架,想休息多久都行。” “……”焦港拧巴。 倒也不必如此。 罗旺又交代,“知青这边的总负责人是贺家宝,他就是我之前说过拿十个工分的知青,你们可得和他好好学习。” 这番话,有的人听进去了,有的人没过耳。 各自从板车上拿下自己的行李,容晓晓拎起两个大包就往知青屋走。 知青屋是两套看着很旧的屋子。 旁边还有两块自留地,里面种了不少蔬菜。 她这边在打量自己的住房时,远处的小坡上也有在打量他们的人。 “怎么来了这么多知青,大队长又得头疼咯。” “大队的粮食本来就不够,还得分给他们,要是个个像贺知青也就算了,人家好歹能干活,你看看这次来的几个,哪里是能干活的人?” “哎哟,那是的确良吧?瞧那个女同志穿得可真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嫣红嫣红,她们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料子。 “也不知道要多少钱多少票,我家妞下个月就要结婚,要是能穿这么一身,肯定特别好看。”钱春凤看得眼热,想着要不要找时间往供销社跑一跑。 “哪里买得起,再说了咱们小地方都没这种颜色的料子。”旁边绿豆眼的婆子开口,“要不你找那位知青去借借,她看着挺好说话,说不准就应了,再说了,借衣服结婚不是常有的事么。” 要是新来的知青真同意了,那她也去借。 借来借去,说不准衣服就归自己家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节 瞧着家里条件就不错,应该不会太在乎一套衣服。 钱春凤白了她一眼,“狗屁,你怎么不去开口?朱婆子你真不要脸,人家知青才来咱们大队,你就惦记人家的东西,心思坏得很。” 朱婆子被拆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没当回事。 她往知青屋那边望着,眼珠子先是盯着女知青身上的衣物,跟着再看看她身边的行李。 身上穿得这么好,行李中的东西肯定也不差吧。 正盯着,就见有个大包挡在女知青身前,想看也看不到了。 朱婆子拧着眉头,嘀咕着:“这什么东西,怎么拎这么大包。” “哎哟,这小姑娘力气大啊。” “那么大的包拎起来一点都不费力,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钱春凤看得乐呵,“大队长算是能松口气了,其他几个不行,这个一定能行。” “还真别说,你瞧瞧那些穿的确良的知青们,说不准还没这位女知青来得能干活。” “挺好,省得不干活还得我们大队养着他们。” 几个婶子婆子还在议论纷纷,一个汉子看着她们无奈道:“老婶婶们,上厕所上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干活了吧,再拖下去就得扣工分了。” 朱婆子立马往回走,边走还边埋怨着:“罗宝君你真不是一个东西,上个厕所就想扣我的工分,肿眼泡!难怪丑到找不到媳妇。” 罗宝君哪乐意听别人损自己的面貌,“谁家上厕所跑这么远?我看你就是故意偷懒,再不回去就给你扣半天工分。” 朱婆子急了。 这扣的就是钱啊,谁听着不着急? 平日里弯个腰就说腰疼腿疼,干起活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找那个借口,结果现在撩起双腿就跑,瞧着比一个年轻人还要来得健壮。 记分员一找来,看热闹的人都跑了。 他们聚集在这边,知青屋那边也不是没发现。 瞧着人一走,高辽顿时歇了一口气,“被这么多人盯着,总觉得很奇怪。” 离得有些距离,听不到那些婶子婆婆说些什么。 但一个又一个用手比划着,真不习惯这种被人评头论足的滋味。 “那你可得习惯。”陈树名笑着,“等咱们一去上工,肯定被很多人盯着看。”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他们是新来的人,谁不好奇? 真要说起来,他们对红山大队也很好奇。 可惜,被罗旺丢在这里,连个能问话打听的人都没。 知青屋锁着门,六人等了两个小时才等来下工的知青,打头的是一个精壮的男人,跑到他们前面就笑着道:“等急了吧,上工不好请假,劳累你们等到现在,来来,你们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我带你们去看看。” 贺家宝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介绍着屋子里,“一共两套屋子,男女分开,男同志住在左边,女同志住在右边。” 正好走到右边屋子的门口,他没进去,“你们俩进去看看,里面已经住了三位女同志,炕有些小,不过挤挤也能住得下。” 白曼先迈进去,容晓晓紧跟其后。 等进去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白曼早就知道知青屋这边的环境很糟糕,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皱起眉。 容晓晓倒是不在乎环境好不好。 只要头顶有屋檐,身下有床板,她在哪里都能睡。 但五个人住在同一间屋,每天都得手臂碰着手臂睡,这还怎么谈隐私? 她需要一个很私密性的地方,这样才能每天开小灶呀。 不在乎住,但吃这点绝对不能戒掉。 “怎么这么多东西,屋子本来就不大,再放这么多东西不得更挤了?” 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越过时还故意撞向她们的胳膊,“你自己看看,放了你们的东西还有转身的地方吗?” 容晓晓探头瞅了瞅,很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挺小。” 杨娟一愣。 其实她说得有些夸张。 确实会挤一点,但也不至于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容晓晓眼巴巴看着她,“这位同志,既然你觉得挤,不如就跟大队长提提建议,看能不能给咱们再弄个大点的屋子?” “……凭什么要我去!”杨娟扬声。 不用去就知道是什么结果,生产大队的社员们谁家不是挤得满满当当,本地人都找不到法子多弄房子,更别说给他们知青弄了。 容晓晓收敛笑意,眉梢扬起,“不去就憋着,别和我撒气。” 杨娟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 瞧着一直傻乐的样子,还以为是个好欺负的性子,没想到这么硬气。 而这时,白曼突然叫住贺家宝,“我看边上有一个小屋,这边住不下我能不能住到小屋那边?” 贺家宝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白曼:“等你们的时候我去周边转悠了一下,正好看见了。” 小屋在知青屋的边上,不过因为山坡的缘故,小屋建在低处的土洼中,所以不注意很容易忽略掉。 但她不同,她上辈子曾经在那里住过几日。 手上受伤,是容正志避着其他人在那里给她疗伤,那是一处值得怀念的地方。 “怕是不行。”贺家宝皱着眉头,“那屋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屋内连火炕都没,到了冬季没法住人,想要住人还得花钱修缮。” 他顺着屋子的方向望去,“而且因为地势的缘故,一旦涨水很有可能淹到。” “没关系。”白曼并不在意。 花点钱而已,对于她来说算是小事。 至于淹水也不怕,她就没打算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 白曼转过身,对着另一人道:“我看那屋不小,不如我们俩一块搬过去?修缮需要的费用你只用出四分之一就好,怎么样?” 简单修缮下最多花个几块钱,四分之一就更不需要多少。 她能看出容晓晓不想住在知青屋,现在递了一梯子,对方应该能接下。 然而,容晓晓毫不犹豫的摇头,一口拒绝,“我没钱。” 第9章 容晓晓兜里没钱吗? 离开之前妈给的十张大团结,再加上爸和大哥三哥悄悄塞得钱,一共有两百六十七块三毛六分。 其中八十三块六毛八分是二姐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还有一百八十三块多。 这放在七零年代,那绝对是一笔巨款。 就拿红山大队来说,怕是没几户人家的存款能破百。 农家人不比职工,在地里辛辛苦苦一年,除了粮食之外一大家子怕是拿不到多少钱,再加上其他花销,每年能攒下个几块十几块都算不错的。 要是年景不好,一年下来什么都没有,还得倒贴。 这也是为什么,农家人那么羡慕城里人。 如果一个职工,哪怕是临时工,月月都能拿十几块的工资。 而且城里人还供粮,谁不喜欢? 反正,容晓晓私底下其实就是一个小富婆。 来之前,妈就往她的贴身衣裤上封了不少口袋,就怕这些钱在火车上被小偷摸走。 容晓晓也挺怕,哪怕搁在贴身衣裤上都不觉得保险,全给悄悄放进空间,除了她之外谁也别想打主意。 哪怕女主都不行。 就算四分之一的钱她也不乐意出。 白曼迟疑了一会,“既然是我提出来的,修缮屋子的钱我来出,我们可以一起住过去。” 其实她能一个人去住。 但那个屋子离着知青屋这边到底有些距离,一个人住着不安全。 她就算敢,大队长也不会同意。 至于没问大队长怎么就知他不会同意? 因为白曼上辈子就经历过。 其他大队有知青也是搬离知青屋去了其他地方居住,谁能想到某天夜里出了事,这件事还被闹到镇上,闹得特别大,叮嘱每个大队安顿好每一个知青。 哪怕离得近,大队长也不会同意让她一个人搬过去。 对比其他女知青,白曼更愿意选择这个上辈子很低调的容晓晓,“我看那个屋子不小,肯定不会比这里挤。” 不用出钱,就能住到比知青屋更大的地方,这事搁在谁那里会不愿意? 结果,容晓晓又摇头了,“不了不了,我听大队安排。” 她可是一个乖巧不惹事的老实人。 就算私底下不是这样,但面上装装还是得有。 知青屋确实挤,她也没打算一直住在这里。 但就算不打算一直住知青屋,但也瞧不上边上的小屋。 瞧瞧地势就知道为什么没人住,一旦涨水立马遭殃。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节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小屋再不好做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挺好。 但她的选择绝对不在女主身上,更不愿意和女主有过多牵扯。 看戏可以,参与就算了。 所以拒绝,必须拒绝。 走向炕上的一边,见没被褥铺在上面,容晓晓问道:“这里没人吧,没人我就选这块地了。” “……”白曼拧起眉,一时之间搞不懂容晓晓是不喜欢她,还是太听大队的安排,是不是就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所以上辈子对她没有太多印象? 可又不对。 刚容晓晓怼着杨娟可不像一个任人欺负的包子。 她还有些想不明白,一旁的杨娟立马凑过来,“我去呀,你要想住过去我陪着就是,正好我在大队住了一年,还能带你熟悉熟悉。” 白曼瞧了她一眼。 越过她直接找了另外一人,“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红山大队的这三位老知青她都有了解。 三个人都不是她愿意接触的,但杨娟绝对是她最厌恶的人之一,选谁也不会选她。 “我?好呀好呀,我这就收拾东西。”石迎蓉惊讶之后连连点头,有宽敞的地方谁不乐意去住?总好过几个人挤在巴掌大的小地方。 不过她还是再确认了一下,“不用我掏钱吧?” 白曼微抬起下巴,高冷道:“我出。” 石迎蓉欣喜,杨娟却气得要死,不过也看得出来白曼一身的装扮肯定是有些背景,并不敢多得罪。 她们三人在说话的时候,容晓晓已经占据了最边上的炕位。 真的就肩膀宽的位置,不过白曼带着另外一个知青去其他地方,位置就能稍微多一点。 容晓晓将其中一个大包打开。 这里面装得都是一些日用品。 被褥、夏季的衣物、布鞋雨鞋、铝饭盒、水壶搪瓷盆等等。 都是日常需要的物件。 从大包中一样一样拿出来时,心里对妈是特别佩服。 两个大包一个背包。 背包里放着的大部分都是路上的吃食,大包中一个放着的是必需品,一个个拿出来放好就行。 另外一个大包,装得都是以后能用到的物件。 现在不拿出来,找个地方搁着就行。 这样正好,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以后更方便她行事。 石迎蓉坐在桌边,“吃吧,知道你们要来,贺知青专门去换了肉,算起来我们都已经两三个月没吃到肉荤了。” “算是给你们接风。”贺家宝对着他们笑着,“这些菜和粮食都是我们几个凑出来的,等明天开始就得自己拿粮食,可以和我们搭伙吃饭,也可以自己弄,看你们自个的意思。” “白曼,咱们一起吧。”石迎蓉立马邀请,“咱们住在一块,一起搭伙也比较方便。” 说着,眼神忍不住往她身上瞟。 虽然没看到白曼带得都是什么行李,但从她的穿扮来看就知道她不缺钱,吃上面肯定会好一点。 要是能一起搭伙,她多少也能占点便宜。 白曼没什么意见,“初来乍到,有些东西用不惯,这段日子还得麻烦你做饭。” “行啊,做顿饭而已,很简单。”石迎蓉眼角的笑纹更深了些。 只要能占点小便宜,一直做饭都行。 白曼轻微点了点头。 在她的印象里,石迎蓉这个人有些贪,小毛病一大堆,但只要稍微给点好处,就能很省事。 “嘁,德行。”杨娟翻了个白眼。 石迎蓉没搭理她,想想就知道她是在嫉妒。 许是受了白曼的好处,她变得有些热络,开始解释起红山大队:“咱们这里没其他大队排外,但一些轻松的活计也是轮不到咱们,不过好在只要愿意干活,工分也不会少,每年分粮食不会少你一两半两。” 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石迎蓉摊开自己的双手,双手布满裂口,指甲缝里也都是泥土。 她叹气,“下乡之前我可不是这样,这才一年的时间就成老妈子了,也不知道还得坚持多久。” “也还好,时间一长就习惯了。”贺家宝憨笑一声,“干得多粮食也会多,自己吃饱还能给家里寄一点,我反而更喜欢这里的生活。” 在城里他就是一个吃白饭的闲人。 靠着父母的工作也不能吃得太饱,到了大队反而不同,有个活干,还能挣粮食,一开始对下乡的忐忑到现在已经变成舒坦。 “谁跟你一样,浑身的劲就跟干不完似的。”石迎蓉撇嘴。 陈树名很好奇,“也就是说大队还是有轻松的活?都是干什么的?” 贺家宝算了算,“要说轻松的话,记分员、养猪这些都不费事,最好还是公社的学校,当老师不但能得工分还有一些补贴。” 这话一说,新来的几个知青双眼都开始发亮。 贺家宝讪笑一声,“别想了,这些活轮不到咱们。” 焦港不乐意了,“凭什么,我怎么说都是高中生,难不成还比不上他们?” “比不上。”贺家宝点着头,“公社学校的老师们也都是高中生,村里的记分员学历低了点,但他是本地人,家中长辈辈分大,谁也不敢真的闹事,至于养猪……你要是能学得养猪的一手本领,那确实是比他们强。” “……”焦港脸上的骄傲消散,默默偏过头。 养猪? 打死他都不养猪! “家中长辈辈分大?红山大队难不成都是一脉所出?”容晓晓趁机问出自己的好奇。 最开始的时候,爸妈都是让她直接跟大队坦白身份。 但自打知道自己是穿书,尤其是男主姓容后,她是立马打消这个念头。 原文中的故事情节很多都记不清楚。 但有一点她印象很深。 那就是这本小说中的极品亲戚特别多! 尤其是男主的各种亲戚,简直是凑上来轮番打脸。 女主能耐着性子收拾,她可没有,万一认亲之后就被各种极品缠上怎么办? 所以在认亲之前,她得先打听打听容姓的这群人。 知己知彼,才能让生活更安定一点。 贺家宝摇了摇头,“那倒不是,真算起来,红山大队的姓挺杂……” 说着,他顿了顿,“不过有一家姓氏挺多,大队有一少半的人都是姓罗。” “姓罗?”容晓晓有些诧异。 不该是姓容吗? 第10章 “对,姓罗。”贺家宝说着,“去接你们的就是罗旺吧?就是他这个姓,大队长也是,等后日大队长会给你们安排工种,你们就能见到他了。” 容晓晓抿了抿唇。 这事和爸说得不同。 当年的红山村几乎是一姓村,绝大数的人都姓容。 也正是如此,逃荒的时候也几乎是出动了一整个村子的人,大家结伴而行,路上渡过不少事。 可因为当时情况太过糟糕,还是死伤不少,大部分的人也都失散了。 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不过也没再主动去问。 夹了一筷子粉条,把心思放在吃饭上。 容晓晓不在意,其他新来的知青怎么可能不在意。 尤其是陈树名这个好打听的性子,接着他的话问:“我们一般都会安排什么工种?” “得看你们能干什么活,一开始肯定会给你们适应的时间,干的活不累但工分不会太高。”贺家宝笑了笑,“等你们适应了,倒是可以和我一起挣十个工分。” 工分越高以后拿得粮食越多。 如果让他们来选,自然愿意选工分高的。 高辽好奇:“你干得是什么工种?” 焦港也跟着问道:“累不累?” 他倒是不在意能换多少粮食,但向来就是爸妈口中糟心的家伙,一旦他寄了粮食回去,或许爸妈一高兴就想办法把他给弄回去了。 在贺家宝还没开口之前,他想着如果不是太累,他也不是不能尝试下。 “还好吧,就是在沟里挖泥。”贺家宝憨厚一笑:“一开始是蛮累,每天回来精疲力尽,吃了就倒头一睡,不过慢慢习惯就好。” 焦港一言难尽,“……挖泥?” 算了算了,他还是当个废物吧。 埋头打算吃菜,伸出的筷子愣在半空。 菜、菜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节 今天的接风宴算是丰盛了,除了每人一碗玉米面之外,还有一个粗粮馒头,桌面上还放着三盘菜。 可除了榨菜还剩下一点,其他菜呢?! 怎么就光盘了? 焦港抬头,眯眼看着对面鼓着腮帮子的容晓晓。 容晓晓丝毫不心虚,嚼下口中的肉,便开口:“贺知青,你不是说我们这边有三位女知青吗?另外一个怎么没看见。” 话音落下,桌边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容晓晓不由挺直背脊。 来了来了,触发八卦剧情。 在他们六人来之前,知青屋这边一共有八名知青。 三女五男。 除了贺家宝之外,另外四名男知青也坐在桌边,没什么存在感,也不知道是性格本来就内向还是并不想和他们有太多接触。 而三名女知青中,除了杨娟和石迎蓉之外,还有一个人并没有出现在桌边。 “无端端提起她做什么?晦气!”杨娟第一个爆发,摔了碗筷就进屋。 同时间,老知青们下意识都将目光落在某个人身上,眼神中不约而同的显露出同情的神色。 呃…… 容晓晓觉得自己在这位老知青的头上看到一片绿光。 这位老知青卫东一直比较沉默,大部分的时候都垂头不说话。 当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时,他只能苦笑一声道:“你说得那位知青去外面吃饭,晚点就会回来。” 焦港好奇:“还能去外面吃饭?” 石迎蓉嘀咕着:“你要是找个本地人的婚事,也能去。”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所有人都能听到。 众人惊奇,“她嫁到大队?她不打算回城了吗?” 贺家宝微微一愣,“回城?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与其一直盼着渺小的期望,倒不如把现在的日子过好。” 卫东点着头,淡然道:“对啊,蔡少英同志比我们想得周全,其实能融入进大队才是最聪明的做法,那样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本来有些人热闹的气氛,随着这几句话变得有些沉重。 吃过饭菜,石迎蓉对着他们道:“你们应该累了吧,先去歇着吧,这里我们来收拾。” 当然,卖好归卖好,她肯定不会真收拾。 一天轮一次转,今天轮到杨娟,就算气到回房也得出来收拾。 道了谢,容晓晓收拾一番便歇着了。 一路没怎么受罪,但现在确实也困得很。 好多东西都没整理,容晓晓决定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白曼两人打算搬去小屋,但小屋没修缮之前还得先住在知青屋,炕上有些挤,许是困得太厉害,夜里有人回来都没引起床榻上人的注意。 …… 一觉睡到大天亮,容晓晓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 等她出了知青屋,高辽正在晒洗好的衣物,“老知青都去上工,白曼去了大队长那咨询修缮小屋的事,其他人打算等会去镇上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要。”容晓晓点着头,她得给家里发个电报报平安。 出发之前,爸妈可是叮嘱过,要是敢忘,他们会直接杀到这边揍她一顿。 避免真被揍,还是得牢记。 她拜托着,“那我先回屋收拾下,你们出发之前叫我。” 高辽应了。 容晓晓回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 该有的东西都有,也没什么需要去镇上置办的。 不过趁着这个独处的机会,她得好好清理下空间里的物资。 一平方的空间给她创造了不少东西。 从穿越到现在差不多有四个月的时间,知道空间到挖掘出使用方法一共用了差不多一个月。 满打满算攒了三个月的粮食和蔬菜。 别看一平方的空间小,周边面积就那么大,但它上方就无限高。 最少容晓晓没有测试出到底有多高。 她只知道,只要用意识将种植好的粮食堆放在上空,已经垒得老高,还能继续放。 躺在炕上,容晓晓意识放空,盘算着自己有多少资本。 三个月的时间,以至于每天早上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意识收成粮食和种植粮食。 现在空间中一共有一百零八斤土豆、三十斤玉米、十六斤大麦、十棵大白菜和六十斤各类蔬菜外加二十五斤的大米。 就拿土豆来说,将土豆当主食,她一天最多吃两斤不到的样子。 种植土豆,一天能收获三斤左右,空间完全能满足她日常需求,还能剩余一些。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干躺着也不会饿死。 “容知青,我们准备出发了。” 外面传来一声叫喊,容晓晓高声应了一声,安逸的拍了拍自己肚子。 不是她没有奋斗的心,而是老天爷拽着她的后腿让她歇着,这要是不应着些,多不好意思? 等出了门,焦港见她身后没人,奇怪道:“白曼和盛左元怎么都不在?” 明明是一块下乡,怎么都把他抛下? 好气哦!! “白曼去大队长家了。”容晓晓解释一句。 至于盛左元,那肯定是去当跟屁虫了。 陈树名催促,“咱们走吧,听贺知青说,这个点出大队或许能赶上拉人的牛车。” 红山大队唯一的老黄牛那是当宝贝疼着。 肯定不会用来拉人。 但好在隔壁大队有牛车,塞个两分钱就能带他们去镇上。 一般人舍不得花,但昨天真的走怕了,四人不用商量就决定做牛车去镇上。 也是他们运气好,刚过了那条小河就见旁边岔道上走来牛车。 四人各自付了钱上车,被牛车上的几个婆娘婶子拉着一阵盘问,到了镇上时,三个大男人是浑浑噩噩,差点连私房钱都被婶子们套出来了。 “……难怪贺知青说脸皮得厚、嘴巴得严。”陈树名抹了把脸,他已经自己就很能说会道了。 结果一对比,自己就是个菜鸡。 也是婶子们太能说,一些家底说出去不见得是好事。 高辽苦笑着,“下回有了经验,可不能嘴不把门。” 焦港也是吓得不轻,“套消息就套消息,她们居然还想给我介绍媳妇!” 他要是敢带个媳妇回家,爸妈不得把他打死? 第11章 小镇上比他们想象中热闹,一行人问了路来到邮局,各自填了表格给家里发了一条消息。 一个字就是四分。 容晓晓很是俭约,花了八分钱报了个‘平安’。 剩下的打算写信传达。 等她将表格递出去交钱时,正好瞟到焦港在狂写。 一个字四分钱,就现在看到的他怕是已经写了四五十个字了,而且还没停笔的打算,真够豪气! 焦港这会还在不停抱怨、哀嚎,求着父母把他接回去。 他是真不想在这里挖泥,这要挖下去,怕是有生之年都回不去了。 一边写着,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还没开始劳动就已经受不了,这要是开始劳动了,还不得哭死。 容晓晓看得好笑,这位人高马大,瞧着却是个娇滴滴的哭包,很怀疑焦家长辈就是受不了他的性子,才送他来这里‘变形记’。 瞧了一会热闹,她便打算自己一人去周边熟悉熟悉,约好汇合的时间,就出了邮局的大门。 逛了几条街后,容晓晓算是明白小镇上为什么这么热闹,不过就是几条街道,就看到了两三家中小型工厂。 她对工厂没什么兴趣,稍微了解情况后便去了供销社。 也是运气好,她去的时候正好来了一批茯苓糕,刚进入就是扑鼻的香味。 “给我来半斤!” “还是热乎的,你给我留一点,我回去拿票。” “不行不行,卖完就没了,不预留。”柜台边上人挤人,营业员扬声,“八毛钱一斤,半斤起卖,提前准备好钱和票,卖完就没了。” “我要一斤!”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节 “别挤别挤,给我来八斤。” “哎哟,我怎么就没把票给带上。”有人拍着大腿懊恼着,不死心地问道:“同志,这批卖完,下批什么时候才能有?” “不知道,不买别挤着,让后面的同志进来。”营业员挥着驱赶,“拿好票和钱,不然别挤进来。” 买不到的人懊恼,买到的人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边。 “这大米做得茯苓糕就是香,我家小孙孙肯定爱。” “谁不爱?”一婆子将买到的糕点包好,藏在背篓的最底层,“正好我家小子要办喜事,拿上一斤茯苓糕过去正正好。” 容晓晓看着这一幕,还来不及多想就挤进去买了两斤。 正好爸妈给她准备了全国票,有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不多买点。 买到后,首先就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香! 入嘴就是一股浓郁的大米香味。 口感松软,根本停不下来。 等满足口舌之欲后,容晓晓不由想着,镇上的人可真舍得花钱。 八毛钱一斤,差不多和猪肉一个价。 结果还那么多人抢着买,她刚刚挤进去可是费了不少力。 又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茯苓糕。 容晓晓吃得特别好吃,突然又明白为什么茯苓糕的生意会这么高。 现在什么吃食不精贵? 茯苓糕用大米、桂花蜜、茯苓等材料做成,既好吃又稀罕。 而且又不是时常供应,那是有价无市,真要遇到了谁不乐意买点? 价格是贵了一点,但真材实料再来又不是时常供应,愿意花钱的人还是占多数。 容晓晓心里盘算了下。 这种加工后的生意比卖食材要赚更多。 不过做生意有风险。 她可不想被抓到农场改造。 就目前来说,还是老老实实点,等摸清这边的趋势再说其他打算。 买了两斤茯苓糕,容晓晓又花了两块钱买了两大包糖果。 一包猪油糖一包水果硬糖。 猪油糖贵一点,水果硬糖特别便宜,两块钱买了差不多百来颗。 容晓晓对这种糖果没什么兴趣。 但总有人会有兴趣。 拎着两包东西又转悠几圈,看时间差不多就去了约定好的地方。 等她看到另外三人拎着的大包小包,这么一对比自己还真够节省。 “这还不够呢,除了一些衣物之外,很多东西都得买。”高辽累得额头都冒出一些细汗,“现在还好,东北的冬季冷得要命,我们想买棉花都买不到,没厚实的棉衣,冬天怎么过?” “买成衣呗。”焦港倒是不着急。 高辽苦笑一声。 陈树名听得一脸肉痛,“那贵太多了,我们身上带的钱不多,经不住这么花。” “可以去大队问问。”容晓晓提醒着,“都是本地人,一些家里肯定会攒下棉花,你们可以和他们换,实在是不行就去找大队长,他肯定不会见你们冻死。” 反正她是牢记一点,实在是有事解决不了,那就去找大队长寻求帮助。 本地人总比他们人生地不熟好办事。 陈树名眼睛一亮,“对啊,咱们可以去问问大队的人。” 高辽也是跟着点头,“再不行也能找大队长,咱们也不是胡搅蛮缠,实在是没办法。” 焦港本来正蹲着啃大肉包,听着这话不由来了心思,“你们说,如果我给大队长送送礼,他会不会让我干点轻松的活?” 容晓晓眼珠子一转,怂恿着:“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正好可以试探试探,看看大队长是什么脾性。 焦港连肉包都顾不得吃,越想越觉得可行,“走走走,咱们回大队。” 高辽看出他的心思,“我倒觉得没必要这么急,可以先看看大队明天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活计,说不准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难。” 当然了,这话他也不是太信。 别的不说,看看知青屋的几个老知青就能想象到了,干活肯定不好受。 焦港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如果分配的活轻松,那不就不用费事了? …… 哪怕再忐忑,该来的那一日还是来了。 罗大队长并没有特意接待他们,问了几句后就让小队长带着去周边的土地里拔草。 小队长指了指一旁,“看到没,将这块地方拔干净,一天五个工分,可不能偷懒,不然我会扣你们工分。” 土地里蹲着的都是一群上了年龄的老婆子。 焦港瞬间松口气,“我们以后就待在这里干活了?” 小队长笑出声,“想得美,一看你们就知道以前没怎么干过活,先给你们一周适应的时间,适应后就得去其他地方干活,总不能一直跟着老嬷嬷们挣四五个工分吧?” 这边交代注意事项时,那边的空地里几个老婆子也在打量新来的知青们。 “哟,你们看那姑娘真俊。”王桂枝指着某个人看着,“这比镇上姑娘还要好看吧,你们看看她穿得那身衣服,可真漂亮。” 钱春凤搭话,“你们是没看到,前天她穿了一身水红的确良,老好看了。” 一旁的朱婆子撇嘴,“好看有什么用,干活还穿这么好,真是个败家子,都不怕弄坏衣服。” 钱春凤不满她的话,“怎么就是败家子了?人家城里来的同志,哪里舍不得几件衣服?” “果然是城里来的人,你们瞧瞧她那眼神,像是欠了她钱似得。”有人挑刺,“绝对是个爱闹事的狠茬子,你们就等着吧,哪里是干活的样?以后肯定一直折腾。” 别说,就算没什么坏心思,听到这话的大部分人都挺赞同。 毕竟大队不是第一次来知青。 先前是没少折腾,现在也是都认命了才好好干活。 不过就是这样,也是时不时闹一场。 别的不说,就那个长相特俊的知青一看就不是能干活的人,浑身白白净净,衣服又是光鲜靓丽,愿意干这么脏这么累的活才奇怪了。 这时,钱春凤指了指另一旁,“那位小姑娘就蛮不错,我瞅着力气特别大。” 到现在还印象深刻,轻轻松松拎起两个巨大的包。 六名知青,她们视线首先落在长相最俊的女知青身上,可现在发现,这位力气大的女知青长相也蛮不错,瞧着乐呵呵的样子,一看就特喜庆。 她不由道:“大队长也算走运了,来了两个女知青,最少有一个挺能干活。” 难得的,朱婆子没反驳她。 显然她也记得。 心思一转,她起身就朝前面跑去,“小队长,这位知青就和我一组吧,我肯定带着她好好干活。” 力气大好啊。 又是一个看着脸皮薄的小姑娘家,要是分一组干活,她不就能偷偷懒了? 第12章 小队长哪里没看出她的小心思。 看着旁边傻乐呵的容知青,他不由提点着:“你可别搞事,不然我真扣你工分了。” 朱婆子叉腰,“小瘪犊子,我什么时候搞过事?” 小队长什么都没说,拿着笔就打算记什么。 朱婆子急了,“哎哟哟,你这是要我老命啊,我好心好意带着新来的知青干活,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想着扣我分?” 小队长拿着的笔没落下,绷着脸道:“再不去干活,我真扣你分了。” 朱婆子撩腿就往地里跑,一边跑一边嘀咕着:“小鳖孙,不就是一个小队长吗,真当自己是个官……” 嘀咕好一会,转身对着某个人喊道:“你你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来干活。” 喊得自然是在她心中的大力士又好欺负的容晓晓。 高辽皱着眉头,轻声道:“要不还是我去?” 一看就知道这位婆子不好接触,想着怎么都是一同下乡的交情,能帮就帮帮。 容晓晓丝毫不在意,“没事,有大婶子带着也挺好,那我就先过去啦。” 说完,跨步就跟着朱婆子走,模样瞧着还挺高兴。 高辽看得有些担忧。 一看就是没什么心机的样子,不会真吃亏吧? 焦港双手搭在头顶,“有什么好担忧?这里这么多人难不成你们还怕老婆子吃了她不成?真要敢吃,不还是有咱们在?” 想想也是,大伙都在一片地干活,真发生什么事还怕不知道? “曼曼,我和你一组。”盛左元一脸心疼,“地里的活脏,我帮你。”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节 焦港厚着脸皮走过去,“盛哥,都是一个地方来的,要不你也帮帮我?” 盛左元给了他一个眼神,“闪边去。” 焦港龇牙咧嘴,打算下回就发电报回去告状。 来的时候说的好好,明明说是互相照应,怎么就知道光照应白曼了? 哼,过分! 盛左元懒得搭理他,刚要再和曼曼说话时却发现她已经走到另一个婆子边上,他抬腿就要凑过去。 他此时心里很不理解。 自打下乡后,曼曼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很古怪。 望着他的眼神没了原先的爱意,反而让他觉得发冷。 “唉,别扎堆,你们两去那边拔草。”小队长叫住他,扬声:“两个人一块地,自己找同伴,中午之前必须收拾出一半。” 当地人见怪不怪,有的手中动作不停,有的磨磨蹭蹭。 新来的知青们头一回上工,还没体验到累的滋味,也觉得拔草这种事挺稀罕,开头倒也没闹出什么事,都老老实实学着其他人蹲下,拔这地里的野草。 朱婆子回头看了容晓晓一眼,见她蹲下的样子,便催促着:“你手脚利索点,就这一块地,早点干完早点休息,你总不想顶着个大太阳干活吧?” 容晓晓乖巧点头,“朱婆婆你说得有理。” 朱婆子瞧她这样心里是特别满意,庆幸自己下手快,这知青手脚利索了,她不就能慢下来偷偷懒? 见她伸手,朱婆子也就没继续盯着她,而是开始忙活眼前的地。 偷懒也得偷偷来,前面还得做做面子活。 总不能容知青那边忙活一大片,她这边还没开始吧? 前进了四五米,朱婆子才歇了一口气,转头一望,绿豆眼瞬间睁得老大,“容晓晓,你怎么还没开始干活!” 声音特别尖锐刺耳,“你还想偷懒不成?” 容晓晓抬眸,一脸茫然,“我正在干活呀。” 举起的手上沾着泥土,她身前的野草边上已经挖出小坑,还别说,瞧着是干活的样子。 朱婆子气势汹汹冲到她身前,“你挖坑做什么?拔草都不会了吗?” 光说不止,还替她示范。 直接将那根野草给拔了出来,“瞧见了吗?这才叫拔草,我可警告你了,你要是敢偷懒,我就去大队长那举报你!” 容晓晓轻皱眉头,“我没偷懒,我就是在干活。” 朱婆子撇嘴哼笑。 整个大队,偷懒这种事她不说第一但也是前几名,还敢在她面前装疯卖傻,简直可笑了。 正要开口嘲讽,容晓晓就一把将她拉得蹲下,“朱婆婆,你听我说,现在注重的是科学种田,这拔草也得科学拔草,要有效的拔草之前咱们得分几个步骤,首先咱们得先了解它。” 说着,指着某株野草,“就比如这株野草,咱们得了解它的生长坏境、生态习性,又是如何发根、会不会结籽、种子有没有休眠期等等。” 朱婆子给听懵了,起身站起,双手叉腰又开始骂,“屁话,不就是拔草吗?老娘干嘛了解它长不长?” 容晓晓一脸不赞同,“瞧瞧,你这觉悟就不行。” 说完,又一把将她拉下。 被大力拉着不得不蹲下的朱婆子,“……” 容晓晓一副悉心教导的摸样,“你听我说,这野草除不尽,拔了这棵没多久是不是又长回来了?翻来覆去做着重复工,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你们的劳动力吗?” 朱婆子听得不是太懂,“拔草不都是这样?” 她拔了一辈子的草,难不成还拔错了? “是也不是。”容晓晓很是耐心的样子,“你听我慢慢说,人类要吃饭、杂草想生存,所以我们想要控制杂草的生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跟我先前说得一样,首先咱们得了解它们……” 怎么了解? 被强制蹲下的朱婆子听着容知青小嘴一直巴拉巴拉。 明明一个个字都认得,怎么就感觉什么都没听懂? 她当了一辈子的种田人,难不成还会不懂这些野花野草? 怎么说都比城里来的知青强吧? 然而。 她想错了。 “你听我说,了解野草的特性后,再做针对的计划,比如我们可以建立一个缓冲区,来阻止杂草的生长和繁衍。” “……阻止繁衍?” “你听我说,像蒲公英这类直根杂草成长后是很难根除,一发十十发百,所以在成长起来之前就必须毫不留情的弄掉。” “……直根杂草?” “咦,这是好东西啊,你听我说,紫穗槐可是固氮作物,你知道什么是固氮作物吗?” “……固啥作物?” 朱婆子早就懵了。 拔个草而已,怎么感觉她像是在上课? 越听越糊涂,她不由自我怀疑这几十年都是白干活的。 “朱婆子你又在偷懒!”小队长站在坡上大喊着,“赶紧动起来,容知青你也动起来,不然我记你们零工分。” 朱婆子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我没偷懒!我这是在教她拔……不不,是她在教我拔草,凭什么记我零分。” 小队长怒了她一句,“撒谎都不知道撒,你拔了这么多年的野草,还需要别人来教你?” 朱婆子听得那叫一个委屈。 可不是么! 她老婆子怎么说都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哪里还需要别人教? 可偏偏容知青巴拉巴拉的那些,她听着有几分道理却又什么都没听懂,弄得她现在是稀里糊涂,还背上一场骂。 “还有你,容知青我见你是个老实人,可别学着偷摸打诨。”小队长叮嘱着,“工分代表你们明年能拿多少粮食,想要吃饱饭还得多劳动。” 容晓晓点着头,“小队长你说得对。” 小队长挺满意她的态度。 瞧瞧,一个只知道找借口、一个乖乖认错。 又忍不住瞪了不知悔改的朱婆子一眼。 朱婆子更委屈了,“是她耽误的我,说什么要了解野草,说我觉悟不够,还说什么直什么固什么,老婆子根本没听懂。” 小队长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朱婆婆年龄大,记忆减退了。”容晓晓往前走了一步,离着小队长更近了,“不过没关系,我还可以再说一遍,小队长啊,你听我说……” 朱婆子一听到‘你听我说’这四个字,吓得是浑身一哆嗦。 想都不想转身就跑,她宁愿去干活也不愿意听她巴拉巴拉一些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不说了,还特打击人。 逃得远远,回头一看。 听倒是没听到什么,就是看到容知青不停的说说说……说得小队长也由皱眉变得一脸茫然。 她是长吁一口气,好险跑得快。 容晓晓再说什么? 当然是如何科学拔草。 说得没道理吗? 还真有几分道理,不然小队长也不会长时间处于茫然状态,而没有直接开口打断她。 ‘咚咚…锵、咚咚…锵’,锣鼓声响起。 容晓晓说话的声音一顿,绽开笑容,“哟,下工啦,那等下午你再听我说。” 听得云里雾里的小队长久久没回过神。 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大太阳,这、这就下工了? 一上午做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没做,就光听容知青说了…… 第13章 地里的人相继散去,小队长垂着头呆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脚边的野草。 脑子里回忆着容知青刚才的话,巴拉巴拉听得脑壳疼,可现在忍不住回想着,这劳什子科学拔草真的能有效限制野草的生长吗? 拔草是个困难的活吗? 当然不是,要说起来,拔草累是累了点,但就是几岁的小孩童都知道该怎么拔。 就是太繁琐了。 野草拔不尽,拔了今天过不了多久又会生长起来。 还不能放任不管,野草涨势快,吸了土里的营养粮食就长不好,所以隔三差五就得安排一批人来地里拔。 如果…… “李泗,这块地怎么回事?一上午怎么都没动?”上坡传来一声叫喊。 李泗回过神,见着上方的大队长,他迈了两大步走过去。 罗大队长皱起眉,“这是分给谁的任务?今天要是弄不完直接扣工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节 “大队长,你听我……呸呸。”李泗哭笑不得,下意识就把容知青的口头禅给带来了,“刚刚容知青给我说了一些关于拔草的注意事项,我听着居然觉得有些道理。” 他的记忆比朱婆子要好,将容知青刚刚说得那些大致转述出来。 一旁的罗大队长听着听着,显得沧桑老态的脸上浮现出慎重的表情。 到底是实打实的农家人,有没有真本事听听也能琢磨一些出来。 他一下抓住重点,“怎么建立缓冲区?” 李泗对大队长招了下手,两人再次回到地里,他指着一处道:“挖坑。” 他指着的地方,就是容知青一上午的劳动。 挖了两处手指深的小坑。 突然,嘴角略显抽搐。 所以,容知青一上午就干了这点活?那工分怎么算? 罗大队长从兜里掏出一根抽了半截的烟,没点燃,就是拿在鼻尖嗅了嗅,“上头安排城里人下乡,就是为了搞建设,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除了少有几个能干活之外,剩下的连队里的老嬷嬷都比不上。” 李泗不懂大队长怎么提起这个,他顺着道:“可不是么,新来的六个知青看着也不像是能干活的人。” 除了光嘴瓢的容知青之外,其他几个干活也不太行。 不过有一点比较好,最少没直接闹事。 这时,罗大队长话锋一转“干活不行,但有一点知青比咱们乡下人强,国家倡导着科学,可咱们乡下人懂什么?他们比咱们接受过更多的教育,识得更多的知识。” “大队长,你的意思是?”李泗有点懂大队长的意思了,但又不是太确定。 罗大队长点明:“先听听她怎么说、再看看她怎么做。” 他们虽然是种田的老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种田方式,但也不敢说是种得最好的那个,更不敢说自己的法子最好。 他从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既然有更好的法子,自然想尝试一下。 “那她的工分……” “照常记,如果法子真的有效,那就按最高工分来。”罗大队长说着,“一个好法子能让我们省事很多,把省下来的劳动力搁在其他事上,会更有效率。” 同样的,也是做给其他知青们看看。 与其让他们下地干活,还不如发挥下他们的特长,这样于大队来说反而更有助力一点。 如果没有效果。 罗大队长看着挖出来的浅坑,就容知青干活的态度,也不一定能干多少活,倒不如试一试。 …… 而此时,往回走的容晓晓双手搁在后背,一步一步走得是轻轻松松,丝毫感觉不到上工的辛苦。 和旁边知青对比,她就像是出门散散步一番。 “我这腰,真的快折了。” “从没想过拔草居然这么累。” “不过还好,每天固定一块地,只要将这块地方的活干完,就能歇息了。”陈树名早已经摸清,他接着道:“当然不是真当着小队长的面歇息,而是做做样子也不会被说。” “救命欸!那么大一片地,我就算干一天都干不完,更别说提前了。”焦港哭丧着一张脸。 陈树名没搭理他。 两人分在一个方向,一上午没少听焦港哀嚎的声音。 他往身侧看了看,视线落在容知青身上。 这一上午除了干活之外没少往周边瞟,一开始是担心看着柔柔弱弱的容知青被欺负,想着多注意下。 结果……每次望过去,看到的都是容知青拉着人说话。 一开始是朱婆子,然后又是小队长。 什么活都没干,光顾着说话了,偏偏小队长没有呵斥,真让他有些好奇了。 正要开口,就见容知青朝着另外一条小道走去,到了嘴边的话一转,问道:“容知青,你这是去哪?” 容晓晓指了指天空,“这日头有些晒,我打算去问问谁家有闲置的竹帽,你们要吗?我可以一并换来。” “要要要!”焦港第一个报名,“给我带一顶回来,等会给你钱。” “我也要一顶竹帽,那就麻烦容知青了。” “还有我,麻烦容知青先给垫上。” 没人能拒绝一顶竹帽。 哪怕上午的太阳没正午来的大,但也是晒得他们满脸通红。 到底是第一回 上工,准备得东西实在是太不足。 除了帽子之外,回去后还得备上毛巾和水壶。 和他们分开,容晓晓笔直朝着前方走去。 头一回在大队里转悠,也不清楚方向,反正朝着有屋有人的地方走就行。 “姑娘,你是谁?”前方的婶子好奇的打量她,“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婶子好。”容晓晓客气打着招呼,“我是这次来的知青,这不是干活的时候发现少了些竹帽么,便想着换上几顶。” “你想要竹帽?”陈婶子立马招手,将人拉到一旁的小屋:“我家就有,正好是才编织好的,你看看行不行?” 这种竹子编织的玩意谁家不会? 要是能换东西自然再好不过。 手脚麻利的拿来两顶新竹帽,陈婶子问道:“你看看这个行不行?都是崭新的,昨天还拿去晾晒过,做工也是绝对找不出一点瑕疵。” 容晓晓拿着看了看,“确实不错,婶子想怎么卖?” 陈婶子搓了搓手,“都是不值钱的玩意,也别谈钱了,要不你随便给一两个鸡蛋就行。” 容晓晓心里算了算。 供销社那边,一个鸡蛋大概六分钱,还得要票。 一两个鸡蛋换一顶竹帽真的不贵。 竹帽不值钱,但就是特费精力,尤其是这种编织精细的竹帽,怕是更费工夫了。 容晓晓见她没乱开价,便道:“婶子,我初来乍到也寻不来鸡蛋,不如就按八分钱一顶可好?” “当然没问题。”陈婶子笑得脸上开了花,“你看看要哪顶,都是顶好的,要是以后出了毛刺你只管拿回来,我让孩子爸给磨一磨。” 容晓晓将两顶都拿下,“你也知道我们这批有六个知青,都想备上一顶竹帽,能不能请婶子帮忙寻一寻凑齐六顶?” “没问题呀。”陈婶子立马应下,想了想道:“我边上那户家里应该有,你要不在这里等等,我给你去问问?” 容晓晓点了点头,还掏出了四毛八分递过去。 陈婶子笑着接下,回头对着里屋喊道:“三丫,给客人倒杯水。” 说完,噌噌往外面跑去。 没一会,一个七八岁的女娃端着杯子走出来,脆生生道:“姐姐喝水。” 容晓晓给她掏了一颗水果硬糖,“麻烦了。” 看着塞到手掌中的糖果,三丫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糖果都不舍得眨眼。 容晓晓喝了一口温水,瞧着她呆愣愣的样子,轻笑道:“吃吧。” 三丫猛地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问着:“姐姐,这、这是给我的吗?” 容晓晓放下杯子,从她手掌中捻起糖果,在三丫瞬间变得失落的眼神下,将糖果的外纸撕掉,然后塞进小丫头的嘴里,她问道:“甜吗?” 本失落的眼神立马变亮,三丫含着糖惊呼:“好甜!” 明明特别喜欢,她却将糖吐了出来,拿在手掌中转身就朝里屋跑去,没过一分钟,又迈着大步子跑出来,“谢谢姐姐!” 容晓晓见她嘴里没了糖。 也不知道是回屋藏着还是给了其他人。 她摇着头:“不客气,作为交换,姐姐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三丫哪会说不好,拼命点着头,哪怕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就特喜欢这位知青姐姐。 从小到大,她就没吃过水果糖呢,真的好甜! 容晓晓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问道:“在咱们大队,哪户人家人口少、人又好?” 第14章 “人少、人又好?”三丫偏了偏头,并没有多犹豫就给出了结果,“姐姐说得是丑牛家吗?” “丑牛?”容晓晓记得这个人。 第一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河面上漂浮着一个小脑袋,这要是遇到胆小的人,怕是晚上都会做噩梦。 更是把接他们的罗旺急得跳脚。 当时确实听罗旺提起过,丑牛家只有一个瞎眼的奶奶,两祖孙过得十分艰难。 三丫跨出门槛,朝着陈婶子离开的方向指了指,“丑牛就住在我们家隔壁哦,他和奶奶一块住。” 容晓晓望过去,没多久眼前就是一亮。 这个地势是真的好。 大队的地势并不是太平,起起伏伏,走着走着就是上坡下坡。 丑牛家的屋子正好处在一处上坡。 和三丫家以及另外一家并在一个三角形上,丑牛家正好在三角形的夹角处,而两侧是上坡,下方是河流。 也就是说,丑牛家的后方不但没人能经过,还能站在高处俯视周边的环境。 真的是一个隐秘性很好的地方。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节 容晓晓沉思着。 她不可能一直住在知青屋,想要搬出去还得另外找房子。 找房子的途径有两点,一个自己花钱盖、一个住进本地人家中。 前者方便很多,但她完全没考虑过。 自己盖房大队里肯定乐意。 本来知青就不够住,如果她能分担一下那更好,再来房子盖在大队里,以后真的有回城的机会,房子肯定带不走,最后还是归大队所有。 这点容晓晓倒没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的她舍不得花钱。 盖个房子,就算很普通的一居室也得大几十块钱。 把这么多钱花在住上真的没必要。 最少现在她是舍不得。 所以,容晓晓将主意打在了后者。 找一处人口少、人又好的家里居住。 花点月租租一间房,或许日常中还是有些不方便,但总比知青屋的大通铺强。 大队里大部分的人家都挤得满满当当,不过也有一小部分的家中有空房,想来也是愿意租出去。 有空房是一点,更重要的是人品性不错。 不然住进去后一堆麻烦事,她也不乐意看到。 容晓晓挠了挠额头,发现自己真的很忙。 得解决住宿、得解决干活的事,还得打听容家的情况,看看要不要认亲。 一样接着一样,还不能慢慢来。 尤其是干活。 拔草对于大队里的人算是很轻松的活。 但对于她来讲,可真不轻松。 从没有干过活,再加上她自认是一个很懒惰的性子,真不适应。 反过来说,哪怕她能自给自足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就算大队长同意,万一有个眼红的人一状告到城里,那肯定就是大错,祖国送她来支援农家,可不是来这里享福。 所以,活必须得做。 但做什么活,就可以好好计划计划。 “丑牛奶奶人很好,她还教过我编草帽。”三丫昂着脑袋,“我过几日做好了给姐姐送一顶,你正好换着戴。” 容晓晓轻笑着,领了她的情,“那就先谢谢了。” 三样挺起胸脯,“不客气。” 这时,陈婶子从丑牛家走出来,对着屋里面挥手:“老姐姐别送了,等会我过来找你说说话。” 等说完,看到站在道口的两人,她加快速度上前,“怎么等在这里?容知青你看看这四顶竹帽怎么样?” 容晓晓接过来细细检查,“挺不错。” “是吧?别看丑牛奶眼睛瞎,但她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马虎。”到底是年长的人,这话就忍不住多了些,陈婶子同情道:“就是命苦了点,这辈子就没顺畅过,早早丧夫,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长大,还去当了兵,一个月能拿到不少津贴,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结果……” 容晓晓好奇,“结果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怎么了,丑牛爹突然没了消息。”陈婶子叹气,“部队里就寄回来一笔钱,什么消息都没,都猜是战死了,他媳妇等了一年没任何音讯,带着家里的钱偷跑回娘家,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一个瞎眼的婆子和八岁的孙子,两祖孙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苦哦。” 容晓晓有些诧异,“拿着钱就跑了,大队不管吗?” 她以为这种事大队都会撑撑腰。 “哪会不管?当时这件事闹得特别凶。”陈婶子也有些奇怪,“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下文。” 她挥手让三丫回家,又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我猜是因为丑牛,说不准是丑牛妈以带着丑牛改嫁的事来威胁,容家现在就这么一根独苗,丑牛奶哪会同意?” 容晓晓眸子微挑,“容家?丑牛姓容?” “对嘛。”陈婶子笑了笑,“和容知青一个姓,指不准百年前你们俩是一家。” 容晓晓轻笑着。 还真别说,当听到丑牛姓容的时候,她就有想过会不会是一家。 不过算算年龄的话对不上。 爸曾说过,他走失之前自己的爸和哥姐都还活着。 也一直抱着希望,想着他们还在的话会不会回到红山村。 下乡时还将这些人大概的情况说了说,希望她能找一找。 只是就她所知道的大伯要比爸和二姑大上不少,应该不会有一个才八岁大的孙子。 二姑的年龄对的上,但姓氏不对。 至于是不是远方亲戚那就另说。 其实想找很容易,直接把爸的名字往大队里一说,有认识的自然会来认一认。 但那样太被动了。 她更喜欢把所有事都打探清楚,然后再做打算。 接着闲聊几句,容晓晓又问道:“婶子,你知不知道谁家还有棉花?我想着提前准备一些物件过冬。” “你想要多少?”陈婶子问。 “我这边想准备一床被褥和棉衣棉裤。”容晓晓如实说。 家里是给她准备了,但早就听闻东北的冬季有多冷,她觉得有必要再多备一点,“不止我,和我一起来的知青也想换一些。” “我家有一些肯定不够你们用,这样,我今天去问问其他人,明天去知青屋那边回你消息。”陈婶子直接包揽过来。 约定好后,容晓晓便拿着竹帽回知青屋。 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几人在抱怨着,尤其是焦港的声音最大,“我不行了,我真不行了,下午还得再干几个小时,我真会废。” 贺家宝好笑着安抚,“习惯就好了。” 焦港痛苦哀嚎,整个人瘫在椅子里无力动弹。 容晓晓将竹帽一个个分了去,“八分钱一顶,你们瞧瞧怎么样。” 没人觉得不好,这竹帽一戴能遮不少太阳,谁会不喜欢? 一个个起身去拿钱,到底不是干活的人,走起路来都有些僵硬。 杨娟此时正看他们的笑话,听着他们的诉苦看着他们累到双腿打颤,嘴角的幅度是越来越深。 不过,当她看到如同没事人的容晓晓时,她不由纳闷道:“你不累吗?” “累?”容晓晓咂巴咂巴嘴,“身体不累,嘴巴倒是有点干。” 她决定下午带着水壶去,干了就喝一口。 “怎么会?”杨娟瞧着她轻轻松松的样子就不满,当年她刚来红山大队,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都是下乡的知青,凭什么别人比她轻松? 她带着怀疑的神色,“难不成你偷懒了?” 容晓晓看着她,“你是记分员?” 杨娟下意识回,“当然不是。” 容晓晓哼声,“那你管我有没有偷懒?” 说完,捡起两指粗的木棍,稍稍用力直接折断,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子。 “……”杨娟瞧着,哪里还敢说什么。 这分明就是吓唬她啊! 见人进了屋子,不敢大声只敢小声嘀咕着,“装什么装,能偷懒偷一时,我就不信她能一直偷懒。” 然而,杨娟错了。 等下午上工的时候,她特意绕了路想看看容晓晓偷懒会不会被抓住,最好直接扣上几分,看她还能不能装。 结果刚过去,就见盯梢的小队长将她拉住,还带到一旁说话。 怎么回事,就光说话不干活吗? 实在是太过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完全忘记自己要去上工了。 “你你,怎么还不去上工?”杨娟愣神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叫喊,那人拿着纸笔记下,“都已经到了上工时间还不过去,扣分!” “???”杨娟顿时傻眼。 她她她……怎么扣分的变成她了? 这不公平,凭什么容晓晓就能光说话不干活! 第15章 容晓晓为什么就能只说话不干活? 不单单杨娟觉得不公平,一天不到的功夫几乎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新来的知青不干活就能拿工分。 这可是一个稀罕事。 谁不知道他们队的队长铁面无私,是一个特别讲规矩的人。 看看他们家的人都知道。 不管是媳妇还是儿女们,除了一个小儿子去了镇上当工人外,其他家人都是和普通社员一块下地干活。 完全不会谋私。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节 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让一个新来的知青坏了规矩? 奇怪归奇怪,但大部分的人还真不信大队长会这么偏袒一个外人。 “说的是那个瞧着力气很大的知青吧?” “力气大没用,我当时可看到了,一上午就挖了一点点的小坑,哪里是干活的人。” “说起来好笑得很,朱婆子抢先着要和新来的容知青一组,结果容知青被小队长拉去说话,整块地都是朱婆子一个人拔完,累得她腰都直不起来了。” 八卦着的婆婆婶子们都笑出了声。 都是相处几十年的人,谁不知道谁? 朱婆子惯常喜欢偷懒,没人乐意和她一组,毕竟两个人负责一块地,朱婆子偷懒了,那另外一个人就得多做。 又不是自家人,凭什么替她干活? 不是没人抱怨过,可朱婆子就是一个特厚脸皮的人,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骂,就仗着自己年龄大了,不是腰酸就是背疼,干起活来磨磨蹭蹭,任谁都没办法。 现在好了,看着朱婆子的笑话,但凡吃过亏的人都觉得高兴。 “不过说起来,大队长到底让容知青干什么?我看他们那块地挖出了一条一条的小坑,难不成是打算引水?” 立马有人反驳,“怎么可能,引那么多水进来,地里的粮食别想要了。” “真是奇了怪了。” 非但大队的人好奇,知青屋那边同样好奇。 除了乐意干活的贺家宝之外,不管是新来的知青还是老知青,都挺想知道容知青到底是为什么能不干活。 尤其是新知青,除了第一天上午没注意到,之外的几天他们都发现容知青每天带着小队长在一块地里转悠,容知青几乎没有做多少的活,就是嘴上在说,然后时不时指着某个地方让小队长耙了耙土。 不像他们。 连着几天过去,都快感觉不到腰在哪里了。 疼到一片麻木,所有人脸上都只剩下对未来的惊恐。 再这么干下去,还有命吗? 私底下他们也有猜测过,想着会不会是容知青一些独家本领,对方不主动说他们也不好直接问。 所以几天下来,知青屋这边也没人问到容知青面前。 想着再等一等,如果容知青真的是帮大队做事,那大队肯定会有通知。 可其他人等得,焦港等不得啊。 电报往家里传了几次,每次都没回应。 爸妈真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了,再这么下去,不知道哪天直接栽倒在地里再也起不来。 这日,容晓晓刚从陈婶子那换来不少棉花,想着哪天去扯布做身衣服和被褥。 自己肯定做不来。 到时候还得麻烦陈婶子。 去供销社扯布头的时候,可以换点价格实惠的糕点送过去。 买竹帽和棉花,陈婶子多少能落得一些钱,但给她的价格还是十分公道,换来的东西也特别好,她还蛮乐意和陈婶子继续打交道。 “容晓晓,救命啊!!!” 刚进知青屋,就见一个人朝着她冲过来,快得只看到一处虚影,容晓晓下意识抬起脚踹过去。 好险,那人停在她的脚底板前,差那么一点点就得直接踹人脸上了。 “……你这也太狠了吧。”焦港吞咽口水,忍不住后退几步。 这要是被大力士给踹上,他怕是得毁容了。 容晓晓讪笑,“这不是条件反射嘛。” 不过瞬间,理气就足了,“还不是怪你,干嘛突然吓唬人?” 这话一说,焦港眼泪就下来了,“你帮帮我吧,我真不想干活了。” 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过也是。 最开始的时候,谁没看出他和白曼、盛左元三人条件极好,先不说穿戴,就白白净净的模样,一看就是家中娇生惯养的。 而现在…… 焦港快变成焦炭了。 原本有些稍胖的身材,也瘦了一大圈。 而且这人挺有意思。 干活的时候他哭嚎的最大声,休息的时候他也是哀嚎的最大声。 偏偏干活的时候也没见他偷懒,该干的活还是干了,至于干得怎么样那就另说。 容晓晓摇了摇头,“我可帮不了你。” 焦港皱巴着脸,哭得更大声了。 容晓晓跟着一笑,“不过你可以帮你自己。” 焦港哭声一顿,“嘛意思?” 他们两人在说话的时候,院子里坐着的几人不由停下交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容知青身上,都很想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想要轻松一点,你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容晓晓浅笑着,“他们为什么这么看重我?因为我在给他们提供无法拒绝的知识。” 焦港挠了挠脑袋,还是没听懂。 一旁的高辽带着些沉思,“知识?” 容晓晓点着头,“拔草累吧?你们应该也知道拔草这种活是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如果我能减缓野草的生长周期,你说大队愿不愿意学?” “当然愿意!”陈树名猛地拍了下手掌,“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不干活大队还愿意给你工分。” 哪怕他们是城里人,也知道野草对田地的危害。 更别说他们拔了这么多天草,如果不是无用,大队也不会派这么多劳动力拔草。 如果能控制野草的增长,大队就能将这么一批劳动力搁放在其他活计上。 想着想着,陈树名双眼发亮,略显激动地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提供一些有利的事,大队也能让我们和容知青一样。” 向来少言的卫东主动问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容晓晓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你们能做什么。” 她最多就是提点一下,剩下的事就和她没关系了。 而且,她自己还挺发愁的呢。 拔草这种事不长久,她还得找个既长久又轻简的活。 至于她说得那些控制野草的法子有没有用。 忽悠归忽悠,但也不是胡乱忽悠。 百分百控制肯定不可能,但效果多少还是有,绝对对得起大队给她的工分了。 容晓晓话头一转,道:“陈婶子那里已经收集到一批棉花,你们可以过去拿了。” 陈树名连连感谢:“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和高辽都不知道怎么弄来这么多棉花。” 心里觉得踏实。 除了干活累之外,他们还特担忧冬季。 东北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他们带来的衣物就算全部加起来都不够保暖。 贺家宝算了算日子,“从下周开始,我们得分班捡柴了。” “哎,怎么又得捡柴了。”老知青周红斌叹气,“上工就已经累得不行,回来恨不得直接躺着,结果还得去捡柴。” “不捡不行,冬天得备上足够的柴火,不然怎么熬过去?”贺家宝倒没觉得什么,知青屋这么多人,分批去捡也能休息几日,“趁着现在人都在,不如今天就安排好班次?” 白曼和石迎蓉已经搬到边上的小屋,应该不会和他们一块。 剩下的话,知青这边一共有十二个人,正好两人一组。 蔡少英从屋子里走出来,柔声道:“不用算我,收成后我就得嫁人,冬季不在这边过。” 卫东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后又闷不做声的垂下头。 杨娟瞧着,狠狠瞪了蔡少英一眼,恶声恶气道:“我看你嫁给一个乡下人,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面对这样的恶言,蔡少英并没有回应,而是再一次转身回到屋子里。 容晓晓旁观着,这三人之间怕是有些故事。 “那行,不算蔡知青,我们十一个人……”贺家宝正说着,就见有人举起手,他问道:“容知青有什么话要说?” “也不用算我,我过段时间打算去其他地方住。” 容晓晓的话让院子里热闹起来。 “你要搬离知青屋?” “你打算搬去哪里,找到房子了吗?” “知青屋这边也没什么不好,干嘛要搬走?” 贺家宝微微皱眉,走到一侧空地,“容知青,我能和你单独说两句吗?” 容晓晓点头,朝着那边走过去。 两人站定,贺家宝轻声道:“你搬出去是想住在本地人家中吧,能不能问问你想搬去哪家?” 他倒不是想满足好奇心,而是担忧。 他们大队倒是没出过事,但不代表所有地方都没出过意外。 一个年轻的女同志搬到陌生人家,如果那户人家中也有年龄相仿的男同志,那就不得不提防一些。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节 他到底在红山大队待得时间久一点,也算了解一些大队的人,可以替容知青做做参考。 如果找的那户人家不行,还得打消容知青搬出去的心思,也省的以后真出事。 容晓晓没瞒着,“那没确定下来,到现在也只看到一家稍微合适,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给我介绍介绍。” 贺家宝把这件事记下,跟着问:“你看到的是哪家。” “丑牛家。” 贺家宝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丑牛家确实不错,容奶奶心地很好,虽然眼瞎但也不妨碍她收拾家中,我曾经去过她家一次,整理的特别干净。” 容晓晓一怔,“丑牛奶奶也姓容?” 不会这么巧吧…… 是因为嫁入容家才被称呼为容奶奶,还是说本来就姓容? 第16章 贺家宝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是太确定道:“应该吧?我听大队都是这么称呼容奶奶。” 具体叫什么名他就真不知道,他跟着道:“容奶奶几乎不出门,家里也就只有丑牛一个孙子,我和她来往不多,上回还是容奶奶家的院墙塌了,我和其他几人上门帮帮忙。” 老人家是真的很好。 他们上门帮忙也没想过要什么好处。 老人家瞎着眼给他们每人冲了一碗红糖水,热乎乎甜的心里特别暖。 容晓晓还在想着姓氏的事,突然余光看到旁边的大门探出一个黑疙瘩。 转头一望。 好家伙……又是丑牛的小脑袋。 丑牛也朝着她望来,迟疑一会招了招手。 容晓晓扬了扬眉头,这是来找她的? 不过下一秒就知道自己误会了,贺家宝先迈步过去,“你怎么来了?” 除了丑牛之外,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的孩子。 三个孩子相貌不同,但有一点很相似。 那就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很破烂,还极为不合身。 其中一个小男娃的衣摆都在肚脐眼的上方,箍得特别紧,一看就小了很多号。 “贺叔叔,你们今年还要柴火吗?”丑牛昂着小脑袋问着。 贺家宝微微弯着身子,“我得去问问,问后再找你。” 丑牛摆着手,“不用,我三天后再来找你,还是和去年一样,两分钱十捆,保证捆捆都能烧。” 贺家宝笑了笑,“行,三天后你过来。” 丑牛带着另外两个孩子鞠了一躬,才转身跑开。 容晓晓看着跑开的男娃,她好奇问道:“他们是在卖柴火?” “嘘!”贺家宝轻声,“是偷偷卖,虽然是分了班次,但就像周红斌说得那样,干完活回来还得继续干活,多少有些承受不住,想偷偷懒的就能从这些孩子手中买些柴火。” 说是偷偷,其实整个大队知道的人也不少。 最少大队长肯定是知道的。 之所以没有制止,也是因为那些孩子们的家里实在是困难。 “丑牛和瞎眼的奶奶相依为命,招弟家里有个后妈,对她是不管不问,虎娃子是个弃婴,被大队一个智商有问题的男人收养。” 反正一个比一个惨,大队也不是没补贴他们,但本来年景就不是太好,家家户户都缺粮食,大队又能补贴多少? 所以他们自己能找到一点活计也是好事,贺家宝继续说,“两分钱十捆真的不贵,去年从他们手里换来一些,确实挺经烧。” 容晓晓想了想,“后天让他们来找我,我就算搬出来也得备上不少柴火。” “行。”贺家宝一口答应下来,跟着又说了关于丑牛家里住房的事,“丑牛家是挺好,他们家附近有两户人家,陈婶子你应该是打过交道,也是好相处的人,就是另外一家……有些一言难尽。” 三户人家落住在三角形的三处角上,虽然不是紧挨着,但时不时也会发生一些争吵。 那一家三间房住了十来口人,个个都不是能干的,你指望我我指望你,全都懒懒散散,十来口人加在一起一年的工分还没有其他四五人的工分来的高。 懒散也就算了,还会想些歪心思。 “他们家人口多住房少,也就把心思打在了容奶奶家,容奶奶家里就两口人但是坐落四五间房,是恨不得眼红的直接霸占。”贺家宝说着说着突然笑出了声,“不过别看容奶奶眼瞎,但是凶起来没人能招架得住,拉着一根棍子打的对方哭爹喊娘,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然能怎么办? 那家人不占理,更别说容奶奶人老眼瞎,真打了人谁有能奈她如何? 容晓晓开口问:“这家人别也是姓容吧?” 听着和男主的家里特别像。 也是一堆糟心的家人,家里人口多事也多。 如果真是这家,那她会果断放弃丑牛家里,没记错的话白曼过不久会住到男主家附近,和他们接触太近肯定没好事。 她的宗旨一直都是看戏可以,参与就算了。 “不是,他们姓季。”贺家宝说着,“季家也不是坏到骨子里的恶人,欺软怕硬,有时候硬气点会更好。” 容晓晓放下心,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就该凶一点,不然两祖孙怕是会被欺负死。” “可不是吗。”贺家宝继续说着:“听说容奶奶年轻的时候性子很好,和谁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后来家中接连出了事,她一个寡妇不凶悍一些又如何能将孩子拉扯长大?” 说来也是心酸,没谁会无缘无故转变性子。 可想要生存下去,也只能逼自己更凶悍一些。 贺家宝仔细想了想,“其实真要说起来,容奶奶家中确实是挺好的选择,虽然有个糟心的邻居,但很多事根本不需要你出面容奶奶就能替你解决。” 大队中也不是没有其他适合的人选。 但相对来说容奶奶家最适合了。 一个能扛得住事的老太太、一个还没长大又懂事的小男孩,要是住进去安全方面是不用担心了。 对容知青好,对容奶奶家也好。 容知青要是住过去了,肯定会给一些租房的费用,正好能贴补一下容奶奶家 容晓晓没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笑道:“贺知青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贺家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干活的时候难免听上几嘴。” 论聊八卦可不单单指一些婶子婆婆嘴多,有些大男人老爷子聊起八卦来更甚。 他天天跟着一群老爷们干活,还真听到了不少消息。 自己也没觉得那些人嘴多,单单干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天天八卦也能解解闷。 …… “丑牛,你说知青们会买咱们的柴火吗?”稍矮的小男孩嗦了嗦鼻子,皲裂的脸上带着担忧,“万一他们不要怎么办?” 丑牛却不担忧,“他们会要的,就算老知青不要,新来的知青肯定也会要。” 大队都不太欢迎新来的知青,说是一看他们的装扮和神情,就像是城里条件好的人家,根本不是能干活的料子。 可他特别欢迎。 不会干活才好,他可以帮着干。 对方给钱他干活,这叫什么? 丑牛还小,并不知道这叫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特别乐意去帮着干活,这才早早的跑去知青屋问要不要柴火。 身旁的小女娃期盼着,“希望他们能要多一点,去年光是捡柴我就挣了两毛钱呢。” 丑牛叮嘱她,“你得把钱藏严实了,可不能让你后妈知道。” 招弟连连点头,“我埋得可深了。” 虎娃子特别羡慕,去年挣得钱他早花了。 专门请去镇上的婆婆给他带回两个大肉包子,他和爸爸一人一个,吃得老香了。 尤其是爸爸,香得他在家里又蹦又跳,说是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虽然有些羡慕招弟攒下钱,但虎娃子也不觉得后悔买的了肉包子。 等今年捡柴挣到钱,他一定再给爸爸买个大肉包子! 至于自己……忍忍也不是不行。 “我听婶婶们说,今年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都不是干活的样,有个男知青还直接在地里大哭起来。”丑牛说着听来的消息,“还说他们看着不缺钱,肯定舍得花几分钱买柴火。” “太好了!” 丑牛脸上也难得浮现笑意,“也别三天后,这几日咱们就能去捡柴火。” 三个小家伙埋头商量着,也不知道商量什么,就是叽里咕噜一通,然后各自欢快的回家。 丑牛回家时,正好经过小河。 盯着盯着就忍不住吞咽口水,要是能下河就好了,抓几条鱼回家奶奶一定特别喜欢。 不过,肯定也会被奶奶拎着棍子打屁股。 就跟上次偷偷下河一样,奶奶一边哭一边追着他打,屁股肿了两天才消下去。 丑牛不是不知道奶奶是在担心他。 可他也是想着让奶奶吃鱼。 上回大队有人娶媳妇,专门给奶奶送了半条没吃完的鱼尾,奶奶尝了一口全都让给他,说是吃着鱼肉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奶奶说第一次吃鱼肉,还是她兄弟去河里捞来。 一家人围着一桌,吃得特别香。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节 丑牛也不是因为奶奶想吃才冒险下河。 而是因为他知道家里没多少粮食了,他还小挣不到工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吃食。 唯有小河里,那里面有很多很多能吃的鱼肉。 “丑牛。” 就在丑牛要跨进院门时,后方传来一声喊,那人跑上前,问道:“之前跟你商量的事怎么样?你也知道婶子家人太多,这不你季二叔叔正在相看人家吗,总不能让他结婚了都没地方住吧?” 丑牛绷着脸,“他又不是我叔叔。” 马春花舔着脸,“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岂不比寻常亲戚来得亲?你奶奶当年逃荒回来,我看她可怜还给她塞了半个土豆呢,要是没那半个土豆,你奶奶说不准早死……呸呸呸,说错说错了,你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瞧着丑牛瞪着眼呲牙的样,她心里就怵得慌。 别看这小子年龄小,真打起来像是不要命一般,弄得她都怕。 可再怕,还是得找来。 他们家老早就惦记着容家的屋子。 当年红山村大部分的人都举家逃荒,等了一两年日子好过了些,就有不少人家搬到红山村,季家就是其中一家。 之所以会选择这个位置,当年也是想着容家的屋子没了人,他们不就能不花钱白得几间房? 可谁能想到,他们这边才将房子建好,容婆子就回来了。 偏偏这是人家的祖宅,人都回来了他们也不能直接霸占。 眼红了几十年,看着容家祖孙两住着四五间屋,而他们家那么多人挤在小屋子,是越来越气不顺。 甚至也怪上了容婆子。 但凡容婆子早些日子回来,他们也不会把屋子建在这里。 还能去村子里找找其他地方有没有空屋,就跟老罗家一样,白白得了三间屋。 可再气,现在也得挤出笑脸道:“你二叔叔绝对不会占你们家便宜,一个月给你们两三毛钱的房租,先住一段时间,等我们家盖了房子再搬出来,你看行不行?” 别说两三毛钱,就是一分钱她都舍不得花。 不过儿子说得没错,先搬进去再说,到时候就算不搬出来,难不成对方还能赶他们? 要真的赶了,就直接说已经给容家祖孙几年的房租。 反正给没给,除了他们自己谁知道? 这也是马春花为什么要找丑牛的原因。 丑牛一个孩子更好诓骗些,到时候说到容婆子那里去,只要她孙子坚持,当奶奶的还能拒绝? 她伸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呐,给你吃。” 手掌心的糖果已经融化了些,瞧着黏糊糊的有些脏。 但糖果对于一个孩子来讲,那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丑牛伸出手,然后……直接推开院门,理都不理她。 “你个死小子!”马春花气急,怒吼道:“克亲的玩意,你当谁稀罕你们家不成?这么多年住进去的人死了多少个?我倒要看看你们两祖孙……” ‘哐当’一声巨响,吓得马春花的话都没说完转身就跑。 不跑不行啊,椅子都从里面砸出来了。 容婆子一个瞎子,万一砸到她,还会怪她有眼睛都不知道躲。 飞速跑回家后,马春花又忍不住有些后悔。 怎么就憋不住呢? 现在把容婆子得罪死了,那她儿子结婚的房子怎么办? 丑牛将砸出去的椅子捡回来,还道:“奶奶,下回砸之前你问问我,我告诉你方位,保准让你砸到。” 容奶奶气笑了,“你个小淘气鬼。” 丑牛拎着椅子坐在奶奶身边,拿着小刀将竹子劈成一小片,“谁让他们老是打我们房子的主意,我就是空着也不给他们住。” 容奶奶放下编制半成的竹筐,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缓声道:“丑牛,你得记住了,这套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说着,话语中带着些伤心,“不然,奶奶的家人会找不到家。” 不说季家是不是真会掏钱租房,就算是真她也不会把房子租出去。 不然她的兄弟要是回家了,岂不是没地方住了? “奶奶,丑牛明白!”丑牛重重点头。 他没见过奶奶的家人,但也是从小听奶奶说过她的过往。 奶奶曾经说过,如果不是她的家人护着,她活不到现在。 奶奶活不到现在,那更不会有他的存在,所以他也得感恩。 …… “这里再宽一点,六十厘米的样子。”容晓晓比划了一下,“实在是拿不准,就按这个长度来。” 李泗看了看,“行,我记下了。” 说着,拿着锄头开始忙活挖坑。 就这样一个在前面指挥一个在后面挖。 俩人配合的还挺有默契。 毕竟配合的不止一两天了,又怎么可能一点默契都没? 这几天下来,容晓晓最大的任务就是指导。 她也不是不能跟着一起挖,但她说的口干舌燥不就是为了少干点活吗? 术业有专攻,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才是最好的。 容晓晓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忽悠自己,反正这几天都是带着李泗到处挖坑。 挖的坑并不是太深,主要是建立一个野草和野草相互传播的缓冲区。 在试验开始之前她就已经同大队长说过,这些方法并不能百分百解决掉野草的生长,但能够起到一定的抑制作用。 挖好一处坑,李泗直起腰身,伸手拿下竹帽当做扇子扇了扇风,他望着周边的土地,一脸欣喜地道:“瞧瞧,咱们努力的这几天还真看到了成果。” 单独来看还瞧不出什么。 可一旦将两块地放在一块的时候,这对比就出来了。 上一次集体拔草还是在五天前,他们专门划出一片区域作为缓冲区,这片地和旁边的地一对比,就能看出他们这几天的劳作有成果。 野草生长的很快,五天的时间那块地已经生出不少野草,马上就要安排人手继续拔草。 可作为缓冲区的这边,也有野草,但少了很多很多。 李泗心里算了算,最少能节约出一半的劳动力。 能分配到地里拔草的劳动力都是一些婆婆嬷嬷,她们干不了重活,平日里除了拔草之外就是在晒谷场做手工活。 大队长有个战友在玩具厂当领导,每个月都会分配一些手工活给他们大队。 做好的手工每个月挣不到多少钱。 但钱再少,对于大队来说也算是贴补了。 这剩下的劳动力,就能多做一些手工活,每年都能多挣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泗对容知青的感官很好,“等晚上我就去找大队长,既然有效果,那就把周边的地也都弄一弄。” 容晓晓没意见。 这时,坡上的小道上急匆匆的跑过几个人。 李泗瞧见,大喊道:“你们干什么呢?” 其中一个年轻人回喊,“罗根妈摔断腿了,我们得把她送去镇上的卫生院。” 李泗一惊,“怎么这么不小心?严不严重啊。” 不过没人回他话,全都飞速向前跑去。 李泗犹豫了下,但是没跟着过去,那么多人送罗根妈去医院完全不是问题,他叹气道:“腿要是给摔坏了,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镇上有卫生院,及时送医的话问题不大。”容晓晓安抚着,现在的医疗也还行,就是医疗的费用应该不少,就看那家人舍不舍得花钱。 “希望吧。”李泗有些发愁,“罗根妈这一伤也不知道要养多久,她照料的那几头猪可缺不得人,不行,我晚上得跟大队长聊聊。” 容晓晓挑眉。 李泗深吸一口气,催促着:“容知青,咱们继续吧,你看看这些坑怎么样?” 容晓晓先是仔细看了看,随后点着头:“挺好,小队长掌握得挺快,不用比划就知道大概的尺寸了。” 李泗笑了笑,“那就行,我就按这个来。” 容晓晓跟在他身后,问着:“小队长,我明天能不能请个假?我听说镇上有间书屋,我想去看看。” “行啊。”李泗二话不说就答应。 他向来尊重读书人,尤其是容知青这样有真本事的人,瞧瞧几句话就让他们大队收获这么多,不过就是请假一天,不算事。 就这样,容晓晓又能偷懒一天了。 不过遗憾的是,哪怕是休息第二天也得早起,不然她没法搭乘到去往镇上的牛车,想睡懒觉的代价就是走路去镇上。 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了早起。 “要是有辆自行车就好了。”艰难从床上爬起来的容晓晓嘀咕着。 忍不住算了算自己手中的钱,最后只能叹气了。 钱也不少,但买完之后她以后花什么呢? 更何况自行车还得有票,她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弄。 收拾一番,在其他知青羡慕的神情下出了大队。 没多久就赶上牛车,一路晃荡的到了镇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节 先是去了邮局给家里去了一封信,紧跟着容晓晓也确实是去了镇上的书店。 可惜的是,这里书的种类实在是太少太少,根本找不到她想要的书。 出了书店又在周边闲逛了下,看了看时间,准点踩入国营饭店。 “别挤,赶紧报菜。” “大米饭四两粮票,一毛二。” “这是谁的红烧鲤鱼,赶紧端过去。” 容晓晓二话不说,埋头就挤了进去,对着女店员道:“两个花卷,一碗红烧肉。” “花卷二两粮票、五分钱,红烧肉一块八。” 容晓晓倒吸一口气,头一回因为花了一块八而肉痛。 不过,再肉痛也得好好吃一顿! 交了钱和票就等在周边,空气中的饭菜香味吸进鼻,差点没馋得她流口水。 好在,师傅们做菜的速度都很快。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就被端了出来,容晓晓赶紧去接。 一碗满满当当的红烧肉,外加两个比成年人巴掌还要大的花卷。 这一瞬间,容晓晓觉得钱花得值。 贵是贵了点,但架不住分量多呀。 “唔……” 咬了一口红烧肉,容晓晓更加满足了。 分量多还特别香,厨师的手艺很可以呀! 一边吃着,容晓晓一边觉得自己有些压力了,没尝过也就算了,现在尝到这么美味,以后来了镇上她肯定忍不住跨进国营饭店的大门。 一次两次无所谓,次数多了她可承担不起。 可要让她放弃美食,那更不可能。 就着红烧肉啃着花卷,吃到肚撑,碗里还剩下小半碗的红烧肉。 容晓晓花了两分钱买了打包的油纸,然后朝着供销社走去。 可惜的是,这次的运气没上回好。 供销社里人不多,一看就没新鲜玩意。 看来是吃不到香喷喷的茯苓糕了。 容晓晓走到柜台前,问道:“大姐,红糖多少钱一斤。” 营业员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五毛一斤,要票。” 容晓晓从兜里掏出钱和票,“来两斤。” 营业员转头去称。 容晓晓等待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农家人背着塞满的竹筐走进旁边的小屋,等出来的时候竹筐的菜已经没了。 她不由奇怪道:“供销社还收菜?” 贾菊将称好的红糖放在柜面,“当然。” 说着,打量着面前人,“你是刚来的知青吧?难不成你们那边的供销社不收菜?” 容晓晓摇了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主要也没地知道,家里可没地方种菜,想卖也没得卖,不但没得卖还特缺菜。 脸上突然一喜。 她本以为想出售空间中的物资,必须得偷偷卖给镇上的居民,要不就是冒险去黑市。 如果有正规途径的话,供销社会更保险点。 她轻声问道:“大姐,如果我这边有一些土豆,你们收的话是什么价?” “三分钱一斤收。”贾菊看了看她脸上的神色,“不过,你那来的土豆供销社不会收,他们都是代表公社出售的蔬菜和食物,供销社不会收个人的东西。” 容晓晓听得认真。 这个时代还有很多东西她不懂啊。 “不过……”贾菊左右看了看,很小声道:“你那里要是有粮食和蔬菜,我有个亲戚肯定会要,价格也会比供销社要贵上一些。” 容晓晓听得好笑。 这怕是无中生亲戚,分明就是自己想要。 看来镇上的居民也是真缺东西,定点定量,不想些法子是真不够吃。 心里想得明白,面上却没表露出来,“行呀,等我分到粮食就给大姐的亲戚送来。” 到底送不送,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贾菊也知道肯定不能马上谈好交易,真要这么迅速她反而不安,“行啊,你还要点什么?” “想扯布回去做套棉衣和被褥。” 贾菊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道:“这里还有一点瑕疵的布,拿去当被罩正正好,价格一样不要票,你要不要?” “要!”容晓晓笑得眼眸如同月牙般,“谢谢大姐了。” 对比起钱,票反而更难得,碰到这种好机会她哪里会错过。 买了步和红糖,容晓晓欢乐离开。 贾菊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舍出一块瑕疵布对不对。 这块布还是给她弟媳妇留下的,如今卖给别人,弟媳妇肯定有意见,要是以后能从这人手中买一些粮食也就算了,要是买不到,真就亏大了。 容晓晓可不知道她想的什么。 拎着东西满载而归,满足了口腹之欲也体验了购物的快乐,现在天色还这么早,回去了还能接着休息休息。 坐上回途的牛车,一晃一晃差点睡着。 就在这时,牛车上突然传来说话声。 “咦,那不是容正志吗?他身边的女同志是谁?难不成是对象?” “没听他家提起。” “怎么可能是对象,他们家恨不得把大儿子当老牛来使唤,哪里舍得他现在就娶媳妇。” 容正志? 容晓晓瞬间没了睡意,好奇的探头打量着。 这可是文里的男主呢。 又怎么可能不好奇? 结果这一看,容晓晓瞬间乐了。 容正志身边的女同志是谁? 不就是白曼么。 两人肩并肩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没看出他们在交谈,但谁都能感受到弥漫在两人周边的气氛很是不同。 女主下手可真快,这才几天就和男主走在一块了。 牛车越过他们,走在小道上的两人明显没有搭车的打算。 容晓晓突然觉得爱情这玩意挺害人的。 明明有车不坐,大热天选择和心上人压马路,那汗水都快把后背给浸透了,偏偏还甘之如饴。 大概这就是爱情吧。 …… “陈婶子,你在家吗?” 院子内传来声响,陈婶子将院门打开,看到来人立马一笑:“快快,进来喝口水凉快凉快。” 容晓晓跟着进门,接过水喝了一口便说明来意,“婶子,我又得来麻烦你了。” “瞧你说得,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陈婶子笑得眼角堆起几条细纹,她是巴不得容知青来麻烦。 卖竹帽卖棉花,这些知青们从不压价,她从中还能挣上好处费呢。 看着她手里拎着的布料,她主动问道:“你这是想做衣服和被褥吧?你要相信婶子就让婶子做,论针线活我不说是大队里的第一,但也没几个人能比得过我。” “那就谢谢婶子了。”容晓晓掏出准备好的谢礼。 分出来的二两红糖。 红糖可是走关系的好东西,没人不喜欢。 果然,陈婶子脸上笑开了花,先是推脱几下,最后还是收了下来,她拍着胸脯道:“一个星期就给你弄好,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 “好。”容晓晓脆声应着,“婶子要是不忙的话,我回去跟其他人说说,他们应该也得做一件棉衣。” “不忙不忙。”陈婶子连忙道,“我那二媳妇针线活也不错,他们要是想做衣服尽管让他们来就是。” 两人跟着又说了几句话,容晓晓看了看一侧,她道:“婶子,我这次来也是想请你帮我搭个线,你也知道知青屋那边实在是太挤,我想着搬出来住。” 陈婶子立马明白,“可是找好地方了?” “嗯。”容晓晓点着头,“我看丑牛家还有空房,能不能帮我问问?” “丑牛家啊?”陈婶子轻皱眉头,“真要说起来丑牛家确实不错,他们家一共有四间屋子还搭着一大一小两个灶房,丑牛和他奶奶住在右侧,左侧的两间房都空着的。” 容晓晓一听更喜欢了。 左右两边分开,正好各自都有小空间。 “不过。”陈婶子话头一转,“丑牛奶奶不一定答应,你应该看出来了吧?丑牛家的房子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砖瓦房,但特别老旧,比起周边的房子要早搭建很多年。” 三套院子在同一块地,确实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节 陈婶子家和季家的房屋相对来说比较新,但用料没有丑牛家好。 “这其实是丑牛奶奶家的老宅,季家原先就打过他们家的主意,丑牛奶奶咬死不让,季家也没占得便宜。” 其实不止季家,连她婆家也是打过主意。 不然也不会把院子建在这里。 只不过她婆家人没那么厚脸皮,屋子的主人都已经回来,还惦记不放。 容晓晓似做惊讶,“既然是丑牛奶奶的老宅,季家有什么理由打屋子的主意?” “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陈婶子也是从那年过来的,多少有些感慨,“那几年粮荒,红山村大部分的居民都居家逃荒,家什可以带着走,屋子可带不走……” 缓缓说起当年的事。 从红山村没了人,到后面搬来了一些居民。 之所以会将他们这些人安顿在这,一来是当时的红山村已经没了多少人,再来也是这边空着没人居住的屋子。 想着能占一处没人居住的屋子,谁会拒绝? 陈婶子的婆家和季家将院落建在这里,也是想着每家分一半。 可谁都没想到,丑牛奶奶会回来。 “……当时因为容家屋子的事闹腾了好久,可再闹腾丑牛奶奶也是占正理,这是她家的屋子谁也占不去。”陈婶子正好是那段日子嫁过来,所以也记得清楚,“再来丑牛奶奶也是命苦,那么一家人最后就她一人回来,她说了,容家的老宅绝对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她还得在老家等着亲人的消息。” 容晓晓听着,心里已经有了估算。 陈婶子还在惋惜着,“可等了二十几年一点消息都没,人要是还在,就算不回来不得寄封信回来?人也没信也没,其实她心里也是知道,就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听到这里,容晓晓也觉得蛮奇怪,“像丑牛奶奶这样回来的人多吗?其他人家也都没等到人等到信?” “信是没来一封,这些年倒是有一些人找回来过。”陈婶子说着,“不过这些人大多都已经在外成家,回来探探亲也就离开了。” 容晓晓拧起眉头。 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寄过信,但爸是寄了无数次,寄出去后毫无音讯。 可为什么红山大队没有收到爸寄来的信? “我说这些,是想跟你说,丑牛奶奶将老宅看得特别重。”陈婶子拉着她的手,“左侧的那两间屋子她一直说要给自己兄弟留着,担心他们回来了没地方住,就算你给房租,她都不一定会租给你。” “婶子,能不能带我去丑牛奶奶家先问问?” “行。”陈婶子没拒绝,“那咱们现在就过去,丑牛奶奶平日里都在家,很少会出门。” 说着,两人便朝着丑牛家走去。 结果向来不出门的丑牛奶奶这次却不在家。 “奇怪了,她怎么出去了?”陈婶子纳闷着,正担忧她在家是不是出事时,突然想起,“哎哟,我把这事给忘了,今天是夏至,丑牛爹就是夏至那天离开大队,每年这个时候,丑牛奶奶都会去河边等着。” 说起来,丑牛奶奶是真的惨。 十七八岁就和家人走散,成了家又早早丧夫,等好不容易把儿子养大送去当兵,结果一去就没了消息。 也因此将眼睛都哭瞎了。 丑牛奶奶这后半辈子,都是在等人。 等走散的家人,等失去消息的儿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 陈婶子问着,“要不你晚点再来?” 容晓晓想了想,“明天吧,明天中午我再来找婶子。” “行行。”陈婶子说,“正好我今天晚上把被套给裁出来,明天中午给你量量尺寸再做棉衣。” 容晓晓道了谢,带着听来的消息回到知青屋。 心里多少有些谱了。 但还得再去确认下。 同样,她也很想和丑牛奶奶见一见。 但凡在她面前提起丑牛奶奶的人,都说她特别好。 人老眼睛看不见,但她也不是一个任由欺负的人,能一个人养大儿子,现在又能一个人拉扯孙子长大,要是没点能耐怎么可能? 到了知青屋,先回屋歇息一会。 在下工之前把火烧起来。 今天轮到容晓晓来做饭,多亏了以前在家里帮过厨,不然怕是连火都很难燃起来。 下工后,每个人将铝盒饭拿来。 里面放着每个人的粮食,直接放在锅里蒸熟就好。 菜也简单。 一小盘腌菜、再炒两盘从自留地拔来的蔬菜,蔬菜不放油,放点清水一闷就好,这就是他们的晚饭了。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容晓晓的铝盒饭里装着上午剩下的红烧肉,把锅盖一揭开,肉香味就喷了出来。 不单单有肉味,还有其他香味。 比如盛左元的铝饭盒中有腌制的红肠。 焦港的铝饭盒里有熏鱼。 吃独食的不是一个人,容晓晓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说起来,前几天那也是闻着其他人饭盒里的肉香,只能吞咽干巴巴的糊糊,馋得她差点不要脸皮的去讨吃了。 还是得早点搬出去呀。 分好各自的盒饭,容晓晓就着红烧肉拌大米饭吃得喷香。 她今天总算不是闻着香吃不到的人了。 容晓晓吃得香,其他人就没那么香了。 本来饭菜就没滋没味,现在闻到肉香又吃不到,更是不好受。 尤其是杨娟。 一开始想着能和新知青一块吃饭挺好,看着他们的条件不错,吃得肯定比他们好,既然搭伙一块吃,那她也能占占便宜。 前两日也确实如此。 吃了盛左元带来的腊肠又吃了焦港带来的干货,可再之后他们两就开始吃独食,不打算分给其他人了。 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看到容晓晓今天还吃上红烧肉,心里是更嫉妒了,直接把碗一摔:“我的粮食这么少吗?明明是一大半的玉米面,现在就这么点了?” 容晓晓抬眸,冷静问道:“你是在说我偷?” 杨娟其实刚说完就后悔了。 每次对上容晓晓就没好事,可所有人都望着她,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我可没说,我就是觉得我的粮食少了。” “行啊,下回做饭把每一粒玉米面数清楚了再交给我们,吃之前也数清楚了,也省得说我们白拿了你的粮食。”容晓晓给她挖坑,“不然传出去,我们知青都是小偷了。” 杨娟心里一惊,“我可没说他们!” 容晓晓似笑非笑,“你说少了,我又没偷,那你说是谁偷的?” 两个人的战场多无趣,倒不如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环视着四周,越说越来劲,“看来我们知青屋出了小偷呀,那可得好好查查,也不知道上报到镇上能不能获得奖励。” 第17章 果然,这话一说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变化。 本来他们也不好参与两人之间的斗争,有些是纯属看看热闹,有些是不知道该怎么插嘴。 可现在把他们拉入战场上,这感觉就立马变了。 “没有的事,都是误会。”卫东率先开口,“杨娟,你拿食物的时候我看到了,并没有少,应该是你记错了。” 杨娟心里早慌了,见卫东替她解难,不由递去感激的神色。 卫东对着她微微点头,随即又道:“误会,都是误会。” 容晓晓唇角微弯,“卫知青干嘛这么着急的冒出来?” 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不成偷杨知青粮食的小偷是你?对哦,你是不想被查到吧!” “你胡说!”卫东脸上憋红,看着其他人都望着他,赶紧解释:“我不是小偷,我怎么可能去偷杨知青的粮食?!” “对对,是我弄错了,卫东没有偷我的东西。”杨娟连连摆手,看着在意的人被诬赖,眼角都心疼红了。 气道:“你凭什么冤枉卫东。” 容晓晓点了点头,“对哦。” 说着时将铝饭盒放在桌面,然后起身朝着杨娟走去,一直走到她身前,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扯着她的麻花辫将人拖过来,以至于她不得不弯着身腰仰着头。 容晓晓牵起嘴角轻笑着,“那你又凭什么冤枉我?我吃得好好的,你招惹我干什么?嫌现在过得太安宁?还是嫌没人收拾你一顿?” “疼……疼啊。”杨娟头皮疼得要命,看着容晓晓笑着的样子更是吓得双腿发软。 卫东冲过去,大喊着:“你赶紧松开……” ‘啪’的一声重响,众人只见卫东捂着双腿根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面上扭曲一片,嘴皮子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抱歉,力气是不是大了点?”嘴里说着抱歉,容晓晓脸上可没什么抱歉的神色,“我这不是看你一个大男人冲过来心慌嘛,你也是,两个女人撕打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插什么手。” “……”所有男同志集体沉默。 刚刚把他们拉下水,现在又怪他们参与。 瞧着容知青这般凶悍,偏偏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还真不敢招惹。 容晓晓回转头,那双靓丽的眸子又对上杨娟。 此时的杨娟满头大汗。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节 疼出来也是被吓出来的,明明只是被容晓晓一把薅着头发,可她现在根本没法动弹,向后弯着的腰都快折断了。 不是不想挣扎,而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挣扎不了,知道容晓晓的力气大,但也没想到会这样。 “你知道下乡之前我妈是怎么说得吗?” 冷汗滴落,杨娟结结巴巴,“不、不知道。” “我妈说,下乡了可千万别惹事。”容晓晓松开手,拎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直,还替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可如果事情找上来,那别也忍着,该闹就闹、该撒泼就撒泼,只要闹到对方害怕,那谁还敢来找事?” “……” 容晓晓缓声问道:“你说对吗?” “……对、对。”杨娟眼泪立马滴落,她以后再也不敢惹容晓晓了!! 容晓晓轻拍她的肩膀,欢快道:“得嘞,吃饭吧,耽误这么一会,饭菜都凉了。” 再次回到桌面,继续吃着红烧肉拌大米饭。 那叫一个香哦! “呵……呵呵。”贺家宝干笑着,“对对,饭菜都快凉了,咱们还是赶紧吃了歇着吧。” 个个神色怪异,沉默着回到桌边坐下。 这顿饭,吃得有些难以言喻。 这边的动静,不远处小屋那边看得是清清楚楚。 石迎蓉闷声乐着,“活该,碰上硬茬子了吧!瞧卫东和杨娟的惨样,真的是太乐呵了。” 她和这两人待得时间长,以前是没少吃亏。 杨娟那人见不得别人好,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理,时不时到处找茬。 弄急了想动手,卫东就会冒出来替她出头,说什么‘误会啊、杨娟不是有意的啊’,都是一些屁话。 现在好了,看这两人倒霉,真是太痛快了。 “我跟你说。”石迎蓉悄悄道:“别看卫东人模人样,其实他最坏了,他和蔡少英从一个地方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谁不知道他们俩是一对?结果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边和蔡少英处对象一边和杨娟搞暧昧,明明就是卫东不忠,所有人反而怪蔡少英受不了乡下的苦,抛下卫东嫁给大队里的人。” 石迎蓉说得这些,白曼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上辈子他们三人的事就闹出来过,只不过当时她自顾不暇,也就没太多关注。 她并不在意这三人。 而是将视线落在远处在吃饭的容晓晓身上。 她现在很奇怪,明明上辈子对容晓晓没一点印象,可如果上辈子的容晓晓也表现出这般性格,那她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 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石迎蓉看出她对杨娟三人的事不感兴趣,便道:“对了,你上回不是说想打点家具吗?大队没有木工,但听说容正志会点木活,你要不要去试试?” “好。”白曼当然知道这些,不过是找个借口去接触容正志。 “你去的时候避避人。”石迎蓉看在这几天的伙食上,好意提醒:“容正志的家人心思都特坏,他们要知道你想打家具,肯定会坑你一笔钱。” 白曼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她当然知道容正志的家人不好,恨不得马上想法子让他脱离容家。 只是这件事不能急。 而且她也得想想法子怎么挣钱。 拒绝家里出国的提议,毅然跟着盛左元下乡,这件事惹得家中的老爷子很是愤怒,硬是断了她几年的钱票,一直到七七年才恢复联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盛左元知道她背后没了助力后,态度立马转变,更是将她踩入谷底,最艰难的那几年她是和容正志互相扶持过来。 不是因为钱财也不是因为名利,那个男人是真心实意为了她。 上辈子没能续下去的缘,好在这辈子还能继续。 白曼不再关注容晓晓,不管她是什么情况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和容正志搞好关系,同样也得挣钱。 别看她穿得体体面面,手中的钱和票并不多。 家里此时也是气急了,根本不会给她任何助力,唯一能借助的就是上辈子的记忆,如果没记错的话,不久镇上会发生一件大事,她或许能借着这个机会赚一笔。 …… 吃了饭,容晓晓又特自觉地去清理。 懒归懒,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好在清理的东西不多,就每个人的饭盒和盆子,她收拾完这回,之后的十多天就能当甩手掌柜。 这么算一算,还是蛮值得。 拿着清理好的东西往回走,好巧不巧看到焦港背着竹篓往外走。 要说他去干活,那肯定不可能。 想想这几日知青屋特别安静,几乎没怎么听到焦港的哀嚎声,肯定不是习惯了劳动,而是累到连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容晓晓没多迟疑,等将东西放好后,也跟着离开了知青屋。 而比她快一步的焦港这时已经来到大队长家门口,没多犹豫就敲响了门,看着开门的婆子,赶紧道:“婆婆,我找大队长,他在家吗?” “你是新来的知青吧?”婆子将人迎进门,回喊着:“建木,有人找你。” 罗建木让人进来,等看到来人,便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焦港当然有事啊。 专门背了两罐麦乳精,还带了五包烟,就是想求大队长开个后门,可别让他跟着人下地了,真的受不了哦。 可他瞧着大队长对面的李泗,讪笑道:“没什么重要的事,要不你们先谈?” 就算再傻,也知道送礼不该当着外人来送。 罗建木的视线落在他背后的竹篓里,随后很快又移开视线,“行,那你先等等。” 说着,对李泗道:“你继续说。” 不单单大队长看出些猫腻,李泗同样也看出一点。 这新来的知青肯定是想求人办事,可惜咯,碰上大队长这种最讨厌送礼的人,怕是没好果子吃。 不过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他接着之前的话道:“咱们先画出的那片地已经能看到效果,我想着安排一批人先按着我们之前的方法来,这样能在以后节约很大一批劳动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抽着的旱烟弥漫在上空,焦港呼吸一口,就能感觉到劣质烟味划喉咙,强忍着想要咳嗽。 熬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两人的谈话总算是到了尾声。 “那行,我明天就安排。”李泗点着头,明明这个时候该离开了,却仍旧坐在原地,还主动开口:“焦知青,我这边已经谈好了,你是有什么事找大队长?” “我……”焦港愣愣看着他,这人怎么还不走啊。 罗建木敲了敲旱烟杆子,一脸严肃样:“有什么事就说吧。” “……”焦港瞧着他冷厉的神情更说不出来了。 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家里的老爷子,总觉得只要他开口,这杆子就会往他身上招呼。 要不、还是再缓一天吧。 正心生退意,门外又传来一声喊。 李泗笑着,“大队长你家挺热闹的啊。” 可见到来人后,他有些诧异,“容知青,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容晓晓。 对比起焦港背着的一个大篓子,容晓晓可是光着两手过来的,她走到三人面前找个位置坐下,“这不是有点事想找大队长商量商量嘛。” “地里的事?” “地里弄得差不多了,有小队长看顾不会出问题。” 大队长刚想吸口旱烟,看着小姑娘家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灭掉,“这次多亏了你,我会跟记分员说,前段时间你干活都可以按照十分来记,之后也可以跟着李泗,一起将地里规划好。” 一起规划,干活的人就不是自己。 就跟前几天一样,担任指挥的角色就好。 一旁的焦港也是听出这话的深意,看着容知青的眼里全是羡慕。 这要是他的话那该多好啊。 恨自己以前没多读书,怎么就不多学点该怎么种田呢!! “地里的事小队长一个人就能看顾好,我来是想和大队长商量其他事。”容晓晓说出来意,“我听说养猪的婶子摔断了腿,这段时间肯定得另外找人,便和焦知青毛遂自荐。” “你们想养猪?” “啥?”焦港傻眼了。 他养猪?他什么时候说要养猪了? 他怎么可能养猪! 这要是传回去,那不得被人笑死? “不,我没……” “是的,其实普通人都觉得养猪很轻松,就清理下猪圈、割猪草喂食就行。” 焦港和容晓晓的话同时响起。 等落音后,焦港就没了声息。 养猪居然这么轻松?那他当猪倌也不是不行啊。 容晓晓看着他的神情轻笑了下,接着道:“可想养好一头猪,真的很不容易,既要担心它患病又得让它多长肉,一年到头不能有任何松懈,不然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不是么。”李泗特别赞同,“村里那些嘴碎的婆子都说罗根妈得了一个好活,可他们都没看到罗根妈辛苦的时候,就拿上回说,突然暴雨天,大半夜罗根妈都得爬起来去猪圈看看,最后感染风寒病了好几日。” 罗建林问道:“你知道辛苦还想着来养猪?” 容晓晓显露出一些不好意思,“在下乡之前我们就知道很辛苦,只是一开始没做好准备,如今已经慢慢习惯,也有了心理准备,自然想好好干一场。” “想法挺好。”罗建林说着,却摇了摇头:“可大队的猪实在是太重要,全队上下过年就指望着它们,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节 容晓晓面露自信,“大队长,你听我说,别的事或许我不在行,但养猪的话我还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一旁的李泗猛地坐直。 来了来了,‘你听我说’来了。 这几个字莫名的让人振奋。 罗建林也来了兴致,“你说说看。” “你听我说,这猪和人一样,想要长得又快又肥,这必须得吃点更有营养的东西,光是猪草顶多让它饱腹,想要长得更快更肥,这吃食上就很有讲究。” “怎么个讲究?” “你听我说,这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将猪草洗干净了煮熟吃,这大大降低了养殖期间猪得病的概率,同样有助于消化,让猪能多长几斤肉。” “几斤肉?” “你听我说,光长几斤肉又怎么够?可如果在这些猪草中加入磨成粉的田螺壳和贝壳,这些可是大补的钙……” 养猪难吗? 容晓晓觉得挺难的,但有些事说起来倒是挺容易。 这不,几句话忽悠……不,是认真讲解下来,个个都听得特别认真。 容晓晓没说得太仔细,而是大概的说了说。 说得太仔细,很有可能给别人做嫁衣,养猪这个活她是拿定了,“还有很多很多,大部分都是我从书中了解到,真要说起来一时半会也说不完,离过年还有半年的日子,现在把猪交给我们,我们肯定能让它多长几斤肉。” 罗建林下意识拿起烟杆抽了抽,结果发现自己早就灭了火。 李泗咋舌,“养猪还这么讲究?我一直以为喂饱了就成。” “自然讲究,毕竟我们养猪也不是仅仅想让它们活到春节。”容晓晓说着,“也正是因为讲究,所以得两个人一起来办。” 一旁的焦港听得云里雾里。 一边想着养猪这么麻烦,他要不要拒绝了。 可一边又想着,容知青不像是一个给自己多找事的人,瞧瞧一起来的几人中,就容知青过得最轻松,要不还是跟着她走吧。 罗建林还在沉思。 容晓晓继续给自己加着筹码,“我和焦知青也商量过了,也不用像婶子那样多拿工分,一天四五个工分也行,如果到了过年真能养肥几斤,也可以给我和焦知青多分几两肉。” 说着,对焦港道:“对吧?” “……对吧。”焦港含含糊糊,瞧她说得那么真,就像是两人真商量过。 各自沉默了一会,罗建林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大队一共四头猪,其中两头年前得交给公社,另外两头宰杀后全大队分肉,整个大队百来号人一年到头就指望这两头猪才能吃上肉。” 这四头猪对大队的意义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哪怕他觉得容知青说得有几分道理他也不敢赌。 不过到底记在心里,想着明年抓小猪的时候可以多抓一头,让容知青试一试。 “来之前就知道很难说服大队。”容知青直接亮出底牌,“所以我们商量着,如果最后真的养死了猪,又或者让四头猪的重量减轻,我和焦知青可以承担一部分的责任,绝对没有任何怨言。” 罗建林皱眉,“这么冒险?” 容知青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冒险,而是自信。” 她看了李泗一眼,“就跟我和小队长一直整理田地一样,如果没有把握也不会去尝试。” 罗建林还有几分犹豫。 李泗却开口:“大队长,要不试试吧?罗根妈一伤队里也找不出几个养猪的好手,反正都一个样干嘛不试试容知青的主意?” 主要他是见识过的。 所以多少还是挺信任容知青。 而且容知青都已经许下承诺,哪怕这两个看着都不是太缺钱的人,但谁也不会明知道没希望还承担下那么大损失。 肯定是很自信,才会开这个口。 罗建林也是这般想。 犹豫了好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没人手。 说起来家家户户都会养猪,但能把猪养好的除了罗根妈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再来…… 罗建林见容晓晓那双眸子…带着自信光芒的眼眸。 或许她真的有几分自信吧。 耽误了一会,等他们走出大队长家时已经是夜幕。 焦港确定没人会听见,才奇怪问道:“你干嘛拉着我一起养猪?养猪要是太累我可不干。” 对了,他竹篓里的东西还没送出去呢。 从没想过,送礼居然这么难。 “不想干?”容晓晓停下步子,“那你回去跟大队长说说,我还能另外找人。” “……不了吧。”焦港挠了挠头。 容晓晓赞许道:“聪明的选择,养猪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只用顾着它的三餐,剩下时间想干嘛就干嘛。” 焦港一听,好像是欸! 做饭总比下地强。 在知青屋的时候也不是没给人做过饭,喂人和喂猪应该差不多吧? 这般想着,心里是特别庆幸,庆幸刚刚跟着容知青走,没直接拒绝。 容晓晓看他想通,“那你知道知青屋那么多人,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吗?” 焦港听得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多人选,为什么容知青偏偏就选择了他? 那不成…… “因为你有钱。”容晓晓直截了当,“我给你一个轻松的活,所以你也得付出一些代价,如果咱们真把猪给养死了,钱你来赔。” “……”焦港有些无语。 搞了半天,是看中他的钱啊。 真别说,这点钱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不由嘚瑟起来,“我是钱多,但凭什么全都由我来赔?” 容晓晓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大队长家里走。 “唉唉唉,我来赔我来赔。”焦港连连保证,“只要不用干重活,多少钱我都赔。” 他是不聪明,但也算是看出来了。 大队长为什么会同意他们来养猪,主要原因还是容知青。 容知青最重要,他就是一个小角色,一旦容知青开口把他退掉,大队长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 所以这个时候,该认怂还是得认怂。 容晓晓哼哼两声,算是满意他的觉悟。 她也确实没说假话。 选择的人选很多,但最适合一起养猪的人只有焦港。 一来他有钱,再来还是他有钱。 想要养猪养得轻松,钱实在是太重要了。 容晓晓可以给他提供一个机会,而他想要轻松拿钱就行。 两人算是各取所得。 第二天早上。 来到猪圈的焦港立马跳脚,“怎么这么臭啊,这也太臭了吧!” 来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还专门和同床的人交流了一番,想着问问猪粪到底有多臭。 可做了再多准备,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容晓晓皱了皱鼻子,拿着笔记着:“猪舍得经常做好清洁卫生工作,定时清理。” 焦港一脸惊恐,“谁……谁干?” 容晓晓轻轻一笑,“自然是我们俩。” 不止焦港做了心理准备,她也一样。 猪舍之所以这么脏,其实也是因为罗根妈受伤后一直没人清扫,要是经常清扫的话也就不会这么脏乱了。 好险穿着一身旧衣来,还专门找出一块帕子堵住鼻子。 两人忍耐着收拾了一个小时,才将猪舍收拾干净。 焦港一屁股坐在地上,“娘欸,总算是忙完了。” “你该去割猪草了。”容晓晓催促着,好险昨天还剩下一些,不然现在两人会弄得手忙脚乱。 “……这活哪里轻松啊!”焦港抻着腿想要罢工。 又是扫猪粪又是拔猪草,忙起来连个空闲的时间都没。 容晓晓问着他,“想轻松点?” 焦港重重点头。 “简单,你去找丑牛他们,给点钱让他们每日给你打猪草,也就不用自己干活了。” 焦港听得双眼发亮,“还能这样?” 不过,眉头跟着拧起,“怎么感觉你在算计我?” 容晓晓说得直白,“我就是在算计你口袋里的钱,各取所得嘛。” 这就是她找焦港的主要原因。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节 除了承担失败后的赔偿之外,还需要一笔长期往外砸的钱。 这笔钱不多,一天应该也就几分不到。 但日积月累,这钱她出不起。 再来,也算变相的救济丑牛三个孩子了,捡柴不是长期的活,运气好能接到,运气不好就落了空。 可割猪草就能长期干下去,不用她督促着,一旦焦港尝到有人帮着干活的滋味,自己就乐在其中了。 所以只要焦港一直养猪,那些孩子就一直不会缺活干。 至于焦港会不会心疼钱。 容晓晓觉得不会。 在小说中,这位真的是大财主,女主做的第一笔生意全靠他的资金。 …… 两个新来的知青去养猪,这件事立马在大队传开。 听到的人大多不满。 知道罗根妈受伤后,其实有不少人开始惦记着养猪的活。 养猪轻松,工分也不低。 对于大队的人来说,真的算是很好的活计。 昨晚上都还在商议着,想些什么主意才能将活弄到手。 可谁知道,这不过一夜的功夫,就被两个新知青给捷足先登了。 “凭什么啊?城里来的人难不成比咱们会养猪?” “就是,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样,他们能养好猪?可别把猪都给糟蹋了,那过年咱们还吃什么?” “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能去养猪?” 说话的这几人眼红的不行,全都是惦记养猪活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有人不同意他们的说法,“就算对知青们不熟悉,但你们还不信大队长了?肯定是有原由,不然大队长怎么可能让知青糟蹋咱们的猪?” “对嘛,大队长能同意,那说不定知青们也会养猪。” 有人好奇着,喊了旁边的人一声,“卫知青,你会养猪吗?” 被点名的卫东不得不回,“不会。” “那你不行啊,怎么其他知青会就你不会?”有人质疑着,“不是说你们都读过书吗?难不成你没认真读书?” 卫东听得一脸黑沉,为自己辩解:“谁读书学养猪?” “养猪怎么了,你难道不吃猪肉?”陈婶子为容知青说话,“怎么人家就能从书上学种地、学养猪,你就不行了?还不是你读书太少,不像人家容知青读书多。” 卫东听得想甩脸。 他现在最不想听得就是容晓晓! 一听到她的名字,就觉得被踹的地方特别疼。 “你一说还真是,我看李泗跟着容知青一直在地里忙活,野草真的少了很多很多,说不准她还真知道怎么养猪。” “我也觉得。” 陈婶子看着说话的人,不由纳闷着:“哟,朱婆子你不是老是喜欢泼人冷水吗?怎么这次觉得人家行了?” 朱婆子挺起胸脯,“你懂什么,容知青最先带着的人是我,我可以亲耳听过她说的计划,要不是李泗抢了我的活,立功的就是我了。” 众人一听,立马笑了起来。 这偷懒的婆子还想立功?做梦来得更快。 这时,下工的锣鼓声响起。 全都停下手中的活,拎着自己的东西往家的方向走。 陈婶子刚到了院门口,迟疑了一下然后迈步朝着丑牛家去。 “老姐姐,在家吗?” “在,进来吧。” 陈婶子推开院门进去,就见容婆子坐在院子里编制手活,她弯身看了看,“老姐姐你手工就是好,我家那位都没你编制的好。” 容婆子笑了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可别说,我当初还是跟着你婆婆学得呢,她那一手才叫好。” “都好都好。”陈婶子哈哈笑着,她侧头看着一旁空着两间房,明明没人住但显得很干净,显然是有人时不时收拾过。 她说着,“老姐姐还记得容知青吗?就是先前来换竹帽的那位。” “记得。” 陈婶子接着道:“她昨天来找我,说是想租你家的屋子。” 容婆子直接摇头,“不租,我家的屋子不外租。” “你别拒绝的这么快。”陈婶子劝着,“我瞧那位知青人是真的不错,住过来不会闹事也不会弄坏你家的屋子,最重要的是,还能收一点房租。” 她见容婆子想要拒绝,开口打断她的话:“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丑牛考虑考虑,他现在年龄大了,身上穿的衣服都特别不合身,收几个月的房租你还能给他做一套新衣服。” 其实她可以说得更惨一点。 丑牛奶奶看不到,根本不知道丑牛如今瘦得都脱相。 就连她看着,晚上作噩梦的时候都会梦到丑牛没熬过去,年纪轻轻人就没了。 可她不敢说。 她也知道丑牛奶奶日子难,说多了反而让她更不好受。 第18章 容奶奶很在意房子。 但又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孙子? 本来坚定的心也稍稍有些松动。 陈婶子并没有继续逼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四处看了看,“丑牛呢?怎么没看到他。” “虎娃子叫他出门,这两个孩子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闹事。” “那不会。”陈婶子宽慰着,“你是不知道,咱们大队最懂事的就是这几个孩子了。” 容婆子应该不知道,但陈婶子是知道的。 那几个孩子天天去捡柴,时不时看着他们背着柴火往知青屋那边跑,不用猜就知道是去做什么。 可不管是她还是其他一些知晓内情的人,都下意识的没把这件事给说出去。 到底都是一个大队的人,就算偶尔会发生一些分歧,也不会做一些害人的事。 就连大队长也是装聋作哑。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婶子觉得丑牛特别的懂事。 那么大点的娃,谁耐得住天天去捡柴? 就看她自家的孩子,每次让做什么事都得催促几次。 ‘啪啪’两声响,容家的大门被敲响,紧跟着外面传来一声,“容婆婆你在家吗?” 陈婶子奇怪望去。 很少有人会来容家,难不成是容知青? 可听着声音又不像是容知青。 …… 此时懂事的娃子正瞪大眼珠子,“真的吗?” 不止他,身边还有两个稍小的孩童也是一脸期许的看着对方。 焦港被他们盯着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头道:“真的,每天你给我割四头猪的猪草,多少钱都成。” 这口吻够豪。 三个小娃听得忍不住激动的跳了起来。 不止队里的大人,他们也知道以后养猪的活归两个新来的知青,要是知青们能一直养下去,那他们一年四季都能挣到钱了。 “咳咳……”丑牛轻咳两声压下心中的激动,刚开口想谈价钱,结果激动的声音发飘,直接破了音。 丑牛臊得脸黑红黑红,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丑牛哥哥,割草也收两分钱吗?”招弟扯了扯丑牛的衣袖,着急问出价钱,生怕这单大生意跑了。 “两分钱?”焦港挑了挑眉头。 “不。”丑牛摇着头,很实在地道:“割草比捡柴轻松多了,也不会费太多的时间。” 微微歪头想了想,他小大人似地道:“知青哥哥,能不能等我们明天先割一次猪草,到时候再告诉您价钱?” 他们三个人的家里都没养过猪。 割猪草比捡柴要轻松,但到底能轻松多少他还是不知道。 既然要做长期的生意,那他肯定不能让自己、也不能让知青哥哥吃亏。 “哟。”焦港看着他,这才多大点,居然还懂得这些,“行啊,明天你们带着猪草来找我。” 三个孩童连连点头,高兴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割草。 不过在离开之前,丑牛拉着两个伙伴给焦港鞠了一躬才离开。 焦港瞧着。 孩子不闹腾时还挺可爱的。 不像他家里的熊孩子,闹得他恨不得自闭。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节 看着三个小娃离开,焦港又回到猪圈,他问道:“还要干嘛?” 容晓晓靠坐在一旁,“没了。” “没了?”焦港瞪大眼。 没了是什么意思? 容晓晓掰着手指算着,“清理猪圈、给猪喂食,干完之后也就没活了。” 焦港目瞪口呆:“这、这么简单?” 他都已经做好再累一累的准备,怎么这活就没了? 学着容知青的样,找了个地方靠坐着,他们这边的地势有些高,迎面就是一处很美的黄埃风景。 突然间,焦港才发现自己来红山大队这么长时间,还没好好看过这边的景色。 比起首都,这里有种另类的美。 美到让他鼻尖有些发涩。 容晓晓正在闭眼歇息,本来一切静好,结果旁边窸窸窣窣的哽咽声扰乱了这个气氛。 她睁开眼,焦港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你干嘛呢?” “我就是觉得我自己特聪明。”焦港又哭又笑,“如果昨天晚上不是跟着你,我哪里能这么轻松!” 容晓晓抽搐嘴角,“……” 成吧,你觉得聪明就聪明。 焦港抹了一把脸,“我过几天得去镇上一趟,我得让爸妈再给我寄点钱回来。” 头一回觉得钱好办事,如果能请大队的小孩去拔草,那是不是也能请其他人帮着做其他事? 容晓晓看出他的想法,及时提醒:“拔草也就算了,大队长就算知道,也是看在几个小孩可怜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要是闹得太过,会以为你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坏种,你可以想象到时候自己会落到什么地步。” 焦港听得心里一紧。 他当然知道,家里让他来下乡,其实也是为了躲一躲。 容晓晓没多劝说,起身站起:“我有事离开一趟,下午再过来。” 焦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然后……然后找个地方睡一觉。 光割草就割草吧,要是每天都能这么轻松,也不是不能长时间在这里待下去。 …… “你是白知青?”陈婶子将房门打开,看着来人很是奇怪,“你找丑牛奶奶有什么事吗?” 白曼温和道:“我听丑牛奶奶编制的东西很好,正好缺一些篓子和竹席,想着来换换。” “这样啊,那你快进来。”陈婶子连忙招呼着,“你算是找对人了,丑牛奶奶编制得东西都不错,我带你看看。” 说着,回头喊着:“老姐姐,我带白知青看看你的编织品。” 容婆子点了点头。 双眼浑浊蒙着一片白,她什么都看不见,手上却极为利索,编制出来的东西很是精致。 白曼心不在焉的挑选篓子,视线却时不时瞟向大院坐着的容婆子身上。 陈婶子瞧见了,“丑牛奶奶手上的竹伞可不卖,这是从厂子里接来的活,都是半成品,拿到厂子里加工就成了外面卖的油伞。” “婆婆的手可真巧。”白曼夸了一句。 虽然有交好的心,但这句话也是真心实意的夸。 明明看不到,但编制出来的东西特别精致。 “是吧。”陈婶子笑着,“你看这些篓子都非常不错,打算要哪几个?这床竹席也很好,没一点毛刺。” 白曼随手拿了几个。 陈婶子帮丑牛奶奶卖过不少东西,直接就报了一个价,“这比镇上便宜不少,最主要的是东西也好。” 白曼不觉得贵,拿了钱之后还想着再和容婆子说说话。 可这期间容婆子一直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弄得她也不好主动搭话。 之所以会绕着路跑来。 当然不是为了这几个篓子。 说是手艺好,但其他人的手艺也不差,她不过就是寻了一个借口上门而已。 陈婶子看着她不动弹,主动问道:“白知青,还有事吗?” 白曼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她能说什么? 说自己这次来其实就是想和容婆子打好关系,为以后做准备。 都以为容婆子的儿子战死,可谁能想到那人非但没有死,反而去执行秘密任务,以后再次回归,已经成为了一位大人物。 可惜的是,那人回来的时候容婆子已经凄惨离世,丑牛更是…… 如果她能改变容婆子两祖孙的命运,还和他们打好关系,以后一定能得到那人的助力,绝对是一位很强大的靠山。 白曼知道自己很现实。 或许接触时并不是真心,但她救下两祖孙的命,让他们过上比现在好的日子,也算是一种交换。 “白知青?”陈婶子见她愣神,再一次开口提醒。 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干嘛老是盯着丑牛奶奶看? 她问道:“难不成你以前认识丑牛奶奶?” 白曼刚要否认,可话到了嘴边又变了,“对,总觉得容婆婆有些眼熟。” “是吗?”陈婶子笑着,“我跟你讲,丑牛奶奶以前长得可俊了,她结婚那日穿得一身红衣特别漂亮,好几个人都看呆了。” 容婆子无奈笑着,“你净胡说。” “我可没胡说。”陈婶子说着时,将从白知青那里收到的钱塞进她兜里,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个数,“等丑牛回来你让他数数。” 正巧,话音才刚落下,丑牛就推开门,脆声喊着:“奶奶,家里来客了。” 他背后,跟着的是容晓晓。 两人正好在小道上碰到,丑牛对自己未来的‘合伙人’特别喜欢,听闻她有事找奶奶,便一路带着她过来。 院子里一下子又多了两人。 显得比平常热闹多了。 “容知青,你来啦!”陈婶子表现的特热情,“快坐快坐,我去给你端杯水。” 丑牛这时也端了把椅子过来,“知青姐姐,你坐。” 又是有人端水又是有人拿椅子,两个知青的待遇立马分明起来。 白曼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容晓晓这么快就和大队的人打成一片,“容知青好巧,你也是来看竹篓的吗?” 容晓晓回了一个笑,“不是。” “容知青是为了房子的事。”陈婶子端着水走出来,一杯放在容知青面前,一杯放在白知青面前,“瞧我这记性,都忘记给白知青倒水了,你润润喉。” 白曼顾不上喝水,“你想搬到这里来?” 其实她之前也有这个想法。 知青屋边上的小屋住不了多久,里面连炕都没,冬天根本没法住,最开始她就有想过来容婆子家。 一来是知道容家有几间屋子,住过来会很方便。 再来,住在一块更容易搞好关系。 只不过想法刚升起就被她否认。 这里离容正志家太远了,哪怕其他方面再好,她也不会选择这里。 可她没想到,容晓晓也打上这里的主意,难不成她也提前知道一些内幕? 容晓晓点着头,“我是有这个打算。” 陈婶子凑过来,小声道:“我刚还在做老太太的工作,这事现在怕是定不下来……” “屋子我可以租。” 陈婶子话还没说完,就惊愕抬起头,“老姐姐你想通了?” 容婆子转过头,无神的眼神望向这边,“左边的两间屋我不打算租出去,如果你想要租我可以把我现在住的屋子空出来。” 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动左侧的两间屋。 但她现在的屋子可以空出来,她可以搬进小灶房住。 陈婶子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劝。 她实在是不懂丑牛奶奶为什么这么坚持,但到底没经历她的过往,也不好再多插嘴,而是道:“那容知青你考虑考虑?” 容晓晓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容晓晓正了正身子,“容……丑牛奶奶,你认识容水根吗?” 如果如她所猜,那就不能叫婆婆了。 ‘啪’的一声响,搁放在容婆子面前的茶碗打碎了。 “奶奶你没事吧?”丑牛立马冲过去,生怕碎渣伤到奶奶。 容婆子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此刻整个人紧绷得很厉害,她等了这么多年总算从别人口中听到让自己熟悉到害怕的名字。 之所以会害怕并不是为了别的。 而是因为紧张,太害怕自己这辈子再也等不来这个人。 双手在发颤,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节 嘴皮子颤颤巍巍,好像突然间忘了怎么说话,满腔的话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容水根?”陈婶子轻声念着这三个字。 总觉得这个名字听得特别耳熟。 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直到她看到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容婆子时,她才突然想起,“这不是老姐姐走散的兄弟嘛?容水根,这是弟弟的名字吧?” “没错,没错。”容婆子猛的起身朝着前方走去,如果不是丑牛在边上搀扶着给她借力,双腿抖的怕是站都站不稳,“就是我家弟弟,水根啊,我的幺弟……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姓容?你姓容对不对?” 容晓晓也没继续坐着,在容婆子起身后她也起身朝着前方走去,伸手握住了容婆子颤抖的手腕,“我爸爸就是容水根。” 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下乡之前爸就跟我说让我来这里找他的家人,爷爷叫容闽大伯叫容越根二姑叫容问夏,如果能在这里见到他们,一定要告诉他们容水根还活着。” “对对。”容婆子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紧紧抓着面前的人,“容闽、容越根、容问夏、容水根……” 丑牛昂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知青姐姐,一张小脸蛋上也显得尤为激动。 这就是他的表姑姑吗?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新来的知青会变成自己的表姑姑,是奶奶等了这么久总算能等到的人。 陈婶子满心为容婆子高兴,凑过来看着照片上面,立马乐了,“哟,这上面就是容水根吧?长得和老姐姐好像呢。” 丑牛赶紧转头,探头去看那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六口人。 上面有他眼熟的知青姐姐,坐在最中央的中年男人看着和奶奶还真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他的舅爷爷吗? “丑牛,你赶紧去房间,奶奶的抽屉里也有一张照片。”容婆子伸手落在丑牛的脑袋上,稍稍用力让他去房间里拿照片。 丑牛飞速朝房间跑去,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就拿着照片跑了回来。 这张照片他很熟悉。 很小的时候就见奶奶拿出来看,等眼睛看不见后,也会时不时拿出照片搁在掌心中。 “奶奶,照片拿来了。”丑牛握起奶奶的手,将照片放在她的指缝中,“你拿好。” “容……你叫什么名字?” “二姑,我叫容晓晓。” “容晓晓?好名字,这个名字特别好。”容婆子将照片递了过去,“这是咱们家唯一一张照片了,你爸爸那个时候才十二岁,你看中间那个呲着牙笑的孩子就是你爸爸。” 容晓晓接过来看了看。 这是一张很老的照片。 照片都有些发黄,也不知道是不是拿出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照片上的人和物都有些模糊。 能看清上面有几个人,却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 而这时,陈婶子一声惊呼,“你弟弟和丑牛都有几分相似呢,不愧是一家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被点名的丑牛皱巴着脸。 真的像吗? 为什么他都看不清照片上的舅爷爷长得什么样? 容晓晓好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家里还有一些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等我回信过去让他寄过来一些,到时候你就能看看和他长得像不像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就很好奇一件事。 爸的照片特别多。 几乎每年都会花钱去照一张相。 一开始很不理解,在她的印象里,爸是一个特别节省的人。 平日里不抽烟也很少喝酒,很少见他花钱。 却每年都得花两三块去照一张相,后来还是听妈说才知道,爸拍这些照片为的就是等和家人重聚的那一天。 这样他家人才能看到他年少、年轻时候的样子。 容晓晓的视线落在容婆子的双目上。 心中微微一叹。 天公不作美,等到了重聚这一日,但二姑却不能看到爸专门拍下的照片。 “二姑,咱们坐下来说话。”容晓晓将人扶在椅子上,她缓缓说着家中的情况,“爸和你们走散之后就一个人流浪到小镇上,在那里遇到了很好的人,他们替爸找到了安顿的住所……” 这些过往倒不是她打听来的。 而是有一次亲戚家办酒,爸喝醉之后一直拉着她叨叨絮絮。 说的就是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往事。 被好心人收留,总算在小镇上安顿下来。 紧跟着吴家的老爷子又招他当上门女婿,在陌生的小镇上成了家又立了业。 “……我下乡之前爸已经是六级的锻工,现在应该正在准备考级的事,咱们明天可以一同去镇上打电话问问他,看他有没有考上。” “好好。”容婆子听得特别认真。 握着容晓晓的手就没有松开过,她已经在想明天该和幺弟说些什么。 “六级锻工?这么厉害啊!”陈婶子听的是一脸惊叹。 其实老早就有人猜测过。 这些逃荒离开的人要么人已经不在,就算还在过得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好。 就像找回来的那几家人,也多是在外地的乡下安顿着。 她还从没想过容婆子的幺弟居然是镇上的工人,还学得了一门好手艺。 六级锻工呢,那得多少钱一个月啊? 忍不住羡慕着,“老姐姐,你这个弟弟出息咯。” 容婆子脸上笑开了花,“出息了,幺弟小时候就特机灵,一看就是聪明人,不过还是弟妹一家善良,要不是他们帮衬着,幺弟又怎么可能有今日?” 听到弟弟入赘,她心里并没有难受的情绪。 反而是庆幸着。 庆幸有吴家的出现,才能让弟弟拥有现在的生活。 陈婶子跟着夸了几句,但又有些奇怪道:“可既然水根一直念着家,怎么这么多年来不见他来信?” 为什么怀疑人没了? 还不是这么多年来一封信都没。 人要是在,想跋山涉水的回来困难,但寄一封信总不难吧? 容婆子脸上的笑意一僵。 这是她疑惑,却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不是这样。”容晓晓轻皱眉,“我爸这些年寄回来不少信,可每一封都没了音讯,所以他一直到现在都不确定大伯和二姑有没有回到大队。” “他寄过信?”容婆子手心冒着汗,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很怕听到另一个答案。 “对,这么多年来,怕是有二三十封了。”容晓晓面向陈婆子,“婶子,我之前听你说就觉得很奇怪,你说过逃荒的那些人从没有收到过外来的信封,我相信活下来的并不止我爸一个人,可为什么其他人也没有信寄到过大队?” 并不止爸的信消失了。 还有其他人的。 更奇怪的是,大队寻常人家也不是没有书信来往,偏偏丢的都是当年逃荒人的信。 “对哦!”陈婶子也奇怪起来,“这是为什么?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不止她没注意到,怕是整个大队的人都没太过在意。 毕竟他们也不是很确定外面还有没有人活着,一直到现在,确定容水根还活着,更寄了无数信过来,可为什么都没收到? …… “怎么心不在焉?”吴传芳将菜端上桌,“下个月起你可是七级锻工,过两日儿子又是大喜之日,你给我高兴点,不知道的还当你不满意儿子的婚事呢。” 容水根抹了把脸,“我这不是担心闺女们么,平慧没来信我们不知道她的地址,可晓晓走的第一天我就往红山大队寄了信,你说怎么一直没电话回来?” 虽然都已经收到两个女儿的电报,但不听听她们的声音还是不放心。 去的信里就交代了,让她们别舍不得花钱,赶紧打一个电话回来,这几日下班他就往电话室去,生怕漏了他的电话。 “你就是操心命!”吴传芳将碗筷递过去。 两人坐在桌边,桌上就一盆青菜一盆玉米饼,两个女儿下了乡,两个儿子也去拜访岳家。 如今就他们两口子吃着饭,安静的不得了。 以前孩子在的时候嫌闹腾,现在只剩下他们又觉得孤寂,“吃吧,不管你的信有没有寄到,她们的信肯定到路上了,迟早会收到。” “你说得对。”容水根顺着说了一句。 可还是觉得不踏实,他后悔着:“早知道以前就该抽个时间去红山村看看,或许……” “没或许。”吴传芳打断他的话,“这么大老远,你以为你想去就能去?你忘记咱们刚结婚那年,递交的申请直接被打回来,根本没人给你开证明。” 容水根没忘。 当时还是吴家主动提起这件事,让他感动的不行。 可惜,最后卡在证明上。 吴传芳给他拿了一块玉米饼,“先吃饭,要是过几日还没消息,就让平慧去红山大队看看晓晓,两姐妹待在一个城市,也不怕找不到人。” 看他还没缓过神,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一个大男人打起劲来,后日平祖结婚、过段时间平安也会结婚,再等个一年半载,你可是当爷爷的人了。” 容水根用手揉着肩膀,吸着气,“知道了知道了,打着劲呢。” 吴传芳笑着,刚要吃饼子时就见大儿子回来的身影,她招呼着:“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在段家吃完饭再回来吗?” 吴平祖讪笑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节 吴传芳一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没好事,直接把筷子一摔,“说吧,段家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妈……” “说!” 吴平祖吓得一激灵,“段月爸说、说彩礼想再加五十块钱。” 吴传芳并没有立马暴怒,她算着账,“事先说好了,六十六块的聘金外加一台缝纫机和手表,这份聘礼难道拿不出手吗?你去问问周边的人,谁家的聘礼能有咱们家多?” “我、我知道,可是段叔叔觉得……” 吴传芳哼笑,“要是不加呢?” 吴平祖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吴传芳点着头,“行,你不说我来说,要是不加她是不是就不嫁了?” 吴平祖还是沉默着。 有时候不说话,也就是默认了。 吴传芳一掌拍着桌子,“不嫁就不嫁,我还不想和段家做亲戚呢,容水根!你去跟李厨子说,后日的酒席我们不办了,买来的食材退不掉就给大伙分了,我就是便宜谁也不会便宜段家。” “段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婚事变卦多少回?张嘴就要缝纫机、手表,我没满足她?现在好了,是想借着婚事拿捏我是吧?我要是能被她拿捏到我就不姓吴!” “妈……你别气,我跟段月再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吴传芳喷着他,“我告诉你吴平祖,你靠着自己我也没资格说,可你现在哪一样不是靠着爹妈给的?我把工作让给你就是让你给我们找气受?” 直接指着大门的方向,“你要真站在段家的那边,我就去厂里把工作指标要回来,你就给我滚去下乡!” “我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平祖急得眼眶都红了。 “哟哟,家里这是在干嘛呢,这么热闹啊。”吴平安站在门口探着头,“大哥,瞧瞧你又惹爸妈生气了吧?你说说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吴传芳没好气的喷着他,“你也给我闭嘴!” 吴平安不害怕,走到妈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特暖心道:“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那岳父大人特满意我这个上门女婿,说是为了感谢您和爸的悉心栽培,还打算多给我五十块钱聘金带回来。” 紧跟着,贱嗖嗖一笑:“我比大哥有孝心吧?他结婚还得往外多搭,我就不同了,我还能给家里多挣一些。” 全体:“……” 这不要脸的人哪来的?! …… 容知青居然是容婆子失散弟弟的闺女!! 这件事轰动的不得了。 还没到下工的时间,容婆子院门外就围着一圈一圈的人。 记分员一遍又一遍催着他们去上工,说是不能早退,苦口婆心劝了好一会,硬是没一个人离开,反而人群越来越大。 最后……记分员仗着人高马大,直接爬上一旁的树杈上,占领最佳位置看热闹。 谁不好奇啊? 容婆子等了二十几年,没成想真把失散的家人给等回来了。 听说,她幺弟如今还是镇上的工人,六级锻工呢! 真要算起来,那绝对是他们大队走出去最有出息的人了。 “你们还别说,我之前总觉得容知青面善,现在想想,可不是和容婆子年轻时候像吗?容婆子一笑起来也是眼睛弯弯的。” “马后炮,之前怎么没见你说。” “我现在不是说了嘛?难不成你们觉得不像?” “这下好了,有这么一个亲弟弟在,容婆子和孙子的日子总算能过下去了,六级锻工呢,一个月能拿好几十的工资吧?” 众人惊呼,“好几十块?这么高吗?” 朱婆子掏出几粒瓜子,一边嗑着一边瘪嘴道:“既然容水根没死,之前怎么没听到他的消息?难不成是当了城里人就不想认乡下的亲戚了?” “就你会往坏处想。”钱春凤看不惯她的做派,“听说是寄过信,但是大队一直没收到,你瞧瞧大队长都来,就是为了信的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大队里的大部分的人都没寄信的需求。 但其中一些却是天天盼着收信,就比如说大队里其他容家人。 “是不能收到信吗?那会不会我姐姐也寄过信?” “我公公好像也有个走散的亲戚,要是那人也在城市里当工人就好了,有个人脉,万一也能让孩子们多条路。” “哎哟,丢的信可得找回来,我妈到死都记挂着我哥哥,要是能找到他,我妈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外面一片喧闹,院子里的大队长却很是沉默。 陈婶子很是为老姐姐委屈,“这件事一定得查,这信要是能寄到,丑牛奶奶也不会白白等了二十几年,他们姐弟要是早早相认,丑牛爸也不会……” 说不准就不会去参军,丑牛奶奶也不会哭得眼睛都瞎了。 “是不是被人盗了信?”院外有人大喊着。 罗建林深吸一口旱烟,眉头紧蹙着,“这件事还得去查查,我并不偏向是被盗了信,大队里来往信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如果真有人盗信,不可能偏偏只盗当年逃荒走散那些人的信。” 丢失信件的群体固定,全都是当年逃荒的那一群人。 而现在大队的村民以及知青们的信件从没有丢失过,这绝对不是偶然。 他沉默了一会,跟着开口:“明天吧,明天我去镇上跑一趟,容知青你们应该也会去镇上?那明天一块上路,你也随我去一趟邮局。” 第19章 大队长都开了口,明天又能休息一天,容晓晓乐得笑弯了眼。 今天真的是一个好日子。 认了亲不说,住房的事也解决了。 先前容婆子不乐意把屋子租出去,现在恨不得让晓晓直接住下来,“以前那间屋子就是你爸住的,现在交给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今日就住下来吧。” 容晓晓还没开口,罗建林就先道:“那屋子长久没住人,怎么都得先收拾下,你让容知青先回去清清行李,等明日从镇上回来再搬也不迟。” 容晓晓反握着容婆子的手,轻缓开口:“对嘛,我带了不少行李过来,等会回去还得收拾一下,也不迟这么一天。” “行行。”容婆子连连点头。 打算等人离开后就带着丑牛打扫下左侧的屋子。 平日里时不时会打扫,但住人之前再收拾下更好。 两姑侄说了好些话。 容婆子对弟弟的事特别感兴趣,连着问了好多好多,她问什么容晓晓就答什么。 有些问题她其实也回答不上来。 但这里没人比她更懂容水根,稍稍有些出入也不会有人抓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喜过了,不到夜里容婆子就有些精神不振,容晓晓便扶着她进屋歇着,一直伴着她入睡才出了屋子。 等她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散了。 热闹看了,先前逃得工还得补上。 这会全都下地去了。 丑牛正拿着扫帚清理着院外。 来了一群人,也不知道谁嗑着瓜子,瓜子壳扔得满地都是。 扫着扫着,见面前多了一人。 他抬着脑袋直愣愣看着对方,久久没开口。 因为他不确定该继续叫知青姐姐,还是表姑姑。 容晓晓俯下身,握着拳头向他伸过去。 丑牛盯着伸在他面前的拳头,不由微微歪了歪头,不是很懂这是什么意思。 容晓晓也没开口,拳头动了两下示意着。 丑牛犹犹豫豫,尝试着抬起手,也伸着拳头碰了过去。 拳头轻轻挨着拳头,让丑牛不由咧开了嘴角。 他还待要碰时,却不想对方的拳头挪开,放在他的拳头上方,然后张开手掌…… 丑牛只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掌心掉出,他下意识张开手去接,等看清落在手掌中的东西时,双眼遽然亮起,“哇!是糖果!!” 可随即又不敢接。 以前爸还在的时候他吃过糖果,特别甜特别珍贵。 糖果很贵的,他不敢接下来。 容晓晓轻笑着,示意他拿着,“这是表姑姑给你的见面礼。” 说完,神情变得慎重:“我是你的表姑姑容晓晓,以后多多指教。” 丑牛捧着一把糖果,站直身子脆声回:“表姑姑,我叫容予安!” 容晓晓一听,“挺好听的名字。” 小名就不做评价了,大名就蛮好听的。 丑牛显得有些骄傲,“是爸爸给取的名字,奶奶说爸爸专门跑去镇上请学校老师帮着取的。” 说着又有些失落。 他的大名好好听,可惜大伙都只叫他小名。 不过,小名是奶奶取的,奶奶说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他如牛般健壮。 他特喜欢队里的老黄牛,所以他也很喜欢自己的小名。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节 略显迟疑了下,他昂着头道:“表姑姑,以后我给你割猪草不收钱,不过虎娃子他们还是得要,我会盯着他们好好干。” 容知青是他的表姑姑,肯定不能收钱。 “那不用。”容晓晓道:“该收还是得收,出钱的也不是表姑,你尽管放心拿着。” 说起来她在回知青屋之前还得去猪圈一趟。 明天不干活,但猪圈肯定得有人。 就得辛苦焦港喂食和清扫了。 正好猪圈是在回知青屋的路上,容晓晓到了地方,焦港正靠在墙角啃着肉干,“你总算回来了,快说说,你真是丑牛的姑姑?” 瞧瞧,这才多久连他都知道了。 焦港想去凑热闹很简单。 大队的人也乐意搭理他,谁让他兜里有东西呢。 时不时递把瓜子,跟着又抓把花生,不少人乐意和他拉扯闲话。 当然了,他再大方也不舍得给肉干。 这玩意吃一点少一点,家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寄,当然得省着吃。 容晓晓道:“是表姑姑。” 焦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差别啦。” 他往前凑了凑,“那这么一来你是不是也能算半个大队的人?” 下乡之前最怕的事是什么? 有很多件,但其中一件事就是怕大队的人排外。 他们大队还不算严重,同公社的罗庄大队排外特别严重,他们大队的知青住的地方还没猪圈好,分配的也是最脏最累的工种。 要不是公社那边监管着,罗庄大队的知青们真的没好日子过。 相比起来,红山大队要好很多。 但也不是能轻易融合进去。 要是在这边短住也就算了,可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去,不融入到这个大队,难不成未来的几年或者是十几年都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小圈子里? 那迟早会憋坏。 “也算是半个大队人吧。”容晓晓说着。 之所以会选择六石公社,就是因为六石公社的红山大队曾是容水根的家乡,也是想着她来到这边能有以往的亲戚和友人扶持下。 “真好啊。”焦港羡慕着。 容晓晓:“对了,明天我要去镇上,这里的活就交给你了。” 焦港傻眼,“啊?那明天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喂猪啊。” 容晓晓道:“明天虎娃子会给你送来猪草,你要手脚勤快点的就煮熟了喂给它们,你要想偷懒剁碎了直接喂也行。” “这么简单?” 容晓晓点着头,“就这么简单,它们要是拉了记得清理,然后也就没其他事了。” 往简单的说,也就两个步骤。 喂食和清理,说起来确实也简单。 简单到焦港有些不安,“咱们这样喂猪行吗?别到了要宰杀的时候还掉秤了。” “不会。”容晓晓道:“这事还得做一些准备,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那行吧。”焦港点着头。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了,真要出了事,责任他肯定不担,但他可以出钱。 然后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有好奇,同样也有些佩服。 总觉得容知青比他们知道的多得多。 容晓晓想了想,“或许是因为饱读诗书吧。” 她读得书可多了。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又或者是年代小说,看了没有上千本也有大几百本。种田文中的养猪内容还少了? 方法多的是,一个不行就试下一个! 焦港钦佩,“你可真厉害!” 原来他养猪伙伴这么厉害,读书的时候一定名列前茅啊! 交代后,容晓晓打了招呼便先回知青屋。 有不少东西得收拾一下,庆幸有一个大包还没解开,不然工作量更多了。 回去的路上,容晓晓正复盘着。 住房的问题解决了。 轻松的工作也大概拿下。 等搬了家和二姑一块住着,她就能过过清闲的日子,还能作为半个大队的人走家串户,听听一些有趣的八卦,凑凑一些热闹的场合。 再靠着空间,提升自己的伙食和生活环境。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全都考虑周到,简直完美! “容知青!”白曼从一处山坡走下来,“好巧,你也是回知青屋吗?咱们一起走吧。” 容晓晓抬眸,对着她笑了笑:“好呀,刚刚都没发现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买的篓子和竹席都没带走呢。” “你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白曼走到她身侧,“东西也太多了,等明天我再去容婆婆家里拿。” 说着,侧头看了一眼身边人。 在容婆子家看到容晓晓时,她本以为这人的目的是不是也是容家祖孙。 可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看到认亲的现场。 这件事上辈子是绝对没有发生过。 如果真是走散多年的亲戚,为什么上辈子他们没有相认? 这种不确定性让她有些慌乱,所以才心慌意乱的离开。 待在这周边冷静了好久,浮躁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不确定容晓晓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只要容晓晓的目标不是容正志,她便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再有他们两人都姓容,容家和容家多少也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一块。 所以,就算不确定容晓晓的身份,她也不会是她的竞争对手。 “我没想到你会是容婆婆的侄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容晓晓如实回答,“多亏了陈婶子,她跟我说了丑牛家的一些情况,恰好和我了解的有些相似,所以才会上门确认。” “原来是这样。”白曼缓声,似有所指,“那你挺幸运的。” 能和容家祖孙成为亲戚,哪怕最近几年会过得艰难,但熬过去后就能见到阳光了。 容晓晓偏头。 不是很理解‘幸运’是指的哪方面。 这句话后,两人显得有些安静,彼此都没说话。 一直到前方怒气冲冲跑来一人,看着两人,大声问道:“你们谁是白曼?” 容晓晓毫不犹豫,抬起脚朝着后面退了半步。 这一下,来人不再怒视两人,而是死死盯着白曼,“你就是白曼!” 白曼:“……” “你就是盛左元的对象?”袁馨上下打量着这人,很想从眼前这人身上找到不好的地方。 可发现从样貌和穿着上来看,完全挑不出错来。 这让如此骄傲的袁馨更没法接受。 她是大队会计的小女儿,哪怕出生在农家,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受过苦,其他同龄的人,谁不是早早就下地干活,谁穿得不是洗得发白还打上补丁的衣物? 就她能什么事都不干,家里养着她顺着她,就连其他外人都说会计家的小闺女模样长得周正,就跟城里姑娘似得。 好多小伙子更是看她一眼就立马脸红。 可袁馨瞧不上他们。 从小她就想嫁到城里去,可她在大队再好,也没法成为城里人。 眼见着年龄越来越大,再不找个人家就得熬成大姑娘,相看了这么多次,袁馨是一个都没瞧上,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将就一下时,她看到了盛左元。 她对大队的知青不陌生。 时不时也能碰上几回,虽然这些都是城里来的人,但真要比起来还不如大队的汉子们能干活,真要嫁过去保准会跟着吃苦。 可盛知青不一样。 当她看到盛知青的第一眼就入了迷。 她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光样貌好,穿得也好。 袁馨可是听其他婆子说了,就盛知青身上衣服裤子,一身加在一起怕是得好几十块。 而且这还不止一身。 每次看到盛知青时,他身上穿得衣服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带了多少衣服过来,想来他的家境特别不错。 当时她就起了心思。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节 哪怕是知青,跟着条件这么好的知青,嫁过去了也不会吃苦头。 这几日更是时不时找机会接触盛知青,盛知青对她很是客气,但也没拒绝过她的接触,这让她萌生了一些期翼,想着盛知青会不会也喜欢她。 可袁馨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跟家里提起后,却被告知盛知青已经有了对象,想都不想就跑出家,她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盛知青。 除了不是城里人之外,袁馨不觉得自己比谁差。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白知青…… 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丝退意。 可当脑海中浮现盛左元的身影时,退意消散,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开口:“一看你就不是能干活的人,下乡知青那是让你来干活而不是来享福的!” 白曼微微眯眼,“小队长都没说我干活不努力,你有什么资格说?” 她这话还真没作假。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是一个能干活的人,家人不忍心她下乡,也是觉得她生来都是娇生惯养,又哪里干得了这些重活? 可是上一辈子不是。 再苦再累再脏的活她都干过,咬咬牙也能为自己撑起一片天。 重生来过,这具身体还没经历过干活的滋味。 但她早就习惯了苦和累,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坚持,或许做的没有其他人好,但也绝对没偷过懒。 袁馨才不相信她的话。 就这娇滴滴的样子哪里是干活的人? 这时,容晓晓插了一嘴,“我作证,白知青还真没偷过懒。” 论干活,新来的六位知青里面,白知青绝对排的上头名。 瞧瞧,这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小脸就没最开始那般白净了。 袁馨被哽了一下,又想开始找其他的麻烦。 可不管怎么想,她都找不出一个不好的地方,最后憋的脸上通红,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白曼问她,“你喜欢他?” 被问的袁馨却不敢开口。 一开始怒气冲冲,紧跟着对比之后自己哪哪都比不上,这会气焰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支支吾吾道:“我喜、喜欢他之前,并不……并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他明明对我很好很好。” 很是难堪。 自己就像是一个插足的坏蛋,脸都丢尽了。 白曼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行啊,你要喜欢让给你就是。” “啊?!”袁馨猛地抬头。 整个人特别懵,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你你你……你说要把他、把他让给我?” 白曼点了点头,“我看他对你挺好的,既然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不如早点把亲事给定下来,我一定给你们封一个大红包。” 说着,瞟了旁边正在看热闹的人一眼,“容知青作证,我保证说话算话。” 容晓晓不嫌事大,举起手大着嗓门道:“我作证!” 刚刚憋着没哭的袁馨感动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你真的愿意成全我们?” 白曼当然愿意,恨不得直接拱手将人送出去。 不过她还是善意的提醒一句,以防这个傻姑娘如同上辈子一样被盛左元骗的特别惨,“我说了就不会反悔,盛左元朝三暮四,对爱情不忠,我为什么要留念?” “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白曼冷哼,“你是自己说他对你很好吧?还是骗你他没对象?他既有对象还对你那么好,这不是对爱情不忠是什么?” “他、他……”袁馨想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白曼又瞟了凑热闹的人一眼,“你说呢?” 容晓晓单手搭在下巴上,一脸深沉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嘤!”袁馨再也绷不住,捂着脸逃离。 容晓晓双手抱胸,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摇着头感叹,“还是小姑娘呢。” 这点战斗力,以后有得学。 白曼冷哼一声。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了这一插曲,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还是很安静,都没过多的言语。 但也少了那么一点点的尴尬和生疏。 容晓晓认亲的事在知青屋这边也迅速传开。 时不时就有人来问一个问题,她都是很好脾气的回应,一直等吃了晚饭后才回到屋子里收拾行李。 期间,杨娟离她远远的。 哪怕很想阴阳怪气几句,但最后还是憋住了。 她实在是搞怕了,巴不得容晓晓赶紧搬出去。 等她一搬,再等蔡少英嫁了人,整个屋子就是她一个人住,要多宽敞有多宽敞,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没一个人住一间屋过。 容晓晓的行李不难清。 也不需要叠放的有多好,全都一股脑塞进布袋中,塞着塞着她突然愣住了。 扯了扯布袋发现这个尺寸完全可以当做盖被呀。 她干嘛还另外花钱买布头? 难怪妈花钱专门做了这两个大布袋,原来除了装东西之外还有这个用途。 她决定把这个大发现记下,等下回写信的时候写上去。 …… 翌日。 容晓晓起了个大早,早早赶到二姑家。 刚推开门,就见灶房里飘着白雾,丑牛端着一盘子走出来,“表姑姑,这是奶奶蒸得玉米糕,特别软乎。” 容婆子拄着拐杖走过来,“快坐,大队长家的小子来了消息,说是半个小时后出发,你赶紧把早饭吃了,别等下饿着了。” 容晓晓并没有客气的推脱。 这些玉米面怕是二姑家为数不多的粮食,但有些事推来推去反而更生疏。 她欣然接受,张大嘴咬了一口玉米糕,“真香!” 嚼了几口吞下,“二姑,我爸是不是跟你学的?你们弄得玉米糕都好香呀。” 容婆子听得脸上笑开了花,“没错,我每次做玉米糕的时候,他就爱搬着板凳坐在我身边看着。” “难怪。”容晓晓说着,“我爸就这么一道拿手菜,其他都不会。” 容婆子很喜欢听这些事。 等晓晓吃完后就拉着她的手一直说。 一直到去镇上的路上还在说。 容婆子眼睛看不见,肯定没法走着去镇上。 大队虽然很爱护唯一的老黄牛,但真的有什么事时,也能套上板车,让老黄牛拉着出行。 这一次,大队长就将老黄牛给拉了出来。 不过他不舍得老黄牛受累,老黄牛拉着车,他就跟在老黄牛身边走着路,丑牛也不爱坐板车,一蹦一跳的跟在大队长身后。 出行的四人中,丑牛最快乐。 上一回去镇上还是几年前,他都快忘记镇上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他比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强,虎娃子两人一次都没去过,所以他这次得好好看,回去后说给他们听。 “……你二姐也在附近?好事啊,等哪天咱们一起去看看她。”听到二侄女也在离这不远的大队,容婆子是更加高兴。 等听到三侄子入赘,她不由一笑:“也是命吧,咱们这两代人入赘的还真不少,你爸是、你三哥是,你姑父也是。” 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回忆,“我和你姑父是在逃荒路上认识的,不过他和我不同,我是和家人走散,而他是生了病被家人丢弃。” 容晓晓挺好奇,“然后呢?” “然后?”容婆子笑了笑,“自然就走到一起,他跟着我回到红山大队,知道我看重家族,等我生下丑牛爸后,他宁愿舍弃自己的姓氏,斩断狠心的亲情,主动提出让孩子姓容。” 这时,轻轻一叹,“可惜他走的早,不然也能听听自己小舅子的消息。” 容晓晓偏偏头,轻靠在老太太的肩头。 无需言语去安抚,两人显得很是亲近。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到了镇上。 罗建林先将人送到邮局,他说道:“你们进去打电话,我这边先去公社一趟,找相关的负责人再将他带到邮局这边查信件。” 将人送进去之后,他并没有直接去公社,而是去了知青办。 到了知青办后,熟门熟路找到一间办公室。 里面的办事人员见到他,立马欢迎道:“罗大队长许久不见,今日怎么把你给盼来了?” 罗建林有些诧异。 这还是头一回看到办事人员对他这么客气,连忙热情的回应几句。 “你坐。”马干事对着外面喊道,“小周,给罗大队长倒杯热茶。” 罗建林推脱着,“不用不用,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大队还有事等着我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节 “没事,喝杯茶润润喉都行。”马干事便问起他的来意,“罗大队长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想调一份我们大队新来知青的家庭资料,不知道方不方便?” 马干事立马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等着,我这就让他们把资料给送过来。” 说完起身就出了门。 没过多久,便端着茶水和一份文档走了进来。 “资料就搁在这,喝完茶咱们再慢慢看。” “谢谢。”罗建林客客气气地道着谢,心中忍不住有些奇怪。 他不是第一次和知青办打交道。 也不能说次次对方都是恶声恶气,但从来都没有这么热情过。 压下怪异的神情,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 有些烫,但味道特别不错。 他家也攒下过一些茶叶,不过都是些茶叶根、茶叶沫,哪比得上这次喝的。 喝过茶后,罗建林便抽出一份档案仔细看了起来。 档案上记录的内容很详细。 除了个人的一些资料之外还有父母的一些信息。 罗建林认真看完之后,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看的就是容知青的档案。 虽说有照片为证,但不来查证总觉得不踏实。 他倒不认为容知青撒谎,只是他身为红山大队的大队长,必须为社员负责。 这也是为什么昨日在容婆子开口让容知青住过来时他开口阻拦,就是想在知青办这边确认一下容知青父母的信息,看能不能和她说的对上。 既然都对得上,他心里也就安心了。 就着热气喝完半杯茶,罗建林将档案袋整理好放在桌面,“多谢马干事,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扰您工作了。” 马干事一把压住他的胳膊,“不急不急,这不还有半杯茶吗,喝完了再走。” “这……”罗建林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安。 不过他有经验,每到这个时候装惨就行,“那就多打扰了,马干事你是不知道啊,上回一下子分给我们大队六名知青,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干活,那知青屋都是挤得满满当当,有两名女同志不得不搬到旁边破烂的小屋,屋里连炕都没有,夏秋也就算了,冬天怎么办?” 说着说着,就唉声叹气起来,求助道:“要不马干事替我们想想法子?” “你啊你啊!”马干事没好气的指着他,“你别在我面前装腔作调,我还不知道你这个老东西?” 罗建林什么都没说,就是憨厚的笑了笑。 马干事拉着他,一脸慎重的道:“我知道你们大队很难,我也尽量想法子给你们大队申请一些补贴,不过……” “不过?”罗建林面上不显,心里咒骂一声。 他就知道马干事这么热情没好事! 就在这等着他呢,肯定是个让他头疼的事。 马干事铺垫这么多,总算说出了主要的事,“不过你们大队得再接受两名知青。” “知青?”罗建林有些惊讶,“今年不都已经分配了吗,怎么还来了两个?” 马干事叹气,“这事说来就有些话长了……” “不行不行。”罗建林直接打断他的话,“红山大队的知青够多了,怎么还能再来两个?” 马干事压着他的手,无奈道:“你先听我说!” …… “呼呼呼。”容水根跑的气喘吁吁,冲进电话室就问:“是我家小闺女来的电话吗?” “对!总算是盼来了你家小闺女的电话,再等个几分钟她就打回来了。” “好好好!”容水根连连应着,双眼盯着电话机都舍不得挪开。 好在等待的时间不长,电话机在他期待的注视下响了起来。 “晓晓,是晓晓吗?”等容水根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你这个丫头,怎么才打电话回来?我给你……什么、二姑?你是说你二姑……” 电话室的老刘见他情况不对劲,仔细一看大惊:“哎哟,你怎么哭了?难不成是你小闺女出了什么事?” 容水根哪里有心思回他话,手紧紧握着电话,嘴皮子激动的颤抖着,“晓晓,真的吗?你不会骗爸爸吧?” 他这一番激动,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出了大事。 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容师傅是一个事事都听媳妇的男人,他家媳妇才是家里的主心骨。 老刘见状,拉住外面经过的一人,“快快,快去把容师傅的婆娘喊来,他家小闺女出事了。” 这一个穿一个,等落在吴传芳耳里时,那就是自己小闺女快不行了。 凭着一股气跑到电话室,等看到电话机边上泪流满面的老容时,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此时心里没有难过、也没有后悔,而是一片空白,整个人都空洞了。 她顾不上跌坐在地的疼痛,挥开要搀扶她的人,冲到老容身边抢过他的电话,颤声对着电话哀嚎,“晓晓……娘的晓……二、二姐?” “传芳,那是我二姐,晓晓把我二姐给找回来了。”容水根一脸激动,面上是喜极而泣。 一旁的老刘一脸尴尬,都不敢直视吴传芳瞪过来的眼。 他这不是太着急了嘛…… 吴传芳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透了,她对电话那边道:“二姐你好,我是老容的媳妇吴传芳,对对……是是……你们还好吧?” 吴传芳在接电话的时候,容水根一直待在旁边候着,凑过去仔细听也能听到话筒里二姐的声音。 传芳来之前,他就已经和二姐聊了很多很多。 知道她现在住在老宅里,身边还有一个八岁大的孙子。 然后就没其他人了。 容水根没继续追问姐夫和外甥的事,二姐没说怕是人都已经不在了。 一个上了年龄、一个不满十岁。 想想就知道他们的日子不好过,也让他的心更是揪起来。 他这次没太详细的追问,也是想着等哪天二姐不在旁边时好好问问晓晓,看看二姐到底是什么情况。 吴传芳说了两分钟,还有很多话没说,但容婆子实在是舍不得电话费,便约定信上聊。 最后,吴传芳叮嘱着那头的闺女,“找到你二姑就该好好庆祝下,别不舍得花钱,还有啊……你保重点,有什么事一定得跟家里来信。” 得到肯定的答复,才将电话给挂了。 容水根伸手掏钱。 他等得就是小闺女的电话,身上一直带着钱。 不过带的钱有些不够,他不好意思道:“老刘,还差的钱我等会给你送来。” “不急不急。”老刘看了面无表情的吴传芳一眼,悻悻然道:“抱歉啊,吴同志,我真是一时会错意,不然也不会急匆匆让人去找你。” 知道弄错后他还找了人去带消息,可没想到吴同志来的这么快。 “算了,你也是好心。”吴传芳摆了摆手,跟着又笑着道:“对了,老刘你明天记得过来吃酒。” “吃喜酒?”老刘纳闷了,“你们不是说大儿子的喜酒先不办了吗?” “他的喜酒确实不办。”吴传芳临时来了主意,一手搭在老容的肩膀上,“我家老容和家里人失散这么多年,如今能重聚就是一件大喜事,值得办酒席庆祝下。” “对对对,一件天大的喜事。”容水根连连点头。 接近三十年了,他日日夜夜都在盼,无数次祈祷老天爷给他们重聚的一天。 更是无数次恐慌着,担心容家只剩下他一人。 好在,他找到了自己的亲姐姐。 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就这样,吴家的亲戚和朋友们又再一次接到邀请。 真的就挺戏剧化。 刚取消掉儿子的婚事,结果现在又办了重聚酒。 这样看来,吴家是真不打算让大儿媳妇进门了,这办酒特意准备的菜都上了桌,总不能又重新置办一次吧? 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就在吃酒席的当天,一个瘦小的丫头从吴家大杂院离开,一路跑到小镇的另一头,钻进一条显得有些破烂的巷子。 她并没有马上回到家,而是先看家里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才飞速跑进房间,“大姐,你赶紧收拾东西去吴家。” 段月被突然进来的人吓得一跳,“你不是去捡煤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经过吴家见他们正在办酒,他们是真不打算依着爸妈狮子大开口。”段春性子急,翻开柜子就打算给她收拾东西。 “可是……” “还可是什么?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还不够吗?是真想被家里给压榨死?”段春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就去吴家,哪怕不办酒席也得进了他们家的门,只有离开这里去到吴家你才能过好日子。” 段月还有些迟疑。 手指抠着手指,显得犹豫不决。 在婚事前两天突然增加聘金,这件事她也不想,可那是她的爸妈啊……是生她的人,她哪里能拒绝。 段春瞧她的样子就很气躁,“你还犹豫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吴家真的不愿意娶你,你会怎么样?去乡下当知青都算好的,你很有可能被爸妈给卖掉,不管是老头还是鳏夫、又或者是一个傻子,只要谁给的起钱,他们就会把你卖给谁。” 段月脸上惨白,她没法否认。 因为她知道小妹的话没错。 段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放缓声调:“只有嫁到吴家,你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姐夫虽然木讷又软弱,但他有一双好父母,容叔叔是高级锻工,家里就不愁吃喝;吴婶婶看着不好相处,可只有她能压得住咱爸妈,真要闹起来,爸妈不一定能有好果子吃。” 她深深看着面前的大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3节 或许大姐不敢反抗又容易被人鼓动的性子很不好,但大姐却是唯一愿意照顾她长大的家人,如果不是大姐在,她或许早就被重男轻女的爸妈给淹死了。 段春带着些哀求,“大姐,你就听我的吧。” “可……”段月有些松动,其实她自己也明白。 如果不和吴平祖在一起,她的下场一定很惨很惨,就跟她两个姑姑一样,每次想起姑姑们的生活,就让她毛骨悚然。 她紧张地吞咽口水,“可我这么走了,爸妈要是闹怎么办?” “所以你千万不能退!”段春叮嘱她,“镇上妇联的干事说过,现在是自由恋爱的时代,父母不能逼迫子女,只要你立得住,他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你立得住,吴婶婶会替你解决一切麻烦。” 她再次重复,“你一定不能再被爸妈鼓动,不然没人能帮得了你,去了吴家也别把这里当做娘家,你做的一切足够偿还他们的养育之恩,他们耽误你这么多年,别再让他们耽误你一辈子。” “我懂我懂。”段月紧张的手心尽是汗。 段春替她收拾着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能收拾的。 要不是想把女儿卖个好价钱,怕是连衣服都不打算给她们做。 收拾好后,段春扯着紧张到身体发颤的段月出门,一路跑到某处巷子口,她催促着,“走吧,到了吴家就跟吴婶婶说,你想明白了,宁愿不要聘礼也要嫁进他们家,吴婶婶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会给你们备上一些物件,与其便宜给段家的人,倒不如你和姐夫拿着。” 段月早已经泪雨阑珊,因为泪水让她看不清小妹的脸。 小妹不过才十五岁,却想得比她多得多。 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担忧道:“可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能有吴家庇护,可小妹呢? 段春闻言一笑,“我还小,能有什么事?” 她抬起手给大姐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再说了,我不还有你嘛?难道我真的出事,你会不管我?” “当然不会!” 段春笑得更灿烂了,“那不得了?” 伸手推了推,“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段家的人要回来了。” 看着大姐离开的背影,段春脸上的笑意收敛。 她和大姐不同。 她的心很冷很冷,不管所谓的父母是苦苦哀求还是严厉打骂,她都不会听从他们的安排。 想靠她养着一大家子,做梦吧。 前方的巷子里已经见不到大姐的身影。 段春这一瞬间特别轻松。 总算将大姐从泥坑里拉出来,就像小时候大姐从水缸中将她捞起来一样…… 就在这日夜幕降临时,一人背着小小的包走进了吴家所住的大杂院。 同时间,东北某处的乡间小道上,一头老黄牛拖着板车缓缓朝着前方走去。 老黄牛边上的老汉紧锁着眉头。 显然他想办的事没有头绪,反而还因为某些事更添忧愁。 而坐在板车上的容婆子正肉痛着,哪怕看不到,也能感受到篓子里的重量,眉头皱得跟大队长似的,“丫头欸,你怎么割了这么大块肉,多费钱啊。” 容晓晓脆声,“我妈说啦,今天得好好庆祝下呢。” 她可是听妈妈话的好孩子。 所以,肉得往大块的割!一顿要吃个够! 第20章 买了肉,自然是打算做大餐。 结果到家发现……没人会做。 容晓晓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真要自己下厨那绝对是浪费这么好的肉了。 二姑会做但是眼睛不行,至于丑牛。 丑牛从镇上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开口。 因为自打他看到表姑姑买肉后,生怕开口口水就落下来,一路上顾不上说话只顾上吸口水了。 他都快忘记肉的味道。 好些年没吃过,更别说做肉菜。 虽然平日里都是他在做饭,但大部分都是直接将菜倒一碗水闷熟,这根本都算不上厨艺,怕是连容晓晓都不如。 “我来吧。”容婆子站出来,“别看我眼瞎,但也不是一直没下过厨,你今早吃的玉米糕不就是我做的?” 容晓晓不愿意老人家操劳。 之前没留意,听大伙都叫二姑婆婆,家里还有一个八岁大的孙子,想着她年龄应该不小。 可二姑比容爸大不了几岁。 爸看着还是个矫健的中年人,二姑却像是迟暮的老年人。 她想了想:“我去找陈婶子帮忙吧,之前她帮过我不少,正好请她过来吃顿饭。” 容婆子并没有拒绝。 晓晓是她的晚辈,只是孩子都这么大的人了,她不需要事事都去插手。 此时天都快黑了,陈婶子早已经吃过晚饭,可被叫出来一点怨言都没有,不住道:“那你可算找对人了,我做红烧肉那叫一个绝,等会我做的时候你学着点,以后也能自己做。” 不管叫她来吃肉是什么原因,反正是她沾了光。 自然得回报一些。 这家传的红烧肉手艺就是回报了。 在做菜之前,陈婶子还回去了一趟。 拿了一些家里的干菇,泡发后炖在红烧肉里。 期间容晓晓一直拉着丑牛旁观。 两个人学会最好,她懒得不想动就让表侄儿动手。 突然间,她体会到有表侄儿的幸福。 天色都这么晚,吃饭还得点着油灯。 干脆将桌子搬到后院里,就着月色还能看清一点。 “老姐姐,以前没发现你这边的景色是真的好。”陈婶子朝着前方望着,因为地势较高,眼前没有任何遮挡的物件。 能清晰的看着小河以及河那边的景色。 “当年我爹就是看中这边好才定下的地基。”容婆子回忆着,突然笑了起来,“我娘还和他争了许久,说是这边临着河,怕涨水会淹又怕孩子没看住掉下去,这不,我爹为了让我娘放心,专门将这边填得更高一点,还搭建了护栏。” 可没少费心思。 想着会住一辈子,会住几代人,用材也是最好的、也费了很多心思,可惜爹娘连小半辈子都没住上。 “来来,吃肉吃肉。”陈婶子见她面上浮现出哀痛的神情,身为客人的反而先招呼起来,都是二三十年的老邻居,也没那么讲究,“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说难过的事。” 容婆子点着头,“对对,你说得对。” 头偏向另外一侧,“晓晓你多吃点。” 容晓晓连连点头,嘴巴用在吃上实在是没工夫说话。 丑牛也一样,脑袋都快埋进碗里面了。 真别说,陈婶子弄得这锅红烧肉真的特好吃,入口酥软即化,简直美妙无比,尤其是炖在里面的香菇,也十分入味。 不输国营饭店的大师傅! 陈婶子克制的吃了几口,便好奇问道:“你们打电话了?” “打了,幺弟家里都挺好……”上了年龄的人,说话就忍不住重复来重复去,容婆子几乎将她和幺弟夫妻的对话全都背了出来。 等她和陈婶子说完时,旁边专注着吃的两人已经吃到肚撑。 容婆子最后结尾一句:“我和幺弟定好了,以后书信来往。” 吃撑的丑牛忍不住开口,“我也和舅爷爷通话了,他说下回给我寄照片回来,是年轻时候的舅爷爷。” 容晓晓轻拍他的脑袋,“过几天表姑也带你们去照相,让舅爷爷看看你的样子。” 提起信,陈婶子好奇:“对了,信的事查到了吗?” 容晓晓摇头,“大队长带我们去了邮局,想查清太难了,不过好在我爸前段时间寄了一封信,邮局会格外注意这封信会不会落在他们那里,这样一来就能把事情变得更简单一点。” 如果信落在邮局,那信封丢失怕是和邮局内部的人有关。 如果信没寄到镇上的邮局,那信封就是丢失在寄来的路上。 陈婶子听得不是很明白,“怎么这么复杂?” 容晓晓也没办法,她轻叹:“也只能等着了,大队长说会盯着,等有了消息会告诉我们。” “那就好。”陈婶子跟着叹气,“你是不知道,容三家的父亲昨天哭了一宿,早上发现的时候人都站不起来了,说得修养几日才行。” 为什么哭? 还不是为了走散的家人。 这么多年了,大部分的人都没抱希望,想着一直没消息人肯定是没了,可谁能想到,却是因为信不通阻止他们和亲人失散二十几年。 谁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 大队长这边也很发愁。 连饭都顾不上吃,先去把罗支书叫上,带着他一同去了袁会计家。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4节 罗支书年龄大了熬不了夜,大队长叫他的时候已经躺上床,结果没任何抱怨就起身穿衣跟着出门。 三个人一起管理着红山大队。 彼此都知道彼此的性子,如果不是大事大队长不会这么晚叫人。 三人在袁家的院子里坐下。 各自已经抽出旱烟,就着油灯点亮烟火。 罗支书先开口,“瞧你皱眉的样,这次去镇上很不顺利?” 大队长还没开口,袁会计就道:“你去之前我就猜到了,这件事肯定不好查。” “岂止是不好查,难上加难啊。”罗建林叹气,“按容知青给的她爸寄信的时间,专门调出那段时间的书面记录,几个人一起排查,并没有发现容水根的来信。” “查不到?那这事怎么弄?” “继续查。”罗建林吸了一口旱烟,“如果镇上的邮局实在是查不到收信件的记录,就得往上一个邮局点查,从容水根到咱们镇上一共会经过七八家的邮局,上一个邮局点查不到就得去上上一个邮局点……” 这样的范围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镇上的邮局他们好接触,可其他城市的邮局怎么办? 一个电话打过去,然后就只能等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回应。 “那就这么等着?” “只能等着了。”罗建林说着,“我这次会这么晚回来,也是去了公社开了个会议,上面发了话,说是这事得引起重视,会安排专人来调查。” “那就好,有公社出手,会比我们自己查更方……”罗支书说着说着,突然吓了个激灵,他说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哭嚎声,这大半夜的听得心里瘆得慌。 他望去,“这是怎么了?” 袁会计讪笑着,“小馨在家闹着呢,她妈正在骂她,应该是受不住才哭了。” 罗支书奇了怪了,“你们家不是特宝贝这个闺女么?今天怎么舍得骂了?” 谁不知道袁家连着几个儿子后总算生了一个小闺女。 从小都是捧在掌心宠着。 袁会计气起来直接脱下鞋子揍儿子,但再生气都舍不得动闺女一根寒毛。 袁会计一脸愁容,“我也不怕你们笑,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盛知青,喊着闹着要和他在一起。” 他也不怕说,毕竟现在大队里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 他们家向来不下地的袁馨,这段日子是天天往地里跑,就一直往盛知青身边凑,还主动替他干活。 只要没眼瞎,都能看出闺中少女怀春的心思。 罗支书皱了皱眉,“这盛知青不是有对象了吗?这可不是一个能托付终身的好人选。” “可不是吗?”袁会计愁得要死,“我和她妈也是这么说,可她就是不听。” “你就是太惯着她了。”罗支书比两人大一辈,也没什么不敢说,“现在不狠下心,以后总有后悔的时候,到时候苦的就是她。” 罗建林跟着道:“这次来的六位知青,除了盛知青之外其他人都不错,看着都不是能干活的人,但好歹他们都坚持做了,就是这个盛知青……” 他时不时去地里走一走。 几乎每回都能看到盛知青身边有人在帮忙。 而这些人都是大队里适龄婚嫁的姑娘们,袁馨就是其中一个。 “这人心思不正,不能这么纵容下去。”罗建林向来不是一个手软的人,“明天我会让罗宝君和他说说,如果还不改正就送他去挑粪。” “说到知青。”罗支书问着,“咱们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真就交给两个新知青了?我这两天往猪圈晃悠,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厉害的养猪法子。” 袁会计笑着:“罗大爷你担心什么?不管他们养不养得好,咱们年底都不会缺猪肉吃,你就放宽了心,任由他们去折腾吧。” 别人不知道容知青‘对赌’的协议。 他们三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行嘞,那我就放宽心好好歇着。”罗支书站起身,他道:“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还有事。”罗建林发愁的可不止信封一件事,“知青办那边给我递了一个消息,过几天还会再来两位知青。” “什么?” “还来?” 袁会计也坐不住了,“怎么还来两个知青?这么算下来咱们大队的知青数量最多了。” “不行不行,知青屋都塞不下,咱们不能收。” 罗建林苦笑一声,“要是能拒绝,我还能和你们说这件事?” 罗支书不死心,“真不能拒绝?” 罗建林摇了摇头。 他回想着马干事说的话,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根本没法拒绝。 “哎!”罗支书再次坐下。 罗建林道:“我叫你们来,是想商量下知青屋扩张的事,再来两位知青硬是要挤也能挤进去,但明年肯定会再来知青,到时候还是得解决住房的事,不如现在想法子。” “扩建肯定不行。”管钱的袁会计立马开口,“咱们大队可没多少钱,就算有,可要是花在知青身上,大队里的人都不会答应。” 全是他们辛苦挣的钱,谁乐意花在外人身上? “找些空屋安顿吧。”罗支书想着,“队里还有几处空屋,那些屋子没法直接住人,修缮一下还是可以,咱们大队不可能出钱但出力还是没问题。” “也行,我明天去这些空屋看看。”袁会计点着头,接下这个任务,“希望来得两个和容知青他们一样,多少能干点活吧。” 罗建林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没打破他这个念想。 还是等人来了后自己看吧。 …… 同是夜晚。 总算单独睡一间房的容晓晓有些亢奋,闭着眼都睡不着。 一个转身,腿直接撩到床的另外一边。 一个人占据整张床的感觉也特别幸福,不用顾忌自己的姿势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想怎么翻身都行。 “这日子,真舒坦呀。” 嘴角带着笑,容晓晓庆幸自己选择下乡。 这要是找个人嫁了,日子哪有现在这么好过? 果然还是单身最自在。 抱着这个念头容晓晓入了睡。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容婆子便起床,靠着双手摸索到灶房生起了火。 出了院门,她一个瞎老婆子便摸不着东西南北,没人带着根本没法去其他地方。 可在家里。 在这个待了几十年的老宅子中,哪怕瞎着一双眼,她也能靠着双手来活动,做一些简单的活也并不困难。 火刚刚生起。 丑牛也起了床,走过来接过奶奶手中的活,“奶奶,我来吧。” 容婆子没拒绝,轻声道:“把糊糊煮干一点,多加半碗苞米碴。” 丑牛也把声量放低,“好。” 就这样,等容晓晓起来的时候桌面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除了苞米碴糊糊外,还有昨天剩下的一点红烧肉。 容婆子侧过头对着她,“快来吃吧,吃了还得去干活可别迟到了。” 容晓晓梳洗完后走了过来,“丑牛呢?” “他去割猪草了。”容婆子说着:“大清早的猪草最嫩,猪都特别喜欢吃。” 其实这会也不是太晚。 丑牛都已经吃完出门,也不知道是多早就爬起床了。 “二姑,今天中午不用等我吃饭,我打算去镇上走一趟。”容晓晓说完,捧着碗喝了一口糊糊。 苞米糊糊的口感一般都不是很好,喝下去有些刮嗓子。 可这次的不同。 一定是费柴火熬了很长时间,才让口感变得更加绵滑,吃进嘴里还有一丝丝苞米本身甘甜的味道。 “行,你一个人小心点,记得早些回来。”容婆子听了听声音,她伸出手:“吃完了吧,吃完了我来收拾你赶紧去上工。” “不用。”容晓晓摆了摆手。 容家老宅后方就有一个水井,用水特别的方便。 她快速的将碗筷冲洗好,也没赶着去上工而是坐在二姑身旁,“二姑,我想做一种另外形状的篓子,你可以做吗?” “当然可以。”容婆子立马应着:“你握着我的手比划一下,我保证给你做出来。” 容晓晓握住她的手,比划了一个如同鞋子一样的形状,“缝隙不用编织的太过紧密,可以留出一点点空隙……” 她仔细说着要求,容婆子听得也十分认真,随后说道:“我等会就开始编,等你晚上回来的时候也能编出大半,到时候你再说说对不对,如果不对我还可以再改。” “那麻烦二姑了!” “不麻烦不麻烦。”容婆子笑了起来。 她最担心的就是怕容晓晓不麻烦她,恨不得为这个侄女多做一点事。 其实她心中很明白。 和弟弟相认后,哪怕她心中并没有占便宜的心思,过后的日子里弟弟家肯定会对她和丑牛多多照拂。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5节 弟弟家想帮助她,而她何尝又不想为弟弟家做点事? 两姑侄又说了些话,随后容晓晓便离开上工。 养猪有一点特别好。 周边没有小队长盯梢,哪怕稍微迟一点点到岗,也没人会说。 真要有人看到了,也能找去割猪草的理由来搪塞。 不得不说丑牛真的是一个很勤快的孩子。 容晓晓刚到猪圈,就见丑牛和他的小伙伴背着满满一篓子的猪草走来。 “表姑姑!”丑牛一下子冲到她的身前,略显骄傲的对小伙伴介绍着,“虎娃子,这是我的表姑姑,我还有个舅爷爷,以后再介绍给你认识!” 对于突然多了一门亲戚,丑牛是特别的兴奋。 在以前,爷爷奶奶这边没有亲戚,妈妈那边又彻底断了联系,逢年过节他是一家亲戚都不用走动,不管是什么日子都只有他和奶奶两个人待在家里。 可现在不同了。 他多了一个表姑姑。 还有一个和他通过电话的舅爷爷。 舅爷爷说了以后找机会一定会来看他,他也能在家里招待亲戚了! “表姑姑,这是我的好朋友虎娃子。”丑牛变得特别多话,他拉着表姑姑的手让她弯下身,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说,虎娃子是我捡来的,要不是我年龄太小,他就能认我当爸爸了!” 容晓晓听的啼笑皆非。 丑牛还当她不信,“真的!我去河边捞鱼,正好在草丛中看到他……” 还在说时,虎娃子就挤了过来,脆生生的喊:“表姑姑好!” 丑牛不乐意了,“这是我的表姑姑!” 虎娃子呲着小米牙憨笑着。 容晓晓瞧的有趣,又开始掏兜,抓了一把水果糖递过去,还没说丑牛就拉着虎娃子连连后退,“表姑姑你自己吃,你上回给的糖我都还没吃完呢!” 好大一把糖,哪怕给小伙伴们分了一些,他也还能吃好久好久。 容晓晓想塞,丑牛双手藏在后背不敢拿。 她想着塞不到手上,那就塞进他们兜里。 结果发现…… 两个瘦娃娃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连个兜都没有,想塞都塞不了。 不过小孩子怎么拗得过大人? 最后还是给接下了。 丑牛是又高兴又苦恼,小大人似地道:“表姑姑你下回可不能这么破费了,有什么好东西你得留给自己吃。” 容晓晓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行,姑姑都听你的。” 闹腾了好一会儿,焦港才打着哈欠走过来,“你们来啦?” 丑牛连忙迎过去,“知青叔叔,你看今天的猪草怎么样?” “可以可以。”焦港嘴上说着没问题。 其实他怕是连什么是猪草都分不清,不过一点都不心虚,胡岔道:“挺不错嘛,这么青嫩的草,猪肯定很喜欢吃,你们去把它剁碎了吧。” “好!”两个小娃去了猪圈的一旁,拿着石刀将猪草剁碎。 容晓晓哼声,“你可真能偷懒。” 别看她语气嘲讽,可心里特羡慕呢。 她和焦港都是懒人,但他们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她是想尽法子才能让自己变得轻松。 而焦港连动脑都不用,直接使用钞能力就行。 这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呢? 焦港为自己辩驳,“是他们主动的呢。” 昨天容知青没来,他和虎娃子谈的价钱。 还真别说,这些小娃子是真厉害。 说什么光是割猪草的话,十天五分钱。 要是想让他们割完猪草再剁好,那就是十天七分钱。 如果剁好后再给烧火煮好,就是十天一毛钱。 别说是十天一毛钱,就是十天一块钱对于焦港都不是事,但他多少有些心虚,总不能来养猪什么事都给小孩子们给干完了吧? 最后忍痛退了一小步,选择了第二种。 十天花七分钱,让这些孩子们割完猪草再剁碎,他只用煮熟和清理。 这可比下地轻松多了。 就算只有四个工分也没关系。 反正他也不靠工分吃饭。 而他现在也确实在干活,没人能找他的错点。 焦港面露幸福的神色,“早知道下乡是过这种日子,我就不该和家里闹。” 倒不是闹得太狠,而是太丢脸了。 躺在地上大哭,大院里不少人瞧见了,真的是丢尽了脸。 账十天结一次,丑牛两人剁完猪草就去捡柴。 容晓晓两人喂完猪又清理了猪圈,便和大队长打了招呼去镇上。 到了镇上,先去邮局打了电话。 容水根也是等着这通电话,一打过去就找到了人。 容晓晓只是将二姑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昨天二姑在有些事不好说,现在人没在自然不用顾忌。 电话那头的容水根听得哽咽,“我昨天做梦了,又梦到了当年逃荒的时候,要不是有哥哥护着、姐姐省口吃的,我不一定能活下来。” “晓晓啊,你就受些累,替爸爸照顾好他们,明天我会给你寄一笔钱,你看着给他们置办点东西。” 容晓晓一一应下来。 做这些事并不是她的责任,她要是不想做没人强求。 之所以会应下来,也不是因为善心,而是觉得和二姑丑牛相处挺自在。 一旦让她感觉不好。 她仍旧会将容爸给的东西转交,却会立刻收拾东西搬离,绝对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 结束电话,容晓晓又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从空间拿出八十斤的土豆装进背篓里,然后背着去了供销社。 一眼就看到柜台中的熟人,她走过去熟络道:“表姐,我去你家没见到人,就跑来找你了,不会耽误你干活吧?” 柜台里坐着的贾菊皱着眉,“你谁……” 话没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热情起来:“哟,表妹啊!不耽误不耽误,咱们去旁边说话。” 说着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来人去了旁边的小屋。 刚进去,她便小声道:“你穿成这样我都没认出你来。” 容晓晓笑了笑。 她今天穿得是一身旧衣,不是没好点的衣服。 而是清理猪粪她也不敢穿新衣服啊。 贾菊瞧着她背着的篓子,特期待道:“是不是带了些好东西?” “就带了一些土豆。”容晓晓没直接将篓子递过去,而是接着问道:“大姐,你们这边有尼龙线吗?” 贾菊盯着篓子看了看。 犹豫了一会才道:“咱们镇上的供销社没有,不过我能找人给你弄一点,只是价格特别贵,一斤怕是得十来块还得搭上两张工业票。” 容晓晓取下篓子,直接放在她脚边:“这里有八十斤的土豆,四分钱一斤不要票。” “好好,我都要了!”贾菊双眼发亮。 她看着女同志背着轻轻松松,还当篓子里没装多少。 八十斤土豆呢,可够他们一家人吃好久。 虽然价格要贵了一分,但不要票啊! 贾菊正要掏钱,容晓晓伸手按住了她:“一共三块二毛,算是我定尼龙线的定金,剩下的等货到了我再给你。” 贾菊深深看了她一眼,很郑重道:“行,你既然信的过我,我肯定也不会诓你,你三天后来供销社找我。” “好!”容晓晓笑着。 两人交易算是做成了,就在要出门的时候,贾菊问道:“你买尼龙线是为了钓鱼吗?” 刚说完,她赶紧加了一句,“我没打听消息的意思,就是真有鱼的话,也给我留一些?” “好呀。”容晓晓答应的爽快,“肯定少不了大姐。” 贾菊就喜欢这么爽快的姑娘。 两人出了小屋时,她是勾着姑娘的手,热情的不得了:“表妹啊,你说说你,大老远的给我送什么东西?让你去家里坐坐也不干,干嘛急着赶回去?” “表姐啊,等下回,下回一定去家里坐坐。”容晓晓更着热情回。 这要是外人瞧见,真当她们俩是表姐妹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6节 对着站在供销社大门的人挥了挥手,容晓晓便转身离开。 同时心里感叹着食物的重要性。 瞧瞧,八十斤土豆就多认了一位表姐。 不过,土豆也太便宜了。 八十斤才三块钱,她决定以后不在空间种土豆。 要种就种大米和小麦。 她也是做了一番了解。 机米(普通米)一毛四一斤,精米能卖到二毛二一斤。 小麦磨成面粉一斤也能卖到一毛五。 价格要高出很多。 一般人也很少将大米和白面当做主食。 在知青屋待了那么长时间,除了焦港三个大院子弟,其他人几乎从没用大米和白面当主食。 全都是玉米面和苞米糊糊。 在这个年代,粮食真的太可贵了。 办好了事,容晓晓又回到了大队。 她这次并没有选最近的那条路走,而是顺着小河一路往下。 入口的食物可贵,所以现在有无数食物摆在自己的眼前,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连八岁的丑牛都知道河里有鱼,宁愿冒险下河捞鱼,那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她比丑牛胆子小,打死都不会下水。 想要捞鱼,还是得靠工具才行。 盯着河面,容晓晓突然舔了舔下唇。 好想念白花花又鲜嫩的鱼汤啊…… 鱼汤现在是喝不着了,倒是猪又得喂食。 刚赶到猪圈这边,焦港一脸兴奋的跑来,“你知道吗?大队又要来两位知青。” 容晓晓不甚在意,“来就来呗。” 焦港现在已经成为一位包打听。 他发现只要兜里不缺花生瓜子,大队的人就特别爱拉着他说话聊天,很多事情还没传到知青屋,他就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第21章 “不感兴趣?”焦港见她丝毫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有些无味。 八卦的乐趣在于什么? 在于交谈! 不然他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 焦港在她身边坐下,如同一个多嘴婆一般,“记分员你认识吧?就是那个罗宝君,别看他一脸正派的样子,其实和队里的陈寡妇有来往,两人差点定终身,结果罗家根本不愿意。” “队里南边的那户刘家,小儿子根本不能生,偏偏媳妇接着连生三胎,队里都好奇刘家到底找谁借的种。” “队里还有一户当兵的人,每个月寄二十几块津贴回来,自己妈偏心其他儿子,那兵人的媳妇儿子被赶去破屋住,天天挖野菜。” “你知道咱们大队的后山吗?听说那里挖出过死人骨头。” “对了对了,还有蔡知青,她居然和卫东谈过对象……” 说着一个又一个听来的八卦。 容晓晓从不甚在意到不知不觉将身子往前探,双眼发光听得是津津有味。 她梦想的日子不就是和现在的焦港一样? 不缺钱、不缺吃,工作轻松还能时不时和大队的婆婆婶婶们一起扯扯闲话? 羡慕! 真的好羡慕啊。 可惜为了美好生活奔波的进度还不到一半,容晓晓同志,你还得继续加油啊。 “快快快,那边没打起来吧?” “大队长呢?赶紧把他喊上。” “你们等等我,怎么跑这么快啊……”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经过这边,朝着某个方向急匆匆跑去。 焦港认识其中一个婆子,扬声喊道:“柱子奶奶,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被喊中的婆子回头,“蔡知青那边打起来了,我们去劝劝。” 焦港一愣,“蔡知青居然还能和别人打架?” 在他印象里,蔡知青是一个很安静,而且完全不会生气的人。 在知青屋,杨知青时不时就诋毁几句,他听着都觉得有些过分,结果蔡知青从不发火,除了低着头就是进屋躲着。 刚升起一些好奇心,身旁的容晓晓率先起身,“蔡知青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同志,你去拉架不方便,你看着它们,我过去一趟。” 说完,不等焦港的回应迈腿就跑。 “欸?”焦港傻眼了。 看着快速跑开的背影,瞬间气得要死。 他不想留下来看猪,他也想去看热闹啊!!! 找个理由先遛的容晓晓脚步特快,跟着前面的人没多久就到了大队的另一头。 这边住民多,房子大多挨家挨户建着的。 正好和二姑家处在东南两个方向。 容晓晓还是最初想了解大队的地理位置来过这边,房子多人也多,热闹同样也很多。 但真的住在这周围,就有够闹腾了。 没事的时候跑来玩玩挺好,住就算了。 前方的院子外已经挤满了一群人,里面还能听到歇斯底里的怒骂声,容晓晓找准位置插了进去,等看清眼前的一幕时,眉头微微紧蹙起来。 大院的大门敞开,里面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蔡少英跌坐在某一处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头发被扯得凌乱,衣服更是连袖子都被拽掉。 一看就知道先前真打起来了,怕还是吃亏的那方。 而在院子里的另一侧,如果不是有几人拦着,那矮瘦的婆婶子怕是会直接冲过去踹上两脚,嘴上还在不住臭骂着。 “就是一个浪货!我要是知道她还同别的知青搞过对象,我怎么可能同意她嫁进我家的门?一个破鞋,谁乐意要谁要!” “妈,你别说得这么难听。”旁边站着一个垂头丧气的汉子,眉头紧蹙,显然他就是蔡知青现在的对象。 然而容晓晓看着,这人非但没为蔡知青出头的意思,而是时不时瞟向大门外,显然是觉得自己母亲的话让他丢脸了。 “我说错了?”葛桂喷了他一脸,“她就是一个狐媚子,你当时都在相看媳妇了,眼瞅着就要定下日子,她倒好,不要脸的跑来勾搭你,硬是坏了你大好的姻缘!” 这场闹剧,全都是葛桂在骂。 “你可别全信葛桂的话。” 容晓晓望向身边说话的人,是一个眼熟但从没接触的婶子。 这人对着她笑了笑,“我是钱春凤,你以后叫我钱婶子就好,咱们以前一起拔过草,就是可惜没分到一组。” “钱婶子好。” “好好。”钱春凤眯眼笑了笑,小声对着她道:“别看葛桂左一口浪货、又一口狐媚子,当初她儿子和蔡知青谈对象时骄傲的不得了,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找了一个城里姑娘,以后说不准能去城里当工人。” 或许蔡知青心也不正,看到杨银都快要谈婚论嫁了还要掺和进来。 但那个时候葛桂不知道? 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一个农家姑娘一个城里来的知青,她整个人掉进财眼里了,哪里会骂人家狐媚子,是恨不得赶紧迎进家门供起来。 这段时间更是时不时招待蔡知青来家里吃饭,对蔡知青就像是自己闺女一样好。 容晓晓跟着小声问:“那现在怎么又闹翻了?” “那能为什么,自然是什么好处都拿不到呗。”一边的婆子撇嘴。 说完后她看了容晓晓衣兜一眼,随后问道:“焦知青怎么没来?” 比起面前瞧着好看的容知青,她更爱和肉乎乎的焦知青聊天。 焦知青好啊。 两个兜里塞满了花生和瓜子,人也不小气,见谁都是塞一把,弄得她这两日放弃了和老姐妹们闲聊,反而经常往猪圈跑。 “他在看猪。”容晓晓随意搪塞,跟着又问:“她想要蔡知青什么好处?” “嫁妆呗。”钱春凤小声嘲讽,“她没少在我们面前显摆,说蔡知青体贴他们,知道他们家条件不好,开口只要了十块钱的聘金,还说什么城里姑娘嫁人,怎么也得带个自行车、缝纫机过来……笑死人,花十块钱她就想带回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 “昨天不是定了日子么,满心期待问蔡知青他们家准备了什么。”后方的婶子两手一摊,“结果,什么都没有,除了她现在的行李,家里一点嫁妆都没给她准备,昨天晚上他们家就闹起来了,没想到今天会闹得这么凶。” 钱春凤捂着嘴,“也不知道是谁把蔡知青和卫知青搞对象的事传得人人都知,葛桂那么看中脸面的人哪里受得了?而且啊……” “婶子,你别这么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大院中,一个绑着齐腰麻花辫的女人说着话,瞧着是在安抚,其实是在火上浇油,“我和杨银哥没缘分,怎么说他现在的对象是蔡知青,你也别把我和他扯在一块,省得坏了他们的感情。” “莲花,婶子就知道你好。”葛桂握住她的手,正好瞧见她手腕上戴着的一块手表,心中就忍不住肉痛起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7节 要是她儿子没悔婚,这款手表可是他们家的。 可谁能想到一个城里知青穷的要死、反而是一个乡里丫头被家里人宠着。 早知道这样,她就是打死都不会让蔡少英跨进他们家的大门,“莲花啊,其实婶子一直就特别喜欢你,你杨银哥也时常惦记着你,你看看……” “婶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呢。”蔡莲花一脸娇羞的样,还忍不住跺了跺脚。 可其实,眼里却是看着跌坐在那儿一脸痛苦的蔡少英,眼中尽是一片冷笑。 这份痛苦她原先也体验过。 她也不是多么满意杨银这个男人,对于葛桂这个未来婆婆更是从一开始就十分厌恶。 可即使对这门亲事再不满意。 她也无法承受被悔亲的痛苦。 家人的唉声叹气、外人的冷言热讽,她的世界被安抚和嘲讽包围,就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觉得她是这世界上最凄惨可悲的人。 蔡莲花恨死了杨银和蔡少英。 她会遭遇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这两个贱人。 现在看着他们一家闹成这样,是恨不得仰天大笑。 不过这还不够,这并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而且也没打算和杨银复合。 一个心性丑恶的婆婆,眼睛里除了钱之外什么都不认,除非有大把的钱财塞在她手中,才会将她的儿媳捧在手心。 可一旦不能满足她的贪欲,什么恶心的话都能从她嘴里喷出来。 一个懦弱又扛不住事的男人。 悔婚时说什么心里最爱的是蔡少英,可就这么眼睁睁瞧着心爱的人被欺负,让无数人围观心爱人最狼狈的时刻,这就是最爱了? 突然间,蔡莲花还有些感谢蔡少英。 如果不是她的插足,她就得嫁给这样的婆家,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本来,蔡莲花这次来是为了搅合掉他们的婚事,可现在她又觉得这两个贱人要是能一辈子在一起,互相折磨,永远都别想安宁,或许这样才更好。 蔡莲花将手从葛桂手里抽出来,“葛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别乱说,我和杨银可没关系了,你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名声,我还在乎我的呢。” 葛桂有些急了,连忙道:“是婶子错了,之前着了这个狐媚子的道,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好人,你看看那个男人。” 说着,指着外圈围着的一个男人。 正是卫东。 此时的卫东一脸黯然,担心的望着院内被欺负的人,任谁看着都是一片痴情的样子。 “这就是蔡少英之前的对象,下乡之前两人就谈着的,下乡后这女人受不了干活的苦,一脚踹了自己的对象,想方设法的想嫁进我们家。”葛桂说得那叫一个惨,“我儿子傻啊,见她装可怜就真信了,他也是心好,不然哪里能被一个坏女人诓骗?” 葛桂在这边说着。 卫东一脸黯然的垂头,他什么都没解释,可他这番表现在不清楚情况的人看来,葛桂说得这些都是真的。 这样一看,看着蔡少英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耻。 “还真别说,我以前确实看到这两个知青单独在一起,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在谈对象?” “怎么能这样?受不了苦就踹了对象重新找人嫁了?可是不是以后家里出个什么事,这人就丢了男人孩子一个人跑了?” “看着蔡知青文文静静,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当然,人群中还是有其他声音。 “卫知青有对象了?我怎么记得他之前还喜欢过袁会计的闺女?” “不止袁馨,还有大队长家的闺女。” “不可能吧?你看他难过的样子,不像是滥情的人。”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见过,说不准是卫知青先抛弃的人。” 有人指了指院内,“你们傻,葛桂要是说谎了,蔡知青怎么可能不反驳?” 这话一落音,质疑的人立马说不出话来了。 当事人都没反驳,这事还能有假? 葛桂看着外面的人对蔡少英指指点点,心里痛快的不得了,刚要说什么时,却见蔡少英面前站着一个人,她破口大骂着:“这是我家,谁让你进来的!一看你和她就一样,穿得花枝招展,是想勾搭男人吧!” 这人的出现让旁观的容晓晓很是惊奇。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女主白曼。 不过瞬间脑海里浮现出小说的一些剧情,她也理解白曼的出现。 “走吗?” 白曼站在蔡少英的身前,俯视着她,“要不要离开这里?” 只要她开口,或许她没法提供给她其他的庇护,但她能将她离开这处让人厌恶的地方。 知青屋的女生,除了她和新来的容晓晓之外,她和其他三人的接触其实不少。 不是这辈子,而是上辈子。 上辈子和她相处最多的其实是蔡少英。 可她搬离到小屋时,为什么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石迎蓉? 杨娟嫉妒心很重,有一点看不顺眼就阴阳怪气,除非样样比她差,不然有理没理她都会找人麻烦。 石迎蓉很贪,会想尽法子占别人便宜,一旦被人抓到,非但不心虚还理直气壮。 所以在上辈子,她和蔡少英走得很近。 蔡少英性子温和,不会轻易和人发生争吵,哪怕是受了委屈也只会忍着,做每一件事时都是替别人考虑。 相处的时间长了,白曼真的将她当做自己人。 可在感情上,蔡少英的做法太让人生气了,无论怎么说都说不醒她。 现在这个场面,上辈子也出现过。 这样的恶婆婆,这样靠不住的男人,在过段时间后蔡少英居然还愿意嫁过来。 嫁过来后,每日顶着恶言恶语,给杨家当牛做马,偏偏她还无怨无悔,甚至在杨银和大队寡妇的丑事闹出来,她伤心归伤心,却还是愿意给杨银生二胎。 白曼实在是想不明白。 在无数次的生气和无奈后,她彻底和蔡少英断了来往。 本来这辈子也没打算继续和她接触,上辈子劝不过来,这辈子同样劝不过来。 可看着蔡少英狼狈的样子,她终究还是不忍。 心里也是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蔡少英今天不愿意跟她离开,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搭理。 “为什么不反驳,错的根本就不是你啊,明明是杨银骗了你,他从没有说过自己在相看,骗你说蔡莲花是他的表妹;明明是卫东负了你,在大队里,你哪一次干活偷懒了?明明你最能吃苦,是卫东承受不了当知青的辛苦,打上了某些人的主意。” “你闭嘴!” “你胡说!” 两个男人的呵斥响起。 在蔡少英备受辱骂和诋毁时,这两个男人,一个从没想过为她遮风挡雨,一个装做深情在黯然伤心,从没有大声为她发过言。 原来不是哑巴了,只是不愿开口。 白曼懒得搭理这两个渣男,而是继续盯着默默流泪的蔡少英。 卫东先跳出来,“你这是在诬蔑人,我行得端坐得正,你凭什么诬蔑我?” 杨银跟着冲出来,本来长得就健壮,瞧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打人,“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你那个时候都没来大队,你怎么可能知道?再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三人对持,彼此的目光就像是冒着电光,电闪雷鸣般。 而就在这时,一人特别苦恼,用谁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该信谁呢?” 刚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回应,容晓晓就自己给自己答案。 扬着脆铃般的声音道:“有了,找些证人来证明不就能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容晓晓偏着头,特乖巧地问道:“钱婶子,我这话对吗?” 钱春凤其实不愿意掺和这些人的事。 一方是大队的人一方是知青,这样闹起来他们也怕丢了大队的脸面。 可现在被问到自己身上来,她也只能应和,“对对,你说的对。”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想着应该没有哪个人会傻的直接站出来吧。 容晓晓也是这么想。 她要做的无非是把更多的人给拉下水。 这种事她做的多,正要开口时,谁也没想到有一个傻不愣登的人主动站了出来。 “卫东就追过我。”人群中的袁馨挺着胸脯,面上特别的高傲,“送我一块白帕子还说是从大城市买来的,真当我是好骗的小姑娘,一块帕子就想骗走我?” 说着话时,她身边的嫂子不住扯着她的衣袖,低声制止:“我的小祖宗你赶紧闭嘴吧!” “我为什么不能说?”袁馨非但没有闭嘴,声音反而更大了一些,“我又没错,错的那个人是卫东,他明明有对象还来追我,真的太不要脸了!” 说完,眼神就忍不住瞟到白曼的身上。 她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蔡知青证明什么,她是想告诉白曼自己也是有人追的。 追她的人同样也是知青,她不比她差多少! 她不屑地道:“他追我我还不乐意搭理他呢,一个大男人连干活都不行,有什么用!” 容晓晓鼓着掌,“袁馨同志说的好,他之所以会追着你是因为你太优秀,总不能一个人优秀还有错吧?” 袁馨一听,双眼瞬间发光。 甚至还高傲的抬起了下巴。 有一些曾经被卫东私下追过的姑娘,一开始还有些羞涩难堪,低着头生怕自己被扯出来。 可听着这些话,她们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想法。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8节 只有太优秀的人才会被人追。 虽然这个人简直一言难尽,但他好歹是城里来的知青,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高中生。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们脸上反而还更有光了。 没多久,一个高挑的姑娘也举起手来,“他也追过我!专门采了地里的野花要送我,我直接给扔了。” 有了第一个自然少不了第二个。 “他给你送了花?他也给我送过。” “他给我送的是一块石头,还说他的心情比石坚,简直肉麻死我了。” “还有我还有我!他还让我保密,说这件事要说出去会误了我的名声……” 一个接着一个,让旁边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冒出来的都是大队里的姑娘们,本来大多人也就是想看看热闹,谁能想到看着看着热闹反而来自于自己家中。 尤其是这些姑娘们的家人,更是火冒三丈。 好在姑娘们都是拎得清的人,这万一被这个骗子给骗到手,那不就惨了? 要说卫东是真心真意,那绝对不可能。 因为冒出来的这些姑娘们家中的长辈在大队里都有些职务。 比如袁馨的爸爸是大队的会计。 罗二丫的大伯是大队的分队长,专门负责分配工种。 刘苗儿的哥哥是公社学校的老师。 还有…… 这要是看不出卫东打着什么主意,那他们都白活这么几十年了。 而卫东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他脸上深情黯然的神色早已消散,瞧着一个又一个追求对象冒出来,他已经吓得冷汗直飙,垂着脑袋缩着肩膀就想钻出人群仓皇逃离。 可哪有那么容易? “混账东西,你居然敢骗我妹妹!”其中一人的哥哥直接冲过去拎起卫东的衣服,挥着拳就揍了过去。 “哎哟!”卫东痛呼。 可还来不及挣扎,就被冲过来的第二个人踹了屁股,被踹的朝前扑了过去,下巴狠狠磕在地面上。 这还不止。 想揍他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就算这些姑娘中没有自家的,可谁家又没有一两个姑娘? 一想到大队里有这么恶心的人盯着她们,那心中的怒火止都止不住。 哪怕这件事和自己无关,只要是围到边上的人都忍不住补了一两脚。 “好了好了,出出气就行了可别把人给打死!”罗宝君挤上前,将揍人的人拉住,大声喊着:“先把人给扣住,等大队长来了再看看怎么处理。” 劝归劝,只是他劝的时候手时不时就松了那么一下,让被他拉住的人再多挥一拳、多踹一脚。 等所有人散开,躺在地上哀嚎的卫东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 可谁也不同情他,还直接往他身上啐口水。 相对比可恨的卫东,院内同样躺在地上的蔡少英就显得有些可怜了。 其实想想也是。 蔡少英来到他们大队这么长时间,算是少有能干活的人。 但凡和她一组过的人都知道,要是遇上什么事请她帮帮忙,她绝对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以至于有一些偷懒的人看她好说话,就让她帮着干活。 这样的性子也不像是心地不好的人。 葛桂瞧着不好,赶紧嚷嚷着:“卫东是卫东,我儿子是我儿子,当年我家杨银和莲花相看大队谁不知道?蔡少英肯定是自己被抛弃了,心存坏心才故意破坏。” 杨银看到卫东的下场,心中也是后怕不已。 好在,当时他只欺骗过蔡少英,在大队其他人面前并没有介绍蔡莲花是自己的表妹。 这般一想,心中倒是安定一些。 但也不敢太强硬,生怕蔡少英和他对峙,便示弱道:“少英,我对你不够好吗?你最难过的时候是我在陪着你,你生病的时候也是我陪在身边给你烧着热水,这次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别人的话误会你……” 他知道蔡少英很容易被感动。 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就算闹得再厉害,只要他稍稍示好一番,对方就会毫不犹豫的原谅他。 这次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大? 其实也是他和家里人商量过的。 他们想逼迫蔡少英从娘家要一些东西,可如果蔡少英真的什么都没有,倒不如趁着蔡莲花对他还有些意思时,选择娶她。 最少,蔡莲花手腕上还带着一只百来块的手表。 这可是大物件啊! 可没想到会因为卫东的事闹成这样。 他也不想闹的没法收场,倒不如先把人劝好以后再说。 但杨银没有想到的是。 他说的这些和蔡少英的来往,让蔡莲花是越听越生气。 在她看来,杨银对蔡少英可真好。 可他对蔡少英好的那段时间,是自己人生中最低谷的时候。 一想到他们这边浓情蜜意,而自己痛苦万分,她便想都不想开口道:“你说过。” 蔡莲花走到杨银身旁,死死盯着他:“在我面前你说过,你说我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定下来,不好对外说是对象,所以你在蔡少英面前说我是你的表妹,我当时也承认了。” 现在想想,她是真傻。 再也憋不住这股气,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时,伸手一巴掌重重甩在他的脸上,“我可真庆幸没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真是让人恶心!” 突然之间,她觉得报复什么的太没意思了。 还不如揍人来的让人舒坦。 甩了一巴掌还不够解气,跟着又抬起腿狠狠踹了过去。 “嗷!”这一脚让杨银的脸上瞬间扭曲。 也让周边男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你个臭婊子,你居然敢打我儿子!”葛桂挥舞着双手就要过来撕了蔡莲花。 先前还说要把她当做自己闺女来疼。 现在就成了反目成仇的对家,恨不得把她撕碎。 “你个老婆子你敢动手试试!” “敢动我妹妹我砸了你们家!” “你儿子就该打,一家老小都不是东西,以后谁嫁过来谁倒霉!” 蔡莲花根本不怕葛桂。 她又不是一个人来的,葛桂要打她的时候周边就冲出了三四个壮汉,恶声恶语的让杨家人看的害怕。 等被哥哥们护着走出院门时,她突然转过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蔡少英。 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蹲下来,凑在她耳边开口嘲讽着:“你眼光真不行,遇到的两个男人都比粪坑的石头还要臭,你知道你和卫东谈过对象被脏了身子的事是谁传出去的吗?” 蔡莲花不需要她问,而是直接小声说着:“是我传出去的,可这些事是卫东私底下告诉我,同样也是在杨银授意下传出去。” 蔡少英猛地看着她,那双又大又明亮的眼里透着绝望。 “你真够可怜。”蔡莲花不同情她。 哪怕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和自己所知的有些出入,或许这个所谓的狐媚子也是一个被骗的可怜人。 但她就是忍不住迁怒。 同样,眼神中也透露着一丝情绪,“可我也是真羡慕你。”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人冒出来为她撑腰。 哪怕是疼她的家人,也只是能为她撑起一片小小天,让她在家中不至于被外界的议论伤到。 不像现在的蔡少英。 她很痛苦,但也能幸运。 她的身边站着无数愿意为她撑腰的人。 就连她自己也忍不住为蔡少英发言。 如果她忍着不说‘表妹’的事。 蔡少英的名声照样败坏,所有人都认定她是一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专门勾搭有对象的男人。 蔡莲花最开始也是恨她,就算这件事的原因主要不在于她,但还是忍不住迁怒着。 可是……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姑娘举起手。 听着杨银说着那些‘浓情蜜意’的相处,她却选择了为蔡少英出头。 也不知道她闹这一出有什么用。 不对! 蔡莲花看着捂着大腿痛呼的杨银和一脸害怕的葛桂。 突然觉得,费这么大的劲也值了,最少这口恶气还是出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9节 就这样,蔡莲花跟着哥哥们离开了红山大队。 白曼也扶着蔡少英离开。 在经过大门的时候,白曼微微侧头:“一起走吗?” 容晓晓一怔,这算是拉拢吗? 紧跟着摇了摇头,轻笑着拒绝了。 白曼抿了抿唇,最后什么都没说,搀扶着人离开。 也是这个时候,大队长才姗姗来迟。 看着一地狼藉,以及两个还疼得满地打滚的男人,他是愁得额头直冒青筋,“将他们带去晒谷场拘着,让他们晒晒太阳醒醒脑子,等商量后再决定怎么处理。” “大队长啊,我儿子是被揍了,你要为大队的人出……” “你给我闭嘴!”罗建林怒视她,“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人送去公社处理。” “……”葛桂有满肚子的话,可一个字都不敢说。 只能用劲的拍着大腿,恨自己干嘛要闹这么一场。 现在好了,这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嫁给她儿子? 罗建林重重一声,背着双手转身离开。 在院门前,他怒吼一声:“你们闲是吧?还不赶紧去干活,再耽误下去,别想要今天的工分了。” 热闹挺好看,但工分还是更重要。 容晓晓也是乖乖顺着人群离开,绝对不当冒头的人。 只不过,她再一次被叫住。 “容知青你等等。”罗建林叫住她,“我同你一起走。” 容晓晓能拒绝白曼,可不好拒绝大队长,“好嘞。” 两人一前一后,前方的罗建林刚张了嘴,容晓晓就开了口:“大队长,我正想和您交代下养猪的事。”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罗建林会特意找容知青,何尝不是为了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 既然容知青主动提起,他自然是让接着往下说,“你说说。” “这两日我和焦知青也算是熟悉了猪圈,每日喂食和清理看着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不是我们不抓紧时间让猪长肉,而是我们手中的东西太少了。”容晓晓诉苦,“想要猪吃得有营养,这营养从哪里来?最方便的途径自然是去买……” “那不行。”罗建林立马拒绝。 在没有看到成效之前,他绝对不会给容知青批一分钱。 本来让两个新来的知青养猪,就差点引起大队的人不满,这要是再给他们批钱,那他别想安宁了。 “不批钱,批人总行吧?”容晓晓说出难处,“像贝壳、田螺壳磨成粉末之后喂食,就能让猪长肉,可贝壳田螺从哪里来?又该怎么磨成粉末?” 罗建林拧起眉头。 容晓晓摊手,“总不能让我下河捞贝壳捞田螺,让我徒手磨成粉吧?” 所以,没钱可以给人呀。 当员工的哪有当老板舒服? “……”罗建林这瞬间觉得特别怪异。 怎么觉得自己这是一步步落入容知青的圈套啊。 第22章 容晓晓见大队长没回应,便灿烂一笑:“你听我说,我绝对不是……” “停!”罗建林立马喊停。 恨不得直接捂耳朵,他不知道容知青会说什么,但他知道一旦听她说下去,自己怕是稀里糊涂就答应她说的事。 容知青原先说的那些没道理? 很有道理。 可其实他也不是听不出这些话都很空,想要实施起来难度太大。 问题也是出在这里。 说得空,但偏偏又能实施起来。 这种话听在耳里特别容易上头,随着容知青说说说,脑子突然间一懵,然后就稀里糊涂答应下来。 罗建林不确定这次会不会又松口。 所以他选择不听! 他抢先道:“你也别说了,这件事我先考虑考虑。” “行叭。”容晓晓遗憾的砸吧砸吧嘴,她都已经打好草稿了呢。 不过,反正草稿已经打好,大队长要是不批她肯定找机会去说。 大队长要是直接给批了,那她也省得多费嘴皮子了。 虽然她挺想费费嘴皮子…… 其实这些事也不是很难处理。 之所以没做,也是有拖的意思。 不然她办得太快,岂不是让别人觉得很容易? 那可不行。 她得让人觉得,这件事难办、不好办,办起来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担上责任。 这叫什么? 这也叫‘闷声发大财’,只不过这个‘财’和意义上的‘财’不同而已。 “那行,你去猪圈吧。”罗建林直接挥手,让人赶紧离开。 本来叫住容知青是想提点提点她,现在是特后悔自己叫住她,现在好了,一堆麻烦的事等着他,现在又多了一件。 心里长长一叹,背着双手朝办事屋走去。 杨银的事不好处理啊。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算他狠心把人拎去公社,也不一定能判什么罪。 至于卫东,卫东属于知青,他更不好私自处理,看来明天他还是得去镇上一趟。 …… 错过杨家的大热闹,焦港是悔得跳脚。 不敢怪丢下他跑的容晓晓,只气自己怎么就放不下这四头猪? 都在呼呼大睡了,他偷跑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他还是不够精。 还得跟着容晓晓学学,学会怎么合理利用借口偷懒。 要说她没做事吧,偏偏又做了。 连猪粪也是不眨眼跟着一起收拾。 可要说她勤快吧,一起养猪两三天,她硬是半天都没呆住,人不是跑镇上就是跑去看热闹。 就留着他和这些猪为伴,真的太欺负人了! “焦知青!” 坡下传来一声喊,正生着闷气的焦港往下一看,脸上瞬间乐开了花:“桂枝婶,你怎么来了?” 王桂枝迈着大步跑过来,特热情道:“我这不是见你没去杨家看热闹吗?专门跑来给你说说,我跟你说,刚才可热闹了!” 说着的时候,那眼珠子就忍不住盯着焦港的口袋。 一边一个特别对称,还鼓鼓的,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焦港眼睛一亮,下意识就开始掏兜,“快快,桂枝婶你赶紧说说。” 王桂枝也下意识想伸出手,就和之前一样,每次伸出手就能得到一小把瓜子花生。 别看这一小把,这要是自己的东西她肯定舍不得吃。 可手才伸过去,眼瞅着就要抓到那把瓜子,却见前方多了一道身影。 容晓晓挡着两人,不赞许道:“婶子你可别和他聊天,猪圈还有一堆活等着他干呢,干不完下不了工,回去连晚饭都没得吃了。” 说完,就催促焦港去干活。 焦港不乐意,刚要抱怨时就见容晓晓对着他眨眼。 咋个意思? 容晓晓挥着手驱赶,“走走走,活都没干完还想偷懒,赶紧把猪圈给收拾了。” “哎哟!不就是这点活吗?几分钟就收拾好了。”王桂枝撸起袖子,直接迈步进了猪圈,一边忙活着一边道:“焦知青你等我几分钟,把这里收拾好了,我再给你说说!” 她一个乡下的老婆子。 天天都有活干,谁不想偷闲一下? 可帮焦知青她特别乐意。 她是没读过书,但她会算账! 不过就是一点点活,过后就有小把瓜子花生,干其他活可没有,这笔买卖不划算? 焦港目瞪口呆。 看了看正在收拾猪圈的桂枝婶,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生。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领悟了一个真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0节 原来花生瓜子不仅仅可以打进婶子圈子听八卦,还能做其他事。 容晓晓不理焦港的惊叹。 有个手脚利索的婶子在,他们在旁边搭把手,本来两人得磨蹭半个小时的活硬生生在十分钟搞完。 王桂枝擦着手,“这下可以说话了吧?” 说着,还瞪了容知青一眼。 这两个知青啊,她还是更喜欢焦知青一些。 人长得白白净净,一笑起来脸上还肉乎乎。 最重要的是他大方啊! 谁不爱和大方的人当朋友? 既然是当朋友了,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小友被欺负,“你们虽然是一起干活,可也没说一定要谁管着谁,焦知青啊,以后有谁欺负你,你尽管跟婶子说,婶子给你做主。” 刚说完,跟着又加了一句,“要是有什么活太忙,你也别客气,婶子别得没有,一身力气还是有的。” “婶子,你真好!”焦港感动的不得了。 这种话,别人以为是客气,那他不会,他已经当真了。 都已经想好,要是容晓晓又偷跑,他就把桂枝婶叫来作伴。 不过,接下来的两天容晓晓特别老实。 该上工就上工,期间也不找任何理由旷工。 显得是既乖巧又老实。 容晓晓将猪饲料倒下去,四头猪拱着过来吃食。 朱婆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我瞅着真长胖了一点,容知青你可以啊,拔草行养猪也行,能耐着呢。” “胖了吗?” “还真胖了点,可我瞧着他们也没怎么特别照看,怎么真长肉了一点。” 旁边说话的几个婆子婶子凑了过来。 要说这几天是真热闹。 猪圈这边上工和其他地方不同,有些时间段正好隔开了,这些婆子婶子们一到下工清闲的时候,不往自家跑,就往这边凑。 “刘婶子,你这边没刮干净……马婆婆,猪草得煮熟……方大姐,你别光嗑瓜子,赶紧过来搭把手,把这护栏给修一修。” 焦港特别忙,喊完之后又追问另外一人:“然后呢然后呢?记分员怎么那么喜欢陈寡妇啊?” 干活归干活,但干活的时候不影响说话呀。 干活和八卦同时进行,一举两得,完美! “可不是喜欢么,罗宝君现在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人家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能跑了,他呢?连婚都没结。” “喜欢有什么用,只要有他爸妈在,他别想娶一个寡妇进门。” 朱婆子撇嘴,“再熬个几年罗宝君还不结婚,别说寡妇了,就是一头母猪他爸妈都愿意。” “噗……” “朱婆子你嘴上积积德吧,罗家的要是听到,保证骂死你。” 朱婆子挺着胸脯,“我怕她?” 瞧着挺刚,却不敢继续说下去。 她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猪圈,开口道:“我说怎么那么多人惦记养猪的活,就这么点事还能拿四个工分,谁不乐意来?” 活是真少。 唯一麻烦的就是每天清理两回猪圈。 可要是想偷懒的话,弄一回也行。 再就是四头猪的吃食,就算现在得将猪草剁碎了煮熟再喂,工作量也特别少。 一婆子嗤笑着,“既然觉得活少,让你来干呗。” “我才不干!”朱婆子毫不犹豫就拒绝,还嘀咕着:“傻子才会来干。” 就这么点大的大队,又能有什么秘密? 之前大队长还瞒着。 现在谁不知道容知青和焦知青承诺了,如果他们将猪养死了会赔猪,也就说,接下来的大半年谁也不用担心猪能不能活。 不管能活还是不能活,年底都有猪肉吃! 这也是为什么没人盯着养猪的活了。 容知青两人有这个底气,其他人可没有。 万一一个不小心养死了,难不成还要他们掏钱赔猪? 那就不是掏钱了,而是直接掏命! 谁敢拿自己的命去赔? 活就是再轻松,那也没人敢接。 原先大队的人还在怪大队长偏心、糊涂,现在只觉得他想的长远。 把养猪的活分配给这两个知青,年底家家户户都能吃上肉咯。 “你这张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王桂枝瞪了她一眼。 要说容知青和焦知青的做法在他们想来是有些傻。 但也不能当着人面说呀! 说说容知青也就算了,她们吃了焦知青多少瓜子和花生,怎么能骂人傻呢? 容晓晓可不知道自己被婶子们排除在外了。 要是知道,她也只能长叹一声,瓜子和花生的魅力可真够大。 然后……然后该做什么还是继续做什么。 让她用瓜子和花生来交际,她还真没这个本钱。 就她现在看到的,焦港这几天怕是已经撒出四五斤瓜子花生了,真的壕无人性! 焦港的路她走不通,她只能走自己的路。 她的路是什么? 是画大饼!! 干完活,其他人在说大队里的八卦时,容晓晓装模作样的拿出纸和笔,随手勾画,纸上就画出几个图形。 王桂枝好奇问道:“容知青,你这是在做什么?” “哟,怎么能在这么好的纸上乱画,你也太浪费了。”马婆婆一脸心疼,“我家小孙子在公社上学,像你这样的本子得不少钱,怎么能乱画呢?” “马婆婆,我可不是随意乱画。”容晓晓皱了皱眉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随后便道:“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爸在机械厂当锻工吧?” 这一说,大部分的人都没将注意力放在记分员和寡妇的感情纠缠上,而是全都偏向容晓晓这边,纷纷好奇问着。 “听说了,你爸是六级锻工,那一个月得大几十块的工资吧?” “嘶!这么高的工资?” “你爸可真有出息,他绝对是咱们大队走出去最有出息的人了。” “你爸这么厉害,你要想进工厂当工人是不是特别容易?” 容晓晓苦笑着,“婶子们,你们一下问这么多我怎么答呀?” 朱婆子一下挥开身边的人,急切问道:“容知青啊,我家小子人聪明又特别能干,你看能不能让你爸把他带进厂当工人?”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开始屏住呼吸了。 对于乡下,去镇上当工人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铁饭碗。 他们大队这么多户人家,除了大队长的小儿子之外没有一个人进了厂子当工人。 听着朱婆子这话,谁心中又不会浮现出一点希望? 容晓晓哭笑不得,“我爸要是有这个能耐,我也不用下乡了。” 边上的人瞬间失落。 也是…… 要是容知青有一份工作也不会来他们大队当知青了。 “你爸的命可真好,当年逃荒的人谁日子不苦?就没有一个像你爸这般有出息的。”方大姐感叹着。 她婆家也是容家人。 和容知青也算是血缘关系特别远的亲戚。 她公公的堂叔一家就是为数不多逃荒后又走回来的人。 听说在外面的日子过得特别苦。 吃了上顿没下顿,没有房没有地,日常所需全都得靠其他人救济,就相当于伸手乞讨的乞丐一般。 “我爸最开始的日子也不好过。”容晓晓缓缓说着,“你们听我说,他最苦的时候抓了把土就往嘴里塞,他知道吃不得,但肚子饿到极致谁还顾得上能不能吃?也好在街道的一位老人看他可怜,便将他安顿在救济所,又因为人老实本分,在纺织厂大量招工的时候被推选进去当了一名临时工……” 这些事倒不是她随意编造出来的。 容爸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鼓励和安抚自己的儿女。 他对儿女说过最多的事,就是他年轻时候的过往。 翻来覆去说个遍,没有厌倦的时候。 儿女们听多了,自然就坐不住。 可容晓晓是一位特别感兴趣的观众,每次容爸在说的时候,她都会搬来一把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听着。 “也是他运气好,纺织厂新建开工,需要的工人不少,有一些工种凭着街道的推举就能直接进去,我爸也被分配到纺织厂的垃圾站,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临时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1节 “纺织厂?”王桂枝有些疑惑,“他不是在机械厂吗,难不成我记错了?” “没记错。”容晓晓接着说:“你们听我继续说,就在我爸转正之后没几个月,隔壁机械厂突然来了几批设备,紧跟着又接下了大量订单,厂子里的工人人手不够便来纺织厂借调,当时的机械厂要比纺织厂来的大,大厂和小厂之间怎么说都有些区别,听闻这个消息都是纷纷报名,可最后选到的不到十人。” “哎哟,你说归说就别再画了!”马婆婆还是一脸肉痛的看着她手中的本子,这故事好听归好听,但干嘛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乱画,哪怕不是自己的东西都觉得浪费。 “马婆子,你听就听不听也别插嘴!” “容知青你赶紧往下说,最后你爸被选上了吗?” “肯定被选上了,容知青的爸爸现在不就在机械厂上班吗?”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却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被选上。” 在几百人当中选择了十个人。 这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可容爸却说这次借调的事直接影响了他的一生。 “怎么会没被选上?” “这不应该呀,那你爸最后是怎么去的机械厂?” 这个答案与她们想的不同,反而更让她们好奇了。 “被选上才不应该,爸说过他没有文凭、没有技术,别人凭什么选他?”容晓晓说着,“被选上的那些人要么文凭比他高、要么干活能力比他强、甚至有一些因为家中是手艺人所以才被特选上,不管从哪一点比,他都比不上他们。” 方大姐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要是选了一个哪哪都比不上的人过去,谁会甘心?” “也是哦。”周边人纷纷点着头。 不说其他地方,就拿他们大队来说。 如果一个连她们都比不上的人当了大队长,那谁会乐意? “虽然没被选上,但爸爸却想明白了一件事。”容晓晓微微昂着头,回忆着那时候的容爸的神情。 明明是在半夜里,就着灰暗的灯光却能很明显的看清他眼中的光芒。 她轻声道:“他说,他不想再一次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这次的机会没有抓住,那下一次必须得牢牢抓紧,从那天后他开始去厂子里的扫盲班学习,等识字之后翻遍所有能借到的关于机械方面的书籍,又借助爷爷奶奶的关系去拜访机械厂的老师傅……” 短短几句话讲述了他那几年的艰辛日子。 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那段时间的艰苦,但妈曾经说过,那段时间从没有看到他清闲过,不是上班就是学习、要么就是去老师傅家帮帮忙做做事,希望对方能教他一点真本事。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要不是自己的儿子或者亲戚,谁又敢把自己的真本事交出去? 可偏偏容爸还真拜到了一个师傅,不是靠着花言巧语,而是一份真诚和踏实。 “学到一些机械方面的技术之后,爸还真再等来了一次机会,这一次他靠的不是文凭、也不是人脉,而是一手让机械厂的人很满意的技术活。”容晓晓笑着,“就这样,爸成为了机械厂的一级锻工。” 话音落下,周边却没有人立马开口。 所有人神色若有所思,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浮现在她们的心中,却又描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这时,容晓晓给了她们答案。 她扬起手中的本子,本子上面画着一些让她们看不懂的图画,“爸说他错过了一次机会,却好运遇到了第二次,但他不确定我们是不是也能有他那般好运,所以在我和哥哥姐姐休息的时候,他会主动教我们一些关于锻工的技术。” 马婆婆以为她是在乱画。 其实她画的是一些机械图。 至于这到底是不是容爸教她的。 她只能说有些话真真假假反而更真。 但有一点是真的。 那就是她还真会一些机械技术活。 这也是拜上辈子所赐。 生活所迫,没点技术还真没法谋生。 虽然这些机械活只学了个皮毛,但她最大的能力也不在这。 她最大的能力是画大饼! “等等!”王桂枝突然站起身,“你是说你会锻工?!” “那你要是会锻工想进厂子不是很容易?” “哎哟喂,容知青啊!”朱婆子这下连瓜子都顾不上嗑了,一把抓住容晓晓的手,特热情道:“你说咱俩是不是特别有缘,你刚进大队咱们俩就分在一组干活,我那个时候瞧着你就特别喜欢,要不今天晚上你去我家唠唠嗑?” 为什么会这么热情? 为的还不是容知青这手技术活! 就像容水根所想,学点技术不是坏事,万一他们的儿子也遇到了像容水根那样的机会,那是不是也能有胜算被选上? 比不过人品比不过人脉,但同样人家也比不上他们的儿子手上有技术! 一想到这,呼吸就有些急促了。 “去我家吧,前段时间我娘家刚送来一些干货,咱们东北地地道道的土特产,保准你没吃过!”方大姐跟着抓住了容晓晓的另一只手。 人家是为了儿子考虑,她却是为了自己男人。 她男人要是去了镇上当工人,那得多风光啊? “干货有什么好吃的?”王桂枝插了过来,“容知青去我家吃肉,我弄的粉条炖肉那可是一绝。” 一个接着一个。 所有婆子婶子们都冲过来邀请容晓晓去她家。 那架势生怕容晓晓被其他人给拉住,甚至有一人还下了狠心,扬言要把家里要下蛋的母鸡杀了待客。 足以可见,这工作的吸引力对她们有多大。 一旁的焦港看的是傻了眼。 低头看着手中的花生瓜子瞬间没了爱,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萎靡。 他和容晓晓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用花生瓜子哄得婆婆婶子跟他玩,结果容晓晓不过就说了几句,这些婆婆婶子却像是疯了般拉着容晓晓回家吃肉! 吃肉欸!他也想吃啊…… 面对这么多邀请,容晓晓一个都没应,“二姑还在家等着我,我就不去你们家打扰了。” 她画大饼可不是为了混吃混喝。 而是更加融入到红山大队。 总不能她半个大队的人都比不上焦港来得受欢迎吧? 至于锻工的技术活。 其实也不是不能教,不过这事不急,就这么白白教出去不是她容晓晓会做出的事。 而且仅仅只是教,对她的影响力还是太小了。 为了以后安逸的生活,得好好谋划下。 “你们干嘛呢!”罗宝君站在下坡处喊着,“上工了,该干活的去干活,别聚在这里。”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就是,锣声都没敲响,急什么急。” “一天到晚只知道催催催,不知道还以为当多大的官呢。” 罗宝君被婶子们轮着怼了一遍,弄得是灰头土脸,不乐意道:“现在是没敲锣,可等敲锣了你们还没到,不就迟了吗?赶紧着,不然扣你们的分!” 婶子们哪里舍得走? 恨不得赖在容知青身边,磨得她答应为止。 当然了,也是知道罗宝君吓唬归吓唬,要是真被扣分,谁还敢继续磨蹭? “晓晓啊,咱们算起来还是五代以内的血亲呢,你回来了我们都没招待下,这是我们的不是。”方大姐不愿意放弃,继续努力着:“不如就把容奶奶和丑牛一起叫上,都去我家吃熘肉段吧。” “去我家,我家的一锅乱炖可鲜了。” “再鲜有炖老母鸡鲜?”马婆婆挤走这两人,心里再肉痛她觉得也值! 瞧瞧容知青多厉害啊。 在纸上画得图多好看?一看就是特有本事的人。 这样的娃子她老婆子怎么会不喜欢,必须带回去吃炖鸡。 此时早已经忘记,当时她多嫌弃容知青在纸上乱画。 罗宝君听着他们的话,顿时有些惊奇:“奇了怪了,大队谁不知你们小气得很,今天怎么转性了?” “呸呸,小兔崽子说谁小气呢?”朱婆子不乐意。 瞧着一个个不是肉就是鸡,她就算再想比也比不过,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听着罗宝君的挖苦她顿时怒了,“小气也比你强,天天盯着一个寡妇,当大队谁不知道你闹出来的笑话?” 哟呵,这一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默默看着罗宝君青一阵红一阵的脸…… 有些事嘛,私底下聊起来那是毫不顾忌,嘴皮子一张一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可谁都默认着,再怎么说也不能说到当事人面前去。 那不就是当面戳人心肺吗? 这时候也没人继续邀请容知青去吃饭了,都默默等待着大战来临…… 半个小时后…… “大队长!大队长!”一个半大的孩子匆匆跑到办事屋,冲着里面大喊着:“大队长不好啦,记分员和朱婆子打起来了!” “啥?!”罗建林从屋子里跑出来,“你刚说谁打起来了?” “罗记分员,他在猪圈和朱婆子打起来了。”半大的孩子跑得气喘吁吁,可那双小眼神透露着八卦,“朱婆子说记分员惦记人家寡妇,记分员说朱婆子年轻的时候把玉米地当做自家炕,和男人闹得火热。” 看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从朱婆子单方面戳罗宝君心肺,变成了两人互戳。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2节 “……”罗建林只觉得头疼。 上午的事还没了,这才不到半天,怎么又闹起来了?! 第23章 罗建林烦得要死,但他能不管吗? 当然不能。 不过他可以找个帮手。 回头对着办事屋喊了一声,“罗支书,你儿子跟人打起来了,你不去看看?” 没错,这位罗记分员就是罗支书最小的儿子。 也算是大队里少有的几个初中生。 不然就算有罗支书在,也不可能当上记分员。 喊后十几秒屋内一点回声都没。 显然罗老人家这会正在装死。 罗建林走进去,就见罗支书仍旧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瞧着风平浪静般,其实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谁都看得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敲了敲罗支书的桌面。 罗支书冷哼,“你记住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没罗宝君这个儿子,以后他的事我不管了。” 丢尽脸的臭小子,还不如没生过这个儿子。 “噗……”一道没忍住的笑声从后方传出,袁会计使劲憋着笑,最后还是没憋住,他幽幽道:“您要是不管,信不信陈寡妇家明天就会多一个上门女婿?” 罗支书转头,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袁会计识时务,举起双手认罪,“我嘴臭,别和我计较。” 谁家屋里不是一堆烂事,他可不想和罗支书互扎心。 门外的小子探进脑袋,扬声问着:“大队长,那要是没事我就先过去了,朱婆子扒了记分员的裤子,屁股蛋都露出来了,我想再去看看热闹。” “……”屋内的三人寂静一片,嘴角不约而同的抽搐着。 这下不用罗建林催促,罗支书主动起身离开,瞧那迈出去的大步,真不像时不时说自己老了的人。 明明十分矫健嘛。 报信的小子跟着他们一起赶去猪圈。 等到了地方,一脸遗憾的嘀咕着:“怎么就不打了?我还没看到记分员的屁股蛋子呢。” “我看到啦!”旁边一个小男娃分享着,“特别白!” “真的?” “嘘嘘。”又一个男娃好心好意,“别说啦,记分员都被羞哭了,哭得老惨,捂着脸就跑了。”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 确实羞。 一个大老爷们,吵架他不怕、打架他不惧,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扒掉裤子,那就太丢人了! 瞧着一个婶子又一个婆婆,对着他光溜溜的屁股指着说着,他能不羞吗? 偏偏死猪婆子的手劲大,直接把他屁股上的布料给扯坏。 遮屁股肯定遮不住,那就只能遮着脸跑了。 罗宝君跑了,朱婆子双手叉腰,昂着下巴站在原地,瞧着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可当她看到走来的罗支书,这气势立马消散。 谁让她婆家也是罗家,别看罗支书年龄和她一般大,可罗支书比她高了两辈,往日里她要是见到罗宝君,还得喊一声叔叔。 这嫁进门的媳妇扒了叔叔的裤子…… 哎哟,她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罗支书沉着脸走过去,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火的时候,他却道了一句:“干得好!” 欸?! 众人齐齐眨了眨眼。 难不成他们听错了? 罗支书跟着道:“小朱啊,以后罗宝君再干糊涂事,你就替我往死里揍他。” 他算是明白了。 哪怕话说得再绝情,真到要下手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 既然他舍不得,那就让别人来做吧。 不然,总不能真让儿子和一个比他还要大几岁的寡妇在一起? 他就是一个迂腐的老头子,反正他就是不能成全,“你尽管放心,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话算话,你只管动手,随便打别打死就成。” 本来还有些胆战心惊的朱婆子突然抖擞起来。 这是谁? 这可是她族爷爷! 族爷爷的话能不听吗? 瞧着罗宝君仓皇逃离的方向,她恨不得追上前直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行了行了,你就别搞事了。”罗建林一脸头疼,挥着手让聚在这里的人离开,“还有你们,上午看热闹下午看热闹,你们一个个尽知道看热闹,收成后是不是不想分粮食了?看热闹能填饱肚子不成?” 大队长发火,众人缩着脑袋纷纷离开现场。 等人一散开,罗建林看着正在嗑瓜子的焦港,没好气道:“还有你,猪喂了没?只顾着自己吃,不管猪了是吧?” 嗑了一半的瓜子不敢继续,焦港悻悻然回着:“喂了。” 心里还忍不住抱怨。 怎么尽指着他骂,明明容晓晓也在嗑……咦???焦港瞪大眼,看着正拿着石刀整理围墙的容晓晓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一直站在他身边嗑瓜子吗? 地面上一半的瓜子壳都是她弄出来的呢! 什么时候跑去偷偷干活了? “还是容知青懂事,焦知青你好好学学。”罗建林走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瓜子壳眉头皱得更紧,“赶紧扫扫,不干活也就算了还尽添乱。” “……”焦港很委屈,可他的委屈没人懂。 “容知青,你过来下。”罗建林叫着人,又指了指一旁的焦港,“让他去干活,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下。” 容晓晓应着。 手里的石刀递给皱巴着脸的焦港,笑眯着:“辛苦了,焦知青。” “……”焦港默了。 罗建林正打量着猪圈,等容晓晓过来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这边整理的挺好,比原先看着好多了。” 容晓晓回应着:“就是累了些,不过环境干净点对猪好,不容易生病。” 没干过的事她不把功劳往自己身上贴,但既然干过了,就得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辛苦。 虽然这份辛苦有好几个婆婆婶子一起出力,但猪圈就是变得更干净明亮了。 过程可以省略,重点是看结果。 “不错。”罗建林赞许着。 又是在周边转悠一圈,越看越满意。 猪圈的活不累,但就是挺脏,他先前还担心这两个知青受不住猪圈的味,现在看来他是白担心了。 连着夸了几句,紧跟着他才说起事:“我想请你爸给大队来一封信。” “让我爸寄信?”容晓晓挑了挑眉头,“他先前寄的信没收到吗?” 罗建林严肃点着头,“中午邮局那边给我递了消息,按你爸寄信的时间,怎么也该到了,邮局也一直有人盯着,但现在连信的影子都没见到。” 容晓晓:“也就是说,信不是在镇上邮局消失,而是在寄来的中转站出了问题?” “不能百分百肯定,但应该是这样没错。”罗建林点了点头,“邮局还在排查,同时想请你爸再寄一封信,寄信人写你妈或者其他亲戚的名字,收信人写我的名字。” 这样也是想试探一下,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盯着姓容的信件。 “我明白了。”容晓晓瞬间理解,“明天我正好要去邮局领钱,会跟爸打声招呼。” “行。”罗建林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不用多费口舌解释,“那你忙去吧。” 容晓晓没离开,而是顺势问道:“大队长,之前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还得再考虑考虑。” 容晓晓继续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挺好解决。” “别说!”罗建林觉得自己又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想敷衍都敷衍不过去,“我还有事,你忙吧。” 瞧着大队长快步下坡,不知道的真以为很急呢。 容晓晓‘啧啧’两声,迟早要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 和焦港打了声招呼,明天容晓晓又有理由旷工了。 刚回到院门前,陈婆子就对着她招了招:“你的棉衣已经做好了,要不要拿回去先试试,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我给你改改。” “好呀。”容晓晓喜欢穿新衣。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3节 她选得是一块碎花的料子,是这个时代最好看的花色。 或许在过上几十年会有些俗气,但她现在要是穿出去,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个崽! 小碎花,多时髦啊。 回到家换上,还在丑牛面前转悠了两圈,“好看吗?” 丑牛特别捧场,连连点着头:“好看,表姑姑特别好看!” “嘴真甜!”容晓晓手就往兜里放,丑牛一看,立马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着:“表姑姑别给我糖,我还剩好多好多呢。” 表姑姑什么都好,就是一高兴就爱给他塞糖果。 他屋里攒了好多好多,从一开始不舍得吃,发现怎么吃都吃不完。 小小的丑牛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吃不完糖果的一天。 容晓晓看着掏出来的糖果。 算了,只能自己吃了。 剥下糖果的外衣,跟着塞进嘴里,“真甜呀!” 不止自己吃,换下衣服出门,趁着二姑不注意的时候给她塞了一颗。 弄得容婆子吐也不是吃也不是,“你这丫头,给我干嘛。” 容晓晓嘿嘿笑着,“二姑,我明天要去一趟镇上,中午就不用等我吃饭,我回来的会有点晚。” 容婆子不干预,只是叮嘱着:“好,出门在外小心点。” …… 容晓晓对于镇上已经是熟门熟路。 先是去邮局领钱。 寄钱和寄信虽然都是在邮局,但它们发件的步骤不同。 寄信得经过一个又一个中转站,中间得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到达收信点。 可寄钱不同。 那是寄方邮局和收方邮局直接电报联系。 中间没有任何中间商。 这要是还丢掉,那就有意思了。 丢钱可比丢信严重多了,容晓晓甚至还期待丢一个试试,闹大了才有趣。 可惜,上交了大队开的证明以及自己的证件,顺利取到了容爸寄来的两百块钱。 大手笔啊! 这钱也不仅仅只是给二姑置办物件。 还有她在电话里诉苦,说是容家老宅旧的不成样,想修缮下。 确实很旧了。 差不多四十年前的老房子,虽然用得料子都很好,但时间还是太久远,哪怕二姑很用心对待,还是显得很破烂。 接近十年的时间她都得住在这,不说推倒重修,稍稍修缮还是需要的。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爸会给这么多。 ……不对,不是爸而是妈。 这肯定不是爸的私房钱,私房钱早就偷偷塞给了她,这次的两百元应该是妈拿出来的。 突然间,容晓晓觉得自己是个富二代。 不过转头想想,两个女儿下乡爸妈给掏了不少钱,两个儿子接连结婚又掏了不少钱,现在寄来了两百,爸妈手里就算还有钱应该也不多了。 容晓晓想了想。 她从中领会了一个道理。 以后就算要生孩子,也别生这么多。 辛辛苦苦攒得钱,全给儿女们造了,儿女们都是债啊。 拿了钱紧跟着又打了电话。 完成大队长交代的任务之后,她便再一次来到供销社。 贾菊一眼看到她,招着手道:“表妹,这边。” 容晓晓也热情打着招呼,“表姐!” 贾菊看到她背上没东西,先是失落了下,随后又提起精神,小声道:“你先前带来的土豆可是让我们家连着吃饱几天,现在的粮食不好买,光定的量哪里吃得饱?” “以后有机会。”容晓晓跟着小声回。 至于什么时候她就不知道了。 贾菊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深,对着她道:“你等我一下。” 说完,从里间拿出一个小包,也不怕被人听见,直接道:“呐,这就是你表姨给你的头绳,你看看喜不喜欢。” 掀开小包的一角,里面放着的都是银白色的尼龙线。 还用手比划了下需要补齐的价钱。 比原先说得要少几毛,贾菊跟着道:“这玩意钓鱼挺好,可惜光是线没有鱼钩也不成,你要不要来一个?” “多少钱?” “鱼钩都是铁制品,做工又特别精细,价钱就偏贵一些,得三块钱三张工业票。” 容晓晓立马摇头,“太贵了,我穷。” “……”贾菊很勉强才没直接翻个白眼。 十几块的尼龙线说买就买,三块钱的鱼钩反而说贵? 不过转头想想也是,她买得可是一斤的尼龙线,这要是做成鱼竿不得十几套?一个鱼钩不贵,十几个鱼钩确实有点贵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钓鱼。 好奇归好奇,但她也没多问,有些事问得太多反而让人不喜,她还想继续从这位同志手里买粮食呢,“还想要点什么吗?” “买布。”容晓晓扯了不少布。 选得都是一些颜色很深,特别耐糙的料子。 跟着又选了一些日常用品,花了近三十块钱才停下手。 贾菊已经麻木了。 这就是嘴上说没钱的人! 出了供销社,紧跟着又去了国营饭店,买了四五个包子当中饭然后就搭乘牛车回去。 牛车只是经过红山大队,在小河边上就会停下。 现在还没到正午,容晓晓下了牛车也没往大队去,而是去了第一次遇见丑牛的小河。 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掏出油纸里的包子啃着,眼睛却落在前方的河面上。 一边吃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 钓鱼确实行,但她实在是没那个闲情雅致去候着,更何况钓鱼能比下网捞的鱼多?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小打小闹。 就是有点缺人。 一个人可不好下网,这捞鱼也是个体力活呢,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摇人。 第24章 “容知青?”罗旺走过来看到人,当下就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崽子又想下河捞鱼呢,你怎么待在这里?” 容晓晓回头一看,“走累了,就打算在这里歇歇脚。” 罗旺干笑两声,这里离大队没几步,宁愿待在这里也不愿意走回家歇息,真不知道这些城里人怎么想的。 容晓晓看着停在小道上的老黄牛,“你这是要去镇上?” 居然还把全村的宝贝疙瘩牵出去,真是难得了。 “对,大队新来了两个知青,大队长让我去接接。”罗旺一张脸上都写着拒绝,他是真不愿意接这个活。 知青们待得时间长了,倒是能看得顺眼一些。 可刚来的时候,鼻孔都是朝天,任谁看着都不舒服。 容晓晓一挑眉,“牵着大黄牛去接?” 她知道大队会来两位知青,但这两位的待遇比他们强多了吧?上回不是说老黄牛比他们还要来得重要,怎么这回就把老黄牛给牵出去了? “嗐。”罗旺摇着头,“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这来的又是一个大麻烦,大队长正在家愁着不知道怎么安排呢。” 容晓晓倒有些好奇了。 真想知道,这位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大麻烦,居然还动用大队的宝贝疙瘩去接。 “那我先走了。”罗旺在离开之前叮嘱一声,“你在这里歇歇脚可以,但千万别下水,这河流太急,连一个成年男人都能卷下去,可千万别冒险。” “放心吧,我不会下水。”容晓晓应着。 在罗旺离开没多久,她便背着一包东西往村里走。 没直接回二姑家,而是顺着小河一路走,期间碰到一些玩耍的孩童们,还会停留下来和他们玩玩闹闹。 …… 今天难得安静。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4节 罗旺以为正愁的头疼的罗建林坐在树荫下歇着。 时不时还很有闲情的哼上两声戏曲。 一旁的周婶子好笑的看着自家男人,“以前不到夜里就不知道回来的人,今天居然待在家里晒太阳,真是稀罕呀。” “你还别说,这清闲的日子就是舒坦。”罗建林双手搭在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 尤其是闹腾了两日,今天总算是风平浪静。 只希望这种清闲的日子能长久一点,别又…… ‘啪啪’两声,是院门被敲响的声音。 还没庆幸完的罗建林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人是谁,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直接不搭理。 可是不行啊!! 人肯定得喊进来,等进来后罗建林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从镇上回来了?是不是已经和你父母联系过?联系过也不用专门跑来告知我,应该累了吧,早些回去休息吧。” 赶紧走吧,没事别来这里。 他算是看明白了,有这位容知青在的地方,总会闹出点什么事。 他是真怕了。 可惜,容晓晓却摇了摇头,“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罗建林叹息一声,不甘不愿从摇椅上爬起来。 哪怕再想躲着清闲下,但该担起的责任还是得担,招手道:“过来吧,坐在这里说说。” 两人坐下,容晓晓先开口,“大队长,你……” “等一下!”罗建林先打断她的话,“说可以,但‘你听我说’这四个字不准说!” 这四个字太上头了。 容晓晓咂巴咂巴嘴,显得有些遗憾。 不过这次她没开口说话,而是将一个很轻的大包放在桌面上,“大队长猜猜这是什么?” 罗建林哪里猜得出来。 在容知青的示意下,伸手将大包掀开,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银色的线,他有些惊愕道:“这是尼龙线?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 “自然是买的。”容晓晓并没有说这些线买来有什么用,而是接着问道:“大队长,我看大队里的小河中有不少鱼,往日你们是怎么捞出来的?” 罗建林的目光没有从尼龙线上移开。 他隐隐约约知道容知青买这些线的目的,但他想不明白容知青为什么这么做,尼龙线的价格不低,是他们曾经了解过但最后还是没狠下心买的。 容知青花这么大的价钱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其实是一个大好人,专门为大队着想? 罗建林保持怀疑,先回答她的问题,“咱们大队的小河不比其他地方的水库,水库放放水,大队的人便能集中去打捞,连小孩都能去参与,危险性不大。” 紧跟着又道:“小河就不同,水流实在是太急了,除了一些水性好的壮年之外,大队是不准任何人下水,咱们大队没出现过事故,并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容晓晓跟着问道,“那大队从没有去河里捞过鱼?” 她觉得不会,河里的鱼是能入嘴的! 就算有些人受不住鱼腥味,那这也是肉。 现在家家户户都吃不饱,大队的人不可能忍得住。 “当然不是。”罗建林道:“平日里壮年得下地,再加上水流太急我们不敢冒险,所以每年秋冬之际,大队会组织一些人集体下河捞鱼。” 秋冬之际,已经过了粮食收成的时间,队里会比其他时间清闲很多。 再有,那也是水流渐渐变缓的季节。 而且经过一年的蕴养,河里鱼儿成群、落窝,条条都十分肥满。 “壮年们会在那几日分组在各自的区域下水,这样对他们的安全有保障,如果天气不错,便会进行十天的捞鱼活动。”罗建林说着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可惜啊,光靠双手他们的收获并不多,而且就算没入冬,那个时候气温已经降下来很多,天天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就算是壮汉也受不住。” 记得收获最好的还是大前年。 每户都分到了两三条鱼。 等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就多了一道好菜,剩下的还能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摆出来。 可同时,有两个人因为下河感染上了风寒。 一人硬是咳嗽了整个冬季,一个半夜高烧,好险及时送到卫生所救了一条命回来,为此大队还帮着垫付了三块六的医药费。 三块六呢。 这钱大队不得不出,但也硬是让袁会计从大前年念到现在。 其实他知道除了靠人力去捞鱼之外,还能借助很多工具。 就比如容知青掏出来的尼龙线。 但这玩意实在是太贵了。 头几年的日子多难熬啊?一分钱都得省着花,袁会计更是日日盘算着大队的账,都把自己的头发薅秃了。 真要到了关键时候,这些钱都是救命的钱,谁敢开口花上大几块去买钓鱼的工具? 至于自己编织鱼篓。 大队也不是没有试过。 可用这些东西,避不免的还是得有人下水。 操作的还是大队里的壮年,不能让老人和小孩去以防出现事故。 可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不可能将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小河里,更重要的也是收获并不多。 反正大队也是尝试过各种不用掏钱的法子。 最后还是觉得每年集体捕捞最好。 罗建林在说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尼龙线上,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容知青,你拿这么多尼龙线出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其实,我是想和大队合作。” 大队长说得这些,她在来的路上早已经打听清楚了。 花上几颗糖果,那些孩子们能把家里的秘闻都说出来,更别说关于小河的事。 “合作?”罗建林身子向后,眉头已经紧皱起来:“这小河里的鱼都是大队资产,哪怕你拿出尼龙线,我都不可能跟你合作。” 怎么合作? 网上来的鱼其中一部分归容知青? 不管这其中一部分有多少,只要给大队的其他人知道容知青多分了鱼,总会有人心怀不满,到时候一个不好告发到社区。 往好听点那是合作,说严重些,他们就是偷窃大队资产进行交易! 他会挨批评,容知青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么冒险的事,罗建林不会做。 “大队长,你可误会我了。”容晓晓一脸委屈着,“我花这么多钱,还不是为了大队的四头猪!” “什么意思?” “网上来的鱼,大队怎么分我没一点意见,我要的是河里的贝类和田螺,”容晓晓叹着气,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这眼见的一天天过去,大队长都不帮我想法子怎么解决贝壳和田螺的事,那我就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小河有一段地方水不深,渔网编制密封一点,绑上石块下网,置放的时间长一点就能带上水里的贝类,下网后,请下网的社员用竹耙在边上铲几下,也能弄到不少田螺。” 她最后再次肯定:“鱼我绝对不多要一条,我要的是贝类和田螺。” 这么一听,容晓晓是不是吃大亏了? 最少在罗建林耳里是的。 花了这么多钱不多要一条鱼,要的贝类和田螺也是为了村里的四头猪,妈呀!这简直是绝世大好人吧?! 可容晓晓真的吃亏了吗? 多少肯定有。 但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时代,吃独食最为致命。 靠她自己也能弄到鱼,但她敢百分百保证在享受鲜美鱼肉的时候一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吗? 要知道,二姑家边上还有两户。 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能从二姑家闻到飘香的鱼味。 陈婶子先不说,季家真要发现了,保证第一时间举报。 既然这样,便将所有人变成自己人。 家家户户都能吃上鱼肉,那她跟着吃,总没人会说吧? 可真要说她吃了大亏。 倒也不是。 鱼不多分一条,贝壳和田螺也有肉呀。 壳拿去喂猪,肉拿来喂人没毛病吧? 更重要的是,这次她还能刷一波好感值。 不是单独刷谁,而是刷了全大队的好感值! 不说以后出什么大事,但真要和谁闹出矛盾,还怕背后没帮手? 就说邻居季家,要是再敢当着外人的面惦记二姑的房子,大队长首先不饶他们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她还藏了一个大招在后头。 全村吃鱼,不过就是遮掩而已。 罗建林呼吸有些急促了,“当真?”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5节 容晓晓重重点头,“当然。” 只是,她还是加了一句,“不过这怎么说都是我花了十几块买来的,收点租金不过分吧?不用拿钱,随便给点东西也行。” 东西她可以出,但不能白出。 她还真没大方到这种程度。 罗建林沉默了那么一下。 容晓晓将包往自己这边拿:“十几块钱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来借给大队的,实在不行我就退了吧,反正猪养不胖也不要紧,只要能活着就行。” “你的要求我答应。”罗建林立刻回。 但凡犹豫一秒就是对吃鱼的不尊重! “行吧。”容晓晓显得有些遗憾,大大的眼里流露出肉痛的神色,却还是将尼龙线递了过去,“我正好会编织一种渔网,队里有谁手巧,我可以教教她。” 跟着,她说了自己的计划,“我们在下游水不深的地方下网,这些尼龙线可以编织出一条一米五宽五米长的网,不需要覆盖住整个河宽,在两头绑上二十米的绳子,这样两头来回拉线,就不用冒险下河。” 罗建林听着她的方案,想了想后重重点头:“可行。” 随后又好奇起来,“你会的东西可真不少。” 种地、养猪、编织渔网……以及锻工的技术活。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还行吧。”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会很多东西。 一种是聪明人,不需要太费力就能学到各种技术,让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还有一种是为生活所迫。 只有不断地工作挣钱挣钱工作,奔波在各种门店和工厂,学各种手艺维持自己的生活。 而她,自认不是聪明人。 两人大概商量一下细节。 随后容晓晓便告辞离开。 罗建林也没继续待在家里晒太阳,也跟着出门找两个老伙计好好谋划下。 尼龙线已经留在大队长家,容晓晓背后还有不少东西。 等她回到二姑家,就见二姑和陈婶子坐在院子里聊着天。 “回来啦?”陈婶子先起身,招呼着:“你先坐坐,我给你去端杯水散散热气。” 她在容婆子家是熟门熟路。 容婆子眼睛不行,很多事她也会主动帮着做。 容婆子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手,“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容晓晓握住她的手,一脸骄傲地道:“去办了一件大事。” 可不是一件大事么。 摇两三人有什么意思? 要摇就摇整个大队的人! 相信过不久,红山大队会彻底热闹起来,想想还蛮期待。 陈婶子端了一杯温水出来,看见容晓晓挎在肩上的包,轻呼道:“你这是买了不少东西吧?要不要先回屋整理一下?” “不用。”容晓晓摇了摇头,“正好婶子你也在,能不能请你给二姑和丑牛做些衣裳。” 说着,就将里面的布拿了出来。 住了些日子她也算是了解二姑家的一些情况。 两祖孙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只穿一套衣裤出门。 白天穿了晚上洗,晚上晒衣服的时候身上披着的要么都是极不合身、要么破烂到没法穿出去见人的衣服。 容爸让她看着置办一些东西。 这衣服就是首当其选了。 “那怎么行,我不能要!”容婆子赶紧拒绝,伸出手就要拦着,却又没摸准方向直接摸了个空,“陈妹子,你千万别接。” “二姑,这可是我爸交代的,你要是不想要,等哪天去了镇上给他电话,在电话里跟他说。” “那更不行,电话费多贵呀。”容婆子又摇了摇头,上回和弟弟通电话,高兴的同时又有些肉痛。 可花了不少钱呢。 “那就写信。”容晓晓嘻嘻笑着,“等会就给爸写一封信,你念我写。” 容婆子无奈的笑了笑,“说衣服呢怎么又说到写信上去了?这太费钱了,你也知道二姑家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们才好。” 容晓晓牵住她的手,只回了一句:“都是一家人。” 陈婶子也在旁边劝说着,“就是嘛,都是一家人也别太生分。” 两个人轮着劝说,容婆子最后也只能答应下来。 心中想着,等收成后分到一些粮食,看能不能挤出一些给弟弟寄过去。 陈婶子拿着布看了看,随后就道:“行,等会儿我把木尺拿来给他们祖孙量一量,尽快给他们做出来。” “谢谢婶子!” “说谢做什么?咱们之间也别那么生分。”陈婶子坐在板凳上,唠嗑起来:“你听说了吗,大队长已经对杨银和卫东做出处分了。” 容晓晓还真没听说,立马来了兴趣:“怎么处分的?” “卫东被分去扫公厕,还在公社那边挂了名,要是再不安分就直接抓去农场改造。”陈婶子神秘兮兮道,“说起来新来的那个盛知青还得感谢他,大队长之前还想着把盛知青分去扫公厕,要不是卫东抓了出来,这么脏这么臭的活就是他的了。” “盛左元?” “对对,就是他。” 容晓晓有些诧异了,“大队长为什么要让盛左元去扫公厕?” 这个活可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清扫。 那可比清理猪圈还要可怕。 毕竟猪圈中只有四头猪,而整个大队可是有百来号人…… “这个男同志也不安分呢。”陈婶子说,“你没和他一起干过活所以不知道,这卫东是追着大队里好几个姑娘跑,而盛左元是好几个姑娘家追着他跑。” 容晓晓懂了。 这个俊俏的年轻人魅力太大了。 “他那张脸确实是好看,也怪不得姑娘家瞧上他。”陈婶子瘪了瘪嘴,“可他这人心不好,明明对那些姑娘们没兴趣却又不直接拒绝,还让她们帮着给他干活。” 容晓晓又懂了。 这位俊俏的年轻人脸好看,但偏偏想吃软饭。 吃的还不止一家,这就挺招人恨的。 一旁的容婆子也开了口,“这可得好好管管,可不能让咱们大队的姑娘受了骗。” “大队长就是看不过眼,要不是卫东顶着,这次清扫公厕的人就是盛左元了。”陈婶子还有些可惜,“盛左元也是个识时务的,大队长呵斥他几句后他便收敛了性子。” 容晓晓又又懂了。 先装一装,等风头过去后继续再犯! 她还挺期待的,盛左元要是被分去扫公厕,她一定会去看热闹! “至于杨银。”陈婶子先是一通埋怨,“老早就看杨银他妈不爽,以前我还跟她干过架,那婆娘手劲特别大,我后脑勺秃的那一块就是她干的。” 容晓晓为她壮气,“等下回婶子去干架,我肯定去给你加油打气!” “……”陈婶子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赶紧甩了甩头,继续说着:“杨银也没得到好,不过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和蔡知青感情上的事,就算拿去公社也不一定能判什么罪,所以大队长便做主,把杨银这一年的工分全都记在蔡知青名下。” 这听起来好像不算什么很大的处分。 可对于农家人来说,工分何尝不是他们的命? 毕竟这可关系到一年的吃喝。 这事传到杨银家,听说葛桂是又气又闹,杨银一天可是能拿十个公分,这一年都已经过去半年,半年的工分要是没了,明年他们家的日子可不好过。 尤其这件事已经彻底闹出去。 杨银以后要是想娶个条件好的媳妇还真不可能。 “所以我听说啊,葛桂又打上了蔡知青的主意,蔡知青要是能继续嫁到他们家,何尝不是把杨银的工分给带回来了?更不用操心杨银以后能不能娶到媳妇。”陈婶子好奇的问着,“你以前和蔡知青住一个屋,你觉得她还会嫁到杨家吗?” 容晓晓想了想,“我还真不知道。” 如果换做是她,那她肯定不会嫁。 可如果真的是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不会和杨家扯上关系。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蔡知青会怎么选择。 “嗐。”陈婶子不解气,“你说说蔡知青那么能干的姑娘怎么偏偏眼神不行?杨银那家伙还没有我儿子来的强,怎么就没人能瞧得上他呢!我下个月就往媒婆那走走,怎么也得让我儿子娶上媳妇。” “那婶子到时候可得常来,我和二姑还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容晓晓特积极。 她相亲过,那感觉让她一辈子难忘,以后打死都不会再相亲。 但她自己不相亲,但是能去凑凑其他人的热闹。 “行。”陈婶子二话不说就答应,跟着她又道:“还有和你一块来的白知青,大队好多人都说她和一人走得特别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容晓晓果断摇头。 女主的事欸!知道也不会多说。 “我也不是乱说的人。”陈婶子先交代一声,“我听她们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好些人看到白知青和容正志走在一起。” “容正志?” 听着容婆子的质问,陈婶子才想起来,“对,说起来你们两家关系还蛮近,容正志的爹算起来是你堂哥吧?”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6节 容婆子冷下神色,“我可没这门亲戚。” 她侧过头,交代着:“晓晓,要是那家人来找你,你可千万别搭理他们,几年前我可是和他们家断过亲。” “断过亲?”容晓晓有些惊讶,能闹到断亲的程度,那绝对不是小事。 “容正志的爹妈不是东西。”陈婶子说着,“二十多年前看你二姑独自一人就打过将她卖出去换粮食的主意,后来丑牛的爸……他们见你二姑家老的老小的小,便想着占了这边的房,拿了你二姑的私产。” 其实丑牛爸失踪之前,丑牛一家日子过得挺不错。 丑牛爸是个能干的人,一个月寄回来的津贴就有小三十,连着几年下来那就是一笔不小的钱。 丑牛爸没了消息后,容正志的爹妈就以亲戚的名义,说是想来照顾他们一家老小,其实打得什么主意谁都知道。 后来闹得太凶,还是大队长给他们两家断了亲。 可谁都没想到,容婆子才和那群人断了联系保住了家底,转头自己的儿媳妇偷拿着钱跑了。 不过这些事她不好当着老姐姐的面直说。 想着等哪日有功夫了,再跟晓晓详细说说,也省得她不知道某些人的真面目,直接着了道。 没接着断亲的事往下说,陈婶子又说起了白知青的事,“咱们继续说说白知青的事,容正志人倒是好,可一旦和他们容家扯上关系,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咯……” 三人又说了好一会话。 白知青的事说完又说大队其他的事。 这一说,硬是说到要弄晚饭的时候才停下嘴。 陈婶子离开的时候抱着一堆布。 在老姐姐面前她没说,这些布可不止能做一两身衣服,真要说了老姐姐肯定不应。 可既然晓晓都买了,也没必要推来推去。 她心中欣慰呀。 老姐姐和丑牛的苦日子,总算是过去了。 等陈婶子一走,容婆子便拉着晓晓去了后院,“你先前让我做得篓子已经做好三个了,你看看还要不要,二姑给你再做几个。” “够了够了。”容晓晓看着地上放着的三个如同靴子的竹篓,“二姑手真巧,做得特别好。” “你喜欢就好。”容婆子笑眯了眼,“二姑再给你做一床竹席,我让丑牛采些花回来,晒干后印在上面,特别好看。” 她做了不少竹席,但没一床这么费工夫过。 不过她乐意多费些功夫。 说了几句,容婆子又去了前院。 容晓晓站在后院最高处,眺望着前方的景色。 从第一次来,她就特喜欢这块地方。 一开始是觉得景色好,后来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钓鱼台! 更重要的是,还特别的隐蔽。 因为这块地的地势高,两边都看不到后院的一切,前面是河流,河流对岸很少有人经过,就算经过也因为地势的缘故看不清这边。 所以,这里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当下游的人撒网捕鱼的时候,她会在这里用尼龙线吊着鱼篓捞鱼。 鱼篓入水,该怎么吸引鱼群? 容晓晓上辈子去过公园,花了十块钱买了一包面包屑,将面包屑撒入鱼塘中,里面的鱼群前赴后继的涌了过来。 在这里,没人舍得用吃食吸引鱼群。 可她舍得。 用一些些饼干碎撒入鱼篓中,将鱼篓用尼龙线吊下去。 尼龙线如同银丝,稍微离着一些距离就看不见。 两侧看不到,再以河面的宽度,对面也无人会发现二姑家的后院吊着三个鱼篓入河。 等到了无人的夜里,也就是她收获的时候。 到时候,大队的人在下游网鱼、她在上游捞鱼。 家家户户都能吃上鱼肉,二姑家就是天天有鱼香味传出去,谁又能说什么? 关着门吃独食有风险。 那就敞开大门,正大光明着吃! 容晓晓席地而坐。 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咧嘴傻傻一笑。 为了这一口鱼肉,她真的绕了好大一个弯。 可值得不是吗? 有渔网在,红山大队也不用等到秋冬之际才能吃上鱼肉。 只要能捞上来一些,就能分下去。 她是大队的知青,二姑和丑牛是大队的社员,他们都有资格分到鱼,也只要有分到的鱼,她偷偷捞上来的鱼才能心安理得的吃进嘴里。 而捞来的贝壳和田螺。 肉能落下,壳磨成粉喂猪,将四头猪养得白白胖胖,争取年底多分上一些猪肉,那明年她吃肉的借口也有了。 鱼的来途不明,你经常吃鱼就是有罪。 肉的来途不明,你经常吃肉也是有罪。 而以后,鱼是大队用渔网捕来的,肉是大队养猪分来的。 一斤的尼龙线解决了两大难题,这难道还不值吗? 今夜的容晓晓睡得特别香。 在梦里,她在猪肉和鱼肉中淌游着,入嘴都是鲜嫩的美味。 等早上起来时,枕巾上还沾上了一些口水…… 容晓晓擦了擦嘴。 也不知道大队长什么时候才能安排好,不然这些日子天天做梦都在吃鱼肉,枕巾怕是彻底不能要了。 在家收拾好后,就去猪圈上工。 刚到了地,焦港就一副你错过大戏的样子冲过来,“你昨天没来不知道,大队特热闹呢!” 容晓晓当下就后悔,“谁又打起来不成?” 早知道她就不坐在后院傻笑,该来猪圈看戏才对! “想啥呢,咱们大队咋能天天打架。”焦港现在已经一口一个‘咱们大队’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本地人。 “昨天罗旺哥牵了两头黄牛回来。” “两头?”容晓晓奇怪了,“罗旺不是去接人吗?怎么多带回来一头牛?” “人也接回来了。”焦港觉得她抓不住重点,“重点是牛!牛多重要呀,罗旺哥之前还说我比不上一头牛呢,结果他居然牵回来一头新牛。”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罗旺的话。 和一头畜生比,还特么比不过。 不过现在看看,他确实比不上一头牛能干。 呸呸,话题歪了! “我听说啊,大队能多一头牛是因为新来知青的缘故。”焦港将他打听的事说了出来,“说是这次红山大队知青的名额最多,知青办给咱们特批了一头牛,你说说,这头牛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 容晓晓点着头,“要不你同大队长说说,把咱们的一份要回来?” 焦港沉默了。 怎么要? 用刀割了给他们分一分? 突然之间,他没忍住吸一吸口水。 牛肉呀……好好吃得呢。 “不行不行。”焦港使劲晃着脑袋,他要是敢说,大队的人就敢劈了他,“说说知青吧,你猜那两个知青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容晓晓很捧场,“为什么?” “因为其中一个人受了伤,腿瘸了。” 容晓晓挑眉,“那他怎么干活?” 一个不能干活的知青,大队长真会要? 难怪知青办得搭上一头牛。 “所以啊,他的活就是放牛。”焦港一脸羡慕,“他的活可真轻松,走路都不用双腿,坐在牛背上放牛就行。” “……” 这下轮到容晓晓沉默了。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猪圈,想想自己为了能得到养猪的活费了多大的劲?结果这位新来的知青一来就有了最轻松的活。 早知道这么轻松,她还不如装瘸。 其实在听说后,焦港也冒出这个心思。 养猪是轻松,但放牛不更轻松? 出行还能多个坐骑呢!多么气派啊。 正想开口感叹一下,就见下坡一个身影朝着这边快速跑来,他仔细一看,说着:“那不是丑牛吗?他已经送了猪草,怎么又来了?” 容晓晓闻言望去,看着一连着急的丑牛时,她问道:“是二姑出什么事了吗?” 跑来的丑牛来不及喘息,赶紧说着:“是二、呼呼,二表姑姑来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7节 二表姑姑? 容晓晓恍惚了下才想起,丑牛的二表姑姑不正是自己的二姐吗,“她怎么来了?” 从分开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二姐居然这么想她? “奶奶让你回去一趟。”丑牛拉着表姑姑的手,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奶奶看不见,但他看见了。 二表姑姑脸上有伤呢,她不会被欺负了吧? 第25章 在回去的路上,周边没有其他人,丑牛才开口说着:“表姑姑,二表姑姑脸上有伤,她是不是被欺负了?” 本来还有些雀跃的容晓晓瞬间冷了脸。 丑牛气呼呼地道:“我要给她报仇!” 容晓晓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缓声说着,“你想替姑姑们出头得等以后,赶紧长大,长得高高壮壮,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姑姑们。” 说着,脸上笑了笑,只是眼中一片冷清:“而这次,表姑姑先替她出头了。” 穿越过来的这段时间,她和原身的兄弟姐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们各自都有事,经常往外跑,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跟在吴妈身后,很少和他们接触。 可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那也不是。 她实在是不理解二姐的恋爱脑,但她记得,这段时间同住时,每天早上二姐起身后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将同屋的她闹醒。 偶尔的时候会往她嘴里塞个吃食,那是两姐妹之间的小秘密…… 至少在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她不讨厌她。 也愿意将她划分为自己的亲人。 容晓晓是一个特别爱凑热闹的人,见过无数人干过架,自己在旁边看的是津津有味。 而这一回,她想成为干架的那个人。 刚到家,就见二姑和二姐坐在院子里说话。 吴平慧回过头,看着容晓晓就打了声招呼:“小妹,我来了!” 容晓晓不动声色的往她脸上看了看。 右边的脸颊上有很明显的手掌印,还划出了几条血丝,她并没有当着二姑的面问二姐的伤势怎么来,而是问道:“你怎么来了?” 吴平慧回,“我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们告诉我找到了二姑,我就过来看望看望。” 容婆子脸上笑开了花。 本以为这辈子她只有丑牛一个亲人了。 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亲人陪着,还有一个愿意坐上两三个小时的车程专门来看她,老太太嘴上说赶来太麻烦了,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二姑,等明天咱们去镇上一起照张相,爸很想见见您和丑牛。” 吴平慧来也是带着任务来,她奇怪道:“爸说你们这边的信寄不来也寄不去,便让我写信将照片带回去,还有你,今天写好了我给你一并寄回去。” “行。”容晓晓顺势坐在她身侧,并没有问起伤势,而是陪着和二姑拉拉家常。 一直等午间,二姑年纪大了受不住,每日中午都得小歇一会。 等老人家睡下,两姐妹才去了后院。 “你住的地方真好。”吴平慧看着前方的风景,有些叹气,“你不知道,我大队那边,知青屋一共挤了七个人,每天不是这个闹就是那个闹,就没消停的时候。” 容晓晓呵呵两声,“不是你说得嘛?咱们下乡是为了做建设,心里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既然有这个觉悟就不能抱怨!不就是房子不够住吗,就算住在猪圈牛棚,那也是对我们的考验,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一切都是纸老虎!” 这些话可是二姐曾经说过的。 算是还给她了。 吴平慧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却一句话都没反驳。 在下乡之前谁不知道乡下的日子会很辛苦?为了打消她主动报名下乡的念头,爸妈甚至给她找了很多很多例子。 可当时就觉得不管再辛苦她都能承受得住。 去之前她甚至想着,她一定要做好、一定要成为所有人学习的榜样。 要告诉所有人只要他们心中有信念、只要咬牙坚持就一定能成功。 这些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还有周边的同伴,他们可以互相帮助,真要是累了坚持不住,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不就能扛过来了? 可谁能想到…… 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把他们彻底给打趴下了。 长途劳累,在知青屋挤了一晚上,整晚没睡好,第二天就被拉去耙地了。 每个人分了一把木耙,看着地里的社员不似太难的样子,还当挺轻松。 结果自己下地试一试,就知道特别累,不到两个小时就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折了。 而且大队里安排的活计不是看时间,而是看任务有没有完成。 完成不了连夜也得接着干,好不容易干完还没睡几个小时,第二天又得早早起来干活。 就真的…… 她这辈子从没这么累过。 累到早已经生了后悔心,却又不得不认命,都已经下了乡她就算想回也没法回。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硬是瘦了五六斤,整个人灰头土脸,实在是看不出刚下乡的精气神了。 现在从小妹嘴里听到原先自己说过的话,就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反正她现在已经无法再次昂首挺胸说出这番话。 最少现在不行。 可吴平慧也是要面子的人。 就算她没法昂首挺胸说出这番话,也做不到在妹妹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容晓晓也没打算听她认错,而是抬了抬下巴,总算问起:“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她的话会让二姐垂下头,要么哀怨、要么躲闪,不愿意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却不想,二姐再一次昂首挺胸,带着些骄傲道:“这!是我的功勋。” “???啥?” 从吴慧萍跨进二姑家的大门,其实就已经在等人提问。 可惜二姑看不见,丑牛看见了当没看到,小妹更是久久不提问,让她心里好生着急。 “前日大队两个婶子打架斗殴,一人头发都薅去大半一人衣服都差点被撕掉,围观的社员那么多,却只有我一人挺身而出,硬生生将一场灾难按下来。”吴平慧手舞足蹈,瞧着那架势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能事,“匆匆而来的大队长还特意夸奖我。” “……”容晓晓看着她骄傲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吴平慧伸出四根手指头,眼睛亮晶晶的,“他夸了我四个字,‘你很不错’!” 容晓晓听得嘴角直抽搐,“敢情一巴掌换四个字,你还觉得赚了?” “那怎么能这么比?”吴平慧清了清喉咙,得好生和她说说,结果刚开了口就被容晓晓挥手打断,“行,我没你这么大的觉悟。” 别说这边了,就是以前在镇上,婶子婆婆们斗嘴打架的事算少吗? 如果不是下死手,谁不是待在旁边看着?甚至有些人还会吆喝两声。 大队的人都在边上凑热闹,连那两人的家人都没出现,显然都是在瞧个热闹,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结果她这位姐姐可真勇猛。 直接就往上冲了。 挨了一巴掌、脸上还被划了几条印子,非但没生气反而还引以为傲。 只能说二姐的心思是真的好。 但也是容晓晓永远都不会做的事。 已经做好撸起袖子干架的容晓晓彻底放松,哼声道:“我还以为你被那个渣男揍了。” “哪个?房高阳?”吴平慧目瞪口呆,“怎么会,他怎么会揍我?你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容晓晓假笑两声。 那种人还需要高看? “他虽然懒了些、爱偷懒了些、干活不认真了些、连个女同志都比不上了些……但也不是那种会动手打女人的人。”吴平慧为他辩驳。 容晓晓稍稍挑了挑眉头。 这话就有些意思了。 没下乡之前,二姐提起这位房同志时,那叫一个崇拜,都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仰望的光芒。 现在……光芒还在,就是少了许多。 这让她瞬间好奇起来了,拉着她就在院子里坐下,“你说说看,他是怎么连女同志都比不上了?你不是说他向来能干,如遇到有人困难还会主动出手帮忙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二姐崇拜房高阳也是因为某一次的伸手帮助吧。 随着容晓晓的话,吴平慧不由叹气,“下乡的日子是真的很累,每日拿着土耙耙地,几日下来,手掌全是血泡,弯着的腰都快直不起来,天天暴晒之下,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晒到脱皮……大队让我们三人一组,必须在一天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当天没有工分还得扣工分,第二天又是重新的任务。” 听着这些话好像和房高阳没什么关系。 容晓晓并没有打断她的话,而是认认真真看着眼前的人。 比起在镇上分开的时候,二姐真的变了很多很多。 黑了不止一度,人看着也瘦了好多好多,光肉眼就能看出她脸上的疲惫,再说那双手。 以前在家的时候,家里四个兄弟姐妹都是轮着做家务。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8节 分担下来,每人用手最多的时候就是拿笔写字了。 那个时候,一双手白白净净,瞧着特别好看,摸起来柔柔软软,手感特别舒服。 而现在呢? 刚刚来后院的时候,她牵着二姐的手往前走。 当时就有些怔愕,那双手尽是茧子,粗得划疼了她的掌心。 “我和房高阳分到一组,和我们一组的还有一个本地的婆子,那婆子仗着我们刚刚来大队,脸皮又薄,时不时找一个借口偷懒着不干活,她不干活就得我和房高阳两个人干……” 吴平慧缓缓说起下乡后的日子。 面对婆子的偷懒他们无可奈何。 那婆子一会儿说自己的老腰不行了、一会儿说家里的孩子哭了闹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脸惭愧,拉着他们的手连连道歉。 这要是换一个硬着来的人偷懒,她或许都会鼓起勇气对抗,可瞧着婆子都要哭出来了,心中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忍了一次两次,换来的就是对方的肆无忌惮。 他们不是没有闹到大队长那边去。 可每当大队长过来那婆子就是撒泼打滚,闹得大队长都没办法,最后连借口都不找也不来地里干活,来了也就只是做做样子。 这老婆子不做,那就只能她和房高阳做了。 本来活就很累,现在还得两个人做三个人的活,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 可再困难也得接着干。 那婆子是大队土生土长的社员,和大队长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她可以仗着身份耍赖,可他们不行。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就在她咬牙坚持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吴平慧有些抓狂:“我是真没想到房高阳怎么会这么弱,我这边耙了三米的地,他那边还不到我的三分之一;我说再坚持坚持,他说他不行得歇一歇;我说开工了咱们得努力干活,他说他腰不行让我替他干,我……” 这后面是一些忍无可忍的无声咒骂。 这和她以前认识的房大哥完全不同。 在她的心中。 房大哥是伟大、善良、勤奋、乐于助人等等的人,是可以用无数赞叹词汇来形容的人。 可就在下乡后。 房大哥在她心中高大的身影瞬间崩塌,她只看到一个如同老婆子耍赖一样的懦夫。 在干活的时候不出全力,那么大一块地居然想让她一个人干完。 会找各种理由借口来推脱干活的任务,可在小队长来检查的时候又表现出一副他很能干的样子。 “噗……” 容晓晓实在没忍住就喷笑出来,看着二姐很不满的眼神后,她还想着把笑给憋回去。 可憋着憋着还是憋不回去,最后捧着肚子哈哈笑个不停。 吴平慧没好气的瞪着她,“有什么好笑的嘛?房高阳确实不能干活,但他也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打女人。” “哟,都这样了你还打算袒护?”容晓晓直接朝她翻了一个白眼,“他确实没打女人,他只会将最苦最累的活全都推给女人做罢了。” 吴平慧沉默着。 这话还真没法反驳。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不相信房高阳是这样的人。 这要是有个人跟她说,她是绝对不会相信。 可这些事一旦是自己亲身体会,就能感觉从中的滋味了。 容晓晓看到她沉思的样子,有些庆幸道:“这样也好,算是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省得日后继续被他诓骗。” 之前还想着二姐不听劝就给她撑腰,总能替她出口气。 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想错。 有些事没必要劝也没必要去撑腰,让当事人去吃吃苦,总有她后悔和醒悟的时候。 房高阳这件事上,家里人少说过吗? 妈妈叮嘱了无数次,三哥冷嘲热讽无数次,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举例,二姐始终沉入在她想象的世界里。 只有现实给她一巴掌,她才能立马醒悟。 容晓晓觉得这是一件大喜的事,必须写在信里让家里人高兴高兴。 这般想着,不由欣慰的看着眼前人。 还行,虽然有那么一点恋爱脑,但也没有一直执迷不悟,还能救。 她问道:“钱还够用吗?你带去的东西没便宜给别人吧?” 吴平慧说着,“够用呢,妈给我那么多钱,除了第一天置办东西之外,我没花一分钱。” “……”容晓晓不该提起钱的事。 这么一对比自己好像是个败家子,她又道:“还有那个老婆子,可不是她想偷懒就能偷懒,你听我说,我给你想想……” “不用不用。”吴平慧连连摆手,脸颊上突然冒出红意,“她已经不敢偷懒了。” 容晓晓眯了眯眼,“你这什么表情?” “我什么表情?”吴平慧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已经满脸通红,眼神偏闪还不敢正视面前的人。 “你脸都发红了!” “太、太热了嘛。” 容晓晓信了才有鬼,“吴平慧,你要是不老实说,我现在就去镇上给妈打电话!” “……没、也没什么事。”吴平慧眼睛发亮,“就你刚才说得那个老婆子,已经有人替我解决了。” 容晓晓沉默着。 一看吴平慧那双亮亮的眼神,就觉得特别熟悉。 不就是以前谈起房高阳时的样子? 她感觉自己不用问下去了。 走了一个房高阳,又不知道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就、就是大队里的一位同志。”吴平慧刚娇羞的开口,就见小妹伸手捂住了耳朵,她诧异道:“你这是干嘛?” 容晓晓冷冷瞥了她一眼,“不想听。” 吴平慧一把拉下她的手,本来不好意思说,现在是恨不得和小妹分享分享,“你听我说,他和房高阳不同,他人特别的好,见我辛苦干活还会来帮我,见老婆子偷懒还训得她不敢再偷懒,还有……” 容晓晓直接挣脱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她错了。 这哪里还有救?! 她有必要暗示一下爸妈,按这个架势,怕是过不了几个月就会听到二姐要结婚的消息,等明年他们就要当外公外婆,她就能当小姨了。 可怕、真可怕。 还好这不是自己闺女,还是交给爸妈头疼去吧。 “你干嘛去呀?”吴平慧追上前。 难得想和小妹谈谈心,她干嘛跑这么快? 容晓晓回着,“去干活。” 吴平慧跑动的速度很快,等追上后问道:“对了,你在大队干什么活?累吗?” 说着,她仔细打量了小妹一眼。 发现她和原先没什么变化,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被晒黑。 “养猪呢。” “养猪?!”吴平慧飙起高音,瞬间急了:“是不是大队的人欺负你?” 那可是养猪啊。 养猪多脏多累?红山大队将这么脏臭的活交给小妹,一定是看她新来,想欺负她,“你们大队长是谁?我去找他,凭什么把这种活安排给你?他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闹到镇上也不能让他好过!” 容晓晓偏头看着炸毛的她,好笑道:“你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闹到镇上讨说法?” “那不同。”吴平慧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好一会了才干巴巴的解释:“耙地虽然累,咬咬牙也不是不能坚持,时间长了或许就能习惯,可你呢?” 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干过这么脏乱的活?每次去外面的公厕都得紧紧捂着口鼻,现在让你……不行,我得找找大队长。” 容晓晓拉住她,“你还没去过猪圈吧?不如现在和我去看看?” 这可容不得吴平慧不去。 就小妹的手劲,她就算想拒绝也没法拒绝。 猪圈离这边大概十五分钟的距离。 她们上坡的时候,焦港躺在木板床上呼呼大睡,上方有小棚遮着太阳,头顶上再盖着竹帽,午间好好睡上一觉特别舒服。 吴平慧可是带着百般挑剔来的。 可这里的猪圈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没有难闻刺鼻的味道,周边也不是脏脏乱乱。 在稍高的地方正烧着什么东西,迎着一股轻风居然还能闻到一股清香味。 瞧着二姐诧异的神情,容晓晓尤为自得,不由摊开双手,一股雄心壮志的情绪浮现心头。 瞧瞧吧,这就是她打下的‘江山’。 现在的猪圈和最开始那完全不同,除了那四头猪之外,找不出任何相同的地方。 她和焦港两个人都不是干活的人。 可架不住这段时间有太多的婶子婆子们来找他们聊天,甚至还有一些男同志也愿意跑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49节 猪圈这边,聊天的时候焦同志可以免费提供花生瓜子,婶子婆子们自然也不能光坐着聊白话。 聊归聊、嗑瓜子归嗑瓜子。 双手双脚也得动起来。 猪圈四周常年积累的污垢,麻烦铲一铲。 松动的围栏,麻烦修一修。 屋檐的破洞,也请补一补。 既然得聚在一起聊天,总不能光坐在地上聊吧?是不是也可以搞几把椅子来? 椅子有了,万一下雨了怎么办?是不是还可以打个棚? 棚都有了,干脆再来一张简单的木床…… 谁也不是木匠,但找来木板简单弄一弄还是没问题。 时间一长,这边还真成了一个休闲聊天的好场所。 吴平慧还没从惊叹中回过神,就有一群人走来。 说说笑笑,待在小棚里聊着天说着话,作为容知青的二姐,吴平慧显得格外受欢迎,拉着说了好些话。 一直从中午说到下午上工,等人走后。 吴平慧后之后觉得发现,猪圈的活已经被那些婆子们收拾完了,也就说小妹什么活都不用干,就能直接等着下工? 她不由有些茫然,“养猪就这样?” 容晓晓正烧着梨树枝,这玩意烧起来会有一股清香,正好净化这边的空气,“怎么可能。” 吴平慧顺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总不至于说说话就把活给干完了吧? 容晓晓跟着解答,“每天早上还得喂食呢。” 吴平慧等了等,没等到她的后续,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容晓晓挥了挥手,让燃气的烟雾散开,“没了。” “……”吴平慧久久无法缓过神。 没、没了? 就喂喂食就没了? 想想自己这段时间耙的地,差点丢掉半条命,和小妹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突然,吴平慧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郑重的道:“小妹,你教我养猪吧!” 容晓晓轻笑着,“养猪能有什么意思,万一养死了你赔得起?” 吴平慧脖子一缩、双腿一软,那她还真赔不起。 容晓晓将她拉到身边,“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们大队,那里有山吗?有水吗?” 如果说红山大队有一点让她很遗憾。 那就是这边没有大山。 河里有资源,大山同样也有,两家大队的距离并不是太远,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资源互换嘛。 第26章 “我们大队?”吴平慧先是看了看四周,跟着道:“我们大队和这边还真不一样,山多地也多,也听那些社员说过,他们那边其实是产粮大户,只要肯干,就没有饿肚子的人员。” 真要说起来,她分到的大队挺不错。 不像其他地方,就算想多干活挣粮食都没机会。 当然,这对于性子懒惰又不能干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了,“大队其实很缺人,恨不得多分来几个知青干活,也正是因为缺人,大队对知青的管理特别严格。” 怎么说呢。 在他们那边想要大口吃饭,想暖和的过个冬季,那就好好干活。 收成后分来的粮食绝对不会少,大队也不会偷偷落下一些。 但如果不好好干活…… 吴平慧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她小声道:“我们大队长是个能人,这几年分去的十八个知青,除了我们新来的几个,不管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是干活的好手。” 最开始可不是这样。 全靠大队长领导,让本没做过什么农活的知青们,彻底成为农家好手。 不得不说有些手段。 “产粮大户呀。”容晓晓有些沉思。 吴平慧这会又开始打量着猪圈,说着:“爸妈想的到底有些长远,你现在也算是半个大队的人,大队里的人对你多少能关照一些。” 在她想来,养猪这么轻松的活应该很多人抢着要,能落到一个新知青的头上,肯定是有原因。 而这个原因,很有可能就是爸爸姓容。 “不是。”容晓晓直接否定,“在我养猪之前,我还没和二姑认亲。” 吴平慧很惊讶,“那你怎么抢到这么好的活?” 容晓晓笑眯了眼,“那这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了,我慢慢跟你说……” 与此同时,罗建林三人正在商量着捕鱼的事。 “这线好啊,用上十几年都不会坏吧?”袁会计用指腹轻轻摸着,明明不是容易坏的物件,他却不敢下重力。 毕竟,他太明白这东西的重要性了,“容知青有魄力也有能力,你们知道尼龙线在供销社的价钱吗?我前年去问过,一斤怕是得二十块往上,还不算工业票。” “这么贵?”罗支书倒吸一口气,连手里的旱烟都忘记抽了。 二十块是什么概念? 他们一家辛辛苦苦一年,最后除开粮食也不一定能拿到二十块钱的现金。 “前年就是这个价。”袁会计说着:“当时社员高烧都花了三块多医药费,我想着与其以后还要花这个药钱,倒不如把钱省下来买个网,我便专门跑去供销社问了问。” 问过之后就没下文,自然是价钱太贵了。 其实要说,如果家家户户凑一点,不也能买一张网? 但对于农家人来说,既然能下河捞鱼,那干嘛要花钱买网? 谁也不敢肯定,渔网买来了就一定能多捞鱼。 袁会计又点了点桌面,“还有,现在镇上的供销社可没尼龙线买,容知青没往大城市跑,那她在镇上应该还有其他人脉。” 说着,不由感叹着:“这位女同志啊,可是真厉害,才来这边居然就认得一些有关系的人。” “还真别说,这次来的几位知青,个个都有些来历。”罗支书跟着道。 这些知青的档案个个都是有看过。 甚至有些人上面还专门打过招呼,倒不是让他们特意关照,让这些知青干轻松点的活,而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只要人活着就行。 反而不像是担心自己的子孙受累。 而是恨不得他受点累。 想到这里,罗支书不由好笑道:“不过这人的运气还真不能说,你瞧瞧这次来的六个知青里面,最幸运的是谁?” “焦港。” “焦知青呗。” 罗建林两人不约而同开口,回答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真要说起来,容知青绝对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她能到现在这一步,绝对不是偶然,回头想想这些过程不得不让人深思。 而焦港同志就不同了。 他纯属是被人带起来的。 稀里糊涂就得到了一个全大队最轻松的活,偏偏除了他之外谁也没法担任,而且全大队没有一人敢说他没资格。 最开始的时候,天天都能听到他的哀嚎声。 自打他去养猪后,每次经过猪圈不是听他和其他人八卦聊天的说话声,就是呼呼大睡的鼾呼声。 谁看了不羡慕? 可也仅仅只是羡慕,毕竟谁也不想承担着赔猪的风险去养猪。 “对了,知青屋的安排你跟贺家宝提了吗?” 袁会计点了点头,“已经提过了,新的知青屋在大队的东侧,那里可以再安置十来个人,就算明年有知青来,也不怕挤不下。” “别了吧,明年可千万别再来人。” 罗建林轻笑着,“要是明年来的知青和今年一样,也不是不行。” 先不说容知青,其他几个知青其实也不差。 虽然都不是干过苦活的人,但好歹他们肯干活,也没闹事。 就像白知青,一来时候穿得那般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瞧着就不像是能干活的样子,这种娇生惯养的人还尽会闹事。 而且白知青长得够俊。 刚来的时候不少男同志们就看得傻眼,要是她也是和盛知青那般做派,靠着容貌引得大队的男同志们帮着干活,到时候肯定会出事。 可谁能想到,这位白知青居然也是能吃苦的人。 身子是弱了点,但她干活的架势不像是一个生手。 大队里也不是没人壮着胆子去搭讪,要不就是借着干活的理由认识认识她,偏偏白知青是一个都没搭理。 分给她的活,也是尽量在完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0节 和他们的初次印象真的完全不同。 “你安排几个人去东侧修缮下新的知青屋,现在老知青屋这边也不是不能挤一挤,等过冬的时候再分配。”罗建林安排着。 “行。”袁会计记下了,他跟着问道:“那捕鱼的人选怎么安排?” 罗建林抽了一口旱烟,“先等等,渔网还没织好,我听着容知青的姐姐过来了,这两日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教人织网,再来我看这两日天色不好,应该会有一场大雨,等雨天过去再说。” “那这个好消息要不要先跟大队的人说说?” 罗建林笑着,“说!既然是好消息,那就说给他们高兴高兴,再说了,就算咱们不说,这些消息哪里瞒得住?” 只要说出口,那就不是秘密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没透露新来两个知青身份的原因,只要一开口,绝对有传出去的可能。 只有咬紧牙关,那才叫秘密。 …… “你们听说了没?咱们大队打算捕鱼了,过几天说不准就能分到鱼肉吃了。”田地里,王桂枝只觉得浑身都有劲。 鱼肉呢! 她家上回吃肉还是三个月前了,家里的孩子们要是知道,怕是会高兴得蹦起来。 “当真?”有人顾不上干活,直起腰就问道:“秋天都没到,怎么就开始捞鱼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容知青花了大价钱买了渔网,专门借给我们大队捞鱼。”方大姐也跟着说,“那么大的渔网怕是得十几块,说借就借可真大方。” “就白借咱了?” “那就不知道,说不准还得多分鱼给她呢,不然干嘛花那么多钱买渔网?” “你们觉悟不行了吧?”方大姐一副知道内情的样子,“人家容知青说了,之所以会花钱买渔网,那是为了咱们大队的猪,人吃好了才能长肉,猪也得吃好才能长胖。” 瞬间,周边响起了很多对容知青的夸奖声。 同时也有人惊呼着,“难不成猪也得喂鱼肉才能长肉?” “那不是,容知青说了,河里的贝壳和田螺磨成粉末喂下去,这猪就能长肉,所以捕来的鱼大队分,捞起来的贝壳和田螺就让容知青拿去喂猪。” 方大姐一副佩服崇拜的样子,继续说着:“你说说容知青懂得真多啊,人懂得多不说人也心善,为了咱们大队能吃上猪肉鱼肉,真的是又费心思又费钱。” 话音落下,又响起了第二波对容知青的夸奖。 这事说起来对大队只有好处。 他们什么都不用出,就能轻松吃到鱼肉,谁不高兴? 得了好处,他们自然得多夸夸容知青,反正就是张张嘴皮子的事。 换着花样夸了十几分钟,话题又转到其他人身上去。 “这知青和知青还真不同,看看容知青再看看卫东,真的没法比。”提到后面的名字是一脸嫌弃,她撇嘴道:“咱们可得好好盯着他,可不能再让咱们闺女们被骗了。” “要我说,就该把他送到农场改造去,放任在大队谁知道会不会出事?” “他哪里敢,我看他都已经吓破胆了。”王桂枝确定周边没卫东的身影,便道:“当时大队长就吓唬过他,听到要被送去农场,吓得直接尿了裤子,还跪在地上求饶呢。” “真的?” “当真。”王桂枝还在说卫东的惨样,一旁的马婆子看向另一人,“蔡知青啊,你和卫东是一个地方的吧?认识这么多年就没看清他的面目?” 埋头干活的蔡知青手上动作一顿,垂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哟,马婆子你该干活就干活,拉着她说什么。”有人看不过去,这件事里谁不知道最受伤的就是蔡知青? 偏偏马婆子还这么不识趣。 马婆子不乐意了,“我这是免得蔡知青再上当,看男人得睁大眼了挑,不然就是一辈子后悔了。” “哟,那马婆子你睁大眼了也不是没挑对?”一旁的婆子取笑着,“年轻的时候我俩住对门,可没少听你家干架呢。” 马婆子怒了,“臭婆娘,我就知道你不要脸,尽听别人家墙脚。” “那是我偷听?分明是你们家闹得太大声。”那婆子也不惧,插着腰身就道:“你去问问,谁家不知道你们两口子天天打来打去,一年四季你脸上的伤好过吗?” “你……” “我……” 瞧着两人就要干起来了,周边的人连忙拉劝。 这时,方大姐凑了过来:“马婆子说得不好听,却也不是没道理,我看杨银家根本没死心,你可千万别上他家当了。” 不管是因为工分的缘故还是怕以后不好找对象,杨银没少往蔡少英身边凑,任谁都能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吃了一次亏,就要长长记性,可不能在同一个坑摔第二次。”方大姐面带同情,平日里她和蔡少英一起干活过,对比起杨知青和石知青,她还挺喜欢面前这位,所以忍不住开口说了几句,“你想想看,这结婚之前就闹成这样,结婚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现在能跑,结婚后生了娃,你想跑都没法跑了。” 蔡少英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也是太巧了,方大姐的话说完没多久,就见杨银捧着一个小碗过来,他直接走到蔡少英的面前,不容她拒绝将碗塞进她手里,“家里给你煮了两个鸡蛋,你拿着吃,等明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就跑。 方大姐看着蔡少英没拒绝,摆了摆头没再说什么。 却有些人不嫌事大的凑过来,“哎呀,杨银可真舍得,一下子给你送两个鸡蛋!要我说啊,你就原谅他算了。” “原谅什么?就该把鸡蛋砸他脑门上!” “那多浪费,就该吃了,吃了也别搭理他,全当他们家欠你的。” “那你信不信,蔡知青要是收了鸡蛋又不搭理杨银,杨银他妈保准能直接闹到知青屋,翻了蔡知青的东西要回两颗鸡蛋。” 还别说,信的人真不少。 而蔡少英却望着手中的鸡蛋愣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王桂枝看着一旁正四周乱望的人,她道:“朱婆子你看什么呢?” “怎么没见罗宝君那家伙。”朱婆子还在望,“你要是看到他记得跟我说。” “嗐,你这是真把罗支书的话当真了?”有人好笑着。 朱婆子呲了呲牙,“罗宝君以前没少吓唬我,我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下他,我就不姓朱!” 一个记分员、一个爱偷懒的婆子。 这两人以前没少发生过争吵,那时候朱婆子都不是占理的一方,就算年龄比罗宝君大上不少,在他面前那也得低头。 现在好了,自己的族爷爷可是发了话,她要是不好好把握机会那就是傻子! 想来罗宝君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根本就不敢出现在朱婆子附近。 毕竟,这要是被打,那就是白打了。 王桂枝好笑道,“你想找他还不容易?这小子每天都会往陈寡妇家里跑,你晚上去守着点,肯定能守到。” 有人不嫌事大,“还真别说,正好趁机揍他一顿,罗支书一家知道了还会感谢你。” 偏偏这些都被朱婆子听到心里去了,同时也被另外一边的人听了一耳。 白曼看着还在愣神的蔡少英。 决定最后再做一件事。 …… 吴平慧跟在小妹身后往回走。 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 听了小妹的‘升职记’,总觉得给自己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这算不算是想尽办法偷懒? 吴平慧并不这么觉得,甚至觉得小妹实在是太能干了,她做得一切都利民,不管是拔草还是养猪又或者捕鱼,为得不就是更好的建设大队吗? 这才是祖国号召下乡的主要原因吧! 她觉得,自己不该光埋头耙地。 她也得做出一些贡献才是! 可她能做什么呢? 一直到回到二姑家,吴平慧都没想到。 容晓晓并没有马上给她出主意,而是带着人先去吃了顿晚饭。 自打容晓晓搬来后,家里的伙食要好不少。 不说大鱼大肉,但主粮肯定能吃饱。 除了二姑和丑牛的衣服之外,灶房里的粮食罐也被她填满,地窖里还堆了不少土豆。 对外说是找人换来的,其实都是空间里的食物。 吴平慧一边吃着一边问道:“粮食还够吗?我这里还有一些粮票,等会拿给你,等丰收了,大队长说会给我们分粮食,到时候我也给你们带一些来。” “不用不用。”容婆子连连拒绝,“你一个姑娘家在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有什么都给自己省着。” “二姑,我跟你说,我干活特能干了。”吴平慧自己夸着自己,“到时候分得粮食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放着生虫还不如带来给你们。” 容婆子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 哪里还有把粮食放到生虫的时候? 就算自己吃不完,不还是能换东西? “二表姑姑,等队里分了鱼,我也给你留着。”丑牛扒着饭,也知道大队会捕鱼的消息了。 在回来的路上,他和虎娃子都已经计划好该怎么分鱼了。 他的那份,要全给奶奶和两位表姑姑! 分完了是不是自己就没得吃? 不是哦,自己的好兄弟虎娃子答应会分他和招弟一人两口,他也能吃到鱼呢! 刚想到自己的好兄弟,院门就被敲响。 这会已经有些晚,夕阳落下天色开始变暗,丑牛听到外面的声音,立马站起来,“是虎娃子!” 连忙冲过去开门,见虎娃子神情和往常一样,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1节 “你怎么来了?” 虎娃子没进门,直接掏了一把米泡塞到他手里,“请你吃!” 丑牛请他吃过糖,他请丑牛吃米泡。 丑牛睁大眼,“哇,你哪来的米泡?” 米泡可是精贵零食,大队没几个孩子吃过呢。 虎娃子没瞒着,“刚有个姐姐让我去朱婆子家传话,便给我塞了两把米泡。” 丑牛听得羡慕,“我也想去传话!” 虎娃子特别仗义,“那下回咱们俩一起。” 容晓晓端着碗过来,直接拿了两根水煮红薯塞进他的兜里,“谁让你传话,这么大方?” “表姑姑最大方!”虎娃子笑得眼睛都眯成缝隙。 丑牛的表姑姑才是最最最大方的,之前给他塞了好多吃食,现在又塞了两根红薯呢! 红薯甜滋滋的,他和爸爸都喜欢! “还傻笑,表姑姑问你话呢。”丑牛一点都不嫉妒,还将红薯往虎娃子兜里使劲塞了塞,生怕掉出来。 以前吃不上饭,虎娃子会和他分一块饼。 一块饼三个人吃,一人咬一口。 “是白知青哦。”虎娃子悄声道:“她遮了脸,但我一看就认出她来了,她让我给朱婆子传话,说看到记分员去了寡妇家。” 丑牛歪头,“他去寡妇家干嘛?” 虎娃子也跟着偏头,“婶婶们说,记分员想和寡妇滚……” “嘘!”容晓晓一把捂住他的嘴,“婶婶们乱说话,别听他们瞎说,你们进屋吃东西,吃完了记得把碗筷收拾了。” “好嘞!” “容奶奶,你吃米泡吗?”虎娃子冲进去,一下子就冲到容婆子怀里,显然他们的关系很好。 “不吃,你们留着吃。”容婆子拍了拍他的脑袋,“咦,这是谁把你头发剪了?” “是爸爸,爸爸好讨厌,都给我剪坏了……” 那边在说话,容晓晓对着二姐招了招手,“带你去瞧热闹。” 女主亲自出手,一定是大热闹了。 必须围观呀!! …… “快点快点,再不去就逮不住人了。”朱婆子催促着,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儿子和一个儿媳,“罗宝君那个家伙滑的跟泥鳅似的,你们等会一定得把罗宝君按住,还有你,你拦住陈寡妇,可别让她碍事。” 朱婆子的大儿子有些无语,“妈,有必要吗?” 儿媳也是暗中翻了个白眼,在家吃饭不好吗?干嘛出来遭这个罪。 小儿子罗建民却乐呵呵道,“谁让他平日里欺负妈,就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 明明一样大,可那家伙大了他两辈,平日里没少仗着辈分压人。 现在有机会了,必须暗中补上两脚出出气。 一家四人朝着那头奔跑,期间总会遇到人。 有人好奇着问问,有些人不用问就知道是去干什么‘大事’,但凡有时间的都愿意跟上瞧瞧热闹。 等朱婆子到了陈寡妇家时,屁股后头已经跟了好几个人。 这要是换个人,到了陈寡妇家门口,也不敢直接冲进去。 可谁让这人是毫不讲理的朱婆子,也不喊门,直接伸腿就是一踹,她现在是巴不得里面的人已经躺在一张炕上。 说她年轻时候爱滚玉米地,她就让要大队的人都亲眼看到,他罗宝君还爱滚寡妇的床呢! 看看谁更丢脸! 气势汹汹带着人往屋里冲,一推开门所有人立马惊呼起来。 “哎哟!床上真有两个人!” “快快,赶紧把这个男人逮住,千万别让他跑了。” 朱婆子那叫一个快,冲上去就一把抓住床上的男人,那人还使劲踹了她一脚,疼得她嗷嗷叫都没松开。 “罗宝君,我看你……咦,这、这怎么是杨银?!” 第27章 天色有些暗沉,但也不至于连脸也看不清。 陈寡妇的炕上确实躺着两个人,朱婆子直接将那个男人给死死压在身下,任由那人伸脚踹也不放开。 扒着他的脑袋想看看真面目。 结果这一看,就彻底傻了眼。 “??杨银?杨银怎么和陈寡妇也搞在一起了?” “我还以为是罗宝君呢。” “这杨银真不是东西,白天还给蔡知青送了鸡蛋,晚上就迫不及待爬寡妇的炕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赶紧给我出去!”陈寡妇又急又臊,拿着被子裹在身上,大声喊着让人出去。 可谁又会听她的话? “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这是在乱搞男女关系,是要被抓去改造的!” “真是不要脸,这种人就该弄去农场,别放在大队误了其他人的名声。” 杨银不是好东西,骗了这个骗那个。 陈寡妇更是了。 大队还以为她和罗宝君处在一块,罗家为了他们俩的事闹得是天翻地覆,罗宝君那边没否认,问到陈寡妇这边也就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这在其他人面前,何尝不就是代表他们俩其实都有那么点意思?只要说服罗支书老两口,他们或许就能走到一块。 虽然这在大队算是一大八卦,但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又没私底下偷情搞坏事,也不算什么。 可现在不同了。 杨银和陈寡妇分明就是在乱搞男女关系!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冒了出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那人挤进人群,手里还拎着几两熏肉,但凡有人看到他,都是一副欲言又止还带着些同情的目光。 然而罗宝君并没察觉到。 看着这么多人在夏梅家里,还当她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心里更是着急,快速挤进去。 这一进去,彻底傻了眼。 他的心上人裹着被子缩在床头,一个光着上身露着大腿的男人被朱婆子压在床尾…… 一开始是懵。 懵过之后又怎么看不出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凭丢在床下的衣物就能明白了。 罗宝君气疯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朝着床尾的方向就跳跃过去,重重压在朱婆子和那个狗杂种的身上! “嗷!” “疼疼!!” 连着两声惨叫,杨银只觉得眼前发黑,被身上的两人压得要吐出来了,还没等他缓过来,又是连着几拳砸在他的脸上,疼得连哀嚎声都叫不出来了。 杨银够惨,但被夹在中间的朱婆子也不轻松。 下面的人在挣扎、上面的人挥着拳头还重重压着,导致朱婆子叫得特别惨:“哎哟哟,我的老腰啊……罗宝君你个肿眼泡,你压死我了!!哎哟,打错人了你往旁边挥拳啊,蠢货!!” 三个人扭成一团,不想管杨银,但也不能看着一把年龄的朱婆子遭这个罪,这么压下去别真把老腰给压折了。 好几个人上前去拉,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狭小了。 陈夏梅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是后悔的不得了。 不是不知道罗宝君这个时候会来,但以前罗宝君在外喊门,她在屋内和杨银厮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随便开口应付一声,对方也不会发现什么,她待在屋内还会和杨银笑话人家傻乎乎。 可谁能想到,她会碰到一个不讲理的朱婆子。 居然一脚就将房门给踹开,让他们反应的时间都没。 现在好了,闹成这样她还怎么争取和罗宝君在一起? 寂寞的时候和杨银厮混一下,但如果真的要嫁人,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罗宝君。 罗宝君是记分员,父亲又是大队的支书,真要嫁过去还怕日子不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和其他男人断掉的原因,从自己男人去世后,她想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太难太难,便将主意打在其他男人身上。 只不过事情做得极为隐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自打和罗宝君谈上后,她也和那些人都断了关系。 她其实也想和杨银断了,只是杨银这个人实在是太会油嘴滑舌,被他哄着哄着就哄上了床。 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就算杨银的嘴抹了蜜她也不会和他扯上关系。 连着深吸几口气,想着这会该怎么办才好。 要真的被抓去农场改造,先不说她能不能受得了这份苦,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还有罗宝君。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2节 罗宝君是她接触所有的男人中条件最好,也是最好拿捏的那一个,虽然他的家人不好对付,但只要他站在她这边,也不怕嫁不进罗家。 可现在…… 一切都毁了。 满腔的悔恨还有对杨银的憎恨,她捂着脸大喊着:“是他逼的我,是他强迫的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抵抗得了一个壮汉,你们要是不来我就被他欺负了……” 张嘴哭嚎着,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反正她绝对不认自己和杨银在厮混,不管别人信不信,她都得咬死了自己是被欺负的才行。 “你个臭娘们胡说,明明是你勾搭我儿子。”这个时候葛桂也加入了战场中,本想着去解救正在挨打的儿子,半路听到陈夏梅对儿子的诋毁,立马转了个弯就要去撕了这臭婆娘的嘴,“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把年纪了,还生了两个崽子,就你这样的女人我儿子能看得上眼?” 别人不知道,难道她还不知道? 就这个骚狐狸,死了老公之后勾搭上的男人没有两位数也有四五个,其中一个还是她搭得线! “他要是没看上眼,为什么来我家?难不成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把他强行带回来不成?” “我呸,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 一旁叠着罗汉正在打架、一旁两人对着喷口水。 站在窗户外的容晓晓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她来的稍微有点迟,但好在眼尖的找到一个好位置。 所有精彩的片段都没有错过,要不是周边都有人她恨不得在最精彩的时候鼓个掌。 看戏的同时,还不忘因地施教:“瞧见没,这男人别光只看脸,你瞧瞧里面那两个,一人周周正正、一人长得也壮实,要是没今天这场闹剧,谁能知道他们一人恶心到乱搞男女关系、一人傻乎乎的被骗。” “那要怎么看?” “用眼睛看,别光只盯着对方的好而忽略了对方的坏。”容晓晓还将蔡少英的事说了出来。 蔡少英和二姐性格上面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在感情上,那真的有很多相似点。 蔡少英为什么会和杨银好上? 还不是因为杨银这个人会装,一开始对蔡少英多好啊? 帮着干活、嘘寒问暖,就连家里人也装的是特别热情,时不时喊着上门吃饭。 二姐也是这样。 最开始的房高阳,不也是因为帮助过二姐两人发生了交集? 就连再一次让二姐双眼发亮的那个男人,也是因为曾在最艰难的时候帮她。 她们应该都是那种很容易在别人表达善意的时候产生好感的人。 但谁知道这份善意是不是假装的? “你比她要幸运。”容晓晓小声说着,“你及时看清了房高阳,知道他是一个弱到爆完全撑不住事的男人,除了一张嘴什么都不是,天天假正经还当自己是什么……” “行了行了,别骂了。”吴平慧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一脸悻悻然道:“我这不是已经看清了嘛。” “所以我说你幸运。”容晓晓瞟了她一眼,她还没骂过瘾呢,“不然现在的蔡知青就是将来的你,会越陷越深然后被伤的透底,身心受伤不说,你接下来的日子也会显得格外难堪,会有无数人盯着你的生活、也会有无数个多嘴的人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别想再过正常的生活。” 吴平慧有些沉默。 跟着小妹过来,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听到周边人你一句我一句也大概把事情给摸清楚了。 她不清楚谁是蔡知青,但从进屋到现在,她听不少人提起这个名字。 不管是好意还是取笑,这种被人挂在嘴边谈笑的感觉真不好。 容晓晓没继续往下说。 趁着看热闹的时候顺便教育教育自己二姐,稍微教育教育就行,最主要的还是接着看戏。 这种都被抓现行了,自然不可能随便了事。 杨银和陈寡妇不愿意追究,那陈寡妇的婆家还能不管?人是死了,但陈寡妇到现在都是夫家的人,还住在夫家的房。 她上面还有一个婆婆在呢。 听到消息后直接赶来,挥着扫帚又是将杨银一顿揍。 至于陈寡妇的婆婆到底知不知道内情,那旁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给我分开!” 闹这么大事,大队的三大头子都赶了过来,罗建林让人将这群人拉住,“别打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等人被拉开,杨银已经满嘴吐血。 罗宝君力气可不小,一拳拳下去都是用得狠劲,打得杨银鼻子歪了,牙齿也掉了几颗。 朱婆子也挺惨,被夹在两人中间,时不时被这人踹一脚、又被另一人挥一拳,等被人拉出来后,正坐在地上耍泼,一手捶在地面一边哀嚎着:“杀千刀欸,也不看看老婆子多大了,这要是被你们打伤打残,你们两臭小子负责吗?” 医药费,必须赔医药费! 罗支书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建民妈,起来说话。” 这要是换个人,朱婆子保准继续撒泼。 可谁让这是她婆家的族爷爷,在罗家家族里可是十分有威望的,她就算再想撒泼,她也不敢在这人面前闹。 “建民妈你就放心吧,你尽管去镇上的医务所检查,费用我和杨家平摊了。”罗支书做着保证,此时的心情觉得特别好,花点钱开心开心也不是不行。 杨银和陈寡妇的事暴露出来。 那他儿子不就不用天天嚷着要娶寡妇进门了? 庆幸,真该庆幸今天闹了这么一出,不然真等娶进来,那他儿子岂不是成绿王八了? 到时候再生个一儿半女,谁知道孩子是杨家还是罗家的? 想想就可怕,他差点替别人家养孙子呢! 不由小声感激着,“建民妈,你这次做得很好。” 可明明是一番感激的话,听在朱婆子耳里就有些心虚了。 抓女干抓到杨银那是意外,她最开始想抓得可是罗宝君,想着真抓到现行,到时候为了不被处罚,罗家不得捏着鼻子认栽? 一想到处处找她麻烦的罗宝君娶个寡妇,她就差点乐出来。 可这会罗支书一夸,她就觉得是罗支书看清了她的心思,正在挖苦呢,哪里还敢说什么? 身上再痛,那也得憋着。 这边刚安抚好,那头葛桂就跳了出来,“公开审判,还得送去农场改造?不行不行,大队长你可得救救我儿子啊,他就是被陈寡妇给骗了,怎么……” “行了,你说被骗就是被骗,谁信啊?”罗建林怒吼一声,“我不管你们怎么商量,要是再闹就去镇上,劳改农场正缺人。” 罗建林的话让葛桂一家尤为着急,杨银也顾不上脸上的伤,全都跪在那求着情。 人群中的白曼看着,沉思起来。 没一会,她朝着另一侧走去,在那里陈寡妇正被自己婆婆扯着头发打,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蹲在边上哭,光看着挺惨,可白曼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善茬。 上辈子杨银和蔡少英结了婚,却一直和陈寡妇私下往来。 两人的丑事闹出来却又没抓到现行,因为蔡少英的不追究,也就没了下文。 可谁能想到这两人有多不要脸。 陈寡妇登门入室,杨银坐享齐人之福,蔡少英伺候着家里,还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男人和其他女人勾搭在一块。 既然他们这么想在一起,那成全了就是。 趁着陈寡妇婆婆去找杨家人闹时,白曼走了过去,“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件事闹得大,但其实也好处理,你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要是彼此不追究,大队里谁管得着?” 真要闹到镇上,多少会出事。 可如果只是在大队里闹闹,两方谁都不追究,大队肯定也愿意息事宁人。 毕竟就像她说得,杨银未婚、陈寡妇都已经是寡妇了,哪里还有男人? 要是换个结了婚的,性质就有些不同了。 可白曼闹这么一出,仅仅只是让他们丢个脸面? 那还真不是,她对着陈寡妇道:“可就这么算了吗?” 陈寡妇被自己婆婆抓得一脸伤痕,她认出面前的人是新来的知青,但她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可怜你的孩子。”白曼慢悠悠地道:“从今天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妈妈浪荡,会被全村的孩子排挤,而你,寡妇门前是非多,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吧。” 陈寡妇脸色铁青。 寡妇门前是非多,可真要立住了,其他人也欺负不到她这里来。 但今天的事一旦传出去,那些心思歪了的男人都会知道她家大门很好进,到时候她坚定自己不是半掩门谁又会信?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抓住这个机会。” 陈寡妇猛地抬头,“什么机会?” 她还能抓住什么机会? 都到了这一步,她还能有其他的机会? 另一头,罗建林的意思也是别闹大。 闹大了对他们不好,红山大队在外的名声也不好。 如果两家人商量好不闹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家自然愿意,陈寡妇的婆婆觉得丢面,但杨家承诺给她十块钱后,也就不甘不愿点了点头。 瞧见儿子不会出事了,葛桂又支棱起来,对着陈寡妇家的大门就是啐了一口:“呸,骚狐狸,你家没男人就靠这个吃饭是吧?十块钱,也不看自己值不值十块钱!” 那可是十块钱呢! 谁家拿出来不肉痛啊。 可偏偏不拿不行,她可不舍得自己儿子去劳改。 “少说一句,回去吧。”葛桂男人黑沉着脸,扯着婆娘往回走。 葛桂不乐意,骂骂咧咧就没停下来过。 就在大伙以为没热闹看时,陈寡妇突然站出来了,她一脸悲痛道:“是杨银欺负我,今天他要是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就闹到镇上去!”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3节 哟呵!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陈寡妇一直躲在旁边不出面,还当她是觉得丢人,恨不得赶紧解决这件事。 没成想,眼瞅着就要解决了,她突然冒出来要闹到镇上。 罗建林皱起眉头,“陈夏梅你得知道,一旦闹去镇上你和杨银都有可能会受到处分。” “大队长啊。”陈寡妇哭得特别伤心,“我宁愿去劳改也得让杨银给我一个交代,不然外人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过下去?” 罗建林沉默了一会,随手将要离开的杨家拦了下来,“你们怎么说?” “我都给十块钱了还想怎么样?”葛桂气得胸口疼,恨不得上前撕了这个骚狐狸,“她就是贪钱,十块钱买你身还不知足?” “我不要钱!”陈寡妇肉疼得不行,但她知道钱拿在手里就没了理,更何况她想要的东西比十块钱多得多,“一分钱我都不要,就要一个交代,如果他不愿意,我就去镇上,我和他一起去农场改造。” 说着,冲到杨银身边,扯着他的衣服就往前走,“走,我们现在就去镇上。” “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一个大男人吓得双腿都软了,尖叫着:“爸妈救我,我不去劳改啊。” 杨家赶紧上前拦,陈寡妇壮着胆子喊着,“怎么,当着全大队的面,你们还想拘了我不成?你们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把你们一起告了!” 这一下,谁敢碰她? 全都吓得不敢动了。 不怕凶的,就怕混不吝的,生怕也把他们弄去农场。 “哎哟,陈寡妇怎么突然这么凶?” “难不成她真是被迫?” “不凶点不行,你听听葛桂怎么说得?十块钱的卖身钱,她要是拿了这个钱,那是不是别人也能拿钱继续买陈寡妇的身子?”有人是看明白了,先不说这事到底谁错谁没错,陈寡妇要是真拿了十块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瞧着吧,还有后续呢。” 罗支书站了出来,“都别吵了,听我说两句。” 等人安静下来,他便问道:“陈夏梅,你先来说说你想要什么交代,两家人好好商量商量,商量不过来再去镇上也不迟。” 陈寡妇抿了抿唇,并没有马上说出来。 而是下意识朝着人群的方向望了望,不由想起白知青跟她说得话。 ‘我要是你,我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嫁到杨家,以去镇上举报威胁,只要你敢,他必定吓得应了你的要求,今后你还能拿捏这件事压住杨家所有人。’ 杨家好吗? 自然是比不过罗宝君家。 但比她现在要好很多,最少嫁给杨家后,不用担心两个孩子会不会饿死,也不用担心会被其他男人骚扰。 咬了咬牙,陈寡妇毅然道:“我要杨银娶我!” 整片地方,诡异的安静了那么一两秒,紧跟着瞬间爆场。 人群中的白曼哼笑一声,便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转身走出人群朝着知青屋的方向走去。 陈寡妇要嫁,杨银会娶吗? 她不敢百分百保证,但她知道,这两人要是凑在一起,以后别想过安静日子。 与其让他们去糟蹋其他人,倒不如互相折磨。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在一处大树下见到一人,白曼走过去站在这人身前,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等了几秒,等来了一句道谢。 蔡少英红着眼眶,道谢后深深鞠了一躬,“白知青,真的很感谢你。” 白曼轻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白日里,她决定做得最后一件事,并不是主动给蔡少英解决麻烦,而是最后一次询问对方,到底想不想甩掉杨银这个麻烦。 如果否定,她什么都不会做,而是彻底远离蔡少英。 如果肯定,才有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与其说是她一个人布下的局,倒不如说是她们两个人共同的策划。 这一瞬间,白曼觉得浑身轻松起来,“男人算什么?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多干活挣工分,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蔡少英哽咽起来,重重点着头。 白知青说得对,男人又算什么!她凭借自己的双手,也能在红山大队好好活下去。 正要开口再说些感谢的话,就见白知青突然一怔,对着前方的小道挥着手喊道:“容正志同志!” 叫住了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朝着前方的男同志奔赴过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明显能感觉到白知青的雀跃。 “……”蔡少英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看来‘男人算什么’这句有待商榷,但后面一句准没错。 只有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她得多干活多攒钱! 第28章 蔡少英望着前方两人说话的身影,神情中带着感激。 这一场闹剧,让她再一次看清杨银的本质,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嫁入杨家,心中就格外的恐慌。 白天杨银往她手中塞鸡蛋,周边说话的人无数,却没人看到握着的双手不住在发抖。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想尖声拒绝,但最后……什么都没做,如同寻常人般一样下工回到知青屋。 是白知青给了她选择的机会。 她说她可以让杨银以后不再缠着自己,亦或者就这么下去,再一次跳进杨家那个火坑。 蔡少英又何尝不知道杨家就是一个大火坑。 原先的嘘寒问暖、热情招待,在知道她家不会有任何助力后,立马转变态度,露出真面目。 其实,当时闹得那么一出,她反而心安。 能借此逃离,总比嫁入杨家要好。 可她没想到的是,杨银又会将主意打在她身上,更让人绝望的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处处讨好别人变成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哪怕再厌恶杨银,面对他递来的鸡蛋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不敢如同婶子说得那样,把鸡蛋直接砸杨银头上,也不敢面对杨银的不怀好意,严厉拒绝。 她以为自己会再一次踏入泥潭。 正在她绝望迷茫之际,是白知青向她伸出了手。 白知青寻人给朱婆子带信,而她找机会拦住罗宝君,让他稍微晚点到陈寡妇家,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出大戏。 蔡少英朝着陈寡妇家的方向望去。 她所在的位置什么都看不到,心中也很是焦急,想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杨银要是真娶了陈寡妇,那以后也不会继续骚扰她,她也算是彻底解脱了。 就是不知道陈寡妇能不能吓住杨家的人。 …… 陈寡妇想要的交代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葛桂已经气得跳脚,指着陈寡妇的鼻头大骂着:“不要脸的贱货,你还想嫁进我们杨家?我呸,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不知道?你有什么脸要我儿子娶你?” 她难道不知道陈寡妇是什么货色?随便给点东西就能上陈寡妇家的炕。 葛桂为什么知道? 还不是有一次碰巧看到陈寡妇和大队里的男人抱在一块,又紧跟着娘家的弟弟来拜年,被调笑的陈寡妇迷了眼,她这个弟弟向来混不吝,但偏偏娘家人宠得很,什么好吃好喝都往他手里塞。 葛桂想在弟弟这里讨的好处,便替他和陈寡妇牵了线,还做了挡箭牌,两人厮混几个月硬是没被娘家的人察觉。 陈寡妇得了不少钱和票,她也跟着落了不少好处。 所以她太知道陈寡妇是什么人了,就这种肮脏货色,居然还想嫁给她儿子? 想都别想!! “我做过什么?你倒是说说我做过什么?”陈寡妇却丝毫不惧,挺着胸脯就往前怼过去。 “……”葛桂气得要死,可偏偏什么都不敢说。 难不成真要说她给自己亲弟弟牵线? 真要闹出这种丑事,陈寡妇得不到好她也跑不脱,更别说她怎么跟娘家人交代? 弟妹就是一个悍妇,她要是知道自己给弟弟找寡妇,那以后她别想和娘家人来往了。 陈寡妇向前,步步逼近,“今天必须去镇上,要么杨银娶我,要么我们一起去劳改,谁也别想好过!” “我不去我不去!”杨银早已经吓破了胆子。 隔壁大队就有个人被拉去农场劳改,回来的时候身上瘦的只看得到骨头,没熬两个月就死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嫁。”陈寡妇的婆婆也冲了上来,她儿媳要是改嫁,那自己和两个孙子怎么办? “家里的事我能做主,你赔我们十、二十块钱,这事就算了。” “不能算!”陈寡妇一把将她扯回来,对着杨家的人道:“我不但要嫁,还得带着我的孩子和婆婆一起嫁。” 这一句话,又让边上的人瞬间热闹起来。 带着孩子改嫁不是稀奇事。 这带着婆婆改嫁还真是一件稀奇事。 一旁的吴平慧轻声道:“杨家的人会同意吗?” 本来一个人嫁过去,看杨家的态度好像都不乐意,现在加上两个孩子和一个婆婆,对方岂不是更不愿意了? 容晓晓看得是津津有味。 这种恶人和恶人斗得两败俱伤的场景,真的是太有趣了,“只要陈寡妇不退缩,杨家肯定没办法。”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4节 这场戏,斗得就是一场勇气。 只要陈寡妇能舍得一身剐,杨家就不是她的对手。 瞧瞧杨银那个怂货,现在就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只要杨银松了口,杨家人再不乐意也只能认。 说起来,陈寡妇还真聪明。 最开始,杨银是占优势的一方。 因为他是男人,哪怕闹出这种丑事,最后深受其害的肯定就是陈寡妇,杨银呢,时间一长,成个家生个孩子也就无所谓了,或许以后还会将这件事拿出来谈笑,用来吹嘘。 但陈寡妇却完全相反。 十块钱看着多,真要收下她以后的日子别想安宁。 可现在不同了。 只要陈寡妇一直有这般敢玉石俱焚的勇气,她就能彻底拿捏住杨银,只要拿捏住杨银,杨家的人也无可奈何。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这一两年内软弱的杨银别想翻身。 陈寡妇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牌。 容晓晓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先前看着白曼去了陈寡妇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给出的主意。 紧跟着她又甩了甩头,不管是不是,都不影响这场戏的精彩,她不由幸灾乐祸道:“说不准过几天大队就要办喜事咯。” 吴平慧很是不解,“人家办喜事你干嘛那么高兴?” “你不懂。”容晓晓期待着。 这办喜事自然得去吃席,她和杨家不熟悉,但只要舍得花上一两分钱就能坐在一堆的婶婶婆婆当中,那多热闹啊! 可惜,这场大戏追不到最后。 陈寡妇扯着杨银去了镇上,屁股后头跟了大队长和一群杨家的人,其他人想去也没法跟着去,袁会计拦在前方根本不让。 容晓晓只能抱着遗憾睡觉。 第二天也没能和其他人聊聊后续,她和二姐得带着二姑、丑牛去镇上拍照。 早早就安排好,为此容婆子还专门和丑牛换上一套合适的衣服。 两祖孙穿着的衣服洗的发白,但并没有任何补丁。 还是昨晚容婆子去找自己老姐妹借来的衣服。 晓晓给他们买了新布做衣服,新衣服还没做好,家里又没合适的衣物,她不想弟弟看见自己略显狼狈的样子,也省得让远处的他担忧,便找陈婶子借了两套衣服。 虽是旧衣,但也比自己的衣服好太多太多。 容婆子将头发梳好,转身问着其他人:“怎么样?” 容晓晓大声夸着,“特好看,二姑也给我梳一个吧。” “好好好。”容婆子笑得眯眼,伸手落在晓晓头顶,特仔细的给她梳辫。 吴平慧待在旁边瞅着,她感觉小妹比以前嘴甜了很多。 瞧瞧,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二姑笑开颜。 收拾一番,便一起出发。 他们在小河边上等来了牛车,一行人坐了上去。 此时的丑牛尤为兴奋,时不时就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手劲很轻生怕弄坏,挨在表姑姑身边,雀跃道:“表姑姑,我等会该怎么照相呀?要笑吗?要呲牙吗?” 这还是他头一回照相呢。 还好,他不像虎娃子那样掉了门牙,不然呲牙照相多不好意思。 容晓晓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可以笑着来一张,呲牙着也来一张。” “要照两张吗?”丑牛更兴奋了。 容晓晓点了点头,“你和二姑照一张,我们四个人再照一张。” 知道照相很贵,但也没想到会这么贵。 一张三块钱,两张就是六块钱。 容晓晓刚想掏兜,吴平慧就先一步付了钱,并约定一周后来取照片。 容晓晓说着,“爸妈给我寄了钱,不用你出。” “那钱你拿着,你待在二姑身边能时时照顾着他们,出了什么事用钱也方便。”吴平慧跟着又拿出四块和一些票据递过去,“这些你也拿着,我已经准备了好几个月的粮食,爸妈也给我准备了过冬的衣物,平日里根本没有花钱的时候。” 一把钱和票就这么被塞到口袋,容晓晓有些怔神。 真的不愧是一家人,全家上下都爱塞钱给她。 容晓晓躲闪了下,“这十块是妈给你的吧?给了我你用什么?” “我还有。”吴平慧一脸得意,“你以为我跟你似得?在家我可是存了不少私房,比你有钱多了。” 容晓晓挑了挑眉。 哟呵,这是要和她比钱?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击垮二姐的得意,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不过既然二姐说有钱,那属于二姐的那一份她也不打算现在拿出来。 没了房高阳又不知道来了个什么鬼,这钱还是自己先拿着,万一真等哪天突然接到二姐要结婚的消息,这些钱还能拿去养她的外甥。 “钱你就拿着吧。”吴平慧瞧着正坐在椅子上和丑牛拍照的二姑,她轻声道:“再说了,这钱也不是给你花,等会不是要去医院吗?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除了来镇上拍照之外,她们还打算带着二姑去医院看看眼睛。 先前爸妈寄来的那些钱,也是有这个预算。 只不过来之前并没有跟二姑说,怕她担心花钱不愿意来。 也确实。 带着二姑去了医院后,她是坚决不愿意花这个钱。 不管两姐妹如何劝说,最后还是不愿意做任何检查,也不愿意开价钱昂贵的药,只接受很便宜的眼药水。 吴平慧和医生在讨论病情。 容晓晓待在一旁握着二姑的手,细声安抚着。 其实她很理解二姑。 陈婶子说,有些事不该推脱,推来推去生分得很。 可二姑不愿意她们太费钱,其实何尝不是为了她们考虑?正因为将她们当做晚辈,才不愿意自己成为拖后腿的。 “都这么多年了,该适应我都适应了,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容婆子轻拍着晓晓的手,脸上是特欣慰的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就行。” 容晓晓没有继续劝说,而是顺着二姑的话回应着。 有些事不用着急。 太着急也办不来,不如让二姑慢慢感受到日子变得好过,或许她就能改变心思。 出了医院便又去了一趟邮局。 给家里寄了一封信后,吴平慧就得离开了,“大队长就给了我两天的时间,等下回农忙空闲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们。” 跟着又叮嘱着小妹,“你好好照顾二姑和丑牛,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就去找我,我给你解决。” 容晓晓重重点头,决定以后真出什么头疼的事就去找二姐。 解决不了的麻烦交出去,那不就相当于解决麻烦了? 这逻辑没问题。 至于二姐那边的大队能做什么也不能着急,总得抽时间去看看才能决定。 将人送上车。 紧跟着他们三人又回了大队。 一路跑了几个地方,容婆子早就有了困意,容晓晓先送她回家歇着,紧跟着和丑牛出了门。 “表姑姑,再见!” 容晓晓对他挥了挥手。 真说起来,丑牛的事业发展的比她还要大。 上午和小伙伴们割猪草,下午又去捡柴,三个不大的孩子想要养活自己真的完全不成问题,甚至比一些大人还要强。 和他告别,容晓晓也得去发展自己的事业了。 热闹看得有趣,但热闹可不能当饭吃。 看热闹的同时,还能顿顿吃肉,那才叫人生赢家呢。 先去了一趟大队长家,尼龙线租了出去,但还没编织成网。 见容知青上门,罗建林的心里咯噔了下,等听到她的来意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你在这里等等,我让人把朱婆子叫来,你就在这教她编网。” “朱婆婆?”容晓晓有些诧异,大队长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朱婆子,看来昨天的那场热闹让他对朱婆子的记忆很深啊。 罗建林一言难尽,“那婆子说自己腿受伤了不能干活,腿受伤了手还能动,正好来编网。” 反正家里有人,到时候找个人盯着朱婆子,就不信她不能好好干活。 容晓晓啼笑皆非。 大队长不愧是大队长,真会压榨人。 有大队长的传唤,朱婆子不想来也得来。 不过这次她还是蛮主动的。 编织渔网呢,编好后不就能去网鱼了? 这事必须干好!还得尽快干好,早一点干完早一点吃鱼! 罗建林本来安排自己的老母亲盯着,以防朱婆子偷懒,甚至说了狠话,真要偷懒不好好干活就直接扣工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5节 可朱婆子这次表现的特别好。 容晓晓教得时候她学的很认真,上手后更是十分仔细,看来这人懒是懒了点,但干活还是有几分架势。 不过,等她彻底上手后,这嘴巴就忍不住多了起来。 “你今天去镇上的时候有没有碰到陈寡妇?”朱婆子手上动作不停,嘴皮子也没停,“陈寡妇和杨银大清早就来找大队长开证明,说是要去镇上扯结婚证,我的乖乖哟,没想到他们俩会走一起。” 罗建林的老母亲也是一个八卦的老太太。 见朱婆子编织的网没出错,也跟着道:“听到这个消息,罗宝君爸妈高兴的要命,恨不得买鞭炮放放。” 听到罗宝君的名字,朱婆子脸上讪讪的。 不过转头一想,那也是多亏了她啊,要不是她,罗宝君那傻小子到现在都被骗,说不准一骗就是一辈子了。 不止罗宝君还有陈寡妇也得感谢她。 不然凭她一个寡妇又怎么可能嫁到杨家去?而且还是带着前婆婆以及前头生的两个小子嫁过去。 “杨银以后压力可就大喽,这娶一个还搭了三个,他以后要是不好好干活哪里养得起?”朱婆子有些幸灾乐祸,“葛桂也是真有福气,儿子刚结婚她就当上奶奶了。” “你这话可别说到她面前去,不然她真会撕了你的嘴。”老太太说是这么说,但听她的话总觉得有一些期待的意思,“不过啊,这杨家怕是过不了就会分家了。” 葛桂两口子就算再没意见,他们家还有其他儿子儿媳,又怎么可能帮着杨银多养四个人。 “那我觉得他们不会分家。”朱婆子眼珠子溜溜转,“我瞅着陈寡妇不但拿捏住了杨银,还有可能抓住了葛桂什么把柄,不然昨天又怎么说得葛桂哑口无言。” 罗老太太点了点头,“有点道理。” 朱婆子又咂巴嘴,“陈寡妇那婆婆也是,居然真的跟陈寡妇嫁过去了。” “她婆婆原先拦着不让陈夏梅改嫁,怕的就是自己和孙子没人养。”罗老太太倒是能猜出她的一些想法,“现在有人承诺养着,孩子将来也不会改姓,她哪会不同意?” 本来那一家也是靠着陈夏梅一人挣工分。 想想日子就知道很艰难,现在再加一个杨银,日子会好过得多。 两人说着说着,这话题就转到了另一人身上,“容知青,你见过新来的两个知青了吗?这其中一个男同志长得特别俊,又不知道会惹得大队多少姑娘们倾心。” “还没见过。”容晓晓有些好奇了。 这长得俊的男同志她也想瞧一瞧呢。 “我跟你说,这种男人最靠不住了。”朱婆子那是一脸的嫌弃,“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瞧瞧他那双腿还不知道能不能好,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又不能挣工分,家里的活也帮不上,里里外外都得女人自己操劳着。” 说着就掰起了手指头,“你看看,挣工分的是女人,干家务的也是女人,生孩子的还是女人,拉扯孩子养大成人的又是女人,你说说这样男人有什么用?脸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容晓晓听得连连点头,“朱婆婆,你说的太对了!” 真的很有道理呀。 要是自己能吃饱喝足养个脸好看吃白饭的也不是不行。 可现在自己都得想尽法子偷懒,再找一个不能干活的男人那日子简直没法过。 果然,这过来人总能悟出一些人生大道理。 长得再俊又怎么样? 这男人都是过眼云烟,还没搞事业来的香! “那是,我什么时候说的话没道理?”朱婆子挺胸抬头,完全忘记昨天的惨样,“我说的都是大道理、干的都是大好事,我要是昨天没闹那么一出,又哪里能解救出一堆人?” 蔡知青、罗宝君,这两人要不是她还会被骗,那有可能一骗就是一辈子。 她这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夸你几句还喘上了。”罗老太太白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别停,赶紧把渔网编好了。” “好嘞,您老就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朱婆子将尼龙线拉到身边,手指快速的编织渔网。 编着编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不是两个人一起的活吗? 怎么现在倒成了她一个人在干活? 侧头瞟了一眼正在喝茶水的容知青,正好双目对上,对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 算了算了,一个人干就一个人干吧,要不是容知青拿出的尼龙线他们大队也不可能在这个日子吃上鱼肉了。 编织渔网并不难,但因为长度的缘故,朱婆子一个人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弄好。 容晓晓也跟着监工了三天。 好在这三天连着下雨,外面也没什么活。 等雨一停,他们的渔网也就编好了。 “这个时间挺好的,雨后水底水质发浑,挺适合网鱼。”容晓晓此时正站在河边,这边是早就找好的下网点。 河水相比于下雨之前要涨了一些,水面上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鱼儿弄出来的波纹,看得人忍不住……流口水。 “现在就能下网吗?” “能不能网上鱼啊?” “应该可以吧,河里的鱼不少,多少能弄上来一点。” 不仅仅是容晓晓,河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其实下网的最佳时间是晚上放、白天收,但因为是第一次下网,对大队的人多少有些意义,所以将时间改成了白天放、晚上收。 下网的人选是大队两个有些年龄的老人。 属于那种能干活,但干不了重活累活的老爷子。 正好适合白天放网。 放网的步骤很简单,一人站一边,两边的人牵着两条线,这边收线那边就放线,将长达五米的渔网放在河面中央,然后将手中的线绑在河边的树桩上,静放到夜里就行。 放了网,两个老爷子可以歇着,也可以在河边铲铲田螺。 因为是第一次下网,所以网下绑着石块之外并没有绑上竹耙,不然拉网的时候竹耙铲在河底,也能收获一些贝类。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 下网时,周边并没有十分喧闹,哪怕是说着话也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生怕惊扰了下网的老爷子。 一直等两头的线绑上树桩上,场面才热闹起来。 “这就行了?” “得等多久啊,咱们明天是不是就能吃鱼了?” 一听到吃鱼,周边的孩子们就立马蹦跳起来,小脸上绽开笑容,大喊着‘吃鱼咯’。 “先别高兴,也不知道能不能网上来。” 罗支书拿着一把旱烟敲了敲这人的脑袋,“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肯定能网上来,不信你晚上来瞧瞧。” 被敲得那人捂着脑袋,讪笑着:“老爷子是我胡说了,我也信您,晚上肯定能出鱼!” 谁不希望能网上鱼? 真要有鱼,那大队明天就能集体吃鱼肉了! 所有人都眼巴巴盯着河面,盼着赶紧到晚上吧…… 第29章 这种带着期待的等待真的很难熬。 以前的时候,日子过得特别快。 早起干活,跟着午休,午休完下午又得干活,等下工回去后吃顿饭,跟着家里人说说话,入夜就上床睡觉。 睡醒之后,又是干活的开始。 周而复始,要说有什么期待的日子,那肯定就是粮食收成的那日。 现在,不也就是食物收成的日子? 只不过粮食收成前,他们能看出田地里粮食的长势,能收成多少粮食,心里也多少有些数。 但现在不同了。 谁也没法确定,河水中的渔网中能勾上多少条鱼。 几条?还是能有十几条? “要是能有十几条都成,一天十几条,一个月不得几百条鱼了?”有人已经开始猜测起来。 这样算起来,他们大队百来号人,一个月就能分到两三条鱼了! “你可别说了,说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能有这么多吗?”有人盯着河面的动静,“要是能有几条也行,只要别捞空了。” 一人一句,两边的岸上十分热闹。 突然一个身影冲到河边,挥舞着双手大喊着:“哦哦,有鱼吃咯,我们要有鱼吃咯。” 光是大喊大叫也就算了,瞧着他像是要冲到河里一样。 离得近的人赶紧把他拉住,着急道:“傻涛你疯了吗?大队长都说了不准下河,你要是不听话就不让你干活了。” 被他拉住的是一个成年男人,却因为他的话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傻涛不下河,傻涛要干活。” “对了嘛,你要乖乖听大队长的话,等鱼网上来,还能分到鱼。” “鱼鱼鱼!傻涛要吃鱼。”成年男人又雀跃起来,朝着岸边跑去,将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下子抱起来,“虎娃子,爸爸有鱼吃了,爸爸和你一起吃鱼哦。” 那男孩六七岁的样子,被高大的父亲抱起来笑得格外开心。 容晓晓看着他们,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虎娃子你见过,他爸你还没见过吧?”陈婶子叹着气,“傻涛是个可怜人,小时候人特别机灵,一直到他十岁那年,他妈难产一尸两命,家里办着丧事没顾着他,等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烧傻了,后来家里又出了事,全家上下就剩下他一人。” 容晓晓之前听说过虎娃子的事,她轻声问道:“丑牛之前跟我说,虎娃子是他捡来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6节 “对。”陈婶子突然笑了一声,“那时候丑牛才三岁吧?捡到虎娃子后硬是要当他爸爸。” 不过也就是笑了那么一声,“本来大队是打算把虎娃子给另外一家人收养,是傻涛把孩子抢了过去,大队长也不是没让他把孩子叫出来,但傻涛硬是不同意……” 算起来也是五六年前的事了,但有些事还是记得很清晰。 也不知道傻涛怎么就硬要抱养一个弃婴,为此他听了大队长的话,好好干活,努力挣工分,硬生生将才几个月的婴儿抚养成现在这般摸样。 “你别看他傻,但他干活可是把好手。”陈婶子有些佩服道:“咱们大队拿满工分的人不多,傻涛就是其中一个,可不是因为人傻才给这么高的工分,而是全靠力气挣出来的。” “他挺厉害的。” “厉害是厉害,但日子过得也是真苦。”陈婶子叹气,“十个工分养一个大人一个孩子绰绰有余,可是虎娃子之所以会被丢弃,是因为身上有病,每年光药费都得花不少钱。” “虎娃子有病?” 陈婶子点了点头,“每年大队长都会带虎娃子去城里的医院开药,也记不住是什么病了,就是尿特别多,医生说坚持服药,和正常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听着的容晓晓若有所思。 这时,罗建林挥手大喊着:“行了行了,都别聚在这里,万一惊扰到河下的鱼怎么办?马上要到上工的时间了,都赶紧撤了吧。” 一边喊着一边驱赶,哪怕再想留下来多看看,也不得不离开。 不过离开的人群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生怕惊扰到了河里的鱼。 “容知青,你等等。”罗建林喊住一人,两人走到一侧,他才开口:“罗宝君这几天没法上工,你暂时顶替他的位置吧。” 罗宝君是什么位置? 记分员! 一手拿笔、一手拿着社员记分本,每天只要记下社员的工种和时间等等,靠着一只笔就能得八个工分的工种。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是一个特别轻便的活。 当然,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活。 其实这个活大队的一些人也不是不能胜任,哪怕是短时间的顶班,也有无数人愿意报名。 罗建林会将这个工种交给容知青,其实也是在表达一个态度。 他是真的认可了容知青的身份。 不管是因为容水根是红山大队的人,还是容知青为大队解决了杂草又提供了渔网的缘故,他都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容晓晓哪里没听出这个意思? 可她还是一脸禀然的拒绝了,“大队长,养猪确实又累又脏,还有很多尚未解决的麻烦,但我岂是偷闲躲静之人?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肯定不能接受呀。 记分员说是轻松,但其实也是有一堆繁琐的事。 罗宝君能压得住,是因为他有一个辈分高的父亲,看在罗支书的面子上,多少敬一点。 可她不行,大队长再看重她,其他大队的人不一定都乐意听她的话。 工分关系到一年的生计,要都是本本分分干活的人也就算了,可要都像是朱婆子那样的人,她是扣分还是不扣分? 不扣分大队长和本分干活的不满。 扣分了偷懒的人不满。 虽然不会惹来什么大麻烦,但也够烦人。 养猪就不同了。 猪圈里的四头猪儿多可爱,一点都不烦人。 工分是少了一点,但每天只用喂喂猪草,其他基本没什么事。 再说了,别看现在只有四个工分,在之前大队长可是承诺过,只要他们养得猪够肥,也不是不能在宰猪的时候多补工分或者多给肉。 两个工种对比,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当个养猪的人。 只不过,拒绝的时候,也得给自己立立人设。 “现在大队已经在网鱼,两位老爷子也能顺手铲一些田螺上来,马上养猪那边就能走上正轨,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别说是暂时顶班了,就是长期做下去我也不会考虑。” 猪圈才是她打下的天下,又怎么可能放弃? 罗建林不住点着头,“你很不错,是个好同志。” 容晓晓咧嘴笑了笑,凑上前,“大队长,正好我这边遇到一个难题,能不能请你帮着解决下?” “……”罗建林很无奈,气笑道:“每次遇到你,我身上就会又多一个担子。” 再这么下去,他都不敢和容知青说话了。 容晓晓笑容变得腼腆,“我这不是想早点让猪长肉嘛,多长一点,年底大队的人就能多分一点,就算每人多一小口都行。” “你说得没错。”罗建林又忍不住点起头,“你先说说,遇到什么难题?” “收集上来的田螺和贝壳需要磨成粉,我缺少磨成粉的工具。” 罗建林皱起眉头,磨成粉的机器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 就比如收上来的小麦要打磨成粉,就必须借用到手用的打磨机。 大队可没这种机器。 像这种农用机器都得去公社那边借用,每年收成之季几个大队轮着借用农用机器,有时候排队得排好长一段时间。 而且租用的费用还不便宜,每次使用都得交上相应的粮食。 罗建林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种农用的机器。 可不过瞬间他就赶紧否决了。 先不说他舍不舍得花这个粮食去租用,就算他舍得花这个粮食人家也不会借给他来打磨田螺壳和贝壳。 这种田螺壳对比小麦那是硬的多,谁知道会不会损坏机器。 就算人家敢借他也不敢用,万一弄坏了他们大队可赔不起。 罗建林沉默了一会,开口便道:“用石磨可不可以?” “石磨吗?”容晓晓拧起眉头,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工具,“用石磨磨豆子都特别的费劲,更别说将贝壳磨成粉末。” 她跟着又道:“能不能攒下一些田螺壳和贝壳,然后咱们去公社租用打磨机?用一次应该也花不了多少粮食。” 罗建林苦笑道:“咱们就算给粮食对方也不会借。” 容晓晓特别苦恼,轻声嘀咕着:“那怎么办?就算猪圈的工作比不上下地忙,但也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做,我和焦知青也没法空出时间用石磨磨贝壳。” 说着就是重重的一叹:“唉,还是人手不足啊。” 罗建林一愣。 紧跟着嘴角抽搐起来,“你这丫头,敢情是在这等着我。” 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白当这么多年的大队长了。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为了找他批人。 被戳穿的容晓晓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照样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是真的人手不足,不然我也不会三番两次和你开口了。” 罗建林觉得这件事不好办,“你和焦知青就真的空不出手来?” “要说完全空不出手那绝对是骗你的。”容晓晓实话实说,“把贝壳磨成粉末不是一两天的事,那得天天拌在猪食中喂下去才有效果,如果这件活交给我和焦知青,那每天至少都得占用我们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罗建林听到这里不由点了点头。 也确实是这样。 如果容知青真要说他们空不出手,那这话就太假了。 怎么说他也是红山大队的大队长,不说容知青每天都干了些什么活都清清楚楚,但也大概知晓一些。 之所以没太插手,也是因为他们原先的承诺,以及这段时间也确实做得有模有样。 猪圈变得比原先更加干净、更加像样。 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也瞧着比原先有肉了一点。 既然一切都是往好的发展,那他也就没必要去干预太多。 容晓晓接着说:“大队要是把这个活交给我和焦知青也不是不行,但加了大半天的工作量,那我们一天四个工分是不是太少了点?” 罗建林又点了点头。 这话也确实没法反驳。 加了三四个小时的工作量,工分肯定得往上涨。 他没直接回话,而是示意着她,“你继续说。” 容晓晓伸出手比了比,“四个小时的工作量我和焦知青每人多加三个工分不过分吧?” 罗建林没直接肯定,“可以商量。” 虽然也没肯定,但这话也是有余地的意思了。 但以他和容知青先前的接触来看,加工分绝对不是她的主要目的,这后面肯定还有话。 果然,容晓晓双手一合十握住,“我和焦知青也不是那种不满足现状的人,四个工分对我们足够,所以我想着与其把六个工分加在我们身上,不如重新找个人。” 说白了。 他们不贪工分,只要人。 罗建林突然有些好笑。 拐了这么大一个弯,结果还是要人。 不过,容知青的这些话听着也确实有些道理。 最开始养猪的工分就有些低,如果给他们加了工作量却又不加工分,多少有些欺负人。 尤其是,猪真的看着胖了,还特精神了。 罗建林点了点头,“行吧,我和袁会计商量商量,看看从哪里给你们抽派出一人。” 大队里但凡走得动的人都有活,调到这边那边就缺人手。 所以想安排人还得好好计划。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7节 容晓晓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每天就四个小时的活,安排其他人时间上就不好分配,不如把这个活分出去。” “分出去?” “没错。”容晓晓点着头,“一个小时一点五个工分,大队里谁家的孩子有时间就来干一小时的活,这样也就不用从其他地方抽调人过来了。” “孩子?”罗建林有些诧异。 容晓晓至始至终想要的人手就是半大的孩子。 大人可不好管。 看看愁到头发发白的大队长就知道了。 听话也就算了,不听话一堆麻烦事。 可孩子就不同,工分是让他们听话的一部分,同时她兜里的糖果也是特别有效的武器。 只要掏出一颗糖,大队里的孩子们能直接喊她大王! 容晓晓没继续催促。 该说得都说了,其他就全靠大队长自己考虑。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提出的这个建议,算是替大队解决不少难题。 她来之前,丑牛就是大队的困难户。 像他这样的孩子还真不少,以往都得靠大队时不时救济,要是能给他们找一个他们这个年龄又能干又能挣一点工分的活,其实也挺好。 安排四个半大的孩子过来,每天磨一个小时的石墨就能挣一点五的工分。 看着少,但也能挣下孩子一天的吃食了。 和大队长告辞后,容晓晓便去了猪圈。 焦港这会正拉着丑牛在说话,“你替我好好想想,想到了我给你一把糖。” 容晓晓凑过去,“想什么呢?” 焦港还没开口,丑牛就先抢答了,“焦知青想搬家,正问我哪里有房子能住。” 容晓晓笑着,“一把糖换个消息,这个生意能做。” 哪知,丑牛显得特别苦恼:“这把糖有点难赚。” 焦知青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 要独立的屋子、要风景好、要户主好说话最好还能提供一日三餐、要离着猪圈近这样上工不用多走路、要…… 他都快记不过来了…… “这好办。”容晓晓给他出主意,“你用一颗糖果去问问其他小伙伴,多问几个总能找到。” 焦港给丑牛一把糖,丑牛给小伙伴一颗糖。 一把和一颗差距还是挺大。 这叫什么呢? 这叫中间商赚差价。 丑牛眼睛一亮,重重点着头,打声招呼就跑开了。 焦港对他抱有很大期盼,“希望赶紧找到吧。” 容晓晓问:“你怎么突然想着要从知青屋搬走?” “你们都搬走了,我要是不搬走那岂不是很不合群?”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搬了?” “白曼和盛左元都搬了。”焦港说起来就很气。 明明他们三个一伙,来之前说好彼此照应。 结果呢? 白曼喜欢独来独往。 盛左元周边一堆的女同志,硬是将他排除在外,真的好气! “他们俩搬到一个地方了?”容晓晓起了好奇心,坐在焦港身边等着八卦。 “白曼先搬,盛左元跟着她屁股后头跑,两人就住对门。”焦港去看过他们的房子。 算不上多好。 但都是自己一个屋。 他也不想和其他人挤在一屋了,每天啃肉干都有人盯着,他吃得都不踏实,就只能忍着肉痛塞出去一点。 塞着塞着,他自己的存货都不多了。 为了自己的口粮,他也必须搬,“我也得住一个屋,还得住的比他们好!” 容晓晓单手撑着下巴。 哎哟,那边一定特别热闹了。 不单单有白曼盛左元,容正志家也住在那头呢。 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进展。 …… 此时,在小河下游处,时不时会来几个人。 虽然现在是上工的时间,但谁也有请假去方便的时候吧?既然都去方便了,那干嘛不多走几步来这边看看渔网有没有动静呢? 抱着这个想法的人不少。 下网的杜老头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只要他们不凑到河边来拉绳,非但没阻止反而乐得跟他们聊聊。 “杜老头,怎么样了?渔网有动静吗?” “你们没看出来吗?”杜老头一脸笑眯眯的样,伸手比划一下,“你们看看,这线是不是下沉了一点?下面肯定网了不少鱼,不然不会把网给拉下去。” “哎哟,还真是!” “看来我们明天真能分鱼了。” 还有人盯着杜老头脚边的木桶,“老杜啊,你铲了这么多田螺?瞧着个头还挺大呢。” “还真不少。”有些贪便宜的走过来,“老爷子,你给我分一点吧。” “滚滚滚!”杜老头直接挥手赶人,“这些都得给容知青喂猪,你一个大男人还跟猪抢食不成?” 那人的话不单单引起了杜老头的不满,旁边有人也啐了一口:“容知青花了大价钱买渔网,为得就是帮咱们大队把猪养肥,网得鱼都白白分给我们了,你还这么不要脸的来要田螺?” “就是,我看鱼也别分给他了。” “我话放在这了,谁要耽误容知青养猪,老子就揍谁!” 刚开口的人连连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一时顺口吗,不是真心想和猪抢食……” 实在是没脸待下去,面对众人的怒火掩着面就逃跑了。 他这一跑,巧合就错过了精彩的一幕。 一条鱼游得比较浅,被渔网网到挣扎,正好能看到水面上冒出的水花。 看到的人立马兴奋起来。 原先还担心能不能网到鱼,现在是肯定了,鱼肯定有,就看有多少了! 红山大队的人望眼欲穿,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快下工的时候。 容晓晓也在算着时间。 一到下工的点,她就会直奔下游那边去。 就在她做好狂奔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铃铛的声音,这种声音她很熟悉,是挂在老黄牛鼻上的小铃铛。 小铃铛历史悠久,算得上一个老古董。 有时候响响、有时候一声都没,全看它的心情。 容晓晓望去,就见一大一中两头黄牛从侧面缓缓爬上坡,正朝着猪圈走来。 同时,她也看到了坐在黄牛上的男同志。 就望了那么一眼,视线又再次落在老黄牛身上。 唇瓣轻抿,眼神时不时往老黄牛上方瞄一瞄,此时的她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容晓晓不由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话。 ‘总有一个人会骑着白马,踏着七彩祥云而来。’ 她想着,其实这个人不骑白马,就算跨着一头老黄牛也不影响半分气质。 不过…… “这位同志,我来送牛粪。” 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打破所有幻想。 容晓晓眨了眨眼,“啥?” 像是没听清,又不敢相信自己听清了。 “我来送牛粪。”坐在牛身的林知野俯看,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噙起一丝笑,再次开口:“我的腿脚不方便,能不能请你自己将牛粪搬下去。” “……”容晓晓抿着唇。 这再好看的男人和牛粪也不搭! 而且朱婆子说得没错,男人好看有什么用?连牛粪都搬不动! 认命上前,将垮在牛身的篓子取下来。 等她搬到一旁,随着一声道谢,铃铛声渐渐远去。 “林知青可真气派啊。”焦港嗑着瓜子走了过来,看着远处的身影,忍不住跟着晃动自己的腰身。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8节 他觉得自己比起林知青也差不到哪里去。 容晓晓将牛粪摊开,这玩意晒干后很容易被点燃,烧起来的烟雾还能冒出一些清香。 当然,这得晒干后,而不是现在! 皱着鼻头弄完,她问道:“林知青不是腿瘸了吗?那他怎么捡的牛粪?” “放牛不是有四个工分吗?”焦港说着:“他将放牛的线路画了出来,让大队的一个孩子定时去捡,每天分那孩子两个工分。” 容晓晓挑眉。 这人也将主意打在大队孩子身上了? 敢情是竞争对手啊。 第30章 焦港嗑完瓜子,又将收尾的活给干完。 和容知青干活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容知青特爱翘班,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人影,偏偏她翘班有找不出毛病的理由,谁也拿她没辙。 说好呢,那就是有她在的时候,自己会特轻松。 有些活容知青自己干。 有些活容知青小嘴叭叭两下,就能引得其他人帮着来干。 他身为伙伴那是要多轻松又多轻松。 不过有一点焦港挺不好意思。 那么多男知青中,他挣得工分最少。 贺知青天天十个工分,其他知青也能有七八个,就连新来的几人,除开最开始的不熟练,到现在也能拿六七个工分。 就他,四个。 这要说出挺没面子。 但他又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去下地。 左右都难,一直到林知青的出现,彻底解决了他的难题。 林知青放牛也是一天四个工分,分了大队孩子两个,那他一天就两个工分,直接成为整个知青屋的垫底。 而焦港也顺利成为倒数第二名。 就凭这,他就特喜欢新来的这位林知青,哪怕两人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性,就不住夸着,“林知青人挺好,看谁都笑嘻嘻。” “林知青挺大方,刚来就给我塞了一把零嘴。” “林知青瞧着挺俊,和我那是不相上下。” “林知青……” “行了,林知青林知青,那你干脆去找林知青,别去看网鱼了。”容晓晓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不不不,我去看鱼。”焦港立马回着。 林知青就算再重要,那也没鱼来得重要。 将一个小包挎在腰间,这是马婆婆送他的小包,瞧瞧他是多招人喜欢的人,都有人主动给他送东西了。 当然,他也下意识选择遗忘,这个小包装花生瓜子要比自己的衣兜多得多,装得多自然也给得多。 在去的路上,焦港问道:“你那还有副食品票吗?我想去供销社称点花生瓜子。” 消耗太快,存粮都不够了。 容晓晓点了点头,“明天我拿给你。” “行,你想换点什么?” 容晓晓侧头瞟了他一眼。 思绪飘得有些远。 她手里还有一些钱,但票据用得就有些快,而且有些都有时间限制,限制的时间内不用掉就作废。 吃鱼吃肉的顾虑已经解决。 那买肉的钱和票也该提上日程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过段时间女主会干一件大事,因为钱不够还会拉上焦港一起合作。 她肯定不会参与进去,也没资本参与进去。 但悄悄跟在他们后头喝口汤还是行的吧? 赚上一笔钱和票,就什么都不用发愁了。 “你这样笑,我有点慌。”焦港缩了缩脖子,实在没忍住开了口。 笑得眼睛都变成了月牙般,就像是养猪前坑他那时的笑,一模一样!让人瘆得慌。 容晓晓摸了摸下巴,收敛着笑意,“对了,你之前说白知青搬了出去,那小屋她不住了?” “这不是前几天暴雨么,小屋那边虽然没被淹到,但也进了一些雨水,她就一人搬去其他地方了。”焦港说着说着,就来了兴趣:“你搬走了不知道,这段时间知青屋特别热闹。” 去网鱼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容晓晓催促着:“赶紧说说,怎么热闹法?” 说是热闹,倒不如说是天天发生争吵。 吵得这个人自然就是杨娟了。 自打卫东做得那些事暴露出来,杨娟整个人就像是移动的火药桶,谁点谁炸。 杨娟这个时候确实不好受。 她一直以为是蔡少英辜负了卫东,也以为自己才是卫东最终归宿。 哪怕两人从来就没有许诺过什么,但男女之间的暧昧她还能弄错?卫东私底下对她说得甜言蜜语,在低落时期两人互相的拥抱,还有她给出去的食物…… 这些,难道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杨娟一直以为卫东不愿意给出承诺,是因为放不下蔡少英。 可结果呢?! 一个又一个女同志冒出来指证他。 如果只有一两个,她还能骗自己是那些女人的缘故,可那么多……那么多女人都被卫东私底下追求过。 只有自己是倒贴的人。 卫东从来就没有主动追求过她,也从来都没有给她送过任何礼物。 就连随地可见的石头花草都没有送过。 反倒是她,看卫东没有吃饱并将自己的食物省给他吃,听他说家中困难,大队年底发了钱她一分没留全都塞到他手中,让他寄回去替家中解决困难。 可结果呢? 卫东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他的选择那么多,但她从来就不是他的选择。 不对…… 现在是的了。 或许是知道在大队里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条件好的姑娘,便又将主意打到了杨娟头上。 杨娟乐意他的靠近吗? 乐意,非常乐意! 只要卫东出现在她的附近,她必定是破口大骂,能将这辈子学到骂人的话语全都喷出来。 不仅仅是骂,手上也不含糊。 这几天卫东脸上就没好过,不是这边青了一块就是那边被抓出几条指甲印,要多惨有多惨。 这弄的卫东根本就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但这样杨娟就放弃了? 不,她没有放弃。 这不,大队的人一下工就往下游那边跑,就连其他的知青也十分好奇,想着去凑凑热闹。 毕竟真要是网上鱼,按户来分的话知青屋这边也能分上一份。 可杨娟不同。 她没有去下游,而是满大队的去找她最恨的人。 容晓晓遇见杨娟的时候,她是一脸气势汹汹,右手还拿着一根长棍,瞧着就是去干架的样子。 “喂,你们看到卫东那个杂碎没?” 焦港连连摆手,在知青屋曾看到杨娟狠揍卫东的场景,哪怕自己不是被揍的那个人,也被吓到心颤。 是真的没留余地,下手特别狠。 到现在还记得卫东的惨叫声。 “狗东西,也不知道这个杂碎躲哪里去了。”杨娟一脸凶狠的样,瞧着这架势像是去大杀四方。 她没和两人过多交谈,越过他们打算去另外一个地方找。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就在杨娟走了没一分钟,容晓晓就在旁边的一个矮屋下见到躲着的卫东。 和上次见面对比,现在的卫东显得尤为狼狈。 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整整洁洁,袖口和腿脚上还沾着不知道什么脏东西,见到她看来,双手合十无声请求,让她别开口。 不过,容晓晓还是一副特惊讶的样子,“咦,卫知青你在这呀,杨知青正好找你有事。” 说话的声音比平常要高了几度,像是特别在知会某个人。 而某个人也接收到了她的传达,举起棍子飞奔过来,大喊着:“狗杂种,让你吃我的粮食、让你花我的钱,受死吧!”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59节 卫东此时的神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慌乱丢下手中的木桶,转身屁滚尿流的逃亡。 一个逃、一个追,容晓晓带着笑意大喊着:“卫知青,你怎么能把大队的公共财产乱丢呢?这要是弄丢弄坏,你可是要赔偿的。” 什么公共财产? 自然是他丢下的两个木桶,干活必备的木桶。 杨娟追上他有些困难,听到容知青的话立马转身,一脚踹上地面的木桶,威胁着:“卫东,你要是敢跑,我就把木桶捅破了!” “随便你!”远处停下来的卫东瑟瑟发抖,“你弄坏的桶你自己赔!” “谁能证明是我弄坏的?就凭你这个骗子,大队谁会信你的话?”杨娟又是一脚踹过去。 说完,又是一转头,狠狠盯着旁边嗑瓜子的两人,“还是你们?” 被盯着的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天。 “今天天色真好。” “鸟语花香,是个好日子。” 也是个看好戏的好日子。 卫东早就被大队长叮嘱过,要是敢闹事敢不好好干活,就直接送农场劳改。 卫东这一犹豫,立马被杨娟抓到机会。 容晓晓两人待在原地嗑了五分钟的瓜子,等焦港小包里的瓜子变成瓜子壳后,这才加快脚步赶去小河下游。 他们来的时候,小河边已经人满为患。 罗建林见到人,招手喊着:“容知青,快过来。” 容晓晓朝前走去,不用去挤,前方的人群中就给她空出一条位置,她走到最里圈,见着河面时不时浮现的波纹,开口道:“看来是有些收获呀。” “有有有。”杜老头笑眯了眼,“我亲眼见到有两条鱼撞上去了,而且你瞧瞧咱们拉得线,是不是比白天沉下去好多?河中央那段都完全沉下去看不到了,里面肯定有大家伙。” 老头子的话让听到的人都瞬间绽开笑意。 大家伙好啊! 大家伙肉多! “大队长,咱们什么时候拉网?” “要不要再等等,说不定还能多网一条鱼。” “别等了,那网都压下去那么多,别把网给拉断了。” 罗建林举起双手,喊着:“都安静安静,听我说。”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容晓晓也占据最好的位置看着河面的方向。 她知道,每到这种时候,作为领头人物都会说些话,有些长篇大论有些简短精悍,不管是哪种她都没心思听。 心绪都落在河面上。 其实容晓晓也拿不准能捕多少鱼上来。 十几块的尼龙线对于她来讲也是一场赌博。 不过好在她赢面很大。 因为就算只有一条鱼,对于她来说都是赢的。 一天一条,一个月能有个二十多条,红山大队绝大部分的人都几个月甚至有可能大几个月没吃到过肉荤。 如果大队一个月能收获二十几条鱼,四十多户人家分一分也能分到半条。 虽然不多,但也是能尝到肉味了。 一旦网上的不止一两条。 那容晓晓就是大赢特赢了。 盯着河面的眸子里仿佛盛着漫天星光,真的好期待呀。 “……就请容知青替我们拉上第一网!”罗建林率先鼓起掌,“大家鼓鼓掌。” ‘啪啪啪啪’一阵鼓掌声,惊得容晓晓回过神。 杜老头走来,示意着容晓晓在前面拉绳,“不用担心,我们在后面发力,不会出事。” “好嘞!”容晓晓脆声应着,她没听到大队长发表的什么感想,但也是搞懂她能上前拉渔网。 不用下死劲,后面有人出力,她无非就是做做样子。 这种活,容晓晓乐意做一做。 朝着前方走了几步,伸手握住下方的一根绳子。 她的后面,还站着几个年轻人,打算一起出力。 一旁的袁会计瞧着,忍不住开口:“没必要上去这么多人。” 罗建林一听,缩回迈出去的腿。 罗支书双手背在身后,笑着道:“多多参与不是坏事,咱们大队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就让这些年轻人乐呵乐呵吧。” 听号令,拉着绳子的人开始发力。 可这一拉,居然没动静。 喊口令的罗建林不解道:“你们怎么回事?没听到吗?” 一人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发愣,“我出力了,但是没拉动。” “我也出了一点力。” “奇怪,他们那边是不是牵错绳,咱们给弄成拔河了?” 罗建林望向河对面,有些距离但也不是完全看不到,两方拉着的绳子不是同一根。 一个拉一个放,按道理没错呀。 他道:“再来一次,你们也别只装样子,多少出一点力。” 大队长都发话了,其他人敢不应吗? 除了容晓晓做做样子之外,后方的人都使出了大半的劲,之所以没用全劲也是想着怕河里没什么鱼,空荡荡的网用大劲拉回来怕弄坏了。 结果一用劲,他们就察觉不对劲了。 “哎嘿!” “欸?怎么这么重?” “鱼鱼鱼!好多鱼啊!” 绳子拉动,河面就有了些动静。 随着撒在中间的渔网冒出来,所有人都看到网上挂着的大鱼小鱼了。 “一、二、三!出三条鱼了!” “还有还有,后面还有呢。” “之前说渔网有多少米?是十五米吧?现在才冒出一点点,那后面岂不是还有好多好多鱼?” 当鱼冒出来,所有人都开始在欢呼。 包括一些拉着绳子的年轻人,举起手大喊大叫,这一举动差点吓得罗建林窒息,怒吼道:“龟儿子,赶紧给我把绳子拉住了,掉下去了怎么办?!” “对对对,赶紧拉绳!” “哎哟,你们这群年轻人就是靠不住。” “我来我来,赶紧给我滚蛋。” 除了容晓晓之外,所有年轻人都被赶了下去。 小伙子敢怒不敢言,谁让赶他们下来的都是长辈呢…… 一个如愿拉着绳子的中年老人笑眯了眼,其实早就想来拉网,只不过不好意思和年轻人争。 既然他们都这么靠不住,那他就只能‘勉为其难’的上了。 他大吼一声,“同志们,发力!” ‘嘿哟嘿哟、嘿嘿哟……’ 渔网再一次被拉起,沉在水里的渔网没一会就显露在众人眼前。 “七、八、九……” “四、五、十?你你你别出声,你吵着我数鱼了。” “我还说你打扰我了呢,数了半天都没数出来,你就不能闭嘴?” 听着火气很大的样子,但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吵架。 早在第一条鱼放进水桶里时,就已经有人开始排队,想着早早分鱼,今天晚上还能回去煲鱼肉吃! “都别挤着。”罗建林挥着手,脸上是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大丰收! 大丰收啊! 哪怕还没数到底有多少条,但已经快装满一小桶了,这比他们自己下河捞还要多一点。 “大队长,这种小鱼就抛了吧。”容晓晓用手指戳了戳一指长的小鱼,“咱们天天都能下网,小鱼抛了还能长长。” “按你说得来。”罗建林一点都不犹豫,捞起几条稍小的鱼就往河里扔。 主要还是这次收获多。 不然就是小鱼他也舍不得扔。 罗建林稍稍点了点,随后对着旁边的二儿子道:“去把家里的菜刀拿来,再去袁会计家拿称。” 罗夏眼睛一亮,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拿刀拿称还能干什么?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0节 当然是分鱼啊! 罗建林站了起来,他道:“乡亲们,咱们这次一共网了二十三条鱼,这是咱们大队第一次网鱼,所以我们决定就直接分了,鱼有大有小,我会安排人称好剁块,再分给每家每户。” 话音落下,就是喧天的喜悦声。 罗建林又伸手压了压,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网鱼用的尼龙线是容知青借给我们大队,东西不能白借,我和支书商量着只要网够二十条鱼,就分一条给容知青,用一次渔网便给她额外记两个工分。” 不等其他人回答,罗支书先开了口:“当然,你们要是有反对意见,咱们也可以不租用容知青的渔网。” “租租租,必须租!” “应该分,要不是容知青大方,咱们一条鱼都弄不到。” “二十三条鱼呢!那一个月岂不是能有大几百条?” “说什么笑话。”一旁的杜老头敲着身边人的脑袋,“后面只会一天比一天少。” 被敲了脑袋的人也不生气,咧嘴傻笑着:“没今天多也不要紧,只要每天都能网上鱼就行。” “太好了,我真是怕了秋冬下河捞鱼。”有人也庆幸着,“你不知道那水有多冷,下一次河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下河捞鱼也没这个网得多,一天什么力气都不费,就弄到二十多条,早知道大队就该早点买渔网。” 袁会计听到,立马喷了过去:“说得轻巧,你花钱买吗?就这一根绳二三十块,谁买得起?” “这么贵?” “哎哟,真不敢想,这也太贵了吧。” 罗建林又道:“还是容知青为了咱们大队着想,为了养好大队的猪,硬是将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了……” 既然都夸了,那自然得多夸几句。 当着大队百来号人被夸,容晓晓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在众人面前笑得一脸灿烂。 分鱼是个大工程。 先是称再剁,然后按着每户来分。 因为不是一整条,分到手中有可能是鱼头也有可能是鱼尾,到时候有人肯定不乐意,袁会计早早准备好纸和笔,对他们说着:“咱们既然有了网,分鱼肯定不止一两次,这次分到鱼头鱼尾,下次就分鱼腹,轮着来。” 这么一说,大部分的人也就没意见了。 有意见也没辙,大队长根本不惯着。 最先分的是容晓晓,唯一一整条鱼分到她手上。 罗建林道:“你和丑牛是亲戚,但户头落在知青那边,知青屋统分为一户,你的那份也在他们那。” 不然十多个知青十多户,总不能每个人给分一份吧? 一份连半条鱼都不够,容晓晓在知青屋那边的分量怕就是一小筷子,她还真不惦记这一小块。 拎着属于自己的一条以及二姑家的小半份回家了。 分鱼耽误的有点晚。 早就过了平日晚饭的饭点,等容晓晓回到家,丑牛就从灶房跑了出来,“二姑,水已经烧好,我还从陈婶婶家借了生姜。” 等分鱼的时候,容晓晓就交代丑牛回家准备着。 不仅仅是她,还有其他人也是这样。 显然红山大队今晚会被鱼香的气味环绕着。 “行,咱们今晚就炖鱼汤。”容晓晓带着丑牛进了灶房,开始做了今天的晚餐。 她厨艺不太行。 但只要舍得下油下作料,一般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丑牛看着表姑姑倒了好多油,肉痛到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这……” “这香吧?”容晓晓接着他的话。 其实她下的油也不多,但对于向来做菜不用一滴油的丑牛来说,那就是好多好多了。 ‘咕噜’,丑牛吞咽口水。 香,太香了! 容晓晓趁机教学,“鱼得煎一煎,炖起来才又香又好喝。” 每一步都教得仔细,毕竟这个家可是轮流做饭,她偶尔也想吃现成的嘛。 鱼汤得炖一炖。 等饼子煨好,也就差不多了。 饭菜端上桌,三人坐在后院开始吃饭。 容晓晓先给每人盛了一晚白花花的鱼汤,“二姑,汤有些烫,你先吃里面的鱼肉。” “好。”容婆子端着碗,轻轻一嗅,“真香,晓晓的厨艺就是好。” 丑牛探头去看,“表姑姑,汤好白呀。” 容晓晓道:“下回你来做,做出来的汤也是白花花,鲜味特浓郁。” “明天还能分到鱼吗?”丑牛说完,忍不住喝了一口。 烫,但是特别好喝! 容晓晓听着他的话,侧头朝着前方望去,正好能看到挂在围栏上的一根细绳。 她不知道大队明天会不会分鱼。 有可能像今天这么分,也有可能多攒两天。 但就算大队不分,她也不愁鱼吃。 容晓晓浅抿了一口鲜浓的鱼汤,许久没尝到这么鲜美的味道,让她幸福感爆棚! 也不知道她下的三个鱼篓能捞上多少条鱼。 能不能吃鱼自由,就看今晚了!! 第31章 今晚这一顿吃得特别香。 尤其是丑牛,吃到小肚子都撑了起来,还在不住舔舌头。 容晓晓道:“去边上转转圈,消消食。” “好嘞!”丑牛先是将碗筷给收拾了,收拾完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就跑出了院子。 他没走多远,就在周边逛了逛。 停在这家的院子边嗅了嗅,又去那家的院子外闻了闻。 家家都在弄鱼肉吃,但只要他家的最香!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除了吃就是吃,要你有什么用?” 这时,一家院子内响起大骂声。 没一会,一个显得刻薄面相的女人就拎着女童的胳膊走了出来,直接一摔就将女童摔在院门外,“你给我在外面待两个小时,不到时间不准进来。” 摔在地上的女童没有哭闹,整个人缩在一角等着,仿佛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招弟!”丑牛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来,还给她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她又赶你出来?” 招弟丝毫不觉得难过,看到小伙伴还咧嘴笑着,“我趁她不注意,偷吃了好大一口鱼肉哦,特别香。” “反正都是挨骂,以后多吃点!” 招弟重重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天天都会被打被骂,不偷吃会被打骂、偷吃也会被打骂,那不如多吃一点。 丑牛拍拍她的脑袋,如同表姑姑轻拍他一样,“她要是打你,你记得跑快一点,家里躲不了就往外面跑。” “丑牛哥哥,我知道。”招弟脆生生说着。 以前挨打只会抱着头躲着,还是丑牛哥哥告诉她,她可以逃跑。 跑到外面去,后妈就不会打她了。 说是后妈要脸,怕人看到。 招弟不是太懂这些,但她知道丑牛说得都对,听他的准没错。 丑牛牵着她的手,“走,咱们去秘密基地,那里还藏着红薯,我烤了给你吃。” 偷吃了一口鱼肉,肯定就没吃其他食物。 走到一处山坡下时,招弟的肚子已经‘咕咕’叫唤。 他们口中所谓的秘密基地,就是一处较为偏僻的山洼。 在山洼的一角,会藏着一些土豆红薯,也藏着招弟卖柴的钱。 丑牛和虎娃子的钱可以拿回去放着,招弟的钱要是拿回去被发现,那肯定拿不回来。 而她的钱会拿出一小部分,由丑牛和虎娃子出面在大队里换上一些经放的土豆红薯,藏在秘密基地。 因为招弟很少能吃饱。 有时候直接没饭吃,如果实在是饿得慌,就能来秘密基地填饱肚子。 就跟今天一样。 丑牛搭好木柴,紧跟着抱来一些易燃的草堆,用从路过好心奶奶那借来的火星,点燃了柴火。 招弟也走来,将红薯搭在上面烤着。 此时已经入夜,有燃起的火光两人也不害怕。 等招弟饱餐一顿,丑牛也消了食。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1节 他们又将火堆盖灭,这才往回走。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了屋歇息,招弟就算回去也不会有人打骂她。 丑牛将招弟送回去后,跟着自己回了家。 刚进院门就见前方点着油灯,“表姑姑,你还没歇息呀。” 容晓晓望了他一眼,“你消食跑得还真远。” 丑牛凑了过来,“我去给招弟烤红薯了,下回我早点回来。” 跟着坐在桌边,双手搭在桌面,时不时就看了表姑姑一眼。 以前奶奶也会等他回家。 不过那个时候奶奶不舍得用油灯,进屋都是黑黢黢,不像现在,有光的感觉真好。 突然,容晓晓起身,她招呼着:“来吧,带你去挖宝。” “挖宝?” 丑牛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不过等他来到后院,看着表姑姑从前方的围栏外扯起一根绳子时,眼睛又一次瞪得老大。 “还挺重呢。”容晓晓略显欢乐,小心翼翼将鱼篓给拉上来。 鱼篓做得并不很密,等拉起来的时候里面的水已经基本流了出去。 她并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鱼,但拉起来抱在手里时还是挺重,“快,拿个木盆过来。” 随着容晓晓开口,丑牛才回过神,一下转身朝着屋子跑去,没多久又抱着一个木盆过来。 还主动的去井里接了水,倒在木盆中。 容晓晓只是在旁边看着。 其实后院的三个鱼篓要不要告诉二姑和丑牛,她心里也是犹豫过。 但细想想就发现,她连犹豫的选择都没。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每天共食三餐,她捞上的鱼祖孙两个怎么可能不知道? 除非她不在这里住,彻底远离二姑家。 但就之前的相处,她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 所以,容晓晓想再赌一次。 如果失败。 大不了重头再来,虽然局面会困难一点,但也不是迈不过去的坎。 如果成功。 那三人就一起实现吃鱼自由吧。 鱼篓往下倒,从里面倒出四条鱼。 个头不大但也不小。 丑牛‘哇’了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像是生怕自己的声音会被外人听到一样。 容晓晓跟着又将另外两根绳子拉了上来。 三个鱼篓中一共捞了十一条鱼。 这还是没下鱼饵,她原先想着如果捞不到,就在里面下点饼干碎之类的食物,勾得鱼儿主动钻进来。 “好多鱼呀!”丑牛此时特别兴奋,不过再兴奋也没提高音量,特小声在欢呼着,“表姑姑,有十一条!” 容晓晓抬头看他,同样小声道:“这是咱们一家的秘密,可不能说出去哦,说出去就没鱼吃,咱们还得受处分。” “我不说!”丑牛捂着嘴巴,他保证着,“我同谁都不说。” 容晓晓还是相信他嘴很严,不然也不会带着两个小伙伴一直在大队做着卖柴的生意。 没再继续多说,而是将话题放在鱼身上,“先放在这里养着,等明天我们一起杀了晒成鱼干。” 瞧瞧,这不就吃鱼自由了? 每天不愁吃,还能剩下好多弄成鱼干。 弄鱼干的法子不难。 先是将每一条鱼宰杀,掏出内脏清洗干净,再将肉厚的地方剖上几刀,随后用盐来腌制。 这天早上两人都早早起床。 容晓晓从没将丑牛当做一个事事都需要照顾的小孩,在制作的过程中她将每一步都仔细教给他。 “表姑姑,这样可以吗?”丑牛将切好的鱼块浸泡在盐水中。 容晓晓过去看了看,“可以。” 用盐水得腌制四五个小时,正好那个时候可以下工回家。 全部弄完,两姑侄便洗洗手各自去到自己的岗位中。 在这个过程,容婆子并不是没有听到声音,但她一直没开口问鱼从什么地方来,而是等他们离开后,将连接到后院的两扇门关上,以防有人来后去了后院看到他们腌泡的鱼块。 容晓晓去猪圈的时候,焦港已经坐在搭好的棚子里喝着什么,看到来人,连忙打着招呼:“你吃鱼了吗?知青屋那边吃得鱼炖粉条,味道好好,我第一次觉得鱼这么好吃。” “等你多吃几次就没这么爱了。” 哪知焦港眼睛一亮,“还能多吃几次?这日子也太好了吧!” 容晓晓凑过去,她看着焦港手里的杯子,“你喝得什么?” “麦乳精。”焦港惬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干活都干瘦了,我得好好补补。” “……”容晓晓无话可说。 每次觉得自己的日子很美好时,和焦港一对比就差了一截。 容同志,你还需努力。 “容知青、焦知青。”罗建林一边上坡一边喊着,“你们看这个石磨可不可以?” 后方跟着的是他的二儿子,拖着一个板车,板车上放着的是一块石磨。 “这是老刘家以前碾豆子的,后面没用就闲置了,我给借来了。”罗建林继续说着,“闲置了蛮长时间,但用还是能用,你看看行不行。” 容晓晓自然没意见,“您说能用就行。” 罗建林点着头,又问道:“你打算把石磨放在哪?我让罗夏给卸下来。” “就放在棚子的后侧吧。”容晓晓指了个方向。 早就做好了计划,这个地方背对着棚子,就算有人在棚子里说话也看不到石磨的位置。 如果有人觉得好奇,也能绕过来瞧瞧。 容晓晓不怕被看。 石磨本来就是磨田螺壳,她也会将分出来的田螺肉加进去,至于加多少其他人哪里知道? 罗夏和焦港一起出力,将石磨给卸在棚子的后方。 确定放置好后,罗建林才接着道:“你之前提议的事我和罗支书他们商量了,就按你的意思来,四个孩子一人一小时一点五个工分,你对人选有没有什么提议?” “我没意见,全看大队的安排。” 罗建林有些诧异。 他之所以会说这些话其实就是想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容知青,在她提出这个建议时,他真的以为容知青主要的出发点是为了丑牛。 毕竟容婆子和丑牛生活的确实很困难。 如果能贴补一点就尽量贴补一点,一点五个工分不多,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完全足够。 毕竟容知青帮过大队很多很多,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替他们解决了很多事。 不说其他的,就是说昨天网上来的鱼。 昨天晚上谁家没有吃到鲜美的鱼肉? 为此,大队里的人谁不是开开心心的? 所以大队承容知青的情,便想着将这四个孩子的名额交给容知青来选择。 不管她选择丑牛,还是选择和她走的近的人,他和大队都没有任何意见。 可谁知道的是,容知青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罗建林忍不住再次确认:“真不用吗?其实丑牛也挺适合。” “真不用。”容晓晓再一次摇了摇头,“大队长可以不用把丑牛放在选择人选当中。” 其实大队长说的这些她难道不明白? 她清楚的很。 她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显得任人唯亲。 而且丑牛一天到晚也没闲着,白天割猪草、其他时间到处捡柴,这段时间还得和她一起晒鱼干。 简直就是一个大忙人。 对这一点五个工分也没那么需要了。 再说了,跟着她这个表姑姑混,难不成还会少了丑牛的好处? “行,我明白了。”罗建林点了点头,看着容知青的神情不由有些变化,透露出了一丝丝的钦佩。 这样的同志,值得他学习。 容晓晓这边没有选人,但是这件事也在中午的时候传遍了整个大队。 一点五工分看着不多,但只要一个孩子每天花一个小时就能拿到手,这对于大队的其他人来讲也是一件特别好的事了。 有些人赶紧去找大队的三大头了解情况。 也有一些婆子们赶到了猪圈,围着容知青打听消息。 周边的人叽叽喳喳,容晓晓是一点都不觉得吵闹,甚至还十分欢迎。 她将收上来的田螺一把一把分了出去,还给她们塞了一根牙签,“把田螺肉都给挑出来,这田螺壳和田螺肉不能同时磨成粉,还得分着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2节 朱婆子听的咂舌,“养猪这么麻烦?” “你想它多长肉,能不麻烦吗?”另一个婆子抢答。 麻烦好啊,恨不得多麻烦一点。 突然增加四个小工,万一落在他们家那岂不是大好事? 就算这次落不到,说不准还有下次呢? 就算下下次还是没自家的份,那猪多长肉年底杀猪的时候自家总能多分一些肉吧? 猪圈这边能增加小工,那肯定是猪真的能多长肉,不然大队长也不会见没效果还多增加工种。 “容知青啊,咱们两个可是交情最深的人,你刚来大队我就和你一块拔草。”朱婆子拉着关系,“你看看要不要让我家小孙子过来给你搭个伴?” “呸,你还好意思说!”钱春凤直接啐了她一口,“你那是欺负容知青新来,打算偷懒干活。” 听到这个,朱婆子这就不乐意了,“我哪里偷懒了?就干了一上午活容知青就和小队长说事,整片地都是我一个人干完,那几天你们都下工了我还在地里拔草呢。” 说起来那是一肚子的怨言。 本来确实是抱着偷懒的心思才主动和新来的知青分到一组。 可结果呢? 小队长拉着容知青去弄什么挖坑,她没了同伴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将那片地的草全拔了。 钱春凤听的好笑,“那是你活该!” 周边几人看着朱婆子的笑话,也是哈哈笑起来。 容晓晓跟着笑,也时不时催促一声,“婶婶们,聊天归聊天手上可别闲着,这可关系着咱们年底能不能多吃几口猪肉。” 朱婆子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干活,你看其他人待在一块闲聊,哪有干活的?” “那不是也没花生瓜子吃嘛?”被看穿心思的容晓晓丝毫不慌,“说起来,焦知青都没副食品票了,以后想吃都吃不到咯。” “……”朱婆子想拍自己一巴掌。 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 “别听她胡说,她嘴就是臭。”马婆婆瞪了她一眼,紧跟着又问道:“小容同志,来你们这磨壳的孩子需要什么要求,你觉得我家小子可不可以?” “用石磨不难,其实大人来也行了,反正一天一个小时,下工来干也不会耽误事。” “对对对,你看中午这段时间干活不正好?一边干活还能一边聊聊天。” 容晓晓道:“你们说得有道理,其实这活不分出来,我和焦知青也不是不能干,毕竟谁不想多拿几个工分?”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旁的焦港就死命摇头。 别说多加三个工分,加三十个工分他也不愿意多干四五个小时的活。 现在就正正好,一点活他都不想加。 不过他还没开口否认,容晓晓已经在接着说了,“我们是看着大队有一些孩子挺困难,与其年年靠大队救济,不如给他们安排一些轻简的活,不说能天天饱肚,但也不至于常常饿肚子。” 众人恍然大悟。 对哦。 这活其实不难也不累,干嘛不自己做反而还要分出去? 原来两位知青是为了大队的娃娃们着想。 马婆婆一把抓着她的手,“你是一位好同志。” 说完,又对旁边显得有些懵逼的焦港称赞着,“你也是,你们都很好。” 这一声后,边上几人又开始换着花样夸奖他们了。 焦港被夸的晕乎乎,都有些找不着东北了。 原来他在这些人的心中,这么优秀?! 最后,这四个名额全都是由大队的三大头来选。 挑的都是家里较为困难的孩子,四人的年龄也不是太小,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十岁。 十五岁的女生本来不在孩童当中。 只不过她的情况比较特殊,罗建林三人便将她加了进来。 “妮萍这几日生病,怕是得过几天再来,先让小二给她顶一顶。”罗建林先将三个男孩子带了过来,一一介绍了名字,再让焦知青告诉他们怎么磨田螺壳。 妮萍?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下又想不起是谁。 罗建林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待在小棚后看他们怎么磨粉。 磨粉不难,不过多少还是需要使使力气。 十二岁的李小二先上去,肩膀搭着木棍就开始使力。 连着转了十几圈,边上就出粉了。 罗建林问道:“容知青,这样的可行吗?” 容晓晓捻起一些,指腹轻轻搓了搓,“可以。” 田螺壳喂猪能补钙。 但也不能直接投喂,这样硬壳会划伤猪的内脏。 磨成粉就正正好。 她道:“大队长,田螺壳可是好东西,将它烧制一番,烧出来的粉末也能用于肥料。” “当真?” “你可以试试。”容晓晓没打算接着这个活儿,“要说种田,大队谁都比我强,我只听人说过,具体行不行得看你们了。” 罗建林脸上带着慎重,“行,我找人去试试。” 田螺壳磨成粉末,隔天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就吃上了新鲜玩意。 不止田螺壳,昨天下的网加了竹铲,也收获了一些贝类。 不多,大概也就七八个。 第二次收上的鱼也没第一天多,但也有接近二十条,这让大队的人更加欢喜。 不过欢喜的同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罗建林也是提前就给大队的人打了预防针。 网上来的鱼肯定是一天比一天少,毕竟大队的小河就这么大,天天网鱼又能有多少? 可就算这样,大队还是尤为的高兴。 少没关系,只要有的吃就行。 现在比起以前简直好太多太多,最少他们现在是实实在在吃到了鱼肉。 大队的收获很好,容晓晓这边也不差。 连着四五天,她这边已经晒了三十几条鱼。 切好的鱼在盐水中浸泡四五个小时后,就得捞起来放在空旷的地方晒干,晒干的时候需要每隔一两个小时翻一翻面。 容晓晓得上工,丑牛得去捡柴,给鱼翻面都是二姑在家做的。 她眼睛不行,但在家里待了二十几年,对她的家又怎么可能不熟悉? 便主动将这个活给揽了下来。 也没过多问鱼从哪里来,又打算怎么处理。 连着晒了三四天,第一批的鱼干已经晒好。 容晓晓这天正好要去镇上拿上次拍好的照片,便背着五条晒干的鱼块出门了。 先去了一趟照相馆,拿着条子领了两张照片。 紧跟着背着竹筐去了供销社。 刚进门,还没和里面的人打招呼,就听贾菊先喊了她,“表妹!” 容晓晓快声回应,“表姐,我又来看你了。” 贾菊眼睛忍不住往她后背瞟,不过没拉着人往供销社的小屋去,而是将人带出了供销社,“走走,今天我请假了,你去我家坐坐。” 两人走到另外一条街,在无人的角落容晓晓便停下步子。 她当然不会跟贾菊去她家,两人相处的很愉快,但也仅仅只接触了几次,冒险跟着人回去,谁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刚停下,她便脆声,“姐,我给你带了鱼干,你要吗?” “要!”贾菊笑眯了眼,见面前这人将篓子递过来,便探头一看。 这一看,脸上更是笑开了花,“真不少啊。” “大概五斤的样子,一块五一斤不要票。”容晓晓早就定好价。 这个价并不贵。 猪肉都得八毛,鱼干经过几天的暴晒,里面的水分都已经晒干,根本不压秤。 更何况,这还不要票,“你看看要多少,我给你称。” “我都要了!”贾菊一点都不迟疑,决定全拿下。 自己吃不完也能转手换出去,对她来说绝对有赚,“也不用称了,就按你说得五斤,姐信你。” 不过贾菊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还得回家跑一趟。 这时她突然开口,“妹子,也算是你运气好,我刚请假回家是打算去买好东西,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可以一块去。” 容晓晓有点兴趣,“什么好东西?” 贾菊特小声,话里还带着止不住的兴奋,“野猪肉!” 容晓晓一听,眼睛瞬间发亮。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3节 她缺什么? 缺得就是肉呀! “还是我娘家偷偷给得信,那人偶尔来一趟,每次来带的都是好东西,这次带了半扇野猪肉,你要是有兴趣咱们得赶紧过去,不然就卖完了。”贾菊看出她的顾虑,“就在旁边玩具厂的家属楼,那边巷子都有人。” 容晓晓想了想,“姐,要不你先过去,我得跟我同伴说一声,顺便拿点钱。” “行,那等会你去找我,我正好找娘家借点钱,把你的鱼钱给付了。”贾菊没意见,说了几句就朝着前方的巷子跑去。 容晓晓选择了另一条路。 之前在这边探过路,玩具厂的家属楼她记得,想要过去有几条路可以走。 绕得路比贾菊走的巷子有些远,但好在离得近,没几分钟就到了。 这边的筒子楼不多,容晓晓走了两栋楼就发现买野猪肉的地方。 谁让肉实在是太吸引人,某个角落已经围了一圈人。 容晓晓刚要上前,迈出的脚却一拐,直接躲进了旁边的角落。 “!!!!” 她看见了谁? 她看见白曼了!! 躲在角落的容晓晓是一脸惊愕和钦佩,来这边卖野猪的居然是白曼?! 不愧是女主,牛大发了。 她这边还缺肉吃,人家不知道从哪里就搞来半扇野猪肉…… 第32章 牛大发的白曼却很是紧张,瞧着周边围上来越来越多人,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投机倒把,被抓到可是大罪。 她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点事被抓去。 轻轻咬了咬唇瓣,她将摊在众人面前的野猪肉拿起,打算离开。 可她的动作让旁边的人不乐意了。 “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价钱再便宜一点,野猪肉又柴又腥哪有家猪肉香?你要是再便宜两毛,我就要了。” “对对,再便宜点。” “这味道可真冲,还不知道好不好吃,便宜两毛我们都买点试试。” 白曼脸上有些冷,之所以一直僵持着就是价钱没谈好。 七毛五一斤的价钱算不上贵,尤其还不要肉票。 野猪肉确实没有家猪肉香,但现在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肉的年代,就算没家猪香那也是肉荤,稍稍处理下吃到嘴里也是肉香味。 “最低七毛一斤,你们不要的话我就走了。”白曼不愿意再僵持,吸引来的人越多她风险越大。 将一旁的竹筐背起,似做要离开的样子。 这时,一人冲了进来,举着钱喊着:“我要我要,给我来十五斤。” 国军奶一听不乐意了,这要有人买了对方还能降价吗? 刚准备骂两声,可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后,到了嘴边骂人的话瞬间吞了下去,却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两声,“贾菊,你家这是发大财,一下子居然买这么多肉?” 要不是看在贾菊是供销社售货员的份上,她是真会骂。 贾菊可不管她会不会气,“同志,麻烦分开包,一份五斤一份十斤,我给亲戚带的。” “行。”白曼利索的拿出称,称好之后递过去。 有人开了口,后面自然就顺利了一些。 “给我来两斤。” “我要五斤,给我往肥点的地方割。” “大腿的肉我要了,同志你留给我。” 一人接着一人,半扇野猪肉瞬间少了大半。 国军奶瞧着眼热,但还是想更便宜点买下来。 她等啊等,想等最后有一些剩下的卖不掉,她再说说价。 结果这边刚安静下来,就见这位女同志利索的收拾好面前的一切,背着竹筐快步离开。 国军奶想追都没追上,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的背影跑得无影无踪…… 半扇野猪肉还剩下二三十斤。 白曼并没有去其他地方售卖,而是背着回了大队。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犹豫这个决定对不对。 她并不想冒险,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实在是不想将自己逼入绝境。 可正是因为重来一次,知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她才想提前做做准备。 当时和家里闹得太僵,下乡的时候她身上根本没带多少钱和票,现在家里的人都已经出了国,想联系也无法联系上。 也就是说,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才会利用上辈子知晓的事,来挣钱。 就像竹筐里的野猪肉。 她知道隔壁大队有人专做这类生意,这段时间也是几次接触,总算是打通了其中一条线的关系。 这次的野猪肉,就是对方给她的考验。 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快售卖完,也算不错了。 但奉献太大、收益又太低。 与其成为别人的下手,替他人去承担风险,倒不如自己玩,还能拿大头。 但是…… 想自己玩。 她身上的钱就不够。 白曼一路从镇上走回大队。 刚到家门口,白曼脸上的愁容就消散,朝着前方小跑去:“容同志。” 容正志回过头,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你定的凳子。” 白曼没接,而是轻笑着:“你专门在这等我吗?” “没。”容正志偏了偏头,喉间有些干哑,他将凳子放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不过就两句话的交谈,就让白曼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她并不觉得容正志的木讷少话有什么不好。 只用看到沉默寡言的他在很多事上默默的照顾着她,更是为她付出了性命。 白曼弯身拿起凳子,开门走进屋内。 临时组的屋子不大,但里面已经摆好了几件像模像样的家具。 这些,全都是她一点一点从容正志那拿来的。 犹豫了一会儿,白曼背着竹筐去了猪圈。 此时正是上工的时候,猪圈这边除了焦港和正在用石磨的孩子外,并没有其他人。 焦港这会正坐在棚子里,一手拿着竹扇扇风一手拿着杯子喝绿豆水,看到来人,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以前在大院,他和白曼、盛左元算是玩得来的朋友。 家挨着家,三家长辈也有来往,从小到大都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算不上青梅竹马,但也算是很小就认识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开始还以为有两个伴,下了乡也不至于太遭罪。 结果,这两个人太过分了。 各自只顾自己,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看着走来的白曼,焦港忍不住冷哼两声,“你来干嘛?” 白曼在他旁边坐下,问道:“你有钱吗?” 焦港一脸警惕的样子,“干嘛?” “借我五百。” 焦港眼神瞬间惊恐,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口袋,“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白曼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了笑。 或许是傻人有傻福吧。 他们大院的孩子中,焦港是最幸运的那个,下乡之后他是吃了不少苦,但他也是唯一一个熬过最艰难十年的人。 焦家嘴上说这个儿子没什么用,却口是心非,时不时帮衬一番。 也正是有了家里的依靠,别看焦港在乡下的日子很是艰苦,但好歹能活下去,不像盛左元和她。 一个连命都丢了,一个下半辈子的人生凄惨无比。 不过。 看着焦港略显精神的模样,白曼觉得他比下乡之前还要养好了一些。 侧头看了看周边,想想也是。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4节 一天到晚待在猪圈,不用跟其他人那般辛苦的下地干活。 这么吊儿郎当的惬意人生,还真是让人羡慕。 她这重生,倒是改变不少人的命运。 又或者说,并不是因为她? 白曼并没有太深究这个问题,而是跟着道:“借我五百,等过后我分你三分之一的盈利。” 焦港什么都没说,捂着口袋的手更用力了。 “这次机会难得,一旦成功过后几年你都不用找家里伸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不是诓骗你的人。”白曼没催他,“你好好想想,我明天再来找你。” 焦港眼珠子乱转,并没有马上答应。 白曼又看了看周边,她轻声道:“容知青那人让人看不透,不过她有些能耐而且并没坏心,你可以尽量的依附她,这会让你的日子更好过点。” 焦港小声嘀咕着:“我知道。” 他别的本事没有,但看得清跟着谁才能过好日子。 不然也不会从盛左元的跟屁虫变成容晓晓的跟屁虫了。 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跟屁虫的容晓晓正在处理买来的野猪肉。 她肯定不能在白曼面前露面,所以委托贾菊替她买了十斤的野猪肉。 其实和大众以为的不同。 野猪肉确实有一股臊味,肉质也又老又硬。 但如果处理得妥当,口感不输家养猪肉。 容晓晓并不知道太过细致的处理方法,但她知道一点。 想要将这个味道压下去,作料是不能少。 找出一个很大的陶罐。 将十斤野猪肉切块,加上先前准备好的姜块、葱段,以及老黄酒等等,全部放入后闷煮。 煮肉有些味,所以容晓晓同时又打算做一道香味扑鼻的红烧鱼。 鱼味够鲜,用大料后更是喷香四溢。 这段时间吃鱼的人家不少,走到哪里都能闻到一股鱼香味。 不过,有些厨艺不好的人家中,闻到的就是一股腥味了。 两样菜同时上锅,容晓晓忙得有些手忙脚乱。 “表姑姑,田螺肉都已经晒好了。”丑牛跑了进来,他踮起脚往灶台看了看,“好香呀,姑姑,要我帮手吗?” 容晓晓往旁边站了站,给他在旁边空出一个位置,“看着水,别烧干了。” 两姑侄忙活了许久,晚餐其实也只有一道红烧鱼。 田螺得晒干、野猪肉也得闷煮很长时间,现在天热不易久放,也得做成经放的猪肉干。 到时候,她将拥有干田螺肉、干贝壳肉、猪肉干和鱼干。 哇塞!总算囤积到一些食物了。 第二天早上,容晓晓去上工。 大队的网鱼活动已经进入日程,杜老头两个放网拉网越来越熟稔,但那边还是有很多人去看看热闹。 容晓晓没去凑这个热闹。 偶尔去一次还挺新鲜,去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了。 刚到了猪圈,就见焦港朝着她招手。 容晓晓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焦港将她拉到一旁,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特小声的开口:“如果有人找你借五百块钱,你借吗?” 他其实无所谓,借不借都行。 只是爸已经提点过他,既然自己不聪明,那就听听聪明人的看法,跟着聪明人做事准没错。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不聪明,但也觉得可以听听聪明人的意见,这样自己就不用动脑了。 容晓晓睁大眼,惊呼道:“你居然有五百!” 而且还想着借出去五百,那兜里肯定还有不少钱。 知道这位有钱,但没想过这么有钱。 啧啧,真的是位大财主! 焦港摸了摸鼻尖,什么都没说。 他确实有不少钱,但这些钱也不是家里心疼他让他带着下乡。 而是自己知道要下乡遭罪后,趁着爸不注意,偷偷将他攒得钱全拿了。 为此,他来到大队后收到的第一份信,整整三页全是在臭骂他。 不过骂就骂吧,有钱总比没钱好,就是骂几句又吃不了多少亏。 容晓晓想了想,开口:“你想借就借,不过借钱也得看人,自己想清楚就好。” 说着,思绪有些飘忽了。 她知道借钱的是谁。 白曼同志呗。 看来她也得把钱准备好,跟在他们身后捡口肉汤喝了。 焦港还想说些什么时,就见前面走来一人,便没再说借钱的事,而是问道:“周知青,你来找我?” 来的是知青屋的周红斌。 周红斌端着小碗爬上坡,摇着头道:“我来找容知青。” “这次吃鱼多亏了容知青,更何况分到知青屋本该有你的一份,你不在便便宜了我们。”说着,将手里的小碗递过去,“我就留了一份给你送过来。” 就一个小碗,里面大概装了两三块鱼肉。 不多,但专门跑来送,就有些其他意思在里面了。 还是一个男同志送过来,总不至于知青屋没女同志吧? 焦港一脸奇怪,“咱们有给容知青留鱼吗?” 他怎么记得所有人分完,并没有容知青那份? 周红斌没说话,就是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把对面的容晓晓看得有些怔然了。 哦豁?她这是迎来了人生中第一个追求对象? 细细回想,她对周知青的印象并不深。 这是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人,存在感特别低,她当时住在知青屋的时候,都不记得有没有和这人对过话。 结果,这才多久,想来很是低调的人居然大着胆子来给她送东西? 这可是七十年代初。 男女同志就算处对象了,都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互送礼物。 更别说没关系的了,哪里敢这么大胆? 对方大胆,容晓晓可不敢收,“不用,我已经不住知青屋,也同贺知青说过不分知青屋的那一份鱼。” 周红斌并没有强硬的塞在她手里,收回后也没走,而是待在两人身旁继续开口,“容知青是湘城的吧?我一个堂叔也在那边,曾看过他寄来的照片,感觉那地方特别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容晓晓客套的笑了笑。 周红斌看了她一眼,“到时候容知青一定要尽地主之谊。” 容晓晓笑意加深,“这个还真说不准,谁知道我们会不会一辈子待在这。” 周红斌干笑几声。 但凡是知青都听不得这种话,“容知青的父亲是红山大队的人吧?他有跟你说过这里吗?虽然周边都是黄土,但有些地方的景色也不错,容知青可以在这个地方感受一下你父亲曾经待过的痕迹,或者我也可以带你去周边逛逛。” “我们上工都累的要死,哪有时间去欣赏风景。”容晓晓一脸羡慕的样,“周知青真有闲情,看来这点活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都可以和贺知青一样挣十个工分去了。” “……”周红斌脸上一僵。 这话有些接不下去了,跟着又换了个话题,“对了,听说你父亲是机械厂的锻工?他可真幸运,一个人走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居然还能成为人人都羡慕的锻工,我要是有这份运气就好了。” 容晓晓挑眉,“周知青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爸的努力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运气?” “是我说错了。”周红斌像是说错了话连连道歉,“我就是听别人说了一嘴,还当是……” 容晓晓眉头微拧。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 还当是什么?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义不容辞说她爸的奋斗史?来证明她爸不是靠运气也不是靠人脉,而是货真价实的本事? 可是,怎么就觉得这话有些刻意? 周红斌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恨不得多了解她爸一点? 几秒后,容晓晓开口:“谁说得?” “嗯?” “你听谁说得?” 周红斌张了张嘴,稍稍有些停顿才道:“就大队的一个婆子,一时之间想不起她叫什么了。” 容晓晓起身站起,“走吧。” “……去做什么?”周红斌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 “既然不记得她叫什么,总记得她的样子吧?”容晓晓脸上有些冷,“大队里就一百多个人,一个一个去找总能找出来,我想知道是谁在背后诋毁我爸。”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5节 周红斌有些急了,“也没必要,就是随口一说。” 容晓晓睨了他一眼,“看来周知青挺不把自己爸爸当一回事,自己爸被诋毁,也只当人家是随口一说?” 她笑着,眼底里却没有笑意,“我和你不一样,我还真就当真了。” “……”周红斌很是无语,怎么都没想到好好一句话成这样。 犹豫了两秒,他后退半步:“到了上工的时间,我还得去上工,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转身就跑。 容晓晓看着他的身影眯了眯眼。 焦港凑过来,一头雾水,“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怎么听着像是对你爸更有意思?” 容晓晓抬起下巴,“你要追求女同志,难道不该讨好她的家人?” 焦港恍然大悟,“对哦,原来是这样。” 容晓晓白了他一眼。 对个屁,周红斌的行为真的很莫名其妙,现在的她并不觉得是自己太有魅力,引得对方心动来追求。 这件事必须搞清楚,不然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她道:“今天你喂猪。” 焦港不乐意了,“你又要逃工?” 容晓晓理直气壮,“我被欺负了,当然得找长辈们告状。” 红山大队里谁是她的长辈? 光二姑吗? 当然不是,在这个大队但凡比她年长的都是她长辈! 晚辈都被欺负了,长辈怎么能不现身? …… 跑开的周红斌确定没人追上来后,直接将手里的小碗往墙角砸去,面上不知什么时候从一脸和善变得略显几分扭曲。 “臭娘们,怎么就不上套呢?” 说着,又是狠狠踹了墙角一脚,然后朝着某个方向去了。 离开的他并没有发现,墙角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疑惑的打量他。 那个知青叔叔居然砸了一碗鱼!! 周红斌到了一个山坡,确定周边无人后走上去,等看到前方的人后,他开口道:“容晓晓那娘们根本套不出话来,她简直莫名其妙,一点点小事就抓着不放。” “一次不行就再去试一次。”前方的人沉声。 周红斌有点不乐意,可瞧着面前人阴沉的眼神又不得不应承下来,“我知道了,我这次也是太着急,我尽量和她搞好关系,这样更好套话一点。” “嗯。” 周红斌又有些迟疑,问道:“您觉得会是容水根吗?” “都快三十年了,他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女儿来红山大队,很难不让人起疑。” 说是来寻亲。 但也有可能就是一个借口而已。 周红斌烦躁的抓了抓头,“您说咱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总不会让我一辈子待在这片穷乡僻壤吧?” 待也就算了,还天天让他干活。 哪怕不是和贺知青那样干十个工分的活,但每天也是累得精疲力尽,他都快干不下去了。 眼前的人带着深意,“你只要记得,只要我们找到想要的东西,你这辈子必将荣华富贵,一辈子都不缺钱花。” 周红斌眼眶微微发红。 心中的烦躁渐渐消失,紧跟着浮现出的是一片火热。 两人并没有交谈太久,说了几句后周红斌就朝着上工的地方去。 结果一去,就发现不对劲了。 “周红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会乱嚼舌根?谁骂容知青的父亲了?我看你是胡说八道。” “就是嘛,平日里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谁乐意找他说话?我看是他自己乱说。” “周知青,你来说说,到底是哪个婆子在你面前说容知青的爸爸没能力?你今天要是不把人找出来,我保你没好果子吃!” 一个两个……无数个婆子婶子冲出来,团团将周红斌给围住。 见势不妙的他想跑都没得跑。 面对她们的质问,周红斌能怎么说?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那些话都是自己编造,想引得容晓晓说出容水根的一些过往。 结果倒好,什么话都没套到不说,容晓晓居然还把这些老不死的叫来。 面对着层层包围,周红斌是再一次后悔,早知道就不直接套话了…… “说啊!你哑巴了不成?” “在容知青面前怎么那么会说?当着子女的面说长辈不好,谁心里听了不难受?” “我看他就是不怀好意,就该送他和卫东一起扫公厕!” 周红斌被挤兑的满头大汗,想躲也躲不开。 这些婆子婶子不光嘴上说,还用手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还趁机下黑手,直接揪他腰间的肉。 “疼疼疼,你们干嘛动手!” 朱婆子用劲更厉害了,捏着他腰间的肉狠狠一揪,“现在知道疼了?你戳容知青心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疼?” “就是,要是没有她,咱们大队能吃上鱼?” “白给你吃鱼了,还不如喂狗!” “你瞧瞧,好好的姑娘家都被你欺负哭了!”钱春凤伸手一指,站在一旁的容晓晓嗦了嗦鼻子,一脸可怜巴巴的样。 第33章 容晓晓可怜吗? 至少在这群婆婆婶婶们眼里是可怜的。 小小一个姑娘离开父母不远千里来到他们这个小村庄,还得同他们一样风吹日晒辛苦干活。 小姑娘不畏艰辛、慷慨也大方,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替他们大队做了那么多贡献。 当然,这会也是下意识忽略了她厉害的时候。 别的不说,看在每天吃鱼的份上,那也不能让小姑娘在他们眼皮底子下受欺负啊! 再说了。 容水根就算现在不在大队,那也是红山大队的人。 一位六级锻工,他们大队何尝出过这么厉害的工人?这说出去,那可是全大队的骄傲,羡慕的同时对外那是恨不得往死里夸,又怎么可能说人家的一切全靠运气? 对内,大队里家家户户都有闹矛盾的时候。 但对外,又显得格外团结。 反正在大队的人眼里,容晓晓既是知青那也是他们红山大队的人,怎么能让小姑娘被外人欺负了? “你靠运气当六级锻工试试?你看看哪家厂靠运气就能考核到六级?” “不是六级,听说今年已经考上七级锻工了。” “七级?那工资岂不是又能加十几块了?”朱婆子听得咂舌,一个月大几十,那一年岂不是就是接近上千? 当锻工居然这么有前途? 朱婆子眼珠子一转,下手的劲更狠了,脸上也变得狰狞起来,如同一个教训弱媳妇的恶婆婆一般,“臭不要脸的东西,让你欺负容知青,看我不打死你。” 那架势,就像是被外人欺负了自己人一样。 周红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婆子按着甩了两巴掌。 疼,特别疼! 疼后就是愤怒,直接一用力将朱婆子甩开,举起拳头就要揍过去…… “周红斌,你在做什么!!”罗建林一声怒吼,冲上前将周红斌重重推开,“你胆子大了,居然还敢当着我们这么多人面前打人?” 被推开的周红斌回过神。 看着周边人望向他的怪异神色,当下觉得不好。 他不该这么忍不住,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脸上暴怒扭曲的神色不在,又成了原先最不起眼的模样,他一副懦弱的样子,“是她们先动手…你看我腰上都被弄紫了。” 说着,把腰间的衣服往上一扯。 还真在上面看到几个手指掐出来的印子。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朱婆子身上了。 朱婆子毫不理亏,梗着脖子道:“我就是轻轻掐了掐,谁知道他皮肤这么嫩?跟女同志似得,能怪我?” “……”周红斌咬牙,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朱婆子还能更厚脸皮一点,“你们看看他,他先前像是要杀我一样,大队长啊,这种到处乱说还一肚子坏心的人,可不能留在咱们大队,万一杀了人怎么办?” 她刚刚真的被怵到,周红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真像是要杀人一样。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罗建林没好气说着。 可其实这些话何尝不是站在朱婆子这边。 掐得腰身青紫,朱婆子什么过错都不需要承担,她也知道好歹,闭着嘴不做声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6节 周红斌一肚子气,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 但他以为这件事就算了? 那还真没有。 罗建林问道:“大队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你来说说当时到底是谁和你说得话?” “我……”周红斌哪里说得出来,想着要不要干脆随便指一个人。 这时,容晓晓抽了抽鼻子,开口:“周知青可得好好说,是哪个婆子,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当时周边还有没有其他人?最好说清楚了,也省得有人污蔑你。” 周红斌憋了憋,最后憋出几个字,“是我、是我胡说。” 他实在是不想纠缠下去了。 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来到红山大队,太高调肯定会暴露,所以一直显得很路人,现在好了,全大队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这让他觉得很不安。 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便干脆认了下来。 更何况本来就是他乱说,“是我说话不注意,容知青你放心,下回我肯定不乱说。” 其实这件事也不大。 都道歉了也能翻篇了。 大队这边还没反应,容晓晓便先开口:“既然周知青都道歉了,那我也不能一直抓着不放,毕竟你就是随口一说,也不会想到对我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说着,顿了顿,“只是有些话周知青还是谨言慎行的好,这要是在我父亲工作的地方,你这么随口一说不仅会对我父亲的工作造成影响,别人还会怀疑厂子的公正性。” 周红斌闷声,“我知道了。” 容晓晓点了点头,“你不怪我小题大做就行,你现在在红山大队,不管说什么都影响不到我父亲,我就怕你随口说习惯,在外面说些什么事,闹得整个大队不好。” “对对对,周知青嘴巴不严,谁知道会不会在外面乱说什么?”朱婆子立马应和,完全是偏向容晓晓这边,“就拿网鱼来说,他要是在外乱说,岂不会影响咱们网鱼了?” “对啊。” “还能怎么影响?” “你傻啊,外面要是知道咱们大队的小河能捞这么多鱼,万一偷偷来捞怎么办?” 这话一说,有一些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谁家没其他大队的亲戚?嫁过来的人也都有娘家吧? 自己吃上了鱼,有一些人会省下一些给娘家人带去,也有在亲戚面前吹吹牛,自然就聊起了大队网鱼的事。 不用周知青胡乱说错话,他们早就把消息给传出去了。 罗建林微沉着脸,“祸从口出,周知青还是少说些话吧。” 说着,他对旁边人开口:“罗夏,这几天你带着周知青干活,盯着他别乱说话。” 周红斌一听,眼前就有些发黑。 跟着罗夏干活? 罗夏干得可是最累的活,能拿十个工分,但累也是最累,他干嘛要去吃这个苦? 刚开口想拒绝,罗建林跟着又道:“你要觉得我太强势,那就去公社举报我,我让人送你去。” 周红斌选择闭嘴。 他恨不得当个透明人,让所有人都不注意自己,哪里还敢主动跑去公社? 最后也只不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认了。 一旁的容晓晓冷眼瞧着,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 还不等她多想,朱婆子就绽开笑脸走了过来,“瞧咱们容知青受委屈了,今天去婆婆家,我给你煎鱼吃。” 说着,不容她拒绝,牵着人就往家的方向走。 小队长李泗见到,喊着,“还没下工,你就跑什么跑?” 朱婆子瞪了他一眼,“撒把尿的时间就下工了,你就当我带容知青撒尿去了不行吗?” 反正,人她是一定要带走了。 容晓晓这次没推脱,半路跟丑牛说了一声后,就跟着朱婆子回去,还在路上说着:“这次多亏你们了,不然我一个女同志都不知道该怎么为父亲出头。” “这算什么?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婆婆。”朱婆子拍着胸脯保证着,刚进了屋内,就对房间里的小儿媳喊着:“庆花,你把昨天领的鱼拿出来,今天我来露一手。” 没多久,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走出来。 容晓晓客气道:“嫂嫂,打扰了。” 王庆花连连摆手,“不打扰,你就是容知青吧?前些日子就听妈说想请你来做客,今天总算是请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招待人坐下。 朱婆子让她去准备食材,跟着去灶房倒了一杯红糖水。 用红糖水招待客人,那绝对是贵客的标准了,“这是庆花从娘家带来的,平日里家里的孩子都不舍得给一点,你尝尝甜不甜,不甜我再给你加点。” 容晓晓浅抿了一口,眉头轻轻一挑。 还别说,糖水特别甜,显然放红糖的时候狠了心。 “朱婆婆,这水真甜。” 朱婆子脸上笑开了花,“你喜欢就好。” 紧跟着起身就打算去做菜,“让你嫂子陪你说说话,你等我做道拿手的煎鱼,保准好吃。” 刚跨进灶房,就见自己的孙子缩在墙角的位置不知道干什么,她好奇走上前,瞬间怒了,“二嘎,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还敢偷家里的鱼吃!棍子呢,看我不打死你这个馋货!” “奶奶,我没偷吃鱼……” “你还跑,赶紧给老娘站住了……” 容晓晓朝着灶房望去,就见一个小毛头从里面钻了出来,一下子缩在她的背后,油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袖子,“我没偷,这鱼是我捡来的,人家丢了不要我才捡来了。” “屁话,谁家会把鱼给丢了?”朱婆子不信,拿着棍子指着他,“赶紧给我过来,不然打肿你的屁股。” 指着小毛头何尝不就是指着容晓晓? 容晓晓向后缩了缩,苦笑道:“朱婆婆别气,有话好好说。” 这顿饭吃得不容易。 “妈,你慢点,家里的鱼没有少。”王庆花赶紧拦着,“大队分的鱼都在,二嘎没有偷家里的。” “我没偷!”有人证明的小毛头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是知青叔叔把鱼扔墙角,我给捡回来吃了。” “知青?哪个知青这么舍得,连鱼都扔?”朱婆子啧啧两声,“我孙子就是聪明,待在家里还能捡肉吃。” 二嘎瞬间笑了起来,咧出嘴里的几粒小米牙。 容晓晓眯了眯眼,“是周知青吗?” 二嘎点了点头,“就是他,奶奶说周知青两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一看就不是好人。” 说着,他看了看眼前的知青姐姐,“我也知道你,奶奶说你……” “咳咳!你小子赶紧闭嘴。”朱婆子连忙打断孙子的话。 她就一个毛病,就爱评论人的长相,在家说得多全给孩子给学去了。 本来就上赶着讨好容知青,可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容晓晓倒是不在意这个,“你是说周知青把鱼扔在了墙角?” “不是哦,是把碗摔在墙角,老凶了!”二嘎脸上挤了挤,想挤出周知青凶狠的样子来。 容晓晓伸手掏了掏兜,抓住一小把糖果塞在他手里。 二嘎眼睛瞬间变大。 朱婆子赶紧阻止,“这是做什么,他哪里能要你这么多糖。” 容晓晓拦住她的手,“没事,二嘎正好告诉我一件想知道的事,算是给他的奖励。” 说完,拍了拍二嘎的后背,“去玩吧。” 捧着糖果的小毛头二话不说,迈腿就跑,生怕奶奶把他的糖果收了。 朱婆子气急,“这小子,我请你来吃饭,反倒让你破费了。” 如果只是光吃饭,那就无所谓。 可她现在是有事想拜托容知青,又哪里好让人家破费? 就算她平日爱占别人便宜,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大方一点。 咬了咬牙,最后决定把过节时女儿从婆家送来的肉肠也切一点。 半个小时后,朱婆子家的饭桌上摆了两道硬菜。 同时朱婆子的家人也都陆续下工回来,看到桌面上摆着饭菜,都是齐齐倒吸一口气,不过再肉痛谁也没开口说什么,现在这个家是朱婆子当家做主。 “容知青你尝尝我做得鱼。”朱婆子伸出筷子在盘子里铲了两下,直接将最好的鱼腹全夹在贵客的碗里,“这可是我的拿手菜,煎鱼放够了油才香,整个大队里没人比我舍得放油了。” 容晓晓笑着接下来,在朱婆子期待的眼神下尝了一口,“确实很香,我下回可得学着。” “学什么学,你要是想吃尽管来。”朱婆子一巴掌拍在胸口承诺着。 她这一说,桌面上其他人都不由抽了抽嘴角,却没一个人开口。 朱婆子又夹起一条肉肠,“你再尝尝这个,这是我三闺女从镇上送来的,镇上人都爱肥瘦相间的肉,我想着你从城里来,应该也爱这口。” 这确实,容晓晓吃肉实在是吃不了纯肥的肥肉。 肥瘦相间口感才更好。 两碗硬菜,朱婆子和她的家人都没怎么动筷,属容晓晓吃得最多。 倒不是她不客气,而是朱婆子太客气了,不住往她碗里夹菜,手里的小碗就没空过。 好不容易吃完,两个儿媳收拾桌面。 剩下的人坐在院子里说话聊天。 来之前,容晓晓就知道今天肯定有什么事。 不过她也没主动问,人家闲聊她也跟着闲聊,反正着急得也不是她。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7节 倒是一旁当陪衬的罗柱急了,忍不住用手戳了戳旁边的老伴。 朱婆子直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老头子你干嘛?我和容知青聊聊天都不行?你催什么催?” 罗柱讪笑着,没再吱声。 朱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想起正事。 没错,要不是老伴来提醒,她差点忘记为什么要盛情款待容知青了。 还真别说,和容知青聊天就是有意思,不像其他年轻人,除了‘嗯嗯哦哦’很少接话,和容知青不一样,不管聊什么容知青都是一副好奇惊叹的模样,给足了她成就感。 轻咳了两声,朱婆子挤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容知青啊,老婆子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三女婿在镇上玩具厂当临时工,那小子很勤快,但手上没一点技术也就有点力气,所以我想着问问你,你能不能教教他锻工?” 面对朱婆子的请求,容晓晓并不惊讶。 在她画出一个大饼时,就知道会有人找上门。 只不过因为网鱼的事一直拖到现在。 容晓晓脸上的笑意收敛,“朱婆婆,你应该也知道一门手艺那可是吃饭的家伙。” 又怎么可能随意教给别人? 这话不用说得太直白,该懂得都懂,要是真有人不懂,那也是装不懂。 和装不懂的人那就没必要继续说。 “我明白我明白。”朱婆子重重点着头,“我三女婿家里也不是不想让他学门技术,交钱也行送东西也罢,就是找不到门路。” 这话也算是挑明。 只要愿意教,不管是交学费还是送东西都成。 容晓晓却没马上答应下来,而是看了看朱婆子坐在旁边的两个儿子,她一开始以为朱婆子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开口。 朱婆子发现她的目光,瞬间挺起胸脯,“我跟你说,我可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婆子,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那都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我能区别对待?” 说完,指着一旁的老头子,“就他那老娘,嫌弃我生了两个闺女,还瞒着想把闺女扔了,我月子都没坐,硬是将他们家砸得稀巴烂,这辈子都没来往。” 罗柱又开始哼声,一双浑浊的眼里满是幽怨,显然不想在外人面前提起家里的丑事。 朱婆子又白了他一眼,“在容知青面前说说怕什么?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人不是外人。” 又一手拍在老伴的肩膀上,“也算他识相,知道自己的老娘不是东西,不然我就是一个人养大几个孩子也会跟他离婚了。” 容晓晓听得肃然起敬,先不说朱婆子的脾性,但为了女儿和婆家杠上这种事,还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做到的。 “妈,你再说下去,我爸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旁边的罗建民瞧得好笑,结果还没笑两声就被自已老爹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显然,老爷子不敢怼自己老伴,收拾儿子时手还是不软。 “别搭理他们。”朱婆子给父子俩一人一脚,随后接着得意洋洋道:“你不知道,这女儿和儿子真的有区别,我那死去的娘就跟我说过,生女儿那是享福、生儿子是遭罪。” 容晓晓听过类似的话,但能在这个年代听到还蛮稀奇,顿时来了兴致:“朱婆婆,你详细说说。” “我娘幸运,在乱世的时候被一家外室买去当粗使丫头,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得也多。”朱婆子一边回忆,一边‘啧啧’摇头,“那外室天天穿金戴银、吃得是山珍海味,连带着她的家人也跟着过好日子,自己的老爹被请到宅子享福,自己的弟弟被塞进商铺当掌柜,一家人彻底改换门庭,从农家人成了城里人。” 容晓晓听得一脸古怪。 朱婆子接着道:“小时候我老娘就说了,比起儿子,女儿更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养大儿子,娶个媳妇还得出聘礼,咱们也都有自知之明,娶得媳妇也都是门当户对,镇上条件好的姑娘肯定不会下嫁,想彻底走出农门,那简直难上加难。” 说着,她眼睛亮了亮,“可女儿不同了,好好培养一番,万一能被镇上的小子看对眼呢?这要是嫁到镇上去,那我这个老娘不也得跟着享福?” “……”容晓晓嘴角有些抽搐。 她突然想起了老家大宅院的马莲。 同样也是想着靠嫁女儿让自己家过上好日子的母亲。 不过,马莲为了脸面坚决不承认自己亏待女儿,不像朱婆子,说得越来越起劲,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好丢脸。 甚至……有种引以为傲的自豪感? “所以啊,我生得这两个闺女那绝对是宝,她那个恶毒奶奶想扔掉她们时,我直接和婆家闹翻;担心她们干粗活让皮肤变得粗糙,能不干的活我都不让她们干;为了让她们多学知识,大队里没几个男孩去读书,我也咬牙将她们送去读书。” 说着,朱婆子突然拍了一巴掌,“你瞧瞧,我坚持的成果不就来了吗?三闺女和她在镇上的同学结婚了,还带着她姐姐认识了镇上人,两个闺女都给嫁到镇上了,为了能让她们在婆家有话语权,我和孩子爸硬是掏空家底给她们置办了嫁妆,让她们风风光光嫁到镇上去。” 朱婆子越说越兴奋,“我现在可是两个镇上人的岳母,整个大队没人比我更威风,逢年过节,两个女婿都会拎着东西来看望我们,他们都特别孝顺呢。” 此时,容晓晓脸上皱巴成一团,感觉需要缓缓。 朱婆子的话听起来有种好好养着女儿,其实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的意思。 听起来很是别扭。 但她和马莲那种重男轻女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毕竟,真要说起来,比起重男轻女,或许有些身为女儿的人反而希望被父母利用吧。 最少,能在出生的时候避免被奶奶丢掉,在男孩都读不起书时,依然被送去学校,在婚嫁时担心被婆家看低,咬着牙置办一套还过得去的嫁妆…… 就连现在,直接越过两个儿子,毅然选择最合适的三女婿,为他学技术的事操着心。 并不是说儿子不重要。 而是将儿子和女婿摆在同一个位置,从中选择最合适的那一个。 一时之间,容晓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朱婆子。 这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能说到让她无话可说的人,朱婆子还是头一个…… 第34章 容晓晓不知道说什么,朱婆子却停不下来,她是越说越带劲,光嘴上说不止,两只手也没停下来过,“我三女婿虽然不是正式工,但怎么也是厂子里的工人,一个月就有十几块钱的进项,你算算一年能有多少?他一个人就能顶得上大队里一户人家的收益……” 这也是为什么都想拿上铁饭碗的原因。 大队里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不见得能拿到多少钱,要是年景不好,甚至有可能还倒贴钱。 可在厂子里当工人就不同了。 再累的活也没下地来得累,不管是什么年景,每月的工资都不会少,逢年过节或许还能拿一些补贴和节礼。 朱婆子说着:“他那人聪明就是没地方学技术,要是能学门技术不也能当锻工了,就像你爸爸说过的,与其等机会来了没抓住,不如现准备好,这样真有机会也能牢牢抓住了。” 容晓晓听得点了点头。 不说儿女的事,朱婆子这个想法还是蛮对的。 朱婆子又忍不住搓了搓手,呲牙笑着:“要是真的能行,那他们家得一辈子记着我这份恩情了,以后里里外外还不得我闺女当家?” “……”容晓晓讪笑着。 本来打算故弄玄虚,好好吊着他们,但以防朱婆子继续说一些让她接不上来的话,她干脆道:“朱婆婆,这件事我得回去想想,并不是说我愿意教就能教,在什么时候教、什么地方教、怎么教,这些都得计划一下。” “对对对,你是聪明人,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朱婆子连连保证,“绝对没有二话。” 两人跟着又说了一下,瞧着下午上工的时间到了,便一同去了上工的地方。 朱婆子家除了怀孕的小媳妇和没长大的孩子外,都会下地。 不过,容晓晓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一家人去的地方都不是高工分的工种,再想想朱婆子以前的行为。 她可是整个大队中都知道爱偷懒的人。 干着六个工分的拔草,也是时不时偷懒躲闲,有时候会被李泗看到也会被混过去,但也不是次次这般,总有混不过去被扣分的时候。 如果朱婆子真的很在意工分,被扣了一两次后肯定就学乖了。 可到现在还没学乖,那只能证明一点。 他们这一家子,肯定不全是靠工分来生存。 但真的是这样,那他们一家子靠得是什么呢? 容晓晓突然对朱婆子一家挺好奇,看来她这个八卦爱好者还不够厉害,还需要继续努力。 猪圈这边,焦港站在棚子边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容晓晓走过去一看,就看到棚子后面有个很纤瘦的小姑娘正在拉磨。 拉磨这种活真算不上多苦。 但要长时间绕着石磨一直转悠,还得用力气推动上面的石块。 不算苦,但也确实会有点累。 十来岁的孩童坚持一个小时也不是不行。 最少前三个孩子中从来就没人喊过累,也没嚷嚷着不干了。 今天这一个,容晓晓之前从没见过,应该就是大队长口中那个有些特殊,前些日子正好生病的妮萍。 焦港凑过来,特担忧道:“这丫头能行吗?我怎么感觉她随时有可能晕过去。” 容晓晓同样的想法。 记得第一次看到丑牛的时候,就觉得他特别瘦,看得让人胆战心惊,总觉得这个孩子会随时厥过去。 而面前的妮萍也和那个时候的丑牛一样,瘦到让人可怕。 要知道,丑牛那个时候才七八岁,妮萍已经十六岁,可她的手腕却只有一个七八岁孩子那么大。 “我行的。”扛着石磨柱子的姑娘轻声,脸上是一丝惶恐,像是很担心自己会被驱赶,“我真的可以,拉磨并不辛苦,求、求求你们别赶我。” 焦港连连摆手,“我没赶你。” 容晓晓抿了抿唇,“这样吧,说是一个小时一点五工分,但也没说一定要在一个小时内完成,你要是坚持不了就歇一歇,可以分时间段来完成。” “对对,你干十分钟就休息一下,千万要慢慢来!”焦港赶紧点头,看这人干活自己就觉得心慌,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对方就晕倒在石磨边上。 妮萍重重鞠躬感谢,然后继续干着活。 要说真不累吗? 如果视线稍稍向下,就能看到她正在发颤的双腿,显然这个活对她有些压力。 但容晓晓并没有再开口。 她不清楚妮萍的情况,但大队长和妮萍自己肯定知道,既然大队长将她安排在这个岗位上,那肯定是有原因,是经过大队三大头一起协商讨论过。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8节 将旁边磨好的粉末端起一些,直接倒在猪食中搅拌。 焦港跟着走过来,“大队长拿了一些田螺粉,让我给你说一声。” “知道了。” 焦港又开口,“咱们的猪真长胖了,大队长来后掂量了下,说是按这么下去,年底杀猪的时候肯定比去年胖个十几二十斤。” 容晓晓觉得不止。 她费这么大的劲,不能只胖一二十斤吧。 这时,陈婶子匆匆跑来,爬上坡后有些气喘吁吁,“晓晓,你赶紧去大队长那,再不去你的活就要被人抢了。” “谁要抢我们的活?”焦港立马急了。 抢他的活不就是要他的命吗? “罗根妈,就是原先养猪后来摔断腿的那个。”陈婶子之前在干活,然后就听到罗根妈带着几个人在大队长那吵着闹着,为得就是想把养猪的活再要回去。 她听得心里着急,这不就寻了一个借口偷偷赶来了么。 哪知容晓晓一点都不着急,“没事,我全凭大队长安排。” 她着急吗? 还真不着急。 在大队里刷了这么多好感值,要是还能直接被刷掉,那她之前的一切都白搭了。 红山大队并不是属于她一人。 她也是听指挥的一员,具体能不能继续养猪还得看大队的三大头。 反正,她听安排就是。 “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呢?”陈婶子反而很急,“你看看你把猪圈这边弄得多好?万一……” 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喧闹声给压了下去。 马婆婆带着方大姐几人爬上坡,一人一句说着,“容知青焦知青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不让你们被抢了活。” “就是,罗根妈腿早就好了,听说你们承诺猪养死了要赔钱,便一直没敢吱声,生怕大队长让她再来养猪,现在见你们猪养得越来越好,就开始打算来摘桃子了。” “呸,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无非就是看这边来了四个小工,恨不得将自己的孙子孙女全塞过来。” 一个年长的老婆婆站在前面,特豪迈道:“罗建林那孙子要是敢答应,我就打得他娘都认不得!” 方大姐搀扶着她,“不过我瞅着大队长也不会同意,看看以前再看看现在,先不说以前的猪养得怎么样,当初为什么要将猪圈建在这边?还不是因为味道太难闻,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猪圈收拾的比咱们院子都要干净,谁做得好谁做得不好,大家都有眼睛能看到。” 她们其实也挺气。 容知青是谁? 没有她,大队里的人能吃上鱼? 焦知青又是谁? 她们这段时间没少吃他的花生瓜子。 罗根妈是被顶替了工作,但她伤势都好了那么久,一直没说要回猪圈干活,甚至有人主动提起问她时,她也是像会沾惹大麻烦似的连连摆手。 现在好了。 眼瞅着猪圈越来越好,因为田螺壳粉的缘故猪也长胖了。 还有多出来的六个工分,立马让她眼红,直接带着家人闹到大队长那去,说是要把养猪的活要回来。 真是够不要脸! 几个婆子凑在一块,你一句我一句,没少扒拉罗根妈家里的烂事。 说着说着,马婆婆见容知青一直都没搭话,便猜着她不是太爱听这些,便问道:“今天去朱婆子家吃饭了吧?别看她一副懒样,煎鱼的手艺还是蛮不错。” “也是容知青有能耐,咱们认识朱婆子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能吃到她做的煎鱼。”方大姐带着些遗憾,“一直听说她做的煎鱼特别好吃,我也就只是听听从来都没有尝过。” “你是嫁到咱们大队太晚了,要是早几年她闺女出嫁的时候不就露了一手?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她这话说的真不假,那味道真的绝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一提到她闺女,容晓晓就忍不住开口:“听说朱婆子的两个女儿嫁到镇上了?” “就知道她会跟你说这个,咱们大队谁没听她显摆过自己两个能干的女婿?” “是嫁到镇上去了,一个还在玩具厂当临时工,和大队长的小儿子还是同事呢。” 不单单容晓晓好奇,方大姐嫁过来没几年,也不太清楚这事的来由,“我老早就想问了,朱婆子的两个女儿怎么这么好命,都给嫁到镇上去了?” 对于农家人来说,男儿要是能去镇上工作、女儿要是能有个镇上的婆家,那都是好命。 正巧方大姐有个小妹刚刚成年,要是合适的话她也想将小妹送到镇上享福去。 “三闺女嫁给她初中同学,后来又把她男人的远房亲戚介绍给她姐姐,两人既是姐妹也成了远房妯娌。” 方大姐有些惊讶:“朱婆子的女儿还读过初中?” 她娘家的条件算是好的。 当年也不过将她送去读了两年小学认认字就接回来了。 “别的不说,单单就这一点我还是挺佩服朱婆子。”马婆婆有些感慨,“咱们大队把孩子送去读书的人家不多,更别说是女孩了,除了朱婆子家的两个闺女之外,也没几家愿意把自家闺女送去念书。” “嗐,别把她想得太好。”有个婆子撇撇嘴,“她做那么多还不是想着让自家闺女嫁的好一点,这才好从婆家扒拉东西回娘家,你看看这几年,她两个闺女时不时就拎着大包小包回娘家,不知道从女婿家拿了多少东西。” “不管拿了多少东西,她女婿家没意见就行。”马婆婆一副你们不懂的样子,“平日看朱婆子那是蠢的不行,连偷懒也不知道找个好借口,可在儿女的事上她那可是大智慧。” 刚才撇嘴的婆子轻哼一声,却没有出口反驳。 “她闺女大包小包的往娘家里提,婆家为什么一点意见都没?还不是朱婆子会做人,每次闺女回来等回去的时候都会塞满满一堆东西,有来有往婆家看着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方大姐一脸惊讶,“朱婆子这么大方?” “哪里是大方,别看塞了一堆东西,其实那些东西都不值钱。”撇嘴的婆子掰着手指算着:“就自留地的一些蔬菜、冬天腌的酸菜,要不就是雨后捡来的一些香菇木耳,甚至连随地可捡的柴火都算进回礼当中,也就是她这么厚脸皮的人能做得出来。” 马婆婆一脸不赞同,“背着满满当当的竹筐回婆家总比两手空空回婆家来的强多了,有总比没有的好。” 而且为什么说朱婆子有大智慧? 她知道细水长流。 她不会一下子让闺女死命扒拉婆家的东西,甚至闺女要给她都不会收,还会直接跑到镇上给还回去。 这样看着有些傻。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一家和两个女婿家相处的是越来越亲。 而且真要算下来她闺女出嫁这么多年,次次带来的东西加起来还真不算少数。 不然她一家人也不会没有一个拿高工分,却在整个大队中算是过得最好的几家了。 这话听在众人耳里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可真让她们给女儿拿东西回婆家,除了真的心疼女儿的人家之外,就算做做样子心里也十分不舍。 “不说她、不说她。”有人不乐意听朱婆子显摆女婿的事,便开口道:“你们听说了吗,罗庄大队明天晚上会放电影,有没有人一起去看看?” “去呀,这么难得的事干嘛不去?” 方大姐有些不乐意,“电影是好看,可我就看不得罗庄大队那些人,不就是拉了电线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话里话外挤兑外来人,好像我们求着他似的。” “没办法,谁让咱们大队没拉电线,人家放电影的想来咱们大队都来不了。” “随他们说说,他们说他们的、咱们看咱们的,这要是去镇上看电影还得花钱,去罗庄大队看不就省了?”马婆婆邀请着,“容知青,你要不要一块去,咱们路上还能搭个伴。” “去!”容晓晓立马答应下来。 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她? 焦港也凑了过来,“马婆婆,我也要去,你可别把我给丢下了。” 看电影欸!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电影了,忍不住兴奋地道:“咱们一块去,我带上花生瓜子……” “好呀好呀,那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我还把家里两个孩子带上。” “那正好,我也把家里的小子带上。” 本来还有一些人迟疑。 想着好不容易下工了还要走夜路去隔壁大队,那多费劲啊? 可一听到焦知青要带上花生瓜子,那他们就立马有劲了。 焦港眨了眨眼,将先前还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那你们带上什么?” 以前在大院的时候,他和小伙伴们邀着去看电影,每个人都会带上吃食一块去。 他带花生瓜子、那人带汽水糖果,有些还会带上一些肉干让他们啃着吃。 他就想着,自己带上一些花生瓜子那其他人也得带上一些什么吧? 结果刚说完,马婆婆看了看天,“哎哟喂,怎么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上工。” “快快快,不然小队长要扣咱们工分……焦知青,那咱们就约好了,明天一块去!” “约定了,等明天我们去知青屋接你。” 没说几句,围在边上的婆婆婶子们便跑得无影无踪。 焦港撇了撇嘴,还哼了两声。 容晓晓好笑道:“挺不错的嘛,比我受欢迎多了。” “哪里是我受欢迎。”焦港特别委屈。 分明是兜里的花生瓜子更受欢迎。 这下好了,一下子去那么多人,他岂不是得带上一大堆的花生瓜子才够? 除了几个婆婆婶子之外,还得算上她们带着的孩子,七七八八加在一块怎么也得有十几个人。 焦港急呀。 这么多人,每个人抓上一两把,那怎么着也得装上一袋子才够。 他本来的存货就不够。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69节 花了一天的时间找了好些人去问,才换来五六斤的花生瓜子,混合装在背带中。 背好袋子,乖巧的站在知青屋前等着人来接,不仅仅是他,还有知青屋其他人。 大概六点钟不到,马婆婆还真带着一群人来接人了。 高辽瞧着,不由感叹一声:“焦知青的人缘可真好。” 明明是一块来的红山大队。 他这边连人都没认识几个,焦知青就已经打入了本地人的圈子中。 陈树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也跟着道:“这种事可真羡慕不来。” 他也是一个挺会来事的人。 平时干活的时候没少和人搭关系。 倒不是有什么坏心,只是想着和本地人搞好关系总比恶交来的好,毕竟他也不清楚要在这里待上多少年。 只不过想搞好关系,还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 现在看到被一群婆婆婶婶们关照的焦知青,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羡慕。 一行人走出红山大队,在路上又遇见了不少人。 容晓晓和丑牛就在其中。 被牵着的丑牛显得格外兴奋,这还是他头一回出去看电影。 以前也不是没有周边大队放电影过。 但没有人愿意带他去,他也不愿意留奶奶一个人待在家里。 可现在不同了。 表姑姑会牵着他去看电影,还请了陈婶婶去家里陪着奶奶。 “虎娃子跟我说过电影老好看了,那些人就出现在一张白纸上,活生生的,还会打仗冒着火光……” 丑牛特别的兴奋,小嘴就没停下来过。 他说了好多好多,都是从其他人口中听来的,从来就没有亲眼见到过。 根本不懂为什么活生生的人会出现一张巨大的白纸上面,也完全想象不到具体的场景。 但没关系。 他马上就能懂了。 因为,表姑姑要带他去看电影啦! 红山大队的人来的太早,周边虽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但电影还没播放,放映员开始整理机器,也不知道还得等多久。 不过,来得早能待在好位置上,不然挤得老远都看不到。 方大姐招呼着:“来来,咱们站这里。” “石榴奶,你把孩子牵过来。” “哎哟,是哪个崽子踩到我脚了!” “容知青、焦知青,你们来这边,这边有位置。” 容晓晓牵着丑牛朝前走去,这个位置算不上太好,不过也不算太差。 想想就知,好位置肯定都是罗庄大队自己人占了。 到了位置上,焦港就将挎包取下来,“呐,你们拿吧。” 要说大方,整个大队还真没他这么大方。 还真就任人拿了。 无数手伸了过来,一人抓了一把。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小把。 等分完,焦港的挎包里只少了一斤不到的重量,他十分不解,“你们不要了?” 马婆婆一脸好笑,看着焦港的眼神如同看自己晚辈一般,“你这孩子就是实诚,我们拿一点就够了,总不能还捞一大把吧?” 说着,掏了掏兜,掏出十来粒蚕豆,“来,给你吃。” 倒不是她们不占便宜。 如果不是因为想占便宜,又怎么可能和焦知青打成一块?毕竟她们一开始就是为了焦知青的花生瓜子来的。 只是她们没想到。 有那么一天,占便宜占着占着就开始不好意思。 这天天拿人家吃得,脸皮就厚不起来了…… “焦知青,吃吃我家的米泡,你尝尝味道。” “来来,我这里有煮好的花生,试试不一样的口味。” 焦港有些愣了。 以前都是他给别人塞东西,这次换别人给他塞东西了…… 感觉还真不一样,有那么一点暖暖的,还有点鼻酸。 不过…… 看着还剩五斤的花生瓜子,焦港有些欲哭无泪,总不能扛着这么大包看电影吧? 看完电影然后又给扛回去? 想着就好累哦。 容晓晓瞧着,问道:“不想带回去?” 焦港拼命摇头,“你要吃吗?吃多少都行!” 反正他不想吃,以前吃是因为没其他可吃,现在他有婆婆们塞得其他零嘴,瞬间就不爱花生瓜子了。 容晓晓没回他的话,而是微微弯腰,在丑牛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本来期待看电影的丑牛听着听着眼睛就开始放光,“可以吗?” 容晓晓点了点头。 丑牛立马回身,拉着焦港的手就跑,还着急催着:“焦叔叔,快快,咱们得赶在放电影之前都卖完。” 被拉出人群的焦港一脸懵,这是要去干嘛??? 第35章 容晓晓看着离开的两人,心里是一点都不担忧。 焦港傻白甜,丑牛却不同了。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能在大队里做卖柴的生意,还能和焦港谈好割猪草的条件,甚至分了三个档次任由挑选。 小小年龄身边就有了两个合作伙伴,分工明确、分账均匀。 在某个方面,这孩子真不比普通大人来得差。 等两人离开,容晓晓也没继续待在原地,而是打算跟着去瞧瞧。 倒不是担忧,而是想看看丑牛会怎么做。 刚走出人群,前方空地上的灯泡就点亮,灯光亮起的那瞬间,周边响起了一片惊呼。 “这就是灯泡吧?” “真亮啊,什么时候我们大队能装上电就好了。” “你们大队也太好了吧,都和镇上一样装上灯泡了。” “这灯可真亮,要是我家也能安上一盏灯,也就不用害怕夜里出门了。” 这些是其他大队羡慕的声音,随着他们的话后,紧跟着又是罗庄大队显摆的声音了。 “哎哟,我跟你们说,这灯泡是真的好,比油灯好用多了,晚上也不用摸黑出门。” “不止灯泡,我们大队还装上了电喇叭,上工下工不用小队长满地敲锣,喊个人也不需要其他人跑腿,在喇叭上一喊就行。” “大队长还说了,今年好好干活,明年大队就买台收音机回来,这样我们干活的时候,电喇叭还能播放收音机里的戏曲呢。” 容晓晓瞧着挂在树下的小灯泡。 对于她来说,光源有些发黄,以至于照明的地方有些朦胧。 但对于大队能发电,那确实是一件值得显摆的事。 别的地方不说,整个公社也就罗庄大队在今年初有了电,在大队的某处还安上了一台专用的发电机。 她不由想着,要是自家也能安上电就好了。 习惯了光明,让她摸黑确实很难适应,哪怕都已经适应了一个多月,但到现在还是很不习惯。 不过这种事办起来应该会很难吧。 此时,丑牛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小伙伴虎娃子。 每次有这种热闹的事,傻涛都会亲自带着虎娃子赶来,一次不落。 毕竟傻涛自己也只有几岁的智商,对于看电影这种事,哪里能抵抗得了。 三个小伙伴中,虎娃子虽然没亲生父母,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但他的童年绝对是三人中最丰富多彩的那一个。 “丑牛,咱们待在一块吧,今天的电影好好看,我以前看过一回呢!”虎娃子迫不及待的邀请自己的小伙伴。 丑牛却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不过几秒虎娃子就连连点头,“我跟你一块去!” 说完,拉着爸爸的手,像是哄着一个孩子般道:“爸爸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回来给爸爸带花生吃。” “花生?”傻涛眼睛发亮,兴奋的拍着手:“好好好,爸爸等着虎娃子。” 紧跟着两人捧着一把瓜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0节 等他们再次出现在焦港面前时,已经变了一身穿扮。 衣服被他们脱下来当成围巾,将半张脸给遮住,身上穿着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尿素袋。 这模样,不知道的还当是去做小偷呢,“你们干嘛啊?” 虎娃子看着小伙伴,“你没跟焦叔叔说吗?” 丑牛挠了挠头。 他还以为焦叔叔知道呢。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没打算让焦叔叔一块来,“没事,焦叔叔在这里待着就是了。” 紧跟着他们掏出从路边摘来的叶子,随便折了两下就成了一个三角形,然后抓了一小把花生瓜子装在里面。 没一会,就包好了二十来份,焦港的包中还剩下不少。 这要是还不明白焦港那简直白活这么二十几年了。 敢情这是要将他辛辛苦苦换来的花生瓜子再给换成钱? 他是不想提这么重的东西回大队,但这么换来换去感觉也挺折腾吧?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不过焦港也没制止他们。 明显这两个小家伙就显得格外兴奋,实在是不想妨碍了他们的兴致。 一开始焦港还有些担心他们,觉得两个小家伙弄不来。 结果刚过去就看到丑牛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交换着货物。 丑牛走到人群中,他并不是叫喊着卖花生瓜子,“叔叔婶婶,要换花生瓜子吗?一包包都装好了,拿着吃特别方便,换什么都行。” 虎娃子走到孩子群中,也是对他们说着:“要换花生瓜子吗?特别好吃,最后二十包换完就没有了。” 有人忍得住不舍得。 有人也是愿意换一换。 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这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要是能一边吃着一边看那岂不是更好? 几乎没多久,丑牛两人就开了张。 手里有被换来的各类零嘴、还有头绳以及其他一些物件,有一个人更是用一根香烟换了一包瓜子…… 丑牛也不拘换到的是什么。 只要价钱不比他手中的花生瓜子来的低他就乐意换。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交换的货物。 有一人拉着丑牛,小声问道:“多少钱一包?” “一分。”丑牛早就料到有人会花钱买,早就和小伙伴约定好价钱。 这个价钱要比平常买贵上一些。 但也不至于贵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 没多久二十来包花生瓜子就被销售一空,两人又回到焦港面前继续用叶子包起来。 而此时的焦港有些懵。 花生瓜子是少了,但紧跟着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吃的用的以及……几分钱。 看到这几张钱的时候他是瞬间傻了眼。 也就七分钱的样子,这点钱要是放在以前他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直接花掉,路上见到了,或许都不想弯腰去捡。 可这一回,焦港突然哽咽起来。 爸妈欸! 他赚到钱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赚到钱! 突然很想去镇上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爸妈他们的好大儿如今有出息了,不但会花钱还会把钱往回捞,这不是出息是什么? “叔叔,你没事吧?”丑牛看他快要哭出来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好像没干什么把焦叔叔惹哭的事吧? “没。”焦港抹了把脸,“我和你们一起卖花生瓜子,我要赚大钱!” “嘘嘘嘘!”丑牛连忙捂住他的嘴,“可不能这么说,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会倒大霉的。” 丑牛能不知道买卖是不可行的吗? 他当然知道。 所以才会和小伙伴们咬紧牙关,绝对不能传出去。 就连这次,他们主要也是在交换而不是买卖。 更何况,他和虎娃子都是孩子。 丑牛如同小大人般,语重心长的道:“焦叔叔,你和我不同,你已经是大人了,要是犯了错只能被抓,可我不一样,我还是小孩,大人都不会和小孩一般计较。” 虎娃子连连点头,“丑牛说得对。” 丑牛跟着道:“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收钱哈,要实在是想帮忙,就替我们装瓜子。” “对对。”虎娃子又重重点头,“丑牛说得对极了。” 这下连焦港也跟着点头,“行,都听你们的!” 说着,接过叶子就折了起来。 明明就几个步骤而已,看着也十分简单,可偏偏他弄了弄,弄得稀奇古怪…… 丑牛一言难尽,还得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事,焦叔叔可以帮我们收钱收东西嘛,一样也是干活呢。” “嗯嗯,丑牛说得好好。”虎娃子在一旁蹦跳着,为自己的老大比着大拇指。 焦港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小瞧,也跟着点点头,“可以可以,我最会收钱了!” 三人分好工,接下来就是愉快的合作中。 在电影开始之前,他们将五斤瓜子全都给‘换’了出去。 结果装瓜子的袋子没变小,反而更鼓更重了。 这下,焦港没觉得拿回去重,反而抱着包就像是抱着宝贝一样,等回到队伍中,还是一脸傻呵呵的样子,“来来来,咱们一起分了。” 既然是三个人合作,那怎么能独自一人占了? 丑牛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不急不急,电影要开始了。” 焦叔叔是大队的知青,反正也跑不到哪里去,还是电影更重要。 “哇!有人在上面!”丑牛惊呼。 原先只听人说过,头一回看到还是蛮让他惊讶,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连手中的零嘴都忘记吃了。 就在播放电影时,一人走了过来,“是容知青吧?” 容晓晓侧头望去,是一个很眼生的中年男人,“你谁?” “我是罗庄大队的大队长。”邓汪自我介绍着,“那边有更好的位置,要不要换个地方?”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让她换更好的位置? 更别说两人还素不相识,没道理突然之间找过来吧? 不过她并没迟疑,当下就道:“行啊。” 罗庄大队的大队长来找她,除了渔网还能是什么? 她做过的事不少,但拔草没必要,毕竟红山大队的人都知道该怎么控制野草的生长;养猪这几天倒是有了成效,不过效果还太小,大多都在观望中。 只有渔网…… 红山大队家家户户都吃上了鲜美的鱼肉,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得严严实实,肯定会走漏风声。 她之前并不知道罗庄大队有没有河流。 只不过现在罗庄大队的大队长找来,也能证实这一点,同样也让她知道红山大队集体吃鱼的消息肯定是泄露出去。 容晓晓对此并不惊讶。 她也没觉得这件事能瞒得住。 红山大队有一百号人,家家户户在其他地方都有亲戚,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果然,当两人走到一旁的空地,邓汪也没过多的寒暄,直接说出了来意:“容知青,你应该是头一回来罗庄大队吧?咱们这个地方和红山大队还是有些区别,唯一不变的就是咱们大队也有一条小河。” 说着,他指着一个地方:“就在那头,不过咱们这边的小河没有红山大队的宽,要小了大概两三倍的样子。” 容晓晓认真听着,“那挺好的,这样大队里的社员也能时不时吃上鱼。” “哪能啊。”邓汪摇了摇头,一脸沉重的道:“河里的鱼哪是那么好捞的?” “大队长说的是,确实不好捞。” 邓汪看了她一眼,“容知青,我听说你借给红山大队一张渔网?能不能也租给我们,租金好说绝对不会亏待你。” 这几天时不时就听说红山大队天天吃鱼。 要说不馋那肯定是假话。 可要让他们花个十几二十块钱去买一张渔网那也绝对舍不得。 如果也能像红山大队天天捞上那么多鱼,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毕竟罗庄大队地多收成好,相对比其他大队要稍微富足一些。 可是他们大队的小河真的很小。 里面的鱼看着也不多,没必要花那么多钱去买渔网。 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在了容知青头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1节 如果能借自然最好。 听说容知青借出去的渔网也不贵,无非就是一两条鱼的租金,只要能借来花的再多一点也没问题。 他还当要说些什么时,旁边就走来两人,“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见人影,原来是在这里欺负我们大队的知青。” 邓汪一听这声音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侧身看着走来的两人,赶紧否认:“罗支书可别乱说,我哪里是在欺负人,我这是在有求于人。” 罗支书哼哼两声,没搭理他,而是对着容晓晓说道:“渔网是你的,你想怎么安排都行,但这小子滑头得很,可别被他骗了。” 邓汪顿时不乐意了,“瞧你说的话,我什么时候诓过别人了?” 罗支书冷笑着,伸出手像是要数着一样,“你要这样说,那我就数给你听?” “……”邓汪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以前确实做过一些不是太好的事。 但那也是为了给他们大队争取利益才不得已而做。 可这些事也不好在一个外人面前说的太详细,便懒得搭理罗支书,回过头望着容知青,“容知青也别太有顾虑,你们支书都已经开了口,选择权全部在你身上,你想借就借不想借也没人怪你。” 还没等对方回应,他跟着承诺着:“可如果容知青真愿意把渔网借给罗庄大队,条件你只管说,只要能答应的我绝对不含糊。” 这话一说,旁边的罗支书和罗建林也没继续开口。 毕竟渔网确实是属于容知青。 哪怕他们心里挺不乐意,也没有权利作出选择。 容晓晓想了想,开口说着:“渔网借出去大队就少一天鱼吃,这么重要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让我先考虑一下?” “当然没问题,容知青只管考虑,我就等你的好消息。”邓汪嘴角忍不住上浮。 一般没有直接拒绝,那这件事很有可能就能办下来。 一想到他们大队也能网上不少鱼,这心情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知道红山大队的三人要商量,他也没继续待下来讨人嫌,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等周边只剩下他们三人后,罗建林先开了口:“邓汪这人小毛病不少,但有一点挺好,只要他敢承诺就绝对会兑现,你要真的想将渔网借出去也不是不行。” 一旁的罗支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渔网是容知青的。 她想借给谁就能借给谁。 他们确实没权力阻止。 更何况大队用了这么长时间的渔网,捞起来的鱼已经有一百多条,这些也都是多亏了容知青。 容晓晓并没有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 而是抬头看了看上空。 邓汪带她来的地方确实是一个好位置。 这边应该是被特意留出来了,斜对着屏幕不说上空还吊着一根灯泡。 因为灯光的缘故,让他们这边显得更明亮一些。 容晓晓问道:“大队长,大队要是想拉电线很难吗?” “难,特别难。”罗建林也跟着抬头,“去年为了拉一根电线,我整整往镇上跑了两三个月,可最后还是没办下来。” “容知青是镇上来的人,应该已经习惯了夜里有灯泡吧?”罗支书开口说着:“再等个两三年吧,等那个时候咱们大队也能拉上电线。” “要等那么久?” 罗支书苦笑一声:“这都不算久的,也多亏了罗庄大队拉了一台发电机,这两年让大队长经常去镇上跑跑,就算没法从镇上拉线过来,也能从罗庄大队拿一根线到咱们大队。” 两个大队的距离并不远。 要是有足够的电线也能拉一条到红山大队。 可问题就在于,电线怎么来?又由谁来装? 不单单只有他们一个大队有这种想法,十几个大队都盼着自己大队能来电。 想尽办法想走通各种关系。 可红山大队因为财力而没人脉,就算镇上有足够的电线也轮不上他们,还是得慢慢排号才行。 容晓晓听的有些惊讶:“罗庄大队不是从镇上拉的线,而是用发电机发的电?” “稀罕吧?”罗建林笑了笑,“邓汪能耐不小,他在镇上有几个老战友挺有能力,多少也能出出力,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罗庄大队自己扛了起来,每年的收成量在所有大队中都能拔得头筹。” 容晓晓沉思着。 罗建林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他一直都觉得容知青是个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将渔网的话题突然转到发电上,他心中冒出一个想法,让他喉间有些发痒,“我大胆猜测一下,容知青是想借用渔网走通邓汪这条路?” 罗支书倒吸一口气,“我就说,好端端干嘛提起电的事,你想将渔网借给罗庄大队,是想让邓汪答应接电线的事?” 容晓晓轻笑着。 她再一次抬起头,视线落在发亮的灯泡上。 灯光发黄并不明亮。 可在黑暗的夜色中,哪怕只有一点点光源都足以。 “走通邓汪的路也没用,他在镇上确实有些关系,但不足以让那些人给红山大队批电线。”罗建林细细解释着,“我和邓汪的关系也不差,只要我们能弄到电线和装电的电工,他也会同意给我们供电。” 说白了。 电源的来头好解决,难解决的是没有电线以及电工。 至于去其他地方买电线,那更别想,除非镇上给他们批,不然红山大队绝对买不起。 那可不是几十块钱就能搞定的事。 容晓晓摇了摇头,“我不是想走通邓大队长的路,我只是想让他给我们牵个线。” “牵线?” 罗建林皱起眉头,“你是想和发电厂的人接触?” 邓汪的老战友之一就是发电厂的副厂长,能拿到这台老旧的发电机,除了大队收成好的缘故之外,自然也是走了人脉的关系。 邓汪要是想牵线,和副厂长也不是不能见见面。 可见面之后又该怎么说服副厂长? 罗支书赶紧问道:“你是有办法说服发电厂给我们批电线?” 容晓晓再一次摇头,“不是我去接触,而是大队。” 容知青的话让对面的两人再次沉默。 突然有一种自己老了听不懂话的挫败感。 “我之前去供销社,听闻能以大队的方式去交易。”容晓晓缓缓说着,“我想着发电厂的职工们平日应该很少吃鱼吧?怎么说也是艰辛的人民工,咱们大队没法替他们分担辛苦,如今得了不少味鲜腴美的鱼,送去交易,让他们尝尝鲜也是好事。” 随着容知青的话,对面两人眼光不约而同发亮起来。 到底是大队里的三大头,反应都很快。 容知青这么一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大队干农活的社员都羡慕镇上人。 但经常往镇上跑的人都知道,镇上的人也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那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天天吃饱、顿顿吃肉。 当然,要是有胆子往黑市跑,那也是能。 但有岗位的工人,谁敢冒着被处分还牵连家里的风险往黑市跑? 不仅仅是百姓,镇上的工厂也是如此,一般工厂都备有食堂,食堂想要多弄点肉食也是极为困难。 罗建林曾经就听玩具厂的战友发愁过,说是食堂的伙食不好,工人们大多在抱怨,可想要弄顿稍微丰盛的饭菜,也是极为困难。 往简单点的说。 镇上缺肉。 但大队现在不缺鱼啊。 第36章 容晓晓真觉得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她倒不是说让大队拿鱼去贿赂,而是去交易。 这样能让发电厂多一个来货的渠道,解决厂里吃肉的难题。 同时,对方也给他们一些便利,大队不用发电厂给他们发电机,也不用专门从镇上牵线过来。 只需要一些闲置或者已经替换下来的电线,以及一个电工。 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很困难,但对于发电厂来讲不算难事,就如现在的红山大队,想拿一些鱼出来也不难。 当然,这些都是她的想法,能不能实施起来还得另说。 容晓晓开口,“不过,就是不知道邓大队长愿不愿意牵线。” 其实没有邓大队长的参与,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办下来。 不过既然有熟人,那肯定是有熟人牵线更容易一点,再说了,罗庄大队想借渔网也是想网自家大队的鱼,对于红山大队来说,无非就是耽误几天,其他没有损失。 “他肯定会答应。”罗支书哼哼说着,“这小子精得很,肯定是听说租渔网的条件才找来的。” 网二十条鱼只要一条鱼的租金。 这真的太便宜了。 尤其是罗庄大队的河很小,花钱花票买渔网不值当,最少现在邓汪没这个打算。 别看罗庄大队的收成好,可就算再好,那也不是衣食无忧,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而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我也觉得他会同意。”罗建林跟着道,“我之前跟你提起过,之所以不让社员轻易下河,是因为有人淹死过,这淹死的人就是罗庄大队的两名社员。”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2节 说着,微微一叹,“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却因为河里的鱼丢了性命,家里的顶梁柱不在,那两个家庭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是啊。”罗支书点着头,“现在不比以前了,恨不得连地里的野草都扒光了吃,日子越来越好,这人也就更惜命,你要是不借渔网,他就算不吃鱼也不会让人冒险去捞。” 也就是说。 摆在邓汪面前就三条路。 要么不吃、要么花十几块钱去买网,要么就是借用容知青的渔网。 三选一,谁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三项。 尤其是,容知青的条件并不难办。 她没有收取高额的租金,也没提过分的理由,只是想让他牵个线而已。 也就是几句话的意思就能借到渔网。 更何况,如果他们真的以鱼和发电厂做交易,对发电厂也是一件好事,就算不借邓汪渔网,邓汪说不准都会主动揽下这件事。 “这样,明天再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安排。”罗建林忍耐着激动的心,已经十分迫不及待了。 能发电,对于大队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 不然他也不会跑了那么长时间,一直到现在都没放弃。 连着深呼吸几口,他道:“容知青,明天你来办事屋,我们一起商量下。” 却不想,容晓晓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渔网全权交给大队安排,只要不弄坏,你们想借给谁都成。” 她就出个主意,接下来的事可没打算参和。 说服邓汪不难,难得是该怎么和发电厂接触。 从有这个主意开始,容晓晓就没想过自己上,发电厂不比红山大队,在红山大队她经营这么多,多少有一点话语权。 可要是在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发言,或许最后的结果仍会是自己想要的,但这过程绝对不轻松。 容晓晓不是一个喜欢给自己找事的人。 虽然很希望大队能接上电,但这件事她也没打算自己承担下来。 怎么说红山大队还有三大头在,也轮不到她担下这件事。 不然什么事都冲上去,光想想就觉得超累。 有这个空档,还不如想想多吃点什么。 罗建林想了想,便道:“行,大队承你的情。” 这下两人也没心思继续看电影了,和家人说了一声后,便一起相伴回到大队,打算把袁会计叫上,好好商量下这件事。 容晓晓继续待在原地,在最好的位置看完了这部电影。 电影播放完,观众们还有些意犹未尽,纷纷嚷嚷着再来一部。 放映员赶紧道:“太晚了,都回去吧。” 说着就赶紧收拾装备,以他们的经验来看,但凡晚一点就很有可能被留下来。 放映员都已经收拾起来,其他人就是想看也看不成。 瞧着时间也确实很晚,明天还得起大早干活,没一会人群就慢慢散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丑牛几乎没停下来过,小嘴一直巴拉巴拉,整个人一点都不困,看着很是兴奋。 显然,第一次看电影实在是太有趣了。 一直到小河边,他还在回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一次。” 旁边的焦港听到,便道:“要不你明天和我去镇上,我请你看电影?” 怎么说都是合作过的友谊,他对朋友一向很大方。 跟着又小声道:“我还可以再带一些花生瓜子去。” 刚说完就想起花生瓜子没了,他赶紧补充一句,“不如咱们卖麦乳精吧?冲水了带过去,一分钱一杯。” 容晓晓瞅了他一眼。 敢情这位做生意做上瘾了? “不行不行。”丑牛摆着头,“在大队交易,就算被抓住,叔叔伯伯们看在我是孩子的份上也会放了我,但在镇上不会,我还得陪着奶奶和表姑姑,可不想蹲牢房。” 焦港讪讪,挠着脑袋有些无措。 还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要是蹲牢房了,老头子怕是会直接从首都过来把他狠狠揍一顿吧? 可怕,真可怕。 容晓晓轻笑着,“丑牛想得周全,比大人还要来得强。” 这个‘大人’指向很明确了。 进了大队,各回各家。 回到家的时候,容婆子和陈婶子还在说着话,两人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正编着竹筐。 容婆子听到动静,“是晓晓回来了吗?” 容晓晓应了一声,牵着丑牛走进去,“二姑,你怎么还没睡?” “她不看到你们回来,哪里舍得睡。”陈婶子笑着起身,“那你们早些休息,我也得回去了,家里那些臭小子们回来肯定又要开始闹腾,没我根本管不住。” 容晓晓同陈婶子道谢,亲自将她送出去。 等再回到院子里,丑牛趴在二姑的肩头,又开始说起电影的剧情,头一回知道,这位还是一个小话痨呢。 她也凑在旁边说了一会话,然后又去了后院将下的鱼篓收了上来。 此时的红山大队和原先有了一些变化。 主要是这边的空气。 多少带上了一些腥味。 最开始网上来的鱼都进了家家户户的肚子里,后面又分了几次,分来的大部分的人家都舍不得吃,有些腌制有些风干,使得这两日经过一家院子,就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鱼腥味。 二姑的院子也是。 不过好在附近就两家人。 也都知道整个大队就他们家的鱼最多,味道就算重一点也没引起注意。 “表姑姑,我来。”丑牛走了过来,越过容晓晓去拉悬挂在围栏上的细绳,“灶上已经烧好水,你洗洗歇着吧,剩下我来弄。” 容晓晓轻笑着,“我还不困。” 丑牛又道:“那你待旁边,我很会杀鱼,你就放心交给我。” “我当然对你放心。”容晓晓轻轻拍着他肩膀,“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 丑牛听得鼻头有些发酸,‘嗯’了一声后就将拉上来的鱼篓倒进准备好的木盆中,从里面倒出了四条鱼。 其实丑牛挺惶恐的。 现在的日子真的很好很好,好到他有时候都不敢相信,生怕这种日子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也害怕表姑姑觉得他不是一个能干又听话的孩子。 所以他想表现的好一点、更好一点。 这样表姑姑就不会讨厌他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其实容晓晓能感受到丑牛的惶恐。 这种极力想讨好人、又极为忐忑的心她曾经也有过。 说太多安抚再多其实都没有做来的有用。 她不需要说一些长篇大论、也不用时时去安抚,偶尔的一两句贴心的话再加上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只要给予他们姑侄俩一段时间,那种惶恐的情绪也就会慢慢消失。 容晓晓并没有让丑牛一个人杀鱼,而是蹲下来和他一起。 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杀好鱼之后又浸泡在盐水中,两人回到前院梳洗一番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上工。 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 虎娃子将拌好的猪食倒在猪槽中,见走过来的容晓晓,便开口说道:“表姑姑,焦叔叔今天请了假说是要去镇上一趟,他让我给你说一声。” “好。”容晓晓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果,递过去道:“他去镇上做什么?” 请假的向来都是她,这次轮到焦港都有些意外。 虎娃子没客气的接过糖果,给了眼前人一个大大的笑容,“焦叔叔去寄信,他带了好厚一封信走的。” 容晓晓点了点头,“行,你去忙吧。” “嗯!”虎娃子带着糖果欢快的离开。 他打算将糖果分享给爸爸后再去捡柴。 焦港不在,猪圈这边就容晓晓一人。 稍稍收拾一下就将该干的活干完,紧跟着来拉磨的孩子们也过来了。 大队铲上来的贝类并不多,不过好在田螺有不少。 每天磨出来的粉末有一部分用在猪食上,还有一部分被大队长拿去试验田地。 新来的四个孩子都沉默寡言,来了后打了一声招呼便去拉磨,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没人找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开口。 一个人的容晓晓待着有些无趣,正想着要不要找这些孩子们聊聊天时,陈婶子就过来了。 “晓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上回不同,这次来的陈婶子是一脸笑容,“我娘家人刚来人递的话,说是他们今年种的棉花长势特别好,下个月就能摘了,你看你这边要不要弄一点。” “要!”容晓晓毫不迟疑。 她没领受过东北冬季的寒冷,但也是听过不少。 哪怕爸妈给她准备了一些,她自己也多准备了一件棉袄和被褥,但总觉得不太够。 尤其她还得给二姑和丑牛准备一点,“婶子,你娘家那边能弄到多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3节 陈婶子说着,“多的不敢说,十几斤还是没问题。” 棉花和粮食一样,收上来都得往上交,只不过多多少少也能落下一点。 “我都要了。” “成,那我过两天给娘家带个信,让他们给你留着。”陈婶子一脸乐呵。 就知道晓晓肯定对棉花有兴趣。 一个想卖一个想买,她不过就是跑来带带话,无非就是多跑了几步,可这件事一成好处肯定也少不了她。 陈婶子就乐意和晓晓打交道。 一来是看在丑牛奶奶的份上,再来也是因为晓晓特别懂人情世故,不用说的太直白,事后肯定会有一份谢礼。 这份谢礼不会高到让她胆战心惊、也不会低到让她白折腾。 就是恰恰好。 而这一份恰恰好,也不是所有人能掌控到这么合适。 陈婶子正要说什么时,妮萍走了过来,她怯生生的开口:“容知青,田螺壳已经用完了……” 容晓晓看一下石磨边的空桶,她便道:“昨天送来的田螺比较少,既然已经弄完了你就先回去吧。” 妮萍有些犹豫,“可一个小时还没到。” “没关系,也差不了多久了。” 妮萍站在原地抠着手指头,显得有些无措,特小声地道:“我、我给你收拾收拾猪圈吧。” 声音很小,说得又有些含含糊糊,容晓晓并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话。 一旁的陈婶子道:“没关系,既然容知青都说了你就先回去,今天空闲明天或许就忙起来了,正好把缺的时长补上。” 这么一说妮萍才没有继续坚持,小声道了一声谢谢后便埋着头离开了。 容晓晓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走路的姿势都有一些不稳,像是随时有可能跌倒一样。 再想想刚才,妮萍在抠着手指头的时候,两手都在不住的发颤,也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身体的缘故。 陈婶子见人走远了,这才开口,“这孩子可怜的很。” “我先前就很好奇大队长为什么会安排她过来拉磨。”容晓晓问着。 四个孩子中她年龄最大。 当时也说过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容晓晓对人选倒没什么意见,可是妮萍看着太孱弱了,她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就生怕她会突然晕倒。 这弄得每次只要妮萍在猪圈,她就会忍不住往妮萍的方向望上几眼,就怕她突然出事。 不仅仅是她,焦港也是这样。 明明他们俩都是懒人,可看着妮萍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着要不自己替她干算了。 “还能为了什么?大队长这次选得四个人都是大队的困难户。”陈婶子悠悠一叹,“妮萍的情况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全家上下就她一个人,而且你也看出来了吧?她身子不行,根本没法长时间干活,一天一个小时对她正好。” “她是孤儿?”容晓晓有些诧异。 “嗯,她家长辈都不在了,好些年就一个人生活。”陈婶子说,“她也是个苦命的人,早些年的时候身体还是健健康康的,后来跟着她爸妈吃了不少苦。” 说完,她特别小声:“她家里成分不好,要是放在以前妮萍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听说她家老祖宗坐拥一个城镇过半的商铺,属于他们家的田地从白天一直到晚上都逛不完,那是特别的富裕。”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并没有说什么。 在这个时代富裕可不是好事。 “可富裕有什么用,妮萍命不好生在现在,一天千金小姐的福都没有享过,反而跟在爸妈身边吃了不少苦。”陈婶子回忆着,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段很混乱的时日,半大的女童懵懵懂懂跟在父母身后,哪怕被父母护着,也被砸过去的石头伤到,鲜红的血液顺着白净的额头滴下,让人是触目惊心。 “因为一次冬日落水,是彻底伤了妮萍的身子,赤脚大夫来看了看,说是以后怕是不能生孩子,妮萍这一脉到她这里就到了头,以后怕也没法找个好人家了。” 容晓晓抿了抿唇。 她对妮萍的感官其实挺好。 一个神情怯怯的少女,话不多人很老实,哪怕身子不好却也坚持着完成任务,身上的穿着瞧着就不是家庭很好的样子,但每日见到都穿戴整洁干净。 所以她对妮萍有些好奇。 可真听完她的事,心里就有一些沉闷了。 “她父母过世后,大队长见她可怜,为她奔波了不少回,说是一个孩子又能懂什么?父母身上背着的罪过不该由一个孩子承担,这才让她今后的日子安定了一些。”陈婶子继续说着,“还将她安排在自家附近的空屋,时不时照料一番,不然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独住,总会遭遇一些不好的事。” “大队长挺心善。” “嗐。”陈婶子笑了起来,“心善是真心善,可对于周荷,自家男人这么心善也不是什么大好事,什么都惦记着外来人,苦得就是自家人了,早几年为了这个,周荷没少跟大队长干架。” 那个时候也是真热闹。 能看到周荷举起鞋垫,追着大队长从村头跑到村尾,屁股后还跟着一群凑热闹的人。 大队长平日里都是一副威严严肃的模样,也就那几次能看到他狼狈奔跑的样子,瞧着还真乐呵。 想到这,不由砸吧砸吧嘴,蛮遗憾道:“不过现在年龄都大了吧,再加上日子也没原先难过,周荷也就没再闹腾过了。” 那倒也不是。 在外没闹腾,在家那还是蛮闹腾。 罗建林正收拾着东西想往镇上走一趟,周荷瞧着,一边给他准备东西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你忙活什么劲,天天往镇上跑不累吗?你看看我给你纳的鞋底,今年都已经跑烂三双了。” “你别管。” 周荷立马叉腰,死死瞪着他,“罗建林,你再说一次!” 罗大队长抿着唇,不敢说了。 一旁的罗夏给自己爸解难,“妈,爸也是为了咱们好,你想想要是咱们大队能拉来电,到时候在你房间里挂一个,多亮堂?” “挂什么挂,电费多贵啊?”周荷立马拒绝。 不过一想想自家能挂上电灯泡,心里头就美滋滋。 然而,埋着头穿鞋的罗建林并没有开口。 大队真要拉了线,肯定也不会在自家装,更不可能在大队其他家里装,电线就那么些,哪里能牵到家家户户? 只能选几个地方装上灯泡,再有就是安上一个大喇叭。 等过几年,慢慢牵到家家户户去。 周荷见男人要出门,她便喊着:“罗夏跟你爸一起去,顺便带些蔬菜和鱼给你小弟送过去。” 罗夏应了一声,背着装满蔬菜和半条鱼的箩筐跟着爸一块去了镇上。 到镇上的时候刚好晌午,这个时间段上班的人都休息了,两父子便去了玩具厂的家属楼。 罗建林的小儿子在玩具厂当临时工。 为了上班方便,和两个同事在这边筒子楼租了小间房。 他们来的时候,罗冬正在外面的灶房生火,见到爸和二哥,连忙迎上去,“你们来得刚好,前几天我在这边割了两斤野猪肉,等会你们拿回去。” “野猪肉?!”罗夏一听就馋了。 罗建林皱眉,轻声问道:“你去哪里买得?可别冒险去黑市。” “我哪里敢。”罗冬赶紧摆手,指着一旁的门口,“前些日子有个女人带着野猪肉卖,我不正好遇上了么,就花钱买了两斤。” 说着,比划了一下,“七毛一斤不要票,便宜吧?” “哪个女人这么大胆,居然带着野猪肉来这里卖?”罗夏咂舌,“万一被当场抓到怎么办?” 光想想就可怕,反正他是不敢。 “我们这边人多,待上一会就能卖掉,真有人来抓人也早跑了。”罗冬有些后悔又有些期待,“早知道我就多买点了,也不知道那人以后还会不会来。” 第37章 罗冬已经计划着,下回买多少猪肉了。 听隔壁的婶子说,那个女人并不是第一回 来他们这边,之前也有售卖一些其他的东西,像是鸡蛋、山间干货之类。 哪怕没有野猪肉,其他东西买上一点也行。 他道:“爸,这个月的工资我先留五块钱在手上,要是再碰到那个人,我就换点东西带回去。” “成,你看着安排。”罗建林没意见。 这个儿子年龄是几个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却也是他最放心的一个,再说了,他都这么大了,也不必要事事都听父母,该自己多做做主。 “对了,给你带了一些鱼和蔬菜,你自己留一些,剩下的带给你陆叔。”罗建林交代着。 罗冬点着头,决定将大半的东西都给带去。 他能在玩具厂当临时工,主要拜托的就是爸的这位战友叔叔。 翻了翻二哥递来的竹筐,他有些惊讶:“这鱼看起来挺重呀,家里谁下河了吗?” 他一直待在镇上,还不太清楚大队的事。 罗夏早就想说了,直接抢了爸的话将这段时间大队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重点是在夸某个人,“容知青真不愧是从大城市来的人,懂得多也不小气,大队真的受了不少她的恩情。” “这么厉害?” 罗夏重重点头,“爸划了一小块的自留地让我试验田螺壳粉,说是能肥田,我才试了几天,暂时还看不出效果,但我总觉得能成。” 罗冬笑着,“都没效果,你怎么就知道能成?” 罗夏说得认真,“当然能成,不然咱们大队怎么能吃上鱼?大队的四头猪怎么养得那么好?容知青办得事就没一件不成过。” 显然,这位已经成为某个人的头号粉丝了。 一旁的罗建林没说话。 可他的沉默何尝不就是对二儿子的认同? 罗夏余光扫向父亲一眼,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小弟,你工作转正的事怎么样?” 罗冬苦笑一声,“很难。”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4节 在玩具厂,各个条件摊开,他算不上头号也没垫底,属于中庸一类。 能力不出众、没有拿得出手的技术、更没有厉害的人脉,哪怕工作的时候勤勤恳恳,从来就没有偷懒过,但他还是属于不起眼的那一类。 在工厂里,勤奋并不能让一个人发光发亮,因为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他已经被淹没在这群人之中。 再来,父亲的战友仅仅只是厂里的治安队长,陆叔叔能帮着他进厂已经出了很大的力,对于他的转正,也是无能为力。 更何况人家也有自己的家人,又怎么可能替他费财费人情? 就算陆叔叔愿意,他父亲也不会接受,不然这个人情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他们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罗冬叹气道:“熬吧,熬个几年的资质,或许就能转正了。” 罗夏又朝父亲看了一眼,确定他没发火的前兆,才开口:“你知道朱婆子的三女婿吗?” “知道。”罗冬点着头,有点奇怪二哥为什么这么问,“他也在玩具厂当临时工,不过是在不同的部门,偶尔也能遇到。” 罗夏又又瞟了一眼父亲…… 连着被看了几眼,罗建林直接没好气的瞪着他,“想说就说,一个大男人这么墨迹!” 罗夏讪笑着,这不是怕他不同意么。 不过父亲都开了口,他也就直说了:“我刚跟你说的容知青,她父亲是一位六级锻工,教过她一些技术,朱婆子的意思是想让容知青教教她女婿,这样在厂子里或许就能得到重视。” 罗建林插话,“不是六级,已经升成七级锻工了。” 罗冬不由慎重起来。 他现在在玩具厂,干得是人人都能干得杂活,可要是自己能学门技术,真当厂里需要招技术工种时,自己就能有优势了。 罗夏也是这么想,这才会特意提醒小弟,“我觉得你可以试试,不管能不能因此转正,学门技术在手不是坏事。” 罗冬心里立马就做了决定,征求父亲的意见,“爸,我想试试。” 罗建林既然让二儿子将这件事说出来,自然就没阻止的意思,不过他还是交代道:“你想去就去,但我得给你说清楚了,绝对不能用我的身份去压人,容知青愿意自然好,但她不同意你也别强迫人家。” 说着,哼声道:“要是被我知道,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罗冬无奈的笑了笑:“爸,我不是这样的人。” 不过家里人赞同就好,他得想想该怎么请动容知青了。 …… “怎么样?还是不能开吗?” “不能。”一个瘦高男子从车底钻出来,一脸烦躁又带着一丝恐慌,“艹,怎么就坏到半路了,这要是被人发现我们两就死定了。” “不能去修吗?”同伴也是一副着急的模样。 “可以啊,哪个地方没有修车的?”毛姜直接摊手,“可要是被人发现车上的货,咱们两都得进局子!” 姚学名脸上瞬间苍白,“那怎么办?我可不能坐牢,你也知道我小孩刚刚出生,我要进去那这个家就全毁了。” 毛姜抹了把脸,手上轻颤,他自己也十分恐慌。 这次给厂子送货,他们两人开着货车从南方走到北方,卸了厂子的货后就能空车返回。 从南到北,又是空车。 但凡跑远程的司机都知道,回来的路上捎带一些货物,等回去后售卖出去,一趟赚得比工资还要高。 毛姜这是第一次跑这么长的远途。 以前这么远的路都是走绿皮火车,这次也是因为一些意外,厂子里不得不安排货车出行。 他向来就是胆子大的人,也知道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 便想着趁这次的机会搞笔大生意,便和同车的姚学名凑了七八百块,在北方卸货后,借着厂子里的名头和其他厂子搭上关系,弄了一车的货物。 也和老家的黑市收货人打点好,一旦到了县城就能直接卸货交易。 这一来一回,赚得就是几年的工资,自然愿意冒险试试。 一路走得胆战心惊,采购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两人到现在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眼瞅着最惊险的采购过程都熬过去,只要一路开到县城就能成功。 可他们谁都没预料到,车子会在回去的路途中熄火。 想修不难。 拿上厂子里开的介绍信,就能找当地的师傅进行维修。 可车上的货怎么办? 那么满满一车厢,一旦被人追究起货源,他们两根本逃不脱。 毛姜颤着手点燃一根烟。 直接找维修师傅太冒险了,他实在是不敢赌。 他颤着音道:“卖吧,不拘价格,只要清出去就好。” 他和姚学名都有家庭,想赚钱可以,但绝对不能把自己给填进去,不然他们两个家庭都毁了。 “怎么清?这可是大几百的货,真要卖出去至少可以卖两千多,又哪里是几天就能清出去的?”姚学名急得要死,“难不成去黑市?可这边黑市的人咱们根本不熟悉,万一碰到一个黑吃黑的怎么办?” 毛姜哪里不懂。 原先想着这笔货能赚大钱,恨不得再多来点。 现在又觉得货太多了,一时半伙根本清不出去。 他愁得抓了抓头,正要说些什么时,身后传来‘咚咚’的声音。 他们惊慌的转过头,发现声音是一位女同志敲着车厢发出的声音。 毛姜脸色尤为的难看,不确定他们的话有没有被这人知道。 姚学名更是深吸着气,仿佛对方一开口他就会晕厥过去。 “我想买你们的货。”来人开口,直接将背包中的钱拿出来,“这里是八百块钱,我要你这里三分之二的货。” 毛姜两人怎么都没想到,对方是来买货。 “卖卖卖!”姚学名扯了扯毛姜的衣服,恨不得让他立马答应。 虽然八百块买下三分之二的货,看着比预计少太多太多,但好歹八百块已经回本,剩下的三分之一能赚多少算多少。 总比亏本清出去强多了。 毛姜却将他拦住,很是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货?” 货车出故障是意外,就算这人听到他们说的话,也不可能随身带着这么多钱。 “咱们之间只做交易,不追究双方的情况。” 毛姜咬了咬牙,“好,你想要什么货?” 他这次采购的主要是皮草和布匹,以及一些山货。 山货有不怎么值钱的干菇、干木耳,也有较为稀罕的鹿茸和山参。 毛姜将珍贵的山货留下,这些东西个头不大,到时候藏在货车的某个位置,也不会引人注目。 他收来的这些年份不多,在东北算不上什么值钱的玩意。 可带到南方那就成了稀罕货色,价格可以翻上不少。 正巧,白曼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更偏向不怎么值钱的山货以及皮草,再要了一小半的布匹。 没错。 在这里守株待兔的是白曼。 白曼曾经看过一个富豪的发家史。 这位富豪尤为的自恋,在中年的时候出了一本自传,甚至还花大价钱拍成了一部电影。 找的还是当时最爆火的流量明星出演,结果这部电影亏得底朝天。 不过倒是在一些视频网上传的特别火。 白曼关注这部电影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地名,就是在她下乡的某一天,在这附近的某条路上开启了这位富豪的传奇之路。 就算没有她的出现。 毛姜在慌乱之后仍旧解决了这次的困境。 这批货被他以低价卖给了当地的黑市,紧跟着将出现故障的货车拖去维修,在维修的期间他和黑市卖货的人结交,又用换来的钱在黑市买了一批货,回去后不但将亏损的钱赚回来,还额外的大赚一笔。 有了钱的他并没有辞退开货车的工作,而是继续开着货车,一旦有去远方的机会便再一次囤货销货。 期间虽然经历过很多胆战心惊的事,但也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 一直到改革开放,他手中已经积攒了一笔很丰富的财产,靠着这笔钱下海经商,成为了无数人都知晓的富豪。 而这位富豪在现在,不过是一个吓得发抖的年轻人。 白曼有和他结交的打算。 在自传中,毛姜并不止一次经过她所在的城镇,如果可以的话,两人可以多次交易,互助互利。 不过,在第一次见面她没打算表现的太过热情。 哪怕她的及时出现解决了毛姜现在的困境,但对方对她多少会有一些顾忌,还不到交心的时候。 再来在她所了解的自传和电影中,毛姜都是一个老好人的存在,很机智、很聪明也很友善。 但这都是中年后的他砸钱砸出来的好名声。 从未接触过也并不清楚他的真性情。 对方对她很顾忌,她此时又何尝不是对对方警惕着。 毕竟她也是独自一人,手中还拿着一笔巨款。 这笔钱是她全部身家以及从焦港那里借来的五百块,一旦有闪失,她今后的日子将极为困难。 所以必须时刻警惕着,一切以小心为主。 选好了货物,白曼请毛姜两人帮忙将她挑选的货物搬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板车中。 板车上面放了不少的竹筐。 将货物塞进里面也就没人知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5节 一次根本拿不完。 白曼还得一个人将板车拖到她临时租赁的地方。 是一个较为偏僻的院子。 原先在城镇上到处卖货,也是抱着找一个安全的落脚处的想法,再早早留意起来。 这个地方有些偏僻,周边的人也不是太多。 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些上班的年轻人,除了晚上之外很少有人会留在家中,就算有也不是太多。 白曼拖着板车过去的时候在路上也碰到过一两个人。 有人看了看便离开,也有人好奇的问她这是在干嘛。 白曼以搬家的理由搪塞。 东西都是装在竹筐里面,上面还盖着一个盖子,只要不手贱的去揭开盖子,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白曼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总算将她这次买来的货物全都堆放在院子中。 她没有松口气。 而是得加紧时间忙碌起来。 除了皮草和山货之外,买来的那些布她已经有了打算。 如果没记错的话毛姜会在这里逗留一个星期左右。 他会给自己厂子发个电报,以维修货车为理由不得不在这边多待一段时日。 也是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和黑市那边打好关系,进了一批货后开着货车回老家。 白曼需要抓住的就是这一个星期的时间。 她打算将那批布全部加工,然后再销售给毛姜,将她交易出去的八百块钱再赚回来。 这比零散的卖货要安全的多。 至于怎么加工,她心中也有了想法,同时也找好了帮忙加工的人选。 不过在这期间,她也没法回到大队去干活。 得找一个理由请一个星期左右的长假才行。 等将货物都安排好,白曼便打算回大队去请假,在回去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去寄信的焦港。 还没等她说话,焦港就主动凑了过来,一脸得瑟的道:“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挣了七分钱,这还是我头一回挣钱呢。” “……”白曼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实在是不愿意打击他。 只要她这次一切都顺利。 这次收益绝对能在四位数以上,分给焦港的那一部分也不会少,对比起七分钱那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七分钱就能傻乐成这样,那等分账的时候他不得直接呆了? 突然,她有些期待了,实在是太好奇焦港那个时候的神情。 焦港也就是得瑟一下,见她没反应就没继续往下说,而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回大队?” 白曼想了想,“坐牛车吧。” 要是换做以前,她也就直接走回去了。 虽然一走就是一两个小时,但一来能省点搭牛车的钱,再来也能锻炼锻炼身体。 今天却不同,她得赶紧回去批请假条,晚上还得再赶回镇上,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误。 她问道:“你要一块吗?” 焦港摇了摇头,指着一旁推着自行车的人:“邮差大哥正好要去咱们大队送信,我和他一起坐自行车回去。” 说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就傻乐呵的朝着邮差走去。 白曼瞧着,有时候她是真的挺佩服焦港。 以他的性子在哪里都能飞快的融入进去,没多久身边就会出现一群新的朋友。 就像这次。 不过是去邮局寄了封信,就跟邮差打好关系了。 果然,傻人有傻福吧。 焦港不是第一回 坐自行车。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发现有辆自行车挺方便的。 可惜他有钱却没有自行车票。 早知道刚刚寄出去的信就应该再多加上一句,要家里给他寄一张自行车票来。 想了想,他对着骑自行车的邮差大哥说:“黄哥,你等会送了信能不能再等我一下,我再寄一封信。” “没问题。” 焦港特高兴,这样也省得他多跑一趟。 一高兴就忍不住掏兜,把自己兜里的蚕豆装进了邮差大哥的兜里。 邮差没看清塞的是什么,脸上挤满了笑:“瞧瞧你,这么客气干什么?你要是寄信寄得多,每回我去红山大队就去知青屋那边问问你,也省得你大老远跑去镇上。” 两人说着话,没多久就到了红山大队。 邮差也没直接去送信,他说着:“要不我先跟着你去拿信,也省得你等着我。” “那行。”焦港也不是一个喜欢客套的人。 想着知青屋离这有些远,便指着猪圈的地方过去。 那边正好有纸和笔,信封和邮票就拜托邮差大哥买就是了。 到了猪圈,正好看到容晓晓坐在小棚里,拿着笔和纸不知道在画什么,他小跑过去道:“快快快,借我一用。” 容晓晓还没反应过来,纸和笔就被夺了去。 看着焦港拿着笔就开始写着,他也没避着人,容晓晓随意一瞟,正好看到他正不客气的朝家里要着自行车票。 容晓晓立马挑了挑眉。 打算将自己购买自行车的计划给划掉。 干嘛费钱费票。 这位土大豪要是买了自行车,自己不就可以朝他借了? 头一回,她感觉和土豪做朋友是那么的快乐。 焦港想和爸妈说的话已经写满了好厚一沓,这次除了要自行车票之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写了三四行而已。 写好折叠起来,连带着信封和邮票的钱一起递过去,“麻烦黄大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邮差在他写信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兜里被塞着的蚕豆,一想到将蚕豆带回去家里孩子的笑容,他对焦港更热情了。 收好信,他问道:“对了,你们知道罗大队长在什么地方吗?” 送信十几年,就算不清楚周边十几个大队所有人的名字,但也是认得每个大队的大队长。 “是大队长的信?”容晓晓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道:“是从湘城寄过来的吗?” “对。”邮差好奇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容晓晓没回答他的问题,“大队长去了镇上应该还没回来,你可以把信送到他家。”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自己母亲寄来的信。 早些日子大队长让自己母亲以她的名义给大队长写一封信。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邮差手中的信了。 如果真的是,那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她这次不用猜测,几乎可以肯定信件之所以消失是因为收件人或者寄件人的署名都是以‘容’开头。 可这是为什么? 不单单是父亲这一脉的‘容’家,还有其他‘容’家人,只要姓‘容’,不管是寄信还是收信都会消失在中途。 原因呢? 难不成‘容’家还藏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这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不过再有意思,她也知道这一两天肯定没法解密。 容晓晓没有失望,不仅仅知晓答案有意思,过程也会很有意思。 而且既然已经确定以其他人的名义寄信能送到,那她正好可以给家里寄一些吃食。 二姑后院可是晒了不少鱼干、田螺肉干和贝肉干,正好给家里寄回去。 到时候可以用大队其他人的名义,寄回家不保险也能寄到三嫂家里。 容晓晓没直接要信,信封上写着大队长的名字,就算她要邮差也不会给,反正大队长迟早会送来,便没多此一举。 猪圈没什么事,焦港来了她就撤了。 正好回去收拾一下,看看给家里送些什么东西。 等她回去一说,二姑比她更为激动。 连忙喊着丑牛,让他将地窖里的腌菜搬出来,又想着去找陈婶子,看能不能用鱼干换一些其他的山货。 容晓晓没拦着,搀扶着她出门,正巧就看到有一个孩童在门口探头探脑。 “二嘎?” 这不是朱婆子的孙子么?怎么跑这里来了。 容晓晓先将二姑扶进陈婶子家,让这两老姐妹自己商量,随后又走出门,看着二嘎还站在原处,眼巴巴望着她。 容晓晓走过去,俯下身子问道:“来找我吗?” 二嘎连连点头。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6节 容晓晓瞧着好笑。 这孩子什么都没说,倒不是不想说,而是一张嘴口水就流出来了,没法说话。 二嘎连着嗦了好几下,这才将口水吞下,“姨姨,周知青这两天都在干活哦,他除了知青屋之外还特别喜欢去后山,他还好凶,每次周边没人就爱踹石头,结果把自己脚给踹疼了嘿嘿。” 说着说着,自个就笑了起来。 容晓晓皱起眉头,“你跟着他了?” 二嘎赶紧点头,“嗯!” 点完头,又眼巴巴盯着面前的漂亮姨姨。 上回他说完周知青的事姨姨就给他塞了一把糖果,所以小小的他想着,是不是说更多,姨姨就会给更多的糖果? 越想越觉得可能,二嘎觉得自己太机智了。 便有空没空就跟着周知青,连小伙伴喊着挖蚯蚓都没去了。 那种渴望到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神情,容晓晓就算再瞎也看出来了,还是掏了一把糖果,在二嘎要接过来之前,她特严肃的叮嘱着:“糖果可以给你,不过得答应姨姨一件事,下次再也不准跟着周知青。” 她不知道周红斌有问题吗? 多少都能察觉出一些。 但就是知道周红斌有问题,所以从没想过让二嘎去盯着。 万一出了什么事,二嘎这么一个小孩怎么逃得过? 二嘎眨了眨眼,十分不解。 难不成他做错了吗? 可看着姨姨严肃的样子,他不情不愿的点了头,“知道了,知青叔叔也不让我跟,那你们大人都这么说,我就不跟啦。” “知青叔叔?”容晓晓眯了眯眼,“还有谁跟你这么说过?” 第38章 有人特意提醒二嘎。 为什么要特意提醒一个孩子不要跟着周红斌? 在大众的眼里,周红斌不是一个坏人,孩子要跟着他也不算什么事,可既然刻意叮嘱,那是不是代表这个人也知道周红斌有问题? 容晓晓再一次问道:“二嘎,告诉姨姨,是哪个知青叔叔?” 二嘎歪了歪头,实在是想不出那人的名字。 几秒后,他脆声道:“最好看得那个!” 林知野! 几乎瞬间,容晓晓脑海里就浮现出这个名字。 几个男知青里面,模样都算不上差,但真的要说起来好看,那第一个浮现出脑海里的身影肯定就是那位骑牛的大哥了。 容晓晓从不否认自己是颜控。 但她也不是二姐那种恋爱脑,一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她现在对林知野的兴趣特别大。 好奇他为什么会觉得周红斌不对劲? 容晓晓将二嘎带回家,等他坐好后就去灶房冲了几杯红糖水。 拿着两杯,一杯自己喝一杯放在二嘎身前。 二嘎看着深褐色的糖水,先是低头嗅了嗅,随后小脸立马绽开笑容,“是红糖水!” “有点烫,慢慢喝。” 二嘎连连点头,双手捧着水杯,就凑上去。 就抿了抿,还没尝到甜味就被热气烫了烫,被烫到的他丝毫没退开,又忍不住抿了下。 容晓晓瞧着有趣,跟着问道:“你先前说是知青叔叔让你别跟着,那他也在周知青的身后?” 二嘎舔了舔被烫到的唇瓣,“他在后山放牛哦,他坐在牛背上老威风了,可惜大队长不让我们坐。” 说着,还特别遗憾,他也想骑牛了。 后山? 容晓晓对后山没什么印象。 那边就真的全是山,没有树林,全是光秃秃的山体。 风景倒还行,就是…… 等会。 容晓晓微微皱眉。 一提到风景她突然想起周红斌对她说过的话。 先是打探她老家的事,紧跟着让她去周边走走,走一些容爸以前走过的地方。 就好像是让她探索某块特殊的地界一般。 周红斌不会是要找什么东西吧? “表姑姑。”丑牛从地窖里找出腌菜,他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小孩,不由好奇道:“二嘎,你来找我吗?” 大队的孩子不少,每个人几乎都有自己的小团伙。 他和二嘎年龄差上几岁,认识归认识,但很少一块玩。 二嘎又喝了一口红糖水,奶呼呼道:“我找姨姨。” 丑牛眯眼。 哼,又是一个来抢他姑姑的人! 容晓晓对他道:“灶房里有冲好的红糖水,去端一碗。” “好!”丑牛立马高兴,表姑姑对他果然好。 二嘎并没有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喝完红糖水揣着糖果就离开了。 他觉得知青姨姨特别好,决定以后经常来找她玩! 等人一走。 容晓晓也先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开始收拾打算寄回去的包裹。 除了这些肉干之外,还有之前卤好的野猪肉。 加在一块得有十几二十斤的重量了。 容婆子掂量了下,跟着又塞了一些从陈婶子那里换来的野核桃、榛果之类的东西。 全部打包好,她便问着,“打算什么时候寄过去?” “等大队长来了先。”容晓晓说着。 大队长收了信,肯定会往她这边跑一趟,到时候问问到底以谁的名义寄过去。 罗建林拿到信后,确实是想去找容知青。 不过先被另一人叫住,他听完对方的来意,重复着她的话:“你想请一个星期的假?” 白曼点着头,“因为身体的缘故,我想去省城看看病。” “哪方面的病?” 白曼低垂着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女人方面的病,等回来的时候,我可以上交医院开具的证明。”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理由。 证明并不难弄,花点钱就能办好。 罗建林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继续开口了,“那行,我现在就给你开介绍信。” 先去了一趟办公屋。 等开好介绍信,白曼就收拾东西去了镇上,罗建林拿着从湘城寄来的信去了容婆子家。 没怎么和容知青说,只说会往公社跑一趟,让那边的人再详细查一查。 毕竟以他们的能力,想查也查不到。 容晓晓见他要去公社,便请他将包裹寄出去。 也就没什么事了。 不过第二天,容晓晓在焦港那里得知白曼请假的事。 便知道自己跟着喝汤的机会来了。 白曼靠着上辈子的事发家致富。 容晓晓也能看着小说中的一些内容跟着喝汤。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段时间白曼会在镇上紧急加工一批头花和成衣,将大部分的卖给货车司机,小部分在镇上周边售空。 因为她当时的钱不够多,所以并没有买空货车司机全部的货源。 容晓晓盯上的也就是这些。 看来,又得请假了。 去找大队长发现大队长不在。 大队长不在,容晓晓便去找罗支书。 一打听发现他也不在岗位上,便朝着罗支书家里走去。 刚敲了门,一个苦着脸的婆子将门打开,见到来人连忙吆喝着,“容知青你来的正好,赶紧来劝劝我家老头,你说好端端的干嘛生那么大的气,这下好了把自己给气倒了。” 容晓晓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拉进了屋。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7节 面前这个婆婆她印象不深,在大队里见过面但也没什么交集,还没等她弄清楚婆婆的名字,就听婆婆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原来陈寡妇的事后,她那个记分员的儿子一直闭门不出,最开始罗支书一家人还高兴儿子看清了陈寡妇真面目,想着他以后再也不会嚷嚷着要娶寡妇进门。 可时间一长,见儿子情绪低迷,不管怎么劝都不愿走出自家的院子。 这就让他们有些担心了。 罗支书就是因为昨天晚上劝罗宝君,劝着劝着两父子就大吵起来。 一个被打的下不了床、一个被气得下不了床。 罗宝君的老娘没别的意思,就是知道容知青很有能力,就想着让她帮忙劝劝。 一来劝劝自己老伴别生那么大的气,再来也是想请她劝劝自己的傻儿子,“这么低迷下去也不是事,总不能以后就一直躲在家里吧?” 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容晓晓第一个反应是想跑。 凑热闹她在行,不用人催促,她跑的比谁都快,绝对第一时间就到达现场。 可这种家庭之间的纠纷,让她来劝说。 她怎么劝? 和罗支书有过交情,但人家一个老爷子也不一定愿意听她这个年轻人说话。 罗宝君呢。 两人无非是见过几次面,对方也不见得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她。 容晓晓脚下一定。 罗老娘立马拉不动了。 跟着容晓晓就往后退了退,连带着拉着她的罗老娘也往后退着,“容知青这是做什么?就在前面那个屋,咱们赶紧过去吧。” 容晓晓一边退一边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既然罗支书在养病那我就不打扰他,婆婆,我这边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硬生生将手从罗老娘的胳膊中抽出来。 紧跟着转头就跑。 罗老娘还在后面大喊着:“那你忙完了再来,我在家等着你。” 跑着的容晓晓连忙伸手摆了摆,用行动告诉她自己肯定不会去。 当然,要是有什么热闹的事她还是会悄悄的钻进人群中,安安静静的看个热闹。 罗支书这边走不通,那就只能找三大头的最后一人。 可是容晓晓没想到自己刚找上门,就被袁会计拉了壮丁,“容知青你来的正好,麻烦你帮着劝劝我家那个臭丫头,人长得这么大脑子就没长过,就她现在还不如一个孩子聪明。” “……”被拉着的容晓晓沉默着。 她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隐隐觉得自己在大队的地位直线上升。 一般像这种家里面闹出‘丑事’,谁不是死死瞒着外人? 毕竟谁也怕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想成为其他人口中的笑话。 而需要外人来帮着解决家中的‘丑事’时。 请的人要么是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辈,要么是一些在他们心中地位较高的人。 除此之外,谁又希望一个外人插手自家的事? 这般想着,容晓晓面上不由有些古怪。 这就是刷大队好感值的成果吧。 “你说说那个盛左元有什么好?一个大男人连女同志都比不上,让他干活是懒懒散散,偏偏嘴上哄的好听,花言巧语的真不是东西。”袁会计那叫一个气,可袁馨是自家的宝贝疙瘩,就算再气他也舍不得动手。 “这两天,他大嫂娘家那边给介绍了一个城里的男同志,人家家里住着筒子楼,手上也捧着一份铁饭碗,这么好的条件那丫头都看不上,你说说她是不是瞎了眼?” “呵呵。”容晓晓干笑着。 “我就是没瞎眼才看不上!”房间内传来声音,袁馨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一边跺着脚一边委屈的不行,“那人哪里好了?他比我都大了十岁,我要是再晚生几年他都能当我爹了!” 袁会计气的磨牙,“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说完他转过头对着容晓晓道:“容知青你评评理,年龄大了是不是会更疼人?人家那可是每个月拿工资的,真要嫁过去袁馨也不会像我们一样整天忙着地里的活,我这个当爹的好心为她打算,她居然还埋怨上……” “那盛左元也是城里来的人,我要是嫁给了他以后不也是能成为城里人?” 袁会计气得倒仰,“他能不能回去都是问题,就算能回去他家里人乐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乡下姑娘吗?” 袁馨梗着脖子,“乡下姑娘怎么了,我哪里比城里姑娘差?” 伸手一指,她特骄傲的问道:“容知青你说说,我哪里差了?” “呵呵……”容晓晓又是一声干笑。 袁馨不乐意了,她跺着脚走上前,一把勾着容晓晓的手腕,轻声对她说道:“咱们可是曾经一起对抗坏人的战友,这个时候你怎么能不站在我这边?” 她口中的坏人自然就是卫东。 这也是她近期最得意的事。 每每想到自己率先站出来指认卫东,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做法特别对,是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后悔做的事。 容晓晓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 本来她是真没兴趣夹在两父女之间。 可听到这里的时候,她脑子里再一次浮现出当时袁馨举起手大喊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眼神坚定,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 也正是因为她当时的勇敢,才改变了另一个女人的悲惨人生。 有一丝的犹豫,不过容晓晓还是开了口:“袁会计,我能不能和袁馨单独聊聊?” “当然没问题。”袁会计立马答应,他现在怕的就是没人和自家的傻姑娘聊。 家里人说的再多再好她都不听。 或许外人说上几句她还能听一听。 袁会计很爽快的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位女同志。 等他一走,袁馨就立马垮了脸,显得生无可恋,“你是不是也要劝我?” 她就不懂了。 她就是想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有什么错?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劝阻她? 要说长得好,盛左元比谁差? 要说条件,盛左元虽然是个知青,但他可是从首都来的,嫁到镇上难道不比嫁到首都强? 要说人好,盛左元难道不好吗? 他确实不能干活,但也能理解一个城里人突然下乡,确实是干不好农活,给他一定的时间适应,身为一个男人他总能扛起所有事。 至于嫌他嘴甜。 甜言蜜语总比闷葫芦来的强吧? 毕竟要生活一辈子,那她肯定愿意和一个懂得呵护她的人在一起。 袁馨瘪了瘪嘴,强调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反正我就是认准了他。” “谁要劝你?”容晓晓对着她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我是想鼓励你追求真爱!” “……啥?”袁馨眨了眨眼,有些懵。 她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 容晓晓非但没有劝她,还要再鼓励她? 使劲摆了摆头。 肯定是听错了! 容晓晓凑过来,开口问道:“盛左元是不是很优秀?” 袁馨回答的毫不犹豫,“当然!” 容晓晓继续问,“大队里是不是很多人都对他有感觉?” 一想到自己的情敌,袁馨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有些狠,“对!” 容晓晓又一次说:“那他是不是对你有感觉?” 这话一说,袁馨凶狠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些娇羞的神情,“对呀~” 虽然盛左元从来都没有直白的说喜欢过她,但是他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就是偶然间一个对视,都能感觉到对方眼中的爱意。 “那不就得了。”容晓晓双手一拍,“那么多人惦记着,你当然得趁着盛左元对你有好感的时候,勇敢追求真爱!万一被其他人截先了怎么办?” 袁馨瞪大眼。 对哦! 既然他们彼此都有感觉,那干嘛不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 她倒是信任盛左元,但是她不信任其他女人。 万一一个不好被其他女人插足,那她不得后悔一辈子? 容晓晓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动着:“去吧,也别怕你家里人不愿意,现在可是婚姻自由的年代,只要你们自己愿意,谁也分开不了你们。” “你说的没错!”袁馨重重点头。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顾虑,只想冲到盛左元面前紧紧拥抱他。 不过在这之前,她先是伸开双手抱住了容晓晓,“容知青你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和我爸妈一样阻止我,所有人都说我的选择不对,只有你站在我身边,真的太谢谢你了。” 说完,神情中带着一些不好意思。 紧接着转身就离开了家,朝着上工的地方跑了去。 她!要勇敢追爱!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8节 容晓晓看着她的背影,不用亲眼去确认就已经能想到袁馨告白之后的场景。 可只有她直白的问出来,才有可能戳穿盛左元的谎言。 盛左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他会说、也会做一些让对方感觉到彼此都有好感的事。 让一些情窦初开的姑娘们忍不住陷得更深,最终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这个时候在袁馨面前劝再多,都是一些废话。 越劝她反而越偏向盛左元那边。 倒不如让袁馨直接戳穿盛左元的谎言,长痛不如短痛。 袁馨的告白盛左元肯定会拒绝。 因为这个时候哪怕白曼对他很冷淡,完全没有了下乡之前的亲密,但他还是没有放弃白曼这个选择。 因为他需要白家的助力。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首都那边来了消息,说是白家的人放弃白曼出了国,家里不会给她提供任何帮助,再加上白曼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甚至还和容正志走得很近后,这才选择放弃她,将视线落在其他的女人身上。 袁馨是袁会计的女儿。 放在外面算不上什么,但在这个大队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权利。 所以盛左元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而袁会计也因为女儿的关系,不得不选择妥协,送钱送分,让盛左元的日子变得更好过一点。 可最后呢? 明明两人都已经订好了婚约,眼瞅着马上就要办酒结婚,结果盛左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镇上一个干事的女儿勾搭在一起。 原本小说的内容容晓晓记得并不是太清楚。 尤其是关于一些配角的场景。 可现在她记起来了。 袁馨的下场很惨。 干事的女儿是个嫉妒心很强的人,明明是她的插足,却恨死了袁馨一家。 一次争吵,她狠狠推了袁馨一把,以至于袁馨重重跌在地面,然后……下身淌满了血色。 袁馨小产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全大队所有的人都知道没结婚的袁馨有了盛左元的孩子,还被人打到小产。 明明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可她在今后的日子面对了太多的流言蜚语,让她以及她的家人一直生活在外人的指点当中。 再加上盛左元娶的那个老婆一直不断的骚扰,逼迫着袁馨在某一日夜里跳入了小河…… 因为想起这些剧情,容晓晓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闷。 盛左元未来的老婆娘家有些势力,再加上她是一个特别善妒的女人,不单单逼的袁馨走上绝路,在后面的剧情中也是不断的针对白曼。 在第一个世界,白曼过得凄惨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因为这夫妻。 而在白曼重生的这个世界,那人也是反复的打扰针对白曼,不过好在这是一篇重生爽文。 最后的最后盛左元和他未来的老婆下场不会太好。 不过白曼能有重生的机会,可是袁馨没有。 所以希望她早早看清盛左元的真面目,别陷得太深。 …… 袁馨是一个很大胆的姑娘。 或许是被家里人宠出来的吧,她会害羞,但也不会因为害羞隐藏自己的感情,不然也不会被大队这么多人看出她对盛左元有好感。 不像其他人,就算也有这个意思,都是特别的含蓄,生怕被看出一些什么。 可她不同。 她敢当着其他人的面,去主动和盛左元说话,也敢在众人打趣的时候帮着盛左元干活。 同样,她也敢当着大队的人追爱! 袁馨跑到上工的地方,站在山坡上,她满眼爱意的看着前方正在干活的人,双手搭在嘴边,大声喊着:“盛左元同志,你要不要和我谈对象!” “……” “……” “……”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是幻听了吗??? 几乎同时,他们将视线落在盛左元同志身上。 此时的他已经是黑沉着一张脸。 当众示爱,对于他来说不但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还是极为丢脸的事。 他从来就没想过和袁馨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成为其他人口中的谈资,就让他觉得十分生厌,连眼神中的厌恶都没遮掩。 袁馨却没注意到,她快速的跳下田,一路奔跑到盛左元身前,“盛左元同志,你觉得呢?” 盛左元冷冽着一张脸,“袁馨同志,我和你并没有私下来往,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说这些,你这样做让我十分困扰,请你慎言。” 袁馨脸上一僵,“不、你不是也喜欢我吗?” 盛左元生冷拒绝,“不喜欢,请你离开。” 沉默…… 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刚刚袁馨高调示爱是惊讶,那现在就是无语了。 既然不喜欢,干嘛让袁馨帮忙着干活? 敢情当人家是一个不要脸的苦力? 而在这时,一旁的杨娟直接挑起一块肥料,直接砸在盛左元的脸上,臭骂一句:“妈的,不愧是和卫东同睡一屋的男人,都是贱货!” 同睡一屋的高辽、陈树名等等男知青觉得自己很委屈,“……” 第39章 大队用的肥料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氮肥,价格便宜、用法简单。 再一种就是农家肥。 这类全靠粪尿堆沤成的有机肥。 在杨娟的身侧,两种肥料都有。 但她偏偏没选择离自己最近的氮肥,而是用犁耙挑了远处的农家肥,就这么直接甩在盛左元的脸上。 她才不管对方会不会恶心。 也不在乎是不是直接在人嘴里去了。 咒骂几声后,转过头狠狠盯着公厕那头的卫东,卫东被她看得浑身发抖,只觉得昨天被揍的地方又疼起来了。 “该死!呕……杨娟你找死……呕呕。”盛左元被糊了一脸,那股恶臭是他一辈子都不想闻到,刚张开嘴就…… 一边弯腰呕吐,一边疯了似的抹着脸。 在这期间,没一个人上前帮忙,甚至都冷眼瞧着。 就连袁馨也是。 她此时还呆愣在原处,盛左元刚刚的话让她完全回不过神。 这么直白的说不喜欢,那双她本最喜欢的眼睛里透露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厌恶。 她可以假装听不懂盛左元的话,但眼神呢? 眼神是没法骗人的。 她在盛左元的眼里,就像是没用的垃圾一般。 ‘啪’的一声,又是一坨农家肥砸在盛左元的身上,杨娟呵笑一声,“我找死?我看你才找死,垃圾!人渣!去死吧!” 连着用犁耙挑起几坨农家肥,就这么一坨一坨砸过去。 弄得周边的人连连后退,生怕被沾到。 同时看着杨娟的眼里是充满了诧异,以及一丝丝可怕的神色。 以前只知道这位知青嘴上说得难听,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她的可怕,别说是城里来的人了,就算是他们日日和农家肥打交道,但谁也架不住这玩意直接砸在身上啊。 就连回不过神的袁馨都忍不住干呕起来,抬起脚往后退了退。 头一回不想离盛左元更近一点,而是希望离得远一些。 而盛左元呢? 他快窒息了。 被糊了一身,整个身子都已经僵硬,看着杨娟还不打算停手,也管不了身上的脏东西,阴沉着脸冲过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女人,只想抓住她狠狠揍一顿。 一旁的小队长看不下去,刚想上前劝劝时,就见杨娟一挥犁耙直接往盛左元身上砸去。 一下直接砸在他的左半身,力气大到将本没站稳的盛左元砸倒在地。 “妈的,你还想打我?”杨娟趁他病要他命,冲过去一脚踩在他的后脑勺,手里拿着的东西直往他后背招呼。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79节 “……” “……” 听着盛左元痛苦哀嚎的声音,周边的人不由瑟瑟发抖,城里人打架这么厉害? 惹不起,真惹不起。 一旁的陈树名更是直接退到高辽的身后,想着前几日还当着杨娟的面抱怨她说话太难听,现在是恨不得直接掌自己的嘴。 女孩子嘛。 说话难听点又怎么了? 他怎么能这么小肚鸡肠,还直接开口抱怨了呢? 眼见杨娟又是狠狠两下,陈树名突然觉得腿软,一手搭在同伴的肩膀上,颤颤道:“她、她不会……” 高辽吞咽口水,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不会,肯定不会,我们又没做什么坏、坏事。” 话才刚刚落音,就见杨娟拎着犁耙朝他们走来。 那一瞬间,他们仿佛看见一头凶猛的老虎咧着獠牙要将他们一口吞下,吓得直接屏住了呼吸,都不记得该如何呼气吸气了。 好在! 杨娟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直接越过朝着公厕的方向走去。 她是越打越气,又想起了卫东蒙骗她的那些过往,脑海里已经想不起其他,只想将卫东也揍一顿! 公厕那边的卫东见着气势汹汹走来的人,吓得是一脸扭曲,屁滚尿流的转身就跑。 瞧着远去的两人,身为小队长的李泗居然没开口拦着。 他也不敢开口啊。 就从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女同志,万一连他一块揍怎么办? “行了行,都别看了赶紧干活。”李泗挥着手驱赶人群,紧跟着又走到离盛左元一米地的地方,“盛知青,你也赶紧起来,回去换换衣服还得回来继续干活。” 不敢走得太近,主要是这味实在是太冲了。 跟着又转头看着还傻乎乎站在原地的袁馨,刚要开口劝慰两句,就见袁家的人听到消息跑了过来。 说起袁家吧。 那真的是多子多孙。 袁馨为什么会被家里长辈当宝贝疙瘩?那是因为她是他们家唯一的女儿,上头全是糙汉哥哥们。 瞧瞧,瞧着这群哥哥、叔叔伯伯们冲过来的架势,不知道的还当是去打仗呢! 袁馨的伯伯叔叔哥哥们听到家里的宝贝疙瘩被欺负,那是撸起袖子就冲了过来。 本想着好好教训盛左元那个家伙。 可看他趴在泥巴里抽搐着,浑身还挂着农家肥,这下就是想揍人也揍不下去,只能远远啐了一口,哄着自家宝贝疙瘩离开。 李泗瞧着还在泥巴里挣扎的男人。 想想最初见面的时候多潇洒,那现在就有多狼狈,他啧啧道:“你说说你,惹谁不好惹袁馨,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袁会计特护犊子了。 在他想来,男孩子糙点就糙点,遇到坎也得自己跨过去,不然怎么成才? 可女孩子不同,那就得娇滴滴养着。 谁要是敢动他闺女一根寒毛,他都敢舍下脸面如同泼妇般站在对方门外骂上一宿。 …… 袁馨在回去的路上擦了一把脸,然后站着不动了。 她大哥大惊,“你可别又去找他,那人靠不住,以后千万别和他来往了。” “对对,什么东西嘛,别搭理他了。” 她大伯也是跟着劝,“馨馨啊,听大伯的话,咱们回去歇歇,等过几日大伯带你去镇上吃肉包。” 听到肉包,周边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袁馨张了张嘴,嘴角里止不住的往下一瞥,一副哭样却又死命忍着没哭,她吸了吸鼻子,“我要去知青屋。” 她和杨娟同病相怜,杨娟还第一个冒出来帮她。 她觉得,杨娟肯定特懂她! 心里有满腔的话想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此时的她根本不恨杨娟把盛左元打得那么惨,心里空洞洞之外,也有一点点出了气的舒坦。 而此时,容晓晓也来到了镇上。 她可不知道大队发生的热闹,如果知晓,一定会在杨娟砸盛左元的时候直接鼓掌助威。 原文中并没有说清具体的位置,只说了很隐蔽的一个地方。 不过小镇就这么大,突然冒出一辆大货车,稍稍打听也能打听到。 毛姜清出三分之二的货后,就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 先是去邮局给厂里打了个电话,说明货车出现故障的事,并申请在这边逗留一段时间。 紧跟着又跟姚学名订了招待所。 他没有直接维修货车,而是打算这两天探探这边的黑市,将货车里的布料全部出手。 就算价格低一点也没关系。 必须尽快出售,这样货车才能拖去维修。 也不会被抓到任何把柄。 再来他们的本钱已经回来了,哪怕低价出售最后三分之一的布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赚的。 或许是惊慌失措过,现在的毛姜完全没有了冒险赚大钱的心思,只想赶紧把这一关渡过。 “我已经打听好了,这里最大的黑市在郊外的一片林子里,咱们今天晚上就过去吗?” “嗯。”毛姜坐在马路边上,重重吸了一口烟,“今天我先过去打听打听消息,争取在两天之内把这批货给出了。” “行,你脑子活,我都听你的。” 毛姜跟着说道:“你明天去找找维修厂,咱们在这里不能长时间逗留,逗留的时间长了,厂子那边多少会有一些起疑。” 姚学名刚点了点头,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了过来,“叔叔,你们卖布料吗?” 突然冒出的小孩把他们两个吓一跳。 毛姜稳住疯狂跳动的心,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个姐姐还想要一些布,请你们帮着运到这个地址。”说着,小孩就递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数目。 毛姜还要再问些什么时,小孩就迈着腿跑开。 姚学名赶紧问道:“是之前那位女同志吗?” “除了她之外,应该也没人知道咱们手中有那么多布料。”毛姜也觉得是之前那位女同志。 而且他也不敢有其他的猜测。 不然这个小镇真的太可怕了。 他这边什么都还没做就被很多人盯上,连对方是什么人他都不知晓。 这种感觉真的很被动。 “那怎么办?”姚学名看着那张纸条,他问道:“那我们要过去吗?还是说再去探探黑市?” 毛姜犹豫了一会。 最后还是决定跟同一个人交易。 知道的人越少他们越安全。 最主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和这个地方的黑市打过交道,不清楚这里面的人到底是本本分分做生意还是那种黑吃黑的狠人。 前者也就算了。 要是后者,他和姚学名怕是都回不去了。 寻路人问问纸上的地址,紧跟着又去租了一辆板车,两人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总算将布料运到纸条上的地址。 结果到了地方,他们并没有等来之前交易的女同志。 姚学名有些着急:“怎么回事,那人怎么还没来?” 毛姜同样有些急迫。 他心里想着再等五分钟,要是还不来人他们就拖着东西离开。 就在这时,姚学名看到周边有一个小盒子,走过去一看,“毛姜,这里有钱!” 有零有整,大概有两百块左右。 “咱们走吧。”毛姜拿着钱扯着他就离开。 如果一开始还不是太确定,那现在就肯定和他们交易的绝对不是之前的女同志。 不然,为什么不露面? 之前都已经互相见过对方的面孔,那第二次交易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除非这个人并不是之前的人。 毛姜心中已经确定这人绝对不是之前那人。 既然是别人,那就更要躲一躲了。 带着人赶紧离开这里,毛姜现在满脑子就一件事,这个地方待不得,这里的人实在是太过厉害了。 本事这么大,才会无声无息就打听到他这边有货吧。 真的不能久留,还是赶紧修好车就离开吧。 等人一走,躲在附近的容晓晓就冒出来将那些布料给收到空间中。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0节 不得不说,她这个空间装东西还是挺好的。 下面种地,上面可以悬空置放好多东西,哪怕都已经放到上空二十三米的位置,还没触碰到最顶端。 容晓晓带着雀跃的心离开。 在走到热闹的街道时,她不由分了分心思落在空间里,用肉眼去丈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空间大了那么一点点? 看来等有空的时候可以试验下。 将钱花得差不多,容晓晓也得想想怎么把这批布料销出去。 肯定不能在这边的小镇,她和白曼拿得是同一批布料,就算料子的花色有些区别,但也能看出是同一批。 保险起见,还是得往远的地方走。 “容知青?” 正走着,就见边上有人在喊,容晓晓望去发现是大队长,大队长胳膊窝里夹着一份档案袋,脸色不似之前的苦恼,眉间的皱纹也舒展开一些,她走过去,笑着道:“大队长,是不是有好消息?” “好消息,大好的消息。”罗建林笑得眯眼,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走走,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 因为有邓汪的牵线,他很快就和发电厂的副厂长联系到了。 本来以为又得长时间扯皮,连他自己都已经做好了长时间奋斗的准备。 可谁能想到,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办下来了。 罗建林话里带着笑意,“你是不知道,我这边刚刚说了鱼的事,还没说出条件,对方就直截了当允诺了电线的事。” 当时弄得他都愣住了,要不是邓汪在边上戳了戳他的肩膀,都没反应过来。 “说起来,这人不愧是副厂长,我这边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我为什么去找他。” 容晓晓听着却不觉得奇怪。 人家为什么那么快明白? 自然是大镇上那么多厂子,红山大队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和发电厂做买卖?这里面自然有原因。 她问道:“那电线的事就解决了?” “差不多吧。”罗建林晃了晃手中的档案袋,“副厂长还专门找人给我们规划了下,电线也落实下来了,正巧着发电厂有一批置换下来的旧电线,这些电线虽然有些老化,但用起来还是没问题。” 其实最开始,副厂长是打算给他们成本价卖一批电线。 价格要便宜不少,也能插个队提前拿到。 但再便宜那也得花钱。 也是想着之前听到容知青说起过,用不到新的也能试试旧的,便开口问了问。 也多亏了开口问一问。 这一问还真弄来一批不要钱的旧电线。 “副厂长说了,电线和一些安置材料他可以免费提供,也能安排两名电工过来牵线,不过电工的工资以及搭建的线桩得我们大队来承担。” 这笔钱不会太少。 但也不是承担不了,而且他们带去的鱼并不是赠送给发电厂,到时候也能回一笔卖鱼的钱,足够支付电工的工资和其他开销。 “那太好了,过不久大队就能有电了。”容晓晓也挺开心,大队里有电,对她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啊,真的太好了。”罗建林一脸欣慰着。 其实电费贵,真有了电大队也不会随时开,用到电的地方肯定很少很少。 但有电对于大队很有意义。 不说别的,就拿罗庄大队来说,但凡有外人去他们那里,谁不是一脸羡慕? 在看看罗庄大队的社员,每回他们大队放电影,哪个人脸上不全是骄傲的神色? 这是一个时代的改变。 他们想做最先进的大队,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朝这个目标前进着。 罗建林从来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不管高兴的事还是沉闷的事,都爱一个人憋着。 可这一回,他脸上也显露出骄傲的样子来,“等来了电,我就请放映员来咱们大队,大队的年轻人都看过电影,但有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家没法走那么远,还从来没看过呢,正好让他们瞧瞧。” 这一次,容晓晓是走着回到大队。 明明是很长的一段路,可听着大队长说起这些,反而没感觉到走路的疲倦,看到前方的小河才发现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进了大队,容晓晓开口:“大队长,我想请几天的假。” “你怎么也要请假?”罗建林轻叹,“你们啊,一个个事真多。” 不过他也没问什么,直接道:“明天来办事屋,我给你开介绍信。” “谢谢大队长。”容晓晓轻笑着。 “说什么谢,真要说起来,也是我们谢谢你。”罗建林跟着叮嘱,“外面也不是很太平,你别跑得太远,要是出什么事就去附近的邮局给公社打电话,能帮我们一定帮。” 叮嘱后,他便去找自己的两个老伙计。 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顺便该计划下怎么实施起来。 还有渔网。 作为报酬,渔网将借给罗庄大队一个星期,不过并不是现在。 他和发电厂谈得条件,是将一个月网上来的鱼全都拿去交易。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月大队分不到鱼。 不过,罗建林想着除了大队里的孩童之外,其他人都不会因此失望,再说了之前几天每家每户都分了不少鱼,肯定不会一下子全吃完,多少有些存货。 就算没存货也不要紧。 对于社员们来说,能吃上鱼就已经足够幸运。 现在不过就是少吃一个月,就能换来大队来电,谁不乐意? 带着兴奋的心去了办事屋,刚想将好消息分享给老伙计时。 发现一个气到躺在家里,一个正在知青屋外疯狂咒骂。 罗建林兴奋的情绪消失,嘴角不住抽搐着:“这些糟心的货,我这才离开多久?怎么又闹事了?” 烦躁的薅了把头发。 这袁老弟也真是,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连他也搞事情了? 不过转头想想,以袁老弟对闺女的宝贝,在门外骂街还真不算过分,要是真气急了,他能直接踹开知青屋的大门,直接带着袁家的那群汉子们打上去。 不管怎么说,罗建林还是得跑一趟。 急匆匆朝着知青屋赶去,在半路的时候又碰到了先前分开的容知青。 容知青一路小跑,那脸蛋上带着看热闹的急切,显然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消息,打算去知青屋看热闹。 容晓晓也看到了大队长,瞧着他一脸绷不住的神情,脚步不由放慢,打着招呼:“大队长,你也去知青屋?” 罗建林重重一叹。 他能不去吗? 早知道会闹这一出,他还不如在镇上多待待。 容晓晓那叫一个急迫。 本来是打算回家,半路听到这么热闹的事,二话不说掉头就往知青屋去,心里还挺后悔,早知道坐牛车回来了。 这场闹剧已经发生蛮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等他们两人到了时,知青屋外面已经挤满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罗建林刚过去,就推开前方的人挤进去。 容晓晓慢了一步,想再跟着也挤不进去了。 站在外圈,只能听到里面不断咒骂的男声,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她绕着人群走了几个来回,硬是找不到最佳的观战位置。 还是来的太迟了。 不像上回去的早,直接占了一vvvvip的最佳宝座。 这次,连末等位都排不上。 容晓晓歪了歪头,瞅着旁边的一棵大树,她想着要不要爬上去看看? 而这时,容晓晓又听到熟悉的铃铛声。 紧跟着身后传来较重的脚步声。 “哞!” 容晓晓偏头一看,直接和大队的老黄牛四眼相看,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视线再稍稍往上。 好家伙。 这人自带高座,哪怕在外圈都能一眼看清知青屋院内的场景。 突然…… 容晓晓又往老黄牛的身后望了望。 现在的红山大队,可不止一头牛呢。 骑着老黄牛的林知野见她的神情,不得不开口,“它还小。” 容晓晓瘪瘪嘴,满腔遗憾,“哦。” 第40章 小的打不了主意,大的总可以吧?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1节 容晓晓又将视线落在老黄牛身上,瞅上那么一两秒,最后还是放弃了。 没办法。 再大的热闹、再好的位置,总不能把一个腿上还绑着板子的伤残人士给拉下来吧? 还真不至于如此。 正要垫着脚尖张望时,前方的人群让开两人宽的距离,大队长正扯着袁会计退出来。 此时的袁会计可没有原先儒雅的模样。 要说起来,他既然能管得了整个大队的账,自然是有些学问。 听说,袁家以前还出过一个秀才,为此读过几年书的袁会计那是自认自己是一介书生,平日里和声和气,容晓晓从未见过他暴躁的模样。 可现在的袁会计,脸色爆红、神情愤怒,哪怕被大队长拉着,嘴上还在骂骂咧咧,“癞蛤蟆插毛,他算飞禽还算走兽?敢欺负我闺女,老子毙了他!” “行行行,盛知青也受了罪,他以后肯定不敢有其他心思了。”罗建林连连劝着。 他没进知青屋,但从知青屋飘出来的味道让人窒息。 想想就知道里面的人肯定不好受。 也是活该了,这些知青啊,一个两个不好好干活,就知道起坏心。 看来以后还是得给他们多安排一些活,也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吩咐下去就得干? 没看罗庄大队就这样? 那一个个知青累得精疲力尽,也就没多余的时间搞小动作。 看来还是他们大队太仁慈了。 走出人群,罗建林对着一旁看得入神的李泗大喊,“你别光看,赶紧让他们散了,都什么时候还不回家吃饭?” 李泗应了一声,挥着手赶着周边的人。 等人散开一些,他凑到大队长附近,兴高采烈的道:“大队长,你今天是没看到,那杨知青可真牛逼,直接把盛知青干趴下了。” 罗建林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让你盯着就这么盯着的?” 不过也好。 就不该拦着,让盛知青多吃吃苦头才好。 再来,就算盛知青最后气不过想闹到镇上去,这件事和大队也没什么关系,他们反而还能替杨知青撑撑腰。 “打得好!”袁会计大喝一声,对着女知青屋那边喊着:“馨馨,你等会带着杨知青来家里做客,我让你妈杀鸡招待!” 袁馨从知青屋钻了出来,扬声应了一句。 等看到一旁的人,跟着伸手招呼着:“容晓晓,这边!” 容晓晓瞧着朝她招手的人,不由挑起眉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袁馨对她的态度莫名变好了。 袁馨见她没动,主动过来挽着她的手走进知青屋。 这边和男知青住的地方对门,容晓晓对这间屋不陌生,怎么说也是住了一段时间。 现在的知青屋,一共住着四位女同志。 因为白曼的搬离,石迎蓉从小屋那边又搬了回来,蔡少英彻底和杨银断了,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出嫁。 再加上杨娟之外,还有另外一名新来的女知青。 这人来了有一段时间,不过容晓晓还没见过这位女同志。 刚进门,抬头一看就看到有一人正坐在床脚的位置掉眼泪。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有些慌神。 明明被辜负的袁馨反而像个没事人,这个新来的知青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正不住滴着眼泪。 “你还不认识她吧?”袁馨小声,“她是新来的知青,陶珠玉同志。” 容晓晓同样很小声的问:“她怎么哭了?” 难不成这位也是盛左元钓的鱼? “嗐,谁知道啊。”袁馨白眼一番,“我来这里她就一直哭,听石知青说,这位一直接受不了下乡的事实,每天回来都得哭上一遭,还不能劝,越劝哭得越厉害。” “……”容晓晓沉默着。 行吧,看来是挺委屈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接受现实。 不过…… 容晓晓盯着她多看了几眼,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却又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晓晓,我跟你说,杨姐姐可厉害了!”袁馨一把抓着容晓晓的手腕,显得尤为激动,“我今天鼓起勇气去告白,结果盛左元那混账居然说从没喜欢过我,他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让我帮着干农活?干嘛收我的食物?干嘛偷摸摸牵着我的手夸我好看?” 不等对方反应,她接着道:“杨姐姐说得没错,这男人就是垃圾!多亏了杨姐姐替我出了气,不然我真会气死。”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又难过又茫然。 是她这辈子最伤心过的一次。 可来了知青屋后,听着杨姐姐大骂陈世美,逮着卫东又是骂又是打,看着听着,她突然间就没那么难过了。 又因为这边时不时能闻到男知青屋那边飘来的臭味,她一想到盛左元,就想到他被农家肥糊了一身的模样,爱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恶心。 再看看当时的知青屋。 加上她一共五个人,其中三个就遭了男人的罪。 这男人啊,真不是东西。 “我跟你说,你要生气只管去打他一顿,我一个人都不怕,你有父母有哥哥嫂嫂,还怕一个无依无靠的知青?”杨娟替她出着主意,“实在不行,你就把我带上,我替你出手。” 那架势,牛逼坏了! 看得袁馨直冒星星眼,搞得容晓晓以及其他人都有些钦佩。 不得不说,如今的杨娟真的蜕变了。 就看看男知青屋那边,卫东现在见到杨娟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容晓晓突然想起,她问道:“盛左元怎么又回知青屋了?” 之前不是说跟着白曼搬到其他地方去了吗? 现在的盛左元对白曼还是十分在意,不然也不会直截了当的拒绝袁馨,也多亏了袁馨胆子大,当着那么多社员的面勇敢表白。 如果是私底下,盛左元肯定不会说得那么决绝。 他甚至可以找各种理由来推脱,绝对不会一口否认。 不管怎样,看清盛左元真面目的袁馨应该也不会像原文中有那么凄惨的未来吧。 容晓晓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拒绝了袁馨一起吃鸡的邀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到家附近,正好碰上了陈婶子。 她招了招手,“棉花的事我已经跟娘家嫂子说好了,过段时间摘了棉花就给你送过来。” “谢谢陈婶子。” “不用谢。”陈婶子拉着她的手,说的特别直白:“还得多亏你当时给我提的醒,我帮着新来的知青买了一些棉花棉衣,还有一些平日要用到的用品,他们可没少感谢我。” 这个感谢,要么就是私底下直接用钱用票交易、要么就是像容晓晓一样赠送一些同价值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她都挣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容晓晓的提醒,陈婶子就感觉自己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她不单单接触了自家大队的知青。 回了娘家后也同那边的知青接触了一下,又交易了不少东西。 自打容晓晓来了红山大队,她家不但有鱼吃,她也挣了不少私房。 这笔钱除了老伴之外其他儿女都不知晓。 她想贴补谁都行,也能自己留着花。 这手里有钱就有底气,心情也是越来越好。 “对了,过两天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摘山货?”陈婶子说明来意,“咱们这边的大山都是光秃秃的,但是往后山走个一两个小时,那边就有一片林子,里面能摘到一些蘑菇和木耳,要是运气好说不准还能找到一两棵野果子树。” 容晓晓很有兴趣,却又不得不拒绝:“好可惜,我已经跟大队长请好了假,明天会去二姐的大队一趟,不能一起去摘山货了。” 买到那些布料后。 她首先想到的销售地就是二姐的大队。 正好也能顺便去看看她。 看看那个让她眼露星光的男人到底是个人还是个人渣。 “去你二姐那边?”陈婶子带着一些担忧,“那边离的比较远吧,你一个人上路要不要紧?要不我找个人陪你一块儿?”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行。” 说是这么说了,但还是被陈婶子拉着叮嘱了好长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告别了她,刚刚进门又被一人拦住。 站在前方的丑牛什么都没说,但那眼巴巴的神情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容晓晓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让表姑姑先去探探路,下回再带你一块去好不好?” 丑牛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模样直接把容晓晓给逗笑了。 不过这次她真的不好带着他,不然空间里的布料也没法拿出来了,她安抚着:“虽然不能带你去,但回来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带零嘴吃。” 丑牛拉着她的手,“我不要零食,小姑姑你去了之后去打听打听是谁打了二表姑姑,也别去报仇,等下回你带着我去我再给二表姑姑报仇。” 容晓晓轻笑着。 原来小家伙一直没忘记这个。 她点了点头,“行,都听你的,那你这段时间在家可得多吃一些,多长长肉才好替姑姑们做主撑腰。”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2节 丑牛重重点头。 他得多吃一点,才能长高长大! 就和记忆中的爸爸一样,高高壮壮,爸爸在的时候谁都不敢欺负奶奶和他。 因为要出远门,这天晚上家里又忙活起来。 二姑帮着收拾带去的行李,容晓晓本来打算出门的这几天先不捞鱼,不过丑牛却拍着胸脯把这个活给接了过来。 容晓晓想了想,也就没有拒绝。 就算拒绝了,她觉得等她一离开,丑牛肯定还是会偷偷下鱼笼,那倒不如在的时候好好教教他,并叮嘱着:“下鱼笼的时候千万别越过栏杆,要是笼子不小心掉下去了,也绝对不能下河去捞。” 说到这时候,还摆出一副特严肃的表情,“不要让我听到你下河,不然我会很生气。” 现在回想起来。 第一次见到丑牛的时候,就是他漂浮在河面上,只露出了小小的脑袋。 也好在那次没出什么事。 “我听话!”丑牛赶紧保证,“我一定很听话,姑姑说不下河我就不下河!” 容晓晓这才露出微笑,“听话就好。” 这次出门,容晓晓开了五天的介绍信。 要是换做其他人,大队长可不会这么大方。 甚至都没问理由,也没缩短她离开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开具好介绍信和其他证明。 在离开的时候,二姑难得迈出了大门。 靠着孙子的搀扶,一直送容晓晓送到了大队的门口,直到她坐上牛车这才停下脚步。 到了镇上,花了一块五的车费坐上大巴车。 在大巴车上摇摆了三四个小时,等双脚再次踏在地面时,容晓晓感觉自己的人还在晃荡着。 先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特别清淡的饭菜。 缓缓神之后整个人才稍微精神一些。 来之前容晓晓就已经打听好路。 二姐所在的大队离镇上有些距离,靠双腿走的话那得走到夜里去了。 出了国营饭店,她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拿出吴妈给她准备的布袋,装了半人身高的布料放进去。 就这样,她扛着半人身高的布袋去往二姐所在的大队。 南望大队和其他大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唯有一点很突出,那就是这边人口很多。 红山大队有四十几户,两百不到的人口,南望大队几乎是它的两倍。 这边人多地多,也是很显赫的产粮大户。 二姐原先就说过,在南望大队别的不说,只要好好干活,每年分的粮食就不会少。 秦雪花正拎着自己的崽子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大骂着浑身是泥的小崽子,“泼猴,你真的是一天不收拾就皮痒了,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你去泥坑玩?你倒好了,直接在泥坑洗澡,真的是气死老娘。” 小崽子嘿嘿傻笑着,“妈,我再也不敢了。” 嗯,这一看就是下回还敢的主。 秦雪花气得举起手就朝自家崽子屁股上招呼,刚打了两巴掌就见前方走来一人,她瞧了瞧,喊着:“姑娘,你是来探亲的?” 她是土生土长的大队人,谁家的亲戚不说人人都认得,但也能记个脸熟,面前这个瞧着有些喜庆的姑娘,她可从没见过。 “大姐好,我是吴平慧的妹妹。” “吴平慧?吴知青呀。”秦雪花记起这个人。 大队新来的几个知青她记得不熟。 但吴知青这个人大队还真没几个不认识。 怎么说呢。 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嘴里全是大道理,说她精明聪明,有时候却傻乎乎的样,都知道打架不能直接冲,她冲上去被抓了一脸的印子,被大队长一夸居然还乐呵着。 说她傻乎乎的呢,偏偏人家聪明着,前些日子记分员丢了一页记分用的纸张,她拿着笔也不知道怎么算,居然还能算出来。 “吴知青在干活呢,要不我让人给你带个话?” 一脸笑呵呵的容晓晓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能不能劳烦大姐给我指指去知青屋的路?二姐干活是正事,我可不能耽误她。” 秦雪花眼瞅着,心里不由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姑娘和吴知青一样,应该也是一个不闹事的性子了。 容晓晓面露腼腆,“我一路赶来也是累着了,想将这一袋布料先放着歇歇脚。” 秦雪花眼睛一亮,她抓到了一个很关键的词,“布料?” 为什么主动叫住这个姑娘? 还不是看到她扛着的袋子。 还从没看到有人走亲戚带这么大布袋的礼,就没忍住好奇心开口打听打听。 结果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主动说了。 视线落在半人身高的布袋上,她不由吸口气道:“你是说,这里面装着的全是布料?” 那得多少布啊? 容晓晓将扛着的布袋放下,像是累到了,还松了一口气,“我妈原先是纺织厂的工人,正巧厂子里往这边运输一批货,因为一些缘故那批货没法交易,便来了电话让我买下一些,和其他人换……” 说到这里,好像有些不安。 就像是一个被父母关爱长大,从没做过主的模样。 秦雪花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也顾不上手里拎着的脏孩子,凑过去小声道:“这些布都能换?” 容晓晓怯怯点头,“都能换,妈妈说了一来可以给我们两姐妹换点必要的用品,再来也能和大队的人拉上些关系,毕竟我们都得在大队里生活……哎呀,大姐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秦雪花脸上笑得皱巴起。 哪会嫌弃对方说的多,恨不得再多说一点。 能换就好啊。 现在谁家不缺布?就她家的泼猴,这里玩那里闹,没多久身上的衣服就破了口,缝缝补补几回,就完全没法穿了。 有时候恨起来,那是恨不得直接让他光着身子出门。 她赶紧问道:“都是些什么布,你打算怎么换?” 容晓晓将布袋解开,“有不少面料,平棉布、斜纹棉布、印花细布和少量的的确良,至于怎么换……” 她咬咬唇,不是太确定的道:“普通的棉布四角一尺,印花五角五一尺、的确良就比较贵一些,得一块六一尺。” 随着容晓晓的话,秦雪花眼睛是越来越亮。 这个价格那可是比供销社便宜不少,而且看着布袋中的布料,花色更是好看许多,“真这个价?” 容晓晓轻皱眉头,“我也不知道这个价行不行,妈妈挂电话太快,都没仔细交代我,我便在每个价格上加了一点点,要是再低倒不如留给我们姐妹自己穿了。” “哎哟,这么多布你们姐妹哪里穿得了?”秦雪花跟着问:“那票呢?票要多少?” “随便什么票吧。”容晓晓不在意道:“大姐要是中意,看着给就成。” 秦雪花这算是明白了。 这姑娘一看就没接触过钱票的事,根本就没打算靠这个来挣钱。 这反而便宜了他们。 布票难得,对方没说一定要布票,那其他票也能低价换到这些难得的布料。 不过两秒,秦雪花就决定出手了,“大老远的过来,是不是走累走渴了?正好去我家坐坐歇歇脚。” 容晓晓二话不说,再次扛起布袋就跟了上去。 至于怕不怕黑吃黑? 她还蛮期待呢,就不知道是谁吃谁了。 秦雪花家就在附近,她也没一个人吃独食,经过几家人就进去说上几句,等到她家的时候,身后乌泱泱跟了一群人。 “快快,看看都是些什么布。” “哎哟,这料子的花色真好看,正好我闺女过段时间要相看,做身新衣服给她一定特好看。” “这料子够扎实,干活穿也不怕糙。” “这就是的确良吧?摸起来真舒服。”一婆子上手后就不舍得放下了,“姑娘,你再便宜一点吧,价格合适我们都要了。” 容晓晓抿着唇瓣,没说话。 秦雪花一看就知道价格谈不下来,再说了,这个价对比供销社便宜了不少。 单说普通的棉布,都便宜了六七分,更别说的确良了。 一件的确良的成衣都得十几块,四尺做一身那也比外面便宜一半。 更别说这花色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摊开在眼前好看的不得了,颜色也特别正,制作成衣一定很好看。 她便道:“行了,咱们都是特淳朴的老实人,哪里会占小姑娘便宜?她价格已经很实在,可别在我家院子里讲价,就算吴知青的妹妹同意,我也不同意。” 说完,余光就看到小姑娘一脸感动的样。 她立马觉得自己这话值了。 吴平慧是在半个小时后听到小妹来的消息。 前面的泥猴嗦了嗦鼻涕,“姐姐,妈妈说让你下工了去我家,今晚就在我家吃饭了。” 吴平慧一脸茫然。 小妹怎么就和秦大姐关系这么好了? 走亲戚都得带上自家的口粮,现在可没什么人舍得直接请客吃饭。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3节 难不成家里在南望大队也有亲戚? 抱着这个怀疑,吴平慧来到了秦大姐家中。 刚一进院子,就被前方的场景给镇住。 “这块小碎花我要了,给我量十尺。” “你们别抢,这块料子是我先看上的。” “红色,我要那块正红,正好我儿媳要上门,给她做一件嫁衣。” “都说了别抢,谁再挤着吴知青妹妹,我就把谁赶出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吴平慧觉得自己身处在疯狂抢货的供销社。 第41章 要不是身边的泥猴还拉着她往前,吴平慧都觉得自己是来错了地方。 这时,一个婆子抱着几尺布离开,见到她时脸上如同笑开了花,“吴知青啊,真是谢谢你们两姐妹了,以后有时间我让二丫头找你玩去!” 那热情的模样,吴平慧还是头一次看到。 这是和她一个小组的鲁婆子,以前见面从没看到她笑成这般,说话的时候冷冷清清,完全不爱和他们知青来往。 跟着,又一个大姐特热情的凑来,“小吴,你看看这布好看吗?下个月我小姑子出嫁,你可一定要来吃酒。” 吴平慧又恍惚了下。 来南望大队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被邀请。 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每个人脸上都特高兴,看到她的时候都会主动来说几句。 等人散开一些,她才看到坐在人群中央的小妹。 此时的小妹坐在板凳上,前面的桌上堆满了钱和票,以及一些被换来的各类物品。 “二姐!”容晓晓伸手招呼着,“快过来。” “哟,吴知青来了呀。” “快快,让小吴进来。” “吴知青,没想到你家人在纺织厂上工,这些布料可真好看,早知道我就不在供销社买布料了,价钱贵还没这个好看。” 吴平慧听得云里雾里。 她妈以前是在纺织厂上工,但老家离这边这么远,就算能在内部拿到一些特殊处理的布料,也不可能寄这么多来东北。 不然光是运费就是好大一笔。 不过吴平慧再傻愣,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发问,也没来得及问什么,刚走过去就被小妹一把抓住,“二姐你来得正好,大姐婶婶们实在是太过热情,弄得我手忙脚乱都忙不过来了。” 吴平慧瞧着她唇边还没淡去的糖水渍印。 这哪里是手忙脚乱,瞧着挺惬意啊。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走到桌边就开始忙活起来。 别的不说,算数这方面一般的人还真不比吴平慧强,摸清价格之后,人家报个尺寸她就能立马算出账。 数钱这方面也极为利索。 一边收账算账,一边还将之前收得钱给算了出来。 这一算,心里是越来越惊讶。 先不说换来的物件,就算手中的钱也有接近一百五。 再看堆放在院子里的布料,还有一小半没有卖完,这一算,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小妹到底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料子? 一直到院子里的料子全部售空,听到消息慢了一步的人遗憾的不行,连连问道:“没了吗?哎哟,你们一家家买这么多做什么?干什么不给我留一点。” “吴知青,你们那还有料子吗?不拘花色,就普通的棉布都行。” “要是有,我还想再买一点。” “你都买了十尺还买什么?” “十尺能做几件衣服?满打满算也就三件。”那人是真觉得不够,“你再想想我家有多少号人?三件哪里够穿,更何况这些料子都不用布票。” 价钱便宜是一点,更重要的是对方什么票都接受。 哪怕没有布票都行。 南望大队是产粮大户,这几年年景还算不错,几乎每年家里都有进项,只要家里的人都能干活,多少也能存下一些家底。 有了钱,但票不好办。 镇上的人每年都能发一些票,他们就只能自己攒。 多少也能攒出一些,但五花八门,布票真不多。 现在难得碰上买布不要票的时候,谁不想多买一些? 就算现在用不着,趁着能买到,买回家攒着都行。 “下回吧,妈妈说厂子里的货车经常往这边跑,以后或许也能碰上这些好机会。”容晓晓甜甜说着。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听妈妈话的乖孩子。 听到的人眼睛不约而同的亮起来。 这么听着,以后还有机会了? 这下好了,院子里的人更加热情起来。 秦雪花已经做好饭菜,直接不客气的赶着人:“都散了,难不成还想留在我家吃饭?” 有人不乐意了,“你倒是会做好人。” 秦雪花挺着胸脯,“知道你羡慕,谁叫你手脚慢呢。” 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布料,两姐妹的父母多少有些本事,吴知青既然是他们大队的知青,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去,那她干嘛不在这个时候和两姐妹打好关系,说不准以后再遇到这种好事她也能抢个先。 就像今天。 不但挑选了最满意的花色,在算钱的时候吴知青的妹妹主动抹掉了尾数,说是感谢她的关照。 种种原因,请两姐妹吃饭的粮食,她舍得出。 没多久,热闹的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容晓晓帮着将院子清理下,成匹的料子售空,还剩下被裁剪下来的碎料。 碎料也有巴掌宽一米多长,细细数一数大概也有五六十条。 容晓晓分出一些,“秦姐,这些碎料你看看有没有用,没法做衣服但封个边做个布袋什么应该没问题。” “好好好,那就谢谢晓晓了。”秦雪花笑得脸上开了花。 别看是一些碎料,但用处可不少。 要是手脚麻利的,都能将这些碎料缝出衣服,虽然不同料子不同花纹缝在一起不好看,但现在哪家人身上穿得衣服不是这里一个补丁那里一个补丁? 再不济,这些碎料也能当补丁用。 反正用处多得很。 心里一高兴,饭桌上的菜就多了一盘。 谈不上丰盛,几盘菜最多就放了一点油,看不到一点肉荤,但管饱还是没问题。 吃饭的时候,秦雪花的婆家人也在。 聊了几句话才知道,秦雪花的婆婆是个能人。 她居然是镇上妇联的外编人员,也是大队的妇女队长。 “婶婶这么厉害?”容晓晓带着些钦佩。 大队的妇女队长是大队社员们选举产生,但镇上妇联的外编人员就有些讲究了。 一般来说,妇联是没有外派员工。 除非这人表现十分突出,就算达不到妇联的招聘条件,也会破例将人划为外编人员。 “哪有什么厉害?”鲁婆子摆手,显得格外谦虚。 秦雪花却十分以自己婆婆为荣,“我不跟你客气,我婆婆那确实厉害,不说远了,就说去年隔壁大队一个姑娘,因为家里哥哥想娶妻,她爸妈便想把她嫁给一个傻子,说是嫁其实就是拿着她换钱。” 说着,就极为愤怒,“为了五十块钱,就把闺女嫁给一个接近四十岁的傻子,你说这父母还是人吗?” “他们怎么能这么过分?”吴平慧顾不上吃饭,特别气愤道:“那是他们女儿,是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因为五十块就这么糟蹋她?” “可不是么。”秦雪花特别赞同。 以前没觉得吴知青这么合自己脾气,她接着道:“那姑娘也是气性大的人,想着被这么糟蹋还不如死了算了,便直接一根绳吊在屋外的矮脖子树上……” 吴平慧倒吸一口气,特紧张问道:“她没事吧?” “也是她命大,本来夜里都没什么人,正巧附近有一个醉汉经过,吓得他立马酒醒,将人给救了下来。”秦雪花跟着道:“后来我婆婆听到这件事,便直接杀到他们大队,直接将那对父母狠狠教训……” “咳咳。”鲁婆子轻咳两声。 秦雪花被噎了一下,话风一转,“那是以理服人说服了他们,并给救下来的姑娘寻了一门好亲事,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吴平慧眼里的钦佩越来越浓郁,望着鲁婆子就如同望着自己的人生导师一般,“鲁婆婆您真厉害!” 容晓晓没二姐那般夸张。 不过心里也是蛮佩服鲁婆婆。 就跟秦大姐说得那般,正是因为鲁婆婆做得那些,这位女性才能摆脱悲惨的命运,重新获得新生。 鲁婆子似做不耐,“行了,也不知道多久前的事了,说这些做什么?” “久是久了点,可人家记着您的恩情。”秦雪花跟着道:“这不,前些日子小两口专门来看了你,还带着一只老母鸡呢。” 那只母鸡现在就养在后院,几乎每天都能下一颗蛋。 鲁婆子没搭理儿媳的话,对着两姐妹道:“知青屋那边本来就挤不下,你现在过去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睡,我家院子边上不是有个小屋吗?以前是我公婆的屋子,他们去世后就一直空着,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在这边住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4节 吴平慧两姐妹哪里会介意? 自然欢喜应下。 吴平慧早先就在发愁住的事了。 知青屋那边人挤人,连翻个身都很困难,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习惯,连着几夜都睡不好。 最后也是被迫着习惯。 她习惯了,但也不想小妹遭这个罪。 说是没人住的老房子,其实那边也是鲁婆子方便公婆新搭建的屋子,小了些但也收拾的很干净,她们拿来被褥就能住下了。 吃了饭,又说了一会话。 吴平慧先去知青屋拿东西,等将床铺收拾好后,便早早入睡。 本来她还想拉着小妹说说话,问问那些布料到底怎么回事。 结果刚躺下没多久,小妹的呼吸声就已经平缓下来,显然这一路走得辛苦,便没开口打扰她。 容晓晓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第二天硬是被窗外的太阳晒得不得不睁开眼。 不确定现在什么时间,但估算怎么着都有九、十点了吧。 难得睡懒觉,这一觉睡得是真舒服。 “姐姐,你醒啦。” 容晓晓刚走出门,一个男娃就凑了过来。 她仔细瞧了瞧,才看出这是昨天被秦大姐拎回来的泥猴。 “姐姐,这是吴姐姐给你留的饼子,要不要我给你热热?” 容晓晓看着他才四五岁的样子,哪里要他帮忙。 借了他家的灶台热了饼子,瞧着泥猴眼巴巴的样子,便掰了一半递过去,“吃吧。” “谢谢姐姐!”泥猴声音嘹亮,惊得一旁停留在大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她看着这棵大树,发现上面已经结了不少小果子,“这是什么树?” “柿子树。”泥猴啃着饼回着,“过两个月就能结果。” 秦大姐的院子里不单单只有一棵柿子树。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路走到秦大姐家时,就看到周边有不少类似的大树。 难怪是产粮大户,这边的土地肥沃,不单单粮食生长的好,连花草树木长得也多。 红山大队却不一样。 大部分的地方都是一片黄土,家家户户院子里也都是光秃秃,几乎没人种着果树。 就跟陈婶子说得那样,要去山里摘果子采蘑菇,还得往后山的方向走上一两个小时。 她想着等会出门得看仔细一些。 南望大队的土地这么好,应该不单单只有柿子树吧? “真好,上面结了不少柿子呢。”容晓晓是真羡慕了。 新鲜柿子好吃,柿饼的味道也不差呢。 “有好多好多,多到我们都吃不完哦。”泥猴对柿子不感兴趣。 每年大队都会结好多柿子。 新鲜吃不完就留着吃柿饼,味道确实不错,但耐不住年年吃月月吃日日吃,吃到现在看着都不怎么爱了。 还没有他手里干巴巴的饼子来的吸引人。 泥猴偏了偏头,“姐姐想吃柿饼吗?我给你拿。” 不等对方回,就迈着小短腿回屋,没一会手里拿着两块柿饼走出来,“姐姐,给。” 小家伙大方,容晓晓也不小气,掏了一把糖塞过去。 “哇!!!”泥猴感觉自己被砸晕了。 那是幸福的晕厥。 容晓晓看着他有些好笑。 说起来糖果对于孩子们真的太有吸引力了。 不管是谁,接到糖果后就是一脸的笑,想刷小朋友的好感值,糖果绝对好用。 容晓晓看着手中的柿饼。 这和她以前吃的柿饼不同,轻轻捏了捏硬巴巴的,现在又不是结果的时候,显然这是去年晒好的柿饼,一直放到现在。 粗粗算了算,怎么着也得有大半年了吧。 不过没记错的话,柿饼如果置放的妥当,也能放一年左右。 看着泥猴的模样,显然是吃惯了这玩意。 哪怕硬巴巴的模样并不是太美观,柿饼表面的白霜看着更是像发霉了一样,可即使这样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个稀罕零嘴。 容晓晓张嘴咬了一口。 口感虽然硬,但味道还是挺甘甜,吃到嘴里有股沙沙的甜感。 这种甜吃在嘴里,她反而觉得比供销社买的糖果要好吃很多,属于天然的味道。 她立马决定等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 不管是拿回去吃,还是去做交易都可行。 就是不能带太多,现在的柿饼都置放了太长时间,她想着要不要等柿子成熟后再来采购一批。 反正就三四个小时的路程,也算不上太远。 吃完一个拿着一个,在泥猴热情的招待下,她走出了秦大姐的院子。 现在正是干农活的时候,南望大队人多土地也多,到了干活的田地,入眼望去都是人的身影。 以及一片又一片涨势极好的庄稼地。 容晓晓没多久就找到了二姐。 突然间有些愣神,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二姐干活的样子。 戴着草帽,脖子上挂着毛巾,裤脚卷到小腿处,穿着的雨鞋踩得一脚的泥巴。 再看她干活的架势,和周边人一对比,完全看不出在两个月前她还是什么农活都不会干的城里姑娘。 这变化可真够大。 如果妈看到这样的二姐,怕是会忍不住哭出来吧。 就是她,都觉得有些眼热了。 “你二姐干活挺努力。”秦雪花走了过来,看着自家小子手里的糖果,刚要伸手,小崽子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跑。 秦雪花磨了磨牙,到底没去追,而是继续道:“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说这位女同志肯定很难适应下乡的生活,结果她反而是适应最快的人。” 容晓晓想了想,带着些引以自豪道:“二姐就是这样,只要她愿意,不管做什么她都能做到最好。” 先不论眼光,就说做事这方面,她真的不比其他人差。 或许二姐的技能点都点偏了吧。 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又差还恋爱脑。 容晓晓略显担忧着,“她前些日子去看过我,脸上带着巴掌印,我当时真怕她被欺负了,可现在看着,南望大队的社员们都挺好。” “那是误会。”秦雪花赶紧解释着,“你姐姐这人实在,人家打架她还往上冲,这不就遭殃了?” 吴知青好心去劝架,脸上落了一个巴掌印,打架的两个婆子非但不领情,反而嫌她多事,最后还是大队长看不下去,敷衍的夸了几句。 结果这一夸,吴知青就像是受到了至高的夸赞,在那之后谁家要是吵闹打架,吴知青见到后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人。 说她实在是好听的,说难听点就是又傻又憨。 不过她婆婆也在她面前夸过,说吴知青这人心善,心中有大义,蛮适合做妇联的工作。 可适合又有什么用? 连她婆婆都进不了妇联,说得好听是外编人员,其实单位根本没她的档案,什么福利也轮不上她,无非就是每个月有两三块钱的补贴。 婆婆都进不了,更别说吴知青。 倒不是吴知青没文凭,而是她的身份就很难调动。 国家让她支援乡下,想要再调到镇上工作也不是不行,但特别有难度。 如果吴知青的父母有这个能耐,也不会让两个闺女都下乡当知青了。 秦雪花提醒着,“你以后多跟吴知青说说,有什么事别只想着往前冲,伤着自己也不算小事,咱们大队不但有大队长也有小队长,真出了事也有他们来扛着。” 这真的是真心劝说,要是换个人她也懒得费口舌。 “秦大姐放心,我会提醒二姐。”容晓晓应着。 说她肯定会说,但二姐会不会听那就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她跟着道:“也是南望大队好心人多,二姐之前还说过,她现在能安心干活不被欺负,也是有人帮过她不少。” 说着时,她仔细看着秦雪花的神情。 也正是因为她盯着,没有错过秦雪花脸上的僵硬。 行吧。 她心里多少有些谱了。 看来又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 秦雪花干笑一声,“那个、大队也没什么心坏的人,以后肯定没人欺负她,就算有,这不还有我在吗?你就放心,我肯定护着你二姐。”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布料的缘故。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5节 可和容晓晓接触的越多,她越将这个爱笑又软弱的姑娘当自家妹子了。 也正是因为交了心,本来秦雪花是不打算说太多。 忍啊忍忍啊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趁着小队长不注意,她拉着容晓晓就往一旁的大树走去,到了地,确定周边没人才小声说道:“之前欺负你大姐的婆子叫赵红,这婆子没脸没皮,没事就喜欢占人便宜,咱们大队的人知道她的脾性,她想占便宜都占不到,这不就打上知青的主意了么?” 这知青们啊,大多脸皮薄。 很多时候大队长不是不给他们撑腰,但如果他们自己立不住,也会被欺负。 赵红最先盯上的就是吴知青。 也将这件事上告到大队长那里去,每次大队长来说赵红就会收敛收敛,等大队长一走,她又故态复萌。 吴知青连着找了几次大队长,许是不愿意再麻烦人家,大多的时候也就忍下了。 一直到…… 秦雪花没直接往下说,而是问道:“晓晓,大姐先问问你,像赵婆子这样不要脸的脾性,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付的了她?” 容晓晓想了想,“要么一次性打痛她的脚,让她不敢再乱来。” 显然,南望大队的大队长就算严厉,应该也是一个光说不罚的人。 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也只是在表面上管住了赵婆子。 等他一离开,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紧跟着,她又道:“要么就比比谁更不要脸。” “没错!你说得太对了。”秦雪花重重点着头,“想制住赵红不容易,弄得她退缩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二姐能逃出来,那是因为……” 后面的话没直说,不过也不用直说了。 容晓晓抿了抿唇,长吁一口气。 她算是听明白了。 这个帮了二姐的人,其实就是比赵婆子更不要脸的人吧。 第42章 “我就是给你提个醒,你心里有个底就行。”秦雪花显然不想多说,那一言难尽的神情让人不得不好奇那人到底怎么不要脸法。 容晓晓看了看周边,“秦大姐,你说得那人是谁?” 秦雪花都没往旁边望,“那二流子要是能本本分分来上工的,家里人也就不会那么头疼了。” 容晓晓心中又是一叹。 行吧,不但是个脸皮厚的,还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 连大队的活都不干,那能以什么为生? 对于她来说,倒是有些来钱为生的法子。 可她到底是不信二姐的眼光,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秦雪花也不愿意多提这人,便道:“要不要我将你二姐叫来?” “不用了。”容晓晓说着,“不打扰她干活。” “这有什么,偶尔的时候请个短假也没关系。”秦雪花想了想,“这样吧,我跟小队长说说,带你去边上转悠?” 容晓晓没推辞,便跟着秦大姐在周边转悠起来。 “咱们大队别的不说,就是人多地多,以前年荒的时候,也能靠着周边的几座大山饱腹,现在日子好了起来,那是越过越好了。”秦大姐轻笑着,“其他大队是一点都不想接收下乡的知青,这里不同,大队缺人手,大队长恨不得多抢一些人来。” “南望确实挺好。”容晓晓问着,“我看这边的果树挺多的。” “那是真不少,柿子树、梨树、枣子树,对了,南边的山脚那边还有一片板栗树。”秦雪花一一说了,她道:“这东西多了也不好,不单单是我们大队的果子树多,周边也有不少,偏偏我们这边的路不好走,这些果子自产自销,每年都会烂好多。” “供销社不收吗?” “收,只不过收不下那么多,每年大队能卖出二分之一都算很不错的了。”秦雪花说着,“你说说要是能卖出去那该多好啊,这样大队每年都能多分一点钱,这钱就算不多但给孩子买点零嘴买件衣服还是够的。” 说着,她也挺好奇,“你们大队呢,是不是也和这边差不多?” 容晓晓摇了摇头,将红山大队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秦雪花听着,还蛮庆幸自己生在这个大队也嫁在这个大队。 这日子虽然没城里人过得好,但从小到大她还真没吃什么苦、受什么罪,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好好干活,日子也就越来越好了。 她婆婆私底下透过底,说是再攒一两年的钱家里就能买一辆自行车。 到时候去哪里都不用光靠两条腿走路了。 “那你应该还没吃过果酱吧?等你回去的时候我送你两瓶。”秦雪花大方道:“是我婆婆自己熬的,采摘的都是山间的野果子,也就是费费柴火,里面没放一点糖浆全是果子本身的香甜味,小姑娘家家的肯定喜欢。” “谢谢秦大姐。” “别跟我客气,昨天晚上我跟婆婆都商量好了,你送我的那些碎布缝起来能缝两床被子。” 说到这里,秦雪花又小声叮嘱着:“你收了那些钱票可得好好藏着,大队里的人可是都知道了,你拿来的那些布料卖了好多钱,就怕有些人起了坏心思。” 还真别说,确实有些人惦记上了。 房高阳是在干活的时候听到的。 周边的婆子是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在说吴平慧两姐妹的事。 什么家里人看中送来了好多布料。 又说她们靠着这些布料卖了老多钱,就算没仔细清算过,怎么着也得有一两百块钱。 更别说还有一些换来的物件和粮食,满满的堆在桌面上,让人瞧得特别的羡慕。 房高阳一开始就知道吴平慧家中的情况很不错。 虽然是女儿,但吴家中的人也从未亏待过她。 读书的时候,每个人自带口粮,她带的粮食和饭菜就算不是同学中最好的那一个,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然在学校的时候他也不会花了一些心思接近她。 再来下乡的时候,谁家带着的包袱有她两姐妹的多? 当时吴平慧的两个大包还是他和另外一位男同志一起帮忙带到大队。 满满当当,不管是生活方面还是吃食,家里都替她打算的妥妥当当。 当时房高阳就想过。 如果下乡后的日子不好过,他就干脆和吴平慧结婚。 只要有吴平慧娘家人的助力,他们在大队的日子也不会太难。 说白了只要手中有钱在哪的日子都会好过一点。 这样他就不用为了赚那么一点工分辛辛苦苦干活,工分挣不到也能花钱买粮食。 再给吴家人一点压力,或许他们也能想办法把他再招回城。 房高阳可是知道,吴平慧的爸爸可是七级锻工。 再往上升个一两级,那可就是高端型的人才,机械厂多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予一些便利。 万一就能利用机械厂将他招回去呢? 房高阳不是不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但下乡的日子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他本以为自己多少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结果不过两三日就被打败的彻彻底底。 他自己家是什么情况房高阳是一清二楚,哥哥嫂嫂们恨不得他一走就别回去,父母也因为把工作给了其他儿女顶班,现在一直都是无业,生活都得仰仗哥哥嫂嫂们,又哪里管得了他的死活。 所以来到大队没多久,房高阳就决定一定要死死抓住吴平慧。 房高阳一直觉得吴平慧很迷恋他。 不管发生什么事吴平慧都不会和他分开,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吴平慧也会毫不犹豫去执行。 所以在自己干不动农活的时候,他就把所有任务都推给了吴平慧,心里想着无非说几句话就能哄好她。 谁能想到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吴平慧看着他的眼神中不再显露出迷恋的神色。 甚至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嫌弃。 每次找各种借口接触她都没了下文。 在今天之前,房高阳十分的懊恼,心里也恨吴平慧的不知好歹,原本想着反正南望大队不止她一个女知青,就连大队里也有几户条件不错的儿女。 可一想到吴平慧手里现在有接近两百块钱,他又起了心思。 两百块钱呢。 他完全可以拿出一些贿赂大队的队长,寻一个轻松又简单的活,也不用辛辛苦苦挣工分,要是年底缺粮食,也能花钱买。 “想不到吴知青家里这么厉害,爸是七级锻工,妈也是纺织厂的工人,还能从老家那边拿这么多布料,真有本事。” “我家七八口人,这么多年都没积攒下这么多钱。” “这要是娶了两姐妹,那岂不是发了?” 一婆子摇头,“想什么呢,这钱现在是拿在两姐妹手里,可肯定也得给家里寄回去,吴知青家里有哥有弟,怎么会同意一个女儿家拿这么多钱?” 有人反驳,“说不准吴知青家里就喜欢闺女呢?不然哪里会让吴知青的妹妹带这么多布料来?” 有人说对、也有人反驳。 不过这话听到房高阳的耳里,倒有些着急了。 想想也是,吴家就算再疼爱闺女,也不可能让她拿着这么一笔巨款。 看来他有必要尽快想想法子,将这笔钱留下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6节 房高阳往前方望了望,一眼就能看到正在埋头苦干的吴平慧。 他没做多想,便朝着前方走去。 “平慧。”房高阳柔声,他刚要再说什么时,拿着锄头的吴平慧转过头,皱起眉头看着他,“你又要偷懒?” “……”房高阳被哽了一下,“我就是稍稍休息一下,你也别太勉强,你看看大队里,又不是没有偶尔休息的人。”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庄稼能种好?能有好收成?”吴平慧一脸正气,“我们下乡可不是为了偷懒享福,是为了建设……” 房高阳听得嘴角抽搐。 这种大道理的话他以前经常挂在嘴边。 但也仅仅只是挂在嘴边,从不过心,尤其是当真体验到这份辛苦后,那种大道理的话他连说都说不出来了。 结果,面前这个傻女人居然还说得头头是道。 房高阳咬咬牙,他一把抓着吴平慧的手,“平慧,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们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革命友谊,如今来了南望大队,自然得互相扶持,之前我们之间发生一些误会,但这并不能影响到……” “革命友谊?” “原来他们是一对啊?” “我就说他们不对劲,最开始房知青还帮着吴知青拎过行李,他们俩还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原来还私底下搞对象。” “好险说出来了,我刚还想着要不要给娘家的侄子提提亲呢。” 房高阳是故意说出这番话,根本没有放低音量,让周边干活的人都听到了。 不管吴平慧愿不愿意,只要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为了自己的名声,吴平慧也只能咬牙认了。 这下,田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秦雪花带着容晓晓在边上走了一圈,还专门挑着阴处的地方走,“等会儿日头大,你就回屋歇着吧,这么白的皮肤可别晒黑了。” 容晓晓忍不住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其实她真的算不上特别白净,不过对比天天晒着太阳干活的农家人,她确实要白不少,“养猪的活不用暴晒,下乡这么久倒也没怎么黑。” “晓晓你可真聪明,居然还会养猪。” 这一路,秦雪花说了不少自家大队的事,也没少打听红山大队的事,听说晓晓居然在猪圈干活,别提有多惊讶。 农家人谁不知道田地的重要,谁又不知道猪的重要? 养猪的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哪怕会养猪,但要是大队的人信不过,那绝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活交出去。 红山大队这么看重吴知青的妹妹,那肯定是很有能耐。 忍不住又偏头打量一下她。 瞧着文文静静,又乖巧又文弱,想来读书应该很厉害,还学了一门养猪技术。 正要说些什么时,有个婆子小跑过来,好奇问着:“容知青,你姐姐什么时候办喜酒?你们两姐妹那么多钱,那她得备上不少嫁妆吧。” “喜酒?” “麻子奶,你说什么呢。”秦雪花不乐意听她这么说,尤其是点名钱的事,“那些钱,两姐妹肯定得寄回家,哪里敢将这么多钱带在身上?” 她可不知道两姐妹会不会寄。 只是这么说了,也省得有人打她们主意,算是一份好心了。 容晓晓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她皱起眉头:“二姐可没说过什么喜酒,不知道你在哪里听说了什么?” “哟,那你二姐瞒得挺严实呀。” “麻子奶你就别胡说八道了。”又一个大姐走了过来,“吴知青刚刚不是否认了吗?人家只是同学而已哪里是对象?你可别污了姑娘家名声。” 这位大姐在吴知青妹妹这里买了不少布。 看在布的份上也得为吴知青说句话。 “我又没说什么?”麻子奶撇嘴,“那房知青都坦白了,要是他们之间真没什么事,房知青能胡说?” “秦大姐。”容晓晓突然开口。 秦雪花赶紧应一声,“晓晓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人乱说,没有的事就是没有,哪里能让人冤枉?” 她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既然吴知青都开口否认,那她肯定无条件站在两姐妹这边。 容晓晓却没说这个,她只是微微扬起嘴角,“其实我还有一匹布料没有处理完,不知道能不能麻烦秦大姐帮我处理下?” 面前三人都有些惊讶。 一来惊讶容晓晓手里还有布料,再来也是奇怪她怎么不在意自己二姐的事,反而说起了布料的事? “要要要,我先前就没买到,这次一定得卖给我。”麻子奶可不管她们姐妹发生的事,买到料子才重要。 容晓晓没搭理她,继续对着秦雪花道:“价格依旧,爸妈让我将料子带到这里也不是为了挣钱,就是想着和大队的人搞好关系,也省得我们姐妹被人欺负。” 说完,她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点,“还望秦大姐帮我筛选筛选,像麻子奶这种嘴巴不把门的人,哪怕是价钱翻倍我也不卖。” 从毛姜那里买来的布料还有三分之二。 本来她没打算这么快清完。 既然现在要闹一场,那为什么不给她们加大筹码? 想以最便宜的价格买最好的料子? 行啊。 那就请嘴巴干净点。 “凭什么?!”麻子奶不乐意,刚要说什么就被周边的人拦了下来。 一听到容知青这边还有布料,不管是买到的人、还是没买到的人纷纷簇拥过来,主动帮着她挡下麻烦。 “什么凭什么?人家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你能有什么意见?” “早就跟你说了,嘴巴别乱说,现在吃亏了吧?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自己嘴巴不干净。” “容知青你放心,咱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可不是别人胡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容晓晓看向这人,看得对方头皮发麻,还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想着要不要弥补几句,省得容知青也不卖自己布料了。 正要开口,就听容知青道:“能不能把你的扁担借我?” “能啊,你尽管拿去用。”婆子二话不说,立马将肩上的扁担递过去。 容晓晓伸手接了过来。 先是拿在手中掂量掂量,然后径直往田中走去。 她这一番动作,看得人莫名其妙。 就在她跳下田地中,一人惊呼道:“她不会是去打架吧?” “快快快,赶紧去帮帮忙。”秦雪花一听,急的不行,“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打得过房知青,都赶紧去帮忙,可不能让她被欺负了。” 她刚说完,一人就立马冲了过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乱说的麻子奶,要是容知青手里没布料也就算了,可她明明还在换,但自己又换不到,那心里揪得别提有多难受,必须好好表现一番才行。 容晓晓此时已经走到人群前。 前面挤着几圈人,根本插不进去。 容晓晓拿起扁担找了个位置插了进去,手上一用力,将人群朝着两边推开,露出一人的位置。 “谁啊,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哎哟哟,都让让,这边有人在推我。” “谁这么大劲啊?” 凑热闹的人侧头一看,见是一位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一抹柔柔的笑意,看着极为讨喜。 不过,这人怎么这么眼生? 他们大队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 “这是吴知青的妹妹吧?” “对对,就是她,她这是来给自己姐姐撑腰?” “拿着一根扁担,不会是来打架吧?” “咱们要不要拦着,两个女同志别吃亏了。”有人看不过去,看着这位同志走到人群中央,想着真打起来肯定是女同志吃亏,便想着要不要去帮帮手。 突然,正犹豫的男人猛地睁大眼。 他看到了什么? 他又听到了什么? 他看到这位‘柔弱’的女同志直接挥起扁担,朝着房知青左腿的位置‘轻轻’一挥。 以为是不痛不痒的一下。 结果他们听到了‘咔嚓’一声,紧跟着房知青脸色扭曲,松开了一直抓着吴知青的手,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 还没等他痛苦哀嚎,那位‘柔弱’的女同志又是抬起脚朝着房知青后背一踹,踹得对方直接狗吃屎扑倒在前。 ‘咕咚’,男人吞咽口水,下意识后退半步。 这位女同志哪里需要帮忙,这也太能了吧?! 容晓晓拿着扁担戳在房高阳的后腰,让他像乌龟一样攀爬也起不了身,她轻笑着:“想当我姐夫就记住这份疼,一年不来个七八次,都是我这个做小妹的不是。” “我的腿……啊啊,我的腿断了!”房高阳痛苦哀嚎,腿上撕裂一样的疼痛让他疼得彻心彻骨。 容晓晓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圆,掌心揉成一团,半蹲下来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扬起,直接将钱塞进他嘴里,“没关系,断了还能接,医药费我承担了,你要真的残废也没关系,你只管日日瘫在床上,我每个月给你两块钱的伙食费,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被塞了一嘴的房高阳面露惊恐。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本以为强硬坐实吴平慧男朋友的身份,就算对方气得想动手也没关系,毕竟一个女同志,力气又能大到哪里去? 只要能拿到钱,一切都值得。 现在钱拿到手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7节 房高阳非但不觉得高兴,还十分惊恐和后悔。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觉得容晓晓能让他残废,自己的腿真的会被打折…… 不对,已经被打折了。 容晓晓起身,双手拿着扁担,鼓励着他:“来,跟大家好好说话,你和我二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扁担的压制,房高阳总算能动弹。 他飞快的向前爬去,吐出嘴里的钱,实在是顾不上腿上的疼痛,颤抖着道:“没……我和她没关系,只、只是同学。” 其实,在这个时候大伙也算是看明白了。 但凡房知青和吴知青有点关系,身为未来小姨子的容知青就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那是真打折了。 没看见腿都扭曲了么?!看着就觉得疼。 不过,总有人嘴贱。 “怎么就没关系了?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了,你二姐可是被人拉了手,要我说啊,你们结婚算了。”一个面相刻薄的婆子双手插着腰。 “赵红你少说几句。”有人劝着。 赵红非但不闭嘴,还扬声道:“我说错了?都牵过手了,难不成不嫁他还祸害其他男人去?这样的女人放在早几年,就该下猪笼淹死。” 容晓晓看着她,咧嘴一笑。 她迈着步子朝着房高阳走去,吓得房高阳脸色苍白,想爬起来逃跑,却又因为腿疼爬不起来。 容晓晓这次没打他。 而是一手抓着他的胳膊,然后用力一甩。 ‘吧嗒’一声,紧跟着就是两声惨叫声。 容晓晓一看,乐了。 自己的手法还挺准。 房高阳直接被她拎起甩飞,朝着赵红给砸了过去。 这一砸,两人齐齐倒地,房高阳压得赵婆子起不了身。 不是他们不想起。 而是容晓晓又走了过去,一脚踩在房高阳的后背,让两个叠罗汉的人根本起不来。 “哎哟,我的腰我的腰折了,你这个杀千刀的贱货,赶紧把他放开!”赵婆子正面被房高阳压着,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容晓晓一脸遗憾,“怎么办,牵个手都得下猪笼淹死,你现在都被男人压在身下抱着,那不得千刀万剐才行?” 赵婆子脸色一僵。 这个姿势确实有点尴尬。 完全是身子贴着身子。 “不过没关系。”容晓晓给她出着注意,“你干脆就嫁给他吧,虽然这个男人垃圾但好在年轻,嫁一个比你儿子都要年轻的男人,想想你也不吃亏了。” 赵婆子臊的脸红,“呸!你给我让开!” 老婆子就是再不要脸,可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那也是受不住,她大嚎着:“王武你这个王八羔子,看着你老娘就这么被欺负吗?” 待在人群中的王武缩了缩脖子。 他可不敢出去。 没见那个凶婆娘直接打断房高阳的腿,还直接一手将一个大男人给抡起来,他要出去也是挨揍的份。 容晓晓也喊着,“二姐,把那把镰刀递给我。” 此时的吴平慧还有些恍惚,整个人愣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不过她挺听妹妹的话,真就将手边的镰刀给送了过去。 这一下,房高阳和赵婆子都惊恐万分。 这这这、难不成还要动刀子?? 容晓晓接过镰刀,在两人惊恐的神色举起镰刀,对着房高阳的双腿间重重插入地面。 这也是在赵红的腿边。 她只要稍稍挪一挪,就能碰到镰刀,那瞬间差点直接吓晕厥过去。 房高阳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吓到失了声,此时浑身无力的摊在赵婆子身上,哪怕腰上没人压制着,他也忘记了挣脱。 “二姐,看到了吧。”容晓晓脆声道:“要是真有人强迫你,嫁就嫁了吧,割掉他一块肉,以后当牛做马伺候他一辈子。” “……” “……” 田地里的人不少。 但这一会儿,谁都没敢出声。 尤其是男同胞们,只觉得双腿间一凉。 “你们一个个干嘛呢,赶紧都散了散了。”南望大队长姗姗来迟,不过想来也是了解这边的情况,刚走进来就吩咐着:“小何,你找两个人送房知青去卫生所,王武赶紧把你老娘带回去!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被点名的小何不乐意。 那房知青被吓得瘫软,裤子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漉漉的。 再想想他先前还想着强迫女同志,这种男人他都不想搭理,反正是一脸嫌弃着。 “把钱带上,除开医药费剩下的就是你们的好处费。”大队长指了指地上被吐出来的两张钱。 骨折得花不少钱,但也用不到二十。 这话一说,总算有人不嫌弃了,赶紧扛着还回不过神的房高阳离开。 等人一走,黄本同这才打量着面前的两姐妹。 他来的不算晚。 之所以没出头,其实也是想借着吴知青妹妹的手,好好整治一下知青们。 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没闹到最狠的时候,实在是不忍心下狠手管教。 便想着能不能趁着这次先镇一镇大队的人。 只是他真没想到,这位女同志出手会这么狠。 这两姐妹啊。 一个真的憨,一个也是真的悍。 第43章 黄本同心里感叹着。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在场所有人谁能想到吴知青的妹妹这么狠? 不过…… 心里也是看得特别舒爽。 先不说房高阳了。 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的打算,遇到这种坏心思的男人,不狠一点真有可能坏了女同志的名声,确实该揍。 就说说赵红这虎婆子。 看准了不敢收拾她,最会阳顺阴逆。 被训的时候那叫一个服服帖帖,任谁看着都觉得这婆子实在,不会继续闯祸。 结果呢? 一个转身,那真面目就显露出来了。 黄本同不是不想给被她欺负的人做主,但大队里这么多事,他总不能天天盯着? 也不可能为了一些算不上大事的事去惩罚赵婆子。 就这样,反而被赵婆子给拿捏住了。 黄本同之所以觉得解气。 是被自己儿子搀扶着的赵婆子狼狈的样子高兴到了。 瞧瞧,有儿子在身边,赵婆子都不敢继续大骂,这一遭肯定是被吓惨了。 只希望,这虎婆子长点记性,以后别再闹事。 “你们跟我来一趟。”黄本同对着两姐妹开口。 他们一行走到某间办公的屋子。 “大队长,这件事不怪我妹妹,要罚就罚我。”这时候的吴平慧已经回过神,顾不上之前的惊愕,现在是特别恐慌妹妹会不会因此受罚,“不管什么处罚我都认了。” 黄本同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罚什么罚?她又不是我大队的知青,我罚她做什么?还是让她自己的大队长操心去吧。” 突然间,他挺同情这位大队长。 有这么一位悍妞在,怕是没少头疼吧。 “……”吴平慧顿了顿。 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不追究了?闹得那么大,还直接动了刀子打折腿,就没事了? 黄本同像是看清她心里的意思,叮嘱一声,“别的我不管,房知青的伤你们还是得负责。” 说完,又加了一句,“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们不能少出一分他也别想多拿一分。” 其实这话也是挑明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8节 大队是站在两姐妹这边。 药费得出,但绝对不会让房高阳赖上她们。 不过,就算大队不出面,房高阳也不一定敢赖上她们,毕竟这当妹妹二话不说直接打折他的腿,这份痛楚,他怕是不想再尝第二回 了。 而且,真要闹起来,房高阳也不见得能占什么便宜。 毕竟最先动手的可是他。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拉一位女同志的手,往狠点的说,那就是耍流氓,他也讨不了好。 “谢谢,谢谢大队长。”吴平慧也听出他话里的袒护,连连道谢。 她一把抓着妹妹的手,是长长顺了一口气。 现在回过神也没了后续的担忧,她是真的好想抱着小妹哭一场。 没人知道在被房高阳拉着胡说时她心里有多害怕,不管怎么挣脱都甩不开他的手,周边人望过来的眼神让她无比不安。 那种恐慌,让她差点陷入绝望。 好在…… 小妹来了。 小妹来的那一瞬间,让她觉得无比依靠,能扫清她心中所有的恐慌。 容晓晓也跟着道谢,随后提出想要离开的意思。 黄本同却将她叫住,“你等等,我跟你说说布料的事。”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你这个丫头胆子是真的大,拿着那么多布料买进卖出,也不怕惹上事。” 如果说一开始对这个容知青的印象是乖巧软弱,经过这一遭他要是还抱有原先的印象,那他就是傻子。 容晓晓笑容可掬,“这都是多亏大姐婶婶们看得起。” 黄本同冷笑一声,“尽糊弄吧。” 说起来,还真的不能小瞧女同志们。 就拿秦雪花来说,明明是她先接触的容知青,但为什么不悄悄在容知青这边买布料,而是将路过的社员都叫上? 一家倒腾,那是很容易出事。 家家户户都参与,谁敢把这件事捅破? 就连他这个当大队长的,都得帮着擦屁股。 黄本同写了一张条子,递过去道:“你不是说还有一批布料吗?先拿到大队来,以大队的名义去售卖,既然你姐姐是我们大队的知青,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来,我这边替你摆平。” 没遮遮掩掩转一大圈。 他对布料也挺感兴趣,也对两姐妹背后的人脉感兴趣。 “谢谢大队长。”容晓晓脆声,拿着证明的条子便离开。 等两姐妹一离开,吴平慧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容晓晓做了一个很有力气的手势,“十个房高阳都打不过我。” 吴平慧想起小妹生来就有的大力,这才松口气。 容晓晓顺势教导,“打不赢也别怕,来之前妈不是说了吗?只要不见血,撒泼打滚闹到对方怕为止,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敢欺负上来。” “……”吴平慧抿着唇。 她现在敢肯定,自己在大队绝对不会被欺负。 先不说小妹露出的一手,直接镇住所有人,就连赵婆子都不敢撒泼。 再有小妹带来的那些布料,连大队长都愿意帮着铺路,其他社员因为这些布料,也愿意在各种事上照料一番。 哪怕小妹离开,她在大队的时候日子都会比原先好过很多。 高兴欣慰的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很没用。 小妹不过来了两天,就替她解决了麻烦又积攒了人脉,不像她,在大队里待了两个月,除了干活之外好像什么都没做成。 吴平慧深吸一口气,她像是对着自己也像是对着小妹承诺道:“我明白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不会忍着,大不、大不了就是拿着棍子敲断对方的腿,反正我有钱给他治伤。” “有钱?”容晓晓轻笑着问,“你还有多少私房?” 吴平慧一手捂着口袋,“不告诉你。” 不过,又跟着开口,“不告诉你数目,但你要缺钱用,二姐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些……不对,你那些布料到底怎么来的?” 昨天就想问了,但因为小妹入睡的太早,她没忍心将人吵醒。 别人不知道,她肯定知道,妈以前虽然是纺织厂的员工,偶尔的时候也确实能弄出一些瑕疵布,但像现在这么多的布料,还都是这种特别新颖的花色,那绝对弄不到。 更别说,卖完一批回了两百块钱,小妹还能再弄一批来,加起来就是接近五百块钱的货,小妹哪来这么多钱? 她心里有些着急,小声问道:“你不会真去黑市了吧?” “我有那么胆大吗?”容晓晓哼哼,“我可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不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 吴平慧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以前不说,但这两个月小妹的变化可不小,绝对不是一个担心怕事的人。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小妹。 就像她刚刚说得话,不表现的凶悍一些,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注定会被欺负。 而不想被欺负,那就只能改变。 连小妹都懂得道理,她现在才明白。 “过几天我会去镇上拿布,到时候收回来的钱你自己拿着吧。”容晓晓不等她的拒绝,继续道:“爸和两个哥哥都给了你一笔钱,不过嫌你不够靠谱便让我先拿着。” 细数每个人给她的钱,跟着道:“我拿着你的钱先买了布料,这批货就当你投资的回报了。” 吴平慧有些愣神。 她没想到自己下乡,家里人会这么在意她。 更没想到,小妹居然能将八十多快直接翻成两百多快给她,这种能耐是她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吧。 吴平慧摇了摇头,“不行,这钱你拿着,我手里还有钱,你别担心我。” 容晓晓瞟了她一眼,“我还真就担心你,生怕哪一天你突然告诉我,我要做小姨了。” 吴平慧脸上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容晓晓‘呵呵’笑了两声,“钱你就留着吧,别被骗了就成。” 容晓晓继续在南望大队待了两日。 这两日她在大队里就跟一个猴一样,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引来无数人的视线。 想来,不管是看过现场还是后续听别人说起,容晓晓的勇猛已经被所有人知晓,这段时间她绝对是大队中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 简单点来说。 以前是她去凑别人的热闹。 而现在的她就是热闹的中心,无数人好奇着,当然好奇的同时对她多少都有些顾忌。 这么一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居然能单手抡起一个大男人。 还直接一棍子敲断了男同志的腿。 简直……牛逼坏了! 好在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顾忌她,不愿意和她来往,毕竟容晓晓手中可是有其他人都疯狂想要的东西。 虽然大队长说了布料都统一放在大队那边售卖,但是卖给谁、又是什么价钱、该如何去卖这些还是由容晓晓来决定。 黄本同并不是想占容晓晓的便宜。 只不过是多一个保障而已。 第二批布料还没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尤其是麻子奶。 麻子奶是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她乱说,这下好了,人人都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看的布料,家家户户都在商量着买了布之后该做什么衣服,这两天大队里是格外的热闹和兴奋。 就她家。 那是唉声叹气。 儿子媳妇听到消息后虽然没指责她,但这两天也是摆着一个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她的乖孙知道自己没了新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她心疼坏了。 麻子奶是后悔的不行。 在孙子的哭喊中恨不得直接多掏钱去供销社买布料算了。 可钱她能拿出来,但没有布票啊。 供销社可不像容晓晓那边随便拿什么票都行,没有布票别想买到布料和成衣。 也不是没想过让大队其他人帮着去买,但秦雪花那个多事的婆娘专门叮嘱了不能代买,一旦发现以后这种好事就没她的份。 容晓晓既然能拿出两批布料,说不准后面就有第三批第四批,就算没有布料也有可能是其他好东西。 这样一来,谁又乐意冒着这个风险帮她买? 在想了整整一夜后,麻子奶去小队长那边请了两天的假,然后背着两个竹筐去了秦雪花家。 刚到院门,她就喊着:“容知青,你在家吗?” 来之前她就打听过。 这两天两姐妹一直住在秦雪花家的小屋子里,吴知青天天得上工干活,就剩下容晓晓时不时在大队转悠着,偶尔的时候能碰到一两个说话的人,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转悠。 麻子奶专门请了假,就是为了成为容晓晓的陪伴。 等人一出来,她赶紧说着:“容知青,你一个人待在家也很无聊吧,要不要跟我去后山摘摘野果子,我知道一个地方有一些野葡萄,咱们一块去摘吧。” 说起野葡萄的时候,她是一脸的肉痛。 这野葡萄是她偶然间发现的,连着采摘了两年都没被其他人发现。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89节 这要是没有布料的事,她这几天也会专门上山一趟进行第三次采摘。 其他人可不知道,她能一个人包全了。 不过比起肉痛,她生怕容知青不去,跟着说:“那野葡萄看着不像样,但味道特别好,去年摘的果子尝在嘴里不带一丝酸味,入口全是甜味。” 这么一听,容晓晓还真来了些兴趣,“好呀。” 欣然答应。 那模样瞧着就好似两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争执。 麻子奶脸上笑开了花,便将一个竹篮递过去,“来来来,咱们赶紧去。” 这俩人的组合在大队其他人看来倒是有些诧异。 “她们怎么凑在一块了?” “那还用说,肯定是麻子奶主动去示的好,昨天她儿媳妇就在外面抱怨了,说她婆婆嘴巴就是太臭,老给他们家惹事,就连她儿子心里都有意见。” “那也确实,在容知青这里买布比外面可是便宜多了,对咱们来说就相当于捡了钱,麻子奶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她一家人心里都不好受。” 布料不比其他东西可有可不有。 就算现在用不着以后那也肯定得用到。 现在买到了,那就是省了一笔钱。 现在买不到,以后就得多花一笔钱。 这笔钱或许不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但谁家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那都是一家人辛辛苦苦一笔一笔挣下来的。 能少花钱谁又愿意多花钱? 所以看到的人还蛮理解麻子奶,换做是他们也会想办法尽量和容知青搞好关系。 “说起来也是容知青大气,要是换个人谁乐意搭理麻子奶?她那张嘴就是说不来好听的话,好几次都被她气得要命。” “还真别说,不管是容知青还是吴知青,两姐妹都是挺大方的人,你看看她拿来的这些布料,价格就算和供销社一样也能卖出去,偏偏还那么便宜的卖给咱们,她就没想过挣咱们的钱,这要是换个人肯定没她这么大方。” 这话倒是引来很多人的认同。 纷纷附和着,对着两姐妹是夸来夸去。 就连容晓晓打断房高明的腿,在他们看来也是身为妹妹的替姐姐出头,要不是这么一出,不管房知青和吴知青有没有关系,肯定都会被坐实。 没办法这种事吃亏的一般都是女同志那边。 哪怕明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总少不了一些喜欢多嘴的人,这个一说那个一说,假的也成了真的。 要么两人最后走在一块,结婚生子。 要么女同志这边名声大损,招来非议不说,还会招来一些无所事事的二溜子,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可容知青这么一闹。 都确定了这两人之间肯定没关系。 要真有关系就不会闹的这么狠。 再来以后也没人敢欺负吴知青了,有这么一个凶悍的妹妹在,谁敢欺负她? 容晓晓可不管她的口碑成了什么样,她这会正带着踏青的心去了后山。 山间的路比想象中好走一些。 刚进去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棵满是果子的核桃树。 麻子奶说着,“这棵核桃树也成熟了,只不过果子小肉少,忙活半天也不一定能吃到肉,也就没人对它感兴趣了。” 不然就在山间的位置,也不可能一直到现在还是满满一树。 容晓晓抬头望去,想着这会不会是文玩核桃。 要真的是,运气好碰到独特的外形的一对,那很有收藏价值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运气。 容晓晓看过之后就没了兴趣。 那玩意就算有价值也不是现在,收藏还是不如吃食来的重要。 麻子奶找到野葡萄在后山的某处山坳,连着越过几处茂盛的丛林,又穿过一处仅供一个人穿行的山壁边,历经两个小时才走到。 这一路就像是历经了千山万水,还真惊险。 也难怪没人发现。 “快看,这里的野葡萄又长了不少。”麻子奶带着人上前,欣喜着野葡萄比去年要多了不少,就算分给容知青一些,她也能装不少回去哄孙子。 随手摘下一粒,“你尝尝,味道特别甜。” 容晓晓接过来,在衣角上擦了擦就塞进嘴里。 紧跟着眼睛就开始放亮了。 甜,甜津津。 头一回吃到口感这么好的葡萄,比上辈子大几十块一斤的葡萄还要好吃。 也更符合她的喜好。 容晓晓喜好甜食,但又不爱人工糖,像供销社卖得糖果吃到嘴里很甜,甜到最后就觉得有些发苦。 可水果的甜却不同。 就这么一口,她就爱上了这株野葡萄,想着等会回去的时候摘个分根,以后想吃的时候自己种。 兜里有钱买粮食就不难。 她也就没必要一直在空间里种粮食了。 实现了吃鱼自由,吃肉自由也在进行中,现在也能将水果自由搬上来了。 “喜欢吧?喜欢你就多摘一点。”麻子奶见她欢喜总算是松一口气,她道:“野葡萄不经放,吃不完还能做成酱,秦雪花别得不行,弄这个有一手,你可以请她帮帮忙。” 说起来,秦雪花这人的命是也真的好。 为什么别得不行,倒是能做水果酱? 还不是因为她娘家婆家都惯着她,让她在家尽折腾,还真就折腾出一些别人弄不来的手艺了。 麻子奶说着的时候,手脚也特别快,就开始采摘起来。 容晓晓也没闲着,还趁着麻子奶不注意的时候挖了一株根。 两人采摘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各自的竹筐装了一多半。 摘完后,麻子奶问道:“还走得动吗?要是能走,咱们就绕远路回去,那边的树木多,运气好的话能遇到山菇和木耳。” 容晓晓倒是走得动,她望着周边茂盛的山林,“可以是可以,不过这边是不是太深了?会不会遇到什么野禽?” “不会。”麻子奶摆了摆手,“我倒是希望碰到,我每年都会往这边跑几趟,连只野鸡都没遇见,更别说其他野禽了。” 她见容知青迟疑的样子,便跟着道:“不单单是我,其他人也没听说过。” 她是想绕远路回去,难得来一趟,自然想多弄些东西回家。 容晓晓想了想,便答应了。 真要遇到也不怕,谁不能回家就各看本事了。 另一边的山林虽然远了点,但路比起之前好走了不少。 也许是她们运气好,刚过去就发现不少木耳。 这两天没什么雨水,木耳被晒得又干又薄,采摘起来有些困难,但好歹也是一份收获。 除此之外,容晓晓还在几颗桃树下发现了桃胶。 “这玩意也能吃?”麻子奶看着这几颗桃树,那是特别嫌弃,“这几颗树不好,结的果子又少又涩,没人喜欢。” 容晓晓将桃胶刮下来,她道:“那是因为它生病了。” 而这些桃胶就是它的病。 可在桃树来讲是病,对于她来说就是好玩意。 弄不来牛奶,但也能试试果酱炖桃胶,味道应该很不错。 “生病?”麻子奶听得稀里糊涂,刚要问时,突然感觉到地面有些震动,她这边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是一紧,勒得她差点窒息。 紧跟着,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等麻子奶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拎上了桃树,整个人是更懵了。 她可是看过容知青抡飞房高阳,没想到自己也能体验到被拎起来的滋味,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也没时间等她回应。 就在她们上树没多久,前方就传来‘哼哧、哼哧’的声音,往下一看,吓得她脸色瞬间苍白。 “野、野猪……这哪来的野猪啊???” 野猪是肉。 是香喷喷的肉。 但见到它疯狂的横冲直撞,那一双尖牙上还挂着血色,这要是被它逮到,人还有命? “嘘!”容晓晓轻声,听到震动她就带着麻子奶上树。 躲是躲过了,就怕它直接来撞树。 这头野猪可不小,光看身形就感觉有三四百斤,再看……咦,它头上有伤。 野猪头上破了一个大口,血流的满头都是。 看流血的情况,应该是才受伤没多久。 “快快,它就在前面。” “好不容易逮到一头,千万别让它跑了。” 后方传来说话的声音,树上两人闻声望去。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0节 麻子奶这一看,小声惊呼着:“简舟?这二流子怎么在这?!” 第44章 麻子奶的声音很小声,但还是被追着野猪的两人听见。 其中一人咋呼着:“卧槽,这边怎么有人?” 他顿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跑还是该继续追。 简舟看着树杈上的两人,他没犹豫道:“先杀猪。” 好不容易遇到一头野猪,眼瞅着就能干掉,哪里能这么轻易放过。 同伴没了犹豫,便拎着手中的器材,朝着那头猪而去。 容晓晓坐在树杈上,就这么看着两人打配合的将一头巨大的野猪给硬生生干掉了。 他们手中拿着的就是特别常见的菜刀。 光凭着菜刀就能干掉一头狂躁的野猪,只能说他们两人有点功夫在身。 “哎哟,简舟厉害啊。”麻子奶看得是一脸惊叹。 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两下那头大野猪就彻底没动弹了。 野猪倒地后,简舟就将野猪的两个耳朵和尾巴割了下来,走到桃树边向上抛过去,咧着嘴道:“麻子奶,可千万保密哦,不然下回我就带麻子爹一块进山玩了。” 麻子奶赶紧伸手一接,听着他的话没好气道:“可别,麻子他爸不像你,他天天都得挣工分养家,你千万离他远点。” 简舟又是笑了笑,然后带着同伴扛着野猪离开。 等人一走,容晓晓两人才落地。 麻子奶忍痛将一边猪耳朵递过去,“来来,给你分一半。” 递过去的时候还叮嘱着,“刚刚的事你可千万别在外说,简舟那小子就是个混账,惹上他迟早倒霉。” 容晓晓没要。 比起野猪她更爱家猪,之前肉票用了不少,但这次换布料也换了一些回来,有好的她就不在意差的了。 创造了这么多条件,反正她没打算委屈自己。 不过,她对刚才的人还挺好奇,“他是大队的社员?这个时候不该去上工吗?” “上什么工,打从这小子十五六岁后就没下过地。”麻子奶瘪嘴道:“我说这么多年他小子怎么没饿死,敢情是在山里打猎。” 不等容知青继续问,她跟着就说了起来,“我可不敢让家里人跟着他混,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咱家可不同,上有老下有小,麻子他爸要是不上工跟着他到处耍,那一家老小都得饿死。” “那也不一定。”容晓晓缓声说着,“刚那一头野猪也能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有什么用?这山里又能有多少野物?遇到了是运气,遇不到那就得饿肚子。”麻子奶是一点都不羡慕,任谁来说她都觉得还是下地干活来的好。 容晓晓也没和她争辩。 她所谓的吃,不是吃野猪本身。 而是拿去换做钱,一头野猪换回来的钱和票,足够一家人挣一年的工分了。 不过,这笔账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算得清。 哪怕说给他们听,在没有眼见为实的时候都不会信。 再说了,周边一座又一座大山,野物就算不多但也不会少。 看那两人的架势熟稔得很,显然不是一两回。 这位麻子奶口中的二流子,应该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容晓晓随意应答着,“也是,好在他家就一人。” “那不是。”麻子奶摇了摇头,先是往后看了看,确定人已经走到看不到背影,这才小声道:“我说得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不是他家没了人,真算起来,他家兄弟姐妹都有八个呢。”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这位家里人口真的多。 难不成是一大家子各有心思,所以闹得太凶? “再加上其他长辈们,以及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外加两个叔叔,一大家子的人呢。”麻子奶越说越来劲,“咱们大队没几户人口有这么多,不过也确实特别闹腾,住在他家附近的人就没不抱怨的,几乎天天吵天天闹,这要是等他们结婚生子,怕是更热闹了。” “这么闹,干嘛不分家?” “分不清。”麻子奶又往后看了一眼,这才敢开口,“简舟家里情况有些特殊,他妈妈娘家特别穷,为了给哥哥娶媳妇,直接卖到咱们大队给简家当老婆。” “那都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简家当时条件也不好,买了一个媳妇也只能给老大当媳妇,也是几年后才知道,这简舟的妈妈不但给老大当媳妇,还给另外两个兄弟生孩子……” 容晓晓听得皱巴脸。 “兄弟姐妹八人,一个母亲三个父亲,除了老大之外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孩子,当时闹出这种事,整个大队都觉得特别丢脸。”麻子奶也是一脸嫌弃的样,“他们一家人差点被赶出大队,最后简舟妈妈带着孩子们跪在……” 说起来,嫌恶的同时也有些同情。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谁乐意这样? “简舟妈妈是个命苦的人,连着生了那么多孩子弄坏了身子,不过她这人心也狠,简舟还小的时候差点冻死在雪地里也没人管,等他长大一些就彻底和家里人闹崩,本来还帮着家里干活,半大小子也下地挣工分,现在却是一个只管在家里吃喝拉撒,但从不干活的二流子,偏生他混账得很,简家没人压得住他。” “至于分家,简家的三兄弟谁也不乐意帮其他人养孩子,但又分不出谁是自己的血脉,又担心老了后没人照顾着,哪怕家里天天吵吵闹闹也没想过要分家。” 容晓晓听得是一言难尽。 这个八卦还不如不听。 不过,她到底开了口,“如果他真的很混账,半大小子的时候也不会同大人一起下地挣工分了吧。” 麻子奶一愣。 想想也是哦。 那个年龄下地干活的又有几人? 还小的时候他也是跟着一块下地的,要不然家里没人管他,他怕是早就饿死了。 不过他就算干再多的活,也架不住挣来的粮食被人抢了去,一开始大队还有人愿意帮着他做主,但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插手的太多。 怕也是被抢得太多,后面就从没见简舟下过地。 更是时不时听简家的人抱怨,说什么活都不干,就知道吃,偷家里的粮食、偷用家里的物件,更是敢直接对着长辈摔碗。 听说狠起来,那是连家里的兄弟都打。 就这么一个无所事事的二流子,冷血的连家里人都不顾,谁对他有好印象? 久而久之,在大队里的人看来,这人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嗐,那时候还小,肯定是家里人管不住才让他变坏了吧。”麻子奶没想太多,“反正这些事肯定是真的,要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说?简舟那混小子不也没辩驳么?” 容晓晓并没有去反驳什么。 她和这个人不过一面之缘,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不了解,哪怕从麻子奶这边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件,也不好断定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人胆子大手上功夫也强。 …… “哥,那婆子真不会把咱们的事说出去吧?”扛着野猪的严巴还有些担心。 他们之所以跑到深山野林中打野货,就是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今天也不知道该说好运还是不好运。 好不容易碰上一头大家伙,还没来得及多高兴就被两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给惊到了。 “你说说,咱们有小半年没有碰上这么大的野猪了,怎么偏偏就被其他人给撞上?” 严巴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声。 这要是寻常的一些小物件,他们还能往衣服里面藏一藏,说不准就能糊弄过去。 这头野猪比他们俩加起来还要重,想藏也没地方藏。 “没关系,她说她的,我不认就是。”简舟一点都不担心。 就算麻子奶没被他吓唬住,大队的人也不一定能相信。 就算相信他咬死不承认其他人也拿他没辙,他说着:“将这头野猪拿去处理后,我想先停一停。” “停一停?干嘛要停?”严巴有些着急,“山里的野物就算不多,但只要逮到一个咱们就是大赚特赚,有钱干嘛不挣?” “现在不比以前,外面的局势越来越不好,咱们没必要把命给赌上去。”简舟同样也不想停。 沾了这门生意就知道这里面的油水有多大。 也难怪无数人冒着被抓的风险也想继续做下去。 前两年,镇上虽然有人在抓但稍稍打点一下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却不同了,局势越来越不好,对他们只有弊没有利,一旦被抓到就是吃牢饭的下场。 没必要为了一时的利益去冒这个风险。 更何况他们还有退路。 从十六七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七八年的时间,他一直偷摸摸和同伴干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意。 一开始往深山里走走就能遇见各种野物,到现在除了一些特意留下来的小崽子之外几乎被他们掏空,这期间可是给他们积攒了不少钱财。 简舟跟着说道:“你把钱准备好,过段时间我在镇上走走关系,看能不能弄到一两个工作。” “当真?!”严巴眼睛一亮,连步子都走不动了,“我们真的能去厂子里当工人?” 简舟点了点头,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有钱就好办。”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严巴恨不得蹦跳起来,激动的心无法用言语表达,“咱们要是有了工作,那是不是也能找个好看的媳妇?再生个娃娃热炕头!” “当然能。”简舟笑着,他挺能理解严巴的激动。 投机倒把确实很赚钱,要是运气好一天就能赚够社员一年挣到的钱财。 但同样也十分危险。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1节 每天都是胆战心惊,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们无法安生,每天夜里都没法安然入睡。 这也就算了。 在外人面前他们不能说自己攒下多少多少钱,也不能说自己在投机倒把,不然别人一个告状他们就逃不脱。 所以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无所事事的二流子小混混。 他还好,对婚姻没什么期待,也没想过什么妻子孩子一起热炕头,更不想让家人以他为傲。 但严巴不同。 他想让爸妈以他为傲,想娶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再生几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可现在哪怕他们手中有钱,对于外人来说,他们都不是一个值得让家人骄傲、也不是女同志们值得托付的对象。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们俩都还是单身汉。 但如果找了一个铁饭碗的工作就不同了。 从大队一跃去了镇上当工人,那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简舟来说,到时候严巴要是有相亲的想法,那媒婆绝对会踏平他们家的门槛。 “那你怎么办?”严巴高兴之后又有些担忧。 他和简舟认识了好几年。 最清楚他们家的那些烂事,一旦简舟去镇上工作,不用想就知道他家的那些人肯定会打他的主意。 简舟嘲讽的笑了笑,“他们跳脚又拿不到的样子,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严巴皱了皱眉头,“你有没有想过和他们彻底分开?没必要一直纠缠着,放过他们其实也是放过你自己,你也该考虑自己以后的人生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简舟的场景。 也是在这后山之中。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还挺年轻,都是为了饱腹不得不来山中冒险。 他运气好一点,进山后没碰到凶猛的野兽倒是碰到了简舟。 那个时候还没成年的简舟和一只獾子对上了。 獾子毛都没抓着,脸上身上却被抓出了几条血印子,吓得他以为这人快死了。 担心人死在深山,他也顾不上去找吃食便一直跟着他,这一跟也就跟了七八年的时间。 而严巴这辈子最庆幸的也就是这个决定。 不但填饱了自己的肚子,还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比原先好了不少。 所以严巴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简舟。 也希望他别一直陷入简家的泥潭之中,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简舟什么都没说,直接伸起腿踹了下他的屁股,“啰里八嗦,赶紧抬去换钱,钱到手了心里才踏实,工作的事我也得往镇上多跑跑,你以为我闲的没事爱和他们纠缠?” 严巴憨笑一声,继续抬着野猪上路,“对了,简哥,我看新来的知青对你就挺好的,模样好性子也好,她要是能当我嫂子也挺不错。” 简舟呲了呲牙,“你小子再说信不信我再给你几脚?” 严巴又是嘿嘿笑了几声。 简舟哼了哼声,也没再搭理他。 新来的知青? 那个一肚子全是抱负理想的女同志,和她粘在一块,就感觉自己格外的渺小。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和他一路? …… 遇到简舟之后,容晓晓俩人也没继续采摘木耳,而是快速的下了山。 这一路,麻子奶是越来越喜欢容知青了。 虽然搭出去不少野葡萄,但是野猪肉容知青是一点都没要全便宜她了。 野葡萄哪里能和猪肉相比? 下山之后,她又将自己篮子里的野葡萄往容知青篮子里装,“吃不完也不要紧,你就去找秦雪花,她做出来的果酱味道真不差。” 至于秦雪花会不会帮忙。 别人说不准,但容知青的忙她肯定会帮。 容晓晓没拒绝,道谢之后开口说着:“这两天我应该没空往镇上跑,等回去之前会将布料拿给大队长,婆婆要是喜欢的话可得尽早去挑选。” “好好好,我一定尽早去!”麻子奶笑的是一脸灿烂。 她专门请了假,又费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去爬山,还忍着肉痛将属于自己的野葡萄送了出去。 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让容知青松口吗? 果然大伙说的对,这容知青就是一个大气又大方的好同志。 就这样,大收获的容晓晓回到了临时住所。 这时候干活的也都下了工,秦雪花刚将晒好的衣服收下来,就看到背着竹筐的容知青走进院子。 不用去看竹筐里装着什么,她就笑着道:“麻子奶是不是带你去摘野葡萄了?她那个人还当自己藏得严实,可大队里谁不知道她在山里发现几株野葡萄树?” 不过就是懒得去折腾,所以才没人和她争。 深山的路不好走,一来一回就是三四个小时,花这个功夫去摘野葡萄实在是太没必要了。 “她这个婆子就是把孙子看得重,小孩张口一嚷嚷,别说是花三四个小时去深山采葡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毫不犹豫。” 容晓晓将篮子放了下来,“秦大姐也知道野葡萄种在哪?” “之前去过一回,那地方不好走吧?” 容晓晓点了点头,将脚抬起来晃了晃。 那双鞋子上沾满了泥巴,已经完全没法看了。 “我去给你打点水,你把鞋子洗洗晒晒。”秦雪花手脚麻利的去拿水盆,一边走着一边道:“这两天太阳大,晒个一两天的鞋子也就干了。” 等吴平慧回来的时候,就见小妹坐在小板凳上搓鞋。 她此时也是一身脏,先去收拾收拾还蹲在小妹身边帮着一起清洗,“今天好玩吗?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就去请一天假带你去镇上玩玩?” “不用,和麻子奶出门还挺有意思的。”容晓晓说着。 这一路走的脚有些酸痛,但她在红山大队就盼着去山间摘摘蘑菇采采果子,现在算是实现愿望了。 她用胳膊撞了撞二姐,“我采了不少野葡萄回来,你尝一尝,特别甜。” 吴平慧探过头一看,“这么多?咱们能吃完吗?” “吃不完也没事,等我有时间给你们熬成果酱,用密封的罐子一装能放几个月呢。”秦雪花走了过来,跟着说:“我能教你们怎么熬,就是这罐子你们得自己想法子。” “水果罐头的玻璃罐行吗?” “当然行!”秦雪花连连点头,她估算着:“除开你们自己吃,应该也能熬个三四瓶的样子。” 容晓晓心中有了底,“那看来我还是得往镇上跑一跑。” 不管是去买新罐子还是买水果罐头,都得去供销社一趟。 她偏了偏头,“二姐,你还是请一天假陪我去吧。” “行!”吴平慧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她不是那种寻到机会就偷懒的人,但小妹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她总不能一天都不陪着。 她心中盘算着自己的私房钱。 想着明天要是去镇上的话就带小妹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听说国营饭店的红烧肉一绝,一定要让小妹尝尝。 到时候写信回去,还能馋馋吴平安那家伙。 知道两姐妹要去买罐子,第二天早上秦雪花就带着她们先将野葡萄清洗出来,“洗干净后得用水泡一会,像这种野葡萄虽然甜,但有些里面的籽比较大,做成果酱的口感就不太好,要是不嫌麻烦可以将籽给挑出来。” 秦雪花就不是一个嫌麻烦的人。 她挺乐意折腾这些事,娘家不管婆家没意见,她便将时间花在自己感兴趣的事上,有时候自己男人也会过来帮帮手。 按着秦雪花教得方法,两姐妹便将野葡萄的籽给挑出来。 等弄了一些后,秦雪花看了看时间,她便道:“你们两去镇上吧,剩下的我来就成,买了罐子就早些回来。” 两姐妹应了应,便一同去了镇上。 这边的小镇比红山大队那边要热闹一点。 容晓晓问道:“二姐,这里有些什么厂子?” 吴平慧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清楚,来到这边两个月,她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大队,镇上也就来过一两次。 还是因为需要备一些日用品,不然她都不会来。 容晓晓叹气,“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城,在这里少说也得待大几年,你总不能对外面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待在大队吧?” 吴平慧抿了抿唇,随后重重点头,“我懂了。” 容晓晓没在说教。 除开感情方面的事,其他方面二姐还是听得进去。 容晓晓看了看周边,打算询人问问路。 吴平慧刚想说自己虽然不知道镇上工厂的情况,但供销社在什么地方还是知道,没必要问其他人。 可当她听到小妹的问话后,她不由露出茫然。 一直等小妹问完后,才不解道:“我们不是要去供销社吗?为什么问玻璃瓶厂的事?” 容晓晓却一脸复杂的看着她,“你真幸运。” “啥?”吴平慧更加茫然了。 容晓晓是真觉得二姐幸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2节 在问之前她真的没抱希望,像玻璃瓶这样的厂子并不常见,有的省城都不一定有一两家,分散的也特别远。 可她没想到的是,小镇上还真有一家玻璃瓶厂。 就在这附近,是一家大概百来个工人的小厂,生产着各类玻璃器皿。 运输便利的玻璃瓶子,加上满山数不尽的野果子。 两者之间的组合,这还用想吗? 第45章 跟在小妹身后的吴平慧还在发懵。 挠着脑袋有些叹气,感觉自己真的不太聪明,完全不知道小妹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想不通也没事。 当站在供销社的时候,她掏钱还是掏得蛮快。 当姐姐的怎么能让小妹出钱呢? 就是在事后,吴平慧还是有些肉痛道:“水果罐头真贵。” 以前也不是没吃过。 偶尔的时候爸妈也会带一瓶回来全家分了吃,那个时候只觉得好吃,恨不得爸妈多买一点。 可真当自己花钱的时候才知道有多肉痛。 一瓶水果罐头一块二毛,相当于她得干一周左右的活,吃到嘴里甜滋滋,心里却肉痛得不行。 “我不爱这么甜的东西,剩下的你吃吧。”吴平慧忍着馋意,将手里还剩大半的罐头递过去。 容晓晓瞅着她,打趣道:“你真该照照镜子,都恨不得连罐子都吞了,哪里是不爱吃?” 吴平慧脸色发红,“容晓晓!” 容晓晓轻笑着,“吃吧,不过就是一块二毛,等过几天你可是身价两百块的富人,吃一瓶扔一瓶。” “那怎么行!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扔?”吴平慧赶紧说着,觉得小妹的思想不对,正打算开口教育教育。 容晓晓没给她机会,先开了口:“你说咱们下乡是为了什么?” “响应国家号召,为农村建设而努力,给社员们普及我们所学的知识,进而引导生产大队的发展,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这个问题,吴平慧想都不用想,就能脱口而出。 要是不够,她还能说出一大堆的伟大理想。 不过,容晓晓又没给她继续说得机会,“那你觉得,你现在做到这些了吗?” 吴平慧本来昂首挺胸的模样瞬间变了,拉耸着肩膀显得很愧疚,“……没有。” 她每日都在勤勤恳恳的工作,不管再苦再累都咬牙坚持下来。 可大队里几乎每一个人都比她更加能干,有她没她都没什么区别。 下乡的意义对于她来说,变得十分缥缈,看不透摸不到,越来越让她感觉到茫然。 有时候她也问过自己,难不成自己下乡就是为了种田? 可第二天起来,该下田还是得下田,或者说,除了下田干活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容晓晓喝了一口糖水。 其实她挺想给二姐找找事做。 一开始的想法,是想让二姐和她一样,找一份轻简的工种,表面上看着费了不少心思和劳力,其实悠闲得很。 简单点说,就是创造一切条件让她合理躺平。 但显然的是,二姐和她不一样。 二姐是那种有理想的人,如果让她躺平摆烂,身体舒服了心里怕是没法接受。 反过来说,心里好受一些,身体却扛得很累。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不说面容变得苍老,但皮肤是真晒得很黑,摸摸她的手掌,也尽是茧子。 容晓晓便想着,既然她愿意去操这个心。 倒也没必要一直待在田地里。 南望大队不缺下地干活的人,把任何一个社员拎出来也能做得好。 所以,与其成为泯泯众人中的一人,不如当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或许那样的生活会比现在更操心,遇到更多的麻烦,但是她觉得二姐会过得更加的充实吧。 反正容晓晓只是给了她一个选择。 二姐要不要按照她提议的去做,全靠二姐自己的意思,她只是出出建议不会干预太多。 容晓晓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你说这玩意要是批发的话,一个大概得多少钱?” 吴平慧自然不知道。 她对钱这方面没什么概念,以前家里的钱财都是妈妈掌权,偶尔的时候会给她塞一点零花钱。 下乡之后倒是所有的事都是由自己拿主意,但是大部分需要的物件家里都给配齐了,她也不需要和其他人那样,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去算,该拿工业票优先去买什么东西,又该如何省下一些钱。 这些她从来都没操心过。 “虽然我没有去厂子咨询过,但这样的瓶子价格应该在一两毛左右,如果批发的数量多,这个价钱应该还能降下来。” 容晓晓估算着给了一个数。 价格就算有些出入,也不会差得太多。 果肉罐头之所以价钱这么高,主要还是生产线太贵,并不是普通人能拿得下来。 再来,像这种罐头对水果的品质有些要求。 就算里面能放糖汁,可吃的也是果肉本身,如果品质不好味道就上不去。 不过…… 容晓晓一手拿着瓶子,一手摊开,直白问道:“你说,玻璃瓶和水果的组合会是什么?” 吴平慧这次没直接回答不知道。 而是抿着唇瓣想了想。 一直到容晓晓将手里的水果罐头吃完,连糖水都喝的干干净净,她才不是太确定道:“你是想说果酱吗?” 容晓晓眉眼一弯,“你要是说水果罐头那我就真的懒得跟你说了。” 水果罐头自然好。 但要求也太高,一个什么装备都没有的大队,是根本没法达到生产的条件。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步子迈得太大,“虽然还没吃过秦大姐熬制的果酱,但既然大伙都说好吃,想来味道肯定不错。” “等等!”吴平慧连忙喊停。 她觉得自己懂了,但又觉得没懂。 可要是懂的话,那也太夸张了,她不是很确定道:“你让我去弄了果酱卖钱吗?可是个人并不能买卖,就算做出来了也没地方去卖,被抓到我们可是要被发配去劳改的。” “谁让你个人来了?”容晓晓继续说着,“自然是以大队的名义和供销社合作,这是合法合规的事,谁也找不出错来。” 她又提醒着,“你得记住,对大队来讲,你是提议者也是实施者,你可以抓着一个活来干,但不能将所有的事给包全了,做这个事无非两点,一个就是生产、一个就是销售,你抓了生产就别插手销售的事,你担了销售的活也就别管生产的事。” 太能干了不是好事。 尤其是在自己压不住大队的时候。 连容晓晓都没法确保自己一定能压制住红山大队所有人,更别说容易被人忽悠的二姐了。 吴平慧早已经惊愕的张大嘴。 她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过。 自制果酱真的能售卖出去吗? 容晓晓看出她的想法,不甚在意道:“能不能卖得试试才知道,我不知道南望大队有没有,但是红山大队和供销社是有来往的,大队里一些上了年龄的社员们会专门手工制作一些工用品,用来换工分。” 编制、缝制,或者一些组件等等的手工活。 甚至一些酱料和腌菜也收。 如果能搭上供销社的销售渠道,这门生意就能做下去。 只是南望大队到底是以粮食为主,哪怕山里的野果子多,家家户户又都种了果树,靠果酱的生意就算能做成,应该也发不了大财。 但谁会嫌钱多? 再说了,最开始的铺展小点,难道就不能慢慢往大的来? 反正天时地利人和,地利人和已经有了。 运输便利的玻璃瓶、满山的野果子以及会这门手艺的秦雪花。 能不能做起来,全靠二姐和南望大队的人。 她无非就是多嘴几句,剩下的事她才不会管,也没想过管。 容晓晓视线偏左,盯着最后一瓶水果罐头。 她们一共买了三瓶。 这玩意吃着吃着就有点上瘾,要不把第三瓶也开了?反正得拿空瓶子回去放果酱。 就在她下决定之前,吴平慧突然站起来。 她先是往供销社跑去,容晓晓回过头看着她,见二姐站在柜台边上不知道问什么,没多久又返回,一把将她拉起来,“走,我们去玻璃瓶厂。” 被她拉着走的容晓晓感叹着,二姐跟妈一个样,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不过好在,并不冒失。 二姐没有直接回到大队说这件事,而是先去打听。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3节 玻璃瓶厂并不是那么好进,嘴上说着进货,但没有介绍信门口的守门人根本不让进,“想进货简单,只要你们拿来介绍信,保准有人接待。” 吴平慧刚要开口,容晓晓就将那瓶还没开的水果罐头递过去,“大叔,我们就是想先了解了解情况,厂子里给了我们一个任务,我们这不是着急想办好就提前来了吗?等介绍信和钱到位就来提货,但你能不能先给我们提供一个价钱表?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守门大叔看到水果罐头,眼睛是立马一亮。 他什么都没说,先是将罐头收下,然后回头对着同事喊了一声,“老郭,我侄女来看我了,你帮我看看门,我带她们去边上转悠转悠。” 说着,对她们做了一个手势,让她们从旁边的小道里进来。 吴平慧一脸肉痛,小声道:“你怎么把水果罐头给出去了?” 这一给就是一块二毛呢。 “那咱们回去?”容晓晓也很心痛。 要是没二姐在,她倒是能从空间里随意拿点什么出来,二姐在她也不敢乱掏东西啊。 总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吧? 那自然是手里有什么就塞什么了。 守门大叔带着两姐妹一路绕路,一直走到某间库房外,他小声道:“呐,最多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别拿太多,里面虽然都是些残次品,但也能选到几个品相不错的瓶子,你们抓紧时间吧。” “???” “……” 两姐妹相视无言,总觉得这位大叔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守门大叔催促着,“快呀,磨蹭什么。” 吴平慧刚开口,容晓晓就拉着她往里走。 不管是不是误会,便宜都摆在她们面前了,总不能不占吧? 刚进去,就看到满地堆放着的玻璃碎片。 仔细翻翻,确实能在里面找到一些品相稍微完整的瓶子。 只不过细细看看,确实能看出是残次品,但这类残次品不影响使用,只是不美观。 两姐妹自然不挑,有的用就行。 谁也不嫌这东西难看,不管是自用还是送人都很不错。 埋头翻找了好一会儿,两姐妹收获都不少。 容晓晓甚至将外面穿的短袖外罩脱了下来,打上几个小结就能装上不少,总比双手拿着强。 吴平慧一瞧,后悔自己没多穿一件衣服了。 “行了,赶紧出来吧。”守门大叔在外喊了一声。 两姐妹有些意犹未尽,这种不花钱随便捡的感觉太好了,唯独可惜的就是时间太短。 她们也没强留,听到喊声便抱着一堆出了门。 守门大叔见怪不怪,又带着她们原路返回。 一直到了厂门口,便挥手道:“东西拿到手,你们就快走吧。” 吴平慧非但没转身离开,还上前一步,“大叔,你还没把瓶子的价格表给我呢。” 她们为的就是这个,水果罐头都给出去了,哪里能就这么走。 守门大叔眨了眨眼,不可置信道:“你们真是来问价的?” 见两姐妹点了点头,沉默的人变成他了,“……” 问价而已,值得一塞就塞个水果罐头? 他真以为这两丫头是来捡垃圾站的残碎品,毕竟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找来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但谁心里都明白他们为什么来。 结果……问个价就塞水果罐头,这谁能不理解错? “大叔,那能给我们价格表吗?”吴平慧追问着。 守门大叔能不给吗? 看在水果罐头的面上,他也得给啊。 又让她们在门口等了十来分钟,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你们看看,这些都是对外的价格,如果你们需要的数量多,价钱方面也不是不能谈。” 吴平慧接过来,连连道谢。 另一边,抱着一堆瓶子的容晓晓也不肉痛了。 这么多瓶子罐子,外加一张价格表,值了! 第46章 在回去的路上,吴平慧就拿着条子反复看着。 嘴巴也不住小声念叨,像是在盘算一些数字。 容晓晓知晓二姐的算数能力,没打扰她,而是靠在她的肩膀上,打算一路睡回大队。 牛车特别晃荡,一开始都不是太习惯,下了牛车后站在地面都觉得不踏实。 可坐惯后反而觉得舒服,晃来晃去很容易打瞌睡。 吴平慧感受到肩膀上的重力,她稍稍调整一个姿势,让小妹靠得更舒服,紧跟着继续盘算着数目,只不过这次没有再念叨出声。 玻璃瓶的出货价和小妹估算的差不多。 守门大叔也提醒了,数量多也不是不能再谈,也就是说这个价格还有商量的余地,就算在数量上没法下功夫,可以在运输上提一提。 大队和玻璃瓶厂离得这么近,少了长距离的运输。 这方面不得再谈下一笔钱来? 吴平慧是真的有些激动,她恨不得立马铺展开。 哪怕没有人跟她强调,她也明白如果这件事做成对于大队有多重要。 同样也对她很重要。 彻底实现了她下乡的目的。 不过心里再激动,吴平慧都没赶着去大队长家。 而是请来了秦大姐,让她帮忙熬制果酱。 秦雪花见她们手中的瓶子罐子,惊呼道:“你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些?” 容晓晓没详细说,只是道:“瓶子我们也用不完,秦大姐要是瞧得上就拿去一些吧。” 秦雪花笑得一脸开了花似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家里缺这些瓶瓶罐罐。” 她就知道,这两姐妹不是小气的人。 也更乐得和她们来往,便洗了手开始熬制果酱,一边做着一边丝毫不遮掩的教着,“步骤并不难,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火候……” 三人在灶台边忙活了小半个小时。 一直熬至黏稠即可,秦雪花用筷子沾了沾,“你们尝尝。” 容晓晓还没尝就觉得味道肯定不错。 这飘香的浓郁甜香味早让她馋了。 筷子入嘴,属于果味浓郁的味道瞬间在嘴里绽开。 因为没有放任何糖料,口感并不偏甜,尝在嘴里要偏淡一点,但这属于果肉的纯香,反而更让她喜欢一些。 “好吃!这味道也太了好了吧。”容晓晓大力夸奖着。 吴平慧也是连连点头,“不比水果罐头差。” “那是。”秦雪花略显得意,“我可是跟老师傅学的一手,早些年她家里人那是在大户人家的后厨当差,为了尝她做的甜品,每个月花好几两的月俸请她出山。” “这么厉害?” “秦大姐还会做其他甜品?” 秦雪花摇了摇头,“老师傅说这些都是老祖宗摸索了一辈子才琢磨出来的,不能随意传给外人,会教我熬制果酱也是因为我年幼的时候见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时不时照料一番,这才教我一手。” 说来也可惜。 老师傅没后代,她老祖宗们琢磨了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被带到了地底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 “不说这个。”秦雪花是个不藏私的人,她道:“不同的果子有不同的熬制方法,你们下次遇到其他野果子也能拿来,到时候我教你们。” 吴平慧见秦大姐将果酱盛出来倒进玻璃瓶中,轻声问道:“秦大姐,有人找你换过果酱吗?” 说是换,其实就是私下买卖了。 秦雪花也没瞒着,“有,这味道甜滋滋谁不爱?家里要是没有红糖水,用勺子挖上两勺泡水多好?小孩也爱这个味道,抿一抿就跟糖似的。” 容晓晓连着点点头。 还能在干巴巴的饼上抹一抹,味道肯定特别好。 “不过,大部分也都是带着果子来让我加个工,很少有人会直接来换。”秦雪花解释着。 野果子到处都能摘,没必要花钱在她这里买。 至于帮帮手熬制,无非就是两个鸡蛋一把青菜的事,她要是忙得过来帮就帮了,要是不愿意搭理,随便找个借口推了就是。 吴平慧想了想,并没有马上将果酱生意的事说出来。 她得先跟大队长交个底,确定这件事可行后再和秦大姐说明,既然是她手里的方子,大队也必须拿出一些东西来贴补,这些也得大队长来考虑。 先装了一瓶,吴平慧拿起便道:“我出去一趟。” 说完,就带着报价表往大队长家里去。 容晓晓没跟着,继续和秦大姐装完剩下的两个瓶子。 她想着这两天有空要不要再去山里转转,这么好吃的东西二姑和丑牛肯定喜欢。 “对了,房知青回来了。”秦雪花一脸的幸灾乐祸,“那混账被人抬着回来的,还没回知青屋就被赵红给缠上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4节 “赵红缠上他?”容晓晓瞬间来了兴趣,乖巧坐好等着八卦。 “赵红那婆子不要脸,说房知青占了她的便宜,要是不给她赔偿就直接告到公社去。”秦雪花是一脸嫌弃。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占她便宜。 也就赵婆子脸皮厚才能找这种理由赖上房知青。 “你先前不是给他二十块钱的医药费吗?赵婆子就盯着这个。” 容晓晓挑眉,“大队长不是说除开药费剩下的就给另外几人当跑腿费?” “那几个小子老实,也不好拿得太多。”秦雪花应该是去看了一场热闹,知道的清清楚楚,“最后还剩下几毛钱,赵婆子就盯上了,再说了房知青怎么说都是从城里来的人,没有钱也有东西,你等着吧,就凭房知青那个软蛋,肯定不是赵婆子的对手。” 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就爱看他们狗咬狗。 容晓晓听得心痒痒,怎么就错过了呢?! 不过听秦大姐的意思,这场戏应该还有中场、下场,她也没完全错过。 相对比爱看热闹的小妹,吴平慧就是一位事业型女士了。 她到了大队长家,噼里啪啦就是说了一通。 对面的黄本同先是啼笑皆非,觉得她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幼稚,这种罐头、果酱的生意都是镇上厂子里才能生产出来的东西,他们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怎么弄的好? 可听着听着,他脸上的神色渐渐慎重,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为什么不行?’ “大队长,咱们大队为什么不能做?”吴平慧再次问着,她将瓶子的价格表和一罐新出炉的果酱摆在他的面前,“成品已经做出来,咱们大队唯一差的就是销售渠道,可我已经问过供销社,虽然周边没有大队在供销社寄卖果酱,却寄卖过一些手工品,比如蒲扇、凉席,甚至还有一些大队的草鞋草帽,既然他们都能寄卖,我们为什么不能以大队的名义在供销社寄卖果酱?” 对啊。 为什么不行? 黄本同回答不出来。 他没法说其他大队也没做过这种事。 这话不用说,他就自己反驳了自己,既然其他大队没有做过,那他们为什么不能成为第一个? “现在正好遇到一个好时机,咱们大队的柿子树都快结果,完全可以拿这些柿子来试一试。”吴平慧想了一路。 野果子是挺好,但山上采摘不易,再加上野果子五花八门,没法做到统一。 可柿子就不同。 再过一两个月柿子就能成熟,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种的有柿子树。 而且她也是知道,这些柿子树大队的人一般都吃不完,好些拿去送亲戚,有的存上一年都不一定能吃完。 既然这样,干嘛不拿来试试? 真要是做不起来,水果这一块也不会亏了本,用钱大头也是在瓶子的批发上。 她也想过了。 第一批进的瓶子为了节约成本,也不需要那种特别完美的瓶子。 她和小妹捡回来的瓶子中,有一些只不过里面多了些气泡而已,没有缺角也不影响使用,完全可以先用这类瓶子来装。 吴平慧没法保证这个生意一定能成。 所以她需要考虑的是节约再节约,因为只有成本少,大队的社员们才敢去试一试。 吴平慧拿出纸笔,在纸上算了一笔账,“成本大概就是这样,人工也不需要太多,只不过熬制果酱的方子是秦大姐才有,你得问问她的意见,也给她一些贴补。” 黄本同早已经没了原先的不在意,这会是一笔一笔盘算着。 早前就知道吴知青的算数好,先前记分员弄出的差错,就是她给算回来,要不然为了缺的那些工分,不少社员都得闹腾起来。 闹腾不怕,就怕有人浑水摸鱼。 工分代表的可是收成后每人该分多少粮食和钱,给少了社员吃亏,给多了那吃亏的就是整个大队。 身为记分员的人也得受到不少惩罚。 可吴知青算了几下,居然还真将缺的那几页给算了出来。 仔细和其他人一对,不多不少正正好。 甚至有些想浑水摸鱼的人,也被她一通算数弄得说不出话来。 就像现在,黄本同其实听不太懂中间的那些,但他看得懂最后的结果啊。 这笔钱真的不多。 大队完全能拿得出来。 就跟吴知青说得那样,生产方面不难。 黄本同问道,“那销售呢?” 吴平慧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变了,“那就麻烦大队长去跑跑,你和公社、供销社都熟,应该能想到法子?” 其实她本想说,自己以知青的身份去联系公社,借着为生产大队做贡献的理由,或许能搭上关系。 但又想起小妹提醒过的事,她决定不将这件事担在身上。 黄本同皱了皱眉头。 看了看价格表又看了看算得那笔账,反复看了好几次,最后才狠吸一口气,“这瓶果酱你先放我这里。” “好。”吴平慧自然知道大队长不会贪她一瓶果酱。 想来是真的有这个心思了。 告别大队长,吴平慧走出院子的时候,心里是挺欢喜的。 她望着眼前的大队,觉得自己下乡走一遭,很值得。 或许条件比不上父母身边,什么事都得自己操心,每天也有干不完的农活,但她此时已经开始期待明天了。 “吴知青!”经过的麻子奶见到她,小跑过来问道:“听说你们两姐妹去镇上了,是不是去拿布料啊?” “没,小妹说她回去之前会拿回来。” 麻子奶有些失望,不过一想容知青应该也待不了几天,转头又高兴起来,她邀请道:“赵红带着儿子去知青所搬东西,那边特别热闹,你要不要去看看?” “搬东西?” 麻子奶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快言快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还笑着道:“那婆子只敢欺负怂货,以后见到你肯定转身就走。” 吴平慧干笑着。 其实她就是那个怂货,赵红之所以怕她,也仅仅只是因为小妹。 突然间,她感觉小妹在身边,让自己踏实多了。 被麻子奶拉着走了一会,吴平慧停下步子。 麻子奶瞧着她,“不去吗?过去看看多解气,你也别脸皮薄,本来错的人就不是你,就昂首挺胸去看他们的笑话。” 吴平慧摆着头,“不是不好意思,我是想喊小妹一块去。” 小妹多爱看热闹,必须叫上她一块。 果然,了解自己的还是亲姐姐。 容晓晓二话不说,抬起脚就往知青屋那边去。 因为之前的壮举,她一出现,前方的人群就主动让了一条路,站在院子里叉腰指挥的赵红一见到她,吓得双腿都软了,确定她没打算走进院子,心里这才踏实一些。 “妈,还搬吗?”王武也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揍一顿。 房高阳去了一趟卫生院,医生说了他的腿骨直接被打折,想要养好怎么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 三四个月都得躺着,想想就可怕。 赵红偷偷瞟了容晓晓一眼,正好瞅着她发亮的眼眸,紧张的吞咽口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要是敢搬,我就镇上告你们偷东西!”房高阳扶着拐棍走出来,此时的他尤为狼狈,三天没洗的头像是涂了一层油,浑身还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连他自己都十分厌恶这种味道,却又没法梳洗。 本想着待在房间里一直不出去见人,可这些贱人就是见不得他安生。 房高阳怒道:“你们敢动,我一定去告!” 被容晓晓打断腿他不敢告,是因为他自己不占理。 总不能为了告容晓晓,自己背上一个当众调戏妇女的名声吧?最后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但现在不同,他是占理的一方。 不管赵红两母子,他大喊着:“大队长,你就不管了吗?你要是不管我就上公社,让他们评评理,我是下乡搞建设的知青,不是任由社员们任意欺负的!” “够了!”黄本同黑沉着脸走出来,指着赵红就骂,“你搞什么?大白天当着这么多人抢东西,是不是真想被抓去农场改造?” 赵红不惧他,“你又不是没看到,房高阳占了我便宜,我拿他点东西怎么了?” 早前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 当着那么多人被压着,当时她就觉得特别丢人。 可面子都丢了,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得吧? “混账!”黄本同怒视着她,“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那张臭嘴,谁愿意搭理你?” 赵红一脸不服气,不过也没继续争辩下去。 打算等大队长离开再来一趟。 容晓晓瞧着她打算离开,顿时觉得不过瘾,“就这样?” 麻子奶轻声道:“赵红就是这样的人,脸皮厚到处占便宜,但你要和她争,她也不会和你争,等下回找机会再来。” 容晓晓懂了。 属于典型的‘我错了,但我绝对不改’。 不过这样多没意思,她扬声开口:“大队长,我觉得赵婆婆说得也对,总不能自己名声丢了,对方什么错都不用承担吧?” 赵红难得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正要高兴附和时就看到说话的人是谁,搞得她一怔,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5节 容晓晓接着道:“那这样,以后是不是谁也能随便造谣,要不就像房知青那样占占婶婶婆婆们的便宜,反正便宜占到了,也没任何处罚。” 房高阳气得嘴角抽搐。 什么叫他占婆子们的便宜?! 那人年龄都能当他妈了,他会看得上这些老太婆? 还有,什么便宜占到了?当时是他想去占便宜吗?! 一肚子咒骂的话语,可在看到容晓晓脸上的笑意时,根本不敢骂出口。 只觉得腿上的伤更疼了…… “对啊,容知青说得对!”赵红笑开了花,打算趁着这股劲坑房知青一把。 一旁的王武有些忐忑,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妈,要不咱们还是回吧。” 容知青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能躲就躲着吧。 “没事。”赵红不在意。 她觉得自己真相了,一定是容知青想对付房知青,所以才帮着她说话。 这就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瞬间,老婆子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就是一个有文化的人! 黄本同也听进去了。 确实有些不像样,这么纵容下去,弄得人人心里都不当一回事,到时候别真的出事,“你说得有道理。” 有道理的容晓晓接着开口:“是该罚,但也别搬他的东西,真落到公社那边,岂不就成了抢劫?坏的可是大队的名声。” 说着,她微微勾唇,“要我说,不如就罚工分吧,房知青坏了赵婆婆的名声,就将他的工分分一些给赵婆婆。” “好好好!就这么办!”赵红一脸惊喜。 工分好啊,这可是粮食也是钱呢! 房高阳一脸铁青,他哪里愿意给? 他的工分本来就不高,辛辛苦苦也才挣了那么一点,给出去一分都是在挖他的血肉。 不过,他的反抗没人在意。 一来,房高阳故意设计毁坏女同志的事早已经让他名声臭到底,再来南望大队的人多少会偏向自己人,如果房高阳是个好人,或许有人站出来给他说说情,可没人会在意一个烂人的歇斯底里。 就这样,由黄本同做主,将房高阳的三十个工分转到赵红婆子名下。 此时的赵红就如同打了胜仗,笑得满脸堆满皱纹。 就在她要回家庆祝的时,却被人拦了住。 “干嘛走啊?你和房知青的账算清了,是不是也该算算我们的了?”容晓晓提醒着,“房知青坏了你的名声赔三十个工分,那你随意几句话就坏了我姐姐的名声,是不也该赔三十个工分?” 赵红瞪大眼:“你想得美!” 容晓晓没搭理她,视线越过她落在身后的一人身上,“大队长,你说呢?” 黄本同没有犹豫,“该赔!” 他早就想收拾赵婆子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尝到苦楚。 而这一声,瞬间让整个场面热闹起来。 “这婆娘不是好东西,我不过是和小叔子送了一餐饭,她就说我和小叔子勾搭上了。” “她还在我闺女面前说,我好生养着她就是为了以后拿她去卖钱,吓得我闺女怕了好久,差点和我离了心。” “这还不算离谱,我就是和公公多说几句话,她就贱兮兮说我两是不是有什么,还说不拿点东西堵住她的嘴,就闹得所有人知道。” “这什么人啊。” “要罚就都罚,赵婆子坏了我的名声,必须赔我三十个工分!” “还有我,总不能平白被她诋毁吧?” “这人嘴巴真臭,不管管以后真会被她逼死一个人!” 人群中的一个大肚婆更是哭喊起来,“我就差点被她逼的跳了河,我结婚三年才怀了身孕,她到处说我是去借种才怀上,要不是婆家男人信我,我恨不得跳河以死明志……” 第47章 这一声接着一声,听得容晓晓都是一脸惊讶。 之所以会闹这一出,也确实是想过让南望大队的人一起站出来。 碰到好几个人,都说赵婆子是一个没脸没皮的人,想来大队里在她手上吃亏的人不少。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能找回场子的机会,又能直接在赵婆子身上挖一块肉,多少会有一些人冒出来。 只不过,容晓晓是真没想到赵红的嘴巴能这么臭。 这哪里只是随便说说?分明就是直接造谣了。 甚至是带着目的去造谣,完全就是在勒索。 “死老太婆,叫你欺负我媳妇,我打死你!”一个壮汉突出冲进院子里,直接对着赵红脸上就是一拳头。 一边揍一边大喊:“借你妈的种!还说老子生不出崽,老子揍死你!” 汉子也特憋火。 任谁都不乐意听到这类话。 本来媳妇好不容易怀上,正是高高兴兴的时候,赵婆子就说些有的没的,害得媳妇夜夜哭诉,家里父母就算相信媳妇不是那样的人,可外人不信啊,弄得他们一家是乌烟瘴气。 “哎哟!疼疼,别打了别打……王武!王武你个鳖孙,还赶紧来救你老娘!”赵红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疼得她又窜又跳。 至于她嘴里的鳖孙儿子,早在觉得不对劲时悄悄溜了。 至于他亲妈会不会被揍,和他没关系,别找他就行。 “行了。”黄本同伸手拦了一下。 他就在周边,在汉子跳出来之前他就能直接拦着,偏偏等赵红被揍了几拳后才开口。 他此时也是气得满脸通红。 恨不得好好收拾下赵红这个蠢婆娘,话是能这么编造的?好在没闹出什么大事,不然谁也别想好过。 这人真的该好好收拾一下。 “行什么行,她就是该好好收拾!”周边的人不愿意轻易绕过。 “就是,凭什么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让她赔工分,房高阳能赔她工分,她也该赔我们的工分。” “不行!”赵红顾不上疼痛,尖声大喊,“我不赔工分,就随便说说怎么了?我说我的,你们不信就是。” “你还有理了?”汉子气狠了,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赵红被踹得狗吃屎,门牙都被磕掉半截,满嘴血淋淋的看着极为可怕,但偏偏没一个人心疼她。 被赵红造谣过的人气得要死。 没被她造谣的人也生怕自己家会成为下一个。 话从赵红嘴里说出来,传来传去说不准就真的当了真,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洗不脱了。 容晓晓早已经闭嘴不言。 接下来的事不需要她参与,也不需要她继续拱火,南望大队有的是人不会放过她,至于大队长这次会不会重判,那也轮不到他做主了。 闹得众人发难,哪里是那么好平息的事。 赵红再不乐意,可最后该处分的还是得处分。 诬蔑汉子夫妻,赵红赔上了三十个工分。 其他人没这么高,有的十来个、有的五六个,还有一些意思意思一两个工分。 这些人的虽然少,但架不住人多啊。 全部算下来,别说她了就是他们一家人挣得工分都赔完了。 这场戏挺热闹。 大队长给与的处分一下来,赵红就又闹又哭,甚至直接上手在大队长的脸上留下几条爪子印。 紧跟着赵红的家人听到消息,哪怕再不想出面也不得不出面。 工分代表的可是他们的命,就算再怕被打,那也得保住一家的命根子啊。 “大队长,求求你们了,我保证老婆子下回绝对不敢乱说,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没了工分,咱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啊?” “大队长,我给您跪下了,您就别罚我们的工分了。” 这一家子又是求又是哭,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黄本同直接甩开王老头的手,怒喝道:“我原先跟你怎么说得?让你好好管住自己婆娘,你每次都不当一回事,是不是一定要闹出人命才放在心上?” “我……” “别说了。”黄本同直接打断他的话,“这次要是再饶了她,也不知道她下回还怎么编排人,真要闹出大事你们一家都脱不了干系,倒不如现在让她怕一怕,说话之前也得过过脑子。” 说着,他冷哼一声,“前两年大队收成好,分下来的粮食和钱不会饿死你们一家老小,老王,你要再不好好管管你婆娘,一家老小就等着饿死吧。” 黄本同说完,也懒得再搭理他们一家,转身就走。 “你不能走,你把工分还给我。”赵红从地上爬起来,扯着身边的老头大喊着:“你是猪吗?赶紧拦下他,赶紧啊!” 王老头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双眼发红死死盯着她。 紧跟着,就狠狠一耳光甩了过去。 这是王老头第一次动手,他向来就是一个好脾气软弱的人,这还是头一次被逼的动手打了自己婆娘。 “王大发,你居然敢打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6节 王老头仍旧盯着她,咬着牙道:“再有下次,你就滚回赵家去,我要跟你离婚!” 赵红听得双腿发软,却还是梗着脖子:“你敢!” 王老头没有退缩,“我不能让你连累儿孙一起饿死!一起成为大队里的臭狗屎!” 赵红又气又急,这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王武夫妻也跟着开口,“妈,求你安分一点吧,你想把我们一家逼死吗?” “工分全没了,这大半年不就全白干了?你看看大队哪有跟你一样的婆婆?我真是造什么孽才嫁到你们王家。” 小儿媳也在边上道:“再有下次,爸妈不离婚我离婚。” 最后是以一场家庭闹剧结尾。 容晓晓看得是极为舒畅,她不知道赵红是不是真会改,但她知道真有下次那她也别想逃开处分。 最重要的是,这人看到二姐怕是远远就会掉头躲开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场闹剧闹得太大,接下来的两天都平平淡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过容晓晓也没闲着,大人们忙着干活她便掏出一把糖请了几个十来岁的孩子,让他们带着去山脚边转悠。 山脚边也有一些果树。 两天的时间她和这些孩子们采摘了不少。 只不过这些野果比不上先前的野葡萄,野葡萄是真的甜,做成果酱味道也正正好。 其他的果子做出来的味道就有些寡淡,还带着一些酸味。 不过这对于容晓晓来说并不是问题。 毕竟她兜里有一堆糖。 把几颗水果糖放进去熬制,甜味就变得浓郁了。 “你可真舍得。”秦雪花见一颗颗糖果丢进锅中,都为容知青心疼起来,她沾了一些尝尝味,跟着又道:“不过这味道够正,放了糖和不放糖差别还是有些大呀。” “这罐给孩子吃,他喜欢甜的。” 这两天容晓晓一共做了五罐果酱。 两罐拿出去送人,三罐留着自己吃。 她更爱野葡萄那款,丑牛肯定更偏爱甜一些的果酱。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熬制好的果酱装进罐子中,就在这时,吴平慧突然冲进灶房,“小妹,我要去一趟镇上,你要不要一块去?” 容晓晓想了想,“行,正好把布料给拿回来。” 一旁的秦雪花眼睛瞬间发亮,她什么都没问但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会就拿好钱和票守在大队长家,一等货到就买,这样她还能挑一挑。 以前是有布就行,也不拘什么花色,能买到就算走运了。 可现在同样也是花了钱和票,甚至还比供销社的要便宜许多。 这还不算,连花色自己都能挑一挑。 选自己喜欢的花色做成的衣服,她穿在身上都觉得特别高兴。 容晓晓洗了洗手,就跟二姐一起去了镇上。 等她们走出去没多久,就看到前方停着一辆牛车,这架势看着不像是去镇上玩耍,倒像是有什么任务临时委托。 “二姐,你去镇上做什么?” 吴平慧难掩激动,轻声说着:“大队长说了,咱们可以先做三十瓶果酱试试水,不过这个事暂时不能和其他社员说,怕最后没办成让社员们白高兴一场。” 容晓晓挑了挑眉:“他这是和供销社谈妥了?” “具体怎么谈的我不知道,不过大队上既然这么交代了,那显然是没问题。”吴平慧也是庆幸自己没有担下这个事,不然肯定没有大队长处理的这么迅速。 果然,有一些事并不是她想承担就能承担得下来。 专业的事还是得由专业的人去跑。 到了镇上,容晓晓本来是打算分开行动。 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布料从空间中拿出来。 只是她才刚刚说完,就被二姐一把抓住:“你和我一起去吧,这第一次谈买卖我心里总是没个底。” 三十个瓶子的生意真不大。 加起来也就三块钱左右。 完全没必要跑到玻璃瓶厂去做批发,毕竟人家也不见得看得上这点小生意。 但吴平慧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玻璃瓶厂打交道,为了以后的路先去探探口风。 当然她会这么决定,也是因为她觉得果酱的生意能做下去,要是做不下去三十个瓶子之后也就没后续了,完全不需要来玻璃瓶厂。 “行吧……”面对二姐的请求,容晓晓也只能答应下来。 在去之前她决定着,只陪同绝不插任何话。 不管能不能谈下来,她都不会参与任何。 可谁知道…… 她直接打了自己的脸。 这次和上次不同,大队长早就开好了介绍信,把介绍信递给守门的大叔很顺利的就走进了玻璃厂,并和销售部门的人对接。 结果刚看到向他们走来的小伙子,容晓晓就特惊讶得道:“是你!” 守门大叔一听,乐呵了:“你们认识啊?那正好,严巴昨天才进咱们厂子,今天要是谈好了生意,那就是他的开门红。” 这熟人和熟人的生意最容易做成。 看来这小子今天真的能开门红了。 严巴憨厚的笑了笑,先是对着容晓晓点了点头,紧跟着又跟她身边的女同志打着招呼,“吴知青,好巧啊。”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当时在深山中遇到两个杀野猪的人。 麻子奶称呼其中一个简舟,另外一个稍矮的男同志就没有介绍。 而站在她面前的就正好是这位男同志。 可为什么他和二姐认识? 当时麻子奶并没有介绍这个人,想来并不知道他姓什么名什么,肯定不是南望大队的社员。 突然,容晓晓又眯了眯眼。 她先是拉着二姐后退了一步,紧跟着凑在她耳边小声开口:“简舟是谁?” 几乎是瞬间,她就看到二姐的脖子和耳朵发红发烫。 得了,她总算明白秦大姐口中特别不要脸的二流子是谁了。 吴平慧肉眼的慌乱,恨不得直接捂着小妹的嘴。 好在严巴及时开口,“要不我们进办公室聊吧,我们厂子里有几种不同规格不同款式的瓶子,办公室里有样品,正好你们可以挑选一下。” “好好好,咱们赶紧进去。”吴平慧连连点头,生怕小妹再继续问又特好奇小妹从哪里知道简舟的事。 容晓晓也迈步跟上。 和先前计划的不同,闭嘴是肯定不会闭嘴的,她心里有太多好奇的事。 “严巴同志和我二姐认识?难不成你也是南望大队的社员?”容晓晓一脸羡慕着,“同志你能靠着自己进入厂子当工人,那一定特别优秀!” 严巴连连摆手,一幅不好意思的道:“没有没有,我认识的大哥和吴知青一个大队,以前正好见过面。” 容晓晓了然。 现在这个时代,在厂子当工人那相对来说就是捧了一个金饭碗。 尤其对生产大队的社员来说,想进厂子当工人真的是难上加难。 要真的凭借自己的能耐找到一份铁饭碗的工作,神情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骄傲的神色。 倒不是故意显摆,而确实是一件值得很骄傲的事。 同样,这个时代的人大多很淳朴。 要是这份工作来的并不是太正规,就避而不谈,不太愿意正视回应这个问题。 就像严巴同志这样。 回了话后,步伐就变得有些快,追上前方的二姐就开始介绍各类的瓶子和价格。 容晓晓没有参与买卖的事。 她站在一旁,一边看着摆放在旁边的玻璃瓶样品一边想着她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在之前她还想着去见一见让二姐眼睛发亮的男人。 想看看到底是人是鬼,别又是一个和房高明那样的烂货。 但现在她又觉得没必要了。 先不说品性方面吧,最少那个人不会贪图二姐的钱和物。 有能力去深山打猎卖货。 和他一起的同伴也能筹谋到一份工作。 先不说这份工作是不是简舟出力。 如果不是,他的能力先不谈但眼光不错,能结交到这么一个能力出众的同伴。 有时候身边有一个既有能力又聪明的同伴,那也是开了大挂。 如果这份工作是简舟出的力。 她就算想插手他和二姐之间的事,那也是白搭。 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同志真要对二姐有意思,她也没本事能直接拆散他们。 容晓晓摸了摸下巴。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7节 算起来还有两三天的假,就这么回去也太可惜了,有大队长开的介绍信在,她出行倒是不难。 要不就在周边来个短途旅行? 兜里还有两百多块,钱要是用不完也挺糟心的。 第48章 或许是因为见到熟人,吴平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反而是越说越顺,严巴怕也是看在交情上,哪怕只采购三十个瓶子,他做主也给了一个极为低的进货价,更不厌其烦的解说。 容晓晓见状没自己的事,便打了声招呼离开玻璃瓶厂。 先是去周边转悠几圈,紧跟着又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装了大半布袋的布料。 吴平慧这边也进展的特别顺利。 拿到毫无瑕疵的瓶子后就离开了玻璃瓶厂,严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接给守门大叔掏了两根烟,然后悄悄离开厂子朝着周边的居民楼去。 熟门熟路来到,刚进院子就见大哥躺在摇椅中,脸上盖着一本书,要多惬意有都惬意。 许是听到声响,本睡过去的简舟瞬间惊醒,“谁!” “哥,是我。”严巴知道简哥敏锐,也是多亏他敏锐,这几年两人有惊无险渡过好几次危机。 不过以后不用了。 靠着简哥的人脉,他花钱买了玻璃瓶厂的正式工。 虽然只是一个百来人的小厂,但照样也是一份铁饭碗。 每个月的工资不高,好几年挣的钱都没他和简哥一个月挣得多。 但当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后,看着父母脸上无比的欢喜和引以为傲,大队乡亲们口中的羡慕和夸赞,他就觉得这份工作好。 在这以前,谁提起他的名字时不是摇头叹气? 从原先的‘二流子、小混混’,转头一变成了‘有出息、有能耐’的人。 而且还不用天天提心吊胆,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要死。 “你小子怎么就回来了?”简舟眸子微挑,“这才上了两天班就早退了?” “没事,厂子里什么事都没,谁不是在唠嗑打屁,我离开一会也没人会说。”严巴不在意的说。 简舟没继续说什么。 这小子机灵,肯定是摸清了厂子里的情况,不然也不会乱来。 毕竟这份工作就算走了关系,那也是花了好几百。 晃了晃手中的书,他问道:“玻璃瓶厂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特别闲。”严巴觉得这样正适合他,闲起来就不用做事,每天待在办公室和人吹牛扯皮,“这不重要,你猜猜我今天在厂子里看到谁了?” 简舟扯了个哈欠,没兴趣猜。 严巴也没打算让他猜,直接就道:“我碰到吴知青了,这次要的货不多,可我听她的意思,以后应该会长期合作。” 简舟眉心微微动了动。 “我专门问过守门大叔,她拿的是大队开的介绍信,是以大队的名义采买玻璃瓶,你说说她这是打算做什么?”严巴特别好奇。 不然也不会偷偷溜出来。 简舟又不是神算子哪里知道? 他突然起身站起,先是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严巴问着:“你去哪里?” “好几天没回家,也该回去看看了。”简舟头也不回,直接离开这间偷偷租赁的院子。 …… 牛车来牛车回。 这次容晓晓是靠在布袋边上,舒服的直接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牛车已经停在大队长家门口,门外还候着几个大姐婶子们,显然是得到消息早早等在这里。 容晓晓将东西拎进去,便让秦大姐帮着给其他人拿货。 至于钱也没直接过她的手,而是由大队的会计收钱,这笔钱经大队的手,最后还是会到二姐手上。 自始至终,吴平慧都没问布料怎么来。 这么短短几天,她算是明白小妹特别有主意,也特别会来事。 以前经常听到妈在抱怨,说生了四个儿女没一个随她聪明机灵,现在她觉得,妈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四个儿女中,总算有一个随她了。 晚上,听到小妹要离开的消息,吴平慧并没有留人,而是在屋子里待不住了,想给她准备些东西带回去。 容晓晓拦住她,“可别,我不打算直接回大队,拎多了东西不方便。” 吴平慧一愣,“你不回大队回哪?” “就在周边转悠转悠呗。”容晓晓不在意的道:“你放心吧,我肯定不走远,最多就是绕绕路去市里看看。” 吴平慧抿了抿唇,并没有劝说,“你钱够吗?” 容晓晓点着头,“够,我手里的钱不比你的少。” 这笔货一卖,她和二姐手上都有两百多的钱。 除此之外,她空间里还有三分之一的货。 钱越花越多的感觉真好,她道:“你也别一直攒着钱,该花就花,千万别亏了自己。” 钱攒着只会生虫,辛辛苦苦一辈子什么好东西都没享受到,最后攒下来的钱只能留给儿孙花。 这要是碰到一个孝顺的好孩子也就算了。 要是碰到一个败家的臭崽子,想想就糟心。 “你还教训起我来了!”吴平慧点了点她的鼻头。 容晓晓哼唧两声,满眼促狭,“不教训也行,那咱们来聊聊简舟同志?” 吴平慧脸上瞬间发热。 不过她也没害羞的什么都不说,而是眼眸带着一股明亮的神色,不好意思却又坚定的道:“其实我和他接触的并不多,但就我了解的他是一个热心肠又乐于助人的同志。” 她缓缓说起几次见面的场景。 第一次见面,是赵婆子一直厚着脸皮不干活,所有的活全压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 那个时候初来乍到,她原先就没干过这么重的农活,根本适应不了。 她又不愿意学房高阳偷懒,哪怕累到哭都一直在咬牙坚持着。 是简舟替她解决了这个麻烦。 让她身上的担子轻了好多好多。 而第二次见面其实也是偶然。 就在太阳快落下去时,她看到背着东西的简舟给一个特别瘦的孩子塞了一块红薯。 能对孩子这么善良,他一定特别特别有善心。 也是从这两次之后,她就总忍不住在人群中找这人的身影,视线会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身上。 也是了解的越多,就觉得更加在意了。 容晓晓却听得一脸古怪。 二姐说的这个人真的是秦大姐和麻子奶口中的二流子小混混? 听二姐说简舟给孩子塞红薯,她就不由想到简舟给麻子奶塞猪耳猪尾的场景。 确定是好心,而不是封口费? 见二姐一脸崇拜的样子,容晓晓挠了挠眼角,最后什么都没说。 算了。 说的再多不如让二姐自己去看。 如果这个人在某方面很不堪,但凡被二姐发现那崇拜值肯定迅速降低,就跟房高阳一样。 以前提起房高阳的时候,不也是一脸佩服的样子,现在再提起这人的名字,二姐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虽然有那么一点恋爱脑,但好在不会一直死磕到底。 就这样,两姐妹躺在床上说了好些好些话。 一直到眼睛实在是睁不开,这才睡过去。 第二天大清早。 吴平慧先起床。 她和以前在老家时一样,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并没有吵醒还在酣睡的小妹。 起床后,和秦大姐家打了声招呼,便借用她家的灶房开始做早饭。 “你看看这些肉够吗?正巧我家地窖里还有一些干笋,猪肉干笋味的包子会更好吃。” 吴平慧接过来道了谢,“等晚点我再把钱给你。” “不着急。”秦雪花也帮着打下手,今天虽然起得早但她特别精神。 昨天她下手的早。 买到了自己最满意的花色,到现在都还有些兴奋。 她揉着白面,说道:“容知青怎么不多待几日?这次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总有机会,我在这里她迟早会回来看我。”吴平慧很自信,就跟她一样,要是能找到机会她也想去红山大队看小妹。 “你说的也是。”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8节 两人一边说着手上也利索的做着。 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十个拳头大的肉包子就被蒸在灶台上。 那肉香味特别的浓郁,勾的秦大姐的孩子们不住流口水。 吴平慧本打算拿出两个肉包递过去,秦大姐却怎么都不接,还牵着孩子们直接离开了家。 白面和猪肉都是好东西,人家愿意给那他们也不能随便拿。 更别说在秦雪花的心里,不管是自己还是大队其他人,只要是低价钱买过两姐妹的布料,那都是占过她们的便宜。 都占过一次便宜了,哪里好意思次次占? 他们又不是赵红那样不要脸皮的人。 容晓晓今天要比往常醒来的早。 原因也简单。 本来正做着一场美梦,梦着梦着自己好像就陷入了肉包的世界。 她差点被肉包淹没了,扑鼻的都是它独有的肉香味,可是张嘴一咬……却咬了个空。 那种只能闻到却吃不着的感觉实在是太难过了。 容晓晓醒来后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馋肉包馋到差点哭,真的是太心酸了。 可这一呼吸,她突然瞪大眼,紧跟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啊!” 原来肉香味并不是在梦里才有,香到她差点流口水了。 对比以前,这段时间伙食的质量是大大提升。 但也还不到随时随地就能吃到猪肉的程度。 掰着手指头算算,上一回吃到肉包还是在红山大队的时候,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醒啦?”吴平慧走进屋,她催促着:“赶紧去洗漱,包子正好蒸好了。” “二姐,你做了肉包?”容晓晓眼睛发亮。 闻到肉香的时候就想到了,但落实下来后还是能让她有一种幸福感。 “嗯,给你做了一些。”吴平慧拉着她去洗漱,一边说着:“一些当早餐,剩下的你就拿着路上吃。” 一共十个肉包。 两姐妹早餐的时候吃了四个,剩下的全塞进容晓晓的行囊中。 来的时候扛着一个半人身高的大包。 离开的时候背着六个肉包以及五瓶果酱。 将小妹送上牛车,吴平慧不住叮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过段时间大队做好果酱,我再给你寄一些过去,你要是想吃肉包了就给我来消息,秦大姐说了咱们两边离得近,冬天里寄一些生食不会坏,还有啊……” 叨叨叙叙,说了好多好多。 有那么一瞬间,容晓晓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下乡时的火车站。 那个时候,爸妈也是拉着她不住叮嘱。 就算再不舍得。 该离开还是得离开。 牛车上的容晓晓举起手不住摇摆,一直到拐了弯见不到二姐的身影后,这才将手放下。 离别的心酸让人有些难过。 不过好在,购物能减轻这份难过。 容晓晓并没有搭乘直接开往红旗公社的车辆,而是选择绕路去了省城。 有钱再加上在大队换了一堆各种各样的票。 在省城的供销社,她进行了疯狂的采购。 …… “丑牛哥哥,咱们挣了这么多钱呀?”招弟惊讶的张大嘴,见手掌中一堆的碎票子,有些不敢相信。 一旁的虎娃子将自己的钱分成了三堆,他兴高采烈的宣布着:“这份买糖吃,这份买粮食,最后这一份我得给爸爸攒着,爸爸的衣服都破了洞,我想给他买一件新衣服穿。” 正好爸爸的旧衣服裁剪一下,他也能穿新衣服了。 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呀! 丑牛眼里也是止不住的兴奋。 卖柴以及帮着割猪草,两份活让他们每个人分了三块多钱。 招弟还有些不可置信,“好多哦,咱们这么能干吗?” 她是真觉得他们很能干。 因为去年分粮食的时候,家里除了粮食之外就只拿到十多块钱。 那还是一家几个人一起赚来的。 可这两个月的时间,她就能分到三块钱。 有一瞬间,招弟突然很茫然。 不管是后妈还是她亲爸,就连爷爷奶奶都曾说过女儿家没用,养着都是在浪费粮食。 可如今手中的钱却告诉她,她不比男孩差,更不比身为大人的他们差。 “我们当然很能干!”丑牛揉了揉她的脑袋,就跟表姑姑曾经揉着他的脑袋一样,“割猪草算一小部分,更多的还是因为知青屋那边要的柴火多。” 除了去年的几个知青要柴火之外,今年还多了新来的几个知青。 加起来一共八位知青要柴火。 他们从白天一直捡到下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没停下来过。 累是累了点,但现在看到钱他们还是好开心呀。 “丑牛,明天要一起去镇上买糖果吗?”虎娃子邀请着。 丑牛想了想,最后还是摇着头拒绝了,“我要等表姑姑回来,到时候让她带我去镇上。” 表姑姑请他吃了好多好吃的食物。 这次换他请表姑姑吃。 “那我买回来了给你们分两颗。”虎娃子特别大方。 招弟脆声道:“谢谢虎娃哥哥,等我换了粮食我也分你红薯。” 丑牛问着,“这次的钱你都打算买粮食吗?” 招弟舔了舔嘴唇。 比起粮食她也想买糖果。 可一想到饿肚子的滋味,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点着头道:“我不想饿肚子。” 丑牛皱了皱眉:“三块钱的红薯可不少,不能再藏在老地方,这要是丢了都没地方哭。” 招弟吓得一脸惨白:“那怎么办?可不能丢,丢了我就得饿肚子,丑牛哥哥、虎娃哥哥,要不你们给我藏着吧。” “不行不行!”虎娃子连连摇头,“被我爸发现他会偷吃的。” 爸爸可不管是谁的粮食,在爸爸想来进了他们家那就是他们的了。 丑牛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前还有一些红薯没吃完,先紧着那些吃,等表姑姑回来我问问她的意见。” 说着,他着重点明:“表姑姑可聪明了,她肯定有法子。” 其实他倒是可以将粮食藏在自己家。 可是他总觉得这样藏来藏去不是办法。 “表姑姑什么时候回来?”虎娃子凑过来问着,“我好想她。” 丑牛抿着唇。 下意识朝着大队口的方向望去,他也好想表姑姑。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表姑姑分享一些高兴的事。 比如他现在手里拿的钱。 再比如这段时间一直在后院偷偷捞的鱼。 还有大队发生的一些改变。 恨不得马上就奔到表姑姑身前,和她好好说说。 “不说这个,咱们赶紧把钱收好,别被其他人发现了。”丑牛提醒。 虎娃子的钱可以带回去,招弟的却不行。 丑牛让她数清楚再记一个数,这钱就先放到他这里。 等一切收拾妥当。 便将今天捡好的柴火送去知青那边。 三个孩子背好柴,虎娃子问道:“今天给谁送去?” “白知青。”丑牛说着,“之前白知青去市里看病,家里没人咱们也没法送柴,我刚听说白知青回来了,正好给她送一趟。” 他们朝着白知青居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避着人,二十分钟后敲开了白知青的院门,等人来开门,丑牛就有些后悔来这一趟。 因为白知青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哪怕极力遮掩,都能看出她脸上的恼火以及烦躁。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99节 “送柴的吗?”白曼让开路,哪怕很不耐烦,但也没想过对几个孩子出气,她闷声道:“进来吧,都堆在老地方。” 也就在这时,她正对面的院门也被打开。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拉着年轻女人的手,不住说着话,两人瞧着特别亲切的样子。 正是这一幕让白曼更加恼火,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将两人分开。 几天下来,她的荷包是越来越鼓。 手中的钱对比之前翻了好几倍。 但期间也是遇到了很多麻烦事,要不是她警惕,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翻了车。 财运有了运气就变差了。 本来她回了一笔资金,想着再去找毛姜将他手中的最后一批布料买下来。 可谁能想到,她用最快的时间回笼资金,可人家的布料却早早卖了。 行吧,这也算是她时运不佳,怪不了谁。 结果等她赚了一笔钱高高兴兴的回大队,却听到了一个让她又气又急的消息。 容家在给容正志找对象!!! 第49章 当知晓这件事,白曼气愤生气的同时又有些无措。 她没有资格去阻止,自己又不是容正志什么人,如今年龄确实不小了,家里为他相看姑娘也不算什么大事,谁家家户户不是这样? 可就是不行! 上辈子唯一对她好的人只有容正志。 重来一次,给与她往前走的动力,也是容正志。 更何况,容家的人替容正志相看对象,绝对不怀好意。 谁都知道,容家拴着容正志就是为了家里能多一个挣钱的苦工,他们不在意他累不累、过得好不好,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容正志一辈子都不结婚,一直当家里干苦工的黄牛。 上辈子的白曼就很奇怪,这样人人都看得清的事,为什么容正志看不明白? 难道就为了孝道? 可有这样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她还不知晓的事,可上辈子容正志死的太早,根本来不及说这一切。 而这辈子,她以为自己能护住他,再靠着有未来方向的金手指,让他们的条件变得更好。 结果……这才刚刚开始就出了岔子。 明明上辈子就没这回事。 一直到她和容正志定情,容家从没有替他找媳妇的打算。 白曼注视着前方的女同志,她长得并不是十分漂亮,但从她的穿着打扮以及比一般人较为白皙的皮肤,就算是农村的姑娘,显然家境应该不错。 如果没有提前接触过,对方为什么要下嫁? 以对方的情况完全没必要找一个条件不如自己的婆家,而且容家什么情况,红山大队谁人不知? 但凡聪明的人,都不会让自己嫁到这样的人家中。 可为什么她愿意? “婶婶你就别送了。”董海瑶将手从容母手中抽出来,带着适意的笑,“既然容大哥不在家,那我下次再来吧。” “好好好。”刘翠凤笑得眯眼,连忙答应着,恨不得她多来几趟。 来了好啊。 每次上门都没空着手,带的东西虽然不多但白得的东西谁不喜欢? 她越看董海瑶越满意,又忍不住抓着她的手,热情道:“那你过几天来吧,这几日我让老大在家等着你。” “好。”董海瑶应着,又将手抽了回来。 紧跟着告辞离开。 等人一走,屋内就走来一个男人,眼珠子盯着董海瑶的背影久久没有挪开。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刘翠凤将小儿子拉回来。 容正贵搓了搓手,“妈,我看董海瑶的条件不错,要不我娶她吧,我也不比大哥差哪里去,还比他多读了几年书,人家姑娘家肯定乐意。” 那婆娘家里可有钱了,他要是娶了她,不就能过好日子了? 刘翠凤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人要是真不错,还用你提?” 容正贵一怔,“什么意思?” “你当我没去打听过?”刘翠凤一脸嫌弃的样,“这女人不是好东西,早些日子勾搭上同大队的知青,后来那个知青也不知道找到什么办法回城了,现在着急找下家结婚,你觉得还能为了什么?” 容正贵瞪大眼,“她不会揣着崽子了吧?” “要真是那就好。”刘翠凤阴恻恻道:“抓着她这个把柄,以后不得拿捏死她?她娘家有钱好啊,正好分给咱们花花。” 一开始她也是和小儿子想的那样。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家里的名声不太好,以前觉得没所谓,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丝毫不顾及外面人怎么说。 一直到儿女大了后,她才头疼起来。 老大她不乐意管,恨不得让他一辈子不结婚,帮着养一家老小。 但剩下三个儿女,就连最小的正贵都已经成年,结果硬是没有一家上门相看,她找了几次媒婆,还咬牙塞了不少好东西,结果找来的都是条件极差,要不就是人有残疾的门户。 甚至还有一些模样姣好的姑娘,娘家狮子大开口,要好几十块的聘金。 这些她哪里看得上? 求着媒婆多帮帮忙,但媒婆也没法子。 都是娶儿媳嫁女儿,自己的儿女都放在心上,谁都会上门稍稍打听,只要进了红山大队,就没一户人家会夸他们。 前两天媒婆突然上门,说是有一个好姑娘对老大有点意思。 是隔壁大队的社员,家里条件不错,闺女长得也周正,听那家人的意思,等以后结婚了陪嫁也不会少。 这绝对是一门好亲。 除了老大之外,她还有两个儿子,自然想着要不要来个截胡。 结果等她一打听,才知道董海瑶肯定是做了什么事,不得不找个老实人嫁了。 刘翠凤打听到后,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特别高兴。 有把柄是好事,抓住这个把柄以后还怕拿捏不住董海瑶? 至于会不会替别人养野种,她倒是不在意野种跟着容家姓,但绝对不会花一粒米,董家想要这个外孙活下去,那就给钱给粮食吧。 “妈,你可真精明!”容正贵算是听明白了。 立马没了娶董海瑶的心思,一个破鞋他还看不上呢,正好配大哥那个蠢货,他伸出手替妈揉着肩膀,“妈,要是能从董海瑶手里弄到钱,你就给我娶个漂亮的媳妇吧,娶回来给你生几个大胖孙子。” “你急什么。” “急啊,这不想早点给容家传宗接代吗?”容正贵确实很急。 家里什么情况他也看得清楚,爸妈不在意大哥,却在意二哥,真要有了钱肯定是先顾着年长他的二哥,那他岂不是还得再等几年? 他可不想一直打光棍,万一以后发生个什么事拿不出钱,总不能一辈子打光棍吧? 一边哄着自己的老娘,一边想七想八。 两母子完全没发现,在外墙有一个人扒在那偷听着。 两母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也没想过防人,院子里说的什么院外是听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听得清楚,白曼脸色都已经气白了。 什么都没说,但心中已经将容家的人诅咒了无数遍,恨不得直接将他们千刀万剐。 也正是因为很气,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三个小崽子。 丑牛三人替白知青放好柴火后出门,就看到她缩在墙角,这模样他们并不陌生,很多人听墙角就是这个样子。 还当是那家有什么有趣的事,便悄悄的走到院子的另一侧,学着白知青的姿势趴在墙面上。 这一听,招娣听的是莫名其妙,小声问道:“容叔叔娶媳妇不好吗?” 在大队里,她最喜欢人中就有容叔叔。 以前她被后妈赶出院子,夜里的天灰蒙蒙的,周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吓得无声大哭,是容叔叔偶然经过,将她带到了大队长家。 离开后容叔叔又再次返回,塞给她两个大饼。 本该是又饿又怕的晚上,却因为容叔叔的原因,她待在最安全的地方,肚子也吃得饱饱。 “容叔叔也要和我爸爸一样,替别人养孩子吗?”虎娃子也不是太懂。 不过他记得曾经有人说爸爸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他,却是替别人养孩子,只有傻子才这么做,“容叔叔也是傻子?” “他才不是傻子!”招娣有些不乐意了,刚要说什么时就被丑牛给制止,比划一下三人很默契的绕路离开了这边。 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容家和白知青发现。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面对两个小伙伴不断的追问,丑牛也特别的苦恼,“应该不是好事,刘婆婆一点都不好,大队里谁不知道她最偏心?要真的是好事肯定轮不到容叔叔。” 结婚生孩子这种事对于他们三个小豆丁来说有些太遥远。 但他们知道刘婆婆一家的事,以前没少听过其他人说起,他们都说容叔叔生在这样的家庭特别可怜,还说要不是产婆亲自看到容叔叔出生,还当他是捡来的孩子。 要不然为什么这一家子都这么偏心? 把后面三个儿女当做宝,偏偏只糟蹋老大一人。 “容叔叔真可怜。”招娣同情这个和自己一样遭遇的叔叔,“咱们去告诉容叔叔吧,这样他就不会被骗了。” “容叔叔去挖渠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丑牛对大队的一些活计还是挺清楚。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0节 像挖渠这种事特别累,但是工分也是最高的。 除了大队给的满额工分之外,公社那边还会贴补一点。 之所以会打听的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对这个工分特别的眼馋。 累不累无所谓,只要拿的多就行。 可惜的是他的年龄太小,人家根本不要他。 “没事,咱们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等容叔叔回来就立马告诉他。” 两个小伙伴连连点头,双手不约而同的放在心口,像是在说他们已经放在心上了。 送完柴,看着日头还早。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他们便约着一起再去捡柴,“焦知青要的多,咱们正好给他多捡一些。” “我喜欢他!”虎娃子立马应着。 除了表姑姑之外,他最喜欢的知青就是焦知青。 因为他特别大方人又好,给钱的时候还会顺手给他们塞几颗糖果或者花生。 他立马决定,等自己去买了糖果也送一颗给焦知青。 这叫有来有往! “杨银,你个王八蛋!” 正走着,突然前面传来一声怒吼。 吓得三个小家伙转身就往一旁的墙角去,躲好之后,又忍不住悄悄探起头朝着争吵的方向望去。 招娣见到两个正扭打在一块的人,有些着急:“他们在打架,咱们要不要去劝劝呀?” “不行不行,大队长已经说了遇到打架的事小孩绝对不能参与。”虎娃子缩了缩脖子。 他还记得那个参与过的孩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疼的是哭天喊地,想想就可怕。 “他们为什么要打架?”招弟很是费解,问着身边的丑牛,“他们不是才结婚吗?要是不喜欢干嘛还要结婚?” “这个我知道。”丑牛特小声的说,“陈婆婆说了,这两个都不是好人,又逼着不得不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肯定天天吵天天闹。” 前方正在打架的不是别人,正是杨银和陈寡妇。 不对,现在也不是寡妇,她带着儿子和前婆婆又改嫁了。 “臭娘们你还敢打我?”杨银脸上被扇了几耳光,恨不得直接打死眼前的臭婆娘。 可偏偏……他完全打不过。 连着被扇了耳光后,就算再气也不敢直接上前,而是指着她的鼻头大骂着:“你也不看看自己跟多少个男人睡过,老子娶你你就该为杨家当牛做马,不然老子休了你!” “我是睡过,我睡过的男人要不要一一跟你数一数?”陈夏梅丝毫不觉得心虚,也没觉得这些有什么见不得光。 要是换个男人,她或许都会遮掩一下。 可杨银是谁? 他当初偷偷摸摸跑上她的炕,难道会想不出她是什么样的人? 陈夏梅双手叉腰,讥讽道:“我不但睡过其他男人,我还睡过你小舅舅,怎么样?要不要用大队新装的喇叭喊一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烂货?” “你你你!”杨银气得倒仰。 这件事他其实早就知道。 当时被逼着娶陈夏梅,就很不明白为什么老娘不去闹,最后不得已才告诉了他事情真相。 这一下可把他气坏了。 他娶的老婆以前还让小舅舅上过炕,这种事一个大男人哪里接受得了? “你们要死啊!”院子里冲出来一个老太婆,对着他们气吼道:“这是能嚷嚷的事?真要被其他人听到,咱们一家人还有什么脸在大队待下去?赶紧给我滚回来。” 杨银连吸几口气,看着陈夏梅不管不顾的样子,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狠狠甩了一下手冲进院子里。 陈夏梅却没有善罢甘休,继续嘲讽着:“待不下去又怎么样?大不了我把这件事闹到镇上、闹到省城,闹得他小舅舅一家妻离子散,当不成杨银老婆,我就给他当小舅妈去!” 说是这么说,但这会的声音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大。 显然她心中也有顾忌。 但也正是因为她敢在外面这么闹,倒是弄得对方束手无策。 葛桂听到这话,气得脸上直抽抽。 儿媳当不成,还想给她当弟妹去? 真要这样,她怕是没脸活到这世上。 冲上前一把抓着陈夏梅的手,咬着牙恶狠狠的道:“行,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以后只要是杨银挣的工分,我做主都给你拿着。” 陈夏梅这才满意,直接甩开她的手转身回到院子里。 那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看的杨家母子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 她闹这一出为了什么? 当然不是白闹,得闹点实际的东西在手里才是。 陈夏梅撇着边上人一眼。 想不到杨银小舅舅的事这么有用,看来以后时不时闹一场,还能从老太婆手里捞出不少好东西。 葛桂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左右看了看。 好在她家附近没什么人,现在又是上工的时候,周边是看不到一个人的身影。 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回到院子里。 可看到陈夏梅那得意的样子,她又觉得头疼。 她这边将杨银的工分拿到手里,那她又该怎么和其他儿子儿媳交代。 不用想就知道,这以后肯定还有的闹。 院门重重一关,三个小家伙这才敢冒头。 招弟听第一场墙角的时候就特别茫然,现在听完第二场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那婶婶的年龄都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跟小舅舅睡?” “对呀,我五岁的时候就跟爸爸分床睡了。”虎娃子也是特别不理解。 两人挠了挠脑袋,齐齐望着丑牛。 丑牛也很茫然,但他直觉不是一个好事,便道:“他们都不好,别学他们,咱们去捡……算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总觉得再这么走下去,说不准又得扒第三场墙角了。 和小伙伴们告别,丑牛便回了家。 刚到家,就见奶奶和陈婆婆坐在前院说着话,手里也在卷着毛线团。 陈婶子对他招了招手,“瞧瞧,这个颜色喜不喜欢?你表姑姑让我帮你织件毛衣,等天凉下来就能织好。” 丑牛眼睛一亮,“表姑姑回来了?” 说着的时候,还四处张望找着人。 “没呢。”陈婶子笑着,“不过也快了,应该就这两天吧。” 丑牛发亮的眸子黯然下来。 容婆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担忧道:“也不知道她这一路顺不顺利。” “你就放心吧,这姑娘多机灵?肯定没事。”陈婶子安抚着,“前些日子不是还打了电话去公社,大队长专门带来了平安的消息,她们两姐妹都好着呢。” “对对,表姑姑肯定好着。”丑牛连连点头。 他看得出奶奶在担忧,便随便找了一个话题,“奶奶,我跟你说,今天送柴的时候我遇到好多事呢。” “哎哟,你一个小孩子能遇什么事?”陈婶子笑着,不过也知道他是想活络下气氛,便很捧场道:“你来说说,遇到了什么事?” 丑牛沉思了一下。 他遇到的事还真不少。 一时半会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迟疑了好一会,决定捡最后的说:“杨银的新媳妇说,她不给他当媳妇,想给他当小舅妈。” “……” “????啥?” 第50章 一阵凉风袭来,吹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就要变天了。 可此时前院中的人内心中却是冒着一股火,一股充满着八卦欲望的火。 丑牛虽然弄不懂自己听到的都是些什么事,但他很聪明,听过的那些话基本上能记得一清二楚,原原本本说给面前两位长辈听。 这一天,把容婆子和陈婶子听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刘翠凤也不知道她的心怎么那么偏,明明知道相亲的女同志有可能做了出格的事,甚至还有可能怀着孩子嫁到他们家。 非但没有气愤,甚至还打算拿捏老大的人生大事去弄钱。 也不知道她这个当妈的心怎么这么狠。 这已经算是够离谱的了。 谁能知道杨家还有更离谱的事。 不过想想,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葛桂会同意陈寡妇进门,敢情是被拿捏住了。 “这一家子也真是够恶心的,和自己小舅舅睡一个媳妇,银子也是遭了报应,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以前做的那些烂事。”陈婶子‘啧啧’两声。 许是这两个八卦太具有爆炸性,这会手上都忘记继续圈绳,“还有葛桂,这事要是闹到娘家去,她这辈子别想再回门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1节 “咳咳……”容婆子轻咳两声。 陈婶子这才住嘴,看着眼前睁大眼睛的丑牛,就知道有些话不该在孩子面前说,她挥了挥手:“去去去,你家晒得鱼干要收了,赶紧去翻翻。” 说着,她又对着老姐妹道:“你也是,分了那么多鱼也别全都晒着,偶尔的时候吃一吃啊,晓晓的渔网借给了罗庄大队,但分给你们的鱼没少反而还多了一些,该吃就吃,晓晓在的时候还能看着你们些,等她一离开,又是清汤寡水了。” “行行行。”容婆子浅笑着点头。 渔网借出去,隔几天罗庄大队的人就会送一两条鱼来。 只要渔网能一直用,他们一家就不会缺鱼吃。 更别说,后院还偷偷下了鱼篓。 见丑牛去了后院,陈婶子才小声道:“你说说那葛桂和杨银,可真不愧是两母子,一个拉皮条、一个偷偷摸摸钻寡妇的被窝,那娘俩的脸皮可真够可以的。” 估计这两人怎么都没想到,陈寡妇会摇身一变成为杨家的新媳妇。 “等着吧,他们家以后有得热闹了,葛桂将杨银的工分给陈夏梅拿着,家里其他儿媳会不闹?说不准就直接闹到分家。” 容婆子轻轻叹气,“糊涂啊。” 可不是糊涂么。 这一大家子迟早会散了。 陈婶子实在是做不下去了,她将毛线球往篮子里一放,“不行不行,我得出去转转。” 这段时间她风湿犯了。 家里孩子们心疼,就让她待在家里歇着。 平日没事就是带带家里的小娃,要不就是来这里陪老姐妹聊聊天。 不过,像聊八卦这种事,一个哪里够? 容婆子听她起身的声音,“这事不小,你可别……” “老姐姐,你还不信我?”陈婶子咧了咧嘴,“王桂枝那货挨着杨家住,她这人就爱听人墙角,我找她问问,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内幕。” 还真别说。 王桂枝确实知道一点。 虽然这次杨家大吵的时候她没在家,但两家的大院紧挨着,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稍稍大声一些旁边就能听到。 以前还想着两家挨着好,远亲不如近邻嘛。 但没两年,两家就闹了不少矛盾。 王桂枝院子里的一棵桃树越过高院长到杨家的院子里。 结果的时候,王桂枝一看就发现一边的果子全被葛桂给摘了。 葛桂要是开口要,王桂枝说不准也会给,但说都不说就摘了自家的果子,还全都是她辛辛苦苦挑的肥料、亲手捉的虫。 去质问,葛桂还极为不要脸说越过院子了就是她家的东西。 再加上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堆积在一块,王桂枝气得是直接把桃树砍了一半,结果没过多久葛桂反怪她小气、没格局,宁愿白白浪费果子也不愿意分享。 反正两家人住得近,但也没少吵、没少闹,关系是特别不好。 先前杨银娶妻,明显是一桩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丑事,王桂枝却狠下心,煮了一个红鸡蛋送过去,说是恭喜他们家大喜。 陈婶子出了门,先是往地里走了一趟。 问了一圈后才打听到王桂枝去了猪圈,等她过去一看,就见王桂枝正拎着水桶给猪冲洗,冲得是干干净净,一点骚臭味都没。 看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打趣着:“你说说你,自己偷懒不干活,却偏偏要来这里干活。” 可不是么。 上工的时间偷跑过来,不趁着休息休息,反而替人家干活。 “哎哟,这不是顺手的事嘛。”王桂枝不在意,“再说了,帮帮焦知青怎么了?前天他家寄来一盒首都的糕点,不也没小气分了我一块?” 说完,着重重复一点:“首都呢!我这辈子连省城都没去过,要不是焦知青,我能吃上首都寄来的糕点?” 首都对他们的意义很大。 不管是什么事,能沾上首都的边,对他们来说都意义非凡。 就比如‘从首都寄来的糕点’,王桂枝可以逢人都说一说,不管是大队的人,还是娘家的亲戚,就连以后自己儿子相看姑娘,她都会对未来的亲家说上一嘴。 等说完,听到的人都会是一脸羡慕的模样。 陈婶子也是。 双眼中带着羡慕的神色。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这边总有人来帮忙了。 “真的吗,鸭子皮那么脆,好吃吗?” “哎哟,说得我都快流口水了。” “焦知青你再说说,首都到底是什么样的?” 小棚那边坐着几个人,一边吃着炒好的蚕豆一边听焦知青说着首都的事。 周边人听得是津津有味。 焦港吃得也津津有味。 这次的蚕豆不是他掏出来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往兜里掏零嘴从他一人变成了多人。 今天这人掏几块红薯片、明天这人拿来一小把的蚕豆。 不多,也就很小一把。 这些零嘴大部分都进了焦港的嘴,吃得他越来越喜欢这些护着他的婆婆婶婶们了。 收到家里寄来的东西,也是第一时间和她们分享。 陈婶子并没有往那边凑,而是走进猪圈对着王桂枝小声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听到一些杨家的事?” “什么事?” 陈婶子不好说得太明确,“就是陈寡……不对,是陈夏梅嫁进杨家后的事,他们之间没吵没闹过吗?” 王桂枝狐疑的看了她几眼,“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事了?” 陈婶子也没瞒着,就是点了点头。 这一下,王桂枝一把将手里的桶给丢了,拉着她走到小棚,一副特别激动的模样。 她直接挤开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去。 “王桂枝,你屁股大不成?干嘛抢我的位置。” 被抢了位置的人不满。 王桂枝没搭理她,等坐下后她小声问着:“你是不是也发现了?陈夏梅那女人,生怕人不知道一样,完全就不知道避着人,我想不发现都难。” “陈寡妇?” “哪里还是陈寡妇,已经是杨银婆娘了。” “你们别插嘴,到底是什么事,王桂枝你别含含糊糊,赶紧说。” “我都没脸说。”王桂枝一脸古怪。 陈婶子跟着点了点头,“我也没脸说,你说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别说他们一家子丢脸,就连咱们大队也没脸。” 王桂枝附议着,“可不是么。” 这一说弄得其他人更是心痒痒了。 到底有什么事能让整个大队跟着丢脸? 多少也能猜测到一些,肯定是那种说出来就特别龌龊的事。 “王桂枝,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 王桂枝撇嘴,“那也得我能说,说出来杨家颜面扫地,以后他们一家怕是彻底崩了,要是几个人都看到也算了,可当时就我一个人瞧见,我要说得人人皆知,杨家要是找我麻烦怎么办?” 到时候谁都证明不了,连她自己也只能空口说说,搞不好最后落到一个污蔑人的下场。 八卦闲聊可以,但并不是所有事都能说。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张嘴惹出大麻烦,到时候害得家里人跟着受罪。 不过现在不同了。 “既然秀娥都看见了,我要说出来总不至于是冤枉他们吧?”王桂枝说着,“也是他们自己太不小心了,在外都不小心一点,生怕别人看不见。” “什么意思,你亲眼看到了?” 陈婶子一听就觉得这些人还真不怕被人知道。 先是被王桂枝见到,紧跟着又被三个小孩给撞见,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 “你是不是也见到了?”王桂枝问着她。 陈婶子说着:“我倒是没见到,但我知道有人听他们一家说起过,为了这事,葛桂还将杨银挣来的工分给他们小两口自己拿着,这事要是被她其他儿子儿媳知道,保准会闹起来。” “当然会闹起来,这事要是被她小儿子的儿媳知道,怕是会直接打起来吧。” 陈婶子一愣,“小儿子的儿媳?” 王桂枝眨了眨眼,“那不然你说的是谁?” “哎哟喂,你们俩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旁边的人听的是特别着急,恨不得上前去摇她们的脑袋,让她们赶紧说。 “小儿子?难不成陈夏梅还和杨银弟弟勾搭上了?”陈婶子听的是目瞪口呆,这绝对是她想都没敢想的事。 “不会吧!!!” “这两人怎么凑在一块去了?” “我就知道陈寡妇不是好东西,以前还对着我男人抛媚眼,也好在没搭理她,不然我直接拿刀砍了他们这对狗男女!” 众人惊呼,可王桂枝却听出一些不对劲,“‘还’?你说的‘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那个人?” 陈婶子此时一言难尽,到底还是开了口:“也是弟弟,只不过不是杨银的弟弟,而是葛桂的弟弟。” 哦豁!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2节 这么劲爆的嘛? 这是怎么回事,陈夏梅这是吃定了杨家所有男人吗? 甚至连小舅都不放过? “咔滋咔滋。”焦港一边嚼着蚕豆,一边安静听着她们说。 以前可不知道下乡的生活这么多姿多彩,他真的越来越爱这里了,就没有一天感觉无聊过! “真的吗?” “不会吧……陈寡妇糊涂啊,这要是闹出去,弄得兄弟不和睦,怕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欸,你提起葛桂的弟弟,我还真想起一件事来。”马婆婆开口:“上半年不是我婆婆的忌日吗?我专门去后山祭拜,在路上正好遇到陈寡妇和葛桂小弟,当时我还纳闷他们怎么在那,我还多嘴问了问,他们说是碰到一只野兔子想去抓。” “这明显就是糊弄人的嘛。” “就是,那边光秃秃哪来的野兔子。” “我当时也不信。”马婆婆说着,“可那个时候还有第三人在,我就没多想。” “谁啊?” “还有第三人?” 听到她提起这第三人时,在场除了焦港之外都有些紧张。 生怕从她口里听到自家男人或者儿子的名字。 不怪她们担忧,以前没觉得陈寡妇孟浪,可自打捉到她和杨银滚床单的现场后,回头想想一些事就觉得很不对劲。 看看被她骗过的罗宝君就知道了。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罗宝君到现在都没缓过神。 一个大男人天天缩在家里,不干活挣工分不说,家里的事也没帮着做。 记分员多好的活啊? 哪怕罗宝君读了几年的书,但如果不是看在罗书记的份上,他不一定能拿到这个工种。 现在好了,放着这么好的活天天待在家。 记分员可不比其他活,空上几天也没关系。 关系着整个大队的工分,缺上一天都不行,罗宝君不在就只能暂时找人替代,可谁知道代替的人会不会变成顶替? 真顶替了,罗宝君就是再后悔也要不回来。 马婆婆张了张嘴,给出答案,“是周知青。” 话音落下,不少人都是松一口气。 “原来是他。” “能和这两人走在一起,周红斌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知青?”人群外有一道声音传了进来,“马婆婆,当时他们三聚在一块在干什么呢?”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马婆婆说着说着,就觉得这道声音很耳熟,侧头一看,顿时乐了:“容知青,你回来啦?” 可不是么,挤在外圈凑热闹的不正是刚刚回大队的容知青。 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大包,显然连家都没回,就先来猪圈看看四头宝贝疙瘩的情况,一看就是对工作负责的好同志! 那还真不是!她还没这么敬岗爱业。 进了大队往二姑家的方向,好巧不巧正好路过猪圈附近。 遥遥一望,就见猪圈小棚那边挤了不少人,瞧着他们凑头的样子,肯定是在说什么事。 容晓晓哪里忍得住,当下扛着东西就往这边来了。 果然这些八卦友们没让她失望。 听到的事可真够劲爆的。 还有,她也蛮好奇周红斌为什么对后山那么感兴趣,想着打听好位置,哪天过去探一探。 第51章 从几个点都能发现,周红斌对后山很感兴趣。 容晓晓又能确定这人身份多少有些问题,他来红山大队的原因之一,很有可能就是后山的某个东西。 那边什么多? 山多,望眼过去全是山坡。 想藏什么东西都藏不了,除非是藏在地下面。 可那片地那么广,无法确认位置又该怎么找? 容晓晓为这位周同志默哀,怕是在这里待个十几二十年,都没法挖空后山的遍地山坡吧。 “容知青,你怎么就回来了,难得出一次门就多待待嘛。” “就是,咱们大队长多小气?开个介绍信磨磨蹭蹭,让他多开一两天都得费尽嘴皮子。” “容知青坐,这里还有蚕豆,你要不要吃?” 对比起焦港,容晓晓的待遇要差不少。 但再差也是被人拥护着,还专门让了位置。 容晓晓倒没客气,坐下后一边解开布袋一边问道:“马婆婆你继续说,在后山碰到他们在干什么?” 马婆婆喝了口水,继续说着:“也不清楚他们干什么,就在偏南方的山窝处,三人凑得特别近,手上也没拿什么东西,我就开口问了一句,也没当回事就走了。” 说着她还蛮遗憾,早知道就该多问问,“陈寡妇和葛桂弟弟不清不白,难不成周知青也……” “哎呦,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的,陈寡妇算起来比他还要大不少呢。” “大有什么,周知青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被窝里睡得都是男人,男人下不了手,就只能朝寡妇下手了呗。” 一旁的焦港一听,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一想到同被窝的人想女人想到睡不着,说不准还做了一些啥,他就觉得头皮发麻,一把抓过马婆婆的手,“婆婆,你赶紧给我找个地方,我要搬家!” 他不能和这些臭男人睡一个炕了! “找地方啊?”马婆婆顿了顿,“想找个住的地方容易,但婆婆不诳你,你要想找个事事都如意的好地方,那真的很难。” 不管找谁的屋子,都肯定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哪怕可以自己住一个屋,但灶房和厕所都是共用。 家家户户都那么多人,有的人性子好、有的人性子不好,住哪里都有可能闹矛盾。 马婆婆是真将焦知青当做自己人,生怕他在其他人那里吃亏。 容晓晓随意出着主意,“要不自己建一间小屋吧。” 如果不是有二姑,她手里要是有闲钱的话也会考虑建一间小屋,再简易搭建小院子。 毕竟细算下来,怎么也得在这里待个七八年,生活环境自然得弄好一点。 “盖房多贵啊。” “一间小屋怎么也得好几十上百吧?” “要是有钱也行,自己的屋住着才方便。” 焦港瞬间提起劲,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对啊,他可以自己盖房! 从爸那里捞来一笔私房钱,爷爷奶奶心疼他也给他塞了一些钱,月月大哥二姐还会给他寄钱。 再加上先前借给白曼的钱也还回来了,还多了近三百的分成。 他缺啥都不缺钱,那干嘛不盖一间屋? “不!”焦港拒绝容晓晓的提议,“我要盖一座院子,最少三间屋!” 单间小屋,住着多憋屈呀! 他要住一间放一间。 容晓晓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白了这位土豪一眼。 换做其他知青,要是建这么多屋子,真等知青屋再来人住不下,大队肯定会打他的主意。 可谁让这人是焦港,他可是大队里婶婶婆婆们的团宠,谁要欺负他,不得被这些婶婶婆婆们喷死? 瞬间,话题再次被带到盖房子上面。 所有人都帮着出出主意,恨不得给焦港来一个最佳位置,搞一套四合院出来。 容晓晓将一小袋的红糖发糕放在桌面上,“去省城跑了一趟,请婶婶们尝尝。” “容知青干嘛这么客气呀。” “就是,红糖做的吧?多贵啊。” “省城?容知青你怎么去了省城?” 容晓晓面不改色扯着谎,“打错车了,想着错就错吧,就在那边停留了一天。” 众人道着谢,每人伸手掰了一小块的糕点。 一边尝着一边不住的夸。 容晓晓也拿起四小份,走到小棚后方,“妮萍,这块你拿着,其他的就麻烦你分给其他三人。” 见她没伸手,直接用油纸包着塞进她的衣兜。 妮萍开了口,声若蚊蝇:“谢谢姐姐。” 容晓晓瞧了瞧她的脸色,比起最开始的苍白,现在要好不少。 虽然比起常人略显孱弱,但好在这会站着的时候不会身子发颤,瞧着就要随时晕倒一样,她道:“现在适应一些了吧?要实在是受不住就把时间拉长一点,没关系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3节 “好。”妮萍轻轻点着头。 容晓晓没再多说,转身便离开了。 妮萍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小心翼翼将兜里的油纸拿出来。 一共四份,她拿了属于自己的那份。 轻轻掀开油纸的一角,低头嗅了嗅。 好香呀。 就跟爸爸妈妈还在时,偷偷给她蒸的米糕一样,香得恨不得一口吞下,却又舍不得吞下。 容晓晓再次回到小棚,这边的话题从造房又转移到容正志身上。 陈婶子没明说,只道容正志相看的姑娘不是太好,偏偏还被刘翠凤当做了宝。 王桂枝撇嘴,“想想就知道,要真是一个不错的姑娘,刘翠凤会让老大娶妻?” 整个大队谁不知道刘翠凤最不喜欢自己的大儿子? 平日里恨不得当黄牛使唤,每日恨不得给他喂鸟食饱肚,反正就是嫌弃他吃又恨不得他多干。 最好一辈子无妻无儿无女,为整个容家干到死。 这两年刘翠凤到处找媒人,想给家里儿子女儿说亲,但没一次是为大儿子操心的。 有人见容正志能干,就有了些意思。 可一提出来刘翠凤就直接拒绝,说是家里过不下去,没钱给孩子操办婚事,还让他多干几年苦活,好为家里多挣点钱,给弟弟妹妹结婚用。 这不是前后矛盾了? 没钱的话为什么就要给其他儿女说亲呢? 敢情放在老大身上就是没钱,放在其他儿女身上就有钱了。 不是没人好奇过,都是自己生的孩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当爹妈的就算偏心,也不会偏心到这种程度吧? 把一方当做宝,把另一方就当做畜生使唤。 大队里甚至有人想过,会不会容正志不是她生的孩子,这才会偏心到这种程度。 但大队的产婆亲口证实,是她亲自接生,当时孩子出生的时候右边的肩膀上还有一块胎记,她记得清清楚楚。 产婆的话非但没有给大伙解惑,反而更不明白了。 既然是亲生的儿子,还是容家的长子长孙,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真要说起来,会不会因为她生容正志的时候伤了身子?我听说她差点大出血。” “有可能,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因为大出血她嚷嚷着要婆娘给她补身子,坐月子的时候没少吃鸡蛋,还杀了两三只老母鸡,等再出月子整个人都胖了好几圈。”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要不是多亏这个儿子,她哪里能吃到那么多好东西。” 二十几年前的事,鸡蛋都是稀罕玩意,更别说老母鸡了。 “会不会是因为容家老大从前被她婆婆养过几年?” “这个还真有可能。” “刘翠凤和自己婆婆不对付,当年可是没少争吵过。” “可不是么,有一回他们还打起来了呢。” 说是这么说,但也不至于一家子全都踩在容正志身上过日子吧? 怕是除了刘翠凤之外,谁也搞不懂。 容晓晓听了一会热闹,便打了声招呼离开。 离开南望大队的时候,她就只带了一点点小东西,等‘绕路’去了省城后,先是将空间里剩下的三分之一布料给清了出去,紧跟着又在供销社大肆采购。 扛着的大包里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更让她觉得心安的是藏在空间里的四百多块钱。 放在哪里都没有放在空间中来的安全。 这次跟着白曼喝汤,将家底翻了两三倍,除开留给二姐的一部分,她在省城的时候还置办了不少东西,现在手头上还有四百五十多块现金以及一些常用的票。 家底丰厚了,走起路来时都能挺直背脊一些。 真要遇到什么事,也不会因为拿不出钱而心慌。 容晓晓是实在不愿意再体验一次,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上辈子的她才会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攒钱上面。 扛着大包走啊走,刚转一个弯就看到前方站着两人。 离着有些距离,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紧紧挨着的姿势,显然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容晓晓突然有些好笑,这才回来就遇到不少热闹的事,果然还是红山大队来的有趣。 不过前方要是站着其他人,她怕是会忍不住好奇的凑上前。 可前方站着的可是原文中的男女主。 在无人的墙角边,互相拉着小手也不知道在诉说着什么,这种情况她怎么能现身? 想都不想直接一个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不是不好奇,但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陈婶子都说了,容家要给容正志找媳妇,她就不信白曼能忍住。 虽然原文中的内容容晓晓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但有一点她还是记得。 那就是原文中的极品真的太多太多了,尤其是男主的一家人,那么大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从开头一直到结尾就一直不断的蹦达蹦达,女主在这期间也是不断的打脸打脸打脸…… 看文的时候都觉得爽快,尤其是看到女主勇斗极品时,恨不得给她鼓掌助威。 可要是这些事发生在自己周边。 那就特别的糟心了。 所以就算再好奇,容晓晓都不会去凑男女主的热闹,听听婶婶婆婆们的一些八卦可以,但是近身就算了。 毫不犹豫绕进了旁边的小路,扛着大包就往家里走。 还没进院门,就对着家的方向大喊一声:“我回来啦!” 几乎没几秒,院门就被从里打开,丑牛一脸惊喜的看着她,“表姑姑!” 而在他身后,站着慢了一步的容婆子。 容婆子双眼看不见,但这会的速度可不慢,朝前摸索着一把抓住了容晓晓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只光说,还伸手摸了摸,确定她没缺胳膊少腿,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一半。 丑牛也小声的对她说着:“奶奶,表姑姑脸上没有伤。” 听孙子这么一说,容婆子提着的心总算全部都放下。 容晓晓瞧得好笑,“你们就放心吧,这世上能欺负我的人还真不多,一般都是我揍别人的。” 要不是怕老人家担心,她都很想跟她说说自己揍人的现场。 啪啪几下,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瞧瞧南望大队的人谁不怵她? 可惜这件事没法分享。 但可以跟他们分享自己的收获。 三人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后,容晓晓就开始翻自己扛回来的大包,“这是二姐大队那边熬制的果酱、去年晒干的柿饼,还有我亲自去后山采摘的山货……” 将从二姐大队拿来的东西一一掏了出来。 紧跟着又是自己在省城供销社买的物件,“这是两个保温瓶,正好过冬的时候用,二姑你再摸摸这个,这个皮毛摸着特舒服,明天我让陈婶子帮忙做个皮毛,还有这个……” 吃的用的穿的,几乎应有尽有。 容婆子一开始还劝着太破费了。 可听着听着心里就有些麻木,她这个侄女什么都好,就是花钱太让人胆战心惊。 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更让她无奈的是,这些物件她和丑牛肯定都用得上,这样一来他们两祖孙欠小弟一家的是越来越多了。 蹲在旁边看着的丑牛倒是没那么多感想,反而看的是津津有味,从表姑姑布包中拿出来的东西,有一些他从来都没见到过,这一回真让他开眼了。 而就在这时,丑牛愣了一下,“表姑姑,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纸和笔?” 三四只钢笔外加厚厚一沓的本子。 这也太多了吧。 容晓晓将纸和笔放在他的面前,“这些都是给你的,下个月我打算送你去学校。” “去学校?” “我要去学校读书吗?”丑牛先是一喜,可脸上欢喜的神色不过停留了两三秒,就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去读书。” 去读书的孩子或许有一些不喜欢学习。 但那些去不成的孩子中,看着同伴们背着书包欢欢喜喜去学堂,留在家的孩童们多少都会有些羡慕和期盼。 丑牛也是这样。 陈婆婆的孙子已经读了两年的书,好多次他们一起早早的走出院门在门口相遇,一个是去公社的小学上学、一个却是背着竹筐去捡柴割猪草。 每次看到背着书包的背影,丑牛都会流露出一些渴望。 他依稀记得,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也曾商量过让他去读书,说只要他能读下去便一直供。 平日中再多攒点钱,以后找个机会将他送到镇上的厂子里当工人。 他还小并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但如果能让他选择的话,他也愿意像爸爸说的那样去好好读书,毕业之后去当工人赚钱养家。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4节 可现在有个选择权摆在他面前。 丑牛第一个反应是高兴,紧跟着便是拒绝:“表姑姑,我得割猪草、得去捡柴,实在是空不出时间去上学读书。” 他得赚钱养家,虽然他还小但他是个男子汉,不能把家里所有的担子都推给表姑姑。 说着,他将自己这段时间挣来的钱掏出来,摊开放在桌面上,仰着脑袋渴望着表扬,“这些都是我自己赚的哦。” 容晓晓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予了很诚恳的夸奖,夸的丑牛笑眯了眼,张着嘴巴傻呵呵笑着。 等夸完之后,她又拉着他坐下,缓声说着:“上学花费的时间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一天总共有二十四个小时,二十四减六你还有十八个小时的时间,是不是完全可以用这十八个小时去做你想做的事?” 丑牛眨了眨眼,“好像是哦。”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根本算不出来。 “晓晓……”一旁的容婆子无奈笑了笑。 这话诓孩子也就算了,总不能把她这个老婆子给诓过去。 容晓晓憋着笑,转头对着二姑道:“二姑,丑牛真该去学校上几年学,不求有什么大出息,但好歹也得去认认字、学学算数。” 丑牛算了半天没算过来。 但他很信任表姑姑,一天还有十六个小时他完全可以接着割猪草捡柴。 容晓晓接着道:“正好,丑牛自己都赚出了学费,我这个当表姑姑的也无非是给他买买笔和纸而已,不费什么事。” “这些钱够交学费?”丑牛瞬间没算数的心思,而是盯着桌面的钱有些晃神。 他居然能给自己赚学费,这么厉害的吗? “差不多了,等明天我去大队长那问问。”容晓晓暂时也不清楚学费要多少,但就算差也差不了多少。 毕竟三块钱也不算少数。 跟着又说了一些话,容晓晓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好,紧跟着拿着两瓶果酱出了门。 一瓶她打算送去大队长家,倒不是去送礼,她就算想送礼大队长也不会收。 而是打算将这瓶果酱冲在明天供应给社员的热水中,让大队所有的人都感受一下果酱的香甜味。 至于另外一瓶,容晓晓带去了知青屋。 她到的时候都已经下工,除了两三人不在,其他都已经待在院里。 知青屋这边正好在准备着晚饭。 见到来人都有些惊讶,毕竟容知青已经很久没有来知青屋这边了。 贺家宝洗了洗手,给她冲了一杯开水,问着:“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容晓晓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从我二姐那边拿来的,给你们尝尝鲜。” 说着,就将瓶子打开,“都是山间野果子熬制的,味道偏酸甜,口感还蛮不错。” 这可不是野葡萄那瓶。 那几罐她可不舍得送人。 杨娟坐了下来,哼声道:“你挺大方的嘛。” 容晓晓对她笑了笑。 就凭这人糊了盛左元一脸农家肥,她对她的好感度就直线上升,“要不要拿个碗来,冲一杯当做甜水喝?” 杨娟还没有动作,焦港就屁颠颠端着碗过来,毫不客气,直接用勺子挖了一大勺。 一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就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有些直接吃、有些泡水喝。 听容知青的建议,他们还将果酱涂在饼子上,咬下一口味道还真不错,原本干巴巴还带着些苦涩的饼子,瞬间变得好吃了。 “这味道真不错。” “容知青二姐在的大队有很多果树吗?” “太好了,咱们这边光秃秃,什么都没有。” “下乡之前,我爸妈还说东北这边山多,满山都是果子、野物,一定不缺吃,结果啥都没有。” 有倒是有,但得走两三个小时才能到。 平日里要干活,他们哪里抽得出时间去。 一听到容知青二姐大队的环境,他们都有些羡慕了。 石迎蓉吃着手里涂着果酱的饼子,眼睛却落在瓶子上,恨不得直接占为己有,“真好吃,要是能再多一点就好了。” 怎么多? 难不成还想着让别人送? 这话也就贪便宜的石迎蓉说得出来,其他知青可说不出这些话。 不过刚说完,石迎蓉就后悔了。 谁不知道容知青不好对付,而且还为大队做了这么多事,真要闹起来没人会站在她这边。 刚想着挽回一下,容晓晓就先开了口:“简单,我二姐帮着大队弄了一个手工坊,专门制作果酱放在供销社出售,两个地方离得这么近,指不准哪天咱们镇上的供销社也有的买。” 这话一说,把其中一些人震得不行。 贺家宝惊愕出声,“弄了一个手工坊?那这要是能放在供销社出售,和食品厂有什么不同?” 这就是所有人惊讶的地方。 他们脑海里直接将‘手工坊’替换成‘食品厂’,这话就成了容知青的二姐在大队成立了一家食品厂!! 都是知青,她怎么这么牛逼?! 容晓晓咋呼着,“哪里比得上镇上的食品厂,无非就是几个人干活的小作坊。” 她是专门来显摆姐姐的吗? 是的,但同时也是想刺激刺激这些带着理想抱负的知青们。 凭她一个人的努力,确实能带动红山大队越来越好。 但一个人的压力得多大?身上的担子也太重太重了,倒不如让大伙们一起奋斗吧! 容晓晓眉眼带着笑,一脸谦虚的摆了摆手:“都是些小事,不说不说了,你们先吃,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就要起身。 结果人还没站起来,其他人就先站了起来,直接团团将她围住,那架势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肉一般。 容晓晓干笑两声。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 第52章 当被这群人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时,容晓晓算是明白自己低估了这件事对他们的重要性。 下乡的知青中,有一些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来,但其中有一部分是真正想为农村的社员们做一些什么,他们心中是带着目标前来的,就算是那些被迫前往的知青们,心里也会想着自己背井离乡,是不是能在乡村做出一翻贡献? 然而,一日又一日的重复劳作,累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身体,也是他们的心。 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变得麻木。 从最开始的雄心壮志,到现在已经放弃一切目标,每日重复着干活、干活。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和普通社员没什么两样。 甚至连他们更不如,因为他们不是常年干农活的人,哪怕学得再像也比不上有经验的老手。 虽然没直说过,但每个人心里多少会有些自卑感。 容知青的话就像是给他们打开了一条思路,原来他们下乡的作用好像并不仅仅是下地干活。 “容知青,你能多说一些吗?” “她是怎么想到开作坊,需要达成什么条件,知青也能参与吗?” 容晓晓不怕他们不热情,怕的是他们全部都无动于衷。 便将南望大队的一些情况一一说了出来,也就大概计划讲述出来,剩下的她就没说也没得说了。 仰头看了看天色,“真的不早了,你们也该做饭了吧?” 容晓晓望了望周边,知青屋这边搬走几人,人数也不算少,她首先找的就是周红斌,却发现人群中并没有这个人。 紧跟着发现,那位瘸腿的林知青也不在。 她小声问着身边人,“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没回来?” 焦港正喝着果酱水,砸吧着嘴道:“不知道欸。” 容晓晓瞟了他一眼,这位是知青中唯一对她的话不感兴趣的人。 不过想想,要是生活有他这般惬意,确实不需要做太多事,直接躺平就好。 “你说说,我要不要买点青砖红瓦?”焦港兴致勃勃,院子不但要大还得大气! 容晓晓呵笑一声,“行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资本家的做派,你就尽管搞大搞豪华点。” 焦港皱巴脸。 不过就犹豫两秒,开口道:“行吧,听你的。” 容晓晓挑眉,这么听话? 焦港又吧唧了一口果酱水,酸甜的口感能去掉身上的燥意,他跟着小声道:“你那里还有果酱吗?给我再来一瓶,我给钱。” “成。”容晓晓没拒绝,毕竟这位有钱的同志确实在很多地方帮了她不少。 ‘滋滋、滋那个、那个李泗同志,请你来晒谷场一趟,李泗同志,请你来晒谷场,再通报一声,李泗同志,请你来晒谷场一趟。’ 声音在头顶响起,容晓晓朝着上方望去,惊讶道:“咱们大队安了电喇叭?” 焦港点着头,“对呀,晒谷场那边还装了灯泡。”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5节 说完,还不甘心的道:“可惜大队长不给我装,哪怕我给钱他都不乐意。” 容晓晓没搭理他,而是朝着远处望去。 现在进大队光顾着吃瓜,都没注意到大队的变化。 在右边的方位,不就能远远看到一根电线杆吗? 容晓晓没和他们多聊,挥了挥手就离开了知青屋,打算绕远路去那边凑凑。 等人一走,这边也没急着做饭,而是聚在一块说着容知青刚才说得事。 “这要是能在大队里弄一个小作坊,这不就和镇上当工人差不多吗?” 先不说能不能拿到工资,但肯定也是会记工分,还不用下地去干那么重的农活。 “容家姐妹真的好能干。”一人感慨着。 容知青在大队的所作所为他们是一清二楚。 如今时不时能吃上一顿鱼肉,可不就是容知青带来的,而且这段时间大队的人对他们也没那么生疏,也是因为容知青和焦港的缘故,彻底让他们这群知青打入了红山大队内部。 再看看容知青的二姐。 居然能在大队中成立一家小作坊,带领着社员做果酱销售,这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大队都是极好的事。 要真的能做起来,那绝对是典型中的典型,值得被所有人钦佩。 同样也能改善自己在大队中的生活。 要问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肯定不愿意像以前一样天天跟着社员们一起下地干活。 他们也想像容知青两姐妹那样的出彩。 “以前我不懂为什么要号召我们下乡搞建设,难道就是让我们来下地干活吗?”蔡少英缓缓说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可现在我好像明白一些了。” “那咱们该怎么做?”石迎蓉有些迫不及待,“要不咱们也学学容知青的二姐吧?” “怎么学?咱们大队遍地光秃秃的,没有野果子,镇上也没瓶子厂,就算想模仿也模仿不来。”贺家宝摇头,重复走别人的路最简易。 但也不是他们想走就能走的了。 红山大队可没这些优势。 石迎蓉又开口,“那我们问问容知青吧,她这么聪明一定有法子。” 贺家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容知青确实很聪明又能干,但咱们不能事事都依靠她,还是得先自己想想法子。” 之前没反应过来,但稍稍想想就知道,容知青并没有主动带头,而是跟他们提议,就能大概了解她的心思。 他并没有直接说明这些猜测,而是道:“容知青的二姐能想到果酱的生意,是因为周边坏境的优势,咱们也可以想想红山大队有什么优势。”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闭上嘴。 红山大队因为地势的缘故,除了少量可以种植粮食的黑土地之外,大部分的地区都是黄土。 站在山坡的高处望出去,全是光秃秃的一片。 没有遍地的树木野草,就连唯一的小河都是激流。 在这里,真的找不出任何优势。 杨娟撇了撇嘴,“说来说去,咱们就是逃不了干农活的命,人家再厉害那也是人家,咱们就该认……你又哭什么?” 看着身边又开始抽泣的人,杨娟的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陶珠玉捂着脸嘤嘤嘤,“我…呜呜呜,我不想干活。” “闭嘴!”杨娟被她哭得头疼,从这人来知青屋一直到现在,就算没天天哭那也是隔三差五哭一次,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眼泪。 她这一凶,陶珠玉哭得更厉害了。 弄得她是嘴角直抽搐。 “陶知青,哭不能解决办法,要是不想干农活那就好好想想我们能做什么。”贺家宝苦笑着安慰她。 他也是见识到陶知青痛哭的威力,这段时间都不敢往女同志这边凑,不然会被哭得脑袋疼。 “能怎么办?根本没好办法。”陶珠玉哽咽着,嗦了嗦鼻子就想给自己倒杯果酱水,结果拿起保温壶就感觉重量不对,轻轻一摇晃里面什么都没了。 再抬头一看,见焦港正捧着最后一杯热气腾腾的果酱水,喝的是一脸高兴。 瞧瞧他惬意的样子,陶珠玉感觉自己更凄惨了,嘴角一撇又开始哭嚎起来。 不过这次也是知道自己讨人嫌,捂着脸朝一旁跑开。 等她一走,所有人都松一口气。 “咱们接着想想。”贺家宝鼓励着大伙,“多多交流也行,说不准聊着聊着就有思路了。” “酿酒怎么样?”季胜提议着,“我家长辈会酿粮食酒,现在家家户户喝酒的不少,应该能做起生意。” “这个可行!我看大队里的男同志们一般都挺喜欢喝上两口,他们喝的都是黄酒,口感不行还不够香醇。” 贺家宝却皱起了眉头,“可以作为备选,但我觉得这个提议大队长不会采纳。” “为什么不会?”石迎蓉不解。 季胜眉眼闪动一下,“是因为粮食的缘故吗?” “嗯。”贺家宝点着头,“红山大队不是产粮大户,每年收成上来的粮食也差不多正正好,就算大队长同意,队里一些受过饥荒的老人们也不会赞同。” 粮食太重要了。 现在他们都是紧着粮食在吃,甚至有一些还得天天饿肚子。 这种情况下,哪怕知道酿酒能挣钱,大队都不会支持他们这么做。 毕竟赚再多的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 “是我考虑不周。”季胜叹气,“也不用做备选,还是再想想法子吧。” “不过咱们可以顺着这方面去想。”贺家宝道:“找一个咱们大队最不缺的物资,这样或许就有思路了。” “最不缺的东西?” “咱们大队好像什么都缺,还真没什么东西不缺。” 这时,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有一样东西红山大队还真不缺。”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林知青?” “林知青你坐,腿好点了没?” “什么东西不缺?” 贺家宝站起身,搀扶他坐在椅子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可得好生养养,不然就是一辈子的事。” 林知野扬起嘴角笑了笑:“贺大哥说的是,要不是这段时间多亏你们帮着,我也不能好生休养。” “不是什么大事……” “哎哟哟,先别客套,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旁边的几人特别着急,见两人你说来我说去赶紧插话打断他们。 “对对。”贺家宝这才想起,连忙问道:“咱们大队最不缺什么?” 林知野没故弄玄虚,直接回答:“黄土。” …… 容晓晓绕着远路专门跑去电线杆那转了转,稀罕一会后又去了大队长家一趟。 没遇到大队长,将果酱给了他家人,又被拉着聊了十来分钟,这才往家里走。 这一路倒没怎么耽误。 没过多久就到了家门口。 刚打算进门,她又退了几步,绕着院子转了转,这一转就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二姑家的院子建的挺大,想来老祖宗那时候多少有些家底,用的也都是些好材料。 但怎么说也过去了二三十年,这期间除了简单的缝缝补补之外,并没有特意去修缮过。 所以这套院子要显得格外老旧。 有些地方甚至都直接破了几个洞,还有一些地方松松垮垮,总觉得哪一天一阵风刮过去都会被吹倒。 当时她就想过,等秋收之后就请人来修缮。 不说把房子推了重建,但该修缮的地方还是得修缮一下,不然他们一家三人总不能一直住在危房中。 真的毫不夸张,二姑的房间中一到下雨天就会漏雨,好在漏雨的地方还挺会体贴人,漏在边边角角,无非就是风大一些也不影响住人。 还有一些地方上空会直接掉灰,有时候莫名其妙头上就是一层灰尘。 偶尔住住也就算了,长期住下去肯定得处理一下。 结果容晓晓这边还没安排。 就已经有人替她补了围墙。 她伸手戳了戳被补上的洞,随后迈着大步跑进了屋内,“二姑,谁帮着把咱家围墙给修了?” 容婆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一拍大腿,道:“我差点给忘记,前些日子大队长的小儿子和朱婆子的女婿上了门,没说几句话就帮着把咱家的围墙给补上了,还说下回休息的时候给咱家修修屋顶。” 大队长的小儿子、朱婆子的女婿。 容晓晓连见都没见过这两人,不过一提起朱婆子她就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队长的小儿子是在镇上的厂子上班吧,应该和朱婆子一个想法,都是为了一门技术而来。 “两个叔叔还给我塞了不少饼干,我一直放在铁盒子里,要不要下次还给他们?”丑牛那个时候也不好意思接,看那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叔叔实在是太过热情了,热情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非亲非故,也不好意思让他们忙活。”容婆子跟着说,“晓晓,他们下次要是再来,要不就拒绝了吧?” 容晓晓摇了摇头,“不用,下次再来咱们平常招待就是。” 既然是想来学技术,总不能别人一求她就直接答应吧? 多少也得考量一下。 要知道这个时候拜师就真的相当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毕竟教的都是吃饭的本事,真要学成了,就大大提高了他们在工作中的上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6节 容晓晓没打算当一个很苛刻的师傅。 但也没想过轻轻松松就把所学的知识全都交出去。 那样就太对不起以前的她了。 毕竟她学这门技术的过程也不轻松,期间也没少吃苦受累呢。 …… 罗冬可不知道未来还有不少考验等着他。 这会他正骑着借来的自行车驶向大队,上一回会和朱婆子的女婿撞上,还真不是他们俩事先约定好的,而正是那么巧合,两人都在休息日打算去接触一下容知青,在她以及她的家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只可惜没遇上容知青,倒是看见他们家院墙有些破损,便商量了一下一起留下来给她家修补外墙。 既然有了打算,罗冬也没嫌麻烦,专门找陆叔叔借来自行车,便想着趁下班的时间多跑几趟。 毕竟有一个竞争对手摆在面前,他当然得多努力努力。 一路骑进大队,他打算先去家里落落脚,再趁着天色黑之前帮着把容知青家的屋顶给补补。 还没等他想完,前方拐角处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他赶紧按住刹车,随着‘吱’的一声刺响声,好险车子停了下来,并没有撞到前方的人。 可紧跟着,心又提了起来。 一脸心疼的望着身下的自行车,这可是宝贝啊,别被他骑坏了吧? 要真坏了,他真拿不出钱赔给陆叔。 “同志,不好意思,我跑的太快了。” 罗冬皱巴着脸,“没关系,也是我不该……” 说着说着就没了音,脸上的心疼变成了惊讶。 白曼见他的神色,有些狐疑:“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罗冬连连摆手,心中却尤为的惊愕。 他认识这个人! 前段时间在家属院那边卖野猪的女同志,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红山大队? 第53章 白曼不太喜欢这人的眼神。 倒不是那种露骨到恶心的神色,而是带着些探究,这让她莫名有些不安。 她稍稍让开身子,似做不经意的问道:“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你是来走亲戚的?” 面前这人让她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确实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 罗冬摇了摇头,“我是这里的人,倒是你……你是新来的知青?” 白曼微微蹙起眉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罗冬挠了挠头,跟着道:“我是罗建林家的小儿子,你应该没见过我,我一直都在镇上的厂子里上班。” 说完,又故意加了一句:“在玩具厂。” 几乎瞬间,罗冬看到眼前女同志的脸上有些变化。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盯着,怕是都发现不了。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他几乎已经确定面前的这人和在家属院卖野猪的是同一个人。 那人和现在的穿扮不同。 还故意用丝巾遮住了半张脸,但或许是生意太好,忙碌的时候丝巾掉落都没察觉。 当时之所以会看向她,记住她的容貌,也是因为当时周边太多人说这位女同志长得很好看。 白的不像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人。 “是没见过,那就不打扰你了。”白曼故作镇定的说了一句,便迈步离开,一直到身后响起自行车的声音,她才转头望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她心里越来越不安。 玩具厂……这人会不会认出她了? 真的太大意了,她都忘记了这号人,不是不知道大队长有一个在镇上厂子里上班的小儿子。 但她真的不记得是在玩具厂。 早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去玩具厂的家属院了。 白曼这边胆战心惊,罗冬也十分惊愕。 本来打算放下自行车就去容知青家里,他也放弃这个想法,进了院门就去找爸。 罗建林此时正靠在躺椅中,昂着头遥望某个方向。 以前家里的躺椅固定摆放在某个位置,前几天专门挪动了一下,就这北面的方向放着,正好抬头望去就能看到大队新搭建的电线杆。 “爸!” 罗冬冲到他的面前,直接道:“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吗?” “我管你看到谁。”罗建林刚回来,才歇了一会,现在什么事都不想管,只想安静的躺一躺,“对了,是碰到容知青了吗?她正好回村了,你可以去容家走一趟。” “不是。”罗冬半蹲下来,“爸,你还记得我先前买的野猪肉吗?我在大队看到卖肉的那位女同志了。” “什……咳咳咳。”罗建林一口气没喘过来,咳得脸色通红。 罗冬连忙轻拍他的后背,“爸你没事吧?” “没、咳咳咳。”罗建林连着咳嗽好久,总算缓过神,他顾不上喉间的不舒适,赶紧问着:“你说你碰到了谁?” 罗冬把刚刚的事说了出来,以及在家属院看的那些。 他是土生土长的大队人,家家户户都认识,就连在大队里待过一两年的知青也记得,除了新来的这些。 他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但能形容出大概的模样。 罗冬也没打算将这件事瞒着。 无亲无故,又没任何交集,他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瞒下来,如果真的是大队的知青,他父亲身为大队的大队长,到时候投机倒把的事暴露,他父亲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白曼!”罗建林听小儿子一形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气得是牙痒痒,这白知青也真够大胆,不声不响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再想想,这次来的几个知青真的都让人头疼。 “你今天别去容知青那里了,白曼既然敢去卖野猪肉,那显然不是第一次,你去镇上打听打听,看看她到底还做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事。” 说到这,他就想磨牙了。 野猪肉呢! 白知青的本事可真不小,不声不响就弄到那么多野猪肉,还敢直接在镇上买卖。 卖就卖吧,还这么不小心。 这可不是小打小闹,拖累自己也就算了,可别把他们都给拖下水。 罗建林实在是放心不下,便让小儿子带着他二哥一同去往镇上,先把情况调查清楚再做打算,他道:“重点查这一星期的事,白知青突然请了一星期的病假,我看她健健康康的肯定就是找了一个借口,如果她真的是干这行,那这一个星期肯定也是在做这件事,你们就去打听镇上有没有一个陌生女人在买卖特殊的物件。” 罗冬连忙记下。 就这样,在家没待几分钟就骑着自行车载着二哥回到了镇上。 到了家属楼也没顾得上休息,就开始打听起来。 他对二哥道:“你去找强子,他经常在镇上跑,你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在镇上租过房子。” “白知青在镇上租了房子?” 罗冬解释道:“她真要做买卖就肯定不会住在招待所,而且租的房子一定不会在人口多的地方,地点肯定较为偏僻,这样她才好行事。” 罗夏点了点头,“行,我这就去问问,不过镇上这么大也不一定能问得到。” “那还真不一定。”罗冬说着。 他们镇上确实不小,大大小小加起来还有好几个工厂,人流量挺多。 但是别小看了一些消息灵通的同胞们。 罗冬直接找到了他这边区域一大爷的老伴,平日里要是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绝对知晓,发生了一些争执也是她从中调节。 不单单是他们这边,其他地方她也是多少了解一些。 罗冬抓了一把干枣,就朝着筒子楼的二楼走去。 和那家人打了声招呼,便直接说明来意:“上回咱们这边不是来了一个卖野猪肉的同志吗?正巧着我堂叔过段时间想弄个酒席,家猪肉不好弄就想着能不能买一些野猪肉,崔奶奶,您知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你说上回那位女同志呀?就那位长得特别白净的姑娘对吧?”崔婆子想了想,开口说着:“那人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最开始是带着一些山货和鸡蛋过来喊卖,她拿来的货色都还挺不错,价钱也蛮公道。” “对对,就是她。” 崔婆子摇了摇头,“好些日子没来了,你也知道做这种生意的不敢随意抛头露面,这边晃悠两圈那边晃悠两圈,过段时间这人就消失了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从何而来。” 毕竟这可是冒着坐牢的风险,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罗冬正有些失望时,崔婆子又继续道:“你要问其他的人,老婆子或许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这个人我还真知道一点。” 罗冬有些惊讶,“您知道她从哪里来?” “那倒不是。”崔婆子没立马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走进屋子,没一会儿手上拿着一样东西走了出来,“你瞧瞧这个。” 罗冬伸手接了过来,他对这个东西倒是不陌生,当初拿第一个月的工资后,给家里所有人都买了礼物,其中给三姐的就是托人从省城带来的发带。 那个发带特别好看,价格也特别贵。 花了他一块五毛钱。 不过也好看,三姐特别喜欢。 而他手中的这个发带,要比去省城买来的还要好看一些,用几种不同花色的布料缝制起来,不觉得违和,反而还蛮有特色。 罗冬带着一丝不可置信:“难不成这也是在她手中买到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7节 “这是孩子小姑送的,前段时间突然有一个人请孩子小姑去缝制东西,缝的就是这些发带。”崔婆子神秘兮兮的说着,“短短几天的功夫做了上千个,但奇怪的是,做完这么多发带她也不出售,结了人工的工资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她手中这个,都是孩子小姑偷偷昧下来的。 前天来的时候一说,两人一对口供就发现是同一个人。 主要是那位女同志实在是太好分辨了。 长得白白净净,身材又特别盘条,她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罗冬跟着又问了问时间。 一对就发现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就是白曼,问到这里他突然对白曼挺钦佩的。 不声不响就铺展的这么大。 又是卖野猪,又是卖上千个发带。 不算不知道,这一算就是大几百甚至是上千的交易。 也在第二天中午,罗夏那边也来了消息,通过朋友的帮忙,以及崔奶奶给的地址,他们真的找到了白曼在偏僻地方租下的院子。 租金交了一个月。 不过也就住了短短五六天的时间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院子中一看,里面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让人找不到一点消息。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罗冬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总觉得这位白知青做这种事越来越得心应手,从一开始事事露出破绽,到现在都知道收拾尾巴了。 …… 容晓晓回到家后并没有马上上工。 请的七天假,怎么着都得休息完才行。 在家先躺了一天好好歇着,等第二天早上她背着篓子去了镇上。 一来空间里的粮食积攒了不少,等回来的时候背上一些,就当在外买来的,再来有些关系得经常维护,不然时间一长也就淡了。 容晓晓在镇上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供销社的贾菊。 要知道,供销社的工作可不是那么好来的,那简直是铁饭碗中镀了金的饭碗,或许工资不高,但隐藏的福利可不少。 也正是这份福利,贾菊一定会有很广的关系网。 就如贾菊和她的联系一样,贾菊身边一定还有很多类似于她的朋友,私底下互相交易着。 容晓晓看中的就是这层关系网。 像往常一样走进供销社,一眼就见到前方摆着的自行车的,她双眼瞬间一亮,冲到柜台边问道:“贾菊姐,自行车多少钱?” 贾菊一看到她,立马变得热情,“小妹啊,你好久都没来了,表姐想死你了。” 说完,对旁边的同事招呼一声,紧跟着带着她走到自行车边上,“这个季度刚来的五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全链套一百六十八元,再加上你自己去打钢印两元,以及一张自行车票。” 加起来大概一百七十块,价格倒是蛮合适。 可惜没自行车票。 贾菊悄悄道:“刚来就只剩下两辆了,你要有兴趣我可以替你留着。” 容晓晓立马道:“表姐,你帮我留着吧,留一天就行。” 一个‘表姐’、一个‘表妹’,她们这是把亲戚关系坐实了。 “要不要多留几天,一天就能弄到票吗?” 容晓晓摇头,“不用,我就是替别人问问。” 等回去就问问焦港,这小子前段时间就说要买自行车,他要是买了自己就能蹭车了。 转头想想。 这位是不是马上就要步入有房有车的成功人士了? 贾菊回到柜台内,先是和同事交代一声,将最后的两辆自行车留一辆下来,紧跟着又请了半天假。 她招呼着,“走走,也到了快吃饭的时候了,我请你去吃碗面。” 容晓晓没客气,“好呀,那我再给我们俩添两个包子。” “不用,一碗面够吃了。”贾菊将人带到国营饭店,先是和后厨师傅寒暄了几句,随后道:“我家妹子难得来一趟,你可得让她吃饱了再走。” 后厨师傅比了一个手势,“那还用说?” 有熟人和没熟人多少有些差别。 容晓晓总算明白一碗面怎么够吃了。 满满一碗,面上是一层肉噪子,这一碗下肚,确实塞不进其他东西了。 香味浓郁,光看着就特有食欲。 她拿着筷子拌了拌面条,直接夹起一口闷。 香中带辣、咸鲜适口,面条吸收了汤汁,美的她一口下肚后根本停不下来了! 第54章 最开始的时候,容晓晓还想着一边吃一边和贾菊说说话、聊聊天。 结果面端上来两人都在埋头吃。 一直吃得差不多,这才灌了一口水开始说话。 容晓晓先说了这段时间出门了一趟,紧跟着对贾菊道:“顺路就往省城里的供销社跑了一趟,那边可真大,光门面就有四层楼,连电视机都有的卖。” “省城好啊,我前面去过一趟,一直都没忘呢。” 容晓晓跟着又小声,“我还带了一些东西,等会你挑挑,有喜欢的尽管拿。” “好呀!”贾菊笑眯了眼,招呼着小妹继续吃。 来的时候就见她后背的竹筐,虽然没见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但装得是满满当当,上面用稻草盖着,都快满出竹筐了。 她实在是太好奇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了。 两人快速吃完面条,踏出国营饭店时容晓晓伸手揉了揉肚子。 这一顿吃得真饱啊。 贾菊左右看了看,“这边离我家不远,要不要去坐坐?家里正好也没人,去喝口水吧。” “行。”容晓晓满口答应了,这次并没有拒绝。 上回还有些防备,可贾菊带着她去了一趟自己的娘家,再之后她其实也悄悄打听过贾菊的消息。 娘家是玩具厂的工人,听人提起贾菊后,都是一脸羡慕的神色。 说是整个大院里就她嫁得好。 婆家是双职工,公公是锻造厂的八级钳工,婆婆更厉害了,是锻造厂的副厂长,要知道这年头很少有女同志走到这么高的位置。 既然贾菊的婆婆能坐稳,显然是她特别有能力,哪怕是女同志也让人极为佩服。 她男人并不在当地,而是在军队。 说是过几个月就能转业,家里都给他筹划好了单位。 最开始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容晓晓真的有些惊讶。 她知道贾菊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在供销社当售货员。 但也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好。 一个八级钳工、一个副厂长。 虽然镇上的物资也不是那么好得,但到达某个层次后,想弄点物资真的不难。 贾菊好像没必要那么热情。 不过不管怎么说,和贾菊交易对她反而更有保障。 毕竟人家背景这么强大,也正是因为背景大,所以不会因为一些蝇头小利去冒险,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人替她擦屁股。 容晓晓猜不透贾菊这么折腾的原因,但也是乐得和她来往。 两人没多久就走到一家大宅院,穿过侧门走进后院,贾菊将正房的门打开,“进来吧,外面晒屋里凉快。” 等人进门,贾菊就开始忙活起来。 先是倒了一杯温开水,紧跟着又从柜子里抓了一把时令的果子。 容晓晓吃着水果的时候,也将竹篮放在地面上,任由贾菊掀开上面的稻草,去翻里面的东西。 “哟呵,你这里面放的东西可真全,不比供销社差哪去了。”贾菊看见放在里面的东西,是真的有些惊讶。 一开始还想着是和之前差不多,比如一些红薯粮食或者是干鱼之类的。 结果里面还有不少公用品。 牙膏、肥皂、枕巾、尼龙袜等等。 她翻出一个小壶,她问道:“这是什么油?” “豆油。”容晓晓伸手指了指,“铝盒饭里面装的是猪油。” 贾菊眼睛一亮,“猪油好,不管做什么菜放上一点那味道就特别香。” 说着就将铝盒饭放到一旁,显然对这东西感兴趣。 翻着翻着,又翻出了一捆干面。 容晓晓瞧着,就发现除了入嘴的东西之外她对其他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 “嘶!”贾菊突然倒吸一口气,伸出双手将一个瓶子捧了起来,反复看上面的字样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这你都能弄得到,小妹你可以呀!” 她手中拿的是什么? 以前她对这东西并不熟悉,还是嫁人后她男人在部队获得了荣誉,等他回来探亲,公公尤为的高兴专门将自己收藏了好几年的白酒拿了出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8节 当时她还不怎么在意。 后来男人醉酒一直在那得瑟,说自己惦记这瓶酒惦记了老长时间,总算是尝到了味道。 入嘴的口感那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后来她在供销社上班,因为好奇寻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酒名为茅台,镇上的供销社是没得买,想买还得去省城。 而且这一瓶酒怎么说都得七八块。 拿得出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还得有茅台票。 听她男人说,公公这辈子也就珍藏了那么一瓶。 要不是实在高兴,那是绝对不舍得拿出来喝。 贾菊是越看越喜欢,拿在手里就不舍得放下了。 正巧过段时间就是公公的生日,这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她赶紧问道:“妹子,我知道这瓶酒来的不容易,你尽管开个价,要是合适我就拿下来了。” 相对比贾菊的激动,容晓晓倒不甚在意,“你要想要的话就给十块钱吧。” 这种平常心态倒是让贾菊忍不住脑补起来。 这瓶酒说贵确实也贵,但像他们这种人人都有工作的家庭,也不是不能咬咬牙花钱买一瓶。 钱好说,主要是这票比较难。 茅台票属于特殊票,在市面上流通的并不广泛,像这类特殊票主要来源,一般属于厂子里奖赏给最佳员工的福利。 但奖赏的这些票据一般都是自行车票、缝纫机票、手表票等等的大件。 而不是酒类票据。 真要发放这种说不准员工还不领情。 酒就算再好喝,喝下去后一泡尿就没了,并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 其实放在她的婆家,想要弄茅台票并不难。 她的公公婆婆赚的钱不少,但也是特别节约的两口子,让他们主动花这个钱那肯定是不舍得。 但如果是小辈的一份孝心,他们肯定也特别的高兴。 只不过对于她本人来说,七八块钱她能拿得出来,但是茅台票她是真的弄不到手。 她没本事弄到的东西。 但是她面前的妹子就轻轻松松弄到手。 瞧妹子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显然不觉得茅台酒有什么稀罕,就好像她随便去供销社买糖果一样。 再看满满当当的竹筐。 这一箩筐的东西花不少钱不说,光是票也得花上不少。 就算只是一些平常的粮食票和工业票,那也不是普通人就能拿得出来的。 贾菊越想越觉得这妹子有些来头,特别庆幸自己当初有和她打好关系的念头。 “十块钱太少了,我是真把你当表妹看,你可不能让自己太吃亏。”贾菊说着。 茅台酒本来就要七八块钱,这票得来也不易,加在一起绝对不止十块钱。 容晓晓停下嚼水果的动作,很平静地道:“倒也没怎么吃亏。” 是真的没怎么吃亏。 这瓶酒来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 当时她悄悄的去将空间里剩下的布料处理,在交易的时候对方拿出了各种票据,那张茅台票就在其中。 有可能是无意间多塞进来了吧。 正巧这供销社有茅台酒她就买下了。 家人也没有爱喝酒的,送礼的话这份礼也太贵重了。 想来想去还是交易出去比较好。 如果贾菊不要,她都想着等以后要不要问问焦港,这位不差钱的主应该会有兴趣。 可这些贾菊不知道呀。 她还当是妹子卖她一个面子。 心里是感动的不行,话赶话之间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那表姐就承你这份情,不过你也别嫌我啰嗦,这些东西可千万别冒冒失失拿出去卖,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万一被惦记上可就不好了。” 说着,她就举了个例子:“你还记得上回卖野猪肉的那位同志吗?我从我嫂子那边听到的,说是有人在打听这人的消息。” 容晓晓听的坐直身子,也顾不上吃手中的水果了,“表姐,你细说说。” 贾菊将手中的酒小心翼翼摆放在桌面,紧跟着说起了她知道的事。 无非就是家属院那边有人在打听。 那人以为他打听的很隐晦,可其实被他套话的崔婆子心中明清的很。 说什么家中长辈为了办酒想要多买点野猪肉。 这一听就是借口。 反而在说话的时候,崔婆子反而套出了一点那人的消息。 “明面上说是想再买点野猪肉,可你想想,谁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打听一个投机倒把的人?难道就不能找找亲戚同事借借猪肉票?这还不比打听一个投机倒把的陌生人来的容易?” 贾菊跟着说,“崔婆子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事,左一句右一句的问,就觉得罗冬应该是认识这个人。” 罗冬? 容晓晓没见过这个人,但也是听过这人的名字。 前两天二姑不就是说罗冬和朱婆子的女婿还上门帮他们修围墙。 听贾菊这么一说,她大概也能猜出事情的经过。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之所以不敢直接去镇上的黑市交易,而是跑到几个小时车程的省城那边去清空空间中的物品,其实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情况。 镇上就这么点大,谁也不敢确定会不会遇到熟人。 她可没有主角光环,不管做什么事都能逢凶化险。 一个不好,想后悔都没得后悔。 “不说这个了,我就是想叮嘱一下,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东西想出手,我也能替你找找渠道,你可千万别冒险。”贾菊也没多说什么,跟着去翻竹筐里的东西。 连着拿了五六样东西,一共花了十四块钱。 大头就是那瓶茅台酒了。 其他东西贾菊也没让她带回去,说是她这边有人会要,本来想着先算钱,最后容晓晓推脱了一下,决定下次来的时候再结账。 就这样,在贾菊热情的欢送下,容晓晓回了大队。 回大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猪圈,跟焦港说了一下自行车的事。 刚说完,这人就大叫一声,活也不干扔下给猪喂食的木勺就跑了。 容晓晓对着他的背影重重翻了一个白眼。 紧跟着接下他的活,给猪喂食。 瞧着四头正在哼唧哼唧吃着猪食的宝贝疙瘩,绝对不是她夸张,这段时间这四头宝贝疙瘩长得是飞快,再这么长下去,到了年底的时候猪肚子都有可能拖地了。 喂了猪,容晓晓让旁边磨贝壳粉的小孩帮忙照看一下,接着就去找人。 找的是丑牛。 找到人后,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并叮嘱着:“绝对不要告诉她是谁让你说的这番话。” “表姑姑,我懂!”丑牛重重点着头。 按着表姑姑说的,他并没有马上去找人,而是在大队中转悠一圈后过了两三个小时才走到一户人家院门口。 敲了敲门,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开了门,看到他便问道:“是送柴吗?” 丑牛摇了摇头,先是确定周边有没有人,然后才小声开口:“白知青,有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白曼微微皱眉,“谁?” 丑牛又摇了摇头,“我割猪草的时候遇见的,从没见过这个人,给了我一把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没等白曼再问,他就接着道:“她说大队长的儿子在查野猪肉的事。” 白曼心中一紧。 果然……从遇到罗冬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不安。 “我带完话就先回去了。”丑牛对她摆了摆手,随后转身跑开。 白曼没有留住人,她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晓晓。 可随后就被她给否认了。 容晓晓和丑牛的关系整个大队谁不知道?真要带话,就绝对不会派丑牛来,不然岂不是让人一想就想到她? 丑牛说是在割猪草的时候碰到的。 割猪草的地方离大队有些远,走得慢都得一个小时的路程,那会是谁让丑牛给她带话? 而且确定带话的人并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事是有人在调查她。 白曼连吸几口气。 心中是又慌又有些后悔。 她真的不该这么不小心,不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投机倒把有多严重,只不过上辈子的她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事,在第一次尝试的时候总会抱有一些侥幸的心理。 随着这种事做的越来越多,知道其中的惊险和不容易后,才会越来越谨慎。 可现在她该怎么办? 罗冬会去调查她,肯定是大队长的意思。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09节 一旦被找到证据,那大队长会不会去公社举报她? 如果是这样,那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直接判刑、要不就是被发配去劳改,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见到的。 “呼…呼呼。”白曼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别这么慌乱紧张,她必须马上想到解决办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曼只觉得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不过这时,她抬起的眼眸中带着一些希望。 连院门都没带上,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这一路她走的很快,一直走到某户家门前。 扬起的手没有一丝停留,直接敲响了这家的院门。 “谁啊?”婆子正洗着孙子的衣服,刚要起身时就被老伴伸手压了压,“我去。” 他走到院门边,将院门打开。 等看到来人时,有些诧异,“白知青,你来有什么事吗?” 白曼抬眸回望过去,她缓声道:“大队长,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第55章 容晓晓让丑牛去通风报信,也没想过会不会暴露自己。 暴露无所谓,有没有被猜到也无所谓。 反正她咬死不认就是。 给她带信的是丑牛,是整个大队中她唯一相信不会将她说出去的孩子。 容晓晓数了数钱,然后出了院子打算去陈婶子家。 刚刚推开门,就见到两人从旁边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二姑家的院门对着路中间,两边一左一右有两户。 陈婶子一家,以及季家。 容晓晓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怎么和季家的人打交道,对方也没怎么搭理她。 就像现在,马春花本来笑脸盈盈,一看到她就瞬间变成苦瓜脸,对着身边的人说了两句,便又转身回到了屋里。 倒是和马春花说话的人,挥手和她打着招呼,“容知青。” 容晓晓对着他点点头,“陈知青,你怎么来这边了?” 陈树名说着,“马婶婶让我来帮个忙。”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几个干枣,“还挺客气的。” 容晓晓眸光意味不明。 日日恨不得直接霸占二姑院子的马春花会这么客气? 对此她保持很怀疑的状态。 两人没怎么过多交谈,随意说了几句话后陈树名便离开了。 容晓晓也跟着敲响了陈婶子的院门。 “来了啊。”陈婶子见到她,直接将人拉进院子里,“早两天就送来了,我摊开了在院子里晒了两天,你来看看这些棉花怎样。” 白花花的棉花铺在垫着竹片的地面上。 “我都给你挑了挑,你看看成不成,不成直接说就是。” “成啊,都是顶好的棉花。”容晓晓捻起一小团,白花花瞧着还挺可爱。 早先就和陈婶子谈好了价钱,也不担心她会缺斤少两。 便直接掏出钱塞了过去。 陈婶子数了数,便道:“你刚在外面是不是遇到马春花了?” 容晓晓点着头。 “别搭理她。”陈婶子哼声,“也是多亏了有你,不然他们一家不知道又耍什么阴谋诡计,一定会把你二姑的房子弄到手。” 就算不是全部占领,也会咬死了弄到一两间屋。 也是晓晓为大队贡献了不少,不然季家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跟着道:“马春花这人缺点一大堆,但有一点我不得不说,特别识时务,知道不好对付就立马打消念头,不会把人得罪的死死。” 但同样,也是看准了老姐妹家一个老一个小好欺负,典型的欺软怕硬吧。 这样的人太让人不耻,哪怕是挨着的邻居,她也不乐意和这样的人来往。 容晓晓不怎么在乎这人是什么脾性,反正也没打算和她来往。 不过,她还是好奇道:“陈知青和他们家走得近?” 一听到这个,陈婶子就来了劲,“我和马春花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她拉什么屎,马春花有个闺女你也知道吧?” “知道,季婷同志。” 住的这么近,容晓晓当然遇到过。 不过没任何交流,因为她不太喜欢对方的眼神,是一种很露骨的嫉妒。 有时间她身上只要穿一件稍微新的衣物,对方的眼神就直勾勾的,恨不得直接扒下来一样。 “马春花这是打算替她闺女找个男人呢。”陈婶子撇嘴,“也不看看自家的条件,生产大队里的人她没几个瞧得上,瞧得上的人也不会看中季家,这不就把主意打在知青屋那边了么。” “啊?”容晓晓有些惊讶,她还真没想过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大队里考虑儿女的婚姻,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知青屋。” 因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知青们都不是本地人,全都是从五湖四海而来的外来人,哪怕现在是在大队里生活,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回去。 只要有了回城的消息,那娶妻或嫁过去的儿女们怎么办? 跟着离开,那就有可能好几年甚至好几十年都没法再见;可要是不跟着离开,难不成就分隔两地守活寡? 哪怕不考虑这个问题,觉得最近几年不会有回城的消息。 可下乡的知青身边没亲朋好友,真要出个什么事连帮忙的人都没,就算大队的社员淳朴不欺负外来人,但真的遇到事,社员们多少都会偏向自己这边。 到时候被欺负了,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觉得一般在意儿女的父母都不会考虑知青屋那边。 倒不是说人不好,人再好也逃不了这么现实的问题。 “还能为了什么。”陈婶子开口:“他们一家眼高于顶,最开始的时你知道他们家看上了谁?看上了大队长的小儿子,就是去镇上当工人的罗冬。” 偏偏他们自己还不自觉,居然真就请了媒婆上门。 大队长家肯定不愿意啊。 都已经进了镇上,大队长两口子自然希望儿子能在镇上成家立业了,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他们不看中这个,但也不会选季婷当儿媳。 季家是什么样的人,大队谁不知道? 娶了他家的闺女,以后肯定会被季家给黏上。 再来季婷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她妈妈一个德行,真要娶回去保准闹得家里不得安宁。 “季家一提起他们就拒绝了,马春花非但没放弃,甚至还撺掇季婷去玩具厂找罗冬,周荷知道后气得直接打上季家的门,他们才不得不放弃。”陈婶子说着时还有些遗憾,“就是上半年的事,你要是早几个月来大队也能看到了,家门口的热闹,难得有一回呢。” 容晓晓一听,还真有些可惜了。 院门一打开就能凑热闹,占据最好的观看位置,想想就特别有意思。 尤其是被收拾的还是她讨厌的人。 虽然季家没和她有过节,但谁让他们欺负过二姑和丑牛,见他们倒霉才痛快。 陈婶子言归正传,“继续说季家,大队长拒绝了,他们也不是没找过其他人,但他们眼光高看中的都是特别有前途的小伙子,这样的人家哪里看得上要人品没人品,要样貌没样貌,娘家还一堆烂事的季婷?” “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在陈知青身上?” “对。”陈婶子道:“新来的四位知青,本来盛知青条件最好,可上回的事一闹,他的名声是彻底臭了,再跟着就是焦知青。” 一提到这人,她是满心喜欢,“要我说焦知青才是最好,性格好又大方,家里还宠着,马春花也打过他的主意,可谁让他讨喜欢,马春花还没出手就有人替他打发了。” 容晓晓了然。 这就是交际广的好处。 麻烦都找不到身上来。 不过这么一对比,陈树名是真的挺可怜。 她仔细回忆一下原文中的内容,想知道陈树名最后的下场,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任何。 “陈知青也是倒霉,被他们盯上了,我瞧着他也没看出季家的打算,还真以为他们家人好。”陈婶子想了想,下了决定,“看在一个姓的份上,等过两天我找机会提醒提醒他。” “那我觉得他也不算倒霉。”容晓晓笑着,“还有你在背后想着提醒他、帮帮他。” 陈婶子也跟着笑,“这不是日行一善嘛。” 两人跟着又说了一会话,说完之后容晓晓便拿着棉花回家了。 这些棉花她打算做些棉被。 三人过冬的棉衣都已经准备好,差的就是被褥。 过几天去镇上拿钱,正好可以问问贾菊姐有没有瑕疵布。 做成被褥不需要太好的布料,只要料子不是破破烂烂,就算颜色有一些瑕疵也不要紧。 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天容晓晓便来到大队长家,打算销假。 罗建林不是不知道容知青提前两天回来了。 只是她没主动提上工的事,他也就当不知道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0节 反正假条都已经开了,也没必要为了这一两天就强逼着容知青来上工。 再说了,就算容知青不去猪圈,总有人会替她把活干了。 反正是种种原因,明明知道容知青已经提前回来罗建林都当不知道的,见她主动上门,这才道:“平安回来就好,以后就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 大队长没说,容晓晓自然也不会多嘴,脆生生答应着。 罗建林跟着又说道,“之前答应罗庄大队借一段时间的渔网,下个星期大概就能收回来,他们那边的河小,连着捞了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知道了,大队长您看着安排就好。” 罗建林点了点头,紧跟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大队新搭建的电线杆你看到了吧?除了电喇叭之外就牵了一条电路,到底还是电线不够啊,要是以后够了就能牵到家家户户。” 容晓晓还蛮期待这一天。 不过罗建林倒是又期待又肉痛。 不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可真当用过之后这才知道电费有多贵。 可是真当黑暗的夜色中突然亮起一道光时,那种感觉是油灯没法带给他们的感触。 尤其是电喇叭。 用一次喜欢一次,每次要播什么东西时,他都得和另外两个人抢着来。 甚至都打算着,要是今年的收成不错大队里还能余一些钱的话,就去买个收音机。 专门定点在喇叭里播放收音机的内容,让整个大队都听听收音机中的故事。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的想法。 具体能不能成还得看大队今年的收成好不好。 容晓晓又说起了第二个来意,“大队长,丑牛年龄也不小了,我想送他去读书,不知道该怎么办手续?” “这个简单,你这几天有时间就去办公屋一趟,到时候我给你开个证明,让人领着你去办入学手续。” 容晓晓连声道谢。 罗建林摆了摆手,“读书是好事,就是上学的地方离咱们大队有些距离,好在咱们大队也有几个孩子在上学,到时候让丑牛跟着一起去就行。” 容晓晓销了假办了事,便打算离开。 结果刚转过身就被大队长给叫住。 “那个……”罗建林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他叮嘱着:“容知青你生活上要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急需什么物件,都可以找我来商量商量,可千万别冒险去做一些不好的事。” 容晓晓似做不明白:“比如?” 罗建林张了张嘴却又马上闭上,结果闭上后又张了张嘴,反复几次之后才说道:“比如投机倒把。” “!!!”容晓晓像是被吓到了,连连摆着手道:“我哪里敢!” 显然,因为白曼的事大队长也有些后怕了。 都叮嘱到她这边来。 也不知道最后这件事怎么处理。 白曼提前知道消息,肯定会有所行动,她不需要去打听,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终会知晓。 她能耐着性子等下去。 容晓晓的反应落在罗建林眼里,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大队里出现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就足够了。 可千万别再来第二个! 要不然他真的会犯心脏病,“不敢最好,前几天我去镇上还听说其他地方抓了几个投机倒把的知青,不但自己做了牢还连累家人倒了霉,这种事可千万别做。” 这些都是他编造出来吓唬人的话。 不过看着容知青被吓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突然觉得这些随意编造的话也挺有用。 打算这两天也去吓唬吓唬别的知青,管他是不是真,能吓唬到就行。 容晓晓真被吓到了,吓的她决定去周边转悠一圈,好放松放松紧张的心情。 正好第二天不上工。 她就提前约好了马婆婆和朱婆子几人,一起去后山采山货。 容知青的邀约谁会不答应? 反正是休息日又不会耽误上工,去山里摘摘山货,还能贴补贴补家中。 你传我我传你,第二天集合的时候老老小小加在一块都有十几个人了。 几个婆婆婶婶,外加着每天都会去后山那边捡柴的丑牛和虎娃子。 一行人上路,晃悠了一个多小时周边才总算不是黄土,隐隐约约也能看到大山的影子。 也是踏上这片地,丑牛和他的小伙伴才开始捡柴火。 容晓晓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三个小娃娃不容易。 大队附近可没有柴火捡,每天都得来回走上这么远的路才行。 这一趟又一趟的跑来跑去,就是一个成年人都会觉得累的慌,更别说是三个孩子了。 “表姑姑,我们就在这里捡柴,等你回来我们再一块回去。”丑牛说完就带着小伙伴朝旁边跑去。 容晓晓看着他们远处的背影有些沉默。 “你们家丑牛真懂事。”旁边一个婆子开口,“不像我家的小子调皮的不得了,让他干点活还推三阻四。” “现在的孩子不像我们小时候,五六岁就得站在石块上面帮着做饭,大冷天的挑着衣服去洗,真的是过足了苦日子。”马婆婆也感慨着,“想想就觉得那几年是真的苦。” “可不是吗,现在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大好的日子,但好歹也饿不死孩子,要是有点余钱还能把孩子送去上学。” 几人说着话,容晓晓一直没出声 周边的人都会把丑牛和虎娃子拿出来当做典型,夸他们懂事孝顺。 可这份夸奖听得心中发酸。 这份乖巧懂事让人心疼,有时候想想还挺希望他调皮捣蛋一下。 而不是像马婆婆那样,五六岁就站在比他还要高的灶台边上做饭,大冷天穿着又破又烂的旧棉袄出门洗衣捡柴。 可日子明明很苦,但又能从他们脸上看到灿烂的笑容,远远的望去也能听到传来的稚嫩笑声。 “瞧,就在前面。”朱婆子挤到容知青身边,指着前方的路对她讲着:“那座山还挺大,要是运气好也能遇到野鸡野兔,我几年前就逮过一只,下锅红烧特别香。” 说着说着,说的自己就快流口水了。 容晓晓顺着她指去的方向望去,却在那边望到一个意想不到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她问道:“林知青放牛得放这么远?” 没错,就在前方的小道上出现了两头牛一个人的身影。 “可不是,只有这边才有新鲜的草。”朱婆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队里的老黄牛那是比猪圈的四头猪还要来的宝贝,别说是走一个小时,就是走两三个小时那也得牵出来遛遛让它吃口新鲜的。 他们这一行人正好经过放牛的地方。 林知野没来大队多久,但意外的是不少人都认识他。 刚刚经过,这群婶婶婆婆们就主动停下来打着招呼,显得格外热情,对方也是温和又客气的回着话。 他们说话时,容晓晓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头小牛。 半大不小的小牛,她伸手的时候它还用牛鼻轻轻拱了拱。 触碰的感觉很有意思,就是手掌心有些黏糊糊的了,她左右看了看,想着往哪里擦了擦,一转头正好和骑在老黄牛身上的人对视上。 对上两秒,容晓晓先没话找话,“林知青,你的腿还没好?” 林知野伸手抚上膝盖,垂下眼眸幽幽一叹:“还没,都怪这条腿不争气,早点好了也能为大队多做点事。” 容晓晓‘呵呵’假笑两声。 这语气听着真熟悉,就和她忽悠人时一模一样了。 第56章 “都伤成这样还想着干活,林知青有觉悟啊。” “哎哟,可别想这些,养伤是大事,这腿要是没养好,那耽误的就是一辈子了。” “对对对,想干活等以后,现在千万别勉强。” 林知野思忖着,似乎觉得婶婶婆婆们说的有些道理。 这要是放在容晓晓身上,她肯定顺势答应下来,可不是她不想干活,而是行动不便,连大队的社员们都纷纷劝导着再缓缓。 这叫什么? 这叫有理由的咸鱼方式。 “婶婶们说的是,腿伤真的得好好养着,万一没养好一辈子都会后悔,可不能勉强。”身为知青的同胞表现的这么有觉悟,容晓晓又怎么能落了后? 她很‘理解’的看着他,给出建议:“我相信林知青和我一样,有一颗永远都不愿意停歇,想奋斗向上的心,腿不方便不是还有手吗?那就做做手工活吧,只要你愿意,总能为大队多付出!” 说完,给他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我们都是为大队奋发图强,永不退缩的好知青!! 容晓晓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如果她要遇到像自己这样捣蛋的讨厌鬼,一定气的牙痒痒。 不过,牛背上的男人脸上的神色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甚至还加深了笑意,“容知青说得是,看来容知青比我有想法,等有时间我一定来请教请教,争取跟上你的步伐。” “……呵呵,倒也不必太急。”容晓晓干笑着。 一时嘴快把自己拖下水,果然美色误人啊。 好在,前面的人在催促着,赶紧越过去省得一起发愤图强。 离开放牛的那边区域后,容晓晓小跑到马婆婆身边,问着:“马婆婆,你先前说在这边遇到过陈寡妇和周知青,难不成他们也是来采菇的?” “那不可能。”马婆婆指了指大山偏左的位置,那边正好有一处山洼。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1节 有人好奇着:“他们来这里干嘛。”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干那个事呗。” 陈寡妇和葛桂弟弟的事早就在大队传的人尽皆知,听得人一多了,难免会冒出几个真的看到过现场的人。 尤其是陈寡妇,进她家门的男人还真不少。 有他们村的,也有外村的。 说的是天花乱坠,搞不清楚到底是属实,还是说真的见到过。 不过有一点倒是能确定。 那就是陈寡妇真的和葛桂的弟弟有过什么。 因为看到的人不少,再来就是这段时间杨家的人天天大吵大闹,杨银两口子不分家但要拿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工分,这下其他儿子儿媳哪里愿意? 这么离谱的条件葛桂居然没反驳,反而还吵着其他儿子儿媳不答应就是不孝顺,闹得是天翻地覆。 再联想到葛桂弟弟的事,大概就能猜到葛桂为什么妥协了。 大队里传的沸沸扬扬,但都很有默契的没将消息传到杨家去。 倒不是特意为葛桂和陈寡妇遮掩,而这本来就是一件丑事,真要闹起来非但杨家就连葛桂的娘家都得闹散。 再大的过,都没人愿意闹得一家人妻离子散。 不过,说不到杨家去,外面却闹得很开。 就像现在,说着说着这些婶婶婆婆嘴里的话题就变得有颜色了。 混在她们之中的容晓晓以前也没少听。 这类的话一开始听着还有些害羞,可次数多了就无所谓了。 她们说她们的,她保持恰当的微笑就好。 也没哪个婆子会那么不讨喜的把她这个从未经事的姑娘家拉进这个话题。 “哎呦喂,你们这些老太婆说话都不嫌臊。”马婆婆啐了这些老姐妹一声,跟着道:“跟陈夏梅来的又不止葛桂弟弟一人,三个人一块能干什么事。” “那他们来这干嘛?那边什么都没,野果子没得摘、菇子也没。” 容晓晓搭了一句,“或许是来挖宝吧。” 这话一说,在场人都是一愣。 虽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果然是个孩子家家,真的是太异想天开了。” “这片地连根草都没,哪里会有宝藏?” “嗐,你们笑什么笑,容知青说说怎么了。”朱婆子帮着容知青说话,说完又转身对着她:“我在红山大队生活这么多年,没听过宝藏的事,倒是听到有人在这边挖过不少人骨头。” “朱婆子你别说这个,真晦气!”一个婆子一听就气的牙痒痒。 那个捡了骨头的倒霉孩子就是她家孙子。 欢欢喜喜拎着一个骨头上门,结果把他们全家都吓得够呛,后来大队长还专门跑去了公社,来了好几个调查的人员。 将她家崽子找到骨头的地方挖了好大一个坑,最后才知道那个地方老早以前应该是坟场。 听说不是凶杀案,总算是松一口气。 然后又觉得晦气,大晚上偷偷摸摸在院子里烧纸,就怕有孤魂野鬼缠上自家的小崽子。 那几夜更是睡不安,稍微有一点动静都瘆得慌。 婆子实在是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她摆着手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不是要去采菇吗,说这些干嘛。” 好不容易送走那些孤魂野鬼,可不能再召回来。 朱婆子笑她胆小,不过也没继续往下说了,“咱们这片穷山僻壤,哪里有什么宝哦,那些年饿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举家逃荒,要是有钱有粮,哪里会那么苦。” “咱们穷,可有的人不穷。”马婆婆开口:“难道你忘了妮萍家?真要说起来,除了这片种不出粮食的黄土地,边上都是妮萍老祖宗家的吧。” 有个新来的媳妇没听过,好奇问道:“这么富?” “这才哪到哪?”王桂枝也跟着道:“以前还叫县城,县城的商铺十之八九都是妮萍祖宗家,咱们这边全都是她家的农户,每年收成都得交租钱给她家。” “我怎么看她日子过得挺苦?” 可不是苦么,家里就剩下她这么一个独苗,因为伤了身子以后还没法生育,不过她现在还没成年,说这些也太早了。 现在就是天天都吃不饱饭,身子骨也是差的走上几步就得喘口气。 好在大队长见她可怜,时不时帮衬帮衬,还将边上的一间小屋让她住着,以防她被别人欺负。 “她这个成分,不被欺负就好了,日子苦点也没事。” 马婆婆不乐意听这个,“你年龄不大不知道,真要说起来啊,妮萍家的老祖宗还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当年的日子你们就算没经历过应该也听说过吧?要不是妮萍的曾爷爷散尽钱财换来粮食,咱们这片地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成分不好的人不少,为什么大队长唯独只救济妮萍一人? 看看其他人,时不时被拉出去批斗一番,而妮萍却像是一个被无视的人,一直在大队里过着很平静的生活。 除了大队长之外,也不是没人记得这份恩情。 只不过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不然害的是妮萍也是他们自己和家人,想尽法子让她少受点身体上的苦,生活方面能照顾一下但也不能弄得太高调。 就现在唯一能回报给妮萍家的,无非就是让她活着了。 “散尽钱财?那么多钱都没了啊?” “我听家里的老爷子说过,这钱花了一大部分帮着百姓渡过难关,剩下的一些全给缴了,妮萍手上要是有钱,日子也不会过的这么苦,你瞧瞧那丫头,瘦的都皮包骨了。” “这孩子命苦,但凡早几十年都能享享福,现在有钱有地反而是累赘。” “可不是么,生下来没享一天福,反而还被家里拖累,你说说她以后怎么办?成分不好又不能生育,难不成以后孤苦伶仃一辈子?” 说着说着就叹气。 先不说老一辈的事,妮萍怎么说也是大伙看着长大的姑娘。 看着她,多少都会带着同情心。 “行了,别一个个唉声叹气,把我们今天的幸运都叹走了。”马婆婆不愿意再说这个,她正要开口说其他事时,一旁的朱婆子突然尖声:“快看,那是不是野苹果树?” 朱婆子喊完,下意识就朝着前面冲去,结果迈了两步又跑回来,一把扯着容知青,“快快,咱们快去摘苹果,瞧着又红又大,味道肯定不错。” 她们这一行人运气好,刚到山脚就见到一棵结果的大树。 容晓晓被她扯着往前跑,心里却藏着事。 不过一句探路的话,倒是得到一些让她忍不住浮想联翩的猜想。 “哎哟,怎么这么高。”朱婆子跑到树前叹气。 难怪山脚的位置就遇到一棵果子树,不是她们运气好,而是这棵果树实在是太高了,下面能摘的果子全都被摘了,只剩下树冠上的一些。 瞧着有三四米的高度,万一摔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方大姐第一个放弃,她幽幽道:“我可不想做第二个林知青。” 为了几颗苹果摔断腿,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容晓晓闻言看了她一眼,跟着又打量着苹果树的高度。 如果她要在上面摔下来,装作一不小心摔断腿,那是不是就能成为大队里的第二个放牛郎? 想了想,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危险了。 别把‘一不小心’落实,真和林知青作伴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养猪吧。 第57章 “别上树了,咱们几个老胳膊老腿,真要摔下来命都得交代在这了。”马婆婆说着。 有点后悔没将家里调皮的小子带上。 就那调皮的劲,蹭蹭两下就能爬上树。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眼看着却弄不到。 “快快,找几根长杆子试试。”朱婆子左右望着,让她和其他人放弃这些果子绝对不可能,找到的东西不收刮干净不是她的性格。 “先往里面走走吧,摘到些山货再出来,顺便在路上看看有没有长棍。”马婆子朝着旁边走了走,专门找地面有着稀泥的方向。 前天下了一场小雨,雨后山菇涨势特别好。 就算没有容知青的邀请,她们都会专门跑一趟。 这些山菇,不管是自己吃还是晒干了送人,都很好。 马婆子几人朝着上坡的路走去,分开去找菇子。 朱婆子仍盯着头上的野果子,要不是长在树冠上,怕是早就被人给摘了,现在她不摘,等下回再来保准就被其他人给摘了去。 见身边的人也没动,她眼珠子一转便道:“容知青,你的劲是不是特别大?” 容晓晓点头。 她没在红山大队揍过人,但最开始拎着两个大包进大队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她力气大。 朱婆子一看,立马道:“这样,我上去摘,你在下面接着我。” 容晓晓听得一脸怪异,“朱婆婆,你认真的吗?” 都五六十岁的年龄,为了几个野果子倒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当然。”要是换做其他人,朱婆子或许还会装一装,但在容知青面前不用,她可真的将容知青当做忘年交了,“我二闺女怀孕了,就爱山间的果子,我要是摘了些送过去,在她婆娘面前说‘老婆子为了你们家的大孙子冒着摔下来的风险,都得将这些果子摘下来’。” 刚说完,她自个就先笑了起来,“我这么一说,他们家肯定感动得不行,说不准几个果子就能换两块肉回来。” “……”容晓晓涨见识了,“为了见不着影的几块肉,您可真大胆。” “那不是有你在吗?”朱婆子丝毫不惧,“年轻的时候我爬树那是杠杠的,你在下面护着点,要是真摔下来你接着些。” 容晓晓挑眉。 她觉得朱婆子不老实,有一些话都没直接说出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2节 比如要是她没接住朱婆子,那是不是就会被直接赖上? 不过……容晓晓没多犹豫,开口道:“一人一半?” “一人一半!”朱婆子立马点头。 容晓晓说:“行,你上吧,我肯定接得住你。” 不用自己上树就能分得一半的果子,这份买卖还是划得来。 至于朱婆子摔下来她能不能接住。 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就这样,容晓晓伸出双手摆出一副要接人的姿势,然后昂着脑袋看着这位很有干劲的婆婆蹭蹭爬上树。 还真别说,手脚真利索。 这位以前绝对是个爬树的高手。 树冠上的果子并不好摘,太高不说、那么细的树枝也站不住人,朱婆子得很小心的去摘,等她摘得差不多其他人也捡了半篓子的山菇回来了。 马婆婆瞧着,“为了几个果子,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年轻也就算了,摔一跤大不了在家里好好养养。 像她们这把年龄,真要重重摔一跤,那人可能就这么没了。 朱婆子已经从树上下来,她背后的竹筐里装了好些野苹果,就连没熟透的也被她给摘了下来,按着她说得,自己不摘下回肯定轮不上自己,倒不如先都抓到手里了。 “我怕什么怕?这不是有容知青接着我吗。” 朱婆子走到容知青身边,那嘚瑟的模样像是在说她们俩是一伙的。 马婆婆瞧得撇嘴,谁不知道这老虔婆打得什么主意。 前些日子专门让女婿跑来给容知青修外墙,想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最开始她其实也是打着这个主意,甚至跟家里儿子们商讨过,可最后谁都闷头不做声,并没有‘拜师学艺’的打算。 她不是没提起这件事能带来的好处。 可她那几个儿子啊,要么没这个志向,觉得自己一个农家子就算学得一手好本事也没用,要么就是懒得费这个心思,说是自己天天干活那么辛苦,下工后只想躺在床上歇息…… 反正,这些儿子们就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不像朱婆子的女婿和大队长家的小儿子,他们就能赶上……呸呸,倒也不能这么说,反正这两人啊,以后肯定比她家那些带都带不动的蠢儿子来得强。 想想就有些不是滋味。 不说大队长吧,他们两口子那是大队里算得上有智慧的人了。 可朱婆子呢? 一个喜欢占便宜的老虔婆,大队里就没几个人喜欢她。 虽然品性不好,但看看她养得那两个闺女,又孝顺又懂事,还全都嫁到了镇上吃商品粮。 当初大队那么多人笑话朱婆子,说他家糊涂,儿子不重视去重视闺女,还花那么多钱让闺女去读书,有这个钱倒不如留给儿子以后娶媳妇用。 可现在看看,朱婆子那可是有两个镇上的女婿,这在整个大队甚至是周边的大队是绝对找不出第二家来。 瞧瞧她两个闺女女婿时不时就拎着大包回来。 一家老老小小就连两个儿子都不用奋力去赚公分,就能把日子过得极为舒畅。 这么一对比,谁不羡慕? 以前那些嘲笑朱婆子一家的人,现在是眼红的不得了。 可就算再眼红,大队里还真没几家能像朱婆子那样宠着闺女的人。 就连她自己,哪怕都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怎么着都端不平。 马婆婆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向来以比朱婆子有能耐而自傲,结果女儿比不上人家的、几个儿子也比不过朱婆子家的女婿,她有什么资格好自傲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朱婆子往容知青身后躲了躲,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别想打果子的主意,这都是我和容知青的,没你们的份。” 本来还有些心情低落的马婆婆瞬间一个白眼翻过去,“谁稀罕。” “不稀罕你就别盯着。”朱婆子得瑟的哼哼。 眼珠子都看红了居然还说不稀罕,谁信谁是白痴! 马婆婆懒得搭理她,和周边人说着:“时候也不早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今天虽然没遇到野鸡野兔,但每个人的收获也不算少,前两天下的那场雨刚刚好,每个人的竹筐中都多了一些新摘的蘑菇。 容晓晓护着朱婆婆没参与采蘑菇的一员。 但后来这人抓一把、那人给一把,她的竹筐里装着的东西反而是所有人中最多的了。 这就是被众人喜欢的福利。 按着老路原路返回,放牛的那位已经回了大队,在半路接到已经扛着老多柴火的丑牛和虎娃子,一行人朝着大队走去。 结果走了没多远,他们在前方看到了好几个人。 “那不是贺家宝吗?” “还有高知青他们,他们这也是打算上山上捡菇子?” “都这个时间点了还捡什么蘑菇,问问去不就知道了?”方大姐先朝前跑去,对着他们喊道:“贺知青,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走近了发现,这几人身后也背着竹筐。 探头一看,她立马纳闷了,“你们挖泥巴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带回去做炉子?” 这些黄土没什么用,也没法种植粮食和蔬菜,是恨不得换成其他大队那样的黑土,特别肥沃,种什么都能收获不少。 不像他们这边,除了挖回来烧炉子之外,要不就是拿来糊墙,再多的也就想不到其他作用了。 可瞧着这些知青们,挖泥巴居然能挖得这么开心,就跟她们采到菇子一样,看着真是怪异。 贺家宝抬起头,脸上笑得特别灿烂,“我们打算弄回去做点试验。” “什么试验?黄土还能做什么试验?” 贺家宝没说明,“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见他们一行人挖的差不多,便跟着这群人一同回村。 在回去的路上,贺家宝特意走到容知青的身边,轻声说着:“那日和容知青聊了聊,让我们受益匪浅,我们也想为大队做些什么,但想来想去都没头绪,倒是林知青特意提点了一下……” 他说得很小声。 倒不是觉得自己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是和其他人商量过,他们现在就一个很粗简的计划,做什么、怎么做、能不能帮到忙等等,这些他们什么都不确定。 与其让大队的人白高兴一场,还认为他们在说空话,倒不如先偷偷琢磨着来,稍微取得一些成果后,再说出去。 不过在他心里,容知青不是外人。 贺家宝也就没瞒着,跟着小声说着:“焦知青家里有些门路,可以替我们弄到相关的书籍,杨知青老家附近有个小厂,也去了信请家里人去探探消息,季知青有一个远房亲戚祖上就是做这行的,也能打听一些。” 从有这个想法到现在其实没过去几天。 白天里都得干活,空不出时间商量,晚上便黑灯瞎火的聚在一起讨论。 倒真的让他们商量出一些事。 他跟着说:“我也去镇上跑了跑,书店里没这方面的书籍,只能联络各自的朋友,看能不能从外地寄过来一点。” 容晓晓听得认真,可贺知青或许是太激动了,说来说去倒是忘了最重要的那点,她问道:“所以你们计划用黄土做什么?” 烧罐还是烧砖? 又或者是其他的? 第58章 贺家宝挠了挠头,带着一些羞涩,“其实我们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一开始以为黄土没用,还不如黑土地能种田,如果不是林知青的提点,我们都没想过黄土还有其他作用。” 而且还不少。 这两天到处去打听,发现黄土的用途真不少,更让他惊奇的是黄土还能用作药物治病。 他跟着道:“我们先不计划做什么,而是先去多打听,等汇集到所有消息,再决定做什么。” 容晓晓凝眉,“是该这样。” 很无奈的想法,现在并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而是能做什么才决定做什么。 得到了认同,贺家宝不由憨笑一声,有了更多诉说的欲望,“容知青你知道吗?原来黄土比我们想象中有用多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真没从黄土上想过法子。” 他们想过粮食、想过山货、想过野果子。 又遗憾这些在红山大队根本没有足够的货源。 可那个时候他们是真没想过,遍地的黄土也能有其他用途。 “黄土?”朱婆子走了过来,看着他们竹筐里的黄土,恍然大悟道:“我说你们挖这么多黄土做什么,原来是要腌皮蛋啊?” 皮蛋好啊。 她将背后的竹筐取下抱在身前,“贺知青,要不我用野果子跟你换几枚皮蛋?” “黄土还能腌制皮蛋?”贺家宝一副吃惊的模样。 “那不然拿来做什么?”朱婆子跟着道:“你去钱春凤那里问问,她家腌得皮蛋特别好吃,就是人特小气。” “哪里是她小气。”马婆婆怼着,“分明是你爱占便宜,人家懒得搭理你,你看看她怎么不对其他人小气?” 朱婆子瞪她一眼,“我哪里小气了?” “你哪里不小气了?” 两个五六十岁的婆子就这么一人一句争了起来。 而此时的贺家宝尤为的兴奋,恨不得找纸笔记下来,原来黄土还能用来弄皮蛋! 这倒是一个好注意。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3节 容知青的姐姐能弄个果酱作坊,那他们是不是也能弄一个皮蛋作坊? 贺家宝恨不得马上回去,也顾不上和容知青多说,迈着大步就往前走。 容晓晓瞧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这人真的是干劲十足。 虽然不确定他们最后能干成什么样,但他们的态度还是挺不错的,而且也没好高骛远,挺踏实。 确实不能立马决定,这么大的事得想清楚做什么、得知道自己有没有能耐能做出来,需要多方面的去了解情况,再决定该怎么做。 这么一对比,二姐是真的幸运。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被她赶上,不用太操心就能把最初的班子给组建起来。 不像贺家宝他们,有的忙咯。 不过转头想想,有的忙也比没得忙来得强。 比起麻木的日子,倒不如彻底忙碌起来。 回去的路程走了两个小时,刚进了大队没多久,就见前方有好些人围成一团,容晓晓还当大队里又发生什么热闹,正打算过去凑凑热闹,便发现围着的是一群孩童们。 “表姑姑,是自行车!”丑牛双眼发亮,“焦叔叔骑着一辆自行车。” “哇哇!”虎娃子第一个忍不住,直接冲上前挤在孩童们当中,他们不敢上手去摸,就待在周边眼睁睁看着。 “想试试吗?”焦港直接将虎娃子给拎了起来,放在面前的二八杠上,蹬着踏板就骑了起来。 载着人他都能骑得很稳,车屁股后头跟着一群小孩。 在虎娃子还没回来的时候,这些孩子都已经过了坐自行车的瘾,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都围着他。 方大姐瞧着自己小子也在其中,不由乐道:“这焦知青不管和成年还是孩子都能玩得来,你瞧瞧,都快成孩子王了。” “可不是么。”一婆子羡慕道:“你们瞧瞧那辆车,真是太气派了。” “这得一百多块吧?” “怕是接近两百了,而且焦知青不是说还要盖房吗?你说说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 “哎呦呦,有钱碍着你了?”马婆婆白了她一眼,“人家有钱那也是爸妈辛苦挣来的,你可别在外面乱说,焦知青得不到好你就心里舒坦了?他这段日子撒出去的零嘴都进狗肚子了。” 有钱不是一件好事。 财不外露才是正道理。 怎么说都是忘年交了,那是恨不得把焦知青当做自己人,现在听别人说三道四,哪怕是事实也不好直说,万一被坏人惦记上怎么办? 她一副给焦港做主的模样,“我可和你们说了,别看他是外来人,但谁要欺负他,我可绝对不会饶了她。” “对对,焦知青多好啊,你们可不能见人好就欺负。”方大姐也是跟着说。 说得一开始的婆子满脸通红,“我就随便说说,你们还当真了。” “这事不能随便说,上半年红……” “嘘嘘嘘,要死了啊,可不能乱说。”马婆婆连忙打断她的话,“反正别说就是了,不能给小焦添麻烦,也别牵连到自家。” 不管怎么说,焦港买自行车那真的是一件大事。 他可是整个大队最大方的人之一。 有孩子跑过来他保准不会拒绝,直接就抱上车骑几圈,弄得这一片全是小孩们的欢笑声。 容晓晓也挺高兴的,焦港有了车,她以后也不用赶早坐牛车去镇上了,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然后骑着二八杠的自行车上路。 更不用在牛车上和一些不喜欢的人说话,也不用再时时盯着自己的竹筐。 倒没人会偷东西,只不过总有一些手贱的人,话都不说直接伸手掀开盖在竹筐上的稻草,想看看里面放得是什么东西。 方大姐看的眼馋,“这些孩子怎么还在闹,一人骑上一回不就够了吗?我也想试试啊。”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没摸过自行车。 就是出嫁那日,也是坐在板车上从娘家拖来婆家。 要是换个人,她提都不会提,可焦知青是谁啊?那就相当于她的干弟弟,做干姐姐的不借,摸一摸或者坐上去过过瘾总行吧? 正眼馋着,她突然道:“咦,怎么有两辆自行车?” 就在前方,两辆差不多大小的自行车摆在一块。 朱婆子一瞧,顿时乐了,“哎哟,那不是我家好女婿吗?” 她立马冲了过去,用着恨不得传遍整个大队的声量道:“陶宏啊,你这是哪里来的自行车?不会是新买的吧!” 那语调,任谁都能听出她显摆的意思。 可惜的是,朱婆子马上就失望了。 自行车并不是女婿买的,而是蹭了罗冬回大队的车一同过来。 朱婆子一听满脸失望。 她女婿要是有辆自行车,那就真的太气派了,她可以在大队炫耀几年呢! 不过转眼又迎来了好消息,陶宏从自习车的车筐里拎起一个猪蹄递过去,“妈,这个给您拿回去吃。” 怎么说也当了好几年的女婿,陶宏也大概能摸清丈母娘的脾性。 像这种送礼,没必要遮遮掩掩,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拎出来,那丈母娘肯定会喜上加喜。 就像现在,本来还有些失望的朱婆子一见他拎出来的猪蹄,立马喜笑颜开,同样高声调的喊着:“瞧瞧你,干嘛老是往丈母娘家拎东西?这么好的猪蹄自己吃啊,你也能拎回去孝敬孝敬自己爹妈。” “就是爸妈让我拎来的,妈您就拿着吧。” “你们瞧瞧。”朱婆子四周望了望,一脸嘚瑟显摆的样,“亲家真是太好了,无端端送什么猪蹄嘛,那可是猪蹄呢!” 还真别说,猪蹄真的是一份大礼了。 周边人见她显摆的样子就嗤鼻,不过心里都是羡慕的。 这陶家还真舍得。 “来来,装框子里。”朱婆子将竹筐递过去,并道:“正巧着刚才摘了些野果子,等会你带回去和你二姐夫分一分。” “行。”陶宏脆声答应着。 白白送出一个猪蹄,其实他心里还真没什么不舍得。 不是没人说过他这个丈母娘贪,没必要次次回那么多的礼。 可为什么不呢?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如果不是丈母娘一家,他媳妇也不会和他一起读书相识相恋,再说他和媳妇结婚的时候,亲戚都笑他娶了一个乡下媳妇,觉得自己娶得城里儿媳高人一等。 可瞅着罗家抬进屋的嫁妆,一下子就把他们弄得哑口无言。 那些嫁妆或许不值什么钱,但也是罗家掏空家底置办出来的,一样一样抬进来,何尝不是在亲戚面前给他涨了脸? 再之后,每回媳妇回娘家,虽然都会拎着东西去,但回来时候也是大包小包的回。 两样东西的价值或许不对等。 但他的嫂子、弟妹不也是拎着东西回娘家,每回也没见她们能从娘家拿东西回来。 这么一对比,他丈母娘家简直太可爱了。 管她打什么主意,他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他爸妈对丈母娘一家的感官都特别好,这个猪蹄给的是心甘情愿。 朱婆子将人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这次来是不是为了容知青?” “对,这不是听罗冬说容知青回来了么,所以就想过来认识认识。” 说到这里,陶宏觉得一个猪蹄都给少了。 瞧瞧丈母娘多好,要不是她帮着谋划,自己能找手艺人拜师? 其实前年的时候家里就商量过,一直当临时工不是长久的打算,就算转正了也是搬运和看管仓库的活,每年会根据年限涨一点工资,但就是干十几二十年,工资都不会有太大变化。 不像技术工种,每次考核工资就能涨一大截。 可是,他们根本找不到门路。 不是所有技术师傅们都愿意带徒弟,就算愿意,也大部分都是带自己孩子和亲戚。 寻门路寻了差不多两年,一点希望都没有,谁能想到就在他发愁之际,丈母娘这边反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七级锻工,就算这位‘未来的师傅’不是七级锻工,但她曾经在七级锻工手下学习过,还是自己的父亲亲自教学,肯定有些本事。 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他是真的很想牢牢抓住。 如果不是来回不方便,他恨不得天天下工就往这边跑,拿出最大的诚意以求能拜师成功。 陶宏道:“妈,我和罗冬商量好了,以后每天下班就过来,晚上就在这边住,白天再一起回镇上。” 罗冬借来一辆自行车,他们来回就会很方便。 说起来这还是罗冬来找他主动提起的这件事,他们俩算是竞争关系吧,但确实两个一起比一个人好办事。 “行行行,你就在家里住下,我让建民他们把屋子空出来,你搬进去。” “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朱婆子立马打断他的话,“他吃你带来的猪蹄,让你几天屋子怎么了?那小子要是有意见,他就别吃一口猪蹄。” 她了解自家小儿子,肯定巴不得搬。 她也乐意女婿住在这,女婿可不是占便宜的那种人,只要他住下肯定时不时带些东西回来。 要不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她恨不得女婿一辈子住在红山大队。 朱婆子催促着:“你快去容知青那边吧,趁着天还没黑把他们家的屋顶给修一修,等会我把猪蹄炖好了让二嘎给端一份过来。” 说着,忍不住吸溜了一下。 这么大的猪蹄要是挂在家,那不得天天惦记着? 倒不如今天一锅炖了,好好吃一顿! 当然,她可不能说自己喜欢吃,而是道:“怎么说你们都是去拜师,怎么能空着手上门呢?” 陶宏一副感动的模样,“妈,您真好!” ……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4节 容晓晓这边先到家,没多久院门就被敲响。 丑牛跑着去开门,见到人后回头大喊着:“表姑姑,来客人了。” 容晓晓走过去,见到两个陌生人时,大概就能猜出他们是谁。 罗冬也没说他们来的打算,只是道:“容知青,之前见容婆婆这边的屋檐坏了,我们正好拿了些泥砂浆过来,打算给修补下。” 容晓晓静静看了他们几秒。 看得他们额间都冒出了冷汗,生怕被拒绝。 好在,就在下一秒他们听到了最动听的一句话。 “进来吧。”容晓晓侧过身子让两人进门,她指了指一个房间,“家里的屋子常年未修缮过,几乎每间屋檐都有破损的地方,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两人连声,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虽然没直接说明来意,但不管是他们还是容知青都心里有数。 这次突然上门帮忙,容知青没有直接拒绝,那是不是代表他们有希望? 第59章 因为没拒绝,罗冬两人反而干得更起劲了。 除了泥浆之外,他们还带来了各种的工具,就连上房用的梯子都准备好了。 他们这边在做准备的时候,丑牛先悄悄去了后院,将后院晒着的鱼干收了起来。 这段时间,家里总能闻到一股晒鱼的鱼腥味。 只不过大队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最不缺鱼,就算渔网借出去了,时不时罗庄大队的人也会给他们送鱼来。 哪怕这边的鱼腥味厚重一些,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没人知道,后院这边晒了很多很多鱼,将奶奶编制的筛子都用完了,后院都几乎摆满了。 其他地方看不到后院这边,但要是上了屋檐多少会看见一点。 丑牛不用提醒,就悄悄去挪鱼干。 而在前院,罗冬两人也忙了起来。 以前屋檐上的瓦片碎裂掉下来,容婆子没法自己修补,但也会将这些破碎的瓦片攒起来。 这样在修补的时候,也不用重新去买瓦,直接用泥浆糊上,等晒干之后就能接着用。 罗冬便将这些破碎的瓦片清出来,和陶宏一起糊着泥浆,等这些积攒的破瓦弄完之后。 这才会架着梯子上屋檐,将上面破损的瓦片铲下来,全部糊好之后再安上去。 他们在忙活的时候,容晓晓一直跟在旁边。 先是瞧了瞧他们怎么做,等看完之后她也跟着上手。 糊泥浆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尝试一遍之后也就学的差不多,弄起来有模有样的。 起先罗冬还会劝两声,这活虽然不累但脏的很,一不留神就会弄到衣服上。 容晓晓倒不在意,随口说着:“弄脏就弄脏,洗洗就干净了。” 说起来二姑这套房子是真的好。 之前住在知青屋的时候,用水都得大老远去挑,洗衣洗澡那是特别的不方便。 可在这里就不同,先不说整座院子就在小河的上方,直接吊个桶子下去就能打起河水。 就说说后院专门打的井,是越用越觉得这口井实在太方便了。 据二姑说,为了打这口井当初老祖宗还十分舍不得,现在她是真觉得老祖宗这笔钱花的值。 容晓晓不在意会弄脏衣服,手上一边拿着工具正铲平泥浆,一边问道:“听大队长说你们现在是在玩具厂上班?” “对,我们都在玩具厂当临时工。”罗冬说着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容知青主动提起玩具厂的事让他觉得格外慎重,脑子里先过了一遍,才开口说道:“我进厂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拆卸组,不过要是忙起来也会临时调动。” 只是因为手中没技术,哪怕调动也都是干一些力气活。 罗冬的话说完,陶宏便也介绍起自己:“我和罗冬不在一个车间,主要工作就是搬运。” 容晓晓有些好奇,“玩具厂都生产些什么玩具?” 她上辈子出生在九零年代中,因为家庭的缘故年幼时期都没什么玩具,唯独记得的是一个棕色毛毛熊,看起来憨憨的,还特别爱掉毛。 好几回搂着它睡觉,第二天早上不是床上多了一些棕色的毛,就是吃了一嘴巴的毛发。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特别喜欢它。 因为这是有意识开始,她唯一一个玩具,特别特别珍惜。 那时候她还曾偷偷许过愿,想着等长大之后挣到钱她要给自己买一屋子的玩具。 可真当自己能挣钱之后,在忙碌的生活中她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年幼时候的梦想。 如果不是这次提起了玩具厂,她都快记不得这件事了。 “我们厂子主要经营的是铁皮玩具,一共有三个生产线,除了铁皮玩具之外还有少量的木质玩具。” 容晓晓挑了挑眉,“铁皮青蛙?” 这个她知道,按钮后一跳一跳的青蛙,一直到成年后都还能看到它的身影,经久不衰啊。 “那没有。”罗冬摇了摇头,一一介绍起来:“主要生产的是发条铁皮公鸡,听厂里人说,正在计划着该怎么让这只公鸡多一些功能,提升它好玩的程度,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些不带发条的铁皮玩具……” 玩具厂的玩具品种并不多。 本来玩具厂就不大,在两年前厂子里也就几十人外加一条生产线,也是多亏了新上任的副厂长,在这两年来费了老大的劲才从海外拉进两条旧的生产线,也让玩具厂的员工整整翻了两三倍。 厂子里的主要品种就是发条铁皮公鸡。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光架子的铁皮玩具,这一类玩具每年都会根据不同的形式来改变外观。 这类销售量算不上好但也不差,所以一直保留着。 除了这两类铁皮玩具之外,再有的就是一些木制玩具。 一旁的容婆子听到这里,便主动开口说着:“玩具厂都是一些好人,每年大队长都会从厂子里接到一些手工活派发给我们,也是多亏了这一些活,才能拿到钱换些粮食。” 不仅仅是她,大队里的一些困难户也能接到一些手工活。 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都是救命钱。 正是因为这些钱换来的粮食才不会让他们饿死。 “我爸就是搭个线,主要还是陆叔人好,要不是他的首肯这事也办不下来。”罗冬知晓这件事的一些内幕。 这些手工活其实很简单,一些老爷子老太太们摸索个几天就能学会,所以根本没必要分配给周边的生产大队,厂子里的工人就能弄好。 再来像这类木制玩具的销售量根本就提不上来。 舍得花钱的家长不会给孩子买一个木头玩具。 同样不舍得花这个钱的家长,哪怕价钱再低,比起花钱他们宁愿自己找个木头来雕。 所以这类玩具一直处于不盈利也不会亏损的阶段。 厂子里早就有人提议将这类玩具停产,没必要折腾下去。 这个建议听着是有些道理的。 但最后是陆叔力排众议,坚决保留了这个项目。 原因也简单。 玩具厂现在没有能力收购第四条生产线,如果将木制玩具停产,那所有涉及木制玩具的工人们又该何去何从? 工作肯定还是会有,但很有可能会降薪调到其他的部门,使得其他部门的员工数量超额。 再来,也是因为派发出去的手工活。 这些手工活全都是分发给周边生产大队的困难户,每年下来到手的钱确实不多,可在关键的时候真的能救命。 也或许还有其他原因,罗冬只是玩具厂的临时工并不太清楚厂子里重要的决策,他只知道陆叔的这些决定绝对不是因为想为自己谋划什么钱财,而是出于好心。 这些话他不好直接说,只能在容婆婆主动提起时,让她们知道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陆叔的好心。 容晓晓以前也有听二姑提起这件事,现在算是知道是谁第一个牵的线。 同样大概了解玩具厂的情况之后,也算明白为什么罗冬两人对缎工的技术这么在意了。 缎工简单来说就是操纵锻炼金属的工作。 正好是铁皮玩具厂需要的技术工人之一。 罗冬本来还想着容知青继续问下去,但只见她点了点头后就再也没开口。 心中有些急切,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一点时,突然听到院门外响起稚嫩的哭喊声。 他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后院的丑牛突然冲了出来,快速的朝哭声那边跑了去。 一旁的容晓晓见状,想都没想也跟着冲了出去。 罗冬这下没犹豫,对着上屋檐的陶宏道:“你在这边照顾一下容婆婆,我出去看看。” “行,你过去护着点,这边交给我。”陶宏站在屋檐上看的远,远远就能看着一个小女孩一边哭一边跑,瞧着她跑的方向,好像就是这边。 他先放一下手中的活,踩着梯子下来走到容婆子身边,“婆婆,你这是在编竹筐?要不要我来帮帮忙。” “不用不用,你坐着歇歇喝口茶。”容婆子看不见,但她听得见。 一听就知道这是谁的哭喊声。 心中微微一叹,那孩子投生到这样的家庭,真的是遭了大罪。 边哭边跑的不是别人,正是招弟。 丑牛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也不知道从哪里顺手捡来了一根棍子,冲到招弟身边就将她护在身后,狠狠瞪着前方的人:“你不准欺负她!” 张嫦没好气的瞪着他,恨不得直接上前把这两个小崽子给撕了,可一看到他们身后走来的几人,最后到底是憋着气转身离开。 在离开之前还忍不住放了狠话:“赔钱货,你只管躲,躲得了一天我看你能不能躲一辈子,等你回到家我就让你好看!”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5节 说完,便跺着脚离开。 瞧着她的背影,跑得还挺快。 其实张嫦倒不怕丑牛这个小崽子,一个小崽子就算是拿着一根长棍,她总不会连个小崽子都收拾不了。 以前在没人的地方,她不但打过招弟,就连丑牛和虎娃子也是揍过。 反正揍就揍了,一个家里只剩下一个死老太婆,一个家里就一个傻爹,就算她揍了他们家的孩子,也没人会上门找麻烦。 可现在不同了,丑牛突然冒出一个表姑姑。 要是普通的知青也就算了,容知青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真要发生争执大队里的人肯定都不会站在她这边,而是会为容知青出头。 不过那又怎样? 现在丑牛能护得住招弟,招弟要是回了家,她在家里打自家的孩子,总没人能说什么吧? 她就不信那个赔钱货一直不回家。 “哎哟,这张嫦怎么这么狠心,对一个小孩居然能下这么重的狠手!”陈婶子听到哭声也出了院子,一看招弟脸上的巴掌印她是又气又急,蹲下来给她擦着眼泪,安抚道:“不哭不哭,没人敢打你了,告诉婆婆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招弟哭的打嗝,“呜呜……她、她不给我饭嗝……不给我饭吃。” 招弟不怕疼,被打对于她来说那是家常便饭。 她最怕的是没饭吃,饿肚子比挨打还要难受。 “妹妹不哭。”丑牛凑到她耳边,小声地道:“等会去老地方,我给你烤红薯吃。” 要是以前这么一说招弟保准会笑着点头。 可这会儿,她反而哭得更厉害,“她以后不让我出门……我以后、呜呜呜就没红薯吃了。” 容晓晓半蹲,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和道:“不急,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大伙一起商量好不好?” “对对对,表姑姑老厉害了,她肯定有法子!”丑牛被她哭的冷汗都溢了出来。 招弟这才吸了吸鼻子,没再嚎啕大哭。 一行人牵着她的手走进院子,容晓晓并没马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用温水给她擦了擦脸,紧跟着陈婶子又回家拿了一些膏药给她抹上。 “张嫦真不是个东西,还有那个二柱,二柱怎么说都是她的亲爸,居然也不管管?!” 要不是顾及招弟,陈婶子怕是早已经咒骂起来。 给这孩子抹药,就发现不仅仅是脸上的巴掌印,双手上还有被抽出来的血条,腰上也有被揪出来的淤青。 有新伤也有旧伤,显然这个孩子在家没少挨打。 “不是让你跑吗?”丑牛在边上急的直转悠,不住重复着,“她打你你得跑,不跑会被打疼的。” 此时的招弟正捧着一个馍馍,一口一口吃得特珍惜。 她摇着头,嘴巴都舍不得从馍馍上挪开,“不能跑哦,跑了就没饭吃。” 以前她也跑,跑了后妈就打不着。 可现在跑了再回去,家里就没她的粮食了。 虽然以前也不多,但好歹还能填填肚子。 容晓晓给她冲了一杯果酱水,果酱放得特别多,喝到嘴里满满果香味,招弟一喝就爱上了。 一口馍馍一口果酱水,等她吃完喝完才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我老是爱往外跑,以后不准我出门,让我给家里干活。”招弟舔了舔唇,一直舔到没甜味为止,特委屈道:“不出门我就不能去捡柴了。” 招弟跟着丑牛去捡柴这件事,其实知道的人不少。 在这个院子里除了陶宏之外,谁都知道。 陈婶子知道、罗冬也听家里人提起过,甚至还叮嘱他不要在外乱说,省得害了这些孩子。 丑牛和虎娃子还好,家里人知道也不算事。 可二柱和赵嫦不同,他们要是知道招弟在外面捡柴,那招弟以后肯定会一直捡下去,但换来的钱绝对落不到她手上,甚至恨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干活,永远别停下来。 就算她能挣钱了,家里也不会对她好一丁点,还会觉得她之前落了不少钱,怕是连饭都不会给她吃了。 赵嫦那个人,对自己的女儿都狠得下心,更别说是别人的女儿了。 那是把自己亲生女儿当牛使唤,把招弟当畜生使唤。 满心满眼除了拼生儿子之外,谁也不会在乎。 “丑牛,你带妹妹去后院玩。”容晓晓说着,她对招弟家的事不是太了解,想着正好问问陈婶子。 但有些事不太好当着孩子的面问。 丑牛应了一声,牵着招弟就往后院去。 等两个娃一离开,一旁的陶宏就特不是滋味的道:“怎么还有这样的父母?我要是能有个女儿,那一定会捧在手心里疼着。” 罗冬跟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吗。” 陈婶子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陶宏我就不说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娶了媳妇的,你连媳妇影子都没,就惦记要有个闺女了?” 她跟着打趣:“行,等会我就跟你妈好生说说,你这小子也该娶媳妇了。” 罗冬被陈婶子说的满脸通红,“也不是太急呢……” 第60章 招弟家的事,大队里不少人都知道。 就跟朱婆子宠着自己闺女一样,崔二柱一家那是重男轻女到人尽皆知。 招弟的亲妈之所以会去世,就是因为生了一个姑娘后,崔家的人觉得她没用生不出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些偏方,弄得身子骨越来越差,最后在第二胎还没生产之前就一尸两命。 “她妈妈去世没几个月,崔二柱就娶了赵嫦进门,一开始的时候赵嫦还一副好人的模样,等她一怀上孕,真面目就摆了出来。” 陈婶子缓缓说着,“你们是没见她耀武扬威的样子,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把崔二柱一家拿捏的死死,对着自己的公公婆婆都能指着鼻子骂。” 不过那也是活该。 招弟妈妈没去世之前,崔家众人是没少糟蹋她,刚生下招弟就被赶去干活,大冬天还没出月子就去河边洗一家人的衣服。 那个时候不是没人瞧她可怜,想劝劝崔家的人。 但崔家人的嘴脸尤为的难看,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令人恶心。 后来赵嫦嫁进来,先是仗着大肚子拿捏住了一家老小,几次嚷嚷着要是他们不给钱、不听话就带着肚子里的儿子一起去死。 崔家盼了那么久的孙子,还真被她拿捏住了。 后来赵嫦生的是女儿,崔家闹得是天翻地覆,崔二柱的妈和赵嫦互相扯着头发打了起来。 一人被打的鼻血直流,一人直接打掉门牙。 结果最后还是赵嫦把他们一家狠狠压下去,家里不管什么重活累活全都归她的公公婆婆做,自己在家作威作福。 “崔二柱的妈后来还在大队抱怨,想着让人替她出出头,可谁乐意搭理她?他们一家受的苦何尝不是招弟妈妈原先受的苦。”陈婶子一脸嫌弃的道:“看着他们狗咬狗才痛快,谁乐意插手他们家的事。” 最开始,崔家说什么女人做点事怎么了?谁家女人不做事? 后来被赵嫦压住,就到处抱怨自己干得活多,大冷天还得去洗衣服。 敢情使唤自己儿媳可以,被儿媳使唤不行? 赵嫦确实可恶,但崔家人被人践踏也不会有人觉得同情。 唯一让人可怜的,就是招弟了。 “招弟出生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她亲妈走得早,去世的时候招弟才几个月大,崔家根本不管这个孙女的死活,渴了饿了也不管,就任由她在那哭,甚至还想着要将她丢给她亲妈娘家。” 陶宏听得吃惊,“崔二柱能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他巴不得呢,又娶新媳妇进门,以后想生多少个孩子都行,一个不讨喜的闺女,他恨不得直接丢出去。”陈婶子越说越气,“招弟要是有一个好外家或许都不会这么苦,可你们想想看,能将女儿嫁到崔家的人,又岂会是在意闺女的?那边也不是不知道招弟过得苦,但这么多年来没一次替她出头过。” 虽说现在嫁娶都是双方见个面,没什么意见就成了。 但也不是全然不了解,要是她闺女嫁人,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打听对方家里的情况,了解全家人的脾性,要实在是不如意,肯定不会继续谈下去。 就算没招弟的事,崔家在大队的名声都不太好。 招弟妈的娘家要是稍稍打听下,肯定就能打听一些消息出来。 可最后还是将闺女嫁过来,还不是为了比其他家多了一两块的聘金。 “最后还是大队长瞧不过去,说这孩子要是出个什么事,就将他们一家赶出大队,直接上报公社他们虐待儿童,在那之后,崔家人倒是愿意给招弟一口饭吃了。” “那为什么……” 陶宏不是一个爱凑热闹又爱听八卦的人,干活的地方也都是老爷子们,说得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或许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让他十分震惊,久久回不过神。 他知道有些父母会偏心。 就连他父母也是这样,一碗水绝对端不平,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可能偏爱这个、亏待那个。 可看着招弟,赵嫦是后妈,恶毒后妈的事他也听过一些。 但崔二柱可是招弟亲爹,是他血脉的延续,为什么能这么狠心? 连大队长都发了话,为什么招弟的日子还过成这样? “因为他们是一家人。”容晓晓缓声开口,语调中略带着些冷意,“大队长的权利再大,但总不能插手父母‘教育’儿女,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老子教训小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大队长没有权利管这些家务事。” 任由大队社员被饿死,身为大队长的罗建林肯定得管,而且还会往最严重的处理。 可小孩被打被罚,别说是大队长就连公社那边也没理由出面处罚。 原因也简单,就是因为招弟是崔二柱的女儿。 有时候血脉牵绊能让人感受到无比的温暖。 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 “可不是么,这种事没法严肃处理,大队长也就只能口头劝劝,可越劝崔家越不当一回事,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陈婶子跟着道:“崔家那几人啊,把全副心思都放在怎么生儿子上了,就连赵嫦也是,着了魔一样想生儿子,那段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喝男童的……她还真跑去大队家连着生了几个儿子的家里去要。” 没说借什么,在场几个人听得都是一脸皱巴。 唯有陶宏茫然道:“借什么?”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6节 陈婶子瞧了他一眼,“我就不脏了你的耳,要实在想知道就去问你丈母娘吧。” 陶宏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丑牛一个人跑了出来,有些话不好在孩子面前说,便将好奇吞下,打算晚上回去问问丈母娘。 丑牛小声道:“表姑姑,招弟妹妹睡着了。” 后院有一把躺椅,表姑姑最喜欢躺在上面看着远方的景色,还曾说要在躺椅的上方种葡萄藤,夏日还能遮遮阳。 招弟妹妹也挺喜欢,躺上去没一会就睡着了。 看人睡着,他便悄悄跑了过来,求助道:“表姑姑,怎么才能让招弟妹妹不被打?被打可疼了。” 他的日子同样过的苦,但从小到大几乎没被人打过。 只有无意间受伤才感受到疼痛。 疼痛的滋味不好受,他上回割到手臂都差点疼哭出来,招弟妹妹身上那么多伤,一定特别特别疼。 “哪有那么容易啊。”陈婶子先开口,要真有那么容易,招弟也不会被打这么多年了。 容晓晓扬了扬眉头,“其实也不难。” 这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容晓晓继续道:“分家就好。” 分了家,虽然还是崔家的一部分,但人搬出去彻底隔开,崔家真要再上门欺负,哪怕招弟打不过,周边人也有理由拦着。 在这个年代,分家和不分家的区别还是很大。 最少招弟这边的事务崔家没资格再插手,那时候再闹出事,可不是一家的家务事,而是两家的纷争了,也有了让大队长插手进来的理由。 “分家?”陈婶子提高音量,“那怎么成,招弟这才多大?她要是分出去了怎么活?” 容晓晓反问着,“婶子,你觉得招弟现在是靠什么才活下来的?” 是靠崔家给的那一口饭? 那还真不是。 红山大队那么多人家,她才来几个月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但因为丑牛的缘故,她对招弟和虎娃子多少了解一点。 虎娃子命不好,出生带病还被人扔掉。 可他有一个很好的养父,哪怕养父是个头脑不清的傻子,但养父是一个很能干活的成年人,又因为智商如同孩童,遇到好玩好吃的东西总会带着虎娃子。 生活有苦有甜,但三个小伙伴中虎娃子的童年最有童趣。 招弟却不同,在她有记忆开始就一直饿肚子,还得帮着家里干活。 她还小不能下田,但家里的家务活几乎被她包全了。 活干的不少,但吃的却很少。 容晓晓曾听丑牛说过,他们三人会玩在一块,是因为招弟有一回在河边洗衣,饿到发晕一头栽到河里去了。 正巧丑牛和虎娃子在旁边挣一枚鸟蛋,两个小家伙为了那枚鸟蛋差点打起来,就在要动手的时候听到河里的呼救声…… 最后,是丑牛和虎娃子将招弟救了起来。 而那枚差点让两人打起来的鸟蛋,也进了招弟的肚子。 在那之后,三人关系好了起来,在听到第一个知青进村埋怨得大老远跑去捡柴后,丑牛三人便开始用柴换钱。 招弟能一直饱肚,也是靠换柴的钱偷偷攒下的红薯。 崔家能不知道那么一点鸟食根本养不活一个孩子吗?他们多少知道,但同样他们知道有些人看招弟可怜,时不时会救济一下。 他们不知道招弟手里有钱能攒下一些饱腹的红薯,也就是从一开始,招弟之所以能活下来,一开始是靠着大队其他人的救济,后面也是靠着自己的劳动换来了饱肚的红薯,这才没被饿死。 容晓晓说着:“招弟本来就是靠自己,既然如此,干嘛不分家离开?” 她确实是一个小孩,一个比丑牛还要小的孩子。 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没法一个人独自生活。 但是招弟却不同。 捡柴和割猪草,这两样活带给她的收入足够支撑她一人的生活。 至于其他的家务活。 洗衣做饭她哪天没做过? 做的还是一整个家的工作量,要是独自一人她会轻松很多。 也不用再担心多吃一口粮食就被人拿着棍子抽打。 “你……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陈婶子下意识就觉得这个方法不行,毕竟她以前从未见到过这种事,就算是分家那也都是成年之后的事情,招弟现在才六七岁的样子,分家之后又该怎么过? 可听着容晓晓的话,就感觉有几分道理。 虽然是崔家的女儿,但招弟还真没花崔家什么钱,吃的还没做的多,就连她身上穿的这件特别破旧的衣服,都是大队长瞧她可怜,翻了自家女儿的旧衣给她,到现在都已经穿了四五年,早就破旧的不行了。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要是分出去,她靠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可就是……崔家乐意分家吗?” 崔家所有人都不喜欢招弟,这是公认的事。 但她也不见得崔家乐意招弟分出去,毕竟她吃不了多少粮食还能帮着家里干很多活,就相当于一个不用花钱就能使唤的奴隶,他们不一定会同意。 “想让他们同意的法子很多。”容晓晓微微侧过头,看着后院的方向,“主要是看招弟愿不愿意舍弃她的家人。” …… “祝蓉,邮局那边有你的一个包裹,让我给你带个信。”一人走到门边,对着里面的人喊道。 “包裹?”祝蓉听到这话走了出来,一时之间想不起有谁会给自己寄东西。 “老大一个。”来人比划了一下,“你记得带个拖车去,或者让你男人跟着一块去,不然一个人扛不回来。” “行,谢谢婶子了。” “不客气不客气,就是一句话的事。”紧跟着,她又凑到祝蓉面前,小声地道:“你爸那你还能不能弄得到猪蹄?你也知道我儿媳前段时间生产,生了孩子都没什么奶水,我想着给他炖炖猪蹄下下奶。” 祝蓉皱巴脸:“猪蹄可不好弄,婶子要不直接去问我爸吧?” 老婶子一把抓着她的手,特亲切的道:“知道不好弄,你就帮婶子去问问,你原先不是特别喜欢吃我做的米糕吗?明个做好了我给你送几块来。” 她能不知道直接去问屠夫比较快? 可谁让那屠夫一年四季都板着个脸,脸上凶神恶煞的光看着就渗人,不像他闺女,白白胖胖瞧着就特喜庆,性子也看着特别柔和,一看就是好相处的人。 再说了,谁不知道屠夫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闺女。 不然也不会在有儿子的情况下,还给闺女找个上门女婿,又是出钱办酒席、又是替上门女婿找工作,那可是没少花钱。 周边的街坊邻居们都知道,要真的想托屠夫买些猪肉,让祝蓉传话是最有效的方法。 两人正说着话,前方就走来一个年轻人,他走过来一把牵着祝蓉的手,特娇气的靠在祝蓉的肩膀上哼哼,“媳妇,好累哦,快让我靠靠。” 祝蓉听得心疼,哪里还顾得上婶子的猪蹄和米糕,一把扶住自家男人,特心疼的道:“这么累呀?要不我跟爸说说,想办法换份工作吧?” “不不不,冲一碗麦乳精我就能恢复体力了。” 祝蓉二话不说,赶紧回屋去冲一碗麦乳精。 她不会是小气的人,直接挖了三勺,香味变得特别浓郁。 冲完之后又赶紧端了出去,“喝吧,用的温开水不烫。” 男人接过来,并没有马上喝掉,先是递到媳妇嘴边,“咱们一块喝。” 祝蓉眉开眼笑,就着他的手大大喝了一口。 紧跟着男人也喝了一口,笑眯着眼:“真香,媳妇你真的太好了,就连冲的麦乳精都这么香。” 老婶子在旁边看的眼直抽抽。 自从上门女婿搬过来,她算是开了眼。 明明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派,结果比女同志还要娇气,干个活下班回家也不管周边有没有外人,都会在自己媳妇面前撒娇。 嘴上也跟抹了蜜似的,说的话也不怕人觉得害臊。 就跟刚刚一样,真的是没眼瞧。 不过老一辈的人或许看不下去,但周边的一些年轻人谁看着不羡慕? 祝蓉这男人对着她哄着顺着,隔三差五摘把好看的野花送过去,单位上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也会省着带回来,吃的喝的也都会分享绝对不会一人吃独食,嘴上说着工作辛苦,但也没见他甩手不干,就连家里的家务活也都是一块分担。 她们大清早起来就得收拾家里,而祝蓉呢? 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醒来之后灶上还温着早饭,闲的没事就这边转转那边逛逛。 上面没公婆管着,娘家帮衬着,男人赚钱养家还黏糊糊的,这小日子谁看了不羡慕? 小两口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这碗麦乳精。 老婶子要不是为了儿媳那口猪蹄早就翻白眼离开了,这时还得干巴巴夸着:“瞧你们俩,感情好着呢。” 男人一听,歪头就靠在媳妇肩膀上:“那是。” “呵呵。”老婶子快绷不住了,赶紧说着:“祝蓉,那猪蹄的事就拜托你了。” 也不等她拒绝,又跟着道:“邮局的事也别忘了,趁现在有时间早点拿回来吧。” 祝蓉这才想起,一脸茫然的道:“谁会给我寄包裹?” 以前别说是包裹,就是信她都没收过。 也没有什么远方的亲戚,就算有亲戚信和包裹也都是寄到爸妈那边。 “是小妹吧。”男人说着:“小妹先前来了电话,说是不方便寄到爸妈那边,便往我们这边寄了。” 这个爱撒娇又甜言蜜语的男人正是容晓晓的三哥。 吴平安在结婚之后那是彻底的放飞自我,又黏糊又撒娇,按着他自己不要脸的说法,对着自家媳妇怎么就不能黏糊不能撒娇了? 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也没几个男人能做到。 吴平安一把将媳妇拉起来,“今晚不在家吃,咱们给爸妈送包裹顺便在那边蹭一顿。” 还得早一点过去,最好趁晚饭还没做好之前。 儿子儿媳好不容易上门一趟,怎么也得做一碗肉招待招待吧? 去邮局之前心里就做了准备。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7节 老婶子一再说包裹老大老大,但亲眼看到之后才知道到底有多大。 “六七十斤,咱们邮局今年收到最大的包裹就是这件了。”工作人员核对好证明,便指了指一旁老大的包裹,“你们看能不能扛回去,实在不行我就给你们借辆推车,明天还回来就行。” 也是认的祝蓉,不然他肯定不会随便借人。 吴平安可不像小妹有一身巨力。 他自认自己是个废柴,不用去尝试就知道肯定扛不起,也不愿意累着媳妇,便从兜里掏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谢谢同志,明天我保准把拖车还回来。” 就这样,两人推着拖车去蹭饭了。 第61章 邮局离着大杂院不远,吴平安推着拖车进院门,就被耳房的马莲瞧见了,刚想着讽刺他又来家里打秋风,就见拖车上那么大的包裹,立马有些不是滋味,不管包裹里装着什么,反正都不是给她的。 一想到吴传芳儿子给她送东西,马莲心里就特不好受,摔下手中的东西就想往屋内走,结果她想躲,有人偏偏不让她躲。 “哟,马婶子啊。”吴平安对着她招了招手,“快来帮把手,你说说我小妹也真是,无端端寄这么多东西做什么?这不平白招某些人的恨吗……哎哟,瞧你这脸青的,我可不是在说你,你千万别误会。” 马莲气得瞪眼。 吴平安似做无事般,“再说了,婶子你那两个姑娘不也挺好吗?听说婆娘都嚷嚷着要离婚了,她们还乐意往婆家捞东西给娘家,要我说啊,离婚了也没关系,正好回来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马莲咒骂几声,“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八道?”吴平安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婶子啊,这人心里得有个数,不靠闺女养老你还想着靠两个儿子?瞧瞧,工作一让出去儿子就不搭理你了吧?有这个儿子还不如没有呢。” 马莲呸了两声,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回了屋。 吴传芳从屋里走出来,没好气的道:“你惹她干嘛?” 吴平安哼哼,他自认自己是一个废材之外,同样也是一个特记仇的小人,“谁让她在我大喜之日胡咧咧,我可是会记一辈子。” 本来就是一件欢欢喜喜的事。 偏偏有人喜欢讨人嫌,上门女婿怎么了?他就算是上门女婿难道不比她那两个搬空家底,彻底不打算来往的儿子强? 号召下乡的宣传一直在继续,马莲无数次在外显摆,说自己两个儿子都留在身边,多亏了把工作给让了出去。 结果呢? 得到工作的两个儿子直接就变了脸,要不是街道那边看不过去,马莲老两口怕是会直接被赶出大杂院,他们口中宝贝的儿子直言他们没工作,留在这里还不如回到大队去种地。 本来被亲生儿子这般对待挺可怜,偏偏马莲那张嘴是特别臭,特别爱说三道四,自己过得不好恨不得其他人也过得不好。 好几次他回家,马莲都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惹得他心里烦。 一开始忍了,但忍了几次之后吴平安也不乐意忍了,马莲要说那他也说,马莲不说他也会追着她说。 一直说到她怕为止,这样以后马莲见到他都会直接躲起来。 “妈,不说不高兴的事。”吴平安伸手拍了拍拖车上的包裹,“你小闺女寄来的,赶紧拆拆吧,我都好奇一路了。” “这么大?”吴传芳惊讶着,她早前就知道小闺女要给家里寄东西,但没想过会这么多,“这孩子,自己不过了吗?怎么全把东西往家里寄。” 小闺女寄来的心意她能不高兴吗? 高兴肯定高兴,高兴的同时又担忧她在那边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可别把钱票花完了自己饿肚子。 “你就放心吧,我觉得小妹比吴平慧靠谱多了。”吴平安直接撕开包裹上的封条,妈不好奇念叨着,他却心痒痒一路了。 “对了,咱晚饭吃什么?我和蓉蓉好久都没吃肉了,今晚要不来个红烧肉?” 吴传芳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吃什么吃,上回说好久没吃鱼、这会又说好久没吃肉,咱们家经得起你这么造?” 吴平安疼得直‘嘶嘶’。 吴传芳一屁股将他撞开,自己去拆包。 被抢了位置的吴平安什么都不敢说,倒是把气撒在一旁人身上,“大哥,不是我说你,咱们家的日子原先不是挺好吗?怎么妈一把工作让给你,现在连一顿肉都吃不了?” 吴平祖眨了眨眼,面上有些茫然。 这、这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 “你工作得认真点,赶紧把工资给涨上去,你瞧瞧你,妈把工作让给你,每个月就少几十,一年就是好几百,现在家里连顿肉都吃不上,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吴平安挺胸抬头,“不像我,不靠家里就找了份工作,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拿点钱,大哥啊,你还真得好好跟我学学。” 吴平祖被说的垂下头,整个人怏怏的。 一旁拆包裹的吴传芳又是一个白眼。 不过她也没参与两个儿子的‘斗争’中,以以前的过往来看,三小子精明的很,是次次都把大小子压在身下,连反抗都不知道怎么反抗。 有时候她瞧着,都觉得大小子被欺负的可怜。 只是她一次都没有插手阻止。 因为有些事确实得拿在明面上好好说说。 四个子女之中,她可以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亏待的就是大小子。 他能有工作、能娶到媳妇,样样事都是多亏家里。 不像其他三个儿女,她每每想起的时候心中都有一丝愧疚,包括三小子。 “不说我,你看看小妹,这么大老远都还惦记家里,还寄来这么大的包裹……” 老娘不插手,吴平安说的更带劲了,巴拉巴拉起来就没完没了。 他结婚之后确实每个月都往家里拿了一点钱,这点钱不多,连他工资的十分之一都不占。 之所以会和媳妇商量给这个钱,一来也确实是有孝敬父母的心思,其他不说,他能长大成人又能高中毕业,这些也都是家里为他的付出。 再来,给钱了这腰杆子就能挺直。 就像现在,在兄弟面前他可是拿钱孝敬父母的人,还不得把软弱性子的大哥压的死死? 倒不是故意压制对方,只是有的时候不说点难听又刺耳的话,以大哥耙耳朵的性子说不准哪天就飘了。 他是去给祝家当上门女婿。 但也不想看到自己爸妈因为大哥一家气不顺。 虽然这种事几乎没可能,他妈要是能被欺负,太阳能打西边出来了。 在这个家最厉害的就是他老娘了。 “行了,赶紧过来搭把手。”吴传芳瞟了他一眼,说来说去就停不下来,她还没见过这么聒噪的男人,再说下去耳朵都会起茧子。 吴平安砸吧嘴,还觉得有些不过瘾。 不过当他侧头看到身边的媳妇时,又是一副昂首挺胸骄傲的样子。 瞧瞧媳妇望着他的眼神,那是显而易见的崇拜啊。 想来他刚刚那副训哥的模样一定很伟岸。 “那个、要不……我去买点肉吧。”吴平祖被训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他不但没觉得三弟说的过分,反而觉得很有道理,自己做大哥的真是太没用了。 越想越难受,便咬了咬牙决定掏私房买点肉回来让大伙吃吃。 吴平安挑起眉头,“大哥,你居然还有私房钱!” 了不得了不得,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哥居然还会藏私房钱,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跟着,他将下巴搁在媳妇的肩膀上,黏糊糊道:“蓉蓉,我和大哥可不同,工作后我一分的私房钱都没藏过。” “嗯,我信你!”祝蓉大大的眼中满是信任。 “…………”吴平祖有一种自己私房钱花了还不如不花的感觉。 “吴平安!老娘让你过来,你怎么还在那废话!”吴传芳也看不下去,再看下去晚上那顿红烧肉自己都没胃口吃了。 至于大小子的私房钱,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个数。 大小子工作之后工资都是她拿着的,他手里的私房钱那也是读书时期攒下来。 说起来,有一点她还是挺满足。 她的四个儿女都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从小到大都没给过他们零花钱,但多多少少也会找到一些机会落下一些,这些钱他们也不会乱花,基本上都攒了下来。 “我的妈呀!小妹也太大手笔了吧?!” 吴传芳正想着,就听到三小子的惊呼声,定眼一看也把她给惊到了。 包裹被拆开,最上面一层放着的就是几块熏好的猪肉。 不是一两斤,而是好几条叠在一块,一眼望去最少也有个十来斤。 除此之外,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鱼腥味。 吴传芳不用去翻,就知道这里面除了熏肉之外说不准还有熏鱼! 吴平安难得有些呆愣,没去翻包裹里面的东西,而是去看包装上的纸条,“我不会是拿错包裹了吧?咦……是我媳妇的名字,也是红山大队寄来的,小妹到底干嘛了,她怎么一下子寄来这么多东西?” 先前在邮局看到这么大的包裹,他还当是一些分量比较重但价值不太高的东西。 可光是这几块猪肉就得十来块了吧。 “这好像是野猪肉。”祝蓉从小就跟猪肉打交道,一看就看出和家猪有些不同。 吴平安一听,立马倒吸一口气:“难不成小妹逮了一头野猪?” 想想还真有可能。 别说是一头了,就小妹那一身力气连十头都能干得过。 “少说些有的没的。”吴传芳跟着往包裹里面掏。 上面一层是熏好的野猪肉,下面一层叠的是熏好的鱼块,紧跟着就是一些晒好的山菇、木耳之类的山货,还有一大包包好的板栗。 都是这些还不止,在最下面那一层还有几匹布料。 满满当当,装的全部都是稀罕玩意。 吴平安瞧着,不得不嘀咕一声:“我还当我是兄弟姐妹中最孝顺的那一个,看来这位子得让给小妹了。” 此时的吴传芳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心中很高兴却又很气。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8节 高兴是自家姑娘惦记着家里,什么好东西都往家里送,可生气也是因为她什么东西都往家里送,这么多东西算起来怎么也得好几十。 更别说猪肉和鱼都极为难得,也不知道她费了多大功夫。 生怕这姑娘把钱花了、把好吃的寄来了,自己在生产大队受苦。 “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去。” 吴传芳也顾不上收拾这些东西,拿着钱就急匆匆往外跑,先是往那边的公社发了一个电报,让自家姑娘速回一个电话。 说是速回,但电报发过去得花时间,等那边的人去生产大队找人也得花时间。 一般算下来,没个一两天等不来回信。 可吴传芳心里着急,一有时间就等在电话厅外,但凡电话响起她保准是第一个冲过去。 遗憾的是,前面几个都不是她想接的电话。 不过好在,也没让她久等。 说来也是巧,容晓晓正好来镇上一趟,还是借着焦知青的自行车过去的。 真别说,这有车的感觉就是好。 比往常搭坐牛车好太多太多,省钱不说还不用搭理不想搭理的人。 到了镇上,便想着去供销社找贾菊姐,先前放在她那边的东西应该都卖的差不多,她得过去收钱呢。 结果还没去供销社那边,就被公社的干事给拦住,说了电报的事。 那收钱和给老娘回电话,容晓晓肯定是先选择了后者。 电话一打过去,就被吴传芳接到,听到耳熟的声音,不等容晓晓的问候她就不住的念叨:“你个死孩子,钱是那么花的吗?不是让你给你二姑买点好吃得,你也能跟着吃吃补补,干那么累的活要是不吃点好的,万一累坏身子怎么办?你倒好,给你的钱又花在我们身上,那我和你爸不是白折腾……” 巴拉巴拉,说得容晓晓都有些缓不过神。 为了维护自己在老娘心中的好印象,她赶紧打断:“妈,你听我说,那些东西我几乎没花钱呢。” 容晓晓怎么说得? 她自然是换着花样夸自己了。 什么聪明能干,如今已经是大队的养猪能手;什么智慧过人,花了几块钱解决大队网鱼的难题,家里是不愁鱼吃;什么头脑好使,吃不完的鱼拿去做交易,换了不少山货和布料…… 这段日子,她就没少被夸过,夸在她身上的话那是能写出大几万字的小说来。 在外人面前她还得矜持一下,不论什么夸奖都是含蓄的笑笑。 可在自家人面前那是该嘚瑟就得嘚瑟。 要不是顾及电话时长,她恨不得将大队社员们夸她的话全部重复一遍。 这下,听懵的反而是吴传芳了。 她家姑娘居然这般能耐了? 越听嘴角就不由上扬,眉眼间的担忧早已经被引以为傲的神色替代。 不过不用面对面,光听声音吴传芳就能脑补出晓晓显摆的小模样,夸还是得夸几句,夸之后就得继续唠叨,省得她太飘! “行行行,但我还是得教训教训你,不要……” “妈!先不急着教训我,你赶紧管管二姐吧!” 容晓晓打断老母亲的话,为了自己不被念叨,她决定祸水东引,“再不管管,你怕是要多个女婿咯。” 第62章 到底是亲姐妹,她这个当妹妹的怎么能不关心关心姐姐的感情生活? 想来妈不愿意这么早就多个女婿,她也不想早早当小姨。 至于会不会引得二姐被妈疯狂的念叨,这还用猜?那肯定会了。 同为姐妹,一起被念叨下怎么了?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立马顾不上教训她了,连忙问着:“吴平慧那死丫头又做了什么?是不是房高阳?那畜生要是敢欺负我姑娘,我直接杀到东北去!” 容晓晓刚要否认,对方就气急到挂了电话。 拿着话筒顿了顿,到底没再打过去。 算了,还是让二姐去应付生气的母亲吧。 付了电话费,容晓晓便去找贾菊。 见到人,又是热情的招待,将人带入供销社的小屋,直接掏出兜里的钱和票,“你那些东西好多人都喜欢,半天功夫就清空了,还有好多人想问问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贾菊是一个很心细的人,知道她这个‘表妹’会过来,钱和票都天天都带在身上,每一笔的账单也记得清清楚楚,“呐,你算算,看有没有什么差错。” 容晓晓并没有推迟,就着账单算了起来,确定无误后才道:“表姐算得真清楚,一分不差。” “那是,算账这方面我可拿手着呢。” 容晓晓跟着道:“日常用品我这边没了,不过还有一些鱼干,如果有人要的话,我下回带来。” 家里的鱼干越来越多,留下一些都可以拿去交换。 不然天天吃鱼,也有吃腻味的那一天。 “行啊,鱼干我也爱,正好我再屯一点。”贾菊笑眯了眼,和表妹交易有一点好,什么东西她都能先挑选,不喜欢的再换给其他人。 鱼干还没见着,心里就在盘算着自己要留下多少。 “姐,我这边想买一些物件,你帮我留意一下。”容晓晓并没有将钱收下,而是继续摆在桌面上。 “你想要什么?” “我需要一些不同尺寸的工具钳。”容晓晓将背包中的本子拿出来,上面是她画好的一些工具钳的模样,还标明了尺寸。 “这东西可不好弄。”贾菊一看就皱起眉头,“像这种钳子一般都是厂子里的专用品,我公公就是钳工,厂子里专门给他配了一套工具,前年不巧坏了一件,结果找了好几个月才重新配置了一副。” 私人用这些的不多,镇上的供销社肯定是没的卖。 想买还得去大城市才能看到。 但就算去了,那也是有什么类型买什么类型,尺寸和款式是绝对不能定制,能不能买到真的全凭运气。 容晓晓知道这些东西不好弄,但也没想过会这么难弄,“要这么长时间?” “个人难,厂子找人采购就不难,但前提是厂子规模得大,门路得多,不然也不好买。”贾菊跟她细细说着,“咱们镇只能算一个小镇,镇上的厂子不少但规模都不是很大,要说门路多还真找不到几个。” 容晓晓拧着眉头。 “不过你也别急,我先给你问问。”贾菊知道这件事难办,但问问也不费事,便将这件事担下来。 容晓晓便道:“如果实在是没门路买到手,能不能再问问哪里有铝块卖?” “行,过几天你来找我,保准给你消息。”贾菊也没问她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只是拍着胸脯应下来。 也没让她将钱留下来,这些东西都不一定买得到,钱还是先别收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容晓晓便告辞离开。 刚走出供销社,就见白曼走上台阶,“白知青,好巧啊。” 白曼微微抬头,回应着:“好巧。” 容晓晓跟着客气道:“我骑自行车过来的,白知青要不要一起回大队?” “不用,我正好还有点事。”白曼拒绝,侧身让容知青下台阶离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由有些叹气。 她本以为自己重生一次,这一世能靠着上辈子的记忆过得更好一点。 可现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轻松,同为下乡的知青,倒不如焦港和容晓晓来的轻松。 不过好在,上批货出的快,就算大队长那边严令禁止她投机倒把,她手上攒下的那笔钱也能让她过上不愁吃穿的好日子。 但……就这么甘于平凡吗? 离着知青回城、改革开放还有好几年,难道这些年就什么都不做,甘心在生产大队当一个普普通通的知青? 这本该是人生中最绚丽的时光,让她就这么沉寂下来又觉得很可惜。 轻声一叹,这些事先不急,她得先完成和大队长的交易。 这样,自己被发现投机倒把的事才有可能瞒下来,不会被举报。 又一次,白曼后悔自己先前为什么不谨慎一点。 可同样也有些庆幸,好在发现的是大队长家,不管是上辈子的认识还是这辈子的接触,大队长一家都不是那种坏心思的人,绝对不会拿捏这件事来威胁她。 如果换做一个品性不好的人,那她的结局会更惨。 白曼还在庆幸和后悔中反复,容晓晓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大队。 一路骑到车圈,将车子还给车主,还夸了几句:“这车骑起来真舒服。” “是吧是吧,我就说这钱花得值。”焦港笑眯了眼,不枉他往家里打了几次电话、发了几次电报,总算磨得爸妈给他寄来自行车票。 虽然爸气得一直骂他,骂就骂呗,反正又打不着他。 焦港安逸的躺在小棚的竹席上,一手在肚子上打着拍子,“你说说,我家的院子要是盖起来了,趁着大队有了电,要不要买台电视机回来看看?” 有房有车有电视机,工作时间除了喂喂猪之外就是躺着享受安逸的小日子,他后悔没早两年下乡了,也不至于因为不想下乡被爸拎着棍子打。 不过再想想,要真的早两年自己怕是得受不少苦,还是现在好,跟着聪明人的背后享福。 “低调!”容晓晓只给了他两个字,羡慕的话早已经不愿意说了,不过她给这位有钱的主出了出主意,“前些日子大队长不是说了吗,如果今年的收成不错,就给大队配一个收音机。” “啥意思?”焦港不解。 容晓晓看着满脸的疑惑,决定说得更加直白一些:“你买一台收音机回来,白天搁在办公屋用电喇叭播放,晚上拎回家,自己一个人靠在躺椅上听,这日子舒坦不?” “舒坦!”焦港拍了一巴掌。 这不白天晚上都能听戏听说书的了? 买!必须买! 至于舍不舍得借给大队用,在焦港的字典里还真没‘不舍得’这三个字,而且他就算不聪明,也知道大方给他带来的好处。 那些婆婆婶婶们护着他,可不就是因为大方么。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19节 当然了,大方的同时他肯定也很讨喜,不然没人乐意和他玩。 “小焦!”马婆婆爬上坡,一脸喜庆的道:“地基的事有着落了,我给你看的地方特别好,离我家还不远,你就算一个人住也不用慌,老婆子家有几个大小子,没人敢欺负你。” 一般大队的地基是不会分给外来户。 但焦港不同。 一来他周边有一群帮着说话的妇女,闹起来比得过三千只鸭子,任谁都觉得头疼,再来也是因为焦港的身份。 他是下乡的知青,哪怕在这边结婚生子了,都有可能离开。 一旦他离开,他花钱盖的屋子就算不直接归大队,如果真有什么事,也是能借用借用。 反正焦港要是盖屋子,大队不但没有损失甚至还会获利。 王桂枝等人也跟着上坡,应该也是来告诉焦港这个好消息。 只不过她们的腿脚没马婆婆快,别看这婆子年龄大,手脚是真健硕。 一行人说到房子的事,说着说着就提起了一个人。 一摸清知青盖房的好处后袁会计这段时间老往知青屋跑,拉着这群知青慰问慰问,紧跟着就撺掇他们跟着焦知青一起盖房。 谁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小屋? 但真没几个有焦知青那样的财力,就算兜里有点钱,也不会舍得把钱花在盖房子的事上。 “袁会计精明死了,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用,库房里的锄头都烂成什么样了,他都不打算修。” 提到袁会计,大队里的人是又爱又恨。 库房里的农用品是一个比一个烂,有些不知道捆了多少绳子才没散架,提议了不知道多少次要更换,袁会计就是不同意。 气归气,但如果不是他精打细算,以及大队长和罗支书的管理,红山大队还真没法渡过最艰难的那几年。 有人打趣着:“再精明又怎么样,在家还不是由婆娘管着钱。” 一说到他,众人就忍不住好奇他家的事。 有一人问着:“方妹子,你家离袁会计家近,知不知道他家姑娘是怎么打算的?难不成还记挂着盛知青?” “那肯定不会,现在整个大队谁不知道盛知青靠不住,袁馨要还是有那个心思那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一提起这两人,就忍不住回想起袁馨大胆示爱的场景,这小姑娘被袁会计惯的胆大包天,整个大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那还真没有。”方大姐说着:“先前袁会计不是给她找了个条件不错的男同志嘛?那位男同志挺有毅力,这段时间上门上的勤,说不准过段时间咱们就能吃袁会计家的喜酒了。” “哎哟,那男同志的条件确实不错,这要是换做我家的丫头,保准直接嫁过去了。” “你家丫头年龄确实不小了,赶紧筹谋筹谋,别养成老姑娘。” 这话她就不爱听了,“老姑娘怎么了?就算丫头在家里多待几年,那也不能随便嫁了,万一嫁到一个不好的人家里,那可就得吃一辈子苦头。” “说的也是,那你可有看上哪家人?” 说话的人一听,这眼睛就忍不住落到一人身上,还没开口就被眼尖的马婆婆打断,“想都别想,别把主意打在小焦身上。” 小焦在她心里是除了自己子女之外最好的晚辈。 当然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她哼哼的道:“小焦,你要是想找对象一定要让婆婆替你参考参考。” 焦港对这个没兴趣。 找对象干嘛?像他妈把他爸管的死死的,就连喝口小酒都得偷偷的来。 有找对象的功夫还不如搞点好吃的食物。 “行了行了,别打趣他了。”王桂枝瞧他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还当他是害羞,便好心的转移话题:“对了,先前听你们说招弟想要分家?那可不容易啊。” 招弟被打的消息早就已经传的满大队都知晓。 可就和容晓晓说的那样,听到的人都同情但也做不了什么,毕竟谁家父母没打过孩子? 虽然招弟被打得狠了一些,但家务事他们也难以插手。 只不过大队长瞧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便没让招弟回家,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住在大队长家里。 后来也是在闲聊的时候听说,招弟要是分家或许就能脱离苦海。 办法是个办法,但分家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先不说其他的吧,光是住方面都是一道难题。 王桂枝摇了摇头,“她一个小孩子怎么搬出去,又能搬到哪里去?一个小孩子家家一个人住谁放得了心,要是搬去和其他人住,时间短也就算了,时间一长寄住的那一家人也不会乐意。” 哪怕再好心,短时间收留不会当回事,但真要是长时间待在家里那不管是谁都受不了。 毕竟这可是一个孩子,就算不用供她吃供她喝,但在生活方面多少都会付出一些。 又不是自家的子孙,谁家会有那么好心花心思养一个外人? “可不是吗。”马婆婆也跟着点了点头,叹气道:“可要是不搬出去住,那分家也就没意义了,待在一个屋檐下崔家人还不是会对她又打又骂。” “想脱离崔家,还是得长大后再说,找个好点的人家嫁了一辈子都别来往。” “那得好些年吧,总不能这几年就一直被家里人欺负?” “那有什么办法,其实长大了也不好说,你觉得崔家和张嫦会这么轻松让招弟出嫁?指不准还会借着她的婚事赚一笔彩礼钱。” 这可不是她们夸大,而是真有可能发生的事。 不说其他大队,他们大队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家长,只不过有大队长和罗支书在,到底不敢做的太过。 不像隔壁大队,甚至有人将自己的亲生闺女卖给一个傻子,就因为傻子家拿出了不少彩礼钱。 “说来说去,还是早点脱离的好。”方大姐说着,“你们是没看到招弟身上的伤,打得那叫一个厉害,张嫦也是真狠心居然能下那么重的手,万一一个不好……那怎么办?” 众人纷纷开口,各自帮着想想主意。 而他们没发现在小棚的后方,正在拉磨的妮萍有些若有所思。 第63章 难得停下拉磨的动作,站在棚子背侧听着前面的人在说。 有那么一瞬间,妮萍很想说自己有屋子。 虽然是很小的一间,但再多住一个人也不是不行,她可以给招弟分出一个空间,也愿意和她共用一个灶房。 还想说自家住在大队长家附近,也不会有人来欺负她们,再来她现在也不是小孩了,也能鼓起勇气驱赶那些带着恶意的人。 但犹豫了好久,她到底没说出来。 妮萍孤独惯了,都已经不知道孤独了多长时间,年幼时和父母的记忆越来越浅薄,记忆中全都是独自一人的生活。 无声的夜里、热闹的年节,她都是一个人呆呆坐在屋内,昂着头看着天,除了孤寂就是孤寂。 她真的太想有一个同伴了。 小时候还想着长大就好,就跟爸爸妈妈一样,找一个适合的人组建一个家庭,可长大后她才知道,婚姻对于她来说太过遥远。 身上的成分以及身体里的内伤,注定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生子,也不可能儿孙满堂,永远都是一个人。 同样,也正是成分的缘故,她不能提议让招弟和她住在一起。 那样只会影响到招弟,给她带来不便。 想通之后,妮萍便又是一副低垂眼眸的样子,继续拉磨。 拉磨的活并不累,尤其是习惯之后并不会让她感觉到疲累,每天的工分不高,但再加上大队长给的一些手工活,她也能养活自己。 “妮萍,你也来把瓜子。” 马婆婆给她抓了一把瓜子,不等她说话又回到棚子的前方,妮萍心里发暖,并没有推迟,而是将瓜子装进口袋中。 没有伴也还好,她这辈子虽然遭遇了不少事,但同时也遇到了不少好人。 不然,她也活不到现在了。 一个小时的活很快就干完,妮萍将周边收拾了一下便回去。 她羡慕那些凑在一块闲聊的人,但又没有胆子凑过去,除了来猪圈这边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做手工活。 “妮萍妹子!” 旁边传来一声喊,妮萍瞬时望过去,眉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对了,以前因为经常待在家里,除了大队长家之外很少会接触到外人,可自打她接了猪圈的活后,有一个人总会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 “来来,我这边正好有两个白面馒头,给你尝尝味。” 马婆婆塞的东西妮萍没有躲,可前面这人塞的馒头她却连连后退,怯怯道:“不、我不能要。” “不就是两个馒头吗?有什么不能要。”周红斌想直接塞到她手里,可这丫头瞧着瘦弱却有一股劲,捂着口袋都不愿意松开。 瞧见她害怕到恐慌的模样,知道不能逼得太急,便后退一步:“我这不是想请你帮帮忙吗?这两个馒头就当好处费行不?” 妮萍抿着唇,想要绕过他离开。 周红斌连忙拦住,想堵这丫头不容易,平常都是待在家里,又离着大队长家特别近,根本没法近身。 好不容易这丫头出了门,也很难找到独自逮到她的机会。 顾不上其他,他赶紧开口:“妹子,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有个亲戚以前就是红山大队的人,他在后山埋了不少东西,但他去世的急又没交代清楚,你能不能帮我找找?”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只要你帮我找到,我保你一辈子吃喝不愁,怎么样?” “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难不成你爸妈就没说什么?”周红斌有些不耐,这不是第一次问,但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复。 在红山大队折腾这么长时间,没一点头绪,让他是越来越烦躁。 其实他也知道妮萍这边或许没什么消息。 因为早些年这丫头还小的时候就有人打探过,一个孩子多好骗?要真的知道宝贝的下落,小孩肯定经不住诱骗,早早说了出来。 可他现在毫无头绪,让他不得不把希望放在妮萍身上。 都说后山藏着好东西,是让无数人都馋涎的好东西,周红斌不太清楚这些好东西到底指得是什么,但除了价值连城的宝藏之外,也没其他能被这么多人惦记吧? 宝贝藏在后山,前几十年这片地方谁最富有?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0节 除了妮萍的祖宗之外,那是找不出第二个人,说不准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就是妮萍老祖宗留给后人。 这个逻辑很有道理,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也不是没跟那个人说过,想让组织好好查查,可等来的确实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甚至还诋毁他一通,说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没猜到?早些年早就悄悄探过妮萍的消息,而且也查过妮萍祖上的资产,确定一大部分都拿出来换了粮食散给周边的农夫,剩下全部被充公。 不可能还有余下的东西。 如果真有,妮萍这十几年来不可能过的这么惨,手里要是有钱,就算不会光明正大用,也会偷偷去换粮食。 但也派人一直盯到现在,一直没发现妮萍手中有钱。 反正,那个人让他别把注意力放在妮萍身上,而是尽快确定后山有没有藏匿东西的地方。 最开始周红斌也听吩咐,上面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就是。 可现在不行,自打上回容晓晓的事一闹,被大队长调到最累的工种,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废,只想搞清楚事发大财,去国外过好日子,而不是待在生产大队当苦力。 后山那么大,东西也不知道埋的有多深,别说一段时间,就是给他几年都不一定能找到。 这才会将主意打到妮萍身上。 满心期待着,万一妮萍真能知道什么呢? “你仔细想想,你父母死之前难道没交代过什么吗?或者他们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周红斌一步步逼近,本来是想装个好人勾着她说话,可因为心里实在是太急,显得面上有些扭曲的狰狞感,让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妮萍更觉得可怕,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整张脸变得通红。 仿佛一个不好就会晕厥过去一般。 周红斌看出她的状态不对,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他要的是宝藏的秘密!! “周红斌你干什么呢?!” 周红斌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肩膀被扯的发疼,被拽的后退了好几步,“你有毛病啊!” 陈树名怒视他,“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你都把人吓哭了!” 妮萍早已经泪流满脸,吓得愣在原地直喘息。 慢一步的高辽皱着眉,“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赶紧去找大队长。” 周红斌这才心慌起来,顾不上肩膀的疼痛,连连摆着手:“我什么都没做,我还想给她馒头吃呢。” 哪知,这一说陈树名两人的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就挡在两人中间,将妮萍护在身后。 两人非亲非故,周红斌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给妮萍馒头? 还是白面馒头!除了不缺钱的焦港之外,现在谁舍得主粮吃白面馒头? 一个男人对一个姑娘家这么好,再想想刚才周红斌离着妮萍那么近,还把人家给吓哭了,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不是,你们想什么啊!”周红斌慌了、急了,大喊着:“我就是好心!” 高辽站在原地没动,“树名,你带着妮萍同志去大队长那边。” 陈树名连忙应着,他也没直接搀扶,而是缓声说了几句让她跟着自己一块走。 周红斌还想拦着,高辽挡着不让,冷声道:“事情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周红斌无声咒骂几句,最后只能甩手离开。 又担心之后的发展,心里又急又后悔,这要是被那个人知道他是真没好果子吃。 等人一离开,高辽便转身跟上陈树名两人,确定妮萍不再急喘气后才松了一口气,“你呼吸放缓一点,不用太着急也不用害怕,我们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 “对对,你别害怕。”陈树名连连点头。 妮萍双手一直揪着胸口的领子,内心的恐慌已经平息了不少,怯声道:“我真不知道……” 十五分钟后,罗建林知道了这件事,眉头立马紧蹙起来:“周红斌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混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什么宝藏不宝藏,也就只有他这种傻蛋会相信。” 后山有宝藏的事他以前也听闻过。 妮萍的父母去世后,便一直是他在偷偷照料,有一些人在她面前问三问四他也是知道。 甚至还有人打听到他这里来,但这么多年过去宝藏的影子都没见过,谁都知道是传闻做不得真。 周红斌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居然还缠上了妮萍,真是太过分了! “什么藏?”陈树名没听清。 罗建林没多说,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这件事我会处理,多亏你们护住妮萍,不然这丫头真会被吓出好歹,你们也快回去歇着吧。” 一看就有些秘密,但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 最后两人只能听话离开。 等在回知青屋的路上,陈树名不由道:“他们有小秘密啊,我老早就觉得周红斌不对劲了,好几次看他偷偷不知道在画什么,无意中瞟了一眼他还发脾气。” 这能怪他?又不是故意偷偷看的。 正巧他一进门就看到了,他还没怪周红斌不想给人看又不藏严实。 虽然他刚才没有听清大队长说的话,但‘宝藏’两个字还是听清了,他忍不住道:“你说说周红斌那个样子,难不成这大队真的有什么秘密?” 高辽摇了摇头,“不管什么秘密咱们还是别探究了,这些事咱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然麻烦就惹上身。” 陈树名听着就不由点了点头,叹气道:“你说的没错,还是什么都别管的好,以后老老实实待在知青屋,可别烂好心做什么好人。” 说来就发愁,下乡之前他就对自己说,想要在陌生的地方生活的好,就一定得打入本地人的圈子,这才不会被欺负、被孤立。 他不像容知青有个当地的亲戚,而且还那么有本事,能给整个大队带来便利和收获。 同样他也不像焦知青那么讨人喜欢,有一群护着的婆婆婶婶们。 所以他想进入本地人的圈子真的很费力,但好在红山大队的社员们都并不太排外,多多少少也接触到一些人,和他们的关系也慢慢好了起来。 这期间有人要是找他帮忙,他也是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甚至还挺高兴对方没将他当做外人。 可谁能想到,对方不仅仅没当他是外人,还想把他收为自家人…… 陈树名苦恼的抹了一把脸,“你说说,我怎么就惹上这种麻烦了?” 要不是陈婶子好心私底下告诉他,他是真的没想到季家人会有那种打算。 他是有打入本地人圈子的这个想法,但也没想过成为红山大队的女婿。 至少现在是没这个想法,就算有也不想被人算计着来。 高辽死死抿着唇,以防自己笑出声。 陈树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会以为我没看出你在笑吧?” 以防好友揍人,高辽赶紧说着:“也没事,平日里躲着就是了,他们一家就算真的有那个想法,总不能直接堵上门吧?” 陈树名想想也是,自己应该也没那么大的魅力。 赶紧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想继续操心这么麻烦的事,便问道:“对了,先前你说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 知青屋这边的人大部分都挺忙,寻找各种途径想多了解一下关于黄土的用途。 他这边想了一圈,还是想不到一个能有法子的人。 倒是高辽这边想起了一个人。 高辽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眉宇间带着担忧:“我这次联系才知道老师的情况不太好,她……怕是被下放了。” 先前提起黄土,他便记得有一次去老师家中做客,家中摆放了不少陶陶罐罐,好奇问一问,才知道老师的公公曾经是一位烧罐的师傅。 当时老师见他有兴趣,还赠送他两个小罐子。 所以一提起黄土,他就想起了这位老师,便给家里以及原先的同学打了电话去了信,想联系到这位老师。 可谁能想到,那位他人生中的良师居然会落到这种下场。 陈树名叹了一声气,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开一点,这个世道啊……” “想不开又能怎样?”高辽苦笑一声,跟着说:“我昨天给家里去了电话,他们会替我详细的打听打听情况,等过两天我再去镇上问问。” 陈树名刚想再继续劝慰几句,可余光一瞟整个人立马呆住。 那那那、那个站在知青屋外面的人是谁? 季婷?!真的是季婷!! 救命啊啊,马春花的女儿怎么真找上门了?! 第64章 有那么一瞬间,陈树名恨不得转头就跑。 他去过季家几次,每次都是马春花说是家里什么坏了,让他去帮帮手。 那个时候他多高兴啊,大队这么多人,马婶子不找别人只找他,当时他还觉得人家没把他当做外人,欢欢喜喜就跟着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也是他自己傻,完全没注意到每回自己上门,季婷都会在旁边,要么给他端茶、要么给他递工具。 这要是没什么打算,季家又怎么可能让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和他接触? 肯定是当时就有了打算,然后…… 陈树名想哭。 当初家里没让姐姐下乡,就是想着怕到了大队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可谁能想到,被盯上的反而是他…… “陈树名!” 陈树名想跑都来不及跑,也没得跑。 知青屋是他住的地方,他能往哪里跑? 季婷走了过来,特别不高兴的道:“昨天不是让你来我家吗?为什么你不来?” “我有事。”陈树名赶紧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大队里这么多人,马婶子要是想找人帮忙,可以找别人。” “你什么意思?”季婷很愤怒道:“我家找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还敢推辞?” 看着对方脸上躲闪的神色,她是越看越不满意。 如果不是没得挑选,她还不乐意听父母的话嫁给陈树名呢。 别得不说,就光样貌陈树名连边上的高辽都比不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1节 不过想想家里人的分析,陈树名也确实比其他人好拿捏一些,连着几次接触,爸妈也将陈家的情况都一一打听清楚,他家条件比不上首都来的焦知青和盛知青,但也不会太差。 而且性子够软,到时候结了婚生了孩子,借着孩子绑着他不让他回城。 到时候有城里的公婆能时不时贴补,老公又跟着自己住在娘家不被欺负,日子确实比嫁给生产大队其他人来的强。 这般想着,季婷的神色不由放缓,她学着其他女人娇滴滴的模样,“陈树…陈大哥,你就帮帮人家嘛,屋檐上那么高我……” “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陈树名只觉得头皮发麻,赶紧越过她躲进房间内。 是那种特意从她身边绕了一大圈才跑回知青屋,瞧着就像是生怕挨着她一点似得。 季婷气得跺脚,胆子就算再大也不敢直接闯进男同志的屋内。 她刚想生气的离开,余光又撇向还站在原地的高辽。 高辽比陈树名要来的更高大一点,浑身还有一些书香气,看着极为斯文,完全不像是大队下地干活的糙汉子。 越打量越满意,要是…… 季婷还没想完,眼前本来闷笑看笑话的高辽瞬间板着脸,连句话都没直接越过她离开,一直走到知青屋内,很严肃的对里面的人道:“我建议你提前跟大队长说说。” 一开始还想着,不管自己还是好友,如果对方女同志真的不错,在他们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的情况下,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也不是不能在这里安定下来。 可显然,季婷不管是本人还是家里人,都不是结婚的好选择。 不管是他想的太多还是阴谋论,不管对方会不会下什么阴手,还是早些防备的好。 “有必要吗?”陈树名有些迟疑。 毕竟这种事说出去还是挺不好意思,总不能说觉得自己被季家的人盯上,担心对方做什么吧? 自己一个大男子汉,总觉得臊得慌。 高辽道:“总比真被绑去当女婿来的强。” 这种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真要说出去怕有些人还觉得他们太高估自己,指不准在背后怎么笑话他们。 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防。 来到红山大队才几个月的时间,哪怕对大部分的社员都很眼熟,但也不能说自己一定了解这些人的过往和性格。 陈婶子会专门私底下提醒陈树名,那肯定是知道一些季家的事,再看看季家人的行事作风,被看笑话总比以后真吃亏来的强。 “……你不会真觉得就崔家人离谱吧?我跟你说,咱们这大队比他们家还要离谱的人多的是,就拿容知青边上的季家人来说,那简直没耳听。” 朱婆子见自己女婿对这些八卦好奇,便说的特别起劲,尤其是这段时间女婿要到容知青那边干活,以防他被骗,所以得先提醒提醒他季家人的真面目。 “马春花早年的时候是被骗到季家去的,她那个婆婆特别恶心,为了给自己儿子找个媳妇,就在马春花经过河边时将她给推了下去,等她儿子下去救人再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下马春花就算不想嫁那也不得不嫁。” 那个时候女人的名节看的太重要了。 大夏天的,那一身薄衫湿淋淋贴在身上,再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这还怎么说的清? 马春花要是不嫁,虽然不至于被拉去浸猪笼,但有了这件事后她也别想再找一个好人家结婚生子。 最后也只能不甘不愿嫁到季家。 陶宏一听,立马有些同情:“季家的人怎么能这样,那马婶子也太可怜了吧。” “她可怜什么?”朱婆子嗤鼻一声:“你知道她大儿儿媳是怎么来的吗?就和她婆婆使的手段一模一样,逼的人家是不得不嫁。” 这还不止一次。 或许是得手过一次觉得这法子好使,在给她二儿子找媳妇时也想再来一次。 先是和看中的那位姑娘搞好关系,趁着人家一时没防备就偷偷让自己二儿子去接近,然后也是落水、救人、引来一群的人都看到他们两人浑身湿淋淋的抱在一块。 不过那一次又碰到了不愿屈服的姑娘。 哪怕丢了名声她也不愿意嫁到季家,甚至家里人也愿意替她出头,找到了季家使手段的证据,嚷嚷着要去报公安,让他们一家都去坐牢。 季家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 这一嚷嚷把他们吓得够呛,最后是哭爹喊娘的求饶,还赔了一大笔钱。 “具体的数我是不知道,反正那一次是直接把季家的家底都掏了空,她家大儿媳娘家看到,觉得自家吃了亏,隔三差五就来闹一顿,本来像这种外人来大队欺负人的事,大队和其他社员不会不管,但一想到季家做的那些恶心事,谁乐意管?” 不但不去帮忙,甚至还会去看季家的热闹。 陶宏听得是震惊到张大嘴,“她她她、她怎么能这样?自己不就受过这个难,怎么还能……” “她就能了。”朱婆子撇嘴道:“你瞅着吧,她家因为老二的事闹得家底都没了,偏偏还不知悔改,我瞅着她那劲,这段时间指不准就在打什么坏主意。” 说完,瞅着女婿一脸惊愕的模样,她多了更多诉说的情绪,恨不得一股脑的将大队里的八卦全说给女婿听。 正当她要张嘴时,一旁的罗建民打断她的话,“妈,你再不让姐夫过去容知青那边,马上就要天黑了。” 朱婆子这才想起还有正事,猛地一拍大腿,“瞧瞧,我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哎哟,都怪老婆子多嘴,拉着你聊这些事做什么,快快,你赶紧过去吧。” 朱婆子后悔说了这么多,陶宏却听得有些上头。 在去容知青家里的路上他还有些回味,以前是真没觉得听这些八卦有意思,可现在听着听着,就不太想干正事了…… 不行! 陶宏突然迈着大步,他得赶紧把活给做了,争取早点回去接着听听丈母娘说八卦。 容晓晓家的活不多。 破损的墙面和屋檐,该修缮的也都修缮了。 不过罗冬和陶宏也只能大概的修补一下,不至于在刮风天外墙摇摇欲坠,也不至于在下雨天屋内还滴雨。 但整体看来整座院子还是有些老旧。 容晓晓看着外墙上的补丁,她想着如果知青屋那边要是烧砖就好了,到时候低价采购一批砖块,将实在是没法修补的地方重新推掉。 等哪天可以去问问,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容知青,自留地那边要不要我们给搭个围栏?”罗冬卷着袖子干完活,短短几天就像是清瘦了不少。 不过这段时间确实累到了。 本来在厂子里就不是清闲的工种,靠的都是体力活,下班就得和陶宏赶着来大队,吃了饭就开始来容知青这边帮忙,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回。 回去后躺着就睡,白天天不亮就得起来。 他们得提前两个小时起床,不然怕在上班之前赶不回去。 基本上就是睁开眼就得忙,一直忙到上床睡觉为止。 本来他们两个也不是特别会修补墙面和瓦片的人,还专门请大队的老手教了教,这一忙活起来,他们反而还学了一门修补的活。 忙归忙,罗冬还挺怕自己没得忙,瞧着墙面和屋檐都弄得差不多了,他又盯上了容知青家的自留地。 一般自留地都不会被圈起来,一来懒的费功夫,再来谁家都有自留地,家家户户都种了一些蔬菜,除了那些极为爱占小便宜的人之外,没人会不声不响摘别人家自留地的菜。 偏偏,容知青家附近就有一个爱占小便宜的人。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圈起来比较好。 罗冬道:“正好我和陶宏来的路上可以拣些木头,几天下来也能圈好围栏了。” 容晓晓点头应了。 有总比没有的好,有人愿意搭把手她当然不会拒绝,“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 “容知青还有什么想弄的尽管说,我们都能搭把手。” 像这类话听得人大部分都会客套客套,容晓晓不同,她已经当真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有什么需要弄。 但没关系,有鱼饵吊着,她真要开口总会有上门的人。 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些理解了老一辈们的话,这人啊,总得有一技之长,有技术在手不愁找工作,不愁没钱花;同样自身有价值,才能受重视。 …… 贾菊这两天也都忙着,‘表妹’拜托她办的事,她是真放在了心上,每天下班后就去找熟人,想问问哪里有类似的工具。 只是遗憾的是,连着问了好些朋友,就连省城那边的朋友也问了问,结果并不如意,像这类工具外面不是没有得卖,但大多都是寻常的尺寸,有一些朋友听了她描述的样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她是不是描述错了,说是市面上没有这类的尺寸。 一开始贾菊很肯定说没错,但随着两三个朋友都这么说,弄得她都有些迟疑,想着要不要等表妹下回来了再问问,别真是弄错了。 她手上有不少如同‘表妹’这样关系的路子,但也是真的想帮帮她的忙。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也或许仅仅只是合眼缘,总觉得她这个‘表妹’以后定会不凡,所以就最现实的想法,她是真的很想帮帮‘表妹’的忙。 只可惜,她是帮不了咯。 眼瞅着快要到了饭点,贾菊将纸搁在桌面先去做饭。 男人不在家,家里就她和公公婆婆,三个人中她算是最闲的,公公是厂子里的技术工还能准时下班,婆婆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负责一日三餐的也就只能是她。 贾菊对此没什么不满,对比大院里其他人家,她是真觉得自己上辈子烧了高香才有了这么好的公公婆婆。 正在外面的灶房做饭,没多久就看到下班的公公,她喊了一声:“爸,你先进屋歇着,饭菜马上就好。” 沈胜智应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走进屋。 刚坐下就看到桌面上的纸,想着饭菜要端上来,便打算替儿媳先收起来,结果伸手一拿起,就久久没放下了…… 第65章 贾菊将饭菜端进屋,就见公公拿着她搁放在桌面的纸张,便问道:“爸,这种工具你们厂子能不能买到?” 本来公公就是做这行,就算公公不拿着这张纸看,她都打算问问。 其实在自己的那些事上,她真的很少找公公婆婆帮忙,不管是公公婆婆还是自己男人,单独一个拎出来都特别厉害。 这让她自豪的同时又有些自惭,忍不住想做一些什么来证明自己。 娘家就很纳闷,为什么她现在生活这么好,还要费心思弄什么人脉,在家当一个什么都不用发愁的媳妇不好吗? 好自然是好,但所有人都那么成功,她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唯一失败的那个。 所以只要她能处理好,一般都不会麻烦婆家人。 但如果实在是弄不来,也不会觉得丢脸不请求婆家人帮忙。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2节 ‘表妹’是她愿意深交的人,如果公公这边能走通,她也不是不愿意去请求一下。 贾菊坐在桌边,主动道:“我问了一些人,他们说市面上并没有类似尺寸的工具钳,除非自己定制根本没得买,而且尺寸和模样和常用的工具钳不同,有人说就算定制了都不一定能使用。” “胡说!”沈胜智一脸慎重,视线就没从纸张上挪开过。 最开始看到这些尺寸时,他第一个反应也是好笑,想着画图稿的人实在是太粗心大意,将上面的一些尺寸都弄错了。 他倒是没觉得这人是乱画,当了这么多年的钳工,先不说能不能看出对方是不是一个熟手,但看图稿多少还是有些经验,能分辨出一个人到底是新手还是老手。 明眼就能看出画图稿的人有几分底子。 但又觉得很粗心,将一些特征和尺寸标错。 这是沈胜智的第一印象,只不过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 他现在是锻造厂的八级钳工,在外肯定不会承认,其实自己也是知道他这个级别多多少少有些水分,但即使如此也是有些能耐,没多久就看出,这些工具钳并不是被画错了,而是经过了改良。 工具不在手,他不能确保这个改良一定行。 但隐隐之中就觉得,如果按画稿的尺寸和模样来,或许要比厂子里花了不少精力和钱财买来的工具钳好。 沈胜智越看越坐不住了,赶紧问道:“这个画稿你是从哪里来的?” 贾菊就算不太懂画稿的事,但也能从公公脸上看出慎重的神色,她没说什么人,只是简单道:“一位比我小几岁的女同志,说是找不到同尺寸的工具钳,就给她买几块铝板过去,应该是打算自己弄。” “铝板我来给你弄,你问问她,如果弄出来能不能卖我一套,价钱不是问题。” 一套工具钳价钱不低,沈胜智平日里节俭,对吃穿住行都不是太在意,有就行也不用一定要最好。 但工具钳对于一个钳工来说。 那可是比吃穿住行还要重要的东西,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自己绝对不想拥有次等品。 沈胜智忍不住多了一嘴,“这个朋友要是品性不错,就多多来往,年纪轻轻就有大本事,是个很有前途的小辈了。” 不说其他地方,就说他们这个小镇。 镇上倒是有不少厂子,但真要说起来并没有规模较大的工厂。 他这个八级钳工之所以有水分,也是因为在小镇上根本找不出几个厉害的技术工。 这个年代,人才真的太少太少了。 也正是因为太少,当遇到一个后他就忍不住惜才,不用儿媳主动开口,就将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除了铝板之外,她应该也缺一些制造的工具,如果她要是方便可以请她来锻造厂,我可以给她安排地方。” “行,下回见到她我就同她说说。”贾菊立马答应下来。 心里不由想着,自己的直觉果然没错。 …… 容晓晓这几天并没有往镇上跑,突然间变得忙碌起来,她根本抽不出时间跑外面去。 现在有帮手,家里得修的地方干脆都翻出来修修。 再来这两天整个红山大队都显得格外振奋。 “居然这么大了?!” “哎哟,你看看它们的胃口真好,一直在吃。” “看看它们身上的肉,离着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再这么长下去,猪肚皮不得拖地了?” 没错,整个大队都这么振奋,全是因为猪圈里的四头宝贝疙瘩。 大队的社员们每日都得干活,一般下了工就直接回去歇着,几乎不会往猪圈这边跑。 而钟爱八卦的马婆婆她们倒是天天跑,也正是因为天天跑,所以就算能看出四头宝贝疙瘩长得不错,但也没太惊讶。 不比罗大队长。 因为先前弄电线的事,不是跑这就是跑那,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太关注猪圈的事。 这天难得没闲事,他便在队里这看看那看看,一路就游荡到猪圈这边,然后探头一看…… 这一看,彻底是惊呆了! 往年猪出栏的时候都没这么胖,现在离出栏还有几个月,照这个涨势怎么都能再涨个好几十斤。 在隔天的早会上,大队长是特别热情的夸奖了容知青和焦知青两人,弄得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咱们队里的宝贝疙瘩长得特别好。 这不,一波又一波,全是来看热闹的。 人一多,容晓晓自然得守在这边。 一来以防出什么意外,看猪可以但不能离得太近,更不能直接上手,还得盯紧这些人,省得破坏掉什么。 现在的猪圈和以前可不同,好不容易置办的这么舒适,可不能让人破坏了。 再来,也得装装样子不是。 平常的时候不在,人多的时候还是露露面吧,而且但凡来一个人就没不夸的,没人不喜欢被夸奖,容晓晓也脱不了俗。 “容知青,你养猪真有一把手,瞧瞧它们,是一头比一头胖。” “这下好了,年底又能多分几两肉。” “不止呢,瞧瞧这一头头肥的,到年底前还能再养养,容知青你们可真厉害,要是早点让你们养猪就好了。” 周边人见着就忍不住夸着。 容晓晓还能一副谦虚的样,一旁的焦港早就飘起来了,他昂首挺胸一副骄傲的样子,在别人的夸赞下非但不谦虚,还洋洋得意着,“那是,要是没我们辛辛苦苦养着猪,绞尽脑汁操心给它们吃什么,还把这边打理的比家还要干净,就为了给它们一个又舒适又安心的地方养膘。” 别人夸不止,他还得自己夸自己:“你瞧瞧,养猪才多久?它们倒是长得又肥又胖,我反而瘦了,这要不是尽心尽力我怎么可能把肉长到它们身上去?” 众人一听,视线不由落在焦知青白白嫩嫩、略显肉嘟嘟的脸上,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了。 马婆婆违心的给他捧场:“小焦说的也没错,你们瞧瞧这一头头猪确实是长了不少肉,要不是他们精心饲养,又哪里能养得这么好。” 也是这个道理,不管焦知青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养胖,反正这四头宝贝疙瘩是真的长肉了。 在场的一些人不由感慨的。 当时大队长要将猪圈交给这两个知青,有一部分人是十分不赞同,看在大队长的情面上就算没有当众去挖苦刁难,那也是没好脸色过。 养猪这个活,在他们看来多少都比下地干重活要来的轻松,而且既然是公认的宝贝疙瘩,那在社员们的心中还是十分宝贵的。 所以这个活还真不是普通人就能干得了。 那得各方面都让他们觉得满意,不然心中也不顺服。 连大队内的人都是这样,更别说新来的两个知青了。 后面之所以会态度好一点,也是因为容知青的父亲原先也是红山大队的人,更别说她又是弄了减少野草的方法以及借给大队的渔网,那在他们心中的好感度是噌噌往上涨。 再说焦知青…… 算了,不说他了,谁要是敢说他保准被以马婆子为首的妇人怼的哑口无言,立马举手投降。 不过即使如此,大队有一些人其实并不相信他们能养好猪。 都是从城里来的年轻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其他事情上比不上,但他们自认比这些知青们更懂得种田养猪。 更觉得容知青两人最后要么养不肥这些猪、要么就跟大队长打赌的那样,最后自己掏钱填补上。 私下的时候也有人聊过这件事。 还想着只要是不养死瘦一点就瘦一点吧,也不用让他们赔钱了。 可谁能想到不但没养死,甚至也不是瘦骨伶仃,反而胖的出乎他们的意料。 连着被参观了好几天,别说是容晓晓就连焦港也不乐意了。 被夸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听一辈子都不会厌烦。 但前提是它不能让自己变得忙碌。 有人过来,多少都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待在猪圈这边的时间也拉的越来越长。 再又一次迎来一波观看的群众后,容晓晓一脸深沉的找到了大队长,特别严肃的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养猪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你没看到这几天下来四头猪每天的用食量都在减少,睡眠时间也比原先变得要短,就连精神都萎靡不振,再这么下去它们长不胖不说还会瘦下去。” “当真?”罗大队长一脸狐疑。 他对这个表示很怀疑,到底是猪不能这么下去了,还是这两位养猪的同志找的理由? 别人或许不了解他们,但他身为红山大队的大队长,要是还看不出他们心中的想法,那这么多年都白干了。 “当然,我怎么可能骗您。”容晓晓早就做好准备,从挎包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本子,上面记录着是四头宝贝疙瘩的食用时间、睡眠时间以及白日的一些突发情况,“您看看,像白猪二号,在昨天三个时间段有暴动的迹象,差点将东面的围墙给拱坏了,黑白猪四号夜里不睡白日没精神,用食量都比原先少了三分之一,再看看……” 本子上记载着满满几页。 罗建林越看越认真,所有的数据都表明容知青确实有在认真的记录,而且真如她所说的那样,每一头猪的情况都不如原先的好。 想想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又怎么能长膘? 这下他着急了,“你说的对,不能让人再打扰它们的生活,我这就去喊喇叭,严令禁止闲人踏入猪圈这边,谁要是敢不听话你就只管来找我。” 说着,内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容知青一开始说这些时,他还以为她不过就是随意找的借口,没想着人家是认认真真在记录,瞧瞧那一页又一页的数据,记录着从早上到晚上各时间段发生的事,这要不是一直守着猪圈,又哪里能记得这么完整? 不管是容知青还是焦知青,都是靠得住的人,自己还是看走了眼。 “倒也不用禁止所有的人来。”容晓晓赶紧补了一句,“照着以前就好。” 其他人可以不来,焦港的那些八卦友们那还是可以来的。 要是没有她们一边八卦一边替他们干活,那她守着猪圈的日子不得十分无聊了? 所以,照常就好。 该来的人还是得来,不该来的人千万别来。 “……”罗建林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会儿觉得容知青靠得住,不是那种想尽法子想要偷懒的同志、一会儿又觉得这位同志做的每一件事的前提就是为了偷懒。 他活了这么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复杂,实在是让人无法看透的人。 算了算了,他还是别多事,以后只听容知青话的表面,绝对不再深究。 越研究越头疼,为了多活几年他还是少想些事吧。 “行,你自己看着办,猪圈这边我全权交给你,你想让谁来就让谁来,不想让谁来直接赶走就是,我替你兜着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3节 容晓晓闻言眼睛立马一亮。 罗建林没等她开口,跟着又加了一句:“不过有个前提,只要猪不瘦下去,你就能做这个主。” “成交!”容晓晓要是不答应那就是傻子了。 没想到随意编造的几页数据这么好用。 猪确实适应不了人多的环境,但还不至于从早到晚去记录,这些记录中有一些属实,有一些多少有些夸大的程度。 当然,真要再继续闹下来,这些夸大或许就属实了。 容晓晓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完美的借口,她这是在防患未然。 罗建林点了点头,不打算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大队长等等。”容晓晓叫住他,“我明天想请假去镇上,能不能给我开个介绍信。” 罗建林呲了呲牙,“你这丫头,你自己算算,你来大队才多久,我已经给你开了多少次介绍信了?” 别说是出远门,就算去镇上那也得开具介绍信。 寻常的社员一年四季出去不了几次,不像容知青,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把人家好几年的门都出了。 不对……除了容知青之外还有白知青。 这一个个都不是安分的主。 容晓晓什么都没说,就是憨憨一笑。 “……行吧行吧,你等会来我这里拿。”罗建林叹气,他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这容知青最少有一点比其他人好。 她不会惹大麻烦。 不过叮嘱还是得叮嘱,“现在外面有些动荡,你去镇上买买东西转悠转悠都行,可千万别做些胆大包天的事。” 容晓晓收敛脸上的笑意,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先前在朋友那边定了一套工具钳,想问问有没有买到。” “工具钳?”罗建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对着她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自己小儿子在容家干活,他是一清二楚,甚至见小儿子的动作慢了,还会催促几声。 但也仅仅如此,其他的他都不会过多参与。 几天下来,容婆子院子外的自留地已经圈了围栏。 圈好之后,罗冬带着并不太会农活的陶宏将地给耙了耙,这样以后容家种地更方便。 这还是陶宏头一回干农活。 他身上有一把力气,但干农活还是头一回。 这劲道一下子没使对,不小心把腰给扭到了。 容婆子见状还专门给他拿了一瓶药油,对着他道:“比不上卫生院的药,但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老方子,多少还是有些效果,你拿回去试试,实在不行再去卫生院看看。” “婆婆,谢谢了。”陶宏接了过来。 容婆子笑了笑,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了转,她轻缓道:“不用谢,我还没谢你们呢,以前家里降了温,时不时会有一股冷风吹进来,我一个老婆子还能扛得住,丑牛还小却受不了,有时候一个晚上得冻醒好几回。” 不过现在都好了。 她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的到。 夜里刮着风,风都吹不进屋,不用担心丑牛冷到,也不用担心‘呜呜’的狂风声吓到晓晓。 第66章 或许一辈子经历过太多磨难,但容婆子是一个很知足常乐的人,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她只要记得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就行。 每天都能吃饱、住的暖穿的暖,自家孙子也马上就要开学,会和其他孩子一样背着书包上学堂。 失散的弟弟也找到了,侄女更是在边上一直照顾着,每天都有人陪着自己说说话聊聊天。 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婆婆,您满意就好,等这两天我和罗冬把外面的自留地耙好,再给你们把屋里的炕也给修补一下,这样你们过冬也不会冷着了。” 罗东跟着说:“还可以在厨房那边再搭建一个灶台,这样一边做饭一边烧着水,过冬的时候用热水也方便。” “对对,我还可以去镇上给你们找找看那里有没有铁锅,要实在是没有也能看看有没有稍微好点的陶罐卖。” “行,那锅和罐子的事就交给你,我去隔壁大队拉一点砖块回来,常用的话还是用砖块搭灶比较实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硬是把容家的事安排的妥妥当当。 容婆子听着,不由道:“会不会太麻烦了?” 这可不比修补围墙来的简单,真要算起来也是个大工程了,短时间内肯定是弄不好。 不管是陶宏还是罗东,他们都有正经的班要上,每天镇上大队来回跑,铁打的身子都不一定受得了。 “不麻烦,您就把事交给我们,保准给您办好。” “婆婆你先歇着,外面的活还差一点,我们先去忙活了。”陶宏将药油装在身上,跟着罗东走出了院子。 容婆子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也……不好说。 不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但这件事还得晓晓自己拿主意,她肯定不会插手。 不过其实稍微想想就明白,晓晓并没有拒绝他们的帮助,这里面或许是有考验的意思,但从根子上来说晓晓并没有拒绝将她那身技术活传出去的意思。 她甚至能想到,只要罗东两人一直坚持下去,或许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二姑,明天我要去镇上一趟,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让我带的?”容晓晓从后院走了过来,她像是没发现刚才的事,什么都没提,而是轻声道:“我打算拿一些鱼干去换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一道换回来。” “不用不用,我哪里还缺东西。”容婆子咧嘴笑着。 她是真的什么都不差。 新衣服有了、粮食也足够吃,就连床板上的被套都换成崭新的,陈妹子还跟她交过底,说是晓晓准备了不少棉花,这个冬天保准冷不到她。 容晓晓点了点头:“那行,不过我明天打算带丑牛一块去,先前就答应过他,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明天我就带他去周边逛逛,怕是得晚点再回来。” “挺好,等陈妹子下了工我就找她陪着我,你们俩就尽管玩别担心我。”容婆子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麻烦人的性格,可为了让晓晓和孙子放心,她主动说着会找人陪着自己。 丑牛知道这件事后,别提有多高兴。 被叮嘱着早早睡免得隔天早上起不来,一开始是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绝对早早的睡。 结果也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怎么,躺上床后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等他迷迷糊糊刚睡着时天就已经亮了。 出门的时候容晓晓看着他脸上的黑眼圈,不由有些闷笑:“要不下回再去?” “不不不,我精神可好了,姑姑你就带我去吧。”丑牛一手紧紧握着表姑姑的衣袖,生怕自己被丢下。 虽然没睡多久,但他确实还挺有精神的。 出门走路时都忍不住蹦蹦跳跳,一直坐着牛车到了镇上还能感受他脸上的兴奋,完全看不出一丁点的疲惫感。 难得带丑牛出门,早上就稍微吃了一点东西填填肚子,到了镇上容晓晓就带着他去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有早饭提供。 卖的都是一些包子馒头稀饭,还有水饺和肉汤圆以及各种浇头的面条。 容晓晓问道:“想吃什么?” 这一下倒是把丑牛给难住了,选择实在是太多也是个难题,都不知道选什么,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抬着头求助着,“表姑姑,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好多东西都没吃过,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不过…… 丑牛忍不住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扑鼻而来的香味馋得他都快要流口水了。 “那就都尝尝吧。”容晓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分量不用太多,种类可以多一点。 实在吃不完他们也不会浪费,早在出门之前她就特意在背篓里面放了两个盒饭,想着要是遇到什么好吃又或者吃不完的食物就能打包带回去。 丑牛这个时候已经不会被表姑姑的大手笔给吓到。 毕竟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不过这时他悄悄用手捂着口袋,本来是打算到了镇上之后拿着他捡柴换来的钱请表姑姑吃早饭。 但现在他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表姑姑点的那些东西他实在是付不起钱。 还是等等去供销社的时候给表姑姑买点糖果或者糕点吧。 快快乐乐吃了一顿早饭,还打包了不少带回去接着吃,等吃完擦干净嘴巴之后两人又手牵手离开国营饭店。 也没什么地方好玩好逛。 容晓晓牵着侄子也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就想往哪走就往哪走,这边转转那边逛逛。 即便是像这种散步的闲逛方式,丑牛还是表现的极为兴奋,嘴巴叽里咕噜,一直没停下来过。 转悠了一个小时左右,容晓晓才道:“我们先去供销社把干鱼换了,等中午吃完午饭咱们再去看电影。” “看电影?!”丑牛顿时一脸渴望。 自打上回在罗庄大队看了电影之后,他是一直都忘不了,听大队里的叔叔伯伯们说,现在大队迁的电线以后也能请人来放电影。 他和小伙伴们一直等着呢。 甚至还想着到时候又去找焦叔叔,他们可以一边看电影一边合作买卖花生瓜子。 丑牛期待的同时又有些遗憾,“我要是能从大队背一点花生瓜子来就好了。” 容晓晓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也没再说什么牵着他就往供销社走。 刚过去,贾菊就从柜台中冲了出来,“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几天了。” 不但她着急,她公公那是比她还要着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4节 这几天每天下班回来都会问一次,催着她都急的嘴角起泡了。 “这不是有事耽误了吗。”容晓晓笑着回应,跟着给她介绍了身边的丑牛。 这还是头一次把亲人介绍给她,贾菊看得特别慎重,要知道在这之前两人都是以表姐表妹来称呼对方,可是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她这位‘表妹’心有顾忌,所以她也从来没主动问‘表妹’的名字,又是哪个地方的人。 唯独知道了一点,就是‘表妹’不是本地人而是下乡来的知青。 而这一点也仅仅只是她的猜测。 可现在‘表妹’带着自己的家人来找她,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表态,几乎是瞬间贾菊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少了很多的生疏感,“等等!” 说完又立马跑回柜台,从零食柜台中拿了不少东西,对着同事道:“替我先记个账,我明天就把钱还上。” “行。”同事二话不说就答应,小声说着:“你上回不是说马上会到一批干鱼吗?记得给我留一点。” 贾菊对着她做了一个手势,捧着一堆零嘴来到容晓晓俩人面前,直接塞到小朋友的怀里,“第一次见面,姨姨给你的见面礼一定要收下。” “……”丑牛都有些懵,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塞这么多东西,都快抱不过来了。 这么多东西他哪里敢收,抬着头求助的望着表姑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拿着吧,等会儿把竹筐里的东西清一清再装进去。”容晓晓跟着道:“表姐,我这里带了不少干鱼,你看看能不能收下。” “这些都不急。”贾菊当然是惦记这些干鱼,但她更惦记面前这个人,“你先前不是让我给你找一批工具钳?我问了好些人都说没见过这种尺寸和模样的工具钳。” 容晓晓倒是没失望,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找不到也没事,有足够的材料我自己做就行。” “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个。”贾菊看着她,眼眸中隐隐还有一些钦佩的神色,“先前我把你的图稿拿回家,被我公公给看到了,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拿着图稿看了好久连饭都吃不下……” 这之后贾菊说了老大一堆,铺垫着他公公当时是有多震惊、多在意,拿着图稿就不想放下来,仔细琢磨了老长时间。 说完这些之后,这才说到了重点:“我公公说了如果你想自己制作这套工具钳,他可以给你提供制作的工具以及地方。” 容晓晓扬了扬眉头,还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 不过转头想想也并不觉得意外。 她所画出来的工具钳都是上辈子用习惯的一些款式和尺寸,但毕竟两个时代距离了这么多年,她用到的工具钳肯定是经过了换代和改良。 “对了,我还没说过吧?”贾菊跟着介绍起来,“我公公是锻造厂的八级钳工,有他的承诺你想进厂制造东西不难,而且……” 说着,她诚恳的建议:“咱们两姐妹之间也不需要拐弯抹角,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也别太见怪,我见我公公的态度他应该挺在意这件事,咱们小镇的技术人才不多,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公公多交流交流。” 正是因为技术人才不多,所以锻造厂才格外重视她公公,再加上婆婆是副厂长的身份,公公在厂子里一定的发言权。 如果‘表妹’能抓住这个机会,也是多了一条很重要的人脉了。 都是成年人,有些事贾菊不会说得太直白,但容晓晓也是能明白她的意思,便道:“我能不能多带两个人一起去?” …… “哎哟哎哟,疼、媳妇你轻点。”陶宏疼得龇牙咧嘴,想朝前躲躲,后背就被媳妇拍了一巴掌,“别躲着,得把扭到的地方揉开,不然不能好。” “那你轻点,再轻点。” 罗三姝既好笑又心疼:“瞧瞧你,耙个地都能把腰扭到,下回要是搞不懂就多问问罗冬。” “我这不是没想到吗?”陶宏苦笑一声,“我是真没想到下地会这么累,就算到厂房当搬运都没这么辛苦。” “都辛苦,只是你没习惯罢了。”罗三姝瞧着男人身上的新伤外加旧伤,是真的很心疼,手上的动作不由放轻了些。 陶宏回转头,“媳妇,我现在才知道你以前的日子也不轻松。” 罗三姝一愣,随即轻笑起来,“那还真没你想得辛苦,我妈心疼我和姐姐,都不会让我们干太重的农活。” 其他人家恨不得女儿直接拿满工分,能多挣就多挣。 可她妈不一样,直接将她们两姐妹塞进一群年迈或者还没成年的人当中,每天就拿个四五工分。 这还不止,每天是想尽办法教她们姐妹偷懒,能躲闲就躲闲。 她妈在大队的名声或许不好听,而她也不是看不懂妈心里的那些观念,但不管怎么说,她从出生到出嫁,这接近二十年的日子是真的没怎么吃苦。 对比以前在大队的玩伴们,她的日子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 光凭这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愿意当一个又孝顺又听话的好女儿来回报。 替陶宏揉好了药酒,小两口便出了房。 陶大嫂一看到他们,就立马垮了脸:“也不知道你费这个劲做什么,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把家里给修修。” “就是,去外面辛苦做白工,还不如待在家里歇歇。”陶大哥也跟着道,自认自己看得远,“一个小姑娘家,人家爸有本事又不代表她有本事,你费这个劲最后肯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不是么,瞧瞧都多久了什么都没学到,我看对方就是在诳你做白工。” 两夫妻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冷嘲热讽起来。 陶宏微微板着脸,“我去帮忙不是人家要求,而是我自己上赶着去,就算她不愿意教,我也不会有怨言。” 在去之前,他本来就做好努力但没有收获的准备。 并没有他付出,对方就必须得回报的道理。 “瞧瞧你,说几句就板脸,难不成我和你大哥说错了?管你有没有回报,但你天天往外跑,家里的事你就不顾了?凭什么啊。”陶大嫂越说越来气,觉得老二一家占了大便宜。 “大嫂你说这话就没道理了,陶宏确实不在家,但家里归我们的活,哪一件我没干完?”罗三姝不客气的回应,“你只要指出一点,我就立马给你赔礼道歉。” “你……”陶大嫂说不出来。 哪怕她觉得陶宏去外面帮外人干活,就亏了家里,但真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她是讲理的人就不会说这些话了,“反正你帮外人还不如给自己家里干干活,你也是心太大了,本本分分做一个临时工有什么不好?居然还去奢望技术工,真的是……” “够了!” 嘲讽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打断,他铁青着脸对着大儿子道:“本本分分当一个临时工,那才叫没出息,前几年你说要学木工,家里难道没支持你?是你自己没本事学不来,现在你二弟有条路子能走,我不管他能不能做到,但必须尝试后才知道。” 陶大哥悻悻然,“我也没说什么、就是为了二弟好,省得他浪费时间。” “对嘛,一个小姑娘家家,能有什么本……” “请问是陶宏家里吗?” 正说着,有一个穿着锻造厂工服的人走进大杂院的院门:“玩具厂的陶宏在吗?” “我、我是!”陶宏站了出来,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人,“你是?” 来人客气的和他握了握手,“陶同志你好,我是锻造厂的员工,容晓晓同志请你前去锻造厂协助她完成一件任务,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过去?” “锻造厂?” “容晓晓同志?这不就是那个知青吗?她怎么去锻造厂了?” 陶大哥两夫妻瞪大眼,不是说一个特年轻的女人吗?她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难不成二弟真能拜师成功?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技术工种呢,这要是考级上去,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能比他们多好几倍。 两夫妻又是吃味又是嫉妒,罗三姝却一把推了推自己男人,催促着:“还愣着干什么,容知青都让人来请你了,你赶紧跟过去啊!” 陶宏还有些恍惚,就感觉跟做梦似的,同手同脚的跟着锻造厂的同志离开了…… 第67章 陶宏一走,陶大哥比他还要有些茫然,“这怎么就成了?容知青那么好说话的吗?” 茫然的同时又有些后悔。 早知道容知青那么好说话,当初他就是厚着脸皮也得跟着二弟一块去。 嘴上说技术不是那么好学的,还一副瞧不上二弟白费功夫的样子,可真的有学到技术活的机会,他绝对二话不说就冲过去。 不然早两年也不会求着家里出钱出力送他去学木工。 可木工的活实在是太难了,稍有不慎手上就满是划痕血印,好几天夜里做梦,都梦到自己一不小心就把手腕给割断了。 钱也花了力气也出了,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回到了家。 听到二弟丈母娘那边给他找了一条路,面上表示不屑其实换做他,他也会去做。 可放在二弟身上,就忍不住想着他一定什么都得不到,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哪怕父亲是厂子里的七级锻工,又能有什么本事? 每次想起这个,他就笃定二弟绝对白费功夫,肯定不会有什么回报。 嘴上也毫不留情,恨不得二弟赶紧放弃这个念头,继续老老实实当一个普通工人。 “这真的是打算给他传技术了?”陶大嫂也十分不愿意相信,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二弟真要成了技术工能拿多少工资。 他们家不比其他人家,其他人家子女拿到手的工资必须全部交给父母。 他们家也得交,但是每个月只交很少一部分,剩余的钱全部给小两口自己拿着。 现在兄弟三人的工资都差不多,落到每个人手中的钱也差不多。 可要是二弟成了技术工,工资肯定能比他们翻好几倍,那到时候二弟二弟妹手中的私房钱岂不会比他们多的多? 一想着就难以接受,赶紧推着自己男人,“你也赶紧跟上去,容知青愿意教一个那自然也不会吝啬再多一个,你让二弟给你说说好话,让容知青也教教你。” 陶大哥眼睛一亮,觉得媳妇说的有点道理,下意识就迈出腿想要跟上去。 不过,还没走几步就被自家老爷子给拦住,“胡闹!人家愿意教你二弟,那是因为你二弟经过她的考验,你要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跟上去,人家看不上你不说,还会觉得你二弟厚颜无耻!” 来了一个还带一个,别人只会觉得吃相很难看。 到时候反而拖累了陶宏。 陶老爷子直接挡在大门口,他严厉的道:“谁都不准踏出家里的门槛,要是谁坏了陶宏的事,我就把他赶出这个家门!” 等了好几年才盼来的一次机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破坏掉。 …… 锻造厂算得上是镇上最大的几个工厂之一,同时也是技术工种人数最多的一家厂子。 生产大队的人羡慕镇上人,哪怕是一份临时工都会让他们觉得格外的珍惜。 可在镇上,普通工人同样也羡慕着技术工,既羡慕又钦佩,接待时都会表现的极为客气。 容晓晓就已经感受到这点。 她本以为自己一个外人来到锻造厂,多少都会遇到一些表示反对意见的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5节 甚至她在去的时候都脑补了一出有人有意见,嘲讽她一个年轻女同志不该进入厂房内,觉得她什么本事都没有,一定会奚落一番。 紧跟着她凭借出色的一手惊呆所有人,迅速打脸成功。 然而现实和她脑补的场景并不相同。 或许是沈胜智早就叮嘱好,不仅接待她的人态度十分客气之外,厂房内部的技术工就算没有表现的十分热情,但也没有显露出看不上的神色。 这样已经做好准备怼过去的容晓晓有些意外,还多了那么一点点的遗憾。 沈胜智早在几天前就做好了准备,需要的器材以及工具还有各种材料都已经准备妥当,容晓晓一来就能直接上手制作出她想要的工具钳。 在普通人看来,工具钳的样式和剪刀大同小异,好像没什么区别。 可其实真要划分的话,可以划分出多种不同款式的钳子。 圆嘴钳、尖嘴钳、平口钳、六段钳等等…… 每一种款式的钳子也有多种尺寸。 容晓晓先画出来的便是各种尺寸的圆嘴钳。 原先她是打算先做一个简单的模型,再高温化开铝板灌溉,在有限的条件下做出一个较为粗糙的工具。 但来到锻造厂之后,她就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有人替她提供各种需求,那她当然也得把质量给提上来。 陶宏和罗冬赶来的时候,容晓晓已经做好了事前的准备,没等他们开口就直接招手,吩咐道:“在制作钳子之前,需要将模具打磨出来,你们按照我给出的尺寸以一比十的比例把图稿画出来……” 不管是陶宏还是罗冬,两人在这之前是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方面的培训,拿着笔的时候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当他们求助的望着容知青时,对方并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这让他们不由有些无措。 “该怎么办?”陶宏小声的问着身边人,“这要怎么画,我以前可从来没画过画。” 罗冬苦笑一声。 陶宏没画过,他何尝不也没画过? 在以前读书的时候,不管是本子还是笔都极为珍贵,能省就省,绝对不会拿着笔在本子上乱画。 他一时拿不准到底该硬着头皮去画,还是直接开口去请教,可这个时候容知青已经开始忙活其他的事,一旦开口请教必定会打扰她,万一让对方不喜…… 好不容易等来了这次机会,他真的不想错过。 也正是因为来之不易,在作出决定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犹豫不决。 拿着纸笔一直僵硬了好几分钟,最后罗冬和陶宏才决定壮着胆子开口询问。 “容知青,我们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实在不知道图稿该如何绘制,能不能请您教教我们?” 容晓晓此时正在挑选一些小配件。 钳子最关键的地方就在头部,在某些地方会安装一些很小的弹簧,弹簧的大小和直径也是有要求。 好在的是,锻造厂并不缺少这些小配件,稍稍挑选也能挑选出一些较为合适的小弹簧。 听到两人开口,容晓晓并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要问我?” “……”罗冬被问的哑口无言。 陶宏略显茫然,“因为、因为我们不懂……” 容晓晓轻笑出声,“没错,就是因为你们不懂所以要开口询问。” 为什么要提问?会提问当然就是因为不懂。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但偏偏总会有一些不懂装懂、强不知以为知的人。 她从不奢望自己会找到一个聪明绝顶的徒弟,哪怕天资很平庸都没关系。 她会细心教,对方只用认真学就行。 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她既然已经决定做他们的师傅,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随时解答他们的提问。 当然,现在不过是一个开头。 她还没有正式决定收他们为徒,在这次合作制造钳子的过程也算是一个考量。 就像现在,如果两人真的拿着笔就开始绘制,他们真的能按照比例还原图稿也算过关,但要是一通乱画最后又不得不开口求助,那她在心里给他们的分数绝对不会太高。 容晓晓并没有解释这些,而是教导他们该如何制作。 制作钳子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好,需要的步骤挺烦琐,要是加班加点也不是不能很快的完成。 但没有这个必要。 在罗冬两人来之前,容晓晓就跟沈胜智说过,借用车间五天的时间,她会带着两名同伴制作出一批钳子,可以将其中一些作为租赁车间以及借用器材的费用赠给他们厂子。 所以不需要太着急,一边做着一边教着,大概在三四点的时候容晓晓就打算溜了,“沈工已经和玩具厂的人打好招呼,会借用你们五天的时间,这五天你们就按照正常上班的时间来到这边帮忙。” 这就是技术工的能耐之处。 她这边刚提出找两个帮手,对方就把一切事宜都安排好。 跟着说道:“你们把今天学到的东西都汇总一下,下班之前再将这边收拾一下就行。” 再然后,容晓晓就能愉快的翘班了。 也算不上翘班吧,毕竟她也不是拿工资的人。 她来锻造厂的时候,是将丑牛托给贾菊照看。 这期间两人一直待在供销社。 丑牛很小的时候来过供销社,但这还是头一回坐在柜台内侧,忙的时候他还会帮着给贾菊姨递东西。 别的不说手脚是真勤快,就是算数算的不是太准。 不过相处了这几个小时,贾菊还是蛮喜欢这个孩子,听闻他马上就要去上学,又给他塞了不少本子。 表姑姑没在,丑牛是怎么都不敢收,弄的小脸包通红,让贾菊以及其他售货员都笑个不停。 最后也没强塞,贾菊想着等容晓晓来了再送。 这些本子大多都是一些瑕疵品,边边角角也有些损坏,但不影响使用。 这类瑕疵品的价钱不贵,她们两表姐妹也没必要在意这点钱,不用客套的推来推去。 贾菊看了看时间,道:“镇上来了一个杂技团,咱们俩一块去看吧,原先我就想找个伴,正好你陪着我一块去。” 丑牛听着,就忍不住转头望向了门口。 贾菊看到,便说:“你表姑姑怕是还回不来……” “我不急。”丑牛连连摆手。 虽然表姑姑说过会带他去看电影,但他也知道表姑姑做的是很重要的事,实在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表姑姑。 所以心中就算有期待,他也不会说出来。 “不急就好,那就陪我一块去看杂技团。”贾菊邀请着,孩子没说她也能看出他脸上的失落,便打算带他去玩玩。 丑牛连连摆手,“不用了姨姨,我就在……姑姑?!” 正说着话,就见供销社的大门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丑牛想都不想直接朝着前方冲了过去,冲到对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腰间,“姑姑!” 容晓晓揉了揉他的脑袋,轻笑着道:“姑姑带你去看电影。” 第68章 丑牛埋头在表姑姑的腰间,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一热眼泪就跟着出来了,高兴见到表姑姑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都不敢抬起头。 容晓晓就这么搂着他走到供销社的一侧,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其实电影什么时候都能看,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没必要放下手中的正经事专门赶过来。 可这是她承诺过的事,既然已经承诺那就必须履行,她太明白自己被人食言的感觉了。 内心中无比的期待,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期待感消失,满腔都被失望弥漫,整个人都无法再快乐起来。 一次两次之后……她对大人的承诺再也不会相信,在大人说出来之后她不会反驳,但心中再也不会有那种期待。 那种感觉真的太不好受了。 容晓晓自己体验过,所以不愿意让自己成为食言的人,做不到那就别承诺,既然承诺了那就必须履行,即便再难也得去做。 在别人来看,或许在锻造厂展现能力更为重要,这会让周边的技术工对她另眼相看,也会让她在某些领导面前留下印象,对她以后的发展多少都会有利一些。 但仅仅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会让这一切都落空吗? 肯定不会。 能不能抽出时间全靠她想不想。 而她现在愿意让丑牛的期待成为现实。 过了好一会,她似做无意间伸手抹了一下他的脸,抹掉他脸上的泪水,“走吧,我们买点花生米条带去电影院吃。” 牵着丑牛的手走进供销社。 什么都还没说,贾菊就递过来几个小油包,“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赶紧去看电影吧,再晚下去晚上就没车回去了。” 容晓晓没客气,直接上手拎东西。 贾菊跟着又道:“你明天还会来镇上吧?把丑牛也带上,正好我明天休假,让他陪着我去看杂技。” 也就相处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但她还真的蛮喜欢这个孩子,结婚有几年她到现在一直没怀上过,主要男人经常不在家她就是想怀也怀不上,不过要是以后能有个孩子像丑牛这么听话懂事那就好了。 容晓晓偏偏头,询问丑牛的意思。 丑牛稍稍点了点头,他还没看过杂技团,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心里也挺好奇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而且他也挺喜欢和贾菊姨待在一块,他家基本上没什么亲戚来往,贾菊姨就像是自家的远房亲戚,给他的感觉很亲切。 容晓晓见状,便道:“那我明天早上带他过来。” 这几天她肯定得往镇上跑,正好借焦港的车,带着丑牛来回也不算麻烦。 镇上的电影院附近挺热闹,但好在现在不是下班时间,容晓晓去售票处问的时候刚好还剩下一些票。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6节 “三毛钱一张。” 容晓晓正要掏钱,丑牛就踮起脚跟把钱放在柜台上,“叔叔,我们要两张。” 说着,他侧头看了表姑姑一眼,像是很怕她会拒绝,恨不得售票员叔叔赶紧收钱。 容晓晓轻笑,“你要请我呀?” “嗯!”丑牛重重点头,每次都是表姑姑给他花钱,他现在也想给表姑姑花钱。 “哎哟,丑牛这么小就孝敬我了?” 丑牛脸上瞬间通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孩子是挺孝顺,我家那孩子向来只会让我花钱来看电影,从没想过花钱请我看。”售票员将票据递过去,“两张票,拿好了。” 丑牛接了过来,羞红脸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拉着表姑姑就往电影院跑。 容晓晓瞧得好笑,这种有人愿意替自己花钱的感觉还真不错。 这里和露天电影还是有些区别,对于丑牛来说算是一种挺新奇的体验,眼珠子落在屏幕上就不舍得动,以往特别喜欢的零嘴都来不及吃,全副心思都落在剧情上。 容晓晓倒是吃得欢。 贾菊姐一共给了五个油包,里面装得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吃得同时还有一种拆盲盒的快感,整个人都十分轻松。 电影放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走出来时已经接近六点了。 这个时候怕是没牛车回去,只能靠他们两人的双腿步行。 丑牛倒没觉得吃力,他每天捡柴走得路比这个多得多,一路上还有劲蹦蹦跳跳,不住说着刚才的剧情。 “容知青!” “这边这边。” 刚走了两步,就见前方有两人在喊着人。 容晓晓闻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的是等在大树下的罗冬和陶宏。 他们一人一辆自行车,走过来后就道:“我想着你们回去的晚应该没车,就多借了一辆自行车,正好一块回大队。” 自行车不好借,陶宏下工回家后被老爷子问了几句,知道容知青回去的晚,便厚着脸皮去找朋友借自行车,让二儿子和朋友一同送容知青回去。 有自行车当然比走路好。 容晓晓接了过来,载着丑牛朝着大队的方向骑去。 一行人进了大队,容晓晓先将丑牛送回家,紧跟着再跟二姑报个平安,就去了大队长家。 去干嘛? 当然是批假条啦。 罗建林听到她又要批假,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口气一下子没喘过来,呛得他连连咳嗽,没好气道:“你个丫头,我身为一个大队的大队长都没你忙,你到底忙什么呢?!” 说着,手就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 再这么愁下去,头发都得白了。 “行行行,你说说吧,这次又要开几天?” 容晓晓有些闷笑。 “你这丫头还笑。”罗建林瞪着她,“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不然我在介绍信上怎么写?” “哦,就是一点点小事,我这几天得去锻造厂忙活一批货。”容晓晓似做没事地道,“对了,还借了你家罗冬和朱婆子的女婿一块去帮忙,这帮忙的几天可没工资,要是你们有意见一定得提。” 罗建林眼睛瞪得更大了。 锻造厂?容知青在锻造厂能有什么活?还有罗冬去帮忙,难不成…… “容知青真的说笑了,哪能有什么意见?”罗建林还没反应过来,他媳妇就赶紧站出来说着,“还得多谢容知青看得起我家小子,有什么脏活累活你只管使唤,他肯定尽心尽力。” 罗建林猛地转头,看向自家小儿子。 就见罗冬缩在一角笑着,他气得抬脚就要踹,“你这小子,回来也不说!” 罗冬咧嘴笑着,“这不是知道容知青会来嘛。” 这么大好的消息,当然得容知青亲自来说。 别说几天不拿工资,就是几个月不拿工资他也不会心生任何埋怨的情绪,这次在锻造厂才待了小半日,他就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很多,比起毫无技术的普通工种,他已经彻底爱上了靠着双手做出物件的技术活。 容知青又请假的消息第二天就传的满大队都知晓。 当弄清请假的原因后,红山大队又一次彻底热闹起来。 “说是去锻造厂当师傅去了,人家八级钳工请她去打造一批工具钳呢。” “这么厉害啊?” “容知青本来就厉害,你看看咱们大队的猪,能养那么好真的全靠她和焦知青了。” “还是大队长家和朱婆子精明,两个小辈跟着去,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说不准锻造厂见他们有天赋,还会直接将人给留下来。” 一旁的人拍着大腿,特后悔喊着:“哎哟,你说说我怎么就不早点想到,要是催着儿子跟着去学多好?” 还有些觉得错过机会,自己安慰自己,“哪有那么容易,就跟着学几天能学什么?真以为技术工那么好学?” 说是这么说,但心里是嫉妒的不行。 真要说全大队谁最开心,那肯定就是朱婆子了。 朱婆子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的没法形容,要不是她抓住机会,自家女婿能跟着容知青去锻造厂? 现在大队里谁不是眼带羡慕的看着她?就算有一些人会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那说白了还不是心里吃味? 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就特别高兴,活也不干了,也不管小队长会不会扣她工分,直接跑到猪圈找人显摆。 “你们是不知道,三姝的婆家有多客气,来借住之前就送了一根猪蹄,昨天又割了一块肥肉,两斤挂面带来,说是什么谢礼。”朱婆子似做不乐意的道:“你们说说,都是亲家干嘛还这么客气?有什么好谢不谢,陶宏是我女婿,那也是我半个儿子,我心里当然是向着他。” 不向着,哪来这么多东西? 以前三闺女带回家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他们小两口自己掏钱。 这会可是公婆点明要送过来,城里亲家主动给他们送礼,何尝不是看重的意思?这要是不拿出来显摆显摆,那就不是她朱婆子了。 “陶宏还说了,让我们老两口有空去镇上串串门,说是家里父母想请我们吃饭,哎哟,我当然不去啊,去了亲家不得又是买猪肉又是蒸大米饭招待,那多费钱啊。” 马婆子听得牙酸,“得了吧,我看你明天就跑着去串门了。” 不愧是多年的老姐妹,朱婆子还真是这么计划的,不但自己要去串门还得把儿子儿媳孙子都给带上。 现在正是亲家最感谢他们的时候,现在不赶紧凑上去吃吃喝喝,难不成等这件事过了再去? 屁话,感谢这么玄乎的东西,要是不紧紧抓住,随着时间流逝一定消失的很快。 朱婆子说是那么说,但去肯定会去,被老姐妹戳穿也不急,反而乐呵呵的道:“人家盛情邀请,那我总不能驳了他的颜面。” 所以该去还是得去,而且这餐饭她也不是白吃。 如果不是她下手的快,早早就跟女婿打好招呼,又去容知青那边探探情况,这么好的事哪里能落到女婿头上? 马婆子何尝不知道这个? 所以她是真的后悔,早知道会这么顺利,她当时就是逼都得逼儿子去,现在好了,看着人家欢欢喜喜,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 至于以后…… 马婆子能猜测到这件事一传出去,不但大队的人会有心思,就连周边大队的人说不准都会来试试。 到时候不管容知青会不会继续收徒弟,肯定都没前面那么容易,一旦选择的人多了,肯定会在人选中设定一些要求,她那几个孩子都极为平庸,肯定没法脱颖而出。 就是再想奢望,也知道这件事没她家什么事了。 方大姐好奇的问道:“那这么说,他们真的很有可能留在锻造厂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朱婆子摇了摇头。 能不能留下,这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反正机会她已经提供,如果陶宏真的没法留下来,那也是他自己没这个能耐。 “就算不能留下,他回到玩具厂也能得到重用。”一旁的焦港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随意说着,“反正怎么都比以前强。” “为什么?” “小焦你怎么知道?” 焦港懒懒说着:“我老爹说的呗,他曾经说过这类人属于出去深造,不管在外面学了多久又学了多少知识,怎么着都会比以前来的强,在他原先同事的圈子中也算得上一个优点,如果真的有晋级的机会,上面的领导肯定会优先选择他。” 朱婆子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不过她悄悄的记了下来,她不懂没关系总有人听得懂。 等她明天去镇上的时候原复原的学给亲家听,亲家一听肯定更高兴,到时候能在他们家大吃一顿不说,说不准回来的时候还能带一堆好东西回。 越想越高兴,又咧着嘴呵呵笑了起来。 有人瞧见,顿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专挑她不喜欢的话说:“你说说你,这么好的事让给女婿,女婿怎么说都还是个外人,你要是把这个机会给自己儿子不就更好了?到时候儿子去镇上吃商品粮,还会少你这个老娘一口?” 朱婆子一听,白眼跟着就是一番:“你呀,就是没点自知之明,真以为什么人凑到容知青面前她都能接受?我那两个儿子干啥啥不行,哪有女婿来的勤快?你们真当容知青什么都不挑?” 这话倒是事实。 当然还有一些话她没说出来。 自己儿子和女婿相比,那就是她这个当亲妈的都没法违心的夸赞自己儿子来的强。 她都瞧不上,更别说容知青。 再来她家也掏不出东西去送礼,虽然容知青不是那样的人,但寻常拜师收徒,多多少少都会送一些拜师礼。 她家还真拿不出一份像样的礼。 不像女婿家,他那个老爹向来有远见,女婿真要是拜师成功,别说容知青能收到一份丰厚的拜师礼,就连她这个搭线的人也少不了好处。 以后女婿要是真能当上技术工,那送给她家的年礼绝对一年比一年丰盛。 瞧瞧,她想的够多吧? 不花一分一毫,就能得到这么多。 妈呀!她真的太聪明了! …… 比起大队的热闹,容晓晓的日子就来的比较忙碌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7节 在别人来说,技术工种是一个让人无比羡慕又钦佩的活,甚至有人觉得这个活比干体力活来的轻松。 可以这么想,确实不用太费体力。 但是厂房中会烧不少炉子,大热天待在厂房里,就跟待在火炉中一样,没一会就烧的浑身是汗,热得满身灶热。 这让她不由想起上辈子的一些经历,那个时候自己曾想过,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要把一辈子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厂房内。 上辈子的她确实做到了,但没想到这辈子自己还是离不开这里。 不过两个时期,感受多少有些不同。 一个是生活所逼,再不喜欢也得忍着继续,一个却是给她未来悠闲的日子增加筹码,不用想就能大概猜测到大队的反应。 她这位‘容知青’在大队社员的心里怕是会更加高大了。 现在还有一个好处,很多事不用她亲自下手,以教学为由直接使唤徒弟,人家非但不觉得事多,甚至还会觉得她不藏私,什么都愿意教。 又一次将工作分下去,容晓晓正打算倒杯温开水,却见一个急匆匆的赶来,“容工,贾菊姐让我给你带个消息,说是丑牛在杂技团遇到一个人,后来哭得特厉害,他们现在就在大门外,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容晓晓当然要去,当下转身就往厂门外去。 和昨天一样,丑牛飞扑过来抱着她,但不一样的是昨天丑牛是激动也是开心,今天却哭的特别厉害。 容晓晓这还是头一回看他哭得这般伤心,赶紧打量他身上,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后才松了一口气,“不哭了,姑姑在这。” “姑、姑姑,我嗝、我看到她了……” 第69章 能让丑牛一说看见就哭成这样,容晓晓心中立马有一个猜测,她没有马上去问,而是半蹲下来替他擦着眼泪,“不哭不哭,姑姑在这。” 丑牛还在抽泣着。 一旁的贾菊瞧见,也是急的不行,小声说着:“可把我吓坏了,本来在杂技团看的好好的,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谁,突然好大的反应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像是看到了一个很久没看到的人,但是看到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冲过去相遇,而是在对方没有看到之前赶紧躲着。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但看着这样的丑牛时多少会有一些可怜。 这孩子的日子应该不是那么好过。 容晓晓没过多做解释,直接一把将丑牛抱了起来,对着她说道:“表姐,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贾菊连连摆手,她跟着道:“我听公公说过,厂子里有个休息室,你带着丑牛过去休息休息,那边正好有热水,正好着给他补补水。” 没过多说什么,便挥着手告辞离开。 而这边容晓晓抱着丑牛去了休息室。 这还是头一次将丑牛抱了起来,本来还在抽泣的搂着她的脖子慢慢变得安静。 丑牛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被抱着。 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他经常待在他的肩膀上撒着娇不愿意下地,那个人会站在旁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说他是个娇气包…… “姑姑,我好想爸爸。” 容晓晓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说着:“那就多想想,等想的多了他或许就会来梦里找你相遇。” “真的吗?” 容晓晓不太确定。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多少还是有些道理,“你可以试试,不过别太伤心难过,不然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他也会心疼的。” “我平时不难过。”丑牛靠着姑姑的肩膀上。 他真的不难过,尤其是有了姑姑后他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高兴,就像是爸爸回到身边一样。 只是丑牛有些小别扭,他哼哼唧唧了半响,才说道:“我看到那个人了,她带着一个小孩去杂技团,他们笑得老开心了。” 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然而本该是他妈妈的人,却拿着各种零食去哄着那个孩子开心。 就算孩子有些不耐烦,她也会拿着耐心地给他擦着嘴。 可明明他才是她的孩子。 明明爸爸还在的时候她也会这么的温柔。 可为什么爸爸一离开她就彻底变了?在他印象中最深的形象是她带着一群人和奶奶吵架,像是发疯了一样冲进房间抢走了所有钱。 哪怕奶奶没说过,但是他知道自己和奶奶会饿肚子是因为她的缘故。 丑牛实在想不明白,爸爸不在了所以他失去了爸爸,可为什么妈妈还在他也彻底的失去了妈妈? “没关系,姑姑也可以带着你一起笑,奶奶也行。”容晓晓缓声安慰着,“还有你的二姑姑、伯伯们,丑牛你知道吗,你身边还是有很多人的。” 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些话有些空。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替代母亲的角色。 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像一个母亲那样对待丑牛,但她能做到的是尽可能的对他再好一点。 不仅仅是因为身上血脉的关系,而是相处这么长时间丑牛真的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在她没来红山大队之前,丑牛和二姑会一直坚持到现在,除了大队偶尔的救济之外,有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丑牛在支撑这个家。 二姑年纪大,眼睛也瞎着。 很多事她都没法做,里里外外都是由丑牛奔波着。 这时候他才多大? 根本没法想象他是怎么咬着牙撑过来的,每回想起都觉得他懂事的让人心疼。 “嗯,我有你们呢!”搂着姑姑脖子的手缓缓收紧,丑牛难得稚气的道:“不是她不要我,是我不要她。” 容晓晓轻声应着。 她原先听过关于一些丑牛母亲的事。 在还没有和二姑相认之前就听陈婶子说过一些。 在最开始的时候二姑家的日子并不难过,她那个从未相见的表哥去部队当兵,每个月都会寄来一些津贴。 这些钱足够一家三口生活,甚至每个月都还有剩余。 陈婶子大概说过,二姑在这之前也确实是攒下一笔钱,后来表哥去世部队也寄来了一笔补偿款。 这些钱加在一块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完全能够支撑丑牛长大成人。 但她住到家里之后就知道二姑家里的日子有多难,灶房里面的粮食罐中都见了底,没有粮食饱肚,丑牛更是瞒着二姑冒着危险下河捞鱼。 可以说家里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再加上一个老一个小,连挣工分的能耐都没有,容晓晓并不知道上辈子二姑和丑牛的结局。 原文中或许有提但她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唯独知道了一些还是陈婶子跟他说过,丑牛的母亲将这些钱全都拿走,当时大队也不是没想过替他们祖孙撑腰,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姑突然放弃讨回钱的念头。 在陈婶子的猜测,便是丑牛的母亲以他威胁二姑,让二姑不得不放弃那一笔钱。 因为丑牛的缘故,容晓晓并没有在镇上待的太久。 跟还只属于半个徒弟的两人交待几句,让他们将今天学到的东西稳固一下,跟着就带着丑牛骑自行车回去了。 焦港这辆自行车,打从买回来到现在骑最多的人就是她。 对于其他人是个稀奇玩意,对于焦港来说还真不是,稀罕两天后就没当一回事,谁来借都一口答应。 后来马婆婆见有人故意占他便宜,便自认为是车辆管理人,谁要借车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有正经理由的可,要想借出去显摆那绝对不行。 这些人中,包括大队长,就算是大队长也得给一个理由。 不过容晓晓不在其中,听闻要借几天车,刚提出来就应了,至于要不要询问焦港,焦港对自行车的在意都没花生来得强。 对比容晓晓经常往外跑,焦港就真的很宅。 身边有那么一群八卦友,他就算提出想去哪里走走,就会有不少人反复凑到大队长面前给他说情。 就算想回一趟首都看看家人,都不一定不能做到。 但除了最开始那段日子之外,他是一点都不想家了。 猪圈附近多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等家里寄来收音机的票,再买一台收音机听听。 容晓晓将自行车还回去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书,正翘着腿靠在躺椅上看着。 “哟,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焦港正想凑过去让她在镇上找找,看有什么好看的书籍,结果刚凑过去就看到丑牛双眼通红的模样,吓得他脖子一缩,“这是谁欺负了他?” 丑牛有些不好意思,埋头就往家跑。 焦港瞧见,立马松了一口气:“我最怕孩子哭了。” 容晓晓扬了扬眉头,“孩子哭有什么好怕的?我还看到大人满地打滚哭闹呢。” 焦港下意识想开口问是谁,这也太丢脸了吧? 可刚张开嘴巴就莫名觉得熟悉,这不是自己惯用的耍赖方式? 总觉得容知青是在嘲讽他! 哼哼两声很不满,最后也只能忍了,要是换做其他人,婶婶婆婆们还能替他撑撑腰,可要是碰到这位,那绝对打哈哈敷衍过去。 再一想,万一惹怒她,直接把自己踢出猪圈怎么办? 那他的好日子怕是彻底到了头。 一想到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吓得他都不敢回嘴,还将自行车给推出去,“你用你用,你事情忙就先用着,不用还回来。” 容晓晓懒得管他脑补了什么,推着自行车就去工地那边找人。 刚刚过去,就吸引来了不少目光,下意识干活干的更勤快了。 李泗瞅着,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老子嘴巴说干了你们都不好好干活,容知青一来你们就老实了。” 一人笑嘻嘻的反驳着:“那你能和容知青比?要是被她看中,选去锻造厂帮忙,那就是能改门换庭的大好事了。” 李泗一想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8节 顿时自己干活也更起劲了。 只可惜的是,容晓晓的注意力只放在陈婶子身上,找到人后便挥手打着招呼,“婶子!” …… 而在这头,杂技团的表演结束,人群散开。 其中一个小孩顿时发了脾气,“我不,我还要继续看,你赶紧去给我买票,我要看小猴子。” 董春心有不耐,却又不得不好声劝着,“今天没得看,你要是喜欢阿姨明天再带你来好不好?” “你真没用,连个杂技表演都不能让我看,我才不要你当我后妈!” “能看,当然能看。”董春赶紧说着,“瑞瑞,明天阿姨一定带你来,上午就来,一天还能看两场。” 瑞瑞双手叉腰,对着她重重哼了一声,转头就跑。 董春能怎么办?当然是跟着追上去,这要是把小祖宗给弄丢了,她别想进廖家的门。 两人一个追一个跑,瑞瑞年龄不大但跑的快,董春追上之前就已经跑了回家,一下子冲进一个老婆子怀里,撒着气:“奶奶,我不要她当我后妈,她人好小气,都不给我买水果罐头吃,你让爸爸别理她。” 追上前的董春气得倒仰。 她哪里小气了?一块多的罐头确实不舍得,但冰棍没买?汽水没买?从杂技开始到结束,这臭小子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居然还骂她小气。 可再气,董春都得憋着,谁不知道瑞瑞是廖家最宠爱的孙子,家里人都宠着惯着,他要是不乐意,她真的很难进门。 也顾不上肉疼,赶紧承诺着:“明天,明天阿姨带你去看杂技,再给你买水果罐头好不好?” 瑞瑞哼哼两声,转过头没搭理她,不过也没继续打小报告了。 而抱着他的老婆子一副瞧不上她的样子,“董春啊,我们让你接触瑞瑞,是想让你们先培养培养感情,你要想嫁进廖家,那必须把瑞瑞当做亲生的儿子疼,现在没进门就小家子气,真要进门了还了得?” 她高高抬起头颅,用鼻孔瞧着人:“我们家廖波是什么人?那可是在厂子里当管事的领导,就算有个孩子,他就算要找一个头婚的女人也再容易不过,何必找你这种丧过夫的乡下人?” 这一番话让人很难堪,有气性的说不准直接怼过去,但董春却在伏低做小,卑微的弓着腰身连连点头。 如此被低看,她不觉得难受吗? 自然是难受,但只要想想能嫁到镇上,那一切都值了。 正如死老太婆说得,廖波想娶什么人娶不到?有那么好的条件,他就算想娶一个黄花大闺女都成,对方能瞧得上她,她自然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行了,你赶紧走了吧,明天再来带瑞瑞出去玩。”廖婆子不客气的赶着人,完全没想过将她留下来吃饭。 也不管人有没有走远,直接低头对孙子说着:“瑞瑞,你这个后妈手里有钱,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对她开口,她要是不给你就告诉奶奶,奶奶替你教训她。” 要不是儿子说这个克夫的女人手里有不少钱,她是真不愿意让这个乡下人进自家门。 尽管董春每次过来都不会空手,但她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不,就算惦记董春手里的钱,她也不会遮遮掩掩,而是摆在明面上,她想让董春知道,就算他们一家花她的钱,那也是看得起她才花,她要是舍不得,那就别进廖家的大门。 董春会不知道吗? 她结过一次婚,也生过一个孩子,要是不懂老太婆的想法那这么多年都是白活了。 可她还是忍了。 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嫁到廖家,不然以她的情况就算手中有些钱,来提亲的也大多都是生产大队的泥腿子,她做梦都想当城里人。 现在只要忍忍,等死老太婆去世,等她再生一个儿子,廖家还不是由她做主了? 说到儿子。 董春迈着的步伐微微一愣。 今天在杂技团的时候她好像就看到一个和丑牛很像的孩子。 不过没等她仔细去瞧人就不见了,再加上瑞瑞吵着要吃东西,也没心思去找,现在才有空想一想。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来镇上。”董春自言自语。 这几年她没怎么关注红山大队的事,只知道丑牛奶奶瞎了眼,两祖孙在这个世上一个亲戚都没,当时她就担心对方会不会再找上门,恨不得直接撇清关系,省得他们又来找自己要钱,又怎么可能去关注。 一个瞎一个还小,丑牛又怎么可能来镇上看杂技团? 要知道,杂技团的门票都得五毛钱一张,比电影票还要贵,他哪里舍得。 “肯定不是他。”董春这样告诉自己,哪怕想起这个儿子,她也没有想去见面的心思,她可不能让廖家以为自己心里记挂先前的儿子,还以为她进门还得带一个拖油瓶。 要是廖家真这么想,那她更难嫁进廖家的大门了。 不但不能和红山大队联系,还得防止那家人找上来,马上就能迎来她的新人生,可不能被毁掉。 这般想着,董春回到娘家,刚到家就见自己房间被翻得稀巴烂,她气得大吼:“董大铁,你凭什么又翻我屋!” 气得她深吸了好几口气,仍旧觉得无比愤怒。 又是这样,这群没心肝的娘家人,又在到处翻她藏起来的钱。 必须赶紧离开,再不离开她继续待在这里只有吃亏的份。 第70章 正气得跺脚时,几人走了过来。 董大铁一点都不心虚,完全不觉得自己翻她东西有什么不对,特别理直气壮道:“你搞清楚,你现在住的可是我家?我翻翻自己有什么问题?你要不是不乐意,就滚出去!” 他媳妇在边上插嘴,“人可以走,东西必须留下!” “凭什么!”董春怒吼,“这里什么东西不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我就算是走,也必须带着这些东西走。” “你想得美。”董大嫂直接冲进来,一把薅着她的头发将人拖出去,“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手上那么多钱一分都不给娘家花,这屋子你也被住了,想住就去住鸡棚,什么时候拿钱什么时候才能住回来。” “你放开!你个臭婆娘赶紧给我松开!”董春大声尖叫着,她的叫喊声倒是迎来了不少家人,可没一个人帮她,反而开始搜她的身,直接将她兜里的几块钱给搜了出来。 “怎么才这么点?” “她肯定是把钱藏哪里了。” “这贱蹄子怎么这么会藏,那么多钱呢,总不能让她全都带去嫁人吧?” 董大铁跟着就是一脚踢了过去,恶狠狠道:“老子花了那么大力气把你送到容家享福,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过上好日子就不管我们了。” 董春被踹得扑倒在地,回过阴狠的望着他们。 要是搁在其他人家,知道自己丧夫的女儿能嫁到镇上,嫁的还是厂子里管人的大官,那全家都会高高兴兴,睡着了都会笑醒。 可董家不同。 他们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当年董春从容家回来,都知道她身上带着一笔不小的钱票,在他们想来人都回了娘家,那钱也自然得归娘家。 前面两年,看在这个份上,他们一家人对董春那是客客气气,特别的热情,可时间一长,董春也只是偶尔掏一点钱出来,无论好声好气、还是直接逼迫,她都不愿意多花钱。 这一下,谁都不乐意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董春在娘家的日子变得特别不好过。 也正是这个原因,董春是恨不得自己马上嫁到廖家去,拿着钱从容家离开的时候,她是真庆幸自己还有娘家人替她撑腰,可一旦他们露出真面孔,董春才知道自己以前在容家过的日子有多好。 好的她都已经忘记结婚之前,她就相当于家里的佣人,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父母都极为的重男轻女,出嫁之前她就没过个好日子。 知道她嫁给丑牛的爸爸。 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人能活得那么轻松那么有期盼。 可惜的是她男人走的太早了,不然她也不会落到这般处境。 …… “你说的是董春吧?!”陈婶子两人走到一旁的树荫下,听到容晓晓说的那些,立马就是啐了一声:“那毒妇居然还敢出现在丑牛面前?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容晓晓摇了摇头,“是无意之间撞见,这个城市就这么点大,以后或多或少都会有碰到的时候,我想着先了解了解情况,免得以后措手不及。” “你想的有道理。”陈婶子拉着人在一旁坐下,跟着开口:“董春那人我也不知道该说她精明还是该说她傻,当个娘家人坏的很,刚刚嫁过来的时候身上穿的都是一身破衣,背着的也是一床干巴巴的棉絮,一点儿都不保暖,在看她黄皮寡瘦的样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里流浪过来的难民……” 这话说的是有点难听,但事实也真的是这般。 陈婶子看着容晓晓脸上的差异,她便问道:“你是不是挺奇怪为什么你二姑要给自己儿子找这么一门亲事?” 容晓晓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二姑家的条件确实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找这么一门亲事。 董春的脾性她还不是太了解,但想想她后来会做出的那些事,这人就不是一个好人。 再加上能让自家女儿这般出嫁的娘家人,想来也不是好相处的人家。 光看这一点就感觉二姑在调查对方家庭情况后,就应该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那是因为你二姑被骗了。”陈婶子摇头叹气,“你二姑本来替丑牛爹相看的是另一个姑娘,那姑娘家里的条件也挺不好,但人是公认的能干活又老实,当时你二姑还邀着我一块去他们大队看看,我冷眼瞧着确实不错……” 是真的不错。 模样或许算不上好看,但也挺周正的。 干活更是有一把力气,她们待在一旁的草垛子边观察了好几个小时,就没见那姑娘偷过懒,干起活来是又认真又勤快。 再去周边打听打听,也能知道这个姑娘性子挺好,是个好相处的人。 “到底关乎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你二姑并没有马上把这件事定下来,而是找了几次机会去大队了解情况,最后样样都满意之后这才给你表哥去信,把情况都说明清楚,如果他没意见就请假回来上门提亲。” 那时候婚假都是这样。 尤其是容祥还在当兵,婚事都是由家中长辈来安排,看过照片了解下详细情况,如果没什么意见就回来相看,要是觉得不错就能立马把婚事给办了。 本来嘛,这就是一件高高兴兴的大喜事。 可谁能想到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结婚那日出现的不是他们先前看好的那位姑娘,而是董春。 闹出这么一件事,婚事儿就不该继续往下办,陈婶子是一边咬着牙一边说着:“董春就在那日寻死觅活,董家人更是闹着说你二姑答应了亲事又要毁约,最后闹着闹着这件婚事也就定下来了。” “另外那个姑娘呢?” “嗐,至始至终都是董家。”陈婶子说着,“当时闹起来后,你二姑也找了那位姑娘,毕竟先前说了亲事现在又不娶,万一耽误那位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可谁能想到去了一问,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容晓晓听得皱眉,她是真没想到会这样,“二姑和表哥为什么会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陈婶子反问着,“这种事不能大闹,咱们知道是董家人设计外人不知道,闹来闹去,你表哥还想不想去当兵?”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29节 或许最后能说清,但那会容祥是请假回来,这事拖下去容祥可没法回部队,对他的上升多少有影响。 “最主要的是董春那个时候还会装,任谁看着都像是一个被娘家人欺负的小可怜,谁看着多少都会有些同情。至于你表哥,不管是另外姑娘还是董春,对于他来说都没见过,娶谁都一样。”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老姐妹是不乐意的,董春那时候看着还行,但是董家却有着混账。 可后来容祥好像是大清早看到董春顶着一头雪花,帮着收拾着院子的外圈,冷的瑟瑟发抖,都在坚持。 这一瞧,就有了其他心思,倒不是一眼就瞧上人家,而是想着就算没感情,但董春也是一个能在家照顾老娘的人,不然老娘一个人待在家里他也不放心。 再来他是个当兵的,身上有股其他人没有的悍气,也能镇压住董家人。 容祥为了他妈想早早定下来,老姐妹见儿子都开了口,也就没再拒绝。 这件婚事也就成了,婚后也确实和容祥想的那样,再入队之前为了先前骗婚的事将董家好好收拾一通,镇压的前几年董家安分的不敢有小心思,董春装模作样也挺安顺。 可谁能想到容祥走的那么早。 她便跟着说,“其实最开始你二姑的日子过的也不错,董春那几年也算安分,有生了丑牛这娃娃,本来家里就你二姑一人,多了一个孩子就热闹很多,可谁能想到……容祥一不在就彻底变了。” 最开始的董春是真不错,有时候她都觉得比自家儿媳要来得强。 谁也想不到害得容婆子最深的也是她。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用担心董春会来找丑牛,先前大队长都叮嘱了,钱的事丑牛奶奶不计较,那以后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来找丑牛,董春自个都写了证明,大队长也是证明人之一。” 陈婶子还在说,容晓晓却有些分神。 钱的事二姑不计较? 所以董春就能理所当然的全收下,根本不管两祖孙的死活? 她在容家待了几年,难道不知道容家的家底?这些钱全都拿走,二姑和丑牛靠什么生活? 可二姑为什么不要?她难道不明白没了钱自己和丑牛或许活不下去吗? 陈婶子也不明白这个,“这件事我也不清楚,最开始你二姑找了大队长撑腰,这些钱无论如何都能要回来一点,可不知道为何你二姑突然放弃,问她也不说……” 容晓晓笑着,二姑既然瞒着,肯定是有不愿意告诉其他人的内情了,她道:“婶子,这件事就别告诉二姑,省得她担心。” “行行,我明白。”陈婶子叹气,“你说说这都算什么事,要是老死不相往来多好,没必要时不时出来膈应人。” 可不是,特膈应。 容晓晓没提起,丑牛也没想着说,都没让容婆子知晓。 不过第二天后丑牛不愿意再往镇上跑了,哪怕有杂技团和电影他也不想去,早早和奶奶、表姑姑告别,背着竹筐去后山割猪草。 丑牛不去,容晓晓肯定得去。 在厂房待了一上午,紧跟着又带着两人去厂子的食堂吃饭。 贾菊的公公可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也不知道和厂子怎么说,尤其是这两天厂房的人看到容晓晓的手法,就能看出她是熟手,真的有几把刷子。 最开始跟在容晓晓身边的就两人,后面人是越来越多,全是打算跟着一块学技术的。 厂房里带着的都是技术工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但他们观察了一下就发现这位容知青的技术和他们多少有一些差别。 瞧着是那么回事,就忍不住多瞧了几下。 这一瞧多多少少给他们一些很懵懂的感觉,便想着上门来请教一下。 一开始上前的没两人,毕竟这是人家的法子,不一定愿意教给外人。 谁都没想到容知青特别的好说话,谁来请教都会很认真的回答,根本不会藏私。 这样一来,上前请教的人也就更多了。 同时她在厂子里的待遇也更好了,虽然没有一分钱的工资,但是厂子会替她准备好一日三餐外加时令水果,甚至还会装一些让她打包带回去。 很显然,锻造厂很看重技术人才。 如果不是知青的身份,或许真有将她留在厂子里的想法。 还真是如此,这不,侯厂长直接将沈胜智堵在门口,又一次的问道:“真没法子把容知青留下来?我跟你交个底,车间那边已经有不下五个老师傅跟我说了,这容知青知识储备很强,不管问她哪一方面的知识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有这么厉害的技术工咱们就真的把她放走?” “不放着怎么办?”沈胜智苦笑着,“我能看不出她的厉害?可人家是下乡的知青,把知青调到厂子里当工人这种事咱们镇上没有一例,这种事不是不能办,但是太难太难了。” 他甚至可以预想的,一旦把容知青招到厂子,那附近的知青们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还真不好收场。 想必知青办那边也会预料到这种事,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受理这件事。 沈胜智直接摊手:“反正你是厂长,你要觉得能办得下来那就去办,我手边要是能多这么一位技术工,那绝对是天大的喜事。” 侯厂长直接白了他一眼。 他能不知道这件事难办?知道归知道,但心里就特痒痒,总是会忍不住的想起,却又没有任何办法,这心里是真不好受。 沈胜智笑了笑,替他出着主意:“虽然不能直招,但时不时的请教总没问题吧?你在厂子里找几个不错的学徒跟着她,也不是不能学一点东西。” 侯厂长一听,觉得有些道理,“是得安排,人选也得好好挑,可不能让容知青不满意。” 说着,他想起了容知青身边跟着的两个年轻人,“对了,最好和玩具厂打声招呼,看能不能直接将容知青的徒弟给要回来。” “先别想得太多,还得问问容知青。”沈胜智提醒着。 他能看不出厂长特别看重容知青? 厂子里给容知青的那些待遇可都不是他来吩咐的,大部分都是由厂长直接安排。 他还挺乐意看到这种事,这不正好证明他有眼光?毕竟容知青可是他找来的人。 不过说实在,他其实也看走了眼。 连厂长都能看出容知青的不凡,他天天待在厂房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开始以为容知青只会钳工方面的工种,结果发现她会的真不少,虽然没有手上接受过各种机械设备,但是她的理论知识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有一些问题连他都不一定给出答案,可容知青却能解释的清清楚楚。 厂长着急将人留下来,他何尝不是? 他卡在八级钳工已经太久太久,有时候遇到难题想和人交流交流,在周边都找不到一个人。 难得遇到一个知识渊博的人才,他自然也想将人留下来,一块交流交流。 不过他不会表现的像厂长那么着急,还会帮着容知青争取各种福利,毕竟以后容知青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忘年交。 这般想着,沈胜智接着说道:“但你想从容知青手里学的技术,可不能光凭嘴上说说,还得拿出些实际的东西来。” 第71章 一日三餐外加外面不一定能买到的时令水果,这些待遇确实挺好,但不足以让一个人掏空所有学识去帮着他们教养出人才。 侯厂长也是想到了这点。 他不是吝啬的人,更不可能看着有技术的人才在眼前,而不愿意付出一丁点。 说个实在话,反正付出的那些也不是从他口袋里掏出来,而是有厂子里来安排,既然如此他干嘛要吝啬? “你说的没错,我得好好想想该拿出些什么。”侯厂长很认真的想了起来,必须得让对方满意,毕竟这是一件对双方都好的事,要是闹得对方不满意,要知道整个镇上可不止他们一家厂子,多的是厂子想要技术工。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提前抓住这个机会,又哪里愿意把这么好的事拱手让给别人。 侯厂长还在想怎么弄出一份让人满意的拜师礼。 那边食堂里,罗冬就先替容晓晓解决了麻烦,“容知青,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不如我去打听那人的情况?多少心里有个底。” 陶宏不是大队的人,不清楚来龙去脉。 但罗冬却是清楚,当年他年龄不大,但也是为容婆婆撑腰的一员,跟随爸和其他叔伯一同去董家,打算将钱给讨回来。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没了下文,但这件事他也是知道一些,昨天听到丑牛不知道见到什么人哭成那般,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董春。 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能让丑牛痛哭又避讳的人了。 容知青对镇上不熟悉,就算想找人怕也不是太方便,他肯定愿意出手帮帮忙,要不是容知青这两天的教导,他根本学不到那么多东西。 凑在容知青身边学习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其他人来的多,会占据本该属于他们学习的时间。 可其实不是,在容知青教导其他人的时候,他和陶宏也在旁边听得认真,更详细书写下来,这些也成为了他们脑海里的知识。 受了这么大的恩,自然是想尽办法想去回报:“我在董家大队认识几个人,可以帮着探探情况。” “行啊。”容晓晓立马说着,“我正愁找不到人去打听情况,最好别让董家发现,弄清楚董春这些年的过往。” “好,我下班后就去办。”罗冬赶紧点头。 容晓晓确实有这个想法,本来想着拿钱办事,但现在有人主动提起更好不过。 吃了午饭,三人又回到厂房。 刚刚回到工位上,就有一些人拿着本子走过来。 “容知青,淬火裂纹挺困扰我,我该如何在热处理时控制减少裂纹?” “冲模结构强度该怎么掌控,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有时候能行、有时候却又不行,就感觉在懵懵懂懂中,一直没法掌控。” “容知青,您看……” “容知青,您觉得……” 容晓晓一个个问题回答过去。 其实在上辈子,她真的算不上一个极为厉害的技术工,但两个时代的差别还是有一些,现阶段国内技术人才对这方面的认知并没有四十多年后的深厚,也就让她占了一个大便宜。 原先她以为自己最大的金手指是空间,能让她永远都不用担心饿肚子。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最大的金手指其实是脑海里的知识以及上辈子的经验。 突然间,她觉得上辈子吃得那些苦都挺值得。 她这也算是先苦后甜吧。 在解答疑惑的同时,容晓晓手里这批工具钳也制作完毕。 在不缺材料、不缺器材、不缺人工的情况下,这批新出的工具钳堪称完美。 沈胜智率先拿起其中一把,拿在手里仔细琢磨。 他们现在的工具很单一,常用的就是尖嘴钳子,容知青做出的却是圆嘴钳,一个尖一个圆,光是外观上就有很大的区别。 “它的钳头是圆锥形,这种工具钳没法广泛使用,但在某一些情况下却比常用的尖嘴钳更为方便操作。”容晓晓也拿起一把,她没直接解释,而是手上操作起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0节 将一根铁丝直接扭出不同大小的弧度,她跟着道:“简单点说,它适用于任何需要弯曲的东西。” 用尖嘴钳却不同,它需要使用的人多次扭转,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圆嘴钳就能一步到位。 大大提高效率。 “这个好!容知青能不能给我留一把。” “老天爷,你是不知道我为了扭圈废了多少功夫,搞得眼睛都快直了。” “我不也是,这么一个小圈用尖嘴最少得七八个步骤,而且特别考验手活,想交给学徒们干都不成,最后还得自己修修改改。” 沈胜智也觉得这东西好,拿在手里就不愿意放下来了,“容知青,咱们是不是继续?我记得你那草稿上还有其他规格的工具钳吧?” 一个圆嘴钳就这么大用处,能给他们大大提高效率,这要是全部弄上,那效果不更惊人? “暂时不了。”容晓晓笑着回应,将手里的东西搁在桌面,“怎么说我都是一个知青,哪里能天天待在工厂,大队的猪还等着我养呢。” 大队的猪其实被养的挺好,哪怕没有她在,也是吃得好睡得好,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简直是猪界的猪生赢家。 就连卫生也比寻常人家要收拾的干净。 每天往返猪圈的人不少,那些爱呆在猪圈的婆婆婶婶们也都闲不下来,聊着八卦的同时也会帮着收拾收拾,不至于一尘不染但绝对不是那种邋邋遢遢,老远就闻到一股异味的地方。 就算容晓晓过去了,无非就是给猪喂喂食,然后就是坐在小棚子里一边八卦一边嗑瓜子了。 这样的小日子多惬意,没必要给自己增添太多任务。 尤其是一些连条件都没谈好的任务。 容晓晓肯定不会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应下这件事,做白工不是她的性格。 沈胜智一听就着急了,“养猪的活厂子这边可以和大队交涉,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不了不了。”容晓晓摆了摆手,矜持的笑了笑:“天天来厂子里也不是事,我还是更习惯待在大队的生活。” 一听说容知青要离开,侯厂长也坐不住了,好在心中已经列出了一系列的条件,便直接让秘书做了一个书面的合同书,便拿着一起去找了容知青。 没有拐弯抹角说些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将合同书递过去之后,并道:“有什么条件容知青尽管提,能答应的我们厂子一定答应。” 为什么会这么慎重? 在列出这些条件之前他就寻人做了一个调查。 容知青并没有太多接触厂里的机械设备,她待在厂房的时候大部分都只做了两件事。 一件就是带着自己的徒弟制作工具钳。 再有一件就是解答其他技术工的各种问题。 她和沈工不同,沈工是厂子里唯一的一个八级钳工,也是整个镇上等级最高的技术工。 在容知青解答问题的时候,沈工也是提问题的其中之一。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 大城市和小城市多少还是有一些区别。 他们这边还是太偏僻了,在首都或者是其他一些较大的城市,能学习到的知识和人才比小镇上多的多,所以他才决定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合同上列出的条件对比普通人来说十分不错。 但对比沈工这样的高级技术工,就不一定能看得上眼。 锻造厂再稀罕容知青也不可能把条件提高到超越高级技术工,毕竟高级技术工都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提升上来,花费的可不是短短几年的时间。 真要一下子越过他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不过,侯厂长还是很诚恳的道:“我们厂子都特别诚心,就当是自家人,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慢慢说慢慢聊。” 容晓晓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合同书,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举起三根手指头,说着:“我就只有三个条件,第一是时间,我最多每个星期来镇上一趟,你们可以派人去大队,这个时间也不能超过三天,同一批的人数也限定五人之内。” 她不会经常的跑来跑去,就算有自行车这一路也不会太轻松,来往的次数多了她对镇上也没什么好奇心。 说完放下一根手指头,“第二是待遇,你们给我的待遇我不会讨价还价,给我多少我拿多少,但是如果我需要锻造什么东西,在厂子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希望你们能提供我需要的材料,所锻造出来的物件也可以供锻造厂使用。” 她在说这个的时候甚至没有打开合同去看里面的待遇是多少。 毕竟容晓晓也没想过因为这份待遇就能发家致富。 想要发大财还是得等几年之后再说。 “可以可以,这两个条件都没问题。”侯厂长连忙点头。 只要容知青愿意教,不管是在厂子里还是在大队都行。 其实在大队还更好操作一点。 这样也就没人说他们厂招聘知青为员工,能省很多麻烦。 人数虽然少了一点,但只要容知青一直待在大队,他们就能持续不断的运输学徒过去,请她替厂子里培养技术人才。 “至于第三点……”容晓晓又转起一根手指头,第三个条件就是给她增加筹码,让她能在大队更好的行事。 …… “烦死了,爸你真的不打算管管吗?崔二柱自己不在意名声,什么丑事都做得出来,大队里对着他议论纷纷,连带着咱们整个崔家都受牵连。”崔大河一脸的烦躁,刚刚干活的时候又有些人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本来这件事和他没一点关系,崔二柱说白了也就是他的堂兄弟,对方做的那些丑事反而成为他的笑柄,这让他十分苦恼。 崔二江也跟着抱怨,“崔二柱虐待闺女的事已经传到别的大队,我对象都知道这件事,现在她家里对我特别不满,大舅哥还专门跑来问我是不是重男轻女。” 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不都是他的种,他怎么可能跟崔二柱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样? 可偏偏他们是同宗,还是一个姓。 在其他人眼里,就感觉他们整个崔家都是极为重男轻女的人,要是媳妇生了闺女,那绝对往死的折磨,甚至还有人在传千万不能生闺女,不然就会被崔家的人偷偷把孩子给溺死。 搞什么嘛! 崔二柱搞的事凭什么整个崔家一起背锅? “招弟也是可怜,有这么一个爸和后妈,我先前去大队长家瞧过她,身上是真的留下不少伤痕,瞧着是真可怜。”崔大河又跟着说,“爸,你怎么说也是崔二柱的大伯,要不你去说说?” 崔大伯冷哼一声:“我没说过吗?我就差拎着棍子直接揍人了,可说有用吗?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私底下不还是照打不误?” 他又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怎么说招弟都叫他一声大爷爷,看着小小的她被打的身上到处都是青紫,也不是没上门劝过。 可对方不听他们有什么法子? 难不成真将招弟接回来当自家孩子养着? 要是他们家大富大贵多养一个孩子也没所谓,可现在谁家不是刚刚温饱,总不能饿着自己家的子孙去养其他孩子吧?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吧?”崔二江皱着眉头,“要不把招弟过继出去算了,反正崔二柱不喜欢女儿,想必他也不会在意。” 崔大伯摇了摇头,“崔二柱确实不会在意,但你觉得谁家愿意过继一个孩子过来?难不成过继给你?” “……”崔二江说不出话来。 要是让他时不时给招弟一口饭吃,他也不是不能做到。 以前不也是这样? 每回遇到招弟,看着她饿肚子的样子就觉得可怜,也会将自己的口粮省一部分给她。 可真让他去收养,那他肯定迟疑。 养一个孩子可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更何况他马上就要结婚,对象家要是知道他多了一个闺女,这门婚事怕是不了了之了。 崔大伯敲了敲烟杆子,“行了,过两天我再去他们家一趟,就算没用也确实得说一说。” 就在这时,六子婶一下子冲进屋,大喊了一声:“老头子,有大好事呀!” 崔大伯被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对自己老伴道:“老婆子,你吓我一跳。” 六子婶没马上说什么好事,而是先将院子的大门给关上,这才小声的开口:“你们知道镇上的厂子都会外派一些手工活吗?” “这有什么稀罕的?咱们大队不也有吗。” 因为大队长的缘故,他能从玩具厂接一些手工活回来,专门给大队里一些贫困户增加收入来源。 也使得这些人抗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六子婶又问道,“那你们知道有一些厂子会临时招聘一批工人吗?” 崔大伯对这个不太了解,“临时工?大队长的小儿子不就是玩具厂的临时工吗?” “妈说的应该不是临时工。”崔二江倒是了解这些,因为临近婚期,想着过不久就会结婚生子,这肩膀上的压力多少都会有些重。 除了在大队干活挣工分之外,他也在打听有没有其他来钱的工作。 这一打听还真有。 要么是挖渠要么是挖矿,前者累的要死、后者是冒着生命危险下矿。 还有一种就是镇上的厂子在忙碌期间会招聘一批临时工。 也算不上正经的临时工,就相当于是短时工。 干几天活拿钱就走人,也不一定有下次。 崔二江解释着:“我未来大舅子的好兄弟就干过这种短时工,一天三五毛钱,最长的一次干了一个月的活,拿到手的工资其实和临时工没什么差别。” “这么好?”崔大河听的一脸羡慕。 崔二江苦笑道:“好是好,可和咱们有什么关系?镇上那么多没工作的人等着有活干,这种活又哪里轮得到咱们大队?” 就算有,那也是有门路的社员。 就跟他大舅子的好兄弟一样,也是因为自己姐夫是厂子里的工人,帮着占了一个名额。 “谁说轮不到咱们了!”六子婶一巴掌拍下来儿子的后背上,兴奋的不得了:“容知青可厉害了,去了锻造厂几天,就给咱们大队带来一个大好的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拉了一批手工活不说,听说还要到了五个短时工的名额。 哪怕这一批只能干二十多天的活,但也能拿到接近十块钱的工资! 再说了,这要是表现的好万一被锻造厂的看重,说不准短时工就能变成临时工了! 听着六子婶这么一说,崔家所有的人都开始激动起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1节 可没一会,激动的心又淡下来了,崔二江发愁:“咱们和容知青都没来往,这种好事能轮得到咱们家?” “妈的,因为崔二柱的事,咱们家的名声越来越不好听,五个名额哪里能轮得着我们。” 大队里接近一百多号人,怎么挑也不会挑他们,这何尝不是白高兴一场? 自己儿子都想得明白六子婶能想不明白? 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高兴得恨不得蹦达起来,“刚刚陈大姐来找我说话,说容知青不忍心看到丑牛的小伙伴过得那么艰难,如果咱们能想个法子让招弟彻底摆脱崔二柱,就给咱们家一个名额!” “当真?” “太好了,容知青就是心好,还惦记着无亲无故的招弟。” “是让招弟摆脱崔二柱?可她当女儿的怎么能彻底和自己亲生父亲斩断关系?” 要是张嫦也就算了,毕竟是后妈,还是那么狠心的后妈。 可崔二柱就真的有些难办。 这时,崔大伯突然敲了敲烟杆,“我倒是有一个法子,看能不能试一试。” 第72章 崔大伯这么一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 其实早在先前他就有过类似的想法,只不过那个念头一起来就立马被他给否决了。 他清了清喉咙,说着:“你们不是还有个小叔吗?可以将招弟过继到他的名下。” 刚刚崔二江就提起过。 也确实如此,只要让招弟过继出去,彻底远离崔二柱两口子,这样她的生活才能远离打骂和虐待。 那个时候崔二柱可不能再拿教训女儿为理由打人,真要过继出去那招弟可就不是他自家的孩子,他没有权利去教训别人家的女儿。 而他口中儿子的小叔就是他最小的弟弟。 年纪轻轻就因病过世,无儿无女一个晚辈都没,正好可以用为小弟传宗接代的理由将招弟过继给他。 不过这样一来,招弟就得一个人生活。 “爸,你不是说这法子不行吗?”崔二江不解,就在几分钟之前老头子还否认了他,怎么现在又行了? 崔大伯直接白了他一眼,“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之前之所以不考虑这个是因为招弟真要过继出去,她一个小孩子怎么生活?” 没地方住、没粮食吃,她要真的搬出去那还不如继续待在崔二柱家里,好歹不会冷死饿死。 至于把孩子领回家养着。 说个掏心底的话,他还真不敢这么想,到底是有私心,让他偶尔帮帮这个侄孙女没问题,但要领回来自己养着,那他也真的做不到。 发了善心领回招弟,那对家里这么一大屋子的人何尝不是不公平? 省下几口饭养一个外人,时间短也就算了,要是一直这么养下去最后谁心中都会有些埋怨,很有可能闹得整个家不和。 可现在不同了,崔大伯面带严肃,他对两个儿子认真的说道:“为什么我说现在可以,因为你们俩要搞清楚一个前提,之所以能得到这次短时工的名额,全是因为招弟的缘故,不然整个大队五个名额根本轮不到咱们。” 崔二江两兄弟点了点头。 也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容知青心疼招弟,那他们家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其中一个名额。 毕竟他们和容知青不熟悉,整个大队也不缺干活勤快的人,他们俩兄弟混在其中是一点都不起眼。 不管怎么选,都不会是他们。 崔大伯看着两兄弟的神情,紧跟着道:“所以,这次名额不管分在你们兄弟谁身上,都必须承诺一件事,你们拿到手的工资必须给招弟分三分之一。” “老头!” 两兄弟还没回答,一旁的六子婶就坐不住了。 刚刚猪圈那边的人都算过了,如果真要干二十来天的活,到手的工资怎么也有十来块。 要是分给招弟三分之一,那就是三块钱呢! 一下子割出去这么多,她怎么可能不肉疼? 崔大伯对着她使了个手势,“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就指出两点,这钱还真得分招弟一些。” 他轻声咳嗽一声,这才继续说:“其一,我刚刚也给你们说了,如果没有招弟你们也不可能有这次机会,其二,也是因为容知青,容知青会为了招弟内定一个名额,显然心中是在意招弟的,咱们要是为招弟做些什么,这样容知青对咱们家或许会更有好感,万一以后还有类似这样的好事,人家才会想起咱们。” 这些话一说,就连有些肉痛的六子婶也不由点了点头,“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爸,就按您说的来。” “我也没意见。” 崔大伯看着眼前的家人,老态毕露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一些笑容。 这些话确实有些道理,可其实他最主要的也是想帮帮招弟。 以前是因为手中无钱,即使有办法也没法去实现。 可现在不同了,这手中有了钱心中就有底气,最少招弟被过继出去不会饿死冻死。 崔大伯继续说道:“短时工就拿出三分之一的钱给招弟,要是你们真的被留在厂子里当工人,同样也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招弟你们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所以那时候你们也得从工资中拿出两三块给她。” “变成正式工也得继续给?”六子婶又开始肉痛了。 崔大伯无奈的看着老伴,只问了她一句话:“你觉得咱们家儿子哪里比得上镇上的人?” 六子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亲妈,她也没法违心的说自家儿子哪哪都强。 崔二江不乐意了,“妈……” 六子婶直接瞪了他一眼,“我是夸不出来,要不你自己夸夸自己?” “……”崔二江终究选择了沉默。 崔大伯摊开手,“瞧,你们都知道了吧,这俩兄弟哪哪都比不上人家却留到镇上的厂子当正式工,这背后要不是有容知青帮忙,你觉得他们能留得下来?” ‘啪’的一巴掌,六子婶越想越激动:“我懂了,咱们都得对招弟好一点,这样容知青才能对我们有好印象。” 容知青对他们有好印象有什么用? 那肯定是大用啊! 容知青多厉害? 先是让他们大队吃上鱼肉,紧跟着猪圈的猪养的肥肥胖胖,现在更牛了,听说锻造厂还专门指派学徒来向她学本事。 “就给十年,十年后招弟也有十五六岁了,那时候她也能自食其力,再之后你们想给就给,不想给我也不会强迫你们。” 六子婶这会越想越美,想想如果真的成了正式工一个月拿出两三块钱好像真不多。 万一容知青对她两个儿子有特别好的印象,说不准就能和大队长的小儿子那样,直接跟在她身边学技术。 到时候就真的美梦成真了。 崔大伯看着老伴笑开花的模样,并没有打断她的美梦。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知道能做到一定很难。 可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对他们家是有好处的。 他这个大爷爷是个没本事又自私的人,以前没办法护住招弟,但现在他们得了招弟的好,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事,那他和畜生还有什么区别? “走吧,咱们是时候和崔二柱好好聊聊了。” …… 容晓晓和锻造厂的交易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就传得整个大队都知晓。 有人好奇问起待遇,她也丝毫没瞒着。 其实待遇算不上高,她不属于全天制坐班,而且每周工作的时间也不长,甚至都不用经常往锻造厂跑,所以她一个月的工资三十块钱不到,但是厂里该有的福利也绝对不会少。 容晓晓真的不太在意这点工资,但是对大队来说那就是让他们惊得张大嘴巴,久久回不过神。 一个月三十多,那一年岂不得三百多?! 容晓晓并没有解释,其实大头并不在工资。 而是在她提的一个要求内。 她提出想制作一些东西都有厂子提供材料和器材,可别小看了这份材料。 就拿这次制造工具钳来说,所有的材料加在一块就抵得上她一两个月的工资,但凡她勤快一点,厂子里备给她的材料绝对要比她的工资高的多。 不过啊,为了给厂子省钱她还是别那么勤奋了。 她可以当个知足常乐的废物。 除了这些物质上的福利之外,还有很多隐藏福利。 这不,五个短时工的名额。 这放在大队可是特别特别好的东西,是所有人眼巴巴望着,想求又求不到的东西。 即使是短时工,也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容晓晓拿到这五个名额后,只要了其中一个,剩下的全部交给大队长安排,而她则继续待在猪圈这边。 现在和之前又有了变化。 猪圈小棚子的桌面上,摆放着不少东西。 有随时可以入嘴的零食,有一些新鲜的蔬菜或干货,还有谁家拿手的腌菜等等。 这些都是大队社员们送来的东西,连推都推不掉。 除了五个短时工之外,锻造厂还分配了一些手工活,一些无法干活的人也能额外的增加收入。 这群人十分淳朴,他们感谢的方式便是将自己认为的好东西送来,放下就转身离开,生怕会再塞回去一样。 焦港替她清点着,“这么多,你能吃完吗?” “有你想要的,就拿吧。”容晓晓也没小气,主要是东西实在是太多,她和二姑三人真的吃不完。 焦港不跟她客气,直接将蔬菜给装完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2节 他道:“知青屋那群人天天忙,忙得到处跑,自留地里的蔬菜都吃得差不多,也没人接着种,怎么都没想到我也有馋蔬菜的一日。” 别人忙他空闲,他也试着拿着锄头下地。 结果忙活了好几天,一根叶子都没冒头,请着贺知青帮忙看看,所有种子都被烧死了。 这下好了,白费了种子、白费了专门请虎娃子挑来的农家肥,还累得他跟着瘦了三四斤。 “我跟马婆婆说好了,以后直接找她买蔬菜,也就不用自己种。”焦港放弃努力,决定花钱解决一切难题。 容晓晓问道:“对了,贺知青他们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好像找到了一人,只可惜那位老师自顾不暇,根本帮不了贺知青他们。” 容晓晓抬眸望向知青屋的方向,喃喃道:“这样啊。” 知青屋那边确实很发愁。 经过几次商量后,他们决定烧窑。 可烧窑实在是太过复杂,仅仅一个窑洞就足够让他们头大,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带领,他们要么办不起来、要么会走很多很多的弯路,甚至也不一定能走得长久。 所以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一个专业的师傅。 人也被他们找到了,是高辽老师的公公。 一位烧窑的老专家,十四五岁就开始在窑洞干活,一直到五六十岁干不动才停下来。 这样的老手艺人,不管是经验还是理论都十分专业。 只可惜,人是找到了,但对方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时间教导他们。 贺家宝在知青屋等得静不下来,左转转右转转,好不容易等到来的人,连忙赶了过去,问道:“怎么样,还是不行吗?” 高辽刚从镇上回来,他摇着头,眼中带着担忧和无奈,“老师和师公确定会下放,程师傅心急如焚当场就晕了过去,好在还有其他儿女,如今都守在卫生院照料着。” 陈树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也没办法,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这类下放和知青可不同,那属于是臭老九……到了大队的日子可不好过,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实在不行再想想其他法子吧。”贺家宝也不好多劝,这种事实在是很无奈,他们连当着大街上说都不敢说。 “还能想什么法子?”季胜也凑了过来,他道:“咱们所有的人脉都想完了,除了程师傅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选,要不别烧窑了,咱们用黄土腌皮蛋试试吧。” “这不成,会做皮蛋的人不少,咱们也没他们那么好的手艺,腌制出的皮蛋味道不好也没人愿意多花钱买。” 贺家宝摇头,苦笑道:“最主要的是,咱们没那么多鸡蛋。” 容知青二姐的大队,可以在周边随意采摘野果子。 但他们可没地到处捡鸡蛋,腌制皮蛋的前提,他们得弄个养鸡场,可难的是现在家家户户养鸡都有规定,可不能养那么多。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白曼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开口,“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高知青的老师下放到我们大队,儿子儿媳都在这里,程师傅肯定倾囊相授。” 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陈树名挠了挠头,悻悻然道:“白知青,我们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就不会下乡了。” “……”白曼沉默,她犯傻了才会说这句话。 真的不该这么沉寂下去,再这么下去她人都木了。 不管是容知青还是她面前的这些人,所有人都像是找到人生方向,而她却十分茫然,好像脱离黑市挣钱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变得极为普通。 第73章 这种平淡的日子并不会让心中安定,反而让白曼越来越焦虑。 到那一年还有七八年的时间,这期间如果什么都不做,她就得像这段时间一样,每天下地干活,挣六七个工分。 她倒是不怕累,再累的日子她曾经也受过。 她惶恐的是时间流逝,却没法在最重要的七八年为自己积攒能让她昂首挺胸,毫不畏惧的底气。 有上辈子的经历在,她实在是太怕手中没钱没资本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反而会让她觉得焦虑,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注定为钱财奔波,那种忐忑、刺激的生活更适合她。 就跟先前一样,跟外来的货车司机做交易,又租聘房屋、招募人员做发带,这期间她都不敢松一口气,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被抓住。 很惊险,但反而更让她觉得真实。 不像现在,平静的好像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沉寂两日后,白曼也不是不想做出改变,但她发现自己最能拿的出的特长就两点。 一个是餐饮、一个是买卖。 这是她最拿手的活。 可偏偏两个都走不通,在最前期她就是靠着食物来起家,谈不上最好,但那时候做买卖的人不多,她也能在短时间积攒很大一笔钱财。 但现在能做食品买卖的地方就是国营饭店。 她也不是没去过,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有些优越感,可真的尝了人家做的菜色之后,那一点优越感就被打击的无影无踪。 国营饭店的厨师都是什么人? 那可都是老祖宗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本事,她一个半路子出家的人哪里比得上。 至于做生意,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生意,虽然和大队长谈好了条件,但如果再一次被他抓到现行,自己真的想尽办法也没法再一次脱险。 这个时候她就挺羡慕容晓晓。 容晓晓所做的一切都能摆在明面上,任谁都挑不出差错,甚至被整个大队拥护着。 而她最开始走的路,就注定没法见人。 最少在这个时代是见不得人的。 这种对比的参差和心中的焦虑让白曼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消沉,就连自己心上人那边都很少去想了,感觉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可这个时候看着贺家宝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中是真的很羡慕这么一群有激情、有理想抱负的人。 这和上辈子可不同,上辈子的他们就和现在的她一样。 在一日又一日重复劳作的日子下,他们心中渐渐的失去了期盼,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人。 而现在,这些人脸上都尽显疲惫,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们轻松的模样。 可那双眼睛却越来越有神、越来越有光。 让人看的很想加入进去。 白曼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帮到他们的东西,烧窑这方面的人才她一个都不认得,要是家里人还在国内或许能帮她想想法子,可他们现在全都出了国,想联系都联系不上。 要真是能有家里的助力,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焦虑了吧。 “温老师人真的挺好,谁家中有困难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助,要是谁家的家长没时间照顾孩子,她也愿意帮着带几天。”高辽回想着过往。 不单单是其他同学受过老师的照顾,就连他也是。 有一段时期极为叛逆,和家里闹了不少矛盾,是温老师将他带回了家,也没苦口婆心跟他讲着人生大道理,更没恨铁不成钢的埋怨。 而是像一个朋友一样,很认真的听他说一些极为不成熟的话,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啼笑皆非,可温老师当时却听得特别认真,还会拉着他一块去实践。 不单单温老师很好,师公也是如此。 在他们家生活的那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感觉最轻松的日子。 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偏偏落到这种下场? 他们大队还没有被下放的臭老九,但在其他大队却不少见。 住在最肮脏的牛棚,干着最累最脏的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高辽叹气道:“要是真像白知青说的那样就好了,老师师公能下放到红山大队,我多少也能照应照应他们。” 可要是在其他地方,那就真的束手无策。 周边的人没有顺着这句话往下说,因为他们都知道几乎没可能会这么巧,温老师他们下放到红山大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不过这时,旁边一人缓声说着:“或许,他们的运气就真的这么好呢?” 高辽一愣,看着说话的人不由笑了笑,“要是真能如林知青这么说的就好了。” 林知野也跟着笑了笑,拿着竹帽当做扇子扇了扇。 “这事先放下吧。”贺家宝看着垂头丧气的伙伴们,便转了个话题,“刚刚大队长来了个消息,说是过两天会有人来大队放电影,咱们先歇几日,然后再想想该怎么办。” “大队里能放电影了?” “太好了,我下乡到现在还一直都没看过电影。” “先前罗庄大队放电影我就想去,可干了一天活只想躺床上歇着,实在走不动那么远的路,就只能打消念头了。” “听说放什么电影了吗?我一定得早早搬个板凳过去占位置。” 这对于红山大队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本来罗大队长是有这个计划,大队都牵了电线,完全可以请人来大队放电影。 但也是想着再等等,等秋收之后再好好热闹热闹。 结果他们这边没去打报告申请,对方却主动联系了他们。 送上门的好事罗建林怎么可能拒绝? 立马答应下来并安排在两天后的晚上,消息一出大队里所有的社员都快乐的不行。 以前想看电影要么是去镇上要么是蹭别家大队的机会。 镇上天天都有放电影的,但没人会去。 一张票可得花不少钱,镇上的人舍得他们可舍不得。 至于蹭其他大队的机会,也不是那么的方便。 对于一些年轻人还好说,也愿意花费功夫跑来跑去的折腾,可对于一些老人和孩子就显得有些麻烦。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3节 尤其是年纪大腿脚不好的老人们。 他们这一辈子只听说过从来没亲眼看到过,自打大队里牵了电线,他们一个个就开始期待起来。 现在听到马上就能看到,所有人的脸上都笑得合不拢嘴。 丑牛听到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拉着小伙伴去找焦港了。 上一次卖花生瓜子的干劲还没消失。 这一次也得继续来。 焦港对两个小家伙的提议也挺感兴趣。 虽然他不缺钱,但自己赚钱的感觉比从爸妈身上掏钱的滋味要更好一些。 而且他上次在爸妈面前显摆一番,第二个月家里就给他寄了不少钱,生怕他在外的日子过得不好。 所以卖花生瓜子对于他来说是赚两个钱。 一个小打小闹,一个又可以找理由从爸妈身上掏钱了。 “走走,咱们去找婆婆们换花生瓜子去。”焦港一手牵着一个,就打算去找马婆婆帮忙。 马婆婆这会也挺忙的。 忙着在家教育儿子。 现在谁都知道大队长家的小儿子和朱婆子的女婿很有前途了,任谁都羡慕着,每次在外面听到她就恨不得回家踹儿子们几脚。 “人家容知青说会技术活,老娘是第一个提出请她来家里做客,就连朱婆子都没老娘反应快,老娘想的长远,你们呢?一个个屁本事都没还懒,早知道会这样,老娘还不如学着朱婆子,招几个好女婿上门。” 光骂还不够,直接用脚踹了。 别看马婆婆年龄不小,手脚还是挺灵活。 再加上几个儿子确实太短视,但好歹孝顺不会反抗,生怕自己老母亲闪着腰,也就没躲开。 “妈,我错了我确实错了,您就别踹了吧。” “我们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他们还真听自己老娘的话了。 要说一点都不羡慕那绝对是假,更觉得老娘不亏是老娘,果然吃过的盐比他们走过的路还要多。 “妈,这次我们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容知青不是说有短时工吗?你看看……” “看个屁看,你们别打主意了,老娘就算跟容知青走得近,也不会求着让她给你们开后门。”马婆婆双手叉着腰,“也不看看你们这种没出息的样,一点干劲都没,就这样人家怎么看得起?” “妈,倒也没那么差。”小儿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确实比不上罗冬他们,但应该也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马婆婆什么都没说,就是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小儿子被自己老娘看得有点想哭,好在这个时候门外的敲门声解救了他,二话不说起身就去开门。 见到来人,就像是见到了救星,喊得那叫一个亲切,“焦知青!快快,进屋做。” 回头一望,果然就见老娘一脸笑开了花,要多高兴有多高兴。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还真比不上一个外人。 可不就是比不上么,马婆婆快步走到门边,屁股朝着旁边一拱,将小儿子给挤到一旁,然后特热情的招待着:“快快,快些进来。” 焦港不是头一次来马婆婆家,进门就自己先找个地方坐下,然后说明来意,并道:“我们打算卖点花生瓜子,上回试了试,卖了不少钱。” “错了错了,是换!”丑牛连忙替他改口。 不能是买卖,而是交换。 焦港拍了拍自己的嘴。 马婆婆看得心疼,“没事,就当是自己家,就算说错了也没人会说出去。” 说完,给了几个儿子一个眼神,那样子就像是在说,谁敢说出去直接赶出家门,弄得他们连连摇头,保证不会说。 马婆婆瞧得满意,便笑脸对着小焦,“容易,我去给你找,保你后天有用的。” 说实话,大队的花生瓜子真的没多少余量了。 谁家都只会囤一点,可以从年头吃到年尾。 可这才几月?都还没到秋收家家户户的花生瓜子都快吃完了,主要是小焦太能吃也太大方,在猪圈那边聊着吃着,不知不觉就吃了好多。 不过大队没有,其他地方总会有,“我让你大哥去我娘家大队问问,你这次想换多少?” “各弄三十斤吧。”焦港开始掏钱,“卖不完咱们自己吃。” 马婆婆沉默了下,“那我们又占你便宜了。” 焦港嘿嘿笑着。 其实谁占谁便宜还真说不清。 他不计较但也不傻,虽然自己掏钱的多,但相对来说干活就少了,如今猪圈的脏活累活不多亏这些婆婆们帮忙? 他能每日只喂喂猪食就躲闲,还不是因为占了这群婆婆的便宜。 比起花点小钱,他更不愿意去干活。 所以啊,也别说全都是占他便宜。 马婆婆担下这件事,就催着大儿子去办。 这两日,她还在自己的朋友圈子宣扬了小焦的好,专门给她们买了花生瓜子一块吃,并为小焦争取其他好处。 “小方,你家的盐蛋不错,弄个给小焦尝尝。” “妹子,吃了那么多花生,是不是也给小焦弄把蔬菜?” “王姐姐,你连吃带拿,怎么就不……” “哎哟哟!!”朱婆子从堤上跑下来,一下子冲到人群中,一张老脸上满是兴奋,“你们快去瞅瞅,有好戏看了!” “放映员来了?” “快快,咱们去看电影。” “哪有这么早,我可是听说了,放电影得等到晚上,你们这群人没见识吧,这大白天去了也看不到。” 王桂枝‘呸’了一声,“就你聪明呢,怎么就不见你去镇上多看几次。” 那婆子撇嘴,“谁乐意花钱跑镇上看?嫌钱多了不成。” “哎哟,你们赶紧闭嘴,真有好戏看了!”朱婆子激动得不行,说着话时都快破音了,“那谁的弟弟来了!” “谁??” “谁弟弟来关我们什么事?” “其他大队都知道咱们这边会放电影,会来的弟弟不少吧。” 说着这话时,那是显得格外骄傲,毕竟周边能放电影的大队就两家。 他们红山大队排不到第一,但怎么也能排到第二,说出去多骄傲啊?不少大队的人都羡慕的看着他们呢。 就这次,听说他们大队要放电影,周边大队更是来了不少人。 来得越多他们越高兴,反正最好的位置都划分出来,只给他们大队的人留着。 就像之前去罗庄大队一样,好位置都是罗庄大队自己人,他们只能待在边边角角看。 当时别提多羡慕了。 而现在,他们也是被羡慕的一员。 “还能有谁的弟弟!葛桂的弟弟啊!”朱婆子觉得这些人真的不配吃瓜,就算她自己弟弟来都不会这么激动,能激动的肯定是能看大热闹的弟弟呗! 葛桂?! 哇哦!! 几乎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葛桂的弟弟,那个和葛桂儿媳上过炕的弟弟?!! 第74章 这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识忘掉自己要干的活,朝着朱婆子的这边凑了过来,全都不由自主的双眼放着八卦的光芒。 “他怎么敢来?” “他怎么不敢,之前杨银和陈寡妇办酒席的时候,他不也来了?” 这么一说还真想起当时的情况。 杨家到底觉得丢脸,本来是不打算办喜酒,别家儿子正正经经娶个好姑娘,他这边娶寡妇就不说了,还搭了两个便宜孩子和一个前头的婆婆。 办酒席就相当于再一次丢脸。 席面不办,那也得请自家亲戚过来认认人。 葛桂的弟弟当时可就来了。 那时候可不知道这些事,自己姐姐的儿子娶媳妇,都觉得他这个当舅舅的也确实该来。 可她们不知道,当事人知道吧? 也不知道这个当舅舅的当时是抱着什么心理恭贺自己外甥娶媳妇。 还有陈寡妇和葛桂,她们就不会觉得不自在? 不管他们自不自在,反正这群婆婆现在是特别的亢奋,哪里还顾得上干活,恨不得直接去杨家瞧热闹。 “王桂枝,你上回不是说家里腌的菜有点霉味吗?走走,我替你去看看!” “对对,我腌菜也不错,正好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桂枝,我家盐没了,去你家借一把。” “我也去我也去,我家……”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4节 纷纷找着借口想要去王桂枝家,谁让她的家就住在杨家附近呢,院子挨着院子,稍稍一探头就能看清杨家的情况。 就连王桂枝本人都有些急匆匆,直接撩下东西转身就往家跑,她屁股后还跟着一群人。 小队长瞧见,大声喊着:“都还没下工呢,你们跑什么跑?” “不急不急,等会儿回来再干。” “你别催,总有干得完的时候。” “小队长你要不要一块去?再不过去等会儿就没好位置了。” “……”李泗白眼一翻,然后、然后紧跟而上,嘴上还给自己找着理由:“我得盯紧你们,看完热闹就得马上回去干活!” 杨家的事早在大队传的是沸沸扬扬。 不过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在杨家面前说什么,主要是这话也不好说。 总不能当着葛桂的面,问是不是给自己儿媳牵过线,介绍她和自己亲弟弟认识。 更不能当着杨银的面,问他媳妇是不是跟舅舅睡过一张炕。 没在他们面前说,但私底下传的是特别热闹。 这不,不仅仅是他们这一拨人,还有其他地方的人听到消息也迅速的往杨家附近赶去。 比如说,容晓晓。 容晓晓听到消息后,第一个撩腿就跑,像这种事如果不占一个好位置那绝对会很遗憾。 吃瓜都不跑快一点,中心最甜的那一口瓜又怎么可能吃得到? 比起外面,杨家却显得很安静。 葛桂知道自己弟弟来了,当下就往家里跑,等见到人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弟弟来了不说,弟媳也跟着一块来了。 这要是听出什么瞧出什么,那还得了?! 深吸一口气,扯着自家弟弟就往后院跑,确定周边没人后这才小声道:“你疯了吗?怎么把她也带来了,万一她知道你和……” 葛鹏却不在意,“她哪里会知道?再说了你们大队放电影我总不能不带她一块来吧?” 葛桂死死盯着他。 比起秦美,她更不希望自己弟弟来。 不管是陈寡妇还是葛鹏,这俩人都是放荡的主,以前闹着一块也就算了,反正陈寡妇和他们家没关系,随便怎么闹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他在弟媳面前掩护着。 可现在不同,弟弟要是再和陈寡妇纠缠在一块,那她儿子还有什么颜面? 真要是再怀上了,那怀上的是她的孙子还是外甥? 一想到自己儿子要帮着弟弟养孩子。 那心就揪的疼,弟弟再重要总没自己儿子来得重要,她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行不行,你赶紧带秦美走。” 葛鹏不乐意了,“怎么,你们大队吃上鱼又能看电影,就瞧不起我这个当弟弟的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可跟你说了,你绝对不能再勾搭陈夏梅,她现在可是你外甥媳妇,闹大了不好收场。”葛桂就算一再叮嘱,心中也不踏实。 看着葛鹏脸上不甚在意的模样,就知道他没将她的话听进去,甚至还有种跃跃欲试的神色。 “听到没!你们的事真的要被发现,那糟糕的就是咱们两家,你总不愿意看到自己妻离子散、姐姐和儿子彻底离了心吧?” “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底。”葛鹏却完全不在意,口中的敷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葛桂一瞧就觉得不对劲。 她太了解自己弟弟了,一个被媳妇拿捏的死死但又有色心的人,虽然一直没见到过,但她肯定弟弟并不止陈夏梅一个情人。 瞧着他作死的样,其实特别怕自己老婆。 原因也简单,谈不上是上门女婿,但葛鹏之所以能拿得出钱在外面鬼混,也是因为他岳丈家的缘故。 以前是防的死死,哪怕不在外面鬼混也怕被自己媳妇知道,可为什么这次却完全不见他害怕? “你到底怎么?你怎么就不怕被秦美知道了?她要是知道你以后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 “呸,一个娘们我还能一直怕下去不成?”葛鹏昂起脑袋,特别自得的道:“我跟你说,我以后绝对不会仰仗他们生活,她要是能忍那就一直过下去,她要是忍不下来我踹了她再找一个就是。” “你哪来的钱再找?” “嗨,我还真有……算了算了,和你说这些干嘛。”葛鹏甩了甩手。 葛桂一看察觉不对劲,连忙伸手拉他,“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真有挣钱的法子?咱们可是两姐弟,有什么法子你怎么能瞒着自家姐姐?” 一个想走、一个不让走,两姐弟在这边拉扯起来。 最后弄得个葛鹏不耐烦,这才道:“我跟你说,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行,我保证不说。”葛桂连连保证。 葛鹏开口之前谨慎的往周边看看,确定没人后,刚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这边没人吧?” 葛桂指了指周边,催促着:“你瞧瞧看,哪里有人?” 葛鹏确实没瞧见人,这才开口:“我正帮人找一些东西,据那人说你们大队后山埋了不少宝藏,要是能找到,绝对发大财,到时候他可以把我送到国外享福。” 吃洋食、泡洋妞,光想想他做梦都会笑醒。 至于自家的悍妇,看在她生了孩子的份上,要是识相的话也带着一块享福,要是不识相那就扔了就是,反正他想找女人还不容易? 实在不行,大不了把陈寡妇给带上。 “宝藏?后山哪来的宝藏?” “谁知道,反正肯定有。”葛鹏百分百确信。 “你不会被骗了吧?”葛桂还带着些狐疑。 “怎么可能!”葛鹏扬起声,“不信你问问你儿媳,还是她给我找的门路呢,到时候我发了财她肯定也能发财,你可得哄着些,万一人家拿到钱跑了怎么办?” “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直接一船坐出国,你能怎么办?” 葛桂听得心痒痒,下意识觉得后山不可能有什么宝藏,可看着弟弟这么笃定,又忍不住想着如果有宝藏呢? 真要弄到一大笔钱,不说出国,她总能拿出钱买几个工作名额给儿子们吧?到时候一家人搬去城里过好日子。 到时候全大队的人都会羡慕自己,谁还敢看她家的笑话? 越想越激动,连着深吸几口气,问道:“谁告诉你这件事?确定不会弄错吗?要不你带上你外甥去挖,万一真能挖出来呢?” 葛鹏皱着眉头,恶狠狠道:“你别管是谁,也别说出去,要是耽误我发大财,我一定让你好看!” 其实刚说出去就后悔了,要不是想显摆显摆,也省得姐姐一直以为他靠女人生活,太伤他大男人的自尊心,不然不会说出去。 葛桂立马保证,生怕弟弟甩开她,自己一个人去发财,“那你尽管放心,我保证瞒得死死,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葛鹏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然而两姐弟并不知道,就隔了两座院墙,另一面院墙内挤满了二十几个人,把他们姐弟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 期间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最开始的他们是为了听八卦,结果没成想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惊得差点发出声音暴露。 “呼……”一人呼了一口气。 方大姐连忙伸手示意了一下,让她别出声。 贴着墙角的王桂枝轻声道:“没事没事,人都已经离开后院了,他们听不到咱们这边的动静。” 以前听多了墙角,她现在能清晰听出人离开后院的脚步声。 听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开始猛呼吸。 刚刚生怕对面的人听到,连呼吸都不敢加重,都快憋死了。 不过,憋了几声气,听到两个爆炸性的消息,那是真的值。 葛鹏还真的跟陈夏梅搅合在一块,听那话的意思到现在都不一定断了。 这个并不让他们觉得意外,他们翘工跑来听墙角,就是因为这件事。 可后面葛鹏说得‘宝藏’却让他们格外惊讶。 “咱们后山真的有宝藏?” “不能吧,咱们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也没听说有什么宝藏啊。”一个容姓婆子说着,红山大队的容姓人虽然不多,但却是大队里的老人,上面就几个祖宗都是住在这一块,要是真有什么宝藏的事怕是早就传开了。 “听葛鹏那么说,感觉他挺笃定。” “陈寡妇也掺和在里面呢,你们说到底是谁跟他们说的?” “要不要去问问?” “当面问,他们肯定会否定,这件事有必要跟大队长提提。”李泗拧起眉头,想不到看个八卦还有这种发展,他实在是待不住了,迈步就往外走,打算跟大队长提提。 有宝藏可不是什么好事。 宝藏和他们普通社员没一丁点关系,倒是反而吸引来一群不法之徒,可别伤害了队里的人,尤其是后山那片有不少孩子出没,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越想心里越急,都直接跑了起来。 而在王桂枝的院子里,其他人仍在讨论着。 “告诉葛鹏这件事的人是谁?” “葛鹏和陈夏梅都在参与这件事,那还有其他人吗?” “说起宝藏,你们记不记得妮萍之前发生的事?”马婆婆问着,“之前是周红斌逮着妮萍问宝藏的事吧?” “对对对,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钱春凤跟着点点头,“周红斌被罚去和卫东扫厕所,就是因为这个,一开始还以为他在骚扰妮丫头,结果一问才知道是在逼妮萍说宝藏的事。” “难不成他们怀疑妮萍祖上在后山藏了钱财?” “怎么可能,妮萍要是有钱,她的日子会过的这么苦?不说多有钱,哪怕有个一百多块,也不会这么惨。” “陈夏梅、葛鹏、周红斌。”容晓晓缓缓叫出这些人的名字,好不容易碰到这么有趣的事,结果热闹没怎么瞧到,反而弄出刑侦类型的谜团了,“所以这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后山的原因?” “嗐,你一说还真有可能。”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5节 “早知道周红斌不是什么好人,别给我们大队带来大麻烦。” 说着说着,一伙人也不好继续待在这里,谁知道杨家的人会不会回到后院,便又悄悄的离开。 等离开后,那就更热闹了。 本来就二十来人知道,一散开后你对几人说、我对几人说。 真的不能小看了这些婆婆婶婶们传播八卦的速度。 就这样两姐弟想藏着的事,早在他们不知不觉中传得整个大队都知道。 等刚刚入夜播放电影,除了杨家的那几个人之外,就连外村的人都知晓了一点。 这消息简直比电影还要来的吸引人。 又是电影、又是八卦,辛辛苦苦走这么远的路,来红山大队还真是来对了! 秦美跟大姑子说了一声就往厕所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打量着红山大队,和前几次来变化是真不小,谁都没想到红山大队会是第二个牵电线的大队。 不过下回就算有电影看她也不来了。 自己大姑子怕是没发现,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大队里对着大姑子一家指指点点,指不准在背后怎么笑话。 想想也是,给自己儿子娶了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小拖油瓶和一个大拖油瓶,这事说出去都丢人。 就连她这个做亲戚的都觉得没脸,早知道就不好奇什么电影不电影,就不该来这么一趟,葛桂受得了别人指指点点,她可受不了。 一路走到公共厕所里,秦美刚蹲下就听外面有人在说话。 “哎哟,哪里能干出这么丑的事,和自己外甥儿的媳妇搞上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哪能呢,还是自己姐姐牵的线,她怕是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把弟弟的姘头给娶回来。” “说慢点,我都快听不过来了。” “哎呦喂,那儿媳要是怀上了,到底是弟弟的种还是儿子的种?” 秦美越听越好奇,忍不住八卦心,跟着凑过去道:“不会吧?哪家人这么不要脸?” 说话几人是其他大队的,见一个生人走过来,也没嫌碍事,反而拉着她一块八卦,“可不是么,听说没娶回家之前,当姐姐的还帮着打掩护,把村里的寡妇介绍给自己弟弟,结果这不巧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转头自己儿子就把寡妇给娶进门了。” 秦美听着听着就皱起眉头,怎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呢? 第75章 姐姐弟弟,再来儿子和寡妇。 这几个人要是凑在一块秦美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家的大姑子。 可如果真的是她家的大姑子,那这个弟弟和寡妇…… 秦美脸色瞬间铁青,怒火让她气的眼睛都发红。 本来周边人还在说着八卦,说着说着她们突然觉得浑身发颤,再看看旁边这人脸上显而易见的怒火,稍稍怔然之后,她们瞬间悟了! 糟糕!她们好像惹事儿了。 “那个…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 “哎哟,瞧我这张嘴,我刚就是胡说八道,我又不是红山大队的人,哪里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弄错了。” “走了走了,待在公厕边上聊什么聊。” 一个个摸了摸鼻尖,埋着头转身就走。 走远后又忍不住回过头,想着那个面色铁青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她们八卦口中弟弟的媳妇? 要真是她,那这件事可就闹大了。 此时的收谷场特别热闹。 电影还没放,但周边已经聚拢了不少人。 容晓晓早早的牵着二姑坐在最好的位置上,二姑虽然看不见,但她也能听听声。 在其他大队播放电影的时候,路途遥远二姑也没法去。 现在轮到自家大队,那有这么热闹的时候,那肯定得牵着她出来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 丑牛并没有和她们坐在一块,有大队长的允许,这会他正在和自己的小伙伴到处拿花生换东西。 有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准备的十分充足,电影都还没开始就差不多快将手中的花生瓜子换完了。 “你们家丑牛的脑袋瓜子是真灵活,整个大队除了他之外没哪个孩子能想到这种换东西的办法。” “别说是孩子了,就连我们这些大人也想不到。” 有人看的眼馋,但也没想着和几个孩子去争这门生意,更何况这两天马婆婆几乎将整个大队的花生瓜子都收了去,他们就算想做都没这个条件。 这时,有人提醒:“容知青,这段时间后山怕是不安静,你还是少让丑牛往那边跑。” 说到这个,周边人又跟着好奇起来:“后山难不成真有宝藏?” “有个屁,后山尽是荒山,不说现在就是老久以前,周边的村民时不时就往那边跑,要是真费大力气藏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一直发现不了?” 这话也确实,就比如以前的大队,想砍柴想割猪草,那必须去后山。 几乎天天都有人往那边跑,如果是埋宝藏,还是大批量的宝藏,那动静绝对不小。 不可能没人发现过,更不可能一点传闻都没有。 “说这些干嘛,先看电影!”后方的人大喊着,“电影开始了,你们都小点声,不然都听不见了。” “嘘嘘,都赶紧闭嘴!” “快看,上面真出现人了?!好神奇啊。” 屏幕上出现画面,让没有看过电影的人觉得特别神奇,每个人都是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丁点。 也是电影开始后,所有人都下意识放轻声音,生怕惊扰到电影的播放。 电影正常播放后,其中一个放映员捂着肚子对着伙伴道:“我肚子不舒服,你先看着。” “去吧去吧,这边我一个人就行。”伙伴叼着烟挥手。 电影播放后也没什么事,用不上两个人。 放映员便捂着肚子往旁边跑。 结果他在某个拐角处的时候并没有选择公厕的方向,而是朝着另一边去了。 时刻关注周边的动静,以防有人追踪。 一直到某个小院,这才停下脚步,对着一侧小声道:“队长?” “嗯。” 放映员走进去,视线先是落在前方这人的腿上,脸上瞬间一喜:“你腿没事了?” 月色下,虽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也能认出站在放映员前方的人正是经常坐在牛背上的林知野。 他动了动受伤的脚,“都这么长时间,再不好才奇怪。” 放映员嘿嘿笑了两声,“那我怎么听说,红山大队有个知青特别俊俏,不过脸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腿脚不行怎么都不能当做女婿的人选。” 林知野什么都没说,就静静地看着他。 放映员举手告饶,收敛着脸上打趣的神色,认真道:“上面让我给你带个消息,周红斌背后确实有人,但是吧,他上线的上线实在是挖不出来,进度陷入僵持中。” 林知野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道:“今天大队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放映员点着头,“你们大队可真够野。” 弄得他都没心思放电影,恨不得去瞅瞅热闹。 林知野直接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是这个消息?” 放映员又嘿嘿笑了起来,捂着脑袋躲了躲,“知道知道,你说得是周红斌的事吧?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恨不得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结果一不留神被那些大婶大妈们闹得人人皆知,整个大队除了不能说话的猪啊鸡啊,其他生物都知晓了吧。 这不,他放电影的时候还专门找了找,根本没看到周红斌的人,也不知道去联系他的上线了还是躲在屋里恐慌去了。 “下令捉捕周红斌等人,你派人盯着,别让人跑了。” 放映员一愣,“这就捉了?不打算再钓钓鱼吗?” “钓什么钓。”林知野也挺无奈,就和冯莆说得那样,这个大队可真够野,别说周红斌没预料会这样,连他也没预料到。 那些大婶大妈们兴匆匆跑来跟他分享这件事,本来听着有点意思,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不得不说,这群大妈们搞情报真的很厉害。 周红斌死死藏着的秘密,就这么被她们给捅了出来。 林知野继续道:“鱼一直不上钩,那就把池子搅得更浑一点,钓不起来没关系,只要有人露面就直接下网捞起来。” 只要捉拿住周红斌,他上面的人肯定会慌,时时盯紧就有可能知道这人的上线。 “行,我去安排。”冯莆点头应着。 两人这边在商量着后续,晒谷场那边也开始热闹了。 今晚放的是一部老电影,之前他们在罗庄大队就看过,虽然是重复的剧情,大伙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虎娃子不但自己看,还替身边的招弟解说。 招弟被人剧透也没不高兴,小手里还被丑牛塞了一把瓜子,以前的她可没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电影,小脸蛋上特别兴奋。 “快看快看,他手里的炸药包要炸了!” 招弟很捧场,小嘴一张:“哇!” 虎娃子还要说,后方的罗旺一把捂着他的嘴,“小祖宗,你赶紧安静点吧,你不想看我还想看呢。” 说着,给他怀里塞了一把蚕豆,“吃,不准说了!” 虎娃子咧嘴笑着,将手里的蚕豆分给两个小伙伴。 罗旺舒了一口气,结果刚安静几秒,后方就传来喧闹声,他皱着眉头望去,烦躁道:“谁啊?就不能安静一点吗?吵得我都听不清……卧槽!”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6节 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一人拎着椅子就往旁边人身上砸去,那架势凶横的不行! 一面是看电影、一面是打悍架。 罗旺犹豫两秒决定放弃看电影了。 大队牵了电线,以后也不是没看电影的时候,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打架,可不怎么能遇到。 二话不说,起身就朝着后方挤去。 容晓晓同样也是朝着那边去的人之一。 将二姑托付给陈婶子照顾着,便迫不及待的赶过去了。 有多次挤进人群中的经验,她现在能快速找到方法,然后顺利插进去…… 刚挤进最外圈,就见一个不认识的婶子一手薅着葛桂的头发,一手揪着陈夏梅的衣领,借力凌空一跳起,一脚狠狠踹在葛鹏的胸口,疼得脸色瞬间惨白。 “哇!” “嘶!” 够厉害!够勇猛!以一己之力战三人。 还不止呢,这婶子踹了人,又跟着一个转身,将右手的葛桂直接撂倒在地,跟着抬起脚就是往她脸上一跺。 “妈呀……” “嘶,这得多疼啊。” “都翻白眼了。” 连着撂倒两人,这位婶子又揪着陈夏梅的领口,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就是七八个耳光。 陈夏梅姣好的面容瞬间肿的如同一个猪头。 “……” “…………” 从熙熙攘攘凑在一起看热闹,到最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人好厉害啊,三两下直接搞得对方三人连还手的能力都没。 瞧瞧葛鹏捂着胸口咳得连心肺都快出来,葛桂疼得起不来身,陈夏梅脸上鼻青脸肿。 “欸,这谁啊?干嘛打我们大队的……” 这人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知道内情的给人拉回来,赶紧道:“嘘嘘,你管什么闲事,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少管。” “家务事?” “揍人的是葛桂的弟媳妇。” 这一说,还有些不知内情的人瞬间恍然大悟,立马没了上前拉架的意思,甚至觉得该多揍揍。 搞些不着四六的事,害得整个大队都跟着丢人。 就像这次,热闹是真热闹,又有电影看又有八卦听。 但听多了也就有些不是滋味。 ——你们红山大队怎么出现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听到你们大队有这么离谱的事。 ——葛桂真的在拉皮条?就只拉了陈寡妇一人吗? 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这要是不赶紧反驳,只不准没多久其他大队还当他们这边是窑子呢。 真要传出这些话,那整个大队都会被杨家连累的没了好名声。 现在看着葛桂陈寡妇被揍,心中还觉得挺出气的。 就算被打狠了,那也是她们活该。 一个帮着有家室的弟弟牵线,一个明知道对方有妻有子还要凑合在一块。 这两人就是该被揍! 至于葛鹏,也是个混账东西。 和和美美一个家不好吗? 听墙角的时候两姐弟还说了,葛鹏的日子之所以过得那么潇洒,都是靠着岳丈家的扶持。 吃着岳丈家的饭、还嫌弃他家的女儿,背地里搞三搞四,简直不是个东西。 这三个人,就该被狠狠收拾一下。 不仅仅是他们这么想,就连大队的三大头也是这般想,不然闹得这么大怎么就没看到他们现身? 还不是不想管,等着他们被收拾。 此时的容晓晓看得眼露精光,在这位大婶又一次将葛鹏踹倒后,恨不得直接跳起来鼓掌,这位大婶可太帅气了! 而且就这几招,她算是看出这人手里有几把刷子。 自己的招式都是随意乱来,全依仗一身巨力,轻轻松松就能将想收拾的人处理了。 可大婶不同,给她的感觉是以前学过一样。 “葛桂家倒霉咯。”王桂枝小声说着,“你们知道她弟媳妇家以前是干嘛的吗?她家祖宗的祖宗那可是这片地有名的山匪,后来归顺就做了良民,这么多年过去,家里汉子都生的人高马大,打起来人来更是一个顶三!” “难不成他们会武功?” “管什么功夫不功夫,一个弟媳就揍得他们没法还手,以后秦美的哥哥们一来……嘶,他们一家人都会废了吧。” “难怪,你瞧瞧葛桂的弟媳,可不就是一个打三么。” 打得葛桂的男人和儿子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凑过去被揍的是自己。 不过……葛桂的某个儿子也顾不上救母亲,人家这会正瘫在一个大树下吐到差点晕厥。 看来还是打击太大了。 听到事情的真相后,直接反胃到呕吐。 他就算没这么大反应,想来也不会去救母,而是联合舅妈来一个混合双打吧。 第76章 不过那也是他活该,要不是杨银搞些丑事又怎么可能会娶陈寡妇,现在和舅舅一个婆娘,没人会觉得同情他,大多都是在看热闹,甚至还幸灾乐祸的打趣着。 “杨银,你婆娘被打的脸都肿了你还不去救她?” “哎哟哟,那可是你亲舅舅,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打的半死。” “吐了吐了,你看他又吐了。” “要我说就该打,杨银你还不如趁着舅妈在,赶紧上去补两脚,要不然换着其他时候,你能打得过你舅舅?” 杨银不想上去揍人吗? 想,当然想! 他恨不得杀了葛鹏和陈夏梅。 结婚之前不是不知道陈夏梅和多个男人搞在一块,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有了罗宝君之后还和他搅和在一起。 可那时候没办法,被逼得不得不娶了陈夏梅。 心里是嫌弃的不行,但又时不时提防着她在外面乱搞,当时结婚的时候他喝得醉醺醺,还是舅舅……还是葛鹏那个狗东西在旁边开导他,甚至还偷偷往他手中塞了五毛钱,说是给他的新婚大礼。 现在想想就呕的不行。 那个狗东西表面上开导他,私底下没少笑话他吧。 这边劝着他别多想,结婚了就踏踏实实过日子。 那边就黏黏糊糊和他婆娘抱在一块,亲的好不热乎。 杨银回想起这些就特别怨恨和后悔。 捏着拳头怒吼一声,直接朝着人群中冲了过去。 他第一个想揍的就是陈夏梅,觉得要不是这个臭女人自己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周边人的眼神、时不时传来的嬉笑声,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辈子丢这么大的人,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大队里生活? 抡起拳头,对着前面丑陋的脸就要狠狠揍过去。 在这之前秦美给了他一个错误的认知。 看着秦美一个人轻轻松松收拾三个人,这让他觉得自己也行,就算不能一打三,但想收拾陈夏梅一个女人不是简简单单? 可他高估了自己。 拳头还没挥过去,就被陈夏梅抓住了肩膀,然后只觉得肩膀一重,整个人被抓着肩膀转了个身,一下子从正面面对着陈夏梅变成了背面…… 也就是说,此时的他挡在了陈夏梅身前,而面前是那个气势汹汹的舅妈。 杨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握着拳头狠狠重击在鼻子上。 剧痛让他直接飙出眼泪,眼泪鼻水瞬间糊满了脸,“痛痛痛,舅、舅妈打错人了,是我啊。” 秦美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废物。” 直接一脚将他踹开,紧跟着又往陈夏梅脸上招呼。 在之后,就专门收拾葛鹏。 先打脸,打的他妈都认不出来后再跟着往身上找,哪个地方疼就打哪里,打的葛鹏啊啊叫,凄惨的叫声直接盖过了电影的音量声。 这一晚,不管是红山大队的社员还是从其他地方来的人都挺忙碌。 又想看电影、又想八卦、还不想错过这位女同志以一打三。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7节 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眼睛都不够用了。 哪边都不愿意放弃、哪边都想继续看着,恨不得让他们直接搬到电影屏幕边上打,这样就不用他们一直来回转头张望。 “葛鹏,你敢在外面偷吃那你就做好被收拾的准备,老娘嫁给你之前就说过,你没本事我也不嫌弃你,但你要敢在外面搞三搞四,老娘保你这辈子生不如死。”秦美这绝对不是威胁。 不单单是葛鹏一人,还有葛桂和陈夏梅。 这些人她都不会放过,她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等着吧,老娘只要不高兴就会往红山大队来转悠转悠,不打的你们哭爹喊娘老娘就不姓秦,你们最好祈求我天天心情好,不然倒霉的是你们。” “你敢!你不能这么打人,你这可是犯法的!” 秦美丝毫不惧,“我怕什么?你敢告我我就告你,告你们乱搞男女关系,看看公安到底抓谁!” 这一下,不管是葛桂还是陈夏梅都息了声。 当时为什么同意陈夏梅嫁到杨家?还不是因为怕有人告他们乱搞男女关系,这要是被告,那一抓不得抓他们一大家子? 那不能报公安,那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被秦美打吧? 秦美打人那么重,这要是隔三差五的来一次那他们还受得了?更可怕的是秦美都这么凶猛了,那她的家人要是跟着一块来,那还得了? 不过,他们的担忧有些早了。 秦美一对三的外圈围着不少人,挤到前面的站着不动,后面没挤进来的着急,可人贴人就是挤不进去。 李泗就是挤不进去的其中之一,只能垫着脚尖探着脑袋去望,好歹也能看到边边角。 而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拉他,顿时不乐意了:“挤什么挤,没看到这里还有人吗?赶紧松开……同同同同同同志,您请进、您请进!” 李泗这么一回头,就把自己吓得够呛。 拉他的是什么人? 那可是穿着军绿服饰的公安! 明明自己没犯错过,但一转头就见七八个公安对着自己,那一瞬间他的腿都软了。 赶紧跑到旁边,把位子给他们让出来。 李泗这种情况发生到不少人身上。 被拉一把——不耐烦的转头——吓得够呛——赶紧让开路,没一会人群中就空出了一条通往里边的路。 公安同志的到来让不少人都有些惊讶。 马婆婆瞧着,奇怪的问道:“难不成是谁报了案?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还替葛桂他们报案,就该让他们多被打打才对。” 容晓晓同样有些纳闷,“不应该,公安来的速度应该没这么快吧?” 以一打三的局面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公安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不过当事人可没这么想,见到公安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葛鹏以滚着的姿势冲了过去,一把抱着公安的大腿,哭求着:“救命啊,救救我,赶紧把我带走吧!” 秦美威胁他不敢报公安。 那总能让公安把他带走吧? 再被打下去他真的会被废掉,只要赶紧远离秦美,不管把他带到哪里去都成。 然而葛鹏没有想到的是,公安同志还真的拿出一把手铐,将他的双手给铐了起来,并道:“行啊,那就跟我们往局里走一趟。” 这一下,葛鹏傻眼了,“不不不,带我走就行干嘛要铐着我?” 公安同志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没犯事,我怎么会铐你。” 说着,手上一指挥,旁边两个人也将陈夏梅给铐住了,同时还有人群中的周红斌。 “你们抓我干嘛?我又没打架我又没犯事,赶紧给我松开,要不然我去公社举报你们!” 看着周红斌大吼大叫,旁边的人也不由奇怪起来。 他们还当是这些人打架闹出了事才引来了公安同志,可为什么抓的不是秦美而是周知青? “会不会是宝藏的事?” “我刚也想到了,你看看这抓的三个人,不就是和葛鹏口中的宝藏有关系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跑出这么多公安来了?” 这一晚上是真够热闹。 本以为就看看秦美打人的戏码,结果还没看过瘾,突然又闹出了一场大戏。 此时已经差不多晚上八九点了,以前这个时间点大多都已经入睡,可现在他们是一点儿都没有瞌睡,反而越来越精神,看的是炯炯有神。 “同志!同志!” 在秦美打人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大队三大头及时出现,小跑的来到公安同志面前,先是和他们握握手,又赶紧问道:“公安同志,他们这是犯了什么事?” “具体的事不好说,我们先将他们带回去,等明天你再去公社那边,我们有一些事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好说好说,只要我们能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罗建林连连点头,袁会计这会也掏出一包香烟,一根一根的递过去。 人家一开始没收,但架不住袁会计硬塞。 三人打着配合还真问出一些事来。 太具体的套不出话,但这三个人被抓还真有可能是因为后山宝藏的事。 在场的人太多,等公安把人押走,罗支书就开始挥着赶人:“行了行了,电影都看完了大家回去歇着吧,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 袁会计这边在招待着放映员,想着留他们在队里住上一宿。 其中一个放映员苦笑道:“我放电影快有十年了,头一回遇到这种事,真的是…比看电影还要精彩啊。” 袁会计自个倒是笑不出来了。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其他大队,他能捧着肚子笑半宿,可要是发生在自家大队,那就有的愁喽。 至于罗支书,驱赶社员回家歇着,自己就双手反在背后,快步朝着家走去。 罗建林瞧见,大喊着:“叔,你干嘛去?今晚上别想休息了,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看这些事到底怎么办。” “等等,我回家一趟再来。”罗支书扬声回着。 必须回家一趟,这么大的事有必要亲口跟家里的傻儿子说一说,让他知道自己以前瞧见的是什么货色。 瞧瞧那个陈夏梅。 舅甥通吃,还搭上了犯法的事。 他得让傻儿子知道,自己的眼光到底有多瞎! 几场大戏看到这里也接近谢幕了。 大部分的人都看得有滋有味,趁着这股劲回去之后就能好好睡一觉。 可容晓晓却睡不着。 反而被高高吊了起来。 周红斌被抓,那是不是证明她以前的猜测都是对的? 周红斌故意接触她,打探她爸爸曾经在大队的事,有意将话题转到大队的后山。 而他现在又因为宝藏的事被抓。 这所有的事连在一块,她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容家人寄不来的信是不是和后山的宝藏有关联? 不管是不是这个猜测,她总觉得事情的真相离自己不会太远了。 …… 这一宿,容晓晓睡得不太好,在听到电喇叭的上工铃声后,犹豫了两秒钟决定偷偷懒,再睡个回笼觉。 这人要是睡不够,就没快乐可言。 她是个热爱快乐的人,所以必须找机会睡睡懒觉,这能增加她的幸福感。 只可惜,打算挺好却遇到了突发事件。 容晓晓这边做着自己快要侦破大案的美梦,突然门房被‘啪啪啪’敲得作响,敲门的声音特别急,急得像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一下子把容晓晓给吓醒,顾不上换衣直接赤脚跑去开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门打开,就见一脸狂喜的朱婆子,她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前抱住容知青,“容知青啊,喜事!大喜事!!” 被她两条胳膊拴住的容晓晓一脸‘呵呵’,她觉得有必要将这个‘大喜事’变成‘大坏事’! 第77章 对于朱婆子来说,确实是一件大喜事。 这件大喜事还得从昨天下午说起,红山大队这边正在等着放电影,镇上那头的工人们也等着下班回家吃饭。 罗冬和陶宏那时也在干着活,容知青虽然不在,但也给他们布置了任务,两人要是有不会的地方,看在容知青的份上,旁边的师傅们也愿意教一教。 毕竟这些师傅们曾经也靠着容知青解决了不少麻烦,现在帮帮她的半个徒弟也是应当的事。 没错,半个徒弟。 毕竟只是教了教,还没正式收做徒。 罗冬两人干的勤快,也被厂子里的领导看在眼里。 就在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两人被厂长找了谈话。 “厂长呢!!!容知青啊,我家女婿还是头一次和厂长对话,他都激动到嘴发抖了。”朱婆子那叫一个高兴,高兴的声音都变得格外尖锐,容晓晓被吵的直接清醒,没一点睡意了。 被吵的耳朵疼,容晓晓伸手掏了掏耳朵:“就这?” “当然不是,重点不在这啊。”朱婆子双手搭在容晓晓的肩膀,要不是多少有些顾及,怕是会直接晃着面前的人,“我女婿,我家女婿从今天起就是锻造厂的一员了,厂长说了过去先做一个月的临时工,过后就直接转正,在厂房当技术工种。” 对此,容晓晓并不意外。 说实话,如果侯厂长不将人留下来她反而更惊讶。 倒不是说罗冬和陶宏很是厉害,人家再不错,现在也不过刚刚入门,甚至连厂里一些大师傅带着的学徒都比不过。 她可以毫不自夸的讲,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存在。 哪怕没有正式收徒,但也差不离。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8节 拴住徒弟,师父还能跑了? “陶宏让人带来话,说是今天先去厂里办手续,等晚上再来感谢感谢你。”朱婆子拉着她的手,不住说着,“今天晚上一定要去我家吃饭,把你二姑和丑牛也带上,我得好好招待你们。”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想起了朱婆子的拿手好菜,突然有些馋了,“好啊,我带点猪肉过去。” “不用不用,你们尽管光着手来就行,我都已经做好准备,晚上焖一大锅的红烧肉!”朱婆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隙,“带话的人给我们送来老大一块猪肉,还有两块猪耳,都是亲家让人送来的,说是一定要请你好好吃一顿。” 真要算起来那也是她沾了容知青的光。 不过这种光她特别喜欢,恨不得再多沾几次。 还真有这种可能。 女婿现在调厂也是临时工,临时工调临时工好像没什么区别? 可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 在玩具厂的临时工是干一些粗活,什么人都干得了,真要找一个替代的人那绝对容易。 可在锻造厂就不同了。 就算是临时工那也是技术工种。 更何况临时工只做一个月,只要中途不出差错那就是铁板铮铮的正式工。 一换成正式工别的不说工资那绝对可以翻个倍。 以后再慢慢考级上去,没几年就能和其他人彻底拉开距离,以后到手的工资只会一年比一年多。 再来技术工可不像其他工种,随便找个人就能替代,真要是到了一定程度,那就算是厂子也得供着。 而让朱婆子这么兴奋的还有另外一点。 她女婿能这么有出息,还是因为她的缘故,如果不是她搭的这条线,陶家人根本找不到这么好的门路。 以后女婿越出息他们一家人就会越感激她。 想想这段时间送来的猪肉、粮食、日用品等等,那真的是做梦都会笑醒,“亲家还说过几天他们都会来大队一趟,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谢谢你,要我说容知青不如直接收他们当徒弟好了,还能顺便收一大批拜师礼,以后有两个徒弟在也能帮你家里干不少活,我瞅着你二姑家的院子也别东补西补,干脆推倒让他们帮你重建罢了。”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又费时又费力,但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无非就是嘴上说一说,反正最后跑断腿的是她女婿。 再说了,女婿得了这么大的便宜累一累难道不是应该的? 容晓晓没有回答,认真思索起来。 还别说,有这两个人在确实挺省心。 罗冬两个人算不上很有天赋又顶聪慧,但这两个人干活都挺踏实、很本分,也不会使小聪明、更没有不懂装懂。 而且这两个人都是挺能吃苦的人。 容晓晓没太多当师父桃李天下的梦想,所以拜不拜师对她来说并不是太在意,她会教导罗冬两人更多的是‘交易’,她付出知识换取对方的劳力,两全其美。 “行,那我今天晚上就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巴不得你们过来。”朱婆子连连摆手,也没多逗留,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她今天没打算去上工,早已经和小队长请好了假,就等着回家好好操办晚上那一顿饭。 说起来,朱婆子是真够迅速。 她这边得了消息就马上来找容知青,在同一时间大队长家也得到了消息,只不过那个时候罗建林去了镇上了解陈夏梅等人被抓的事,当时接到消息的就是周荷,想着老伴没在时间又太早,便没直接去容知青那边道喜。 结果等罗建林一回来,周荷把事情一说,就赶紧的问道:“咱们要不要把容知青请回家吃顿饭,可得好好谢谢她才行。” “怎么就这么凑巧,我要是没去镇上就好了。”罗建林拍了拍大腿,“朱婆子那人反应够迅速,你信不信她肯定就早早去请容知青了。” “那怎么办啊?要不明天再去请?” 罗建林想了想,说道:“你去买点好菜送到朱婆子家,跟她说一说咱们两家一块请容知青吃一顿。” 他这边才刚刚决定好,结果家里就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老罗,你不够地道啊。”来人进了院门,率先就摆着脸指责,“你还当我是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多年的交情白费了。” 罗建林听的是莫名其妙,“老陆,你这话就严重了。” 陆景胜白眼一翻,“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大队来了这么有能耐的知青,怎么就不提前打声招呼?现在好了,便宜全被锻造厂给占了。” 罗建林不由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要不是老朋友主动说起这个,他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 倒也不觉得玩具厂就不需要技术工。 要是真的不需要,老朋友一个治安队长,天天那么多事忙碌也不会专门跑来大队一趟,“是我理亏,等哪天我一定拎了好酒跟你赔礼道歉去。” “喝酒误事,不稀罕你那口酒。”陆景胜从不当罗建林是外人,也不会跟他客气来客气去,进了院子就熟门熟路找了把最舒服的椅子坐下,跟着将来意说明:“要不是罗冬来打报告,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倒不是罗冬瞒着他,而是正巧前段时间出差,罗冬想说也没法说,只是大概的跟他家里人提起过。 可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对厂子的事并不太了解,也就没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就这样,一直到罗冬今天来厂子打调厂报告,他才知道这件事。 当下就是把罗冬叫来问了问话。 这一问,就特遗憾没抓住机会,虽然从没有接触过容知青,但锻造厂的人也不是傻子,要是没一点能耐肯定不会这么捧着求着,也正是因为看出这位知青的本事,才会如此慎重的对待。 了解情况之后,他是立马将其他的事给推了,专门亲自跑一趟,也想跟着沾沾光。 玩具厂对技术人才的需求并没有锻造厂那么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需求,毕竟他们属于铁皮玩具厂,需要技术工来操作一些活。 现在技术工难求,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和这位容知青达成一些协议。 只不过陆景胜赶得着急,谈什么条件又该付出什么样酬劳,这些暂时还没确定下来,便直接将这些难题和老战友说了说,并很不客气的道:“你可得给我出出主意,她怎么说也是你手下的知青,你对她多少都了解一些,可得帮着我把这件事给谈妥了。” “不是,你一个治安队长,怎么还管这个?” 陆景胜一副他不知情的样子,“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忙?忙得连找你们喝酒唠嗑的时间都没了,要不是有了上升的机会,我才不愿意操心那些琐事。” 他都已经做好了在这个位置上养老的准备。 结果也不知怎么着,自己居然还能往上升一升。 那既然有这个机会,他怎么也得试一试,“我就这么说吧,容知青这里要是办妥了,我真有可能往上升一升。” “这是大好事啊!”罗建林为老战友高兴。 “现在还不能算是好事,前提得看你帮不帮忙了。”陆景胜略显无赖的开口。 罗建林瞧着他这样就气笑了。 不过,老战友瞧着无赖但也不是真无赖。 要不是他,大队里的孤寡老人们又哪里有手工活做?这些钱不多,但有总比没有的强,硬是让这些贫困的人坚持到现在。 不仅仅是他这里,还有一些无法生存的战友们,也都是老陆时不时关照。 别看他是厂子里的治安队长,每个月拿着不少工资,但也是许久吃不上一顿肉、喝不上一餐酒。 就说说他现在这身衣服,外面穿得是厂子里的工服,瞧着还算气派。 可工服底下的内衫,打得补丁说不准比他衣服上的补丁还要多。 更别说还有他小儿子。 罗冬那小子能去玩具厂当临时工,也是多亏了老战友,要不是……咦,罗建林突然想起,他道:“容知青那边先不说,要不就让罗冬继续待在玩具厂?他多少也学到一些本事……” “打住打住,你们父子两怎么一个德行。”陆景胜白眼一翻,“那小子一来也是这么跟我说,你猜我怎么回你儿子的?” “……”以老战友的德行,他不是太想猜。 陆景胜咧嘴,“我直接回他‘滚蛋’!” “……”罗建林又是沉默,他就知道会这样。 陆景胜撇嘴,“你们父子是一样呆,也不想想真要去了锻造厂有多好,待在一堆技术工中间还怕学不到东西?苦着心学个几年总有成为大师傅的那天,待在玩具厂又有什么好?就算把他调到工作线上,他又能学到什么?” 为什么说玩具厂不需要大师傅,来学徒都行? 因为玩具厂的技术活都是固定,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样,永无止境重复单一的动作,对于一个有上进心的技术工来说,并不合适。 但锻造厂不同,他们厂子需要锻造的东西并不单一,虽然没有太多了解,但也是知道锻造的物件都是由进货方提供。 这样一来,只要待得时间长,认真去学又不是笨手笨脚那类,肯定很磨练人。 陆景胜不是不知道这父子两的想法。 觉得是他想办法让罗冬进厂,就该留下来回报,哪怕明知道玩具厂的出路不好,也甘愿留下来。 但真的没必要,好不容易得来这么一个机会,可不能因为想报恩就放弃。 陆景胜对着老战友道:“你可别再说,你要再说我也把这两个字送给你。” 哪两个字? ‘滚蛋’呗! 罗建林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直接送他一个白眼,两秒后,抹了一把脸,“走,等会我带你去蹭饭。” 反正要去朱婆子家吃,也不介意他多带一个人吧? 他将老战友带到容知青面前确实有些脸皮厚,也会帮着老战友说说话,但至于容知青会不会同意,全凭她做主,他们绝对不会逼迫。 “蹭饭?”陆景胜挑眉,“不太好吧。” 这得多大脸才好意思去蹭饭啊? 第78章 说是蹭饭,但罗建林其实也带了不少东西上门。 本来就是为了一起感谢容知青,总不能一点都不付出,还蹭了朱婆子一桌饭吧? 容知青家没人喝酒,但有老人和孩子。 罗建林便将小儿子以前给他们老两口买的麦乳精带上,陆景胜一听要和容知青吃饭,便将他家挂在灶房里的纯肉香肠给取了下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39节 那手法毫不客气,一边不问自取一边道:“老早就惦记你家的香肠,容知青肯定也喜欢,哎哟,怎么就这么点了?老罗啊,你明年可不能小气,得多灌一点才行。” 罗建林哼声:“我给你灌,你别多塞我钱就行。”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念叨了,“老陆啊,不是我说你,以前年景不好你给我多塞钱,塞就塞了,也是多亏了你才……” “呸呸呸,你怎么老喜欢说这个,听得耳朵都起茧了。”陆景胜呸了几声,拎着香肠就往外走,等走出院子回过头,喊着:“磨磨蹭蹭,老罗你是不是老的不能动了?还不赶紧带路。” 罗建林又是一个白眼过去。 不过到底什么都没说,跟着上前带路。 有些话他确实说了不少,要不是老陆帮衬着,他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每次想好好感谢感谢,弄点山货、灌点香肠送过去,老陆收倒是收了,收得特别高兴,夸着好吃好用好的不得了。 但夸过之后就开始塞钱,塞比这些东西价值更多的钱和票。 有时候他想着,但凡这个老伙计能自私一点,那他的小日子一定特别好过。 可正是因为有老伙计这个榜样在,他在担任红山大队的大队长时,才会学着老伙计的脾性,去关照大队的社员,费尽心思想着让社员们如何一起渡过难关。 罗建林可以很自得的说,六石公社一共十三个大队,他所管理的红山大队就算不是最好但也不会最差。 而且他所管辖的期内,没有一个人饿死冻死。 这其中有一小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好榜样的存在。 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弄了一些食材一起带过去。 等容晓晓三人去到朱婆子家,就看到院子里的大圆桌上摆满了菜,右手牵着的丑牛惊呼出声,嘴巴张得老大老大。 他头一次吃饭,桌面上摆的这么满满当当。 稍稍一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来了啊,快坐快坐。”王庆花挺着肚子走出来,她热情招呼着:“二嘎,你带丑牛哥哥玩,记得把兜里的糖分享出来。” 二嘎嘴里嚼着糖,嚼得嘎嘣脆。 他不想跟丑牛哥哥玩,他想和容知青玩。 不过可惜,大人的话没法拒绝,他只能认命的牵着丑牛哥哥的手,带他去玩泥巴。 在院子的大树边,二嘎教着他怎么玩,“你用尿滋一滋,就能糊泥巴玩啦。” “……”丑牛一脸抗拒,他表示不想玩。 朱婆子到底了解自己孙子,在灶房扬声大骂:“二嘎,你要是敢弄脏衣服,今天别想吃肉了。” 二嘎垮下嘴,在玩泥巴和吃肉之间,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又拉着丑牛哥哥的手往另一侧跑去,决定找一个不脏身的玩法。 容晓晓扶着二姑坐下,对着朱婆子的儿媳道:“这菜也太多了,嫂子让婆婆别弄了吧。” “没事。”王庆花笑眯了眼,“也是托了容知青的福,过年的时候都没这么丰盛,等会一定得多吃一些。” “吃不完也不要紧,我妈都准备好饭盒,一并让容知青打包带走。”朱婆子的小儿子也跟着说。 罗建林和容知青打过招呼后就在旁边坐着,想着介绍介绍身边的老伙计。 可看着朱婆子的儿子儿媳你一句我一句,说得话听到心里特贴服,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他不由感慨着,朱婆子是真有几分能耐。 不说女儿女婿了,任谁都能看出来朱婆子享了女婿的大福,就说说自己的儿子儿媳。 不埋怨父母为姐夫打算,不嫉妒外人吃自家的好东西。 反而是真心诚意的欢迎。 对于这点罗建林还是蛮肯定,别得不说看人的眼力见他还是有点,是不是真心他还是能看出来。 在外面不是没听说有人骂朱婆子蠢笨。 可他现在才发现,人家哪里蠢?分明是聪明,瞧瞧她膝下的几个子女,个个都团结和睦,再看看其他家的,有些兄弟阋墙,有些姐妹老死不相往来,闹得一大家子彻底分了心。 这种还事还不少,他不止一次两次大半夜突然被人叫去劝架,家里抽屉里锁着好些张见证人的纸条,都是一些分家的事宜。 有些算是和平分家,但大部分都闹出一些不和睦的事。 再看看朱婆子一家。 那些骂人的真的是眼瞎咯。 “老罗,你发什么呆!”陆景胜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腰,“还没介绍我呢。”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小,但眼瞎耳聪的容婆子一下就听出来了,“是陆队长吗?” 容婆子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陆队长来了啊?早知道我就给您带点干菇,原先您不是说最爱家里晒得干货嘛。” “老妹子,你还记得啊。”陆景胜笑着。 容婆子连连点头,“记得,当然记得,家里攒了不少,本想着过段时间托大队长给您带过去呢。” 说完,她抓着身边人的手腕,介绍着:“晓晓,这就是陆队长,我这些年接的手工活就是从他手中接来的。” 容晓晓对着这人打着招呼。 双方慢慢交谈起来。 而在这时,罗冬正踩着单车载陶宏往大队去。 一路上,两人笑得嘴角都没下来过,都快笑僵了但还是忍不住笑。 “你知道吗?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和曹师傅的学徒打听过了,要是转为正式工,咱们一个月的工资能涨到28.5,厂子里还额外发一小壶豆油,够一家子吃上一个多月了。” 陶宏喋喋不休,说的眉飞目舞。 这还不算,如果他们学上两三年,或许就能考上一级技术工,到时候工资直接涨到35.5块。 要知道,如果是普通工种,哪怕是熬年限,一年最多加个五毛一块钱。 除非是升职,要不然没有任何工种比得过技术工升得快。 就算是升职,那也比不上高级技术工,就像沈师傅是八级钳工,现在一个月到手的工资是九十五块钱。 比一厂厂长都少不了多少。 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期待? 光想想嘴角就合不拢来了,哪怕僵得直抽抽,还是忍不住会笑。 刚到大队,等在一旁的罗夏就对着他们狂招手:“爸和陆叔去朱婆子家了,你们赶紧过去,也差不多时间开餐,容知青都等着你们呢。” 这一下,两人赶紧往朱婆子家跑,生怕让家里的人等急了。 罗夏砸巴了下嘴,他没去过朱婆子家那边,但先前就听说了,但凡往朱婆子家外面经过,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香的不得了,闻一闻口水就泛滥了。 “罗夏,你爸你弟都去朱婆子家吃大餐,你怎么不跟着去?”有好事的人故意问着,“太过分了吧,弟弟跟着去吃肉,你当哥哥的什么都没。” 罗冬和陶宏转厂的消息早上就传得满大队就知晓。 震惊了老多人,到下工的时间了好多人都没回家,而是待在一块继续唠嗑,足以可见这件事让他们多诧异。 不是没想过两人有可能被调到锻造厂,也不是没猜过他们两人能成为技术工,但说归说,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顺利。 原先大队出了罗冬这么一个临时工,都觉得很稀罕、很羡慕。 现在直接从临时工转为技术工,一个月后还能直接转正,到手的工资有可能翻个倍,一个人一年挣得钱,比他们一大家子还要多。 羡慕? 羡慕!太羡慕了! 羡慕到他们又一次后悔,为什么不早早把握住这么好的机会,真要成为容知青的徒弟,那他们不也能成为技术工了? 不说转正,就是当临时工也很好啊。 有羡慕的人自然也有嫉妒的人。 这不,罗夏面前就是个挑事的男人,嫉妒的嘴脸格外难看,恨不得自己一句话直接让两兄弟闹起来,闹得工作没了最好。 罗夏会上当? 他乐呵呵道:“哎哟,我还怕没肉吃?我家小弟以后一个月工资那么多,拿出两三块请我吃肉不就行了?” 他一副‘有弟万事足’的样子,跟着道:“到底是亲兄弟嘛,还分什么你和我?小弟干活挣钱我享福,陈壮,你说说我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陈壮被气得面上扭曲。 啊啊,好嫉妒!好羡慕!他也好想有这么一个弟弟! 罗夏看着他气红脸的样子就好笑。 不过他说归说但要是真抱着这个念头,被老爹知道那绝对会拎着他狠揍一顿。 当时之所以会选择小弟去玩具厂当临时工,并不是说爸妈都偏向小弟,忽略了他。 而是所有条件都摆在明面上,确实小弟更适合担下这份工。 要真的怨,也只能怨自己读书的时候不认真,连个小学毕业证都没拿到手,就算有陆叔的帮忙,他也没法进玩具厂。 人选定下来,老爹也召集全家的人聊过。 至于聊什么外人不清楚但是自家人一清二楚,反正他这个当哥哥的不会吃亏。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嫉妒小弟。 比起让外人成为容知青的徒弟,那他更希望见到的就是现在这样,小弟能有这么好的工作,他这个当哥哥的多多少少都会跟着获利。 要是还不满,那就真的太贪心了。 而在那头,罗冬两人飞速的赶到院子内,进去之后就对着里面的人连连道歉,说是让他们久等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套话干嘛。”朱婆子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也不管是不是一个姓更不管是不是同样的血脉,反正待在她的院子里那就是一家人,“快快快,赶紧坐下来吃饭,今天咱们敞开了吃,就别喝酒劝酒了。” 这一餐,是真的特别丰盛。 满满一陶罐的红烧肉,里面几乎没有辅菜全是肥瘦相间炖的特别烂的肉块。 再有腌制的肉肠、煲得白花花的鱼汤以及香脆的爆炒猪耳…… 这些都是重头菜。 旁边也有一些青菜和下酒的小菜,反正一张圆桌上堆的满满的,比年夜饭还要来的丰盛。 甚至对大部分的人来说,这一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顿,视线落在上面就挪不开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0节 所以在说开饭后,几乎没人能空出嘴巴说话,全都埋头苦干。 也没法说,朱婆子在做饭的时候那香味浓郁到口水泛滥,这一张嘴就生怕口水滴落下来。 也正是这个原因,陆景胜硬是没找到机会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没法说。 就怕一不小心闹出个窘样。 便想着先吃吧,自己馋的都快流口水想来其他人也是这样,倒也别在这个时候讨人嫌,让大伙先吃吃再详聊。 而这一吃,陆景胜是十分庆幸自己厚着脸皮来蹭饭,连忙举起大拇指夸着,“老妹子的厨艺真不错,这比我在大城市的国营饭店吃的还要美味。” 朱婆子一听,脸上笑得堆满了皱纹,“哎哟哟,夸奖了夸奖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厨艺,要是弄得不好那岂不是给他们丢脸?” 这话说的谦虚,何尝不是把自己也给夸了一遍? 没给老祖宗丢脸那就是她做的特别特别好,好到她可以自夸,整个大队就没一个人的厨艺比她好。 这要是换个时间,陆景胜很有兴趣和她多聊聊,不过闲聊还是没正事来得重要,便在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将来意说明,并道:“玩具厂虽然比不上锻造厂,但容知青放心,该付得酬劳我们一定会付,绝对不会亏待。” 早在大队长带着陆景胜来,容晓晓就猜到他们的来意。 聊天之余她也有想过要不要答应下来。 陆景胜给她的感官很好,他身上带着一股正气,却又如同邻家叔叔般和善,在二姑和大队长的口中,这人也心存善意。 种种方面,能拉一把也不是不能拉一把。 但是…… 她天生就不是爱忙碌的命,上辈子操劳的多了,这辈子创造这么多条件就为了能让自己躺平,能过上清闲的摆烂生活,眼瞅着马上就达到她想要的惬意人生,实在是不想再增加工作量。 理了理先前有的念头,容晓晓开口道:“陆大叔,其实你找我,还不如和锻造厂合作。” 所以啊,她要开始甩锅……呸,她要促成两厂之间的第一次合作! 第79章 这个念头才刚刚起来,脑子里暂时还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但是容晓晓只管提出建议,对方会不会接受又该怎么去实施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说着:“锻造厂和玩具厂对于技术工的需求有所不同,你们完全可以各取所需,互相合作。”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容晓晓大概的将她所想的事一一分析。 为什么罗冬两个人都愿意去锻造厂当技术工?因为他们在锻造厂才有更好的发展,留在玩具厂同样也能当技术工,但是长时间锻造同一种物件,几乎没有太多进步的可能。 所以他们厂子需要的技术工要求并没有锻造厂的那么高,不需要很厉害的技术师傅也不需要处理较为复杂的技术工种。 反之锻造厂就不一样。 前段时间容晓晓去锻造厂发现了一件事,锻造厂里的技术工其实不少。 但是大师傅的比例很小很小,一个大师傅身边有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学徒。 整个厂房都极为热闹,同样也正是因为人数多了很多学徒都没法实际操作。 大部分都是看和听,手上操作的次数很少很少。 不是大师傅拦着不让他们操作。 而是锻造厂的活较为精细和复杂,在没有把握之前都不会让学徒去动手。 因为这样会大大提升厂子的材料成本。 学徒上手后失败率很高,一个小配件要是没有按照尺寸和要求弄出来就成了废料。 这种废料是没法出售,只能用极低的价钱当做废品转卖。 所以不仅仅是大师傅不会轻易让学徒上手,厂子里也是有硬性要求,毕竟没人希望材料成本大大提高,那对于一个本来规模就不是很大的锻造厂来说是一件必须掌控的事。 但这样一来成本确实是降低了,大师傅上手失败率很小,几乎从他们手中锻造出来的材料都符合买方的要求。 可这样的话,那学徒们几乎就没有练手的时候。 哪怕理论再强,不动手去操作的话永远积累不了经验。 可材料的要求又精细又复杂,没有七八成的把握下根本就不会让学徒上手。 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也是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学徒的锻造厂就是没能磨练出几个大师傅。 当然,这么简单的道理锻造厂也能找出问题所在。 可对于一个不愿意太提高材料成本的小厂子,他们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择优。 在几十个学徒中选出两三人重点培养,至于其他人,与其说是学徒倒不如说是厂房中打杂的人。 能学到一些理论知识,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容晓晓并没有说的太详细,而是将两个场子的情况分析出来,说的也就是这些话。 也不用想得太复杂,其实情况也挺简单。 摆在面前的就两个点。 ——玩具厂缺人,厂子里的活简单,只要是学这门手艺的人,操作几天大概就能做好,很适合练手和积攒经验。 ——锻造厂不缺学徒,学徒拥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唯一缺少的是上手操控的经验。 这么一列出来,是不是就能看出这两个场子其实很互补? 陆景胜听着听着就入了神。 一开始是真没想出锻造厂和玩具厂能有什么合作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两个厂的产业都在不同领域,几乎没有搭边的地方。 可他没想到的是合作的对象并不是生意,而是人才。 桌面上的饭菜还没吃完,每个人也就大概饱肚的样子,但要是想还是能接着再盛一碗饭,就着肉汁拌一拌,香的不得了。 陆景胜现在的心思却不在饭桌上,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容知青的话,而是将她的这些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久久之后才开口道:“打个比喻,玩具厂对于锻造厂的学徒来说就相对于是一个积累经验的学校?” 容晓晓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罗建林也停下吃饭的动作,他微微皱起眉头,有点费解:“我不是太了解两个厂的大概情况,可如果从锻造厂引进人才,待的时间肯定不止一两天,那锻造厂的学徒在玩具厂待的时间长,干这个工种的人会不会过多了?” 本来玩具厂就有工人在干这个活,如果再来一大批的学徒,那这个岗位上的工人岂不是负荷? “会。”容晓晓给予肯定的点了点头。 肯定会多。 玩具厂能经营到现在,也能表明他厂子里也有这类技术的工人,只不过陆景胜会急匆匆的赶来,就能证明这批技术工的能力并不是太行,才会想法子给他们找一个师傅,尽可能的把技术提起来。 如果锻造厂的学徒过去,那在这个岗位上的人必定要减少一些,要不然一个岗位就得拿出两份工资。 总不能人家学徒过去帮着玩具厂干活还得锻造厂出工资吧? 最好的办法就是精简,将其中一部分不太适合这个岗位的人调离到其他工作岗位上,留下一少部分人跟着学徒们一起干活。 这对于留下的人有什么好处呢? 当然可有好处! 锻造厂来的就算是学徒,但好歹也是在大师傅身边待过几年的人,不说给玩具厂的员工当师傅,但两方多多交流也是能跟着学习到一些理论知识。 容晓晓将这些说给陆景胜听,并道:“我说的这些有利有弊,饭桌上的话陆大叔听听就行,也不必往心里去。” “不不,你说的这些确实给我提供了思路。”陆景胜很认真的说,这件事确实有利有弊。 好处大概也能猜到了,即使是锻造厂的学徒也是玩具厂求之不得的人才。 就像容知青说的那样。 这些人缺的只是手上操作的经验,可他们却跟着大师傅学艺那么多年,听的多了见的多了,这些却是玩具厂技术工最缺少的东西。 有些话不愿意在外自报短处,但内部的人都知道,因为玩具厂的技术要求不高,周而复始都是一套老动作,稍微有些追求的技术工都会想尽办法往高处走。 而留下来的一些,与其说是技术工倒不如说是会一点点的普工。 又没有大师傅帮着教着训着,手艺上的活也一直提不上来,显得有些粗糙。 后勤的人员时常打趣着,说是厂子里的废品就能换一大笔钱回来,可完全不想想这些低价卖出去的废品可是采购人员高价买回来的。 但要是他们能引进锻造厂的学徒们,精细复杂的活他们没经验,一些简单的活他们总能做得好吧? 便能解决很多的麻烦。 这就是引进锻造厂学徒的大好处。 可同样也有弊处。 就和老战友说的那样,总不能一个工作岗位上安插两个人吧? 那光是每个月的工资就是一大笔了,更别说这还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有可能是一年两年。 如果真的引进学徒们,那工作岗位上必须有调动。 可这个调动就是一件大难题。 别说他现在就是治安队长,哪怕是厂长来了都有可能引起不满。 容晓晓没继续往下说,而是替二姑夹着饭菜,“朱婆子做的红烧肉特别软糯,二姑你牙口不好也能多尝尝。” “对对,专门提前一个小时炖好,这肉绝对入口即化!”朱婆子笑眯着眼,刚才几人说话时她是一句都没插嘴,她这个乡下老婆子没怎么听懂,但听来听去就觉得容知青真厉害。 瞧瞧,直接把一个厂里的老领导以及大队的大队长给说懵了,她立马决定:“这人还是得读书,等明年我也得将家里小子送去读书才行,希望他以后能和容知青一样聪明。” 容晓晓被夸的一笑,谦虚着:“还好还好,比我聪明的多了去,我看二嘎是个机灵的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被顺嘴夸着的二嘎正吃得满嘴是油。 丑牛瞧着不由抿了抿唇。 实在是想不出用尿滋泥巴的人能怎么有出息。 不过,表姑姑说的都对,他想不出是他的问题,表姑姑说得准没错。 容知青这么一说,朱婆子更下了决心。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1节 不单单二嘎,以后家里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都得送到学校。 至于能不能负担的起。 哎哟,她女婿以后就是技术工了,一个月的工资接近三十多呢,以后再涨涨就能有五六十块,稍微帮衬下小舅子的孩子不行? 想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她这会正一把拍在女婿后背,“你也别光顾着吃,现在能有这么好的发展,还是多亏了容知青,就算不能敬酒也得敬杯茶。” 或许这就是朱婆子既不讨喜又讨喜的地方吧。 心里盘算着怎么占便宜,却又会找各种机会帮着女婿。 本来,不管是陶宏还是罗冬都不好插之前的话。 他们比朱婆子强一点,不至于完全听不懂,可就算能听懂了那也不是他们能插话的。 便一直当个陪衬待在旁边,就连吃也不敢放开了吃,多有顾及。 朱婆子这一巴掌,何尝不是给他套近乎的机会了。 陶宏连忙端起茶杯,通红着脸说着一些客气又感激的话。 罗冬紧跟而上,他稍微比陶宏强点,也就红了耳廓。 两人敬茶,容晓晓点着头喝了。 这份感激她受的理所应当,不是自夸而是事实摆在这里,如果没有她,先不说这两人以后是什么样的光景,但最少在短期内不会落在这么好的位置上。 她道:“官面上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肯定接触的机会不少,锻造厂派人来大队时,你们要是有时间也能跟着一块来。” “好!” “范师傅先前提过,只要容知青不觉得麻烦,厂子里能准许我们一起过来。” 容知青点了点头,跟着道:“你们即将转正,那我就送几句话给你们吧,以后在厂子里,记得多学、多问、多看、多做,如果有展现自己的机会,能上就上别谦虚,你只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别人才会认可、才会佩服。” 也算是她多年的经验吧。 在其他事上可以低调、可以谦虚,但在职场上不行。 为什么她在锻造厂的时候,随便一个人来求问,她毫不犹豫就解答? 给的会不会太轻易了?什么承诺都没,就先将自己拥有的知识经验轻而易举的掏出去? 可如果她藏着掖着,又怎么让锻造厂看出她的本事?又如何让对方放低态度和她这么一个小小的知青商讨条件? 就算锻造厂不大,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养活不少人的工厂。 而她,不过就是一个生产大队的普通知青,在没有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对方会愿意和她谈条件? 所以,该高调时就得高调,只要自己掌握好那个度就行。 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想低调、想谦虚,那都可以,反正那个时候已经有人捧着了,就算自己不锋芒毕露,也不会被小瞧。 容晓晓没过多说,浅说几句后这才问道:“大队长,周红斌他们到底是为什么被抓?” 一说到这个,罗建林就觉得嘴里的饭没滋没味了,“那些狗东西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后山有宝藏,现在好了,闹得咱们大队都得小心翼翼,可别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说完,他叮嘱着:“丑牛,你这段时间别去后山了。” 丑牛一愣,顿时急了:“可是我要捡柴割猪草。” 都是挣钱的活,可不能丢了。 尤其是招弟不能少了这份钱,听说她马上就能脱离崔家,可要是没了这份进项,她怎么生活? “我知道,你们先停两天,等我这边商量商量再出个法子。”罗建林说着,完全不往后山跑肯定不现实,捡柴和猪草都得在那边弄,要是不过去,他们过冬怎么办?猪怎么办? 他跟着道:“我听着上面的意思,好像会派一些人驻扎咱们大队,专门调查后山,确定里面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容晓晓抿了抿唇,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觉得他们和容家人丢失信件有关系吗?” 罗建林指了指她,面色变得严肃,“还真别说,真有人往这方面猜了,你不提起我都想跟你说,等哪天有空,你给家里人打个电话,问问你爸爸他小时候有没有听过这方面的事。” 不仅仅得问容水根,只要是在红山大队生活的容家人,不管是还在大队还是已经出去并知道下落的容家人,都得问问。 倒不是他好奇,而是上面人吩咐的。 本来罗建林是不信后山有宝藏的事,可这么一安排倒让他开始迟疑了,如果没影的事,干嘛这么费力? 又是调查,还专门派人驻扎红山大队。 不过说到这里,罗建林又头疼了,“也不知道会来多少人,本来就不够地方住,再来一批人怎么安排住宿?愁啊,真的愁啊。” 愁到他夹起一块红烧肉,张嘴一口闷。 第80章 这一餐饭吃得格外舒服,每个人都是鼓着肚子离开,丑牛更是背着一个竹筐,里面还盛着满满一碗红烧肉,让他们带回去明天吃。 不过这一餐饭,有些人吃得心不在焉。 罗建林头疼即将驻扎大队的人,虽然上面承诺会给予帮助,但帮助再多也不可能直接帮着盖房,住宿真的是一大难题。 陆景胜也心事重重,他越想越觉得和锻造厂合作是个好主意。 但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他一个人没法直接做主,还得好好理一理,弄一个周祥的计划才行。 看来他又得忙几天了,也不知道又得掉多少头发。 嗐,再这么下去,职位还没升上去人就秃了。 至于其他人,全都处于兴奋激动的时候。 恨不得直接大叫几声,好宣泄些心中的亢奋。 丑牛牵着容婆子朝前走,容晓晓慢了几步,落在罗建林的身边,“大队长,短时工的名额已经定下来了吗?” “差不多了。”罗建林点着头,他保证着:“你放心,我选的人都是干活的好手,去了绝对不会丢你的人。” “我信你。”容晓晓轻笑着。 要不是信大队长的为人,也不会直接放权。 不得不说,如果换个大队,她的日子不会有这么好过。 每次一有事去找大队长,大队长就是一副又有大麻烦的嫌弃样,可其实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也能担起来,她也能少省心很多。 “对了,招弟大伯来找我了。”罗建林轻声,一副看透她的样子,“我说你干嘛要预定一个名额,原来是为了招弟。” 容晓晓挑起眉头,事情真的太多太多,她忙起来的时候总会忽略一些事。 要不是大队长主动提起,她都快忘了招弟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不过她倒不担心招弟的事没人处理,毕竟有个短时工的鱼饵钓着,不信崔家的人不上钩,她问道:“是打算让招弟分家吗?” “不是分家,但也能算是分家。”罗建林自嘲的笑了笑,“有实际的利益在,法子就怎么都能想得出,不过也算招弟大伯还有些良心,多少为招弟考虑过未来的日子。” 具体还没有实施起来。 但招弟大伯也将大概的打算一一说给他听,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法子。 直接过继出去要比分家来的好。 真要分家了,等以后崔二柱老了后,到时候以孝道为由逼迫招弟养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这一家子是真的没脸没皮,再丢脸的事也做得出来。 可过继就不同了,那是实打实和崔二柱撇清了关系,就算生老病死崔二柱一家也没任何理由让招弟来负责。 只要招弟自己狠得下心,就不用担心自己被崔家人占便宜。 “过继是个好法子,不过想让崔二柱松口还是得费些功夫,一两天怕是办不下来。”罗建林眉头舒展一些,他继续说道:“好在也不急,就让招弟先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真的特别懂事。” 本来就是来借住,也没想过让她干什么活。 可招弟却主动帮着忙,拦着不让她做,她也会偷偷去做,还拿回来一些红薯,说是还给他们的口粮,生怕自己占了他们的便宜。 有时候就真想不通,崔二柱那个没脸皮的东西怎么就能生出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但凡好好养着,长大以后难道还会不孝顺他? 都是一群没远见的东西,连朱婆子都比不上。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肯定会放在心上,过继的事没成我也不会让招弟回去。”罗建林打着包票。 他知道容知青忙的事情比较多。 以前或许还悄悄偷懒过,可现在又是养猪又要教徒弟,时不时还得往镇上跑。 真的不比他这个大队长来的轻松。 而且,还不止这些事,“我都听说了,知青屋那边也不安静,好像还是你撺掇的吧?” 容晓晓一听,丝毫不觉得虚心,甚至还理直气壮道:“倒不是说种田不好,只不过他们既然有学识、有人脉,那干嘛白白浪费掉?还不如让他们大展拳脚,说不准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发展。” 说到这里,她突然开始期待起来。 很好奇这一群有着理想抱负的年轻人,能做成什么样子。 “你这一撺掇,弄得他们都没心思种田了,你瞧瞧贺家宝同志,在你来之前那都是天天拿十个公分,现在呀……”罗建林说着说着就摇了摇头,一幅看不上的样子。 可如果他真的不赞同,那就不会任由这群知青们继续,肯定会找些方法让他们继续踏实种田。 之所以没拦着,也是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虽然现在还没看到一点点的进度,但做的是有模有样,瞧着像那么一回事。 最少认真对待了,而不是一时兴起。 光凭这一点,他这个当大队长的就不能拦着,成不成也得让他们试一试。 …… 红山大队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弄的很多社员都没心思干活,恨不得从早到晚都聚在一块八卦八卦。 以前一件老事都得反复提起,因为没有其他事好说,只能反复提起老事。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口中的谈资太多太多。 多到好几个小时都说不完。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2节 这不,先是周红斌几人被抓的事、后山宝藏的事、再来就是短时工的名额、罗冬两人当技术工等等。 真的是说到口干舌燥都说不完。 但也是越说越兴奋,根本停不下来。 这不,王桂枝正在筛筛子,筛着筛着心思就落在了八卦上,“你说说,这人踏踏实实不好吗?尽想着什么宝藏不宝藏,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有,就算有被他挖了出来,他们又能怎么花?” 挖出一堆黄金古董,这些玩意又不能当钱和票用,想去换还得证明东西是怎么来的,要是不小心被抓住那可是要吃枪子。 有钱没命花,那还不如踏踏实实干活。 方大姐连连点头,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可不是吗?现在好了,三个人都被抓去……” “你们你们,赶紧动起来别偷懒。” 方大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堤上的人大声制止。 等她们转头一看,别说动起来,就连先前在干活的人都停下动作,每个人眼睛像是放着光一样看着来人。 “罗宝君?你怎么舍得出门啦?” “哎哟哟,你不是在家躺了一两个月吗?我还以为你瘫在家了。” 来的是谁?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罗宝君。 为爱直接罢工,连记分员这么好的活都不要了,一个大男人天天待在家里低沉,好些人去劝都没用,待在家像个活死人一样。 罗支书那是天天叹气,拿这个蠢儿子一点用都没。 气上头的时候直接嚷嚷着不管他的死活,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怎么可能真不管? 在两天之前还没有这些谈资的时候,她们的话题也落在罗宝君身上。 都在猜他会伤心难过到什么时候。 也特好奇怎么就喜欢到这种程度,好好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废了。 甚至有些人还在赌什么时候罗宝君会跨出家的大门。 没成想,今天就见着了。 这一下哪里还有心思干活,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将他团团围住。 “陈寡妇的事你知道吗?” “她被抓了,你要是难过的话要不要去镇上看看她?这要是吃了枪子你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看什么看,那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你知不知道她可是跟杨银的舅舅勾搭上了!” “哎哟哟,真算起来,他们勾搭上的时候还在和你搞对象吧?” “那你岂不是被脚踏两条船了?” 一声接着一声,罗宝君被她们弄的是面红耳赤,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大声嚷嚷着:“干活干活,再不干活我扣你们工分!” 结果,谁都不怕他。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确实有几分威严,心里再不乐意那也得继续干。 可现在,她们当他的话是放屁,非但不害怕反而问得更起劲,最后……工分没扣一分,罗宝君落荒而逃。 一路逃到没人的地方,大壮个委屈的都快哭了起来。 他容易吗他? 他真的太悲催了! 又不是故意想躲在家里不干活,难道就不能给他时间祭奠他死去的爱情? 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 不过回想起来,这也不是爱情,而是一场骗局! 陈夏梅怎么能这么骗他?! 之所以会落荒而逃,也是因为那些人说的话确实如此。 真的不能细细回想,这一想还真能把时间对得上。 陈夏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但和杨银私会还和葛鹏勾搭上,她怎么能脚踏三条船! 以前是伤心难过,哪怕心中有恨也会忍不住为陈夏梅开脱,想着会不会是杨银那个混蛋逼迫的她,要不是被抓住把柄杨家又怎么可能让她过门? 他想的还真没错。 陈夏梅确实抓住了葛桂的把柄,只不过这个把柄实在是太让人恶心,是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也让他真真切切明白,陈夏梅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好,甚至坏透了。 光回想一下,就忍不住快要吐出来。 总觉得这段时间的浑浑噩噩全都白搭,自己的爱情也如同一坨狗屎,罗宝君嗦了嗦鼻子,眼泪差点掉了出来。 他这辈子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宁愿一辈子孤独到老! 突然,旁边传来一道轻呼的哎哟声,紧跟着就听到有人踩进水里的声响,罗宝君探头一看,发现一人正往小河里走去,他连忙大喊:“你干嘛呢?” 那人回过头,一脸焦急的样,“我的衣服。” 罗宝君这才看到有一件衣服飘在河面上,“你别动,水流太急,我下去捡。” 一边说着,一边想也不想就冲过去。 他水性不错,入了河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即将飘远的衣服捡了回来。 等他回到岸边,这才发现捡的是一条带着碎花的裤子,脸上不由发热,赶紧递给前面的人:“给。” 那人也是臊红了脸,拘谨的接了过来,双手就反在背后藏着,低着头说了一声谢谢,也顾不上罗宝君回答,转身就跑开了。 罗宝君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挠了挠头,他和这人不熟悉,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但因为记分员的缘故也是时不时见过面,正是住在东头的李寡妇。 也是个可怜人啊,虽然没接触过,但也是听说过一些她的事。 和陈夏梅不同,上头一个婆婆,哪怕嘴巴很脏,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陈夏梅做主。 但李寡妇上头公婆都还在,甚至觉得自己儿子早早去世就是因为娶了一个克夫的女人,在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在替她捡回了裤子,不然回去怕是会被公婆大骂一场。 罗宝君恢复上工的消息瞬间传开,以前是生怕记分员在自己身边转悠,现在是恨不得人来转悠,正好还能说说话,满足下好奇心,还能时不时逗一逗,逗得他面红耳赤,谁让他以前老是威胁着扣分扣分。 可惜的是,逗弄了没两天,人家就面不红耳不赤了。 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将谈资落在其他事上。 比如,大队长正寻人修补破屋。 大队并不是没有空房,就是这些空房实在是太破了,破到没法住人的程度,想要住人,必须大修;想要大修,那就得花不少钱。 谁家都有住的地方,大队可不会花这个冤枉钱。 可谁能想到,大队长还真花了,而且召集了不少人来弄,要求在十天之内修补好。 众人好奇这套空房给谁住,容晓晓见大队长拉了不少砖块回来,便干脆和他协商,花钱从他这边买了不少砖,打算将二姑家的灶房推倒重建。 这不是小工程,光靠罗冬两人下班过来肯定不行。 还是得再找人帮忙。 容知青家想找建屋的人,消息一传出去,还真有不少人主动报名。 就算不包一顿饭,也愿意来卖力气。 那容晓晓也不会这么抠,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嘛,伙食上绝对不亏待。 便让大队长找了五个好手,争取在秋收之前将灶房搭起来。 交给大队长选人,容晓晓还真不担忧。 但她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人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见人上门,直接脱口而出,“你怎么会来?” 来人轻笑,似真似假道:“听说容知青家的伙食不错,便报名了。” 这可不是假话,大队里都这么说,毕竟谁都知道大队的两个知青一点都不小气,一个焦知青、一个容知青。 容晓晓嘴角抽了抽,视线下移落在他的腿上,“我算是聘用了伤员吗?” 第81章 林知野抬起腿动了动,“差不多好全了,再来我这次来主要是负责监工吧。” 容晓晓眯了眯眼。 她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监工呢。 干嘛还要多费一顿饭请别人?就算自己大方,但也不是冤大头。 哪怕对方长得眉清目秀,她也不打算当冤大头。 “容知青,是这样的。”旁边一人帮着解释,“林知青会告诉我们怎么建,顺便监督,他双腿看着没事,那我们也不敢让他干重活。” 万一再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这下轮到容晓晓奇怪了,“你们不会吗?” 她一直以为这种简单的修建,大队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尤其是大队长找来的人,应该都懂一些。 要知道,大队现有的房屋,绝大部分都是社员们自己搭建起来,屋主买材料买砖块,请得人手都是大队的人。 一个大队的人,不需要给一分钱的酬劳,只要负责两餐饭,就有不少人愿意帮忙干。 等帮着这家干完,等以后自家要是造屋,对方也会帮着自己。 除非是那种名声特不好的人家,都不乐意上门帮忙。 就比如杨家和崔家,先不说两家有没有钱买材料盖屋,就算有钱,那也没几个人愿意去帮把手。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3节 他们都嫌晦气。 容晓晓的问题,让面前一个不是太大的小伙子兴奋起来,“林知青建得屋和咱原先建得不同,老好了!” 说不出哪里好,他跟着又补了一句:“大队长都夸,还说以后要是修建灶房,一定要请林知青帮把手。” 这下弄得容晓晓好奇了,不耻下问道:“请教一下林知青,你打算怎么建?” 上辈子见过不少高档厨房,自己拥有的小屋也是按着最高档和最适用的方案装修。 但上辈子和这辈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很多东西都没法实现,灶房一般都是烧灶的地方,她最开始的想法是多搭建一个灶台,这样冬日的时候可以一边热着热水,也不耽误做饭。 原先就是这样,就是有些老旧,需要重新搭建。 如果可以的话,她打算改建一下,但暂时没太多想法,也是想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只是容晓晓没想到的是,这个专业人士会是林知青。 林知野有备而来,直接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是规划好的方案。 容晓晓一瞧,不由挑了挑眉头。 本子上面是一副草图,不像上辈子房屋装修定制那么详细周全,而是随笔画出,有些潦草,但不至于看不懂。 粗粗一瞧,像那么回事。 “建造大概的定位,首先在这里开排烟道、砌烟囱,定好灶台、炕体、炕墙的方位,炕洞、顶层以及……” 林知野一开口,容晓晓就能听出有几分把式。 她不是太懂这个,但听着解释再加上这幅潦草的草图,就算不能完全的明白,但也能知晓在建屋这点对方比她强。 当下不再犹豫,“那就麻烦林知青了。” “好说好说。”林知野笑着回,“也感谢容知青赏碗饭吃,放牛赚四个工分,还真吃不饱一顿饭。” 容晓晓听得好笑,纠正他的话:“是两个工分。” 另外两个给了帮着捡牛粪的孩子。 就这样,选了一个好日子,容家推倒了原先的灶房。 因为有外人在的缘故,容晓晓这几天就没继续在后院捞鱼,每天夜里的打捞,带给她的收益比空间种植粮食还要来的多。 不知不觉中,容家的地窖里已经塞了好几筐鱼干。 都快将二姑编制的筐子用完了。 不过这段时间容晓晓也是发现,打捞上来的鱼越来越少。 也不知道是鱼变精了,还是河里的鱼打捞的差不多。 渔网已经收回,大队早些日子也开始恢复网鱼,确实是一天比一天少,但因为先前分了不少,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存货,大队的三大头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将这些鱼拿去以大队的名义售卖给供销社。 换来的钱和票,等粮食收成后统一分配。 再看看地里即将成熟的粮食田,大队的人都开始期待丰收日,今年分到手的钱绝对要比去年多不少。 钱还没拿到手,也就有人想着怎么花了。 在丰收之前,有几件事也彻底定了下来。 五个短时工的名额,当名额的人选一公布出来,其中四人谁都没意见,都是干活的好手,人勤快还不多事,不选他们选谁? 至于崔家那一个人,一开始有人觉得不公平。 可当知道来龙去脉后,到底没了议论,只觉得容知青心善,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却还是放在心上,帮着想主意让招弟逃离苦海。 再有一件事,那就是大队来了新面孔。 这次来的人,并不是即将驻扎大队调查的人员,而是提前来考察,想看看大队准备的如何。 简单点说,来的数人中都是干事。 “辛苦辛苦了,还得劳烦你们在农忙之际帮着修补屋子。”一名干事亲切的走到废墟中,和干活的社员们一一握手,也不嫌弃握住的手都尽是泥巴和灰,“我给你们带了些水和吃食,不是什么好东西,乡亲们别嫌弃。” “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老领导太好了,还挂念着我们。” 这群干活的人是真的红了眼,都是常年待在大队的人,平日里哪有接触过领导和大人物? 现在甄干事亲自来到大队,给他们带来食物和水,还不顾脏了自己的手都得和他们握一握,当下感动的热泪盈眶。 虽然甄干事算不上大领导,但他们哪里知道大不大?只知道这人是专门为了他们而来。 带来的食物算不上特丰盛,不过量多。 干活的十几口人吃得肚圆,喝得也是掺了蜂蜜的白开水。 这一下,原先还有些小情绪的众人,瞬间消了气。 干这个活可没工分拿,最多就是队里包两餐饭,要是帮自己人,比如帮容知青干活那是心甘情愿,可帮的是他们从没见过的人,还是在快要最忙的时候先浪费了体力,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小情绪。 但这么一遭,没人抱怨了。 安抚好干活的社员们,甄干事又对着大队的三大头夸来夸去,嘴里的话说得既官方又漂亮,听得对方心里特别舒服。 而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道不高兴的声音,“爸,我腿都站僵了,什么时候回啊?” “甄兰,我们在说话,你怎么能随意插嘴?”甄干事生气的呵斥一声,紧跟着又歉意的对其他人道:“这是我闺女,年纪小不懂事,这几天也不知道跟她妈闹什么脾气,我就想着带她来散散心,早知道……哎。” “没事没事,甄同志的性子率真是好事。”罗建林赶紧道。 人家当爹的说女儿不懂事,他傻才会附和。 甄干事抱怨的话自然不能当真,“这里也太晒了,前面就是办公屋,要不我们去那边聊?” 甄干事点着头,笑着应:“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是我们疏忽了,早该请您过去坐坐。” 罗建林带着一行人朝着办公屋走去。 甄兰踏着小皮鞋跟上,刚走到地就发现自己请人从首都带回来的小皮鞋上溅了泥巴,气得她想跺脚。 可刚抬起来又怕弄坏鞋子,只能轻轻放下。 早知道她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来这里散什么心,只会憋的一肚子气,还不如去镇上看电影。 甄兰不是不知道爸让她来这里的意思。 是想着将她塞入调查员的名额中,来乡下镀镀金,等回到镇上就能给她调到一个好位置上。 她倒没什么事业心,但如果能升职她也不是不愿意? 便听从爸的话,跟着一起来了红山大队。 可这一来甄兰就后悔了。 她从没来到这么偏的穷乡僻壤,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就特别不乐意,恨不得马上就回去。 不过她也是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外人说,在家撒撒娇无所谓,真的在外面丢了颜面,第一个不放过她的那就是她爸。 所以再不乐意,那也不能马上闹。 可不闹,这心里就憋的难受。 想踢东西发泄又担心弄坏皮鞋,弄的她现在无比暴躁。 刚想进办公屋歇歇脚,就见里面的人正抽着烟聊着天,实在烦的很她又转身离开,也不管自己认不认得路,就朝着前方走。 这一走连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里。 看着周边光秃秃的一片,烦躁的同时又有些紧张,她可是听过不少肮脏的事,说是乡下的那些穷汉子要是遇到漂亮的小姑娘……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我得赶紧回去。”甄兰吓得直摇头,刚想转身离开就看见前方的小坡上出现一人,她瞬时大叫:“谁在那里?!你要是敢乱来,我爸不会放过你!” 结果刚叫完,她脸上瞬间通红一片。 这不是被气也不是被吓的,脸上的神色多次转变,最后显露出一丝娇羞的模样,“不、不好意思,我看错了,我还以为是哪个乡下小混混想欺负我。” 说着,刚刚低垂下头又忍不住抬眸看着前方的人,明明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瞧着身影和乡下的汉子没两样,可容貌又是那么的俊朗,看着一点都不像乡下人。 挑着粪桶的盛左元觉得这人有毛病。 真当自己是天仙谁都想欺负?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蠢样子,简直贻笑大方。 懒得搭理这个蠢货,转身就要走。 从最开始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挑粪工,到现在已经变得麻木,只想着赶紧弄完,要不然其他人都下工,他还得继续干活。 不干完不能休息的苦,他已经受够了。 盛左元要走,甄兰可舍不得让他走。 向来就是骄纵任性的她立马大喊着:“站着!” 瞧着前方的人没停下来,她顾不上会跺烂鞋子,跺着脚尖声大喊:“你要是敢走,我爸不会放过你!” 这时,盛左元突然停一下步子,又转过身打量着前方的人。 他从来没见过面前的女人,一副小家子气,瞧着还娇纵跋扈,这要是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搭理这样的女人。 可现在…… 盛左元让自己笑得如沐春风,“我好像从没见过你,你是?” 甄兰被他笑的晃了神,不由自主的朝前走去。 可没走几步,盛左元就赶紧后退。 甄兰一愣,生气的道:“你干嘛,难不成你还嫌弃我?” 这种暴脾气的人是真不好相处,可盛左元却耐着性子道:“我刚干完一天的活,身上的味道有些冲,还是不冒犯你了。” 哪里是有些冲,他手里还挑着粪桶。 好在对方站的不是上风口,要不然他就算有一副好面孔,也没人能受得了这么恶心的臭味。 甄兰听他这么一说,刚起的火又歇了下去,微微昂着下巴,骄傲回着他之前的问题:“我是镇上的人,陪着我爸下来探访探访社员。” 盛左元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她身上的穿扮上。 很显然,这人的家底丰厚。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4节 正巧刚刚听到有人在谈论,说是镇上来了一些干事,都是镇上的大领导。 这么一对上,他大概能猜到这人的身份,笑的更有深意,“同志你好,我是从首都来的知青盛左元。” 要是白曼在这,她一定能看得出盛左元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不过这时候的她也顾不上盛左元在干什么。 而是略显惊讶的看着前方的甄承福,久久都没回过神,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中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恨意。 她上辈子最恨的人除了盛左元之外就是甄承福。 这个伪善虚伪的贱人! 第82章 白曼恨死了甄承福,上辈子要不是他,自己不会过得那么悲惨,到现在她都还记得自己被甄承福压在底层永远都没法翻身的绝望。 那个时候的甄承福不仅仅是一个小干部,他太会装了,装成一个和善又友好的样子,不清楚的人还当他是大好人,还以为他能将人从泥潭中拉出来。 可谁都没想到,被拉出来的她进入的是另外一个深渊,永远都没法翻身的深渊。 一直到甄承福贪污的事暴露出来,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可那个时候太迟太迟了,迟到她已经麻木,完全没法再过正常的人生。 “白知青?你是来找大队长的吗?他现在在接待最要的客人,如果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晚点再来吧。”李泗见到站在窗外的人,他笑着道:“来的是镇上的干事,专门来慰问干活的社员,人真的又和气又善意,还专门给社员的人带来了食物和糖水,那群老爷们都不舍得喝,谁家老爷们还喝糖水?” 说归说,但每个人都十分珍惜,珍惜的抿了又抿,有一些人甚至感动得红了眼眶。 像这类好东西,在家的时候谁不是省给孩子婆娘?就算馋的流口水,那也不会喝一口。 自己喝一口,孩子们就少喝一口,但凡念着家里人的汉子们,那是好几年都没尝到过红糖水的滋味了。 李泗就是其中一个。 红糖本来就是珍贵的东西,有钱都不一定有地方买,家里柜子里藏着的一小瓶也是自己婆娘攒了好久,说是要给即将生孩子的闺女留着,坐月子的时候得好好补补。 “你是不知道,其他社员们听到,都特别遗憾没抢到这个位置,早知道他们也跟着一起上,说不准还能握握甄干部的手,要是能入了他的眼,你绝对是一辈子的福分。” 李泗其实说的有些夸张了。 但何尝不是证明在他们心中,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干部,那也是他们仰望的存在,尤其是这个干部人善心好,觉得他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好人。 白曼对此并不表达什么。 她没有否认小队长的说法,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说甄承福再不好,也没人会相信。 主要是她手中没有任何证据。 口说无凭,谁又会相信? 白曼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重生而来她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忘记上辈子悲惨的一切,好好经营现在的生活,只要到达一定的程度,她才有可能改变自己的未来。 不是不想报仇,而是现在的她能做得事实在是太少太少,少到没有任何根基的她,根本做不了任何事。 她得积攒一些财力和人脉,到时候就能和这些人好好算算这笔账。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这段时间焦虑的原因。 在见到甄承福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有时间,因为在上辈子甄承福并不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而是在八零年后,那个时候得甄承福早已经是镇上的某个小领导,之所以会和他打交道,也是因为他的女儿……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甄干事的女儿?也不知道她跑去哪里了,万一在咱们大队出事可不好。”李泗刚说完,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瞧我,真是糊涂了,你哪里见过他的女儿。” “我见过。”白曼缓声。 她还很的见过。 不过是上辈子。 甄承福之所以会用官威压制她,就是想为自己的女儿出口气。 而她的女儿之所以恨上她,原因就是盛左元。 上辈子那个害得袁馨小产,最后自杀的罪魁祸首——甄兰。 也就是盛左元未来的妻子,一个善妒的骄纵跋扈的女人。 只要和盛左元巴上边的女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会嫉妒,想方设法让对方不好过。 她是盛左元的青梅竹马,袁馨是盛左元的前对象,还曾怀上过盛左元的孩子。 向来善妒的甄兰哪里会放过她们两。 袁馨落到一个自杀的结局,而她却在甄承福的压制下过了好几年的窒息人生。 感觉到人生的无望,爱人又早早离她而去,那段日子仅仅只是回忆一下,就让自己绝望无比,连呼吸都有些无力。 “什么?”李泗没太听清白知青的话,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忧道:“你没事吧?是不是中暑了?” 白曼摇了摇头。 李泗又问道:“那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找大队长?要实在着急,我找个借口将人叫出来。” 白曼又是摇了摇头。 弄得李泗搞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想着既然人没事,那他就不管了。 结果在这个时候,白曼开口了:“小队长,能不能替我开一个介绍信,我想去镇上一趟。” ‘嘶’李泗倒吸一口气,“你怎么又要跑镇上?上回大队长就叮嘱过我,一定要好好……行行,我去问问总行了吧。” 哪怕他都快当爷爷了,但还是看不得女同志流眼泪,这让他总忍不住想起自己的闺女。 想着她在外会不会也遇到这种委屈的事,要是那人也能和他一样松松口就好。 李泗没权利开介绍信,只能硬着头皮进办公屋找大队长,大队长一听,眼睛就瞪了起来。 要不是在场的还有其他干事们,他是真的要发火了。 这白知青,怎么就不知道安分呢? 李泗低声问道:“开吗?我瞅着她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是不知道刚刚在门外,白知青的眼睛都直了,差点都哭了出来。” 总觉得是受了什么大打击。 但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也就不好开口。 “怎么了吗?要是有事,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干正事才重要。”甄承福微笑着道。 其实心里早早就不耐烦,恨不得找个理由早点回去。 罗建林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一个知青想去镇上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帮着开个介绍信就好。” 一旁的罗支书也帮着留人。 留来留去,甄承福面上笑着答应,心里将这些泥腿子骂的要死。 而罗建林趁机将介绍信开口,并叮嘱着李泗,“你给白知青带一句话,先前的事没有下次,做事之前好好想想,我不可能一直替她兜着。” “什么事?”李泗下意识的问。 罗建林没搭理他,将人推了出去,并不打算满足他的好奇心。 李泗只能带着遗憾出了门,将开好的介绍信递给白知青。 同时,甄承福朝着那边望了望,正好看到向着这边望来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总觉得那人的眼神很是渗人,可当他认真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感觉到。 甄承福似做不经意的道:“那位是?” 罗建林回着:“是今年来的知青。” 甄承福突然想起了什么,“先前公社是不是跟你们打过招呼,说是……” 罗建林瞬间理会他的意思,跟着点了点头:“对对,不是白知青,而是和她一个地方的另外一名知青。” 甄干事说的是上面曾有人打过招呼,并不是让他们优待某个人,而是其他知青如何他就如何,绝对不能有优待。 但如果遇到性命之忧,便帮把手。 这个人,并不是白曼而是同批的焦港。 想来给公社打过招呼的应该是焦港的家人。 不需要特意关照自己的子嗣,该磨炼还是得磨炼,只要命还在就行。 在焦港来之前,罗建林就被打过招呼。 所以焦港在地里哭天喊地说累、打着滚不愿意干活时,他丝毫不动容,该如何还是如何。 可谁能想到这位焦港同志能遇到自己的福星。 现在整个大队,除了焦港之外,哪个知青的日子能有他好? 就连容知青都比不上。 别看焦知青是容知青带着,但真要说起来,容知青身上的担子也不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现在的事是一件比一件多。 倒是焦知青,除了养猪就是和马婆子等人唠嗑,再要不就是躺在猪圈边的小棚子里睡懒觉。 也不知道焦家的长辈到底是庆幸还是生气。 庆幸自己的子嗣没遭受痛苦,生气这种悠闲如同养老的日子还真算不上磨炼。 正想着,罗建林突然愣了愣。 他发现自己忘了一个人,比起焦港,其实有一个知青更轻松。 不正是抱着任务来的林知青。 先前知青办说是要给红山大队加塞两个名额。 为此还奖励了他们一头小黄牛。 当时只说这两人中的一人是带着任务而来,但具体什么任务,又该如何配合,知青办的周干事一句都没说,只让他紧紧闭上嘴,什么都不要管。 原先觉得好奇,后来因为大队的事不少,再见林知青天天放牛,好像也没干什么正事,时间一长,他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但自打周红斌被抓的事后,他就忍不住想着,林知青的任务是不是和后山的宝藏有关系? 不然放电影的那天晚上,公安怎么来得这么快? 快到按正常时间,根本不可能那么快从镇上赶过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5节 真的越想越觉得可能。 如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那宝藏的属实性又会增加一些,种种事件都证明着,后山真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是那位容知青吗?” 正想着事,甄承福突然的开口让罗建林没反应过来,“什么?” 甄承福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他的分神,再一次道:“你说的那人是容知青吗?” “不不,不是她。”罗建林回答着。 甄承福舒展眉头,“这样啊,说来我也听说过容知青的一些事,这位知青有能耐有毅力,我老早就想亲自见见她,不如就请罗大队长位我引荐吧。” 第83章 甄承福其实对容晓晓没什么兴趣。 不是没听过关于这个人的事迹,做了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好事,让红山大队跟着受益。 可对于他来说,这么一个没背景没人脉的人不值得他去拉拢。 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好好和红山大队那个有背景的知青来往。 只不过,有些事他不好表现的太刻意,问了一次没问出人,那就以后再慢慢问,不能让人觉得他故意打听那个知青的消息,就是为了攀附上他背后的势力。 至于为什么要罗建林引荐容晓晓。 不是想结交,而是懒得和这群泥腿子说些无聊的话。 说来说去对他一点用处都没,还得他挤出笑脸去应对。 “容知青?她这会应该在猪圈,那我们过去吧?”罗建林没看出甄承福眼里的不耐,听着他想认识容知青还觉得挺高兴。 “猪圈?”甄承福皱起眉头。 原先去其他大队慰问,有过接触猪圈的时候,那气味差点将他熏晕过去,要不是极力忍住,怕是会当着众人面前呕吐出来。 到时候一个受不得苦的形象就出来了。 装模作样这么多年的甄承福哪里愿意让自己背上这种名声? 为了有一个好名声,他可是连女儿都会利用。 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带女儿下乡?还不是甄兰的骄纵跋扈那是出了名,真要闹起来他这个父亲会好言相劝,真闹出个什么事他也能大义灭亲,让女儿去跟其他人陪理道歉,显得他这个父亲很正派,绝对不会以权谋私。 当然这个度也得掌握好。 骄纵跋扈可以,但不能真闹出让他无法收场的事。 有点小性子无伤大雅,就算女儿的名声在外不好听也没关系,只要他得到重用,能被上面的领导看重、能得到乡亲们的厚爱,他可以在其他物质方面来弥补女儿。 反正不管是自己的妻子孩子甚至是其他亲朋好友,都可以成为他赚名声的好工具。 只要自己不显露出一分就行。 其他事上好装模作样,可是猪圈…… 这真不是能忍就能忍的事,一个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吐出来,那想挽回都没法挽回。 到时候这些人指不准在背后商议他吃不得一点苦、受不得一点累,人家知青天天待在猪圈干活,那么脏那么乱都能忍下来,他要是做不到不就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间,甄承福觉得这个从未谋面的容知青实在是太精明了。 一个城里来的女同志,无端端为什么要选择又脏又乱的猪圈干活? 瞧瞧这位容知青,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都是很能干的人,那么多技术在手为什么要在最初选择猪圈? 还不就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 现在如她所愿,在众人心中她就是一个不怕脏不畏苦的英雄人物,也是他费心精力想要博得的好名声。 容知青选择去猪圈干活还有一个重要的点,她说不准就等着一个来和她对比的人。 他这次要是去了猪圈,受不住那边的臭味直接当场呕吐。 那别人会怎么说? 说他没用的同时还会夸一夸这位从城里来的知青。 有个对比的存在,不显得她更加能干? 尤其他还是镇上来的干事,口上说着为国为民,结果连一个小年轻都比不上。 这简直是踩着他的脸上位! 甄承福越想越觉得可能。 不简单,实在是太不简单了。 这人太有心机,一步步走到现在绝对是费尽心思、深谋远虑。 有必要提防提防这个人。 “既然是干活,那我还是别去打扰她了。”甄承福摆了摆手,一副为她人打算的模样。 结果红山大队的三大头显得尤为热情。 或许是看对方好说话,这会儿直接上手将人拉着往猪圈走。 一来,是想将他介绍给容知青。 想着多个人多条路。 再来甄承福虽然不是知青办的人,但怎么说也是镇上的干事,容知青将猪圈打理的井井有条,和以前一比那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甄干事要是见到那肯定会夸奖一番,到时候上报到镇上说不准还会对容知青进行嘉奖。 既然甄承福主动提出,那自然得将他带到猪圈边看一看。 罗建林三人特积极,浑然不知被他们带着走的甄承福是多烦躁,心里已经将这三个听不懂人话的泥腿子反复骂了个遍。 猪圈那头又多了新东西。 容晓晓找人寻来几把椅子和一张旧桌子。 此时的她坐在桌边写着画着,锻造厂那边过两天就会来人,需要教学的东西怎么也得准备下。 她记得,在下乡之前妈听说下乡的知青们最轻简的活就是当老师,教导学生总比下地轻松,还想着让她努力努力,争取当个老师。 没成想,她还真当老师了。 只不过教的不是孩子,而是成年人。 “晓晓,好消息啊。”陈婶子匆匆赶来,一脸的高兴样,“我刚见大队长带着领导过来了,他专门过来见你,说不准是来夸奖你的呢。” 太替晓晓高兴,她专门绕着小路跑了过来。 一路踩了不少泥坑,裤子上都沾着泥,又对着周边坐着嗑瓜子的人道:“你们几个别坐在着偷懒,赶紧把瓜子壳都清一清,不然人家领导过来了,还当你们只聊天不干活呢。” 这也是为什么急匆匆跑过来的原因之一。 报喜的同时还得通知她们准备准备,这些婆子们最爱在猪圈唠嗑,不过事干完了也不是不能来,不然大队长早就禁止了。 只不过这可不能让领导瞧见,万一误会了就不好,要是连累到晓晓,那就更不好了。 “哎哟,他怎么来这里了?” “这罗建林也真是不懂事。”一个辈分大的老婆子道:“他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把人带来误会容知青了怎么办?” 说着就臭骂了几句,谁让她辈分大呢。 不过这还真冤枉了罗建林,他能不知道猪圈聚着的人多? 专门让李泗去通通气,李泗跑的比陈婶子要慢,刚过来正好就听到这些婆娘们一边收拾一边逮着大队长骂。 犹豫了一下,到底没现身。 这个时候还是躲着比较好。 容晓晓也是知道大队里来了干事。 只是这件事和她没什么干系,便没在意。 不过听着她们提起,便有些好奇,“甄干事人很好?” “挺好的,我家老头子和他握了手,回家就知道傻乐,还说头一回和领导握手,他都不想洗了。” “我家男人不也是,喝了人家带来的红糖水,我也尝了尝,根本没什么糖味,他还乐滋滋的样。” “是好领导,去年罗庄大队不是出了事吗?还是多亏了这位领导才解决,是为民干事的好人。” “罗庄大队出了什么事?” “嘶,你说得是那件事吧?” 这一人一句,弄得容晓晓更好奇了,“王婶子,到底哪件事?” 王桂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 一旁的年轻婶子带着嫌弃的样,“这种事你还是别听了,脏得很。” “……”这弄得容晓晓更好奇了。 本来好奇心就一点点,现在一下子暴涨,弄得心里痒痒的。 “有什么不能听,罗庄大队的事脏,但和陈寡妇一比也没什么差了。”马婆婆嗤鼻,“说起来,他们之前还挺相似,你们看看陈寡妇带着儿女们嫁到杨家,不也是让杨家养别人的孩子?罗庄大队那个,照样也是帮被人养孩子,只不过杨家知情,那家人不知情。” 容晓晓这么一听,大概能猜到一些情况。 替人家养孩子,那不就是戴绿帽了? 马婆婆都这么说了,那其他人也没再藏着掖着。 一人几句,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罗庄大队有一对夫妻,因为结婚几年都没生育,一开始还当是女方有问题,家里寻了不少办法吃药、吃偏方,什么方法都试尽了,还是没能怀孕。 后来婆家人不乐意,不想看着自己儿子老了都没人送终。 便想着让他们离婚,再给儿子另娶一个。 结果正闹着时,又一个消息传了出来。 “你猜猜怎么着?不能生的根本就不是女人,是男人没用,医生都说了他很难让人怀孕,要是治疗还得去大医院看看。”王桂枝原先是怕脏了容知青的耳,现在说又说的特别起劲,“这下本来嫌弃女人的婆家瞬间变了脸,变成哭着让人留下来,生怕她要离婚。”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6节 想想就可笑。 以为女儿不能生,嚷嚷着就要将她赶走,生怕自己儿子以后没人养老送终。 而且赶人的手段特别很,她们没亲眼看过,但也是听说过不少。 那女人被糟蹋的不成样,打骂常有的事,甚至在寒冷的冬季都被推到河里,要不是罗庄大队的大队长看不过去,怕是在男人检查出来前人就没了。 结果一检查男人不能生,就哄着劝着让女人跟着他一块孤老。 怎么,怕男人老了没人养老送终,就不怕女人老了没子孙陪? “这世道啊,对女人还是刻薄了一些,那人最后还是被留了下来,婆家哄着娘家劝着,她就算离了婚也没地方去,就只能继续待下去了。”马婆婆也跟着道,“不过,那男人也没死心,到处寻偏方自己吃,就想着盼着生一个孩子出来,结果……” 容晓晓下意识答,“生了一个?” 马婆婆摇了摇头,竖起三根手指头,“连着生了三个儿子。” 赵大树就是马婆婆口里不育的男人。 自打检查出来后,对于他来说仿佛天都塌下来了,老了后没子嗣已经够打击人,平日里旁人对他的嬉笑和打趣,更是压得他腰都快直不起来。 便开始寄托在各种偏方和神婆身上。 哪怕那个时候严打封建迷信,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还是有很多人偷偷信这个。 赵大树带着媳妇吃这个偏方、拜那个邪神,还真被他盼到了。 五年生三,全是大胖小子。 先不说他自己狂喜,就带着好多生不了孩子或者生不了儿子的人也求了上来,想问问他到底怎么生出来得。 “因为赵大树的缘故,信奉生子娘娘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些如愿怀上,有一些却怎么都怀不上,其中有一个人费了一两年的功夫,再加上俸上去钱财和给赵大树的好处费,将家底都掏了空,没了人没了钱,那人气得将赵大树家砸得稀巴烂,还说赵大树合伙邪神骗了他。” 赵大树当然不会认,三个儿子就在自己眼前,每天都喊着他爸爸,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哪里骗人了? 眼瞅着越闹越大,赵大树干脆带着闹事的人去了镇上的医院。 想着说医生总不会骗人吧?有先前的诊断单子,再加上治愈后的诊断单子,就能证明他确实没说谎。 可他没想到的是。 这次去检查的单子上,显示着他已经绝精…… 第84章 赵大树绝精只能说他现在不能生,又不是以前不能生。 当时看到单子时,他心里还挺庆幸,想着好险在这之前已经生了三个小子,有三个儿子在他这辈子也不用发愁了。 结果怎么着? 医生瞅着他的单子,一脸怜悯的宽慰他,让他放宽心,生活中就算没孩子也能照常过下去,他这种情况从出生就注定了无儿无女,外在因素无法挽回。 这一听,赵大树是彻底僵住了。 也是医生多嘴这么一说,事情真相大白。 赵大树还处于恍惚中,那个被骗了钱什么都没得到的汉子立马找到了出气口,回去就嚷嚷着赵大树被人绿了,还是一下绿了三顶帽子。 周边有小媳妇没听说过这事,便好奇的问道:“那他媳妇没否认吗?” “否认什么。”王桂枝说到这里,不由有些好笑,“那婆娘想来之前是被欺负狠了,生了孩子后性情大变,仗着给赵家生了三个小子后,将原先欺辱她的公婆拿捏的死死,赵大树也是对她言听计从,掌控着赵家上上下下,她的话就跟圣旨一般。” 和最开始完全就是两个样。 一开始的恶公婆恨不得将人赶出去,也不管离婚后丁萍是死是活,看她就像是看一个没用的垃圾,不是打就是骂,简直就像是赵家的奴隶一样。 “可丁萍怀孕后就不同了,本来赵大树都做好无儿无女的准备,结果丁萍连着生了三胎,赵家还不把她当做宝贝供着?” 说起来,那也是丁萍有点手段。 一步一步将整个赵家驯化了。 怀第一胎的时候,但凡赵家有个不如意的地方,丁萍就捧着肚子嚷嚷要去跳海,赵家舍得丁萍可舍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自己是拦着劝着,从一开始的张嘴就骂到后来都不敢重声。 反正只要闹起来,丁萍就拿着孩子威胁。 一个把柄就够好用,更别说是三个把柄,十几年的光景,赵家在丁萍面前那真的是伏低做小,和最初完全是反过来了。 私底下不是没人说过丁萍这人太有心机,人也太狠,一点都没孝心。 但真要说起来,谁不羡慕丁萍? 公公婆婆外加男人被她管得死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能做得了主,但凡有什么好的吃食,也是先紧着她和孩子。 这样的日子,哪个女人不羡慕? 总比要伺候一家老小,干得活多吃得又少,最后还得公婆嫌弃男人暴脾气强。 只不过丁萍这样的实在是太异类了。 哪怕心里再羡慕,也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许是自己压制赵家太长时间了,被赵大树一质问,她居然想都不想就承认。”王桂枝说得时候自己都很诧异。 你说说吧,像这种事就算真做了,谁敢毫不犹豫的就承认? 要是打死不说,谁能知道这三个孩子是谁的?赵大树就算再怀疑,那也找不出证据,真要闹到医院,医院大概率也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谁能咬定三个儿子不是赵家的种? 要是被抓现行还没得说,这种情况还不好找理由? 偏偏丁萍直接了当就承认,一秒的犹豫都没有,听说她在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恐甚至还在笑,看着赵家人遭受打击模样的她,笑的特别大声。 “我听说,于萍就是为了打击赵家的人,心里恨死了他们,这才直接承认。” 确实挺打击,本来以为有三个儿子养老送终,结果一个都不是自己的崽。 赵家几人知道真相后差点直接疯了,要不是当时闹得太大,好些人拦着劝着,于萍和她的儿子差点被这些人给撕了。 “你们说说,那三个孩子的爹到底是谁?” “谁知道?于萍只说那些孩子不是赵大树的,但一直闭口不愿意说出孩子亲爹是谁,除了她自己之外谁能知道?” “于萍做的也太过分了,戴一顶绿帽子就够了干嘛还给他戴三顶,这下好了,事情真相暴露,婆家闹的要打死她,娘家人也狠心不管。” “也是多亏了那位领导,要不然这件事一直平息不下来。” 一人跟着点头:“对对,我也听说了,要不是镇上来了人帮着劝,于萍真有可能被打死,后来连着劝说几天,他们居然又和好了。” 方大姐一脸纳闷,“啥,和好了?赵大树愿意当便宜爹,替别人养孩子?” “谁知道他怎么想,有可能觉得自己不能生,哪怕是别人的儿子也好过没有吧。” 此时,容晓晓脸上却有些若有所思,她问道:“婶子,你说的这位干事是姓甄吗?” “对对,就是甄承福。”王桂枝点了点头,她问道:“容知青认识甄承福吗?” 容晓晓眼里闪过一丝怪异,嘴上却道:“不认识,倒是之前在外面听说过这人的名字。” 不只听过,她还看过。 小说的内容她记得不是太清楚。 但几个关键的人名她还是有印象。 男女主角的名字、恶毒男配女配的名字,这些在回想的时候或许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可要是有个人说出这个名字,那她就会恍然大悟。 对,就是他。 文中最大的一个反派——甄承福。 容晓晓为什么突然要说出甄干事这个名字? 因为王婶子的故事让她越听越熟悉,以至于让她突然想起了几个故事的关键点。 旁人都在好奇于萍的三个儿子是谁的,说是除了于萍之外没人会知道,到现在都是一桩谜案。 可并不是这样。 除了于萍之外,还有一人也知道。 那就是甄承福。 像这种妻子给丈夫戴绿帽的事,一般都是大队长来调解,实在是调解不过来,也是找公社找妇联,甄承福确实是镇上的小干事,但和这件事完全不巴边,他干嘛跑下来帮着调解? 就为了得到一个好名声? 好名声哪里不好得,像这种帮别人养儿子的事又哪里是那么好调解的事?一个不落好,得不偿失。 甄承福会来,是因为他得来擦屁股。 倒不是说这三个孩子是于萍和他生的,只不过于萍能怀上,甄承福在其中可是牵了不少线。 越说越起劲,还想着多说一点。 陈婶子见状赶紧拦着,“都别说了,收拾完就撤吧,人家领导来了看到这边这么多人不好。” 旁人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不好再多说。 各自拿着东西便离开,在走之前还打着招呼,说是等领导离开她们接着来聊。 聊这种事,比回家干活带小孩有趣多了。 她们一走,没几分钟就等来了人。 甄承福不得不来,但在来之前做好准备,离得远远就深吸了几口气,想着到了脏乱的猪圈就尽量憋着。 可没想到,这一来倒是让他挺惊讶。 这里的猪圈和他想象中不同,是真的干净很多很多,尤其是走进一看,猪圈里的四头猪特别肥,比在其他大队看的猪肥上不少。 “好好,你们做的很好啊。”甄承福没了原先的不耐,又是一副为民的好领导,夸赞的话似不要钱般说了出来,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容知青以及大队的三大头夸了又夸。 夸的三大头晕乎乎,就像是喝了二两白酒一样,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飘了。 容晓晓也算是领教到了,这位甄干事是真的有些本领。 尤其是这一张嘴,真能说出花来。 要当了真,那真的不知道怎么被坑。 这种漂亮话过过耳可以,可千万别过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7节 面对任何夸奖,容晓晓都只是淡淡的回应,而这时甄承福问道:“你们这里的猪是怎么养的?能养得这么好,要是推广开,那绝对是造福全世界的人啊。” 为什么要这么多费口舌? 还不是看到了对他有利的东西。 如果真有养猪的好办法,经他的手推广出去,对于他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大功劳,这么大的功劳在身,他还用担心以后升不了职? 余光瞟向前方的容知青,想着该怎么从这么有心机的人手中拿到方法。 结果还没开始想,对方就大喜道:“真的?那就拜托甄干事了!” 甄承福一愣。 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他一直以为容知青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自然能知道养猪法子的重要性,还想着想要拿到方法很难,都已经想好如果她不说,便从其他人口中打听消息,再找几个人放些话,就说某个知青尤为的自私,明明是为国为民的好东西,却一直攥在手里为自己谋福利。 他很明白,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一定有人信。 但只要有一个人信,那便是成功,时间一长不是真的也就成真的了。 可甄承福怎么都没想到,容晓晓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明明是一件大功劳的事,就这么轻易的让出去了? 他不由道:“当真?” “千真万确!”容晓晓连连点头,“我早就想将法子说出去,只不过猪还没出圈,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中途出事,真要出了事我可背不起这个责任,要是有甄干事在,我就放心多了。” 甄承福皱起眉头,“还能出什么事?” 容晓晓苦笑一声,“我要是能知道,那我也不用这么愁了。” 罗建林在边上帮着说,“容知青说得没错,她为了能养好大队的猪不但费心费力,还承担了不少压力,养猪之前还承诺着要是猪出了问题,将自己掏钱赔偿给大队。” 他这么一说,其实是想说容知青没有私心,满心都是为了大队。 简单点来说,就是说尽好话,想在甄干事面前为容知青加分,瞧瞧她多为大队着想,宁愿自己掏钱承担责任,也要坚持去做这件事,多么伟大的人。 然而听在甄承福耳里,就立马变了味。 容晓晓敢承担猪死的责任,他可不敢! 真要全面推广,那就是好几百甚至好几千头猪,真要出了问题,他先不说能不能赔,那肯定是和升职彻底说拜拜,怎么可能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立马打消心里的念头,他很严肃道:“那不急,这关系到这一年整个大队能不能吃上猪肉分到钱,没有万全把握之前还是不能推广。” 又重点提了提,“容知青你先试验试验,有结果后一定要派人告诉我。” 现在不能推广,以后总能。 这个法子他得持续关注着,不但叮嘱容知青,还得时不时派人来看看,一旦有好消息,他就要立马将这个功劳抢到手。 容晓晓笑着应下。 心里不以为然,这人要是冒头不信白曼不出手,白曼就算不出手,她也可以短暂性的冒充英雄,来一个为民除害! 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没这个机会。 甄承福害白曼那么惨,白曼会无动于衷吗? 第85章 见容知青没有推脱,甄承福还是挺满意,不管这人是真精明还是假精明,最少够识趣,知道有些东西可不是光自己得好处,还必须懂得‘分享’。 见她识相,甄承福也乐得给予一些回报,“容知青确实不错,是位好同志,等我回到镇上一定和上面说一说,争取对容知青给予嘉奖。”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但他也不一定真的为容知青去争取。 可这话落在罗建林三人耳中,那就是瞬间笑得一脸灿烂。 一句接着一句恭维着这位和善又友好的领导。 就在这时,下坡处传来一道声音,“爸!” 甄承福侧头望去,便招手让她上来,对着容晓晓道:“这是我闺女,从小惯着长大,性子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也就是骄纵一些没什么大毛病,容知青你们年龄相当,可以接触接触。” 说完,甄兰已经爬上了小坡,一脸不耐的道:“爸,你干嘛来这里?爬得我脚疼死了。” 甄承福伸手将她搂了过来,正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介绍时,不知道闻到了一股什么恶臭味,下意识的反呕起来。 还将身边恶臭源头一把推开,“你身上沾得什么味道?” “爸!”甄兰尖锐叫了起来。 没人乐意被说自己身上有异味,尤其是她心里还有些心虚,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沾上的。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更有气了,“爸,你是不知道红山大队有多过分,人家知青下乡是为了促进乡下发展,人家好心好意的来,他们不好好招待也就算了,居然还将人罚去扫厕所。” 当着人说人坏话,甄兰是一点都不气虚,还狠狠瞪了红山大队的几人一眼,“看什么看,说得就是你们,有胆子亏待没胆子承认?” 这话就真的不客气了,说得罗建林三人都有些脸红。 倒不是他们真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而是气躁起来,他们个个问心无愧,却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头骂,任谁都难以用笑脸对待。 罗支书辈分最高,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正当要怒气冲冲的呵斥时,甄承福就先怒吼起来,“甄兰,你怎么说话的?面前这几人那都是你的长辈,谁让你这么没大没小?” 一手抓着罗支书,甄承福显得极为愧疚,“支书,甄兰太孩子脾气,是我这个父亲没教好,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这么一说,罗支书还怎么计较? 尤其人家还是镇上的小领导,看在这个份上他都得憋着,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队想想,万一留个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 有些事,哪怕再不想忍也得忍。 “孩子嘛。”容晓晓突然轻轻开口。 甄承福一听,笑意更深,以前遇到这种事,对面的人哪怕再不乐意,那也只能接着回‘孩子嘛,哪里能和她计较?’。 类似的话他听了无数遍。 尤其是看着不得不憋着的神色,他内心尤为的满足,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比这些人高一等。 然而,容晓晓的下一句让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 一旁的甄兰更是不可置信的尖声,“你说什么?” 容晓晓笑脸盈盈,一次不落的再次重复:“孩子嘛,不听话那就多打几顿,打疼了就知道记性,也就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既然是孩子,那就多多教训呗。 她跟着道:“甄干事,我个人建议你直接打嘴巴,这次你不打,下次又得你去解释,这不知道的人还当甄干事连女儿都管教不好,又如何管理工作上的大事?” 面对伪善的人该怎么应对? 那就直来直去,说得他无话可说,逼得他不得不做。 见眼前父女两脸色瞬间阴沉,容晓晓觉得这样挺无趣,说有什么意思,动手多有意思? 她很诚恳的道:“如果甄干事要是不舍得,我也能替你代劳,你说呢?”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开始沉默了。 有人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有些是不想说话。 整个局面瞬间僵持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啪’的一声响,甄兰被重重扇了一耳光,力度大到被自己父亲扇得扑倒在地,重重磕到一旁的石头上,还将脑袋给撞出一个大包。 那凄惨的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然而容晓晓却轻轻‘啧’了一声,又撞了脑袋,别撞得更蠢了。 这个女人蠢事做过不少,要不是仗着甄承福,怕是早把自己给玩死,现在蠢上加蠢,想想就麻烦。 她是喜欢看戏,但还真不爱看这种戏。 只希望白曼能给力一点。 要实在是不行,她也能替她加把劲。 …… 白曼明知道大队长不喜欢,还是开了介绍信离开大队。 她先是去了镇上一趟,没过多久就换了一身衣服往罗庄大队去,此时的她穿着一身老人的服装,脸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粉,专门涂抹的更黑了一些,再用长长的围巾遮住半张脸,脸上还有奇怪的红斑,像是生了大病。 反正这么一看着,和原先的模样有些相似,但如果不认真去看还真认不出来。 尤其是那双眼睛。 本来的双眼皮成了内双,专门用胶水粘住,弄得她眼睛很不适,但为了不再次被人发现,也就只能忍一忍。 刚刚进了大队,就寻人问问路。 一路走到赵家隔壁,敲开邻居家的大门。 岚婆子门口,见到这人有些纳闷道:“你谁啊?” “大姐,我是刘婶子介绍来的。”白曼打着招呼,小声道:“她说你家种了不少南瓜、冬瓜?正巧着明天我家办喜事,原先备好的菜被地窖的老鼠给糟蹋了,就先来这里收一收。” “刘婶子?” 白曼往兜里掏了掏钱,“知道来的仓促,但家里孩子办喜事也不得不操办好,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岚婆子一看她兜里掏出的钱,眼睛是瞬间发亮,赶紧将人请到屋里说话,“都是熟人介绍的,那我当然不能推脱,你说说要多少我这就去给你准备。” 自留地里的菜自家根本吃不完,平日里想卖也卖不掉,也就只能送送亲戚送送朋友。 现在有人愿意花钱买,她哪里会拒绝? 不但备好了南瓜冬瓜,连一些时令菜也拿出来供她挑选。 “你尽管放心,都是自家种出来的菜,保准新鲜。”岚婆子一边将菜装在篮子中一边说着,“我叫老头天天浇肥,比旁家人的菜长得都要好。” 白曼连连道歉,并道:“那就好,大姐你真是解决了我的大麻烦,这婚事要是没办好,我那儿媳怕是得怨我一辈子。” 岚婆子一听,立马来了唠嗑的兴趣,“这怎么说?人家做儿媳的难道还会怪婆婆?没有这回事。” 白曼叹了一声气,“没办法,我那儿子命苦的很,小时候摔断了腿都没法做重活,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婆娘,自然得千请万请的将人迎进门,我都准备好了,她真进了门那我一定得当菩萨供着,不然儿媳跑了怎么办?”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8节 “哎哟,千万别!”岚婆子指了指墙对面,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这邻居家就是把儿媳给供着,结果你猜怎么着?连着生了三个儿子都不是他家的种,替别人养孩子养了十来年,就现在还打算接着养下去呢。” “他家的事……”白曼并没有像岚婆子以为的那样,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而是眼神有些躲闪,不像是头一回听到这件事。 她便好奇的问道:“怎么,你听过赵家的事?不过也是,这么大的事连镇上的领导都过来劝了,你们外村的人肯定也听到过。” 不免摇了摇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赵家的脸面真的是丢尽了。 “你说的那个领导啊,还真的……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大姐你算算多少钱,我这就拿给你。”白曼说的欲言又止,这反而勾起了岚婆子的好奇,先说了一个数,等她开始掏钱时便问道:“那个领导怎么了?我看着人还挺好,专门大老远的跑来开导开导,要不然赵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白曼嗤笑一声,“我在镇上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人家是小领导但也不是管这边家庭纠纷的事,大姐怎么不想想,该来的不来怎么偏偏是他来?” 这么一听,岚婆子都顾不上去收钱,“对哦,像这种事以前不都是大队长出头调解?怎么赵家的事偏偏引来了人家小领导?” “对嘛,就是这个道理。”白曼点了点头,但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岚婆子却迫不及待的问:“妹子,你是不是知道原因,赶紧和姐姐说说呗!” 白曼显得有些为难。 岚婆子看到她这个样子,好奇心更重了,接二连三的去追问。 最后白曼才小声的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她不怕岚婆子不说出去。 来之前就打听好了,这位可是罗庄大队有名的大嘴巴,但凡她听过的事,保准当天就传的所有人都知晓。 岚婆子连连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给第三个人听!” 白曼认真的看了看她一眼,像是确定她会守口如瓶后,这才开口:“这个甄干事原先就一个女儿,女儿十八岁的时候突然从外面抱了一个儿子回来,说是自家老婆在外面生养的,可其实是外室给他生的儿子,抱回来放在大老婆身下,私生子就成了正室子。” “哎哟,还有这么回事儿!”岚婆子听的两眼发光,听领导的八卦是又刺激又乐呵,不过她有些不理解:“这和赵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白曼神秘兮兮地道,“甄承福为什么专门跑到这边来?那是来擦屁股,要是赵家大闹,丁萍将他暴露出来,那他不就完了?” “嘶!!!”岚婆子倒吸一口气,显得尤为的激动,“你是说,那三个孩子是、是甄干事的?” “可不是么,甄承福早些年就想将孩子带回去,可他老婆不干,觉得自己还能生。”白曼接着道:“前两年总算是同意了,但丁萍三个孩子都不小,他老婆觉得养不熟,便从其他人那里抱了一个最小的回去。” 这话有真有假。 抱回小孩的原因是真,但丁萍的三个儿子却不是甄承福的,不然他想儿子想疯了,真要是他的种早就抱回去了。 不可能到现在还留在赵家。 但丁萍能生下这三个儿子,还真和甄承福有关,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他的安排,所以才会来罗庄大队安抚赵家人,不愿意闹大。 一旦闹大,丁萍就有可能扯出他,到时候他很难逃过去。 而现在,白曼要的就是闹大。 她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甄承福贪污,但也能先给他找找麻烦,只要他丢了名声,官场上的路就不好走,没了升职机会的他,也就没了更多的权利,她以后会更容易出手。 而且她用的这招,还是上辈子从甄承福身上学到的。 这个人太懂的用流言蜚语毁掉一个人。 那她很想看看,当他自己陷入这个困境时会是什么滋味。 “赵家以为他是好心来劝,其实就是想压住人不大闹,其实他们不知道,一旦他们想闹,甄承福为了封住他们的嘴,那肯定是大把好处往外掏,说不准还能要来一个镇上的工作名额……哎哟,不能说了,我还得带着菜回去呢。”白曼似做着急的起身,“不早早办好,我心里不踏实,儿女都是债啊。” 岚婆子根本没听够,恨不得再唠嗑唠嗑。 可人家执意回去她也拦不下,将人送走后,连收的钱都顾不上藏到屋里,就直冲冲的往其他地方走。 这么大的事不找人聊聊,那不得憋死她? 第86章 白曼背着一筐菜离开了罗庄大队,她不需要亲眼去见证就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 这些事有可能会给甄承福带来大麻烦,让他直接失去现在的职位,成为一个普普通通极好对付的普通百姓。 也有可能只是小打小闹,但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会让他极为头疼,短时间内别想往上爬。 白曼想的是以岚婆子大嘴巴的性子,那一定是传的满大队都知晓,这么多人知道的事绝对会传到镇上去。 甄承福的老婆是一个极为善妒的人,而且甄承福能坐上这个位置,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岳丈家扶持。 这也是为什么僵持了这么多年才抱了一个私生子回来。 可即使是抱回来,那也是他老婆松口,还主动去找了人选代替怀孕。 孩子一生就将人远远的送走,绝对不给他们来往的机会。 一旦他老婆知道甄承福在附近有一个相好,还一起生了三个儿子,那绝对有一场好戏看。 可白曼并没有料到这里面还冒出了一个人。 那就是赵大树。 帮着人养孩子就够丢脸了,那可是一辈子都没法出头,永远都活在阴影里。 更别说他是彻底断了子嗣的念头,以后是不可能给赵家传宗接代,还得忍着气继续养着家里三个野种。 人家甄干事说的也有道理。 有孩子总比没孩子强,他是绝对没法生出来,那不如把这三个孩子养大成人,以后看在孝道上他们也得给自己养老送终。 再说了,都养这么大了又丢出去,那原先付出的粮食钱财谁赔给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大树这才憋着忍着。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专门为他考虑、宽慰他的甄干事居然是三个野种的亲爸。 那瞬间简直气炸了。 可就在听到一句话后,愤怒的心情突然变成了狂喜。 甄干事那可是镇上的小领导。 要真的做实了他和他媳妇乱搞的事,他这个官就没法当下去,肯定是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大。 岚婆子有句话说的对,他要是闹大了甄干事肯定会害怕,所以不如去威胁甄干事,让对方给他在城里找个工作单位,最好还解决住房的问题。 越想越觉得可以,摩拳擦掌的就往家里走。 一把将院门推开,本还待在院子里玩闹的两个小子被吓了一跳,站在墙角就不敢动弹。 这要放在之前,他一定直接破口大骂,骂得他们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可这回,他就如同还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那个时候,一脸慈爱的将孩子搂在怀里,仔细打量着,“瞧瞧这鼻子,生的好啊,不就和甄干事一模一样,都是个塌鼻梁。” 好,真的太好了。 一下三个把柄在手上,不仅仅工作名额和房子,他怎么着都还得再要一辆自行车! 一个儿子一样好处,算起来甄干事还赚着了。 “二宝三宝,去外面找哥哥玩去。” 两个本就害怕的孩子连忙就跑了出去,本来是家中的宝贝疙瘩,可最近这段时间哪怕有妈妈护着他们兄弟三人都没少挨骂,早已经没有了原先的稚嫩,变得小心翼翼。 尤其是不敢和爸爸待在一块,哪怕这次爸爸将他们抱在怀里,仍旧觉得恐慌。 赵大树也不在乎这两个野种离开,而是对着刚刚说话的人笑嘻嘻道:“你这婆娘有点本事,居然爬上了甄干事的床。” 于萍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反驳。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她也是听到一些,当时就觉得够离谱,可细细一想心中却有了谋算。 第一次上了别人的床是被迫。 赵大树带着她到处求神拜佛,其中就找了一个神婆子,说是在她身上施法就一定能种上种,赵大树对此深信不疑,可完全不知道她私底下被另外一个男人糟蹋了。 十月之后,男婴呱呱落地。 看着赵家喜出望外的样子,当到心里是特别恨,哪怕借着孩子的缘故拿捏住整个赵家,让他们不得不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她心中的恨意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郁。 也正是因为恨,让她陷的越来越深。 后面的两次不是被逼迫,而是她主动提出去神婆那‘做法’,一个个儿子生出来,赵家人尤其是赵大树喜的牙根都露了出来。 那个时候她就特别的期待,一旦赵大树知道真相那一定会特别特别绝望吧。 当时她就很期待看到这一幕。 所以当赵大树来追问时,她二话不说就承认了,还别说那个时候赵大树绝望的嘴脸真的让她太高兴,就感觉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都值得了。 可同时于萍心中又有些后悔。 倒不是因为报复赵家而后悔,而是看着三个儿子从开朗童真变的小心翼翼,要说完全不心疼那肯定就是假的。 看过赵大树歇斯底里的呐喊之后,也跟着有些提不起劲来,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赵家的人。 正想着找房子带着孩子们离开,而现在突然给了她一个想法。 正是因为恨,所以于萍很了解赵大树的为人。 不用多问就知道他现在打着什么念头,非但没有否认还顺着往下说,“你知道了就好,要不是甄承福的婆娘太善妒,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个穷地方?” “真的?那三个小崽子真的是甄承福的种?”和最开始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绝望心情不同,此时的赵大树满心都是狂喜,“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此时的他什么都顾不上,得到答案之后转身就跑开。 显然是想从某个人身上拿到好处。 留在原地的于萍勾勾唇角,轻声骂了一句:“蠢货。” 真的是一个大蠢货,他也不想想甄承福是不是一个好被威胁的人,拿着前途去威胁他的钱财。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甄承福又怎么可能答应? 不答应也不会直接拒绝,只会想出法子堵住一个人的嘴。 不过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赵大树还是甄承福,都是让她恨不得去死的人,两个人狗咬狗斗的你死我活,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下场。 ……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49节 白曼可不知道赵大树的行动那么快,离开罗庄大队之后她又去了一趟镇上,花钱找人盯梢,办好一切之后这才换回原先的装扮,从一个发愁给儿子办婚宴的中年妇女又变回了俏丽的年轻知青。 连着跑了一路,等回到大队时已经筋疲力尽。 身体上很累、心理上也很累。 她什么都顾不上,回到屋子后就直接倒在床上。 此时的她真的觉得好空虚无助。 这让她不由怀念起容正志还在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依靠,能在最茫然时给予她无数信念、能在最无助时陪伴她左右。 不像后来以及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眼泪不由落下,渐渐湿透了枕头。 真的……好累啊,也真的好想好想他,明明就住在相邻的院子,可为什么她就觉得他离的自己好远好远。 …… 容晓晓掏了掏耳,面前三人不住念叨,让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这一笑把罗建林给惹怒了,板着脸道:“你这人啊,认真跟你说话你还笑,敢情我们都是白费口舌是吧?” 容晓晓赶紧举起手,“没没没,我都认真听着呢,您三位教训的是,下回我一定忍住,绝对不开口乱说话。” 这不,甄承福等人一离开大队,她就被三大头拦住,说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念的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罗建林哼了两声,对此表示很怀疑,又苦口婆心的重新念叨着:“人家怎么说都是一个小领导,要是肚量大也就算了,万一遇到一个小鸡肚肠的,你刚刚那么说他还不得把你记在心里,以后找机会报复你?” “对呀,咱们普通百姓怎么跟他斗?有时候能忍还是得忍忍,落了他的面子以后怕就是不好过了。”袁会计也跟着发愁,“明天还得找机会跟甄干事说说,可不能让他记恨上容知青。” 他们是真的替容知青担忧,就跟担心自家晚辈一样,不然他们也不会花时间待在这里反复强调。 要是不在意,他们才懒得管,也不会费口舌的在这里反复念叨。 这是因为把容知青当做了自家人,才会替她担忧,又想着法子替她解忧。 见容知青连连保证,三大头这才停下来。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罗支书慢了一步,并没有马上跟上去。 小老头对着容晓晓挤了挤眼,对着她夸奖着:“有血气,和你一比咱们三个大男人实在是太窝囊了。” 甄干事女儿那么说的时候,他们听在耳里难道不生气吗? 气得要命,都快炸了。 可又顾及的太多太多,即使再生气有些话他们都得忍着。 当时容知青那么一说,其实他们何尝不知道她是为了给他们出头? 要是说没一点感觉那绝对是谎话,被一个小辈护着的感觉让他眼眶都有些发热。 “老罗!”前方的罗建林大喊,“你这一夸咱们刚才说的都白搭了。” 罗支书哼声:“难道我说错了?容知青本来就比我们有血气,老头子觉得佩服都不能夸一声?” 罗建林白眼一番,懒得搭理这个老头子。 一旁的袁会计什么都没说,不过却给容知青比了一个大拇指。 罗支书对着容知青点了点头,便朝着老伙计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等明天咱们去公社一趟,盛左元的事虽然之前有过交代,但还得再提一提,省得人家又以为我们在针对下乡的知青。” 袁会计肯定道,“对,必须重点提一提。” “行,明天咱们一块去……” 三大头并肩朝着下坡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 容晓晓望着他们的背影,再一次庆幸爸的决定,让她来到红山大队。 这个地方,就算待个十来年好像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毕竟此时的她已经融入了这个大队。 猪圈这边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闲来无事,干脆就躺着歇一歇。 容晓晓这么清闲,三大头可有的忙。 隔天就一同前往公社想着将盛左元的事解释一番,确定他们并不是故意针对,而是对方曾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才给予处罚。 这个处罚说起来真不算严重,清扫公厕这种活确实太脏太臭,但是没有规定知青们就不能干这种活? 总不能真将知青们都供起来,还得安排最轻松的活给他们? 红山大队真算好的了。 如果给知青分配扫公厕这种活就不对,那周边的一些生产大队都有问题。 尤其是有一些极为排外的生产大队,什么活脏什么活累都交给知青们,那总不能说他们都犯错了吧? 既然下乡,那就得做好准备。 脏活累活,生产大队的社员能干,那知青们为什么不能干? 罗建林三人一解释,没人说红山大队有什么不对,宽慰几句后便说起了其他事。 罗建林一听,显得有些惊愕:“这么快?” 周干事点着头,“我接到消息也有些纳闷,不过上面都决定了,你们也做好了准备,早一点就早一点吧。” 袁会计皱起眉,“可是提供给这些同志的屋子还没修补好,他们来了没地方住。” 罗建林也跟着道:“不单单是住房的问题,还有粮食,他们来的这么仓促,确定是自带粮食,还是……” 周干事干笑着,“这不马上就要秋收了吗?” “……”罗建林瞬间皱巴着脸,他就知道没好事。 来了一群探测的人,住他们的屋、还得吃他们的粮食。 罗支书和老伙计打着配合,诉苦道:“周干事,您也知道咱们大队的情况,不比周边大队的土地好,每年收成都是最次的一队,不是我们社员不努力,而是环境真不行,不然当年怎么偏偏就红山村被逼的要逃荒呢?” “对啊,社员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活,现在要把自己的粮食分给其他人,你让他们心里怎么想?饿着肚子来年又怎么干活?”袁会计捂着脸,话里还带着哭腔。 周干事头大了,赶紧安抚:“行了行了,我们肯定不会白拿社员们一粒米,只不过这次确实急了一点,等安顿好后,该给的补偿绝对不少。” 这么一听,皱巴脸的、苦着脸的、还带着哭腔的三大头瞬间眉开眼笑,一个个挤上来和周干事握手感谢。 这番弄得周干事有些哭笑不得,就在他们要告辞离开时,又跟着叫住他们,“对了,这次除了去调查后山的人员之外,还有另外三人。” “什么人?” 周干事拧起眉头,缓声道:“下放来改造的三人。” 三大头一听,立马懂了,“怎么将人下放到我们大队?” “对啊,先前就半路塞了两个知青,这次怎么也轮不到咱们了吧?” 罗建林是真不愿意接受这种人。 宁愿再来三个知青都好过下放的臭老九,谁知道会不会招惹什么麻烦。 周干事耸了耸肩,“上面指定安排,我也没办法。” 说着,叮嘱一声,“给你们提个醒,找个牛棚安顿就别理了,就算再同情也得忍着,和他们扯着关系不好,别连累自己搭进去。” 罗建林何尝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麻烦。 可听着周干事的意思,指定安排根本没法拒绝。 而且他怕的就是指定安排,瞧瞧林知野,不也是指定安排才来到他们大队?谁知道新来的三个是什么人,他只觉得头疼。 也是赶得巧,那三个人已经等在公社这边,只等着他们领回去。 罗建林亲自去领人,可看到人的时候还真有些诧异。 一对夫妻外加一个才几岁的小闺女。 第87章 罗建林的诧异不在两个大人,而是他们护在中间的小女孩,“这么小的孩子怎么都带过来了,你们……” 不怕她死在下放期间吗? 然而,最后这几个字他并没有说出来,看着三人惶恐的神色,到底是不忍心开口。 东北的冬季有多难熬啊? 他们肯定不能被安顿在知青屋,只能落脚在四面都透风的牛棚,再看看他们身上挎着的小包行李,怕是连厚实的衣物都没有。 没有热炕、没有暖和棉被棉衣。 吃不饱、穿不暖,还得做最累最脏的活,他们这一家三口怎么熬得过去? 连大人都不一定能撑过去,更别说一个小孩子了。 “同、同志,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程行有些忐忑,却又不得不为了家人站出来,一路从老家赶到这边,他其实已经后悔将女儿带上了。 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现实比他们想象中更难。 哪怕女儿不住哭闹,他都应该拒绝带上她,而是该立马和女儿划清关系,托付给家里人才是。 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此时的他都极为恍惚,在路上时还想着尽可能和周边的人搞好关系,让他们一家三口不至于过得太难。 可现实直接打了他的脸,打的特别重。 话说的再好听、笑容笑得再谄媚,打上‘臭老九’的身份后,他们就成为了最下等的人,无数谩骂和欺辱,早已经让他们的身心疲惫。 原先还极为热络爱交际的程行根本不敢多说话,只是怯弱护着妻女,保证他们一定会好好干活,绝对不敢不听从吩咐。 罗建林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仍旧能看到鼻翼上的伤痕,显然这一路走得并不安稳,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冷着面道:“你们等下跟着我回去。” “好好好。”程行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们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敢开口去问,安静的待在原地等待着。 小姑娘动了动脚,有些站不住。 贺梅想将女儿抱在怀里,让她歇歇脚。 刚弯了弯身,程行就压了压她的手,轻声道:“我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0节 贺梅眼里带着泪,她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丈夫身上的包袱,仍由他将女儿抱在怀中。 贺梅无声的替女儿整理整理衣服。 可视线落在一处却立马僵住。 她家的小囡囡从出生就没怎么受过苦,稍稍有些不舒服就会憋着嘴掉泪珠子,得哄好长时间才会笑起来。 就是轻轻摔一跤,那也会哼唧几声,趴在他们夫妻怀里撒娇。 可现在,小脚上的鞋都裂开了口子,几根脚指头又红又肿,血泡都破掉了,走起路来肯定极为难受。 但这么长的一截路,她家的小囡囡连哼都没哼一声。 “程行,我是不是做错了?”贺梅觉得自己的心揪得疼,如果早知道,哪怕再不忍、再不舍得,她都得将孩子放在公婆身边,而不是带着跟他们一起受苦受难。 程行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一家三口挨在一块,任谁都能感受到他们略显绝望的气氛。 办好了事,罗建林带着他们先回大队。 调查后山的人员明天才会到,正好让他们想想这些人该怎么分配住处。 正在修补的房子怎么说还有七八日才能完工,这段时期得将他们分配到其他地方住下才行。 回去的路上,罗建林三人并没有和身后的一家子闲聊。 问了问名字后就当没这几人一般,显然是不想多接触。 不过,这时罗建林突然道:“今年看着要比去年冷,趁着冬天来之前得多备上一些柴火,再把热炕搭一搭,要不然天寒地冷的老人和孩子怎么熬得过去?” 袁会计听得挑了挑眉头。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哪会不知道冬天有多难熬,会提起这个话题其实是说给某些人听。 他跟着道:“过段时间丰收,我得记得让家里小孩弄一些没用的杆子回来,铺在床底塞在窗边,也能暖和暖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就是一些冬天保暖的东西。 抱着孩子的程行听的格外认真,来东北之前他是又庆幸又担心。 庆幸的是这边粮食长得好,对比其他贫瘠的地方,能少饿一些肚子。 却又担心这边的冬天太过难熬。 他们身上没带多少包裹,里面也就是几件薄衣,不是没有提前准备,而是有一些东西在路途中已经被抢走。 虽然下放之前家里人找过他们,说是会尽量想办法给他们寄来一些物资,但这些东西能不能到他们手中都是问题。 这一路看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遇到有些良知的人,或许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要是遇到一些坏心的人,哪怕家人寄来一些物资,怕是没几样东西能到他们手中。 与其去奢望这一点点的善心,倒不如自己做些准备。 他认真的记一下前面人说的那些话,想着等安顿好之后一定要提前做些准备。 自己就算能熬,他家小囡囡不一定能熬得过去。 一行人说、一行人听,没多久就走进了红山大队。 看着大队长又领着陌生人进来,有些人好奇的问了问,这一问好奇心是更重了,不过也没人凑上前和这三个人说话,而是待在一旁议论纷纷着。 他们围着说话,盯着看着还用手指着点着,把程行怀中的囡囡吓得瑟瑟发抖,缩在爸爸怀里不敢动弹。 不过就在这时,她看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小脸蛋上略显惊讶,凑在爸爸耳边小声说着:“爸爸,是叔叔。” 程行一愣,很隐晦的转头望去。 在这之前他心中真的很恐慌,是对于未来的无措和惊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为了不让妻女跟着惶恐,他只能强硬的让自己表现的更坚强一点。 可心中早已经混乱成一片,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一家三口又能坚持多久。 但直到他看到了一个人。 就这么一眼,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就像是整个人处于黑暗之中时突然在前方看到了光亮,带给他无尽的希望。 站在人群中的那人只是微微勾了勾唇,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开了。 “叔叔走了。” 程行伸手落在囡囡的脑袋上,轻轻压着她的头往下,埋在他的怀中,小声的道:“嘘,囡囡乖,别说话。” “看什么看,都赶紧的干活去。”罗建林对着他们挥手,又对身边的人道:“老袁你将他们带去牛棚,安顿好后再来办事屋,咱们还得商量下明天来的人的住处。” 没时间去唠嗑,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呢。 大队的人对新来的一家三口挺好奇,尤其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一个小姑娘,年龄那么小怎么就跟着来受罪呢? “这有什么想不通,你想想妮萍不就能想明白了?”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瞬间理清楚了。 妮萍小时候不也跟着她的父母到处受罪,确实年龄小,但谁让她有这样的出身,想不受罪都难。 “妮萍是真的惨,这以后都不知道……” “说这些干嘛,赶紧干活去!”马婆婆打断这人的话,余光朝旁边看了看,那边墙角站着个小姑娘,胆怯的埋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有些话私底下聊是可以,但还是别在当事人面前戳她心窝了。 “哎哟,妮萍你在这啊,瞧婶子嘴贱,不该乱说的。”说话那人一脸讪讪,也是挺尴尬的。 妮萍只是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 她本是往家的方向走去,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迈出去的脚一拐,朝着牛棚的方向去了。 从这边去牛棚要经过一片土地,那里有不少正在干活的人。 袁会计带着人一路走过去,这会儿也没故意不搭理他们,毕竟这三人得在这长待,怎么也得把大队的情况同他们说一说。 只是在说话的时候尽量表现得冷清一些,省得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看去,说他善待臭老九,连累他也跟着受处分。 “这边都是干活的地,你们应该也能看出来咱们大队能种植粮食的土地不多,种植粮食的都是这片地,不过你们以后的活肯定不会是在这,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此时的粮食地里乌泱泱的全是即将收成的粮种。 程行看到这里,心里跟着又松了一口气。 有粮食好啊,大队的人能吃饱他们也能跟着混个温饱。 这一路走来,也算是大概看清红山大队的这三位不是不好相处的人,虽然刻意的撇清关系,但也不是对他们非打即骂,又抢他们物资的坏人,便鼓着勇气开口问道:“袁会计,我们这一路走来带的粮食消耗不少,不知道能不能……” 袁会计皱起眉头,“这事先不急,过几日再说吧。” 程行微微弓着腰身,连连感谢着,“好好好,谢谢袁会计。” 只要不是被直接拒绝就有机会。 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奢望。 一行人路过的时候,地里也有人看到他们,其中一人好奇道:“那些人是谁,袁会计的亲戚?” “哪有亲戚带着行李来拜访的,不会又是新来了知青吧?” 要说以前红山大队的社员们对知青谈不上厌恶,但也没什么好感。 虽然第一批知青有几个能干活的,但时不时也会闹出一些麻烦事,有时候也感觉挺烦。 可现在不同了。 容知青就不用说了,那是一顶一的强,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大事,让他们是又惊叹又佩服,连带着整个大队都越来越好。 有鱼吃、接了电线、来放个电影、猪也越养越好…… 掰着手指头数都数不清容知青做了多少件好事。 再说说其他知青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带头,其他知青们现在也是越来越能干,也没再发生什么争吵打架的事件,越来越融入了他们这个圈子中。 所以这次看到新面孔,他们还是挺欢迎的。 不过陈树名听着就纳闷了,对着身边人道:“高辽,知青下乡可以拖家带口吗?” 这还是头一回看着小孩跟着一块下乡的。 而且那两个成年人的年龄也对不上,瞧着像是三十来岁,不至于年龄这么大还下乡当知青吧? 高辽停下动作,跟着抬头望去。 这一望整个人都傻眼了,手上拿着的镰刀也落在地上,下意识的就朝前跑去,嘴里还喃喃的道:“老师,是老师!” 陈树名一听,急忙将人抱住,也顾不上会不会压到周边的粮食,抱着将人扑倒,对着挣扎的人低吼着:“你疯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冲上去相认!” 他不认识高辽的老师,但听过不少关于他老师的事。 但之前也说过高辽的老师一家人都会被下放,那显然这一家三口并不是下乡来当知青,而是下放的臭老九。 哪怕他们相识,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瞩目下相识。 陈树名赶紧道:“先别急,等没人的时候我再陪你去牛棚看他们,说起来贺老师一家来红山大队也挺好,有你在还能时不时帮衬帮衬。” 说着,呼吸不由加重。 虽然这话现在说不是太好,但他还是忍不住了,带着显而易见的激动道:“你说说怎么就这么巧?咱们这边还在发愁怎么找烧窑的师傅,人家就自己来了。” 这段时间,他们想尽了法子却找不到人脉。 每个人心里都极为沮丧,从最开始的斗志昂昂到现在已经泄了气,甚至都有了放弃这个念头,再寻其他法子的意思。 可就在这个时候,高辽的老师居然出现了! 当时白知青还说过,如果高辽老师能下放到这里,有他们私下照料,对方的公公肯定会教他们如何烧窑,对他们双方来说是两赢。 那时听这话还有些好笑,笑容中带着无奈。 将人下放到红山大队又哪里是那么好操作的?反正他们是没这个能力,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可谁能没想到,不可能的事居然成真了! 那是不是说,他们真的可以开始烧窑的计划?总算能像容知青和她姐姐那样,为生产大队做出更大的贡献,推进大队的发展!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1节 陈树名忍着激动,再一次叮嘱着:“你可千万别冲动了。” 高辽此时也回过神,抹了一把脸点着头,带着些后怕道:“我知道,放心吧。” 陈树名对他还是蛮放心的,正想松开人爬起来时,前面的粮食被人掀到一边,好些人探头过来打量,一脸狐疑又惊悚的看着躺在地上还抱在一起的两人,“你、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第88章 陈树名被他们盯着,不由有些怪异,赶紧松开抱着人的手站起来,对着大伙解释道:“我刚刚绊倒了,好在有高辽扶住了我,要不然摔的可够惨。” 然而,没人听他的解释,其中一个婆子闷笑道:“你们还记得不,当年朱婆子和他男人就是这么躺在粮食地里的。” “记得记得,一模一样呢!” “就像陈知青刚才那样,被人抓到了也是说自己绊倒,真是笑死个人,一听就是假话谁信她?” 陈树名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到底是在说朱婆子还是在说他呢? 总觉得有些不对味,不过比起这个他更好奇朱婆子的事,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的自己是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跟着听。 心中更是对朱婆子佩服不已,没想到年轻时玩这么野! “屁话!谁爱在粮食地里打野战?你们一个个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坏我名声!” 正说的起劲,一声怒吼传了过来。 也就那么巧,这要是搁在平时朱婆子肯定不往这边跑,这边干的活又晒又累,惯于喜欢偷懒的朱婆子只是很少会在干活时间跑这边来。 结果偏偏就在他们唠嗑的时候,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说的人根本不心虚,叉着腰就道:“谁乱说了?当初看到的人可不少,就连罗宝君都瞧见了,你们上回会打起来不就为了这个事?” “那个瘪三,自己和寡妇不清不楚还想坏我名声。”朱婆子也跟着插腰,“我可不像陈知青抱着高知青那样抱着我家男人!” 两位知青:“……” 这话听着怎么就有些不对味? 有人大笑着:“那你是怎样抱着罗大叔的?” “我就是坐……你管我怎么抱!”朱婆子也是个脸皮厚的人,丝毫不在意这些取笑,理直气壮的道:“我抱自己男人难道还有错了?有本事你回家别抱自己婆娘!” 周边的人听着又是一顿大笑。 走过田地的程行听到这些笑声,突然觉得心中的忧愁也少了不少。 能笑得如此开怀的一群人,想来是那种特别淳朴又善良的人吧。 “你们暂时就在这落脚,这间屋可以收拾出来当你们的住处。”袁会计指了一间小房间。 他们大队的牛棚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本来大队的老黄牛就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那可是比四头猪还要来的珍贵。 在吃和住的方面自然也是精心处理过。 尤其是去过猪圈,那里被容知青打理的井井有条,除了猪方便后的那一段时间之外,其他时候都闻不到一点异味。 还会专门烧一些特别的木料,闻起来还带着香味。 连猪的待遇都那么好,老黄牛这边自然也不能太差。 大队长时不时让人来这边收拾,在卫生方面来说真的不太差,最少不会很脏很乱。 只不过袁会计指着的这间小屋是空空如也,里面除了堆放的几块杂物之外,什么家具都没有,就连窗户都没有一扇。 他继续说道:“窗户床板这些你们自己想办法,后山有不少木材,给你们两天休整的时间,大后天会给你们安排活。” “好好,谢谢袁会计,真的太谢谢你们了。”程行弓着腰身连连道谢。 袁会计也没和他们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等人一走,贺梅便走进屋子中打量了一番,眉眼中带着一丝喜气:“这里挺不错。” 这要和以前对比,这间屋子还比不上她家的柴房,可经过这一路的艰苦,也看到过其他被下放人员居住的条件。 全都是整个大队环境最糟糕的地方。 可这里虽然是牛棚但真的比他们想象中好的太多太多,甚至已经想好该怎么收拾他们的屋子,“咱们可以去后山弄些木材回来搭个座椅,你以前不是跟爸学过几手吗?正好在屋里糊两张床,一大一小挨着放。” 说到这里,贺梅又皱起了眉头:“不行,这边冬天太冷,光是普通的床肯定不能抗寒,咱们得想想法子怎么弄一个炕。” 该想什么法子? 红山大队的人看着不是那么难说话,但也是明摆着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牵扯,就这么找上门请求帮助,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 然而程行却没有这些顾虑,他确定周边没有外人之后,这才开口,“你知道我刚刚看见谁了吗?” “谁?” 程行凑到媳妇耳边,特小声的说了一个名字。 “他!”贺梅满眼惊喜,刚刚有些慌乱所以并没有打量周边的人群,“他怎么会在这?” “应该是来下乡的知青,有他在这里咱们多少也能有个依靠。”程行叮嘱着妻女,“不过咱们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可不能给他带去麻烦,在外面的时候一定要装作不认识。” 两母女连连点头。 贺梅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肯定不会随意开口。 囡囡年龄小再加上一路上受了不少惊,也没了原先活泼的性子,在哪都是紧紧挨着父母。 …… 那头三人刚刚安顿下来,这边朱婆子以一人之力斗过数人,坚定否认自己年轻时候的胡闹事,还让对方给她赔礼道歉。 虽然对方不乐意,但架不住朱婆子的胡搅蛮缠,最后还是应付了两声。 这下朱婆子才满意,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跑这边来。 原先唬着的脸瞬间绽出笑容,“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锻造厂今天送来了几个人,专门跟着容知青学习技术,我女婿也在其中呢。” 无端端干嘛跑到这边来? 那还不是想来显摆,好告诉大伙她家女婿如今已经是锻造厂的员工,哪怕现在只是临时工,但能被派来学习,那也是很受器重的临时工! 这么大好的事,那她肯定得到处显摆显摆才是。 果然,旁边的人一听,望过来的神色都带着羡慕了。 “你家女婿有前途咯,好好干个几年工资得涨好多吧?” “妹子啊,我家桂荣也不小了,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要说咱大队没几人性子比她好,你看看能不能让三姝给她找个镇上的婆家?” 朱婆子只乐意听恭维的话,哪里愿意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当初她家三姝能嫁到镇上,真说起来也不是她能帮得了的事,还是多亏了三姝自己,要不然她们两姐妹哪里能嫁过去。 就算嫁过去了,最开始的时候陶家人也不是太乐意,如果不是陶宏执意要娶,三姝想进门也难。 进门后,也是因为有两个妯娌对比,再加上她这个亲家懂得‘舍取’,让陶家人的态度越来越好。 说起来,他们乡下地方的姑娘想嫁到镇上真的很难。 如果不是儿子执意想娶,当父母的都不太乐意自己儿子娶一个连商品粮都吃不上的媳妇。 想嫁难,想相处好也难。 好在她家三姝都熬过来了,以后只用享福就好咯。 “朱婆婆,容知青在猪圈教学,除了锻造厂的人之外其他人能去旁听吗?”陈树名问着。 以前是真没学习的心思,但现在他也是真觉得多学一门技术不是坏事,有时候总能派上用场。 他这么一问,其他人眼睛也跟着亮了。 要是真的能旁听,那他们是不是也能去?到时候锻造厂要是再招技术工,那他们是不是也有机会顶上? “嗐,你们可别想的太多。”朱婆子直接打消他们的念头,“人家锻造厂是付了容知青的工资,这才让容知青答应教学,你们不花一分钱去听课,就算容知青没意见,人家锻造厂会没意见?” 还真别说,有时候朱婆子蛮灵光的。 陈树名一听就觉得自己想得太理所当然了,点着头道:“婆婆说得对,是我想差了。” 容晓晓可不知道朱婆子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她倒是不在乎有人来白听课,而是真要应了,来得可不是一两个人,到时候她面前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哪怕就是一人一句,那也够吵够闹。 光想想就可怕。 再说了,红山大队的人来听课,那罗庄大队的社员有兴趣是不是也会来,再有其他大队…… 容晓晓不求多,几个徒弟、学生就好。 超过两位数就遭不住了。 就像现在,加上陶宏两人,锻造厂只派了三个人过来。 她教学的内容主要以书面知识为主,每次的内容都不会太多,贪多嚼不烂,还需要他们回锻造厂再实际操作一番。 课程结束,容晓晓让他们自己稳固,顺便问着一旁的罗冬,“陆大叔回去后有和锻造厂联系吗?” “联系了。”罗冬点着头,“这件事不小,具体的事宜还在商量中,不过我看着应该能成。” 容晓晓点了点头,她想着也是。 不管对哪个厂子都有好处,完全可以先试一试,要是不成也能停止合作。 罗冬顿了顿,小声道:“容知青,之前那事我已经打听到一些了。” 容晓晓眉眼闪动一下,起身站起,“你跟我来。” 两人走到小棚后,确定其他人听不到后她才问道:“都打听到什么事?” “丑牛的妈……董春离开后就回了娘家,一直住到现在,最开始的时候董家对她还不错,但因为董春把那笔钱攥得死死,董家讨不到任何好处后便变了嘴脸。”罗冬从最初说起。 也是活该,这些年董春的日子并不好过。 董家早就盯上那笔钱,想方设法想要弄到手,一开始还装模作样,想着哄骗到手,等哄骗不过来就露出真面目,对着董春不是打就是骂,听人说,董春身上时不时带着伤,就是被家里人打出来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2节 这些年董春也不是没想过再嫁。 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知道董春从前头的夫家手里得到过一大笔钱,也是奔着钱来。 但董春一直没嫁,不是她不想而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罗冬说着,“她这些年一直和媒婆有来往,就是想着帮她介绍一些好人家,这些年最大的花销也是在这个上面。” 想走好媒婆的路子,那自然就得花钱了。 打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他是真不知道董春是怎么想的。 明明有一笔巨款,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自己过自己的好日子。 甚至能拿出其中的一部分在镇上买个工作名额,就算不结婚,日子也不会差。 可她却不愿意独立,而是一直在依附。 一开始是依附董家,想来也是看出董家不值得依靠,便着急的想要出嫁,“她往媒婆那里送去的钱,少说也有二三十了,不过也算如了她的意,真给找到一个满意的婆家,如今正讨好着男人的长辈和儿子,想着尽快嫁进门。” 紧跟着,他细细说了这家人的情况。 廖波,在一家小厂当小组长,家里有个极为不好相处的老母亲,还有一个极为不听话的儿子。 董春真要嫁过去,日子绝对不好过。 可她却像是看不明白,还觉得媒婆劝导的话很对,只要她过去生一个儿子,一等老太婆去世,自己就能当家做主。 丈夫还是拿着铁饭碗的工人,她自己手里还有一笔不少的钱,日子一定好过。 对此,罗冬只觉得这人真的很糊涂,不是一般的愚蠢,“廖家会愿意董春进门,其实也是为了她手里的钱,我打听到廖波有换工作的打算,不过想换得拿钱换,廖波应该是想让董春来出。” 容晓晓一直等他说完,才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他们的好日子应该近了?” 罗冬点了点头,“廖家在董春面前没松口,私底下却在打听好日子了,而且换工作也不能拖太久,董春应该没多久就能如愿嫁过去。” 容晓晓没说话,垂眸想了想。 过了有几分钟,她才道:“你帮我盯着,董春一嫁人立马告诉我。” 廖家的情况一听就是个坑,可她不在乎董春会不会掉进坑。 她在乎的是二姑和丑牛,他们本该得到的东西哪怕已经被抢走,她也会替他们再夺回来。 第89章 董春这个时候挺开心的,哪怕前天又因为钱的事被家里人打了一顿,身上到现在还带着伤痕,不过这一次她和以前不同,以前的她是任打任骂,心里就算是再恨也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没有后路。 除了娘家之外她已经无路可去,真要被赶出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是不能在大队找一个空屋待着,可谁都知道她手里有一笔钱,万一有些歹人看到她无依无靠,趁着她一个人在家来抢劫杀人怎么办? 哪怕家里人对她又打又骂,但有一点董春是很放心的,和家里人住在一起最少她不用担心有人来抢夺她的钱财。 所以即使再恨,也不敢反抗。 可现在不同了,廖波已经答应要娶她过门,只不过两人都是再婚也就没打算办一场热闹的婚宴,就请亲近的人吃一顿饭,结婚领证就好。 董春并不觉得委屈而是狂喜。 廖家的情况是她目前为止能找到最好条件的婆家,只要嫁过去她就能从乡下人转身一变成为镇上人,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她。 就连董家也是一样,一定也会像以前一样恭维着她,没嫁人之前她在家过的也是苦日子,一直到嫁给丑牛爸爸后。 她的父母兄弟就像是变了人一样,处处恭维讨好,说话也是变着花一样夸着她。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想要过得好就必须找一个厉害的男人,即使她的家人心中不情愿也会挤出笑脸来讨好她。 廖波就很符合这样的选择。 在厂子里当干部,听说过段时间还有可能调到更好的工厂去干活,廖波甚至承诺她,只要她照顾好家里的一切,以后有机会也给她找一个工作名额,让她真真正正成为镇上人。 此时的董春正满心期待着,期待出嫁的那一天早点到,好日子还在前头等着她。 …… 容晓晓让罗冬帮忙盯着,便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其实真要说,这件事并不难办,不仅仅是她,就算是二姑也能将钱要到手。 不过现在要,到底会闹出一些事,拖着闹着实在是麻烦。 但有一个时机挺好,她现在等的就是那个机会。 拜托了罗冬后,容晓晓又回到猪棚边上授课。 此时的焦港正拉着陶宏说着话,“你说真的吗?真的不用票就能弄到收音机?” 陶宏点了点头,“不过他手里的收音机和供销社的不同,都是他自个弄来的零件组装起来的,用是能用,就是外观不怎么好看。” “能用就成!”焦港乐得开花。 前些日子找家里开口要收音机的票,一开始老头答应的好好,后来他随意唠嗑,说了说大队的事,结果老头觉得他太废,天天只知道唠嗑,不像其他知青那般干实事,还说收音机只会让他玩物丧志,该寄几本书来让他学习。 嘁,老头分明是记恨他把他的私房钱都掏空了。 不过谁让他是当人儿子的,当爹的不给他也没其他办法,正愁着弄不到收音机,没想到峰回路转,在陶宏这里找到路子了。 他赶紧道:“外观不重要,只要能用我就要了。” “用是肯定没问题。”陶宏说着,他道:“那人是我从小认识的朋友,我可以先拿一台让你来试试,要是觉得不错再给钱也不迟。” 这要是换个人,那他肯定不会这么来。 不过丈母娘私底下可是跟他叮嘱过,红山大队里有些人不用结交、有些人可以结交。 焦知青就属于可以结交的那一类,更是说明此人特别大方,绝对不可能占人便宜。 陶宏对红山大队了解的不多,但觉得丈母娘的话绝对不错,一定得听! 瞧瞧,他要是不听丈母娘的话,如今又怎么有机会坐在猪圈这边听课? 整个厂房接近一百号人,个个都盼着自己能来,他能有这个机会,绝对不是自己够聪明、够机灵,而是因为容知青。 “你怎么来了。”容晓晓凑了过去,歪身坐在椅子上,她捻了一颗花生吃着,“不去盯梢了?” “不去不去,我又看不懂。”焦港挥了挥手,从最开始的激动期待,到现在已经提不起兴趣,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道:“林知青可真厉害,画的图稿似模似样,再过两个月我就能搬新家了,你可得给我准备乔迁之礼。” 容晓晓有些愣神。 她家的灶房已经弄得差不多,监工的那位林知青又找了另外一份工,替焦港设计新院子。 她也看过那份草图,还挺羡慕即将住进新屋的焦港。 不过算了算建这套院子的花费,那是瞬间没了心思,有钱也不能这么糟。 “表姑姑!”丑牛冲上坡,刚想和容晓晓分享什么高兴的事时,却见她身边坐着好几个人,这才想起表姑姑今天有事不该来打扰。 洋溢的笑脸变得有些心虚,也不敢迈步上前。 而跟在他身后的虎娃子一下子撞在他的背后,疼的他是嗷嗷叫,“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差点把我牙齿给撞松。” 正是换牙的年龄,门牙已经掉了一颗,还有一颗颤颤巍巍,他平时可宝贵了,生怕这一颗也掉下来。 生气的锤了小伙伴一下,绕过他朝着猪圈走去,等虎娃子见到前方的几人时,也有些愣然。 而在这时,其中一个学徒立马掏兜,“这俩小子看的可真讨喜,来来,给你们糖吃。” 跟着又一个人开了口,“我这正好带了些自家蒸的米糕,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米条喜欢吃吗?听说小孩子就爱这玩意儿,我可吃不惯,给你们吃吧。” 两个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塞了不少东西,随后特惶恐的看着表姑姑,也不知道该接还是该还回去。 容晓晓看了一眼,先是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紧跟着就对几名学徒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带东西来。” 无缘无故又怎么可能专门带一些孩子的零食,想想就知道是什么原因。 学徒笑着应:“都是自家做的东西,不费钱,容知青这么费心教导我们,偶尔带一些孩子的吃食也算不上什么事。” 这绝对是真心真意的话。 其实来之前他们就想过要不要给容知青带些什么礼,后来师傅说过,容知青专门叮嘱了人去就行不用带东西,想来也是猜到了他们的打算。 既然容知青都叮嘱那他们也不好太直白。 不能送容知青,总能送她家里的孩子吧? 听说有一位侄儿年龄还很小,要是遇见了正好往他手里塞些零食。 这就有了刚刚的事。 容知青人没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对着他们道:“让陶宏带你们去吃午饭,下午我们再继续。” 授课的时间是上午两小时下午两小时,中午肯定要在大队吃一餐饭,最后商议大伙自带口粮,借用朱婆子家的灶房做饭,正好还能在她家歇一歇。 几人相继离开。 丑牛这才捧着一手的零食走过来,还有些缓不过神:“姑姑,这些都给我吗?” “表姑姑,我不能要!”虎娃子也跟着凑过来,他年龄还小不是太懂这些人情世故,但是他还是隐约的明白,这些叔叔想给零食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小伙伴。 “没关系,都拿着。”容晓晓对着他们笑了笑,跟着问道:“瞧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经她这么一提,两个小家伙总算记起他们为何而来。 “表姑姑,招弟要搬家啦!” “她再也不用回去喽,以后谁都不能欺负她。” 容晓晓瞬间坐直身子,“招弟过继的事办好了?” 这事儿早就开始办,但一直有些阻力。 崔二柱不在乎这个闺女,被打被欺负丝毫不在意,也不会管她肚子饿不饿穿的暖不暖,但是一提起过继的事,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同意。 尤其是知道她这边打算给出一个短时工名额后,那更不乐意将招弟让出去了。 要不是大队长和崔大伯拦着,崔二柱一家都有可能找到她面前来。 来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保证他们会对招弟好,希望她将短时工的名额让给他们。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3节 容晓晓甚至已经想好怎么回应他们。 只不过大队长和崔大伯足够给力,把这个麻烦给拦了下来,并没有闹到她这边。 她好奇着,“先前不是嚷嚷着不同意吗?怎么这回又愿意答应了?” 很无奈,招弟过继的事还真得经过崔二柱的首肯才行。 哪怕他不配为人父,但就得走这个流程。 “崔大伯请了家法,他和后妈跪在祠堂被崔大伯拿着这么粗的棍子打的嗷嗷叫。”虎娃子越说越乐呵,他在看的时候还忍不住鼓起了掌。 恨不得崔大伯再多打他们几棍,“他们太没用了,才打了几棍就在那求情,要是崔大伯多来几棍就好了。” “他们被打怕就同意了。”丑牛跟着解释,“崔大伯还说早知道他们是软蛋,就早点请家法,也不用把事情拖到现在。” 容晓晓一听,瞬间觉得遗憾。 这么热闹的事她怎么就错过了? 赶紧问道:“已经打完了吗?” 要是没有,她还能赶个晚间场。 结果让她失望了,丑牛点着头道:“打完了,打完了我们才来,以前都是崔二柱打招弟,现在他被打,我当然得多看看。” 容晓晓抿了抿唇,伸手扭着小家伙的脸包肉,这段时间吃得好,脸上也比原先多了些肉,捏着手感特别好。 她哼哼,“坏家伙,看热闹都不带上姑姑!” 招弟逃离原生家庭,这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入夜后都能好好睡上一觉。 不过牛棚那边有人并没有睡下。 经过一下午的休整,总算将这间屋子收拾干净,木板暂时弄不到,只能去周边捡了一些干草铺在地面当床用。 贺梅走出房间,坐在门外的程行见到,小声问着:“囡囡睡着了吗?” 贺梅点着头,脸上带着些笑,“总算能睡一个安稳觉,她今天都没受惊,睡得挺香。” 程行听得安心,“那就好。” 贺梅望着前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她小声问:“他会来吗?” 程行摇头,“我也不知道,不清楚他今天会不会来,但迟早会来。” 所以才会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些声响,程行猛地站起身,紧紧盯着前方的人。 不过十来秒的时间,两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人惊喜道:“贺老师,真的是您!” 而贺梅两夫妻一开始有些恍然,在就着月色看清其中一人时,这才惊呼着:“高辽?你怎么也在这?!” 第90章 此时尤为激动的高辽完全没有听出‘也’的意思,他见到贺梅的那一刻,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原先听到老师的处境时就特别担忧。 也是自己下乡才知道生产大队的日子有多难,更别说是以下放的身份过来,那日子绝对会比他困难十来倍。 甚至有可能他们师徒两人这辈子都无法再次相见。 可谁都没想到,老师下放的地方居然是红山大队,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狂喜。 是极力忍耐才会在众人都入睡之后偷偷前往这边。 比起激动的高辽,贺梅两夫妻是更多的不可置信,夜色很暗,要很费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 她睁大着眼去打量面前的男人,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这才确定这个高壮的男人真的是她原先的学生,曾经因为家里出过事,她心生怜惜将人带来家收留了一段时间,后来他毕业,也是从未断过联系一直都有书信来往。 可无论如何,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会在离老家千里之外的地方相聚。 “我知道你们带的东西不多,就给你们带来了一些粮食和必需品,你们看看还缺不缺什么,我下回再给你们带来。” 高辽是和陈树名一同来的,两人手上都拎着不少物件。 虽然不至于让贺梅夫妻的生活环境一下子好起来,但好歹不用担心明天粮食的问题。 不过,程行却拒绝了。 再见到那个相识时,他就知道对方肯定会给予他们一些帮助。 最开始还是蛮激动甚至期待,想着有老朋友的相助,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多少不会太难过。 也想过厚着脸皮接下来,等以后一定十倍百倍的去偿还。 可坐在这等着的时候,程行想了很多很多,哪怕再想他也不能现在就接受这些帮助。 “这些东西我们现在不能要,我和你老师带的东西不多,一路上也不是没人看见,现在住的地方也没法藏匿这些物件,一旦被人发现很有可能把你也牵扯进来。” 不是不想收,而是现在不能收。 他们现在的身份处于最低等,随便一个人来搜他们的屋子,他都没有资格拒绝。 要是被发现有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肯定就会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到时候他们受罚不说,还会牵连到帮助他们的人。 所以,程行只能拒绝,他苦笑道:“我们的日子暂时还能过下去,带着的粮食虽然不多,但我见红山大队的大队长人挺不错,等秋收之后与大队借些粮食应该能行。” 贺梅跟着点头,“高辽你就放心吧,老师现在的处境算不上很难,如果今后有需要,一定会去求助你。” 她此时还是蛮开心。 他乡遇故,对方明明知晓有风险,却在第一时间来看望她,明明自己也很缺物资,却毫不犹豫带着这么多粮食过来。 这一瞬间,她是真觉得以前做的一切都值得。 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城里,其实都很缺粮食,以前就有人说过她烂好心,帮了这个帮那个,粮食糟蹋出去,一点回报都没有。 她本来就不是因为回报去做这些事,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更让她觉得以前做的一切都值得。 高辽还想说什么,陈树名开口:“你老师说得没错,咱们得谨慎些,反正都是在一个大队,真有什么需求你老师就算不开口,你也能看到,到时候再帮忙就是。” 他对着前方两人道:“再过两三个月就要入冬,你们应该还没准备棉衣吧?正好我那里还攒了一些棉花,我让高辽拿去给你们做冬衣。” “谢谢,谢谢。” “会不会太麻烦了?” 陈树名摇头,“也是多亏了大队的阿婆们,帮着我们弄了不少棉花,见价钱合适就多攒了一点,正好现在派上用场。” 棉花不好得,尤其是对于他们知青,很难弄到棉花票。 好在容知青给他们搭了线,才在几个阿婆们手中攒下不少棉花。 本来是打算给以后攒着,毕竟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少年,以备不时之需,多备点不是坏事。 没成想,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贺梅两夫妻是连连道谢,比起粮食他们更怕的就是寒冷的冬日,没有厚实的衣物,他们一家三口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高辽也不再执着带来物资的事,便道:“那我先做成成衣再给您送来。” 他看了看身后明显很破的屋子,担忧着:“可光有棉衣也不成,你们住的地方也太不保暖了。” “没事,你程叔跟着老爷子学过一些手艺。”贺梅没了刚来时那么沉闷,她跟着解释:“我们下午去边上转悠了一下,正好可以挖些黄土回来封上窗户,再搭建一个火炕。” 也是有技术的好处吧,自力更生也能过下去。 要不然,粮食和衣服解决了,住处也是一大难题。 程行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你们先前是不是说想学烧窑?我虽然没老爷子精通,但多少也会一点,你们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教你们。” 高辽联系他们的时候,他们刚被抓起来不久,还是他爸在看望他的时候提了几句,只是那时自身难保,实在是空不出心思想起来。 既然现在都已经落脚,对方又惦记着原先的情谊,那他也不是小气之人,对方只要想学他就愿意教。 “真的吗?”陈树名大喜。 高辽面上也露出喜意,不过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师公,我这次来并不是……” 程行伸手拦住他,笑着道:“我当然知道你,怎么说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好几个月的关系,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性子?” 会冒险来看他,主要原因肯定不是为了他手中烧窑的技术。 就算他不会这门技术,对方仍旧会冒险过来。 其实他们两人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当时媳妇将人接回家时,他们刚刚结婚没多久,对着十几岁的高辽,倒也没长辈对晚辈的意思,而是平辈之间的相处。 不得不说,媳妇帮助过的几个孩子人品都挺不错。 他跟着道:“你明天给我带点纸笔,我将一些步骤都写上面,你们先自己琢磨琢磨,有不懂的再找机会过来问。” 同在一个大队,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的好。 贺梅也跟着道:“为了你们好,这件事也别其他人提起。” 高辽懂得,所以今晚都是悄悄和陈树名一同前往,并没有和其他人提起。 但如果烧窑的事真能成,他怎么都得为老师争取福利,总不能白白给出烧窑的方子。 高辽并没有在这里多待,拎着什么来仍旧带着什么回。 回去的路上没了来时的忐忑和担忧,虽然住在牛棚,但老师和师公面上并没有绝望,而是对未来的期待,将日子都规划的很好。 将来的日子肯定没有原先好,但只要心怀期待就好,总能熬过去。 “老师他们是真的挺好,以后咱们弄点什么食物也能给他们带上一些,反正吃到嘴里的东西,有人想查也发现不了。” 高辽也是这么想,点着头应着。 陈树名接着道,“对了,咱们两都不会缝衣服,如果交给别人会不会……” 正说着话,高辽突然拦住了他,竖着一根手指在唇边,“嘘!” 陈树名有些不明所以,可安静下来后就能听到前方的干草堆里有动静,他小声开口,“有贼?” 高辽白了他一眼。 贼会跑到干草堆里偷东西?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4节 陈树名带着些好奇,垫着脚尖就往那边去,刚抬头往前方一望,瞬间是目瞪口呆,惊到直接发出了一些声响。 “谁?!” 好在高辽反应及时,上前拉着陈树名就跑,反正这天乌漆嘛黑,只要不追上来就肯定认不出他们是谁。 两人跑的飞快,也不管会不会闹出动静,不被追上就好。 一直跑到知青屋那边,这才轻轻放缓动作,悄悄回了房间。 陈树名极力平息喘气,带着惊愕以及一丝气愤,“你刚看到没?他们也太不要脸了吧!” “和咱们没关系,正好你以后有理由躲开了。” 陈树名还是很生气,“季家怎么回事啊,既然和人搞对象,那别把我给牵扯进去,弄得我这段时间是担心受怕,生怕被人直接抓到季家当上门女婿了,结果倒好,他们这是打算媳妇孩子一并塞给我啊?” 那塞的肯定就不是他的孩子了。 越说越委屈,感觉自己就是大队的第二个杨银。 高辽也挺同情他,拍着他的肩膀安抚着,“换个角度想想,好在现在知道的早,也不用担心以后真被这家人赖上。” 而在干草堆那边,季婷将衣服穿好,一脸惊慌的道:“刚刚是谁?他们不会看到我们了吧?” 身边的男人皱起眉头,随意敷衍着:“放心,他们既然跑开肯定是不想闹大,再说了,天这么黑也看不到什么。” “真的吗?”季婷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要不,咱们在一起算了,反正我妈说了,家里给我留了一间房,咱们还是能住家里、吃家里,你要跟我在一起,也算是半个红山大队的人,也不用再日日干着这么脏的活。” 说到这里时,她下意识的深呼吸了一下。 总能闻到一丝怪异的气味,要不是面前这人长得帅气,别说近身了,就是稍微挨得近一点都会十分嫌弃。 她继续道:“你说呢?左元。” 盛左元的回应是抽开她握着的手,“傻丫头,你爸妈不会同意我们来往,再说了,我现在在大队的名声不好听,也不愿意牵连到你。” 明明是关怀的话语,可没法在他脸上看到一丝动容,反而眼神极为阴冷,还透着不耐,“这段时间我们先别见面了,不然闹出来对你名声不好,等过段时间再说。” 正好他有了其他的打算,季婷时不时黏在他身边反而更碍事。 季婷却有些不情愿,想说自己不怕被他连累,但又担心自己闹起来让盛左元不喜,虽然盛左元在大队的名声不好,但他模样俊俏而且还是从首都来的人,不管哪一点都比陈树名强。 之前她怕盛左元瞧不上她,所以只能捏着鼻子选陈树名。 现在她人都是盛左元的了,那干嘛还要委屈自己做其他选择? 季婷心里想着,干脆回家了就跟家里人摊牌,只要家里同意她和盛左元的事,那就不会有任何阻拦了。 这般想着,心情是更加的雀跃。 也没在意盛左元直接离开,而是一个人摸黑回了家。 刚到家,里面就传来一句怒吼:“季婷你个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你死哪里去了?” “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季婷有些不耐烦,她正往屋里走,便发现自己的房间好像被谁动过,立马不高兴了,“谁动我房间了?是不是又是大嫂?我就说了不跟她女儿住,上回就偷我的东西,这回还干!” “谁偷了?自己不三不四大半夜才回,还想诬赖我?”季家大嫂没出门,直接扯着嗓子吼着。 季婷气得就要冲过去踹门。 马春花一把扯着她,“你急躁躁做什么?房子是我弄的。” 季婷一听,不乐意道:“妈,你干嘛翻我房间。” 马春花斜眼看着她,“怎么,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季婷有些心虚。 她房间里真的藏了一些东西。 一些私房钱,不过私房钱也不怕被妈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会还给她。 可除了私房钱之外,还有一些盛左元的私人物件,是她偷偷带回来藏着的。 “没就好。”马春花将她带进房间,指着一旁的小床道:“你从明天起就睡这里,明日大队会来一群人,破屋那边还没修建好,在修建好之前,会有人跟你一块住。” “我不要!”季婷想都不想就拒绝。 “不要就滚出去!”马春花瞪着她,“你也不想想我费了多大劲才将这么好的事拿到手,你知道住进来的是什么人吗?那可是甄干事的闺女,你和她同住一屋搞好关系,还怕得不到好处?” “甄干事的闺女?” “没错。”马春花重重点头,将自己怎么费尽心思抢到手的过程说了说,没人乐意有陌生人住进屋,但这次不同。 大队长承诺公社会补贴一些粮食,更别说其中有一个人还是甄干事的闺女,这种大好事她自然要抢过来。 她叮嘱着:“等人来了你可不能耍小性子,一定得好好和她相处。” 季婷听得连连点头,保证着:“妈放心,我肯定能和她成为朋友!” 第91章 第二天中午红山大队就来了十几个陌生人。 他们背着不少物件,穿着统一的服饰,出现在大队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凑热闹。 又怎么可能不好奇? 昨天晚上三大头就家家户户的找,想着将这些人安排到社员家中暂住,一直等到破屋那边修好了才会统一搬过去。 这样一来,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些人恐怕不是短住。 破屋那边还得等十来天才修好,费这么大劲修好一套院子肯定不是只住几天就走,这让大队的人越来越好奇后山是不是真有什么。 “难不成后山真有什么?不然干嘛来这么多人。” “说不准那里有什么大墓,指不准就是以前皇帝的墓穴。” “嘶,真的?” “想啥呢,咱们这边什么时候冒出过皇帝?” 想想也是,要真的有皇帝落在这边,他们大队怎么可能这么偏?平日里连一个生人都没有,出个门都得走老远的路。 可以说他们这里就是穷乡僻壤,哪里能有什么值得挖掘的大墓。 而这时,一人指着前方好奇的问道:“那是甄干事的闺女吧?前几天她好像来过大队。” “是她,听说回去的时候脸上一个老大的巴掌印,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被甄干事扇了一巴掌。” “真的?那得做了什么事才会在外面直接打孩子啊?” “谁知道,你看看她一脸的嫌弃样,甄干事是个好人,不过这个女儿还是差了些。” 待在人群中的甄兰是真的很不耐烦还尤为的暴躁,身边人稍微跟她说上一句话,她就直接摆脸色,要不是极力忍耐恨不得直接动手摔东西。 会这么大的脾气也是因为这几天她过的非常不好。 突然有一个乡巴佬跑来家里,嚷嚷着要是不给好处就去举报,让她爸丢了工作,当不了干事。 仔细一听,才发现原来她爸又多了三个私生子。 三个啊!还全都是儿子。 本来偷偷抱回来一个弟弟她就很不乐意了,原先家里的一切都该是她的,现在还得分出一半给同父异母的弟弟,想想就舍不得。 一个就足够她肉痛的了,现在一来来三。 还被人拿捏住威胁,张口就要工作要房子要自行车,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狮子大开口威胁那么多,当时她就恨不得将人赶走,却被爸一把拦住,还嫌弃她多事,直接将她赶到了红山大队。 甄兰气愤的同时又有些恐慌,害怕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爸爸又多了三个亲生儿子,那以后是不是又会从她手中瓜分钱财? 越想越不甘,如果不是被逼着前来,刚刚恨不得马上回去将那个人赶走,再劝劝只知道哭闹的妈,天天哭天天闹有什么用? 还不如趁现在把一些资产拿到手中,省得便宜了其他人,真是够愚蠢的,闹得再狠再凶有什么用?摆明了爸现在不怎么忌惮外公了,就该在这个时候把家里的东西都抓在手里,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你叫甄兰吧?这几天你会和我住在一间房,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环境?”季婷很热情地凑了过来,说话的时候视线落在甄兰的手腕上。 虽然这些人穿着同一批服饰,但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中甄兰的条件最好。 从未见过的小皮鞋以及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听说最便宜的手表都得百来块钱,视线一落上去就瞬间移不开,她要是也能有这么一块表就好了。 心下更是决定要好好和甄兰相处,显然是个有钱的人,说不准还是那种说说好话就能把她骗的团团转的傻姑娘。 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更显谄媚,“我叫季婷,这些都是你的行李吗?我替你拿着吧。” 甄兰从上到下打量着她,带着嫌弃道:“你头上没跳蚤吧?我才不要和你同一间屋。” 这话一说,季婷神色瞬间变得难堪,“我没有!” 甄兰才懒得搭理她,直接走到大队长身边,像是命令一样说着:“你给我单独安排一间屋,必须要干净一些的,我可不希望回去后身上沾上什么东西。” 罗建林懒得搭理他们了,对手旁边的人道:“罗旺,有人要是不乐意待着就送她回公社,记得跟公社的人说不是咱们大队不招待,是有人看不上咱们大队。” “好嘞!” “你……” 两声同时响起,罗建林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开了。 他现在是真没工夫去应付这些人。 要是搁在其他时候或许还会花一些时间,可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地里栽种的粮食已经接近成熟,马上就要迎来一年之中最忙的那几日。 尤其是这两日天气并不是很好,他这边正在和大队的老人商议着,看要不要提前两天收割。 以防天气不好下大雨,一旦雨落下来,他们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就全都白费了。 “大队长。”其中一个调查人员喊着,“你能不能安排一个人给我们带带路,我们实在不了解这边的地形,还得麻烦你们帮帮忙。” 罗建林犹豫了一下。 现在可不好抽派人手,他问道:“孩子可以吗?有几个孩子时常往后山跑,他们都知道后山的地形。” “……这。”王刚宇有些迟疑。 想想自己家的熊孩子就觉得头疼,工作的时候要是有几个孩子在身边闹腾,光想想就觉得害怕。 他苦笑道:“能派个大人吗?只要是大人都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5节 这要是甄兰提出来,那罗建林肯定二话不说就拒绝。 可有人好声好气的和他商量,自然也不会摆脸色给对方看。 袁会计在一旁提醒着,“林知青怎么样?他的腿伤刚刚愈合肯定是没法抢收,倒不如让他带着这群调查人员去后山,正好他也能在旁边放放牛。” 罗建林一听,觉得这个人选很合适,“那行,你直接去知青屋叫唤一声,让他带你们过去。” 王刚宇连忙道谢,让人去请。 罗建林跟着提醒了下,“咱们大队的社员都得去后山捡柴,你也知道没柴火冬天没法过,应该不会打扰到你们干活吧?” “不会不会,大队长这点你放心,我们只是来调查,不会打扰到大队的正常生活,你们想去后山就去,想捡柴就捡柴。” 罗建林听到这话才安心一些。 先前因为后山有宝藏的事,大队里在传外面的人也在传,就怕有些心存歹意的人过来,到时候大队的社员孤身去后山,就怕遇到危险。 可要是这群调查的人白日都在那边干活,等社员们去捡柴割猪草多少都能关照一下。 大队来人的时候,容晓晓去了镇上授课。 在锻造厂的食堂享用一餐,贾菊的公公还拉着她不住说着话,“你先前的理论很有意思,我找人琢磨了一下最后都得出不同的意见,想着找个日子实践操作一番,容知青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容晓晓摇了摇头,“抱歉,大队的活忙,实在是走不开呢。” 不想给自己找活,她已经足够努力了,真的不想再努力。 沈胜智有点可惜,“你要是本地人就好了,直接在锻造厂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也就不用下乡了。” 不过说起来,他又有点好奇,“你这样的人才,为什么老家的工厂都进不去?难不成那边的技术工都这么厉害了?” 要真的是,他一定要劝说工厂来个跨省出差,好去外面见识见识。 容晓晓干笑着。 这话可不好回答,“待在大队也挺好的,为了祖国昌盛嘛,我来是为了和大队共进步。” 沈胜智点了点头,“有觉悟!” 两人闲聊着,侯厂长突然坐了过来,陪同说了几句话,然后清了清喉咙,开口问道:“小容同志,你现在还是单身吧?我有一个侄儿和你的年龄正好相当,你看你们要不要认识认识,接触一下?” “嗯?”容晓晓眨了眨眼。 所以自己这是被相亲了? “不是自夸,我这个侄儿模样周正,性格温和又极为孝顺,从小到大都是家长眼中的好孩子、平辈中的好榜样。”侯厂长那是极力推荐自己的侄儿,不惜踩了踩自己的臭小子,“你是不知道,有好多次我是恨不得把这两兄弟换了换,让儿子变成侄子、让侄子变成儿子。” “……”沈胜智轻咳两声,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侯厂长继续说着,“他在电厂上班,极有出息的小伙子,你要是觉得不错,可以认识认识,也不一定要定下来,当个朋友结交一下也合适嘛。” 容晓晓干笑两声。 自己去相看她有过,下乡之前相看了好多次,没一次看对眼。 但这种被长辈介绍对象的事还是两辈子头一次发生。 上辈子她不够优秀吗?也够优秀,可优秀到一定程度,反而让人觉得她十分不好相处,没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这辈子…… 容晓晓手指摸了摸耳垂,有些尴尬道:“侯厂长,我暂时没有谈对象的想法。” 侯厂长还要开口,容晓晓赶紧打断他的话,对着一旁的沈胜智道:“对了,这不是马上就要秋收了吗?不知道工厂有没有农工用具,我有一些想法,想进行改造下。” 这一下,沈胜智也来了兴趣,不再听厂长的自卖自夸,赶紧起身:“走走,咱们去厂房里慢慢说。” 容晓晓紧跟着起身,苦笑着跟着去了厂房。 这算什么? 躲着被迫努力嘛…… 侯厂长在身后追了追,“小容同志,你别看他本事大有前途,其实样子也不差,身高面俊,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第92章 容晓晓是真的没打算谈恋爱,现在的日子单身多幸福?不缺吃不缺穿也不缺陪伴,没必要在她身边加上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不过她还是后悔了。 看着沈胜智神采奕奕,刚进了厂房就吩咐学徒们准备好各种器材用具以及各式各样的农具品。 足以可见接下来的日子又会十分忙碌。 容晓晓当时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她对机械方面很熟悉,但并不是太了解上辈子改进过的农具品,所以也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出成果。 而是留在闷热的厂房中反复实验,和锻造厂的工人们一起对农具品进行改进。 与此同时红山大队也彻底开始忙碌起来,这十几天没人去闲聊八卦,就连躲在猪圈的焦港也被拉了壮丁。 整个大队就连孩子都在忙碌着,能空闲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容晓晓也没在这个特殊时刻偷懒,离开锻造厂回来后,便自动请缨,跟随社员们一同下地干活。 累是真的累,但好歹身上有一把力气,咬牙干起活来并不比旁人来的慢,甚至要快上不少。 和她搭火的焦港已经远远落在身后,原先养的白白胖胖的小伙子萎靡不振,短短几天的功夫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就连脸上的白净都黑了好几度。 他此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痛苦的沙哑道:“你能慢点吗……” 早知道还不如换一个搭伙的同伴,他真的跟不上容晓晓的速度,要不是咬牙撑着,真的很想直接瘫在地上不起来。 容晓晓一副他傻的样子,“早点干完不好吗?咱们的任务要是干完了就能提前休息了。” 焦港听的眼前一亮,然后双腿一软跪坐在地,瞬间痛哭起来:“我不行了呜呜呜……我真的不行了。” 容晓晓瞧着只觉得有些好笑,对他挥了挥手:“行吧行吧,回去歇着,剩下的我来。” 谁让她是万中挑一的好伙伴呢。 到底是她的养猪合伙人,真要把他累坏了也不好,看在以往合作的交情上,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呗,对她来说也不是不能办到的事。 而且焦港能坚持这么几天,也蛮出乎她的意料。 虽然在她看来也挺废的,但能超越自我也算是一种胜利! 对此,容晓晓对他鼓掌鼓励:“还是蛮不错的,值得嘉奖。” 这一声夸奖焦港听后哭得更大声了,他爸妈都没这么夸过他,感觉这几天的坚持还是蛮有用! 恨不得鼓起劲再干上几天! 然而、焦港真的爬不起来…… 最后还是大队的几个孩子看在平时他给糖大方的份上,一起将他抬回了知青屋。 同伴一走,便是容晓晓一人在地里干活。 她在前面割着,还得回头将割下的庄稼捆扎好,比原先要忙上一些。 这埋头干着时听到身后有了些声响。 转头一看,发现是位熟人:“林知青,你不是在后山吗?” 这位就是整个大队为数不多的闲人。 倒也没人有意见,毕竟这可是一位刚刚愈合的伤残人士,好不容易把伤养好真要让他抢收下,怕是旧伤又得复发,落个终身残疾。 关系一辈子的事可不是小事。 再说了人家也不是没事可做,这不还得带着那十来个调查人员在后山探索吗? “今天回来的早,正好路过的时候看你一个人在忙,我来帮帮你。”林知野说的时候已经将袖子裤腿扎好,“我腿脚还有些不便,跟在你身后慢慢来可以吗?” 容晓晓看了看他的腿,点着头道:“可以,只要你觉得不勉强就行。” 就这样,容晓晓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 从抢收到抢种,一直配合着。 虽然主力仍旧是她,但不得不说这位同志到底是没焦港那么废,即使身上的伤才刚好,也一直坚持下来。 也正是有了他的帮忙,自己多少都减轻了担子,为了回报他的好意,那是在大队长面前连着说了好些他的好话。 就算是回报了吧。 今年是丰收的一年,再加上这几天的日子特别好,顺顺利利收了粮食紧跟着又播了秋种,一路忙下来好长些时日,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显露着疲倦的神态,但同时看着丰收的粮食个个都是笑弯了眼。 因为粮食对于他们来说是重中之重。 只有丰收他们接下来的一年才能过上好日子。 双抢忙完之后,便是一年之中最清闲的时候了,天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变化,从最初的薄衫变成了薄袄。 也是早早做了准备,衣物方面是真的不缺。 容晓晓干脆寻了一个好天气,将这些衣物翻出来清洗一下,晒得满院都是。 此时的后院并没有再晒鱼干。 河里的鱼越来越少,就算打捞起来也都是一些小鱼小虾,倒不如任由它们再长长,明年开春之后再进行打捞。 而且这段时间,不说村里打捞上来的鱼货,后院这边倒是捞的真不少。 其中一部分放在地窖,还有一部分被她放置在空间。 说起来,这段时间容晓晓一直没有整理空间的收获。 原先她是依仗着空间才敢下乡。 想着就算自己干不了活,有空间在她也不会饿死,关上门仍旧能吃个饱肚。 在最初的开始她也确实是靠着空间里的粮食吃饱喝足,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能依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空间对于她的作用更像是一个储备物件。 里面栽种的粮食已经收了一茬又一茬,上方已经堆的越来越高。 容晓晓晒好衣服之后,便躺在后院的摇椅上想着。 既然粮食已经不是她急需的东西,那空间的土地是不是可以另做打算? 正在思考要做什么时。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6节 前院就传来二姑的喊声:“晓晓,大队长来找你了。” 容晓晓扬声应着,起身朝着前院走去。 看来空间的计划得推迟了,也正好,她现在一时半会还真没头绪。 刚到前院,就见大队长急得在院里直转悠,眉头紧锁着能夹死苍蝇似得,已经老久没见到他这般发愁了,不由心里跟着一紧,“大队长,不会是收上来的粮食出了事吧?” 粮食上交了一部分,剩下的正在按工分分配给各家各户,她先前去晒谷场那边,早已经排起了长长队伍,便干脆将领粮食的事交给了特有兴致的丑牛。 按着丑牛的说法,他以前就没领过粮食。 父亲在的时候他还小,父亲走后他和二姑都不是能干活的料,每年大队分配粮食的时候他只能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这次有机会,哪怕队伍再长他都不嫌麻烦,早已经搬着板凳排在队伍中了。 这种时候,大队长肯定是待在旁边候着。 倒不是有什么人闹事,而是难免会有一些人觉得工分数目不对,还得帮着袁会计一道排查。 虽然出问题的次数几乎没有,但有人提起意见那就得查。 这个时候,大队长不该出现在这,除非出了什么大事。 “呸!快吐吐!”罗建林更急了,粮食可是事关整个大队,可不能乱言。 容晓晓很听话,跟着‘呸呸’两声,“那你来是?” “容知青,我这里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罗建林没拐弯抹角,生怕再从容知青嘴里听到让人心慌的话,“知青屋那边在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吧?说起来这件事还是由你起的头。” “那不是。”容晓晓连忙打断,很认真的解释着:“我就是和他们聊聊理想和抱负,剩下的事我可没参与。” 罗建林‘呵呵’两声,就算是闲聊她也肯定不是随意扯出来的话题。 容晓晓听他提起这件事,瞬间有了好奇心,“难不成他们找你了?” 她是知道知青屋那边有什么打算,但在秋收之前他们的计划一直原地踏步,没有技术,规划的再好都无用。 换过来说,他们既然已经有了行动的准备,那就是掌握了技术。 也是这段时间太忙,她都没往知青屋那边跑,没成想不声不响的真被他们做到了,顿时来了兴致,拉着大队长坐下,“他们怎么说得?” 罗建林瞧着她眼里的光,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你当这是唠嗑呢?” 容晓晓笑着回应,“您来找我可不就是为了唠嗑?难不成我还能抉择大队的事?” 尤其是这种大事,她听听就好,总不能以为自己真的有资格去抉择吧? 罗建林深看了她一眼。 瞧瞧,这丫头就是这么通透。 理了理头绪,他才开口:“其实知青屋那边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但稍微了解他们的计划后,我当时就想着这件事成不了。” 为什么成不了? 周边的地理环境是优势,如果他们能弄来技术,岂不是两手都能抓住,再加上一群热血的年轻人,说不准就成了呢? 就跟容知青的二姐一样,靠他们自己成立了一家果酱的小作坊,还和供销社有了生意来往,直接给大队增加收入来源,这对于哪个大队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可这和容知青二姐的情况还是有出入。 而且是很大的出入。 果酱的生意几乎不要什么成本,周期也短。 食材满大队随便摘,无法就是买点罐子和糖浆,再由大队的人往锅里一弄,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能出成果。 可烧窑却不同。 罗建林抹了把脸,他缓缓道:“高辽他们专门做了一本册子让我看,想来是计划的十分周全,一开始我还挺激动,可真的看完后反而胆怯了。” 他叹了一声气,“我对这个不懂,但册子上说了,从开始到出窑的时间最少也得要一个月,时间吧也不算长,正好这段时间闲着,让他们试试也不是不行,可……” “成本原因吧。”容晓晓接着他的话。 罗建林沉闷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么,成本才是一大难题啊,挖窑洞制窑洞,还得往里面封水泥,说是烧窑的温度老高了,还得猛火烧好几十个小时,那木柴的需求也不小,更别说他们烧制的还不是普通的陶罐,得买一些特殊的染料还是什么,不然价格提不上去,最后就是白折腾……” 如果只要人,那只要知青屋那边一吩咐,随便多少人大队都能找出来。 可一旦涉及到钱,就心有犹豫了。 这些钱要是属于他的,他反而不会这么犹豫,赚了亏了都是他一个人的事,也不是不能承担下来。 但这些钱是整个大队的。 用了好几年才攒下这么一些,还想着明年置办一台收音机,在大伙干活的时候播给大队听。 如果拿出去给知青们用,盈利了还好,可万一失败了呢? 罗建林道:“我昨日和支书他们商量了一宿,到现在都没决定好,所以我们想着来听听你的意见。” 容晓晓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听她的意见啊…… 她肯定是赞成的,不管行不行都得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就跟她养猪一样,一开始承担那么大的压力,但还不是选择试一试,不试永远都不成,唯有试试才有成功的可能。 可这次,容晓晓却摇了摇头:“我的意见不重要。” 连大队长都知道这里面有风险,成功还好失败了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想想就头皮发麻。 她要是力荐他们去试,总会有一些没头脑的人怪在她的身上,“与其问我,倒不如问问大队的人,钱是大队共有,那就由他们自己来决定。” 罗建林何尝不知道这个。 但他同样知道结果,有人同意肯定也有人拒绝,尤其是一些老人们,他们垂暮已经没了去冒险的心,只想守着手中的钱财过日子。 正茫然时,容家的房门被敲响。 罗建林起身站起,“既然你家来了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容晓晓跟着起身,送着大队长离开,再看看门外来了什么人。 今天可真够热闹,一个接一个上门来。 房门打开,入眼的是一个让容晓晓尤为惊讶的人,“二姐?!” 来的是谁? 可不正是她家二姐么,“你怎么来了?来之前怎么都不来个消息,我好去镇上接你……们?” 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小了些,容晓晓视线偏了偏,落在她身侧的男人身上,不陌生很熟悉。 只不过,二姐为什么会将他带到红山大队? 吴平慧被她看得脸色有些发红,“小妹,这你认识的……” 容晓晓对此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这还用问吗? 人都带回来了,她还用问什么?! 她就知道!! 第93章 有那么一瞬间,容晓晓真的很想将门带上,彻底眼不见心不烦,不过最后到底还是开口问了一句,“妈知道吗?” 吴平慧没回答,直接伸手推着她往里走,还头也不回的招呼着:“简舟,你记得把东西拎进来。” 进屋之后就主动的和二姑打了招呼,并问着:“丑牛呢?” 二侄女过来,容婆子是尤为的高兴。 其实就想着去烧水端吃食,结果刚刚站起来就被吴平慧压了下去,“二姑,您坐着我自己来。” 这时候也顺便将身侧的男人介绍了一下,让他陪着二姑在院子里聊聊。 突然带了一位男同志上门,这其中的意思不用直说谁都明白,容婆子立马没了起身的意思,拉着这位简舟同志就开始了聊天,打算好好为二侄女把把关,以防她上当受骗。 而吴平慧在做什么呢 她将容晓晓推进灶房,脸上已经红成了一片,对着小妹道:“你等会儿可别问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 容晓晓对着她冷笑一声,“比如呢?” “……” 比如什么的吴平慧实在说不出来。 容晓晓又一次问道:“你这样带着人登门入室,妈知不知道?” 吴平慧点了点头,小声说着:“她知道。” 容晓晓有些诧异,“你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连爸妈都知道了?” 听到这里,吴平慧给她翻了一个白眼,“那是谁的功劳?” 容晓晓眨了眨眼,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一次拉了二姐垫被,敢情自己才是推波助澜的那一位。 她理了理头绪,有些难以置信道:“所以是妈打电话找了你,你才顺势和简舟在一起了?” 吴平慧脸上又红了红,羞答答点了点头。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还真没想那么多,作坊的事越来越忙,生意要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的多,可不管是她还是其他人都是生手,随着生意做了起来也就发生了一些他们没有预想到的事,弄的是手忙脚乱完全顾不过来。 生产还好说,因为是对内,即使她处理不过来有大队长在也能压制住一些事。 可销售是对外,好多事不仅仅是她就连大队长也是弄的筋疲力尽,根本招架不住。 眼瞅着烂摊子一堆接着一堆,周边的生产大队居然还冒出了一个和他们一模一样的果酱作坊,就让他们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这个时候简舟站了出来。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大队带来了一个比原先还要好的销售渠道,将积压在库房的果酱罐全部售卖出去。 简舟和大队长一夜长谈之后,销售方面的事便全权交给了简舟处理。 她管着售前,他管着销售。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7节 两人接触的次数是越来越多,本来她对他就存在一些小心思,只犹豫着不该如何是好时,家里突然给她来了电话。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轰炸。 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平慧在有些事上显得尤为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犟得恨不得把她打醒才好。 可有些事又显得极为听话,让她说她就如实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然后…… “然后妈就同意了?”这下轮到容晓晓有些目瞪口呆了。 吴平慧又是羞答答的点了点头:“妈说这位同志听着还蛮不错,要是我有这个心思就早早定下来吧。” 容晓晓沉默了一下。 最后哼声开口:“妈绝对不会说的这么好听。” 吴平慧脸上讪讪,“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原话确实没这么好听,是被她美化又美化过。 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她也没说错嘛。 容晓晓又是哼了一声。 她不用想就知道妈说的什么话。 不过肯定也是听说简舟这个人多少比上一个要靠谱,再来谁又确定二姐以后会不会遇到一个更离谱的男人? 与其去赌这个不确定,倒不如把握现在遇到的这个,谁知道下一个是人是鬼,她们现在是真的不信吴平慧的眼光。 可是估计妈都没有料想到二姐的速度会这么快。 打电话过去也没多久吧?现在就直接带着人上门,过不了多久就会领证,再再过不了多久她就成小姨了。 这速度…… 容晓晓不得不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原先是不好意思说,现在缓过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跟自家妹妹说的? 吴平慧挽着小妹的胳膊,带着雀跃和激动,说起了两人在一起的经过。 在她看来,母亲那番话就是对她的鼓励。 想想最开始的房高阳,全家上上下下就没一个看他顺眼,过后她也觉得自己被鬼糊了眼,果然真不是个东西。 可简舟不同啊。 她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母亲对简舟的印象还是挺不错,说虽然没有相处过但他的行事挺不错,看出是一个即正义又有能力的同志,如果她自己觉得相处的不错,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所以你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早点和晚点有什么区别?”吴平慧说的是理直气壮,想想确定关系后的甜蜜她还觉得自己晚了些。 心中不但没后悔甚至还有些庆幸自己能快速做决定。 听了母亲的话,她在犹豫一个晚上后,便冲到简舟面前问。 会这么主动,其实也是自己能感受到简舟对她的态度与别人有区别,要是平日里简舟对她与其他人没有不同甚至透漏着不喜,那她就算脸皮再厚,也不敢贸然前来。 也正是这次的大胆,两人在那天确定了关系。 这段时间相处起来也挺不错,她便想着早点进一步。 她说着:“这次来红山大队,一来是想看看你和二姑他们,再来简舟在镇上有个朋友,想看看能不能打通这边的销售渠道,至于第三……” 脸上透露出幸福的甜蜜感,“我和他已经打好了报告领了证,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容晓晓面上毫无反应,尤为的平静。 领证就领证呗,人都带回来了还差领证这一步? 视线稍稍往下,领证是不可能让她惊讶的,唯独能让她惊讶的是另外一件事。 吴平慧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羞怒道:“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上!” 容晓晓叹气一声。 反正是迟早的事。 看来她这个小姨得赶紧给还没出生的娃娃准备见面礼了。 不过这时她像是抓住了一个重点:“你是说二姐夫能够打通这边的销售渠道?” 吴平慧说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总归还得试一试。” 容晓晓心里有了些想法,侧头看向院子外面。 此时的简舟正坐在院子里,被二姑拉着说话,老人家难免喜欢多说多问,那个一刀解决野猪的男人面上没有了锋利,反而十分的平和,如同和自家长辈拉家常般,问什么答什么。 她这个二姐夫肯定不是老实人。 小混混的名声、偷偷上山打猎、能在镇上弄到工作名额还能说服自己大队的大队长接下作坊销售的活。 要真的以为他是为了行好事,为大队发展而奋斗,那绝对是小瞧他了。 接下作坊销售,单看没什么。 可简舟那可是接下了几条销售的渠道,利用公务结交了人脉,谁又能说这些销售渠道只能售卖大队的果酱,就不能他顺便蹭一蹭? 只要他敢自然可以,做的隐晦一些大队的人谁会知道? 原先就敢上山狩猎售卖猎物,问简舟敢不敢那真的是白问。 简单点说,简舟这一说,直接让他从暗中转为明面上,哪怕有人来查,还有大队开的介绍信挡一挡。 不得不说,这位二姐夫想的是真多。 而且,担下这份活还给他弄来一个漂漂亮亮的媳妇,让人很怀疑他是抱着多种目的主动担下。 真的是…… 算了,就这么精明的人,二姐哪里斗得过?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简舟这人就算抱着目的接近二姐,也不会是什么坏的目的,容晓晓没法看的长远,最少现在二姐是真觉得幸福。 那现在幸福就成了呗。 以后真的因为什么事分了,分就分吧,世上这么多男人,总不至于只有一个简舟让二姐感到幸福。 单看眼下就好。 容晓晓指了指一边的粮食柜,很不客气的道:“灶房交给你了。” 吴平慧想拒绝,她这才刚到,不该坐下喝杯茶聊聊天? 然而容晓晓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迈步去了院子,坐在桌边和二姐夫说说话。 “上次见面还多亏姐夫,要不然就糟了。” “好说好说。”简舟笑着回,可没将这话当真,回了大队不是没听过平慧小妹的厉害,一个人轻轻松松将一个大男人拎起来砸过去,每个人提起时都一脸颤颤。 他和平慧的关系被其他人知晓后,本来都防着简家那边的人来打扰她,结果简家的人什么都不敢做。 倒不是顾忌他,也不是觉得平慧没什么可图,而是小妹先前的那一手,让他们不敢有举动,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谁都不想被打断腿。 先前被小妹打断腿的房高阳到现在还是一瘸一拐,就算赔了医院费又能如何,疼得嗷嗷叫的是自己。 看外表是个姑娘家,瞧着也不是那种精悍的样子,可真要用外表评判一个人,那绝对是大错特错。 彼此客气的说了几句,紧跟着容晓晓便道:“二姐夫,我这边有一个难题,你能不能帮着出出主意?” 简舟笑着。 都叫了一声‘二姐夫’他还能不应? 容晓晓的难题就是刚刚大队长的来意,她很想知道简舟是什么样的观点,“你觉得知青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为什么不?”简舟想都不想就答,“这件事你不出头是对的,一旦结果和他们想象中不同,连大队长都会埋怨更别说你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将决定权交给每一个社员,成或者不成,都自己担责任。” 容晓晓给他倒了一杯水,“二姐夫,你细说。” “成立作坊不管能不能做起来,归属权必定是红山大队,所以在一开始他们出力就好,本钱还是由大队来承担。” 不然又出钱又出力,哪怕能做大做强,作坊的归属权都不可能给到知青手里,既然这样,成本就没必要他们自己来掏。 简舟又道:“召集全大队商讨成本的事,由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赌,大队那里的钱属于每个社员,就按比例分出来,谁愿意跟就将属于他的那份拿出来,谁不愿意承担风险,便不投入进去。” 也就是说将大队的钱划分为两份。 一份同意去冒险、一份不同意去冒险。 不同意那份,在该分配的时候分到不同意的社员手中;同意的那份交给知青们成立作坊,如果失败,这笔钱自然没了,可要是成功盈利,盈利的部分也必须按照比例分配到同意的社员手中。 简舟跟着道:“在这期间,不管是你还是大队长又或者是其他知青,绝对不能动摇社员们的抉择,将利弊一一说清楚,由他们自己决定,结果如何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有可能是忧、也有可能是喜,反正都是一场博弈。 于此同时,知青屋那边也在焦急等待中。 在高辽弄到烧窑的方子后,他们是狂喜。 双抢忙碌,每天累得是精疲力尽,可回到知青屋他们还会扛着继续商量对策,才会这么快将计划书交到大队长手里。 可随着计划的越来越周详,他们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因为成本比他们想象中高出不少,实在是担心大队会不会同意,尤其是大队长沉重的面色,在得到答案之前真的不难不多想。 “队里会同意吗?” “应该会的吧,烧窑的方法都有了,肯定能做出成品,出掉第一批货他们就能相信我们了。” “可就是第一批太难,就连我们都没法保证能不能一次性成功。” 也确实,方法是找到了,每一步都写得十分详细。 可谁又能保证他们一定能成功? 就连自己都没这个自信给出一个百分百的承诺。 高辽也挺焦急,要不是极力忍耐着,恨不得直接去问问大队长,是死是活好歹给个信。 “其实我觉得成本确实太高了。”陈树名在这个时候开口,他叹气道:“我爸妈虽然都是职工,但工资并不是太高,辛苦一年除开花销最后也只能存二三十块钱,普通的职工家庭攒钱困难,更别说生产大队,咱们要用到的成本几乎占了整个大队攒下钱的一半,要知道这些钱大队可是攒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 可不是么。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8节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个底,就是不愿意承认,总会抱着一丝的奢望,想着万一他们能同意呢? 正忧愁着,一旁的林知野问道:“既然道理都懂,为什么你们要一下子将步子迈得那么大?” 第94章 为什么要一下子把步子迈得那么大? 这个问题倒是把他们给问住了。 不是很难回答,而是带着一丝的窘迫,以前是下意识忽视,现在不得不正视自己确实特别好高骛远。 他们想一下子做得最好,想得到大队人对他们的称赞,想体现自己身为知青的价值,想……很多很多。 想的越多就想把场子铺得越大。 甚至交到大队长手里的策划书都是精简过的,要知道在最开始的时候,所需要的成本比现在还要多个几成。 现在被林知野提出来,脸上都有些发热,感觉自己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居然敢要求那么多。 高辽抹了一把脸,“林知青,你能给我们出出主意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些事其实他们不是不懂,可正是因为他们陷入迷雾中很难爬出来看清楚,需要有一个旁观的人给他们指点迷惑,或者说是彻底打醒他们。 林知野将手中的木材往火堆中一扔,“很简单,过家家你们总玩过吧?” 过家家? 玩是玩过,不过那不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吗? “知道你们现在最不缺的是什么吗?”林知野拍了拍手上的灰,抬头望着他们,“你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玩一场过家家给其他人看?时间能证明你们的价值,你们有价值了自然会有人愿意把金钱投资在你们身上。” 他口中的过家家其实就是要让这些人拉低成本。 拉到最低最低,锻造出来的东西也不需要很有价值,似模似样就足以。 花费最低的成本弄一个最小的窑洞,烧一个巴掌大的小碟子或者小盆子,哪怕是一块砖头都行。 能不能用不重要。 重要的是跟红山大队的社员们证明他们可行。 计划书弄得再好再周详,都没有眼见为实来的更让社员们心安以及心动。 只有看到实物,他们才觉得踏实,才愿意将自己的那份钱拿出来投资到知青们身上。 而不是像现在,费心费力了几夜做出一份堪称完美的计划书,可这份计划书并不能让红山大队的人心安。 说的再多再好听,还不如用实际来证明, 用最低的成本去造一个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同时也像大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这期间费不了多少钱,无非就是搭进去一些时间。 但对目前的他们来说,时间最多的。 也不怕浪费了。 林知野的这些话让众人不由沉默起来。 一旁的焦港听得直点头,也不管扎不扎心,直接道:“就是这个理,早前就说过这样不行,光想想有人想用几页纸就从我手里拿钱,我傻了才会给。” 钱欸! 能买肉买衣买任何东西的钱。 现在大队谁不是刚刚温饱?不把钱花在自家人身上,反而花在外人身上,哪个傻子会这么做? 除非,他们认定了花出去的钱能挣来更多的钱。 不然,就算有‘傻子’也不会多。 这些话焦港先前不是没说过。 因为整个知青屋唯有他最有钱,所以他就想啊,要是有人拿着所谓的计划书过来,光靠嘴就想从他兜里掏钱。 呸! 想都别想! 当然了,此时的焦港完全忘记白曼曾经靠着几句话就从他兜里掏过钱,不过白曼和他的关系还是有些特殊,毕竟从小到大都是在一个大院生活,白曼真要失约了,他一定会写信回去告状,让爸找白家要钱去。 哪怕白家逃出了国,也能把钱讨回来。 可大队和知青的关系,不像他和白曼。 就算有胆子大的想去赌,那样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 焦港怜悯的看着高辽等人,连他都懂的道理这群人都不懂,他真的很怀疑他们能不能将这件事做起来。 两人的话如同一盆盆冷水浇在他们头上。 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他们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高辽看了看桌面上的计划书,沉默了好久后便起身站起,直接拿起计划书就丢进了火堆中。 “老高?!” “你这是……” 一旁的人惊得站起身,可在惊呼后没一人上前将燃起的纸扒拉出来,而是静静看着它燃烧成灰烬。 贺家宝深深呼了一口气,“林知青和焦知青说得没错,看来咱们得改变一下计划。” 高辽跟着道:“焦知青,能不能从你那边弄一点水泥?不多,就原先的三十分之一的样子。” 农闲下来,焦港新起的院子正在搭建,弄来了一堆建筑材料。 “行啊,你们自己过去拖就是。”焦港很大方,将原先的成本缩小到三十分之一,需求量也不多,送就送了。 他还道:“缺砖块也能去拿。” “砖就不用了。”陈树名说着,“大队还有几间不能住人的破屋,那边院墙都倒了,我跟大队长打个报告,捡几块能用的就行。” 水泥、砖块还需要什么? 需要黄土和柴火。 后山到处是黄土和柴火,这些东西只要有手就能捡,大不了他们这段时间不休息,从早捡到晚就是。 这么一个个算过来,陈树名突然有些怔然,“咱、咱们这就备齐了?” 其他人也有些傻眼,原先还在发愁觉得很困难的东西,就几句话的功夫全都弄齐了? 林知野给他们鼓着掌,“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第一次烧窑打算烧什么呢?” 眼瞅着有了希望,这一次高辽等人没再好高骛远。 他们一开始打算烧制陶瓷,想着弄一些好看的纹路,为此几个女知青专门绘制了一本花色,想着弄好看一点价格能提上去,再来也更好卖一点。 但同时成本也就提高了。 这一次,他们毫不犹豫放弃了陶瓷,选择了其他。 也从第二天开始,这一群人彻底忙碌了起来。 每个人分工行动,忙得不比下地轻松,时间更是拉得比比去干活还要长,天天是早出晚归,大队的人很少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不过知青屋这边的举动,大队的人也是知道的。 陈婶子正将旧衣服里的棉絮拆出来,她好奇道:“你们说,他们干的那事能不能成?” “哪有那么好成的,真那么容易,镇上怎么就没烧窑厂?” “我觉得也挺悬,大队长还要我们考虑考虑,总觉得把钱给他们还不如自己拿着给孩子置办件新衣。” 昨天晚上大队长将全队的人召集到晒谷场。 说得就是这件事。 也没让他们马上做决定,说是知青屋那边会先弄一个小型的窑洞,如果能成功烧制出东西,再让他们各自决定要不要参股。 参或者不参都行,全由他们自己做主。 这种事倒是稀罕,以前可没这种由自己决定的事,都是少数服从多数,大队整体一起走。 现在想做或者不想做都由自己来决定,既稀罕又新鲜,都在想着自己要不要跟一跟。 不过大部分都不想冒险。 其实那一笔钱分到家家户户手里也没多少了,但就算再少,给别人花肯定不如给自家人花来得强。 “反正我是不给,钱拿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就是这个理,谁知道能不能成,连大队长都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万一不能成,那咱们的血汗钱岂不是赔进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你说说有钱了不买点粮食放在家里,干嘛还要给出去?看着家里的粮食缸没见底,心里才安心。” 陈婶子听着,不由有些迟疑了。 昨晚才通知,当天夜里她就和男人商量了下,想着要不要信一信。 商量来商量去,硬是没出一个结果。 现在听别人一说,本来有些心动的她也跟着迟疑下来。 “我说你们就是傻。”朱婆子嗑着瓜子,往旁边‘呸’了一声,这才道:“分到咱们手里的能有几个钱?买点布料都做不成一件上衣,割肉也就吃一餐,可要是投进去,那以后就是源源不断的猪肉,多攒几次上衣和裤子不都出来了?” “那要是亏了呢?” “亏了你就当少吃一餐猪肉会死啊?”朱婆子白眼一翻,她伸出十根手指头,“可要是挣了,那就能吃无数餐猪肉。” 一个一餐、一个无数餐。 这么简单的算数都不懂? 这些婆娘真是白活这么大岁数。 周边的人瞬间沉默。 不得不说,朱婆子说得真有几分道理。 就算再亏也就是亏一次,可要是挣了,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钱进兜……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59节 再来了,他们这边要是不投,万一真的成功了,不得眼睁睁见着别人拿着源源不断的钱,而他们一分钱都分不到? 光想想,这心就抽得疼。 而且朱婆子说得也对,亏也就亏一餐肉的钱,他们就当少吃一餐不就行了?万一以后能吃多餐呢? “咳,王头子家的闺女是不是要出嫁了?”马婆婆轻轻咳嗽一声,极为生硬的转移话题。 朱婆子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还真把她给说服了。 但就是不想承认,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朱婆子比自己聪明! “对对。”旁边的婆子也是这么想,赶紧附应着,“每年这个时候就开始热闹了,不是这家娶媳妇就是那家嫁女儿,大队的娃娃们得高兴坏了,能得不少喜糖呢。” 农闲嘛。 婚嫁多了,造娃娃的也多了,时不时就能听到一些喜事。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队里才会热闹点,不用天天早起去干活,忙得精疲力尽回来躺着就睡,就连偶尔偷懒唠嗑,都得时时警惕着别被抓到。 朱婆子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你又去哪里听墙角了?” 被戳穿的朱婆子丝毫不心虚,不听墙角哪来那么多有趣的事,她小声道:“容家舍得让自己的‘黄牛’娶媳妇了,你们说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大队的容家不少。 容知青可不就是容家的么。 可要说起‘黄牛’,那谁都知道是哪一户容家了。 “刘翠凤怎么舍得让她家‘黄牛’娶媳妇?就不怕他有了媳妇忘了娘,以后甩手不干了?” “那也有可能娶个新媳妇入门,帮着一块给家里挣工分呢,两个人肯定比一个人挣得多,正好容正志弟弟妹妹都大了,眼瞅着家里要添丁,靠他一个人也养不过来。” 这事要是放在其他人家里,那他们还真不信为人父母的能做这么绝。 可放在刘翠凤身上那还真有可能。 “才不是呢。”朱婆子一副瞧不上她们的样子,“要真是这样,值得我大惊小怪?你们啊,还是见识的太少了。” 其他婆子:“……” 要不是想听听八卦,真的想甩手就走,懒得瞧这婆子的怪模怪样。 朱婆子故弄玄虚够了,便接着道:“刘翠凤找得这个未来媳妇可了不得,聘金一分不要,陪嫁还这个数。” 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块?” “那也不少了,毕竟不要一分钱的聘金呢。” “哪里是三块!”朱婆子又比了一个手势,“那是三十块!”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三十块钱的聘金不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过,但三十块的嫁妆那绝对只出现在镇上,大队是一个都没。 有些父母好的,会将聘金转手让闺女带去嫁人。 有些家里没钱又实在是偏心的,那是聘金全收下,就让闺女带着几身衣服嫁人。 像这种不要聘礼还搭上三十块钱嫁妆的事,还真的是头一回。 正是这么大方,让他们不由有些多想了。 也不是没可能新媳妇看中了容正志,欢欢喜喜带着父母的爱嫁人。 可正是因为被父母疼爱,肯定会多方打听容家的事,容正志那是绝对挑不出毛病,为人本分干活又勤快。 可他那一家都不是东西,当父母的哪里愿意让自己疼爱的闺女嫁到这样的人家? 第95章 还真的被大队的人猜着了,容家的这位新媳妇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要说容家什么都没发现,那肯定不可能。 从对方进门到将这件婚事定下来,刘翠凤对对方一直保持着浓烈的热情。 对方上门,她欢欢喜喜的接待。 端茶倒水特别热情,瞧着就是十分满意这个未来儿媳一样。 可一旦两家谈论起婚事的事宜时,她咬定了家里穷拿不出一分钱,对方也没想过他们家能掏出多少聘礼,便没有太在意这回事,并主动说起会陪嫁一批家具以及十块钱。 结果刘翠凤却连连摆头。 嘴上说着家中条件不好,她实在是太喜欢董海瑶了,喜欢的根本不舍得让她嫁到家里来吃苦。 董海瑶家一听哪里还不明白? 刘翠凤摆明就是看出他们在打着什么主意,也根本不管是不是打主意,她不在乎自己大儿子娶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又会不会吃亏。 她只在乎到手的钱财。 说白了,钱给的多就算让她儿子帮别人养崽子都没关系。 所以商量来商量去,陪嫁一涨再涨一直涨到了三十块钱,刘翠凤这才松口应下这门婚事,并马上找人算了个好日子,欢欢喜喜告诉大伙他们家要娶媳妇了。 寻人就显摆着,她家儿子不是娶不到媳妇。 人家宁愿花三十块钱主动嫁过来呢,以后看谁还敢乱说他们家坏心肠,没人愿意和他们家做亲家。 “妈,你给我买双皮鞋吧,我想要甄兰脚上穿的那种。”女儿拉着她的衣摆哀求。 “买什么皮鞋。”二儿子插进来,“妈,你给我找个媳妇吧,我争取让你和爸三年抱两。” “你娶个媳妇用得着三十块钱吗?凭什么就不能给我分一点?” “你一个女孩子分什么分,赶紧滚边上去。” “妈,你看他!” “妈,别理她,罗庄大队有个姑娘挺不错,模样瞧着特别俊,真要娶回来你未来孙子肯定也长得特别好看。” 董海霞的嫁妆还没到手,家里就为了钱的事争吵起来。 在他们看来,即使是容正志媳妇的陪嫁,那也不会到他手上,他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根本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就跟他的婚事一样,从头到尾刘翠凤都没征求过容正志的意见,在她看来,她能同意这门亲事,就是对大儿子的恩赐,容不得他来反抗。 所以,在大队一部分的人都知晓他即将结婚,结果当事人却不知晓。 秋收忙完后,他就去了外面找活。 干得是最苦的苦力,在这里干活几乎没什么收入,但有一点好,那就是能吃饱。 不拘吃什么,但天天都能饱肚。 就凭这一点,他在外干活怎么都比在家要好。 从十五六岁开始,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背着一身破旧的换洗衣服出门,一直做到入冬后。 今年也是一样。 不过,今年也有不同的时候。 那就是正在干活的时候,他突然被人找上了门。 “找我?” 工友一脸怪笑,“看来小容也到了成家的年龄了,记得你刚来的瘦杆样,分明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嚷嚷着要来干活,我当时都想着,那些淤泥会不会把你给压垮,没想到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 挖渠的活真的很累很累。 没几个人能年年坚持下来,可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小毛头却咬着牙一直坚持到现在,未过门的媳妇都找了过来,眼瞅着马上就要结婚生子。 这一年年的过得可真快。 容正志却莫名其妙,“我没媳妇。” “行行,你还没媳妇。”工友顺着他,“不管是不是你媳妇,赶紧去外面瞧瞧吧,别让女同志等久了。” 这个地方不是没人来探过亲。 但容正志还是头一次,来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会来这里找他,在跨过下坡时,心里不是没期待。 不过当他看清前方的人时,心里的期待瞬间消失,也不再继续往前,而是停在原地。 “见到我很失望吗?” 前方的女同志先开了口,讽刺的笑了笑,“干嘛这么生疏?你家里人现在就在操办我们两的婚事,下个月我可就是你的媳妇了。” 容正志皱起眉头,“我没同意。” “你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红山大队的容正志是个愚孝的人,家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人养着全家,就像是被家里圈养的老黄牛,可怜至极。” 然而,容正志面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显然这种话他已经听过无数遍。 董海霞迈步上前,她的身姿很挺拔,也正是因为身姿挺拔,让人无法忽视微微凸起的小肚,“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我可以帮你彻底摆脱他们,我不需要你养我照顾我,我只需要一个身份。” 一个已婚的身份,才能如愿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需要。”容正志面上没有一点恼怒的神色,仿佛即将替别的男人养孩子的不是自己,也根本不在乎董海霞是不是有孕。 这反而让董海霞动怒了,“你傻了吗?就甘愿一辈子当一头黄牛继续为他们付出?难道不想为自己而活?” 她要是有选择,那肯定不愿意选择容正志。 可惜的是,她知道的太晚了。 等知道自己怀上孩子已经是三个月后,这个时间段很尴尬,哪怕相看到结婚,肚子肯定都已经显怀。 而且出生时日对不上,任谁都知道有问题。 她想要以婚内的身份生下孩子,给孩子一个正正经经的身份,实在是太难太难。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0节 经过一番调查后,她发现容正志的条件最适合她。 他的家人根本不在意这个儿子,只要钱塞的多,肯定也不会在意她是不是揣着崽子嫁进门。 事实也确实如此,三十块钱的陪嫁,也不管她肚子里有没有馅。 这家人贪婪无比,她不仅仅只嫁进来就行了,还得让容正志彻底和这群蠢货切断关系,只有这样,她嫁人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本想着,她可以承诺容正志,只要同意她入门,一定会帮他摆脱‘黄牛’的身份,可对方却丝毫不心动。 董海霞冷笑一声,讽刺道:“容家真的养了一条好狗。” 不答应就不答应,反正她还有一个备选。 她就不相信,那人也会不同意。 …… 连着几日,容晓晓带着二姐以及新进门的二姐夫吃了好几家喜酒。 不是这家娶媳妇,就是那家嫁女儿。 像大队这种婚嫁,并不会请全大队的人,那一百多户人家,得办几桌才能办得下? 没一户能有这个能力,办个全大队的流水席。 一般请得都是亲戚以及平日里经常来往的人,再不就是大队的三大头以及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 不过今年还多了一人。 那就是容知青。 几乎每一户办喜事的人家,都会亲自来请。 请得还是容知青以及她的家人,这就有了容晓晓带着姐姐姐夫到处吃肉喝酒。 本来她也想邀着二姑和丑牛一块去。 人家来请的也直说了,但是二姑以自己不方便、又以丑牛要照顾她为由,委婉推脱。 哪怕没直说,容晓晓也知道二姑怎么想。 像这种大喜事,主家自然想请有福之人来让新人沾沾喜气,可要说整个大队中命最苦的几位中,那绝对有二姑的名字。 早年与亲人走散、中年丧夫、晚年丧子。 任谁听着,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她命苦。 二姑自己也知道这点,以前大喜事是没人会请她,现在看在某些事上愿意请她去吃吃喜酒,但她也不愿意去讨人嫌,找个理由推脱,你好我好大家好。 对于这个,容晓晓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二姑不愿意去她也不会继续劝说,只是想着,如果以后自己也有这种机会,她不会选择迷信,而是会请二姑坐上桌,亲自感受她大喜时的欢乐。 连着去了几次,红山大队对二姐和二姐夫也都熟悉起来。 吴平慧不是一个甘于偷懒享受空闲时候的人,当她知道红山大队的知青们也有开小作坊的准备后,直接拉着爱人就往那边跑。 帮着出出主意,一起做做事,明明是来探亲休假,偏偏弄了一堆事在身,忙得早出晚归。 对此,容晓晓佩服的同时自认自己做不到。 比起忙碌,她更爱忙里偷闲。 如今没了夏日的炎热,坐在小棚的摇椅上吹吹清风,耳边是电喇叭播放的说书,这日子是真的美。 焦港靠着陶宏的关系,弄来一台不是很美观的收音机。 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听就行。 刚弄来没几天,就放在办公屋那边,每天定点播放两个小时,整个大队都能听到。 这享受着,容晓晓听到了自行车的铃铛声。 她微微偏头一看,就看到朝着这边骑来的罗冬,不由轻声一叹,想着清闲的小日子要结束了。 罗冬放下自行车,迈步爬向坡,“容知青,先前您托我注意的事有结果了,董春下周一结婚。”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看来她有事干了,“怎么说也是我以前的嫂子,也该给她准备一份大礼了。” 第96章 董春不是头一次结婚,但这一次明显比第一次来的还要紧张和期待。 第一次嫁到红山大队,她很清楚容家两母子都不喜欢她,因为这桩婚事都是她和家里人骗来的。 当时也是想着孤儿寡母好欺负,尤其是容祥入伍当兵,家里就一个老母亲在,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还那么多,那还不是便宜了整个董家? 虽然后面和他们想的并不同,容祥咬着牙应下这门婚事,但也是半夜闯进董家,到现在董春还记得容祥收拾董家的手段,即使他入了伍离开,家里人也根本不敢起什么坏心思。 不管怎么说, 第一次结婚的时候董春是既忐忑又害怕,完全不像这一回。 听着周边人一声又一声的夸赞和羡慕的话语,那种感觉让她一整天嘴角都没下来过。 “你可真有福气,二嫁还能嫁到镇上享福。” “咱们大队没几个人嫁到镇上去,先前受了那么多苦,以后便尽是甜。” “董春啊,咱们怎么说也算是表亲了,以后要是遇到不错的对象,记得给我家女儿介绍介绍。” 类似这样的话这几天她是没少听。 同样在以前董春也是没少听过一些让她很是烦躁的话语。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没福气,好不容易嫁了一个好男人,这才几年人就没了?以后你一个人该怎么过啊?” “都结过婚,你还当自己是黄花闺女?给你介绍个男人就不错了,可别挑挑拣拣。” “可别是克夫吧,这样的人还是别接触的好,别沾了她身上的霉气。” 董春为什么一定要找个镇上的对象? 除了确实想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之外,也是实在是听不得这些话语。 瞧瞧,当她和廖波的婚事定下来。 她这个克夫又没福气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为所有人嘴上心里羡慕的人,就连娘家的人,原先对她又打又骂,现在不也是谄媚的对着她笑,又一次想从她婆家身上得到好处。 看着别人脸上流露出嫉妒的神色,也让董春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包括抛弃自己的孩子。 董春将手落在自己的腹部上,她不由想起了丑牛,不过也就是瞬间而已。 她即将出嫁为妇,马上就能拥有和廖波的孩子。 第一胎最好是儿子,这样她才能在廖家站稳,才能母凭子贵。 至于丑牛…… 等以后再说吧,等她彻底站稳跟脚,如果有余力也不是不能拉丑牛一把,不过那个时候丑牛都长大成人,想来也不需要她这个当母亲的拉着他。 也就这么一瞬间,她彻底将这个儿子忘到脑后。 欢欢喜喜嫁进了廖家,住进了大宅院中。 即使她的婆婆一直横眉冷眼,她那个继子也是闹腾的让人头疼。 可董春却觉得特别欢快,这个时候的她感觉自己真正成为了一个镇上人,而不是乡下的泥腿子。 “咱妈这两天操办婚事辛苦了,你在家没事就多给她捶捶背捏捏腿,让你干什么就干。”被人伺候了将衣服穿好,廖波就开始指使她干活,“还有瑞瑞想吃什么你就给他买点,当妈的怎么能不给自己儿子花钱?” 一个‘咱妈’,一个‘当妈的’听的董春是心花怒放。 虽然又让自己做事又花自己的钱,可她却觉得廖波这是没把她当做外人,也是想着让她和家里人搞好关系才会叮嘱。 她自然应了下来,娇羞着道:“行,我听你的。” 廖波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就有些嫌弃。 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先提前铺垫着:“这几天我会很忙,朋友给我找了条路子,说不准我有机会调到锻造厂那边当技术管理,到时候一个月的工资能翻个倍。” “真的?” 廖波点了点头,“我真能调过去就好了,工资上涨不说,当了技术管理说不成还能给你弄个工作名额,不说正式工吧,弄个临时工是一点问题都没。” 董春听的双眼放光。 她不但当了镇上人,还有可能成为工人? 那岂不是说她以后也是吃商品粮的人了? “太好了,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那是当然。”廖波说着,又轻轻一叹:“不过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拿下来,错过这次机会我怕是要在现在的位置上一待待一辈子。” 董春也听得着急:“那怎么办?不能想想其他的法子吗?” “现在不就是在想吗。”廖波看准了这个女人好哄好骗,跟着说道:“本来你嫁给我,就应该把家中的钱财交给你来打理,可工作的事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便想着拿上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去打点一下,等以后真换了岗,拿到工资我便交到你手中。” 董春听的内心尤为激动,不过也没想过马上将那笔钱拿出来去给他打点。 这些年董家想尽办法从她手中掏钱。 要真的那么容易,又哪里还轮得到廖波? 不过廖波也没着急,本来就是铺垫一下,他得慢慢和董春周旋,总有从她手中拿到的时候。 不然他为什么要娶一个嫁过人的乡下人?以他现在的情况,大把黄花闺女由他选,挑来挑去都不会挑董春。 现在之所以能让董春嫁进廖家的门,也是看中了她手里捏的那把钱。 那笔钱真不少。 部队里补偿的津贴,以及她上个男人月月攒下的钱,加在一块接近四位数。 就算这几年用上一些,那她手中拿着的钱能比得上他的全部家底。 这么算来,他相当于娶了一个金疙瘩回来,那可是能让他少奋斗十几年呢! 这个想法让廖波的心情极为好。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1节 走出门都是神采奕奕、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瞧着还想着廖波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新媳妇,不然又哪里会这么高兴? 这个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去厂里上班。 廖波现在在一家很小的食品工厂干活,在董婆子的嘴中她儿子那就是特别能干,是食品厂的小管事,一个人管着好几十号的工人,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其实呢,就是一个小组长,手下有两三号人。 平日里对着他的下属是没少指挥这指挥那,不知道的还当是多大的官。 就像今天,刚刚走进厂房,就指使着:“小王啊,给我倒杯茶来,原先那个茶叶不得劲,还是得换一换。” 这茶叶可不是工厂备的,廖波也从没花过这个钱。 说着不得劲要换,还不是让他口中的这个小王自掏腰包去买? 这要是换做往日,小王心中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咬咬牙去掏兜。 谁让这个人能左右他转正的事。 不但要掏兜,还得笑着脸高高兴兴的掏兜。 可这一回小王没马上应,而是说着:“廖组长,厂长刚刚来人通知,让你去办公室找他一趟。” “厂长?” 小王点了点头,看着廖波脸上瞬间浮现出了惊喜,他并没有提醒着厂长派来的人脸色尤为的难看,显然这次叫唤绝对不会是廖波心里想的好事情。 小王没提醒,廖波自然是高兴又激动的前往厂长的办公室,想着会不会是调厂的事办好了又或者是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得到厂长的夸赞。 一路快跑的往办公室去,一直快到办公室的门前才停下喘几口气,整了整理衣服这才伸手敲了敲门,“厂长,是我廖波。” “进来。” 廖波伸手推开门,便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厂长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瞧着很是年轻却从未见到过。 厂长对着他介绍着,“这位是简舟同志,他们大队现在弄了一个作坊,专门制作果酱罐头,我可是特意将人请来,打算商量下合作的事宜。” “简舟同志你好。”廖波连忙伸出手,虽然心里有些瞧不上一个生产大队的小作坊,但再瞧不上也不该在厂长面前表现出来。 尤其是听着厂长的语气,还是蛮看好这次的合作。 然而手伸了出去,却没得到反应。 廖波心里更不喜了,对着简舟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将手放下,将茶桌上的杯子往前推了推,顺势化解尴尬,“简舟同志喝茶,厂长这里的都是好茶叶,专门招待像你们这样的贵客。” 停顿几秒,还是没得到回应。 廖波更觉得不对劲,仔细想想自己应该没得罪过生产大队的人吧? 他偏向另外一人,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锻造厂的特聘技术工,容晓晓同志。”厂子说到这里,重点看向廖波,“容同志不是和厂子来谈合作,而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廖波瞬间狂喜,眼里的喜意止都止不住。 他找了好多关系,期间也花了不少钱,为得就是打通各个门路,想着进锻造厂当技术的管理职位。 他不会各种技术,但又眼馋技术工拿到手的高工资。 既然不能当技术工,那管理职位也不是不行。 连着活动了好几个月,前段时间联络人就给他过消息,说是准备好七到九百块钱,钱一到位立马调厂。 贵是真的贵。 但也特别值,一旦调厂他的工资会翻倍不说,待遇福利也会跟着好起来,更别说他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花自己的钱,想花也没的花。 而是打算让董春拿钱填这个口子。 没想到联络人这么给力,直接让锻造厂的特聘技术工来厂子里找他,看来他回去后就得再哄哄董春,让她早点拿出这笔钱。 “容同志您好!”廖波更是热情,“没想到容同志这么年轻,居然就是锻造厂的特聘工人,真是年轻有为啊,和您一比我真的太差劲……” 本是想多说些好话。 可话刚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味,既然是要到她手下干活,又哪里能说自己太差劲? 话还没说完,就赶紧生硬的夸夸自己,“不过我脑子没您聪明,动手力还是不错,勤能补拙嘛。” 容晓晓笑了笑。 这一笑,董春就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妥了,心里是瞬间松了一口气,原先的不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廖波同志,我这次来贵厂,主要原因还真是来找你。” 廖波闻言,笑得是合不拢嘴,“不知道容同志找我做什么?有什么安排您只管说,能做我一定不推脱。” 别看面前这位容同志年龄不大,但他也是事先了解过锻造厂,说是来了一位特别厉害的特聘技术工。 他一开始不太懂特聘的意思,随后被人解释才知道有多厉害。 廖波不清楚这位容同志是不是所听的那位特聘技术工,但既然是‘特聘’的称呼,再加上厂长亲自接待,显然也不简单。 由这样的人推选入厂,别说是七百块钱就算是一千块钱他都觉得值。 对方还没开口,他这会已经准备好说辞。 一旦对方邀请,他绝对毫不犹豫说‘我同意’! “那就好,我先前还担心廖同志不愿意。”容晓晓嘴角上翘的幅度越来越深,“廖同志前两日新娶的媳妇是我原先的嫂子,她离开的时候带了一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可她强占着不愿意还,那我就只能找你这位家属。” “简单,我同……”廖波下意识开口,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候闭上嘴,满腔的惊喜和期待瞬间扫空,“什么强占?你是不是搞错了?!” 当然不归还,那可是近一千块啊! 这么多钱,他得攒十几二十年,即使知道这些钱不该全都属于董春,但也绝对不希望她还回去。 傻子才会还! “这样啊……”容晓晓脸上的笑意收敛,“既然廖同志不愿意,那我就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也不知道这件事告到公社去,某位强占烈士家属津贴的人会不会蹲牢房,而某位家属会不会因此受牵连?” 这笔钱想要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真的很简单很简单。 你不要,主动赠予那是一回事。 可要是被强行占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在来之前她已经从二姑嘴里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真要追究起来,董春别想逃脱。 第97章 “胡说八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廖波立马撇清自己的关系,钱他不愿意给、罪名他也不愿意担,“那个时候我都不认识董春,怎么能牵连到我头上来?” 容晓晓只是笑了笑,“会不会牵连上不是你说的算,你要觉得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倒不如和我一起移步到社区或者公安说清楚?” 在来之前就和二姑详聊过。 哪怕心里再想为二姑和丑牛讨回公道,也不可能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自然得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最开始她想着丑牛爸留下了这笔钱怎么说都得分成三份,董春想拿走自己的那一份没问题,但另外两份必须还给二姑和丑牛。 可自打听了二姑口中的真相后。 她就觉得董春不配过好日子。 丑牛爸爸出了事之后,二姑从未想过让董春一直守寡照顾家中,本想着过段时间让她平复平复心情后便好好找她聊聊。 可谁能想到,丧事刚刚办了没多久董春便带着那笔津贴偷偷回了娘家。 也才有了后来大队长帮着上门去讨要钱的事。 本来这笔钱可以要到手,但打的二姑措手不及的是,就在某天干活回到家中,在后院亲眼看到董春抱着还小的丑牛就要跳到下方的小溪中,威胁着不给钱她就要丑牛,到时候带着丑牛一起去死。 这次没死成就下次,总有成功的机会。 二姑当时因为丧事本来就快承受不住,结果还闹出这样的事来,也明白如果董春真的要孩子,她这个当奶奶的,也不一定能把钱和孩子一起要到手中。 尤其是谁都不知道董春以丑牛的死威胁。 就算真的说出去,没有眼见为实大部分的人都会说当妈的人就算再狠心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可谁又能想到她狠心到会抱着自己亲生儿子往河里跳。 真要跳下去董春一个成年人还能自救,丑牛那个时候才多大呀?要是没人去救淹死在河里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二姑又哪里敢去赌? 董春就是拿捏住二姑最在意的人。 跳河、上吊、割腕,几乎全都试过了,弄的二姑是胆战心惊,日日夜夜都守着丑牛身边,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也不是没有私底下求助过大队长。 但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 除非把董春关起来,不然她总有机会接触到丑牛,真要狠下心去做那些事,千防万防都不一定能防住。 所以二姑只能妥协。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其实也是防着董春。 毕竟董春嫁进门是使了些手段,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人的心不是太正,也是因为觉得自己儿子能压得住她以及她的家人。 可即使如此这些年来二姑其实身上也攒了一些钱。 想着就算那笔津贴被董春拿去,她仍旧有钱和丑牛过日子。 但二姑没想到的是。 她防着董春,董春也是紧紧盯着她。 离开的时候将这笔偷偷积攒的钱拿去了一大半,再加上二姑因为失去唯一的儿子以及这段时间的劳心劳力和各种打击,本来眼睛就觉得很不舒服,没成想一夜睡后第二天就再也看不见了…… 眼睛失明,二姑是再也不想和董春打交道。 即使日子过得再苦,也没想过去找董春要钱。 因为她一个眼瞎的老婆子又哪里能斗得过狼心狗肺连孩子都不放过的董春? 万一又和以前一样拿着丑牛要死要活,那她一个瞎老太婆哪里能阻止得了? 更何况董春做的那么绝,就没在意过她儿子的死活,即使过得再困难她都不会有一丝心软。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2节 与其去求她,还不如多做做手上的活,争取多挣一点钱让丑牛多吃一口粮食。 可在容晓晓和她聊过之后,二姑很坚定的要讨回这一切。 原先没作为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她心中有底线、有她最在意的人,再加上她瞎了眼又没本事,除了缩在家中的小院子里,其他的事她都无能为力。 现在不同了。 现在有了依仗,她也想将这些年的委屈一并讨回来。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从一开始容晓晓就没打算和董春直接聊。 就她所了解的那些消息,董春除了自己之外谁都不在乎,娘家的人都没能从她手中掏出钱来,不管用什么事来威胁她,她如果不愿意拿还是拿不出来。 当然也可以使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只要想就能从她手中拿出钱。 但是容晓晓并不想这样,他想着的是正大光明的从董春手中讨回二姑和丑牛应有的东西,而不是偷偷摸摸。 可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董春不只是她一个人,她也有了最在意的东西和人。 费尽心思嫁到镇上,不就是想彻底解脱乡下人的身份当个城里人吗? 而廖波就是能让她如愿的人。 这又何尝不是她的弱点? 看着廖波脸上的沉色,明显着不愿意一起离开。 容晓晓没和他多废话,而是问着一旁的厂长:“马厂长,您觉得这件事和廖波扯不上关系吗?” 马厂长沉默了一下。 要是放在以前,那他一定不愿意蹚这趟浑水,不管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听听就算了还是别参与的好。 但是吧,面前坐着的两位同志他还真不好得罪。 别看这两位同志年龄不大,但在某些事上他还得依仗他们。 容晓晓背后有着锻造厂,简舟手里有一条他急需的销售渠道,这两人还是亲戚关系。 得罪一个就相当于得罪两个,几乎没有多犹豫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更别说这件事,确实是廖波婆娘的不对,“你既然已经娶了她,那两人自然是一体……” “马厂长!”廖波瞬间急了,也顾不上是不是打断了他的话,赶紧说着:“董春是拿了钱,可她那个时候也是容家的媳妇,她拿钱有什么不对?” 想否认她没拿钱是不可能的。 他之前也是打听过,知道这件事在两个大队闹的是沸沸扬扬,也正是因为闹的太大他知道董春手里有这笔钱之后,才有了和她结婚的意思。 马厂长皱起了眉头,他说着:“我给你打个比喻,假如你因公去世,厂子里给你家赔了一笔钱,你婆娘不管你妈和儿子直接拿着钱去改嫁,这事搁在你身上,你觉得对还是不对?” “……”廖波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这事要是搁在他身上,他能气到爬起来狠狠去揍董春! 突然,廖波狠狠摇了头。 不对不对,这事不能这么说,反正董春到手的钱不能拿出去,这钱说是董春的,但在董春嫁进他家门后,即使还没拿在手上,他都已经认定这钱归他的了,“马厂长……” “你别说了。”马厂长抬手制止他的话,“这段时间你就先别来厂子,把这件事处理好之后再来上班。” 廖波听的是目瞪口呆:“厂长,这是什么意思?我、我怎么能不来上班?那我每个月还能拿工资吗?” 马厂长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不来上班还想着拿工资,哪有那么好的事,“暂时停薪停职,处理好后再来我这边打报告。” “哪有这么严重……” “侵占烈士家属财产你说严重不严重?”马厂长板着脸。 办公室这两个年轻人不好得罪。 但如果自己厂子里的职工没有错,他也不会因为不愿意得罪人而委屈了自己厂子的职工。 可今天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廖波婆娘的不是。 真要去公安备个案,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这件事要是没闹到他这里来,他也不会主动插手。 但既然人家都是先来他这边,摆明了就是想狠狠闹一场,他要是护着廖波两夫妻,这件事一旦闹大连他都会因此受处分。 马厂长直接叫来了助手,当场写了一个廖波停职停薪的通告,并对容晓晓两人道:“两位同志放心,容祥烈士为国为民,我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但也不能寒了他的心,廖波媳妇什么时候归还这笔钱什么时候才能复职。” 容晓晓起身站起,伸手和他握了手,“还是马厂长明事理,先前听说贵厂有一台生产线出现了些许故障,我正好会一点点,不如现在就去现场看看?” “真的?!那太好了!”马厂长瞬间洋溢起笑容。 这位容同志的本事他可是知晓不少,谁让他和锻造厂的侯厂长是同学,这段时间相遇,好几次都听他提起这位容同志,说了她的能耐,也遗憾自家的小子实在是太小,要不然一定要撮合撮合他们。 原先他就想着请容同志来厂子修修那条生产线,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再来生产线也不是完全不能用,而是时不时卡顿又异响,也不急着处理就暂时搁置。 没成想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好机会。 马厂长也不管苍白一张脸的廖波,起身就带着两位同志去了厂房。 在他看来,这件事好处理得很,直接将钱还回去,其他什么事都没,工作照样有,日子如往常照样过。 虽然给出去的钱有些肉疼,但想想本来就不归自己,占了才心不安吧。 在离开的路上,马厂长还道:“廖波这人我了解一点,过段时间肯定会将钱还回去,容同志等着就好。” 容晓晓笑而不语。 她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还回来这么简单。 如果真的只是要钱,干嘛第一步就走廖波这边的路?也不会等到董春结婚才行动,她得一步一步瓦碎董春拥有的一切,让她在最幸福的时候从云端跌下去。 容晓晓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于仇人,她向来就是睚眦必报! 去了厂房后,容晓晓直接进行检查。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机器中夹杂了异物,将其清理出来就好,“厂长可以安排几个人记一记,拆装并不是太难,按着步骤来弄就行,每隔两三个月安排清理一下,好好保养能延长机器的使用寿命。” “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人。”马厂长连连点头,高兴的嘴巴都闭不上了。 要是自己厂子有人会,也就不用去其他厂子低声下气求了。 立马安排着:“小吴、刘子你们过来,一定得跟着容同志好好学!” 容晓晓在弄的时候,简舟一直待在旁边看着,一直到生产线正常运行后,他道:“我算是明白平慧为什么一直说你厉害了。” 眼见为实,确实真的很有一手。 “想学容易。”容晓晓拿着厂长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她跟着道:“你可有一个厉害的岳父,那才是大师傅呢。” 第98章 容晓晓口中的大师傅确实厉害。 升级没多久就被厂子里重用,专门配合研发部生产一批供给部队的材料。 这可是一件大好的事,要是没点本事厂子绝对不会轻易将这么重要的活交到他的手上。 甚至还格外的加了一些酬劳,每个月能多拿三四块钱的奖金。 这笔钱容水根偷偷瞒了下来。 男人手里没一点私房在心中就没底,偶尔的时候想抽根小烟喝口小酒,兜里都掏不出一分钱来。 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他这个四十好几的中年人每回想起都有些鼻酸。 原先不是没藏过私房钱。 偷偷摸摸攒了一笔,两个女儿下乡时他就将私房底掏空,一分为二全都给了女儿们,自己没留一分。 这大半年的,每回想喝口小酒孩子妈又不乐意时,他就会厚着脸皮朝两个儿子讨。 不过每一回都得生一肚子的闷气。 大儿子就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甚至比他还不如,他都知道每个月都得落个几毛几分钱当私房,大儿子一掏兜结果比他还要光。 三儿子倒是灵活。 可每回都得打趣一番,弄得他一张老脸没地方放,恨不得拎起棍子揍他一顿。 结果这儿子更混,说什么自己已经是别人家的儿子,这要是被打坏了岳丈家会心疼。 一来二去了,弄得他喝酒的心思都没了。 不过这回好了,兜里装着落下来的三块二毛。 他打算将其中的两块钱攒下来,等攒够十块钱后就给两个女儿寄过去,剩下的一块二,就趁着哪天心情好的时候,买一小盘炸花生一小杯黄酒,悄悄摸摸的躲在后院吃。 就像今天,容水根心情是特别好。 即使没有大笑,可从他的眉眼中也能看出心中的欢喜,想着儿子儿媳不在,孩子妈吃完饭就会和老姐妹们一块散散步消消食。 正巧着有‘作案’的时间。 不过这个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到家,当他听到孩子妈说的那句话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下意识道:“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百遍都是那样,你家闺女找了个对象,结婚证都领了。” “结婚了?就这么结婚了??”容水根还是不相信,他整个人是一脸的茫然,“不是才谈上吗,怎么就结婚了??” 二闺女找了个对象他是知道的。 听着她说的那些经历,他当时就觉得比先前那个姓房的要好的多。 再加上小闺女也说了这人瞧着还是挺不错,当时他就想着谈就谈吧,多谈个几年了解了解,要实在觉得不错再谈婚论嫁。 结果这才过了多久?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3节 容水根下意识的抬起手开始掰算,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去了两三年,从知道有简舟这么个人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个月,结果……结果就成了自家的女婿?! 这下他哪里还有喝小酒的心情,恨不得现在就买一张火车票去东北,他得好好将那个骗了他闺女的男人狠狠揍一顿! “别哭丧着一张脸,这结婚的主意指不定是你女儿自己提出来的。”吴传芳没好气的说一声。 即使不去问,她都能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确实如此,提出结婚领证的主意还真是吴平慧,时间确实短了一些,但她觉得和简舟的相处很是幸福融洽,既然样样都满意早结婚和晚结婚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早早结婚让她在大队安家,这样她还能有一些归属感。 “他们俩现在去了红山大队,正好让她小妹把把关,晓晓以前在家闷不作声,出去后就跟变个人似的,能耐不比你们这些男人差,有她掌掌眼我心里也更放心一些。” 就在刚才她接到了从东北的来电,听到小闺女说了吴平慧结婚的消息,差点没把她气炸了。 是真的恨不得去东北好好看看她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从小到大这个二女儿那是没得说,既聪明又胸怀大义,虽然没怎么明着去夸过,但有时候看着二女儿的所作所为,她这个当妈的是打心底里觉得自豪。 当时就觉得这四个儿女当中唯有她是最有出息和觉悟的。 直到她长大成人,情窦初开。 碰到男人脑子就跟糊了似的,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劝就是不听。 每回夜里想着,心中就有些担忧。 这要是遇到一个好男人也就罢了,两人和和美美相依相靠,倒也挺美满。 可要是遇到一个不好的男人,那就相当于跳进这个泥坑永远都爬不出来。 吴传芳一开始以为二女儿会是后者,被房高阳那个人渣骗得昏了头,一辈子都没法清醒过来。 不是没好好劝过也不是没闹过,有时候气急了恨不得直接打她两巴掌。 有房高阳的对比,简舟那是真的好了很多很多。 尤其是她还和这个女婿通了电话,虽然没见到人,但从他的谈吐以及语气方面来听,倒也找不出不好的地方。 再说了。 她就算不满意又能怎么样? 婚事没有办但结婚证是真的领了,她就算再不满意,都得接受自己多了个女婿。 “不行不行,怎么能这么着急!” 吴传芳接受了容水根却是接受不了,急得在家团团转,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吴传芳一巴掌拍着他的后背,“行啦,着急有个屁用,还不如跟厂子里提前打声招呼,看能不能找个什么由头,咱们一块去东北看一看。” 只有亲眼瞧见了,这心里才踏实。 而且她一定得叮嘱叮嘱这个吴平慧。 结婚就结婚吧,真要相处不来大不了离婚就是,家里又不是容不下她,她和容晓晓的房间一直空在那里。 可即使结婚了,也不能那么快的要孩子。 一来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最好多磨合磨合。 再来这刚刚下乡也还没适应那边的环境,听说又帮着大队弄什么小作坊,这一天天的忙得脚不离地,听说简舟的家中又靠不住,平日里上头没个婆婆磋磨是好事。 但真要怀了身孕、坐月子,身边没个长辈照顾着多少有些不方便,她这个当妈的也担心。 所以还是晚些要孩子来的好,等在大队和其他人相处熟了,真要遇到个什么事儿也能寻人帮帮忙,不至于所有事都得小两口自己扛着。 她继续说:“这不正好找到姐姐了吗,你和厂里说说,看能不能批你回老家探探亲。” 现在想去这么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厂里得批、街道也得批,拿到各种介绍信之后才能出远门。 要说去生产大队看望结婚的女儿,那这个出门申请大概率是批不下来。 可街道和厂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容水根是逃荒而来,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寻亲戚,现在有了下落,于情于理这个假都能申请下来。 “对对对,我这就去打申请报告!”容水根连连点头。 就算没有二女儿结婚的事他都有打算回老家看看。 二三十年没见到自己姐姐,年龄越大心里越想,他们分隔两地以后还不知道能见多少次面,能多见一面自然是好。 再加上他这个姐姐性子倔,容晓晓两姐妹带着她去医治眼睛也不愿意去,当小辈的不好强逼着长辈,他这个当弟弟的就不会这么为难,一定得连拖带拽的将姐姐带去医院治疗。 这般想着,容水根彻底坐不住了,至于小碟花生、小瓶黄酒,那是被他忘到脑后。 突然冒出个女婿,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喝小酒?不喝酒他整个人都晕乎了! …… 而在东北的小镇上。 被念叨的某个女婿正连声打着喷嚏。 一声接着一声几乎没停歇过。 旁边的容晓晓瞧着好笑,她很笃定的道:“从打电话后就没停下来,一定是爸妈在念叨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别哪天他们就直接杀过来了。” 胆敢冒着风险去黑市买卖的简舟这一会儿还真的有些忐忑。 见家长这种事还是头一回,看来回去之后得好好打听打听,该怎么做才能在岳父岳母面前留下好印象。 “到了。”容晓晓看着眼前的两层小楼,她问着姐夫,“是这里吧?” 简舟抬头看了看边上的标识,点着头道:“就是这地。” 容晓晓也跟着看到边上的标识牌,意有所指的道:“二姐夫,你这交际圈可真广,连这里的人都认得。” 别看两层小楼普普通通,但在这里办事的人可不简单,那可都是商品交易会的人,其中还包括进出口商。 “去年我们那边的县城办了一场出口贸易展销会。”简舟也没遮遮掩掩,继续说道:“当时现场出现了一些小纰漏,我正巧着给他们帮了些小忙,也就结识了。” 先是‘小纰漏’跟着又是‘小忙’,容晓晓自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她对出口贸易展销会的事并不是特别了解,但也在报纸上看到过一些。 除了一些大城市之外,小县城的展销会一般都以农产品为主,而且小县城的展销会都是最近几年才开展起来,二姐夫口中这个有可能是头一届也有可能是前几届,刚刚置办都尤为重要,真要在现场出了什么纰漏,那砸的就是国人自己的脚。 两人还没走过去,便有一人朝着他们走过来。 是一位年轻的女同志,脸上洋溢着特别灿烂的笑容,眼里是止不住的光芒,直勾勾的眼神望着他们,不难不让人多想。 不过没等这位女同志开口,简舟就先道:“王姳同志你好,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妹,容晓晓同志。” 王姳同志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你结婚了?” 简舟点着头,透露着幸福的笑,“前不久领得结婚证,以后有机会请你和周绍同志吃个饭。” 说完,完全不给对方缓缓的机会,跟着道:“周绍同志在楼上吧?我们过去吧,不好让他久等。” 从见面打招呼到一同上楼,整个过程还不到一分钟。 容晓晓哪里看不出为何。 二姐夫分明看的出这位王姳同志对他有意思,也生怕她会误会然后在二姐面前胡说八道,所以快刀斩乱麻,开口就是一个‘妻妹’,让对方彻底死心。 就是现在,二姐夫都是刻意拉开自己和王姳之间的距离,搞得小心翼翼的。 其实对于这种爱慕者的事,容晓晓还真不会当回事。 连那些渣男都有一群爱慕者前赴后继,更别说其他男人了,尤其是一个相貌不差又有本事的男人,这样的人身边又怎么可能少了爱慕者? 二姐夫这样的态度就很好。 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自己已婚的身份,但凡有点脸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死缠着,更不会知三当三。 王姳显然就不是这样的人,即使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难过,却很注意分寸,原先还是简舟避让,上了二楼的时候她微微侧身,让出了中间的位置,选择待在容晓晓的另一侧。 “周干事接到你的消息便一直等着,说是难得相遇一定要和你多聊聊。”王姳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对着里面的人介绍着:“周干事,简舟同志来了,这位是…简舟同志的妻妹容晓晓同志。” 周绍也是一脸惊讶:“你结婚了?” 简舟上去和他拥抱了下,“前段时间的事,是今年下乡的知青,一位很能干的同志,先前不是说南望大队如今成立了一个小作坊,就是她先起的头。” “哟!厉害啊!”周绍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人家能制得住你,原先我还以为你小子一辈子都得打光棍呢。” “是我的福气。”简舟笑着。 他将手里拿着的几罐果酱放在桌面,“你尝尝,大队里自己做的果酱,味道可不比水果罐头差。” “行,我还不信你?你小子眼光高,说行那就一定行。”周绍也不含糊,直接道:“我知道你来的原因,以咱们两的关系,能帮我是一定会帮!” 两人简简单单说着话,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好像将事情给谈妥了。 周绍应该是个话痨,又对着另一人道:“妻妹是吧?简舟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可帮了我不少大忙,去年要不是……” 听着,容晓晓这个时候又开始羡慕二姐的运气了。 瞧瞧,别人以为她找了一个二流子当丈夫,其实呢,人家的人脉已经大到连交易会的人都认识,听着像是对方还欠着他的人情。 更令人羡慕的,简舟不仅仅是二姐的丈夫,还是小作坊的合作人。 负责销售的同事,身上披着无数马甲的合作人。 交易会呢。 开了这么大一个挂,有这么一个销售员在,南望大队的果酱罐头还怕卖不出去? 小作坊怕是过不久就要改头换面了吧。 第99章 周绍是一个特别能说的人。 坐下来后他一个人噼里啪啦说了二十来分钟,硬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过这些内容听着容晓晓觉得很有意思。 是他和二姐夫初次见面的事情,也是为何他会对二姐夫这般热情。 就相当于她以前看过的某点小说。 配角突发事故,正愁的焦头烂额时,男主英勇现身,机智多谋解决困境,啪啪打脸反派爽翻众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4节 听的她是恨不得亲眼见见现场,一定拉着二姐鼓掌助威。 等说到尾声,周绍这才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口茶水,跟着点评这件事:“要不是简舟,我怕是没脸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干活了,一下损失近千元的货物,还在外国人面前丢了国人的脸。” 这千元的货物可都是老百姓一分一分干出来的。 真要是损失了,即便是掏空家底他也得不差分毫的还回去。 可周绍同时知道,真要是这样他的小家也彻底毁了。 千元啊。 这得不吃不喝干个七八年才能攒下这笔钱,可他苦就苦了吧,还得带着媳妇孩子一起苦,哪里舍得呀? 更别说丢了国家的脸。 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千刀万剐的罪恶,每每想起的时候心中都在后怕,好险当时有个名为简舟的同志帮了他们一把。 也正是如此,这份情他是一直都记在心上。 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在他力所能及下能帮一定会帮。 更何况这次简舟的来意他也是一清二楚,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的不算太麻烦也算不上一件违规的事,无非就是手续繁琐一点而已,那他自然会帮! 周绍也没说那些官腔,直截了当的道:“你也是来得巧,要是再晚两三个月我就得调职,这些事儿就算能帮你安排下来怕也得多耽误一些时间。” “调职?”简舟看着他脸上欢喜的神色,立马反应过来:“看来是升职了,恭喜周哥。” 周绍笑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这也是运气好。” 他是真觉得遇到简舟之后自己的运气就好起来了。 要不是简舟帮着他避开了一个大难,现在别说是升值就连工作都得丢。 而且能升职确实是运气好,要不是和他竞争的那位出了事,这个位置还真轮不到他。 要是房间里的是其他人,周绍肯定不会多说一句。 毕竟在他这个位置上,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这句话是真的没毛病。 可现在面对的人是简舟,即使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他也是真的跟简兄弟交了心,就跟自家兄弟一样也不会顾忌太多。 便开口说着:“在那个位置上本来有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就连我上面的领导都说了基本上没什么希望,可没成想就在职位要定下来之前,对方因为作风问题闹出了事。” “作风问题?” 一旁的王姳重重哼了一声:“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人,因为自己结婚二十年的妻子一直生不出儿子,便在生产大队找了一个外室生儿子,还连着生了三个。” 她听到这件事时,那是恶心的不得了。 以前见到那位领导还觉得他十分正派,是个为国为民的好人。 可谁能想到他私底下做的事那么脏。 她接着说:“找的那位妇女还有丈夫,她丈夫知道真相后就闹到了镇上,威胁着不给好处就将事情闹大,结果他们争执时露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被周边的街坊听了墙角,这件事才传了出来。” 简舟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 不过容晓晓越听越觉得熟悉,“你说的这位干事姓甄?” “对,就是他。”王姳奇怪着,“容同志也听说过他的事?” 容晓晓一听,顿时乐呵了。 她原先还想着将董春的事解决后,再着手把甄干事的事也给解决了。 毕竟是当众扫了他的颜面,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文中的内容中这是一个特别记仇的反派,她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什么时候给她使绊子。 容晓晓从来就不是那种事情发生后才想着后悔的性子,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那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反正这位甄干事就不是个好人。 她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结果没成想,白曼比她还要来的迅速。 怕是在甄干事离开红山大队之后,就开始给他挖坑了。 为什么她首先就想到了白曼? 这真的很容易猜。 如此迅速果断的做法,还这么的巧合,除了白曼之外又能有谁? 容晓晓还挺爱听这种事,她问道:“能不能细说一下?” “当然可以。”王姳连连点头。 热衷于八卦的心让她完全忘记自己突然失恋了。 不过再纠结也没办法,人家都已经结婚她总不能再凑上去吧?那她和甄干事这种不要脸的坏人有什么区别? 只恨自己动作实在是太慢。 明明那么早认识简舟,却迟迟没有行动。 她现在只能想着如果再让她遇到心动的人,一点要把握住机会,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喜欢落了空。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现在她更想和简舟的妻妹好好唠叨唠叨,“这得从头说起,以前甄干事在咱们这块地那是一顶一的好……” 是真的好。 在家顾着媳妇、宠着闺女,好些人亲眼看到他下班之后去厨房做饭、洗碗,夜里的时候给他媳妇捶背、端洗脚水。 女儿是骄纵了些,但他从来都没有大声打骂过,而是一脸无奈又宠溺的拉着她到处给人赔礼道歉。 在这件事闹出来之前,好多媳妇或者姑娘家都特别羡慕甄干事的妻女,想着有这么一个丈夫、爸爸是多么幸福的事。 也是前几年甄干事又多了个小儿子。 好多人都说他有了儿子肯定就不会那么宠着闺女,结果呢?对着小儿子那是尤为的严厉,稍有不对,就是严厉看管,完全没有纵容的意思。 有人来劝,他还会说女儿得疼儿子得教,不然长大后怎么成家立业,怎么护着母亲姐姐? 这下他的形象又更好了。 更觉得那些说他重男轻女的话都是无稽之谈。 而在工作上,也确实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好同志。 帮着处理不少纠纷,解决了很多百姓的困难,不管在工作单位上还是在其他地方,名声都是特别特别的好。 结果突然间名声扫地。 “听那个听墙角的说,对方来威胁甄干事的时候他还特别的凶,说是只要对方敢闹,他就找人杀了他,来威胁的人吓得一跳,听墙角的也吓得够呛。” 也正是因为被吓到了。 这才会赶紧去报公安,生怕因为这件事闹出人命,还连累着自己也丢了命。 公安一来,这件事就彻底遮不住。 原来来威胁的汉子是生产大队的社员,还是甄干事曾经处理过的纠纷中的当事人,那件纠纷顺利解决,当时上面还对甄干事进行过嘉奖。 觉得他能力强,能在最快的时间解决掉几乎没法解决的纠纷。 可谁能想到,他也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 原来那名汉子戴的绿帽,是这位甄干事送给他的。 容晓晓问道:“甄承福承认了那三个孩子是他的?” 王姳摇了摇头:“那汉子是这么说的,甄干事和汉子的媳妇也都没否认,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作风问题停职查办,周干事更不会……” 后面的话王姳没说。 周绍乐呵呵的补全:“更不会捡个漏,直接顶替他坐上的那个位置。” 他倒是看得开。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能上位的是他就行。 这件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别管人家怎么威胁,如果不是自己做的,极力否认再让人调查一番,总能洗清自己的清白。 要不就让对方的媳妇开口,说清到底谁才是三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也能顺利解决。 可谁能想到,甄承福不开口、那汉子的媳妇也闭口不谈,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让人不得不多想。 有人猜,孩子真有可能是甄承福的,有人专门查了查,对方怀孕前的那段时间,甄承福真的有去过他们的大队。 还有人猜,这里面的事应该没他们想象中简单,不然甄承福怎么这个反应? 不过不管怎么说。 最后便宜的是周绍,他算是整件事中最大的受益者。 周绍乐着道:“你就放心吧,在我上任之前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妥,要是你们那边的产量能跟得上就更好,一步到位,我直接想法子替你们将南望大队的果酱弄成出口产品,这样价钱也能大大提高。” 当然了,质量也得跟得上。 要不然他也不能昧着良心来办这件事。 “不急,小作坊不能操之过急,一步一步来更加稳当。”简舟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更不想步子跨的太大,就算销售跟得上其他方面也会拖后腿,对于一个才刚刚成立不到几个月的小作坊来说,并不是好事。 “行,听你的。”周绍点了点头,他问道:“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回去之前咱们还得好好再聚聚,你要是没时间,我便过去找你,顺便和弟妹见见面,也省的以后见了都不认识。” “我们在红山大队落脚。”简舟介绍着,“小妹如今在红山大队当知青,如果以后有什么事,还请周哥帮忙关照下。” “红山大队?这么巧!”周绍一脸惊讶,紧跟着便高兴的笑了起来:“我马上调过去,负责的第一个案子就和红山大队有关,你说说,咱们是不是真的有缘?”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案子?” “一个调查案。”周绍也没瞒着,主要是这件事太大,周边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你们住在红山大队应该也听说过了吧?突然抓了两个人说什么后山有宝藏,审犯人的事不归我管,但后山有没有宝藏那就得我这边来查。” 简舟也来了兴趣,“真的有宝藏?” 在红山大队待了几天,他是头一回感受到大队社员们的热情,应该也是因为小妹的缘故,那些婆婆婶婶们时不时就拉着他们唠叨闲聊,别说大队的事就连家家户户发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都快打听清楚了。 所以宝藏这么稀罕的事,自然也是听他们提起过。 好奇是真好奇,甚至在其他人的陪同下去往了后山,看到那边驻扎的调查人员,好些地方都已经被挖出深坑,不过除了黄土之外也没发现其他东西。 “谁知道呢。”周绍摆了摆头,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后山是不是真的有宝藏,“反正上面指明要查,那我们肯定得查,虽然调动岗位是好事,但头一件事就这么难,我这心里还真没底,要是没办好就丢人咯,肯定会落一个不如甄承福的名号。” 容晓晓微微眯眼,“如果甄承福没出事,过不久接下这个案子的就是他吧?”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5节 这么巧的吗? 总觉得这件事里有好多好多的巧合。 甄承福突然去了红山大队,突然即将接任调查后山的任务,还突然将自己的女儿安插在调查后山宝藏的队伍中。 是纯属巧合,还是有意? “对。”周绍点着头,突然有些奇怪:“容同志认识甄承福?”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没说过甄承福的名字,一直都是称呼‘甄干事’,那看来简舟的这个妻妹认识他啊。 ‘嘶’了一声。 这见到老友果然大意了,他这边幸灾乐祸,万一对方和甄承福有来往怎么办? 容晓晓收了收胡思乱想的思绪,点了点头,轻笑着:“认识,甄承福的女儿在红山大队口出狂言,我实在看不过去,便激着他扇了甄兰一巴掌,想来他们父女应该恨死我了。” “…………” “……”周绍按住了差点竖起的大拇指。 想想以前被甄兰讽刺的话,真的是太解气了! 偏偏当时甄承福一脸无奈说孩子不懂事,弄得他也不好跟一个‘孩子’计较。 可不计较不代表不生气,现在听容同志这么一说,心里是别提有多舒坦。 该!这对父女确实该好好教训下。 第100章 后山到底有没有宝藏,是一个让人十分好奇的事。 调查人员入后山已经大半个月了,那边都被挖的坑坑洼洼,却什么都没查出来,倒是挖出几副骸骨,不知道是早年前的坟包还是死在那边没人给收尸。 弄得人都觉得这边并没有所谓的宝藏,不过都是人云亦云,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可以肯定告诉你,后山确实有宝藏。” 说话这人年龄不小,穿着一身中山装显得精神抖擞,他站在甄承福面前,很肯定地道:“我爷爷便是藏匿宝藏的其中一员,他曾跟我说过,未曾见面的雇主雇佣他们背着成山的宝藏藏匿在红山大队的后山之中,那片唯一的黄土坡。” “那位置呢?” 老爷子眼神讳莫如深,“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到现在还没将它们挖掘出来,你只要知道,一旦找到宝藏,你这辈子便吃穿不愁,将拥有泼天富贵。” 他爷爷确实是扛着宝藏进山的一员。 只可惜当年的雇主太防着他们,分了几批人、分了几个地方,就连抬进去的箱子也锁得严严实实。 爷爷虽然没亲眼见过箱子里的宝藏,但也是听周边的人说过,箱子里面框框作响,是珠宝碰撞的声音。 而且当时他们抬着的箱子在当时都价值连城,更别说里面装着的东西了。 只可惜,爷爷知道的太少太少。 唯一确定的,就是那片黄土地以及当年搬运的人中,有几个容姓人,或许他们能知道宝藏的一些下落。 “可我现在就快进监狱了!”此时的甄承福早已经没了原先的慈祥模样,即使身上穿戴整齐,可从他的面相来看,尤为狼狈,一副失败者的样子,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惊恐和绝望,“再这么查下去,不仅仅是我,就连你们也得一起和我蹲监狱。” “那你便担下来。” “什、什么?”甄承福目瞪口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爷子轻笑两声,笑意并没有传达眼底,“你还有得选吗?只有替我们担下这件事,站在你背后的人才能继续运行,该升官的升官、该挖掘宝藏的继续挖掘,只有我们还站着,才能将你拉出来。” 甄承福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咬着后槽牙拼命深呼吸。 “别这么大反应,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老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然,又怎么可能在公安问话的时候,又闭口不言?” 甄承福确实知道。 早在赵大树的事闹出来后,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脱了。 可他不服气啊,自己即将升职,宝藏说不准也马上就要有线索,所有的事都朝好的发展,结果在这个时候摔了一个大跟头,他哪里能受得了? 连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压住心中的恐慌和绝望。 可效果不显,倒让他快要恐慌到呕吐,“我、我需要一个承诺。” “自然,原先说好的分配比例不变。”老爷子点了点头,“就算坐牢也没关系,最多两年,我一定想办法将你捞出来,这边待不了还有其他地方,国家这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 这话说得让甄承福安心。 但谁又能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 他继续道:“我要一笔钱,五千块!” 老爷子挑了挑眉头。 甄承福不相信这些空话,唯有钱拿到手里才能让自己安心。 不过,钱该给谁拿着? 父母年龄大了,在他出来之前万一死了,那钱怕是全都便宜给他其他兄弟,媳妇更不行,本来一个私生子就让她闹了很久的脾气,现在又突然冒出三个,又不能解释那三个野种和自己根本没一点关系,媳妇更是气得恨不得杀了他,怕是入狱的消息一传出去,早已经和他划开关系。 至于儿子。 甄承福本就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父亲。 如果不是,也不会宁愿找别人生也得生一个儿子出来,更不会明知道扬了自己的好名头的前提是坏了甄兰的名声,却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倒是想将钱交给儿子。 但儿子现在实在是太小太小,他唯独能托付的只有一个人。 …… 周绍是个话多还极为热闹的人。 聊过之后也不放他们走,硬是拖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还找人要来了木制的饭盒,让他们给家里人打包带回去。 并约定着,等他办好调职的手续,便去红山大队相聚。 这一餐饭,属于多赢。 简舟找到了一条新的销售渠道,只要大队的果酱罐头生产跟得上,就绝对不愁卖不出去。 而容晓晓也多了一个人脉。 看在简舟‘妻妹’的份上,周绍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照顾。 就这样,连吃带拿回了大队。 而同时间,廖家却够热闹的。 “廖家是怎么了,从廖波回来他家就一直吵吵闹闹,不是才结婚吗,怎么就吵起来了?” “你听,廖波别是动手了吧?我都听到董春哭的声音。” “这男人啊,娶回来就不知道珍惜,这才结婚多久就打就骂?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廖家外面围着一群凑热闹的人。 房门窗户都紧闭着,看不到屋内的情况,但是从里面传来的声音大概也能猜出一些。 听听廖波怒吼,还有砸下去的闷棍声,这绝对不是小打小闹,这才刚刚结婚没多久就闹成这样,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肯定是这新媳妇做了什么事,以前也没见廖波下这么狠的手。” “屁,男人自己沉不住气,就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了?廖波平日里就像个大爷似的,对着媳妇这么打这么骂,不知道的还当他娶了个奴隶回来。” 这时,有个小伙子挤了进来,神秘兮兮地道:“你们还不知道吗?廖波被停职了。” “停职?” “不是,他这是犯了什么大错居然闹到停职?” 停职啊,这可关系到一家老小以后有没有饭吃,如果不是太严重的事,厂子里绝对不会下达这种处分。 “他自己犯错了停职,干嘛来打媳妇?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小伙子摆了摆头,“廖波会停职,还真和他新进门的媳妇有关。” “这能有什么关系?” “郑家小子,你别问一句说一句,赶紧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郑家小子被呵斥了也不生气,直接走到圈子的最里端,一边听着廖家屋里的声音一边说着:“他媳妇前头不是还有个男人吗,那男人是个当兵的,英勇献身之后部队里给了一笔津贴,这钱都归她拿着手上。” “这事我听说过,董婆子以前总跟孙子说他后妈手里有钱,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尽管找他后妈要。” “对对,我也听说过。”一个婆子撇嘴道:“那个时候都还没进门就惦记人家手里的钱,真是亏心!”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听的羡慕。 毕竟谁家娶媳妇能带那么大一笔钱进门呢? “这事和廖波停职有什么关系?” ‘哐当’一声,屋内也不知道是把什么给砸坏了。 郑家小子站在最好的位置凑着热闹,他跟着道:“当然有关系,他那媳妇上头还有个婆婆和亲生儿子,不顾他们的死活把钱全拿走了,听说两祖孙一个瞎一个小,差点饿死在家,现在人家的亲戚去厂子里找廖波要钱,廖波不愿意给,厂子便给他停职,说是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办好什么时候才能复职。” “哎哟,这亏心的媳妇真该打!”有些当婆婆的人一听,立马感同身受,恨不得把董春骂死。 还有那些当妈的人也是跟着啐了一声,“什么东西,连自己亲儿子的死活都不顾,这还是人吗?” “人家战士英勇献身,结果自己老娘和儿子差点饿死,媳妇带着钱进了其他男人的门,拿着钱给别人的儿子花,真的不怕前头的丈夫梦里找他来报仇!” 原先还有些人同情被打的董春。 想着刚刚才进门就这么被对待,多少也有些同情。 听到来龙去脉后,那就恨不得廖波多甩她几巴掌,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嗐,别逮着一个人骂,廖波不也做得过分?凭什么拦着不还钱?这样没心没肺的东西我还不乐意和他当同事!”一个老头子站了出来,他挺着胸脯道:“不行,我得跟厂长好好说说,这么没道德的人不配成为厂子的一份子,必须将他开除!” “对!开除他!” “王大爷,我和你一块去,和这样的人成为同事,我都感觉到丢人现眼。”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6节 “我也去、我也去。”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一大部分的人是真的对这件事看不过眼。 如果是寻常人都没有这么气愤。 但那是为国为民献身的英雄啊!怎么能让英雄这般寒心?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其他战士们又如何能毫无顾虑的为国人们拼命?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屋子里又怎么可能听不到? 本来廖家是没打算管,这种事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实在不想现在现身。 可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开除,董婆子两母子哪里还站得住?赶紧推开房门拦住想要去厂子的众人,“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廖波举着手大喊着:“王大爷,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人,就算有些毛病但也不至于是个坏人。” “对啊。”董婆子也是重重点着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董春那个贱人做的事,要早知道她那么狠心,我们也不会把她娶进门,更不会在知道后就关着门将她收拾收拾。” “您放心,我这就要董春给那家人赔礼道歉,绝对会把这件事给平息下来。”廖波大声喊着,愁眉苦脸的他也显得十分无奈和无辜。 王大爷问道:“当真?” 廖波连连保证,直接扯出房间中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董春,一边推搡她走向大门,一边承诺着:“你们尽管放心,我这就让她去!” 这样一来,其他人倒也不好多说了。 倒是董婆子挡在儿子的身前,不住哭诉着:“我是真不知道她这么黑心肝,要不是想给孙孙找个好后妈,也不会让她进门……” 随着尖锐的哭喊声,廖波扯着董春出了院门,低声威胁着:“我不管你怎么求,就算跪在地上磕头也得让他们不追究这件事,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好,我、我按…按你说的做。”董春被打的不敢反驳。 她不过才幸福了一两天,还在憧憬未来的日子时,就被自己男人的几巴掌狠狠拍散了。 身上的疼痛让她不由不多想。 嫁人和在娘家到底有什么不同? 到头来不都还是弄了一身伤? 然而不给她多想,廖波又是一巴掌重重甩在她的脑袋上,一脸凶狠的低声:“还有,我不管你身上有多少钱,但绝对不能给他们,你必须想其他的法子把这件事平息。” 他还是不甘心。 即使还没有看到那笔钱,也不甘心将钱全部都还回去。 但他自己也没法子,只能用拳头去威胁面前的女人,反正做不好就是她没用,那就别怪他好好收拾她! 就这样,鼻青脸肿的董春不得不再次前往红山大队。 这条路她以前走过很多次,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就想过自己绝对不会再回来,可谁能想到她不但回来了,还是以这种狼狈的模样回来。 不仅是廖波不舍得把钱拿出来,董春同样不舍得。 她不知道去厂子里找廖波的容晓晓是谁,她只知道等见到容婆子,她还会像以前那样,用丑牛继续威胁。 那种事她以前做过很多次,早已经熟悉,只要容婆子还在意这个孙子,就一定会妥协。 然而,董春没有料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她根本走不进红山大队。 进入红山大队的道上一直守着人,旁人过了她们连个眼神都没有,该聊天的聊天,该八卦的八卦。 直到这群婆婆婶婶们见到走来的董春,立马气势汹汹站起,如同斗鸡一般,凶神恶煞的冲了过去…… 第101章 “你这个黑心肝的居然还敢来红山大队?” “也不瞧瞧当年嫁来时黑瘦的样,要不是容家养着你,你会有那么好的日子过?一点不知足还害得容婆子两祖孙那么惨,狼心狗肺的东西!” “滚滚滚,你要敢踏进红山大队一步,我就把你往河里扔!” 几个婆子愤怒的围着董春,即使她面上鼻青脸肿,显然尤为凄惨和狼狈,但没有一个人同情,甚至还觉得她活该! 早前容知青就拜托她们守在路口,说是董春有可能会来骚扰容婆子祖孙,还将当年容婆子为什么不继续要钱的原因说明,气得她们是直跳脚,还想着董春哪里还有脸来。 结果还真来了。 真的比他们想象中还不要脸! “都让开!!”朱婆子一声喊,拎着扫帚就朝前面冲过去,举起手就往董春身上招呼,那力度比气急起来打儿子还要狠,用尽全身挥打过去,打得董春是龇牙咧嘴,还不住大喊着:“你们谁啊,我去我儿子家和你们……哎哟哎哟,疼疼疼。” 细竹扫在脸颊上,疼得她是连声叫唤。 想躲也没法躲,边上的路被其他婆子挡住,除了后面没其他地方可去。 董春想硬闯,朱婆子直接往她前面一躺,直接耍起无赖,大声假哭着:“来人啊,董春不是个东西,连老婆子都欺负,救命救命啊,我胳膊腿被她弄折了,没个十块二十块别想走!” 董春一下子就僵住了。 她怎么说也是在红山大队住过几年,自然是知道朱婆子特别会耍无赖,被她赖上,谁都得脱层皮。 马婆子跟着道:“容知青可是说了,你要再敢来大队骚扰容婆子和丑牛,她就不是和你们好好说话的了,直接去公社告你们,你就等着蹲牢房吧!” “对对,现在就把她带去公社,必须给容婆子一个交代!” “钱必须还、也必须让她坐牢,现在就压着她去……你别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赶紧站住!” 董春哪里还敢待,自然是赶紧转身就跑。 这要是被抓住,难不成真被带去坐牢? 董春心里慌得要死,眼瞅着就要过好日子了,怎么就遇到这种事?尤其是她心里也觉得自己不占理,原先也不是没有拐弯抹角去打听,她这种强占烈士家属钱财的人确实会被判刑,即使她也属于烈士家属之一。 要不然也不会拿着丑牛去威胁,而不是心安理得的占下这笔钱。 要是去坐牢,那一辈子都毁了。 可又舍不得将钱拿出来,一时之间董春是真的两难,再想想廖波两母子死命揍她的样子,突然间尤为的绝望,身边连一个护着她的人都没有。 不由想起了死去的容祥。 虽然她和容祥在一起没几年,但不得不说那几年是她人生中最无忧的几年,没人对她非打即骂,就连以前不将她当做人的娘家,也看在容祥的份上,对着她笑脸相待。 如果……如果他没早死就好了。 “这黑心肝的跑得真快。” “她要是不跑,我恨不得给她两巴掌,到现在都只想着钱,完全不想想这几年容婆子和丑牛过得有多艰难。” “哪有那么狠心的母亲啊,居然拿着自己儿子的死去威胁婆婆。” “不行,还得继续守着,可不能让她去骚扰容婆子,要不是她,容婆子的眼睛又哪里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直接瞎了。” 原先是因为容知青的拜托,现在她们是心甘情愿。 到底是同在一个大队几十年的交情,平日里吵吵闹闹也就算了,但对外还是蛮齐心。 反正她们无事的时候也是待在一块闲聊,那不如就待在大队路口,省得某些野猫野狗往她们大队跑。 朱婆子此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身上沾着的泥土,一张老脸笑呵呵,“瞧瞧,还是我厉害吧,不然哪里能将她吓跑。” 旁边的人听得不由都翻了一个白眼。 确实挺吓唬人,这般耍无赖的行为,就连大队里都没几个人不怕。 朱婆子往小板凳上一坐,还要乐呵几句时,后方走来一人,她一副瞧不上的模样,嫌弃道:“都挤在这里做什么?挤得路都没了,还怎么让人走?”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以调查员身份来的甄兰。 甄兰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红山大队,不是没听到外面传得那些事,急得她嘴角都撩起了泡,但连爸都没办法,她除了着急担忧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 这次突然接到爸来的消息,说是想见她一面。 甄兰当时就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最好也和妈妈见一面,如果爸爸真的要蹲牢房,那最好早点撇清关系,别到时候还连累她们母女。 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她也是见过下放到红山大队的臭老九,住在牛棚那么恶心的地方,光想想就让她心理不适,要是被爸爸连累到这种地步,还不如早早撇清关系。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这么宽的路你不知道走吗?怎么,还非得我们求着你过去不成?”朱婆子立马怼了过去,光说不止,还就往路中间一站,“行,你说我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 “我什么我,早就看你这个臭丫头不顺眼了,你要再敢说两句,信不信我直接甩你两巴掌!”朱婆子说着,就扬起了手,吓得甄兰脸色一白,急匆匆越过她落荒而逃。 看着逃离人的背影,方大姐一脸奇怪道:“她不是甄干事的女儿吗?朱婆婆你这么吓唬她,万一人家告诉家长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那也是她先惹的事,在大队耀武扬威跟一个大小姐似的,指挥来指挥去,把我们当奴隶使唤了。”朱婆子大大一个白眼,这段时间大队没什么活,她反正有女婿家时不时的贴补,便找了一个最轻松的工种。 那就是跟随调查员去后山,帮着他们带带路,简单说明下后山的情况。 其他人好相处,对着她这个老婆子挺照顾,也不让她做些活。 唯独这个甄兰,那指挥人的嘴脸真的难看死了,尤其是比她耍赖的时候还要理直气壮,一不乐意就将‘我告诉我爸爸去’这几个字挂在嘴上。 干了两天,她就在家装病,不乐意去干。 她挺着胸脯道:“像这种没家教的人,老婆子我肯定得好好替她爸妈教教。” 说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 然而马婆子立马戳穿她,“现在说得好听,之前怎么就不见你教教她,不过是听到她爸犯了事,绝对没后台才好欺负,明明是欺软怕硬,硬是被你说出刚正不阿了。” 被戳穿的朱婆子一脸都不心虚,反而更好奇着,“你也听说了?还是我女婿告诉我的呢,说是甄干事在外面乱搞,几年的时间和外面的女人搞出三个崽子,别说工作都快保不住,怕是人得进监狱呢。” 这一下谁都不困了。 “真的?” “看不出甄干事这么混账,他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朱婆子赶紧说说,你女婿还说了什么?” 就这样,几个婆子婶子们凑成一团,在进入红山大队的路口边上聊了起来。 聊得完全忘了时间。 说得口干舌燥都不愿意离开。 也不知道多久,她们又看到了回来的甄兰。 这一去一回用了不到两个小时,比起离开的时候,此时的甄兰变化很大,倒不是穿扮上而是神情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7节 不再茫然无措以及对未来的恐慌,此时的她高高昂着下巴,显得荣光满面,像是心中很有底气了一般。 “你这孩子是?” 有人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侧,牵着一个才三岁左右的男孩。 甄兰回了一句,“我弟弟。” 如果不是担心她们乱猜,她才不愿意理会这些臭八婆。 说着,不管她们的反应,径直走进大队。 等人刚离开,马婆婆不由道:“难不成她爸爸没事了?” 朱婆子一听,眉头就是紧紧皱起。 难不成真的翻案了?哎哟,早知道她刚刚就该忍着气,万一真被甄兰向家长告状了怎么办? “她这是打算把弟弟带来一起住?”方大姐的注意力落在那个男孩身上,今天天色都这么晚了,想来甄兰不会将弟弟又给送回去,“我记得她现在还住在季婷家里吧?又得多一个人,看来他们家又有借口找她拿钱了。” 大队的破屋已经修缮好。 临时居住在社员家里的调查员都已经搬了过去,唯独甄兰没有。 因为她嫌那边太破,哪怕修补过,也不愿意去住,更不愿意和好几个女同志挤在同一间屋。 便一直住在季家,还把季婷给赶出自己房间,独自一人占用整个房间。 季家会同意,自然是收了一些好处。 而且还不是少数。 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又能管那么多? 她们觉得钱多,或许人家甄兰不在意呢? 在去往季家的路上,甄兰也不管身边的小孩能不能跟上,迈着急促的步子就往前走,小孩根本跟不上,握着拳头一下子打在她的腰间,“你再不慢点,我打死你!” 明明是稚嫩的声音,却显露着恶狠狠的霸道气息。 显然,又是一个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幼童。 年龄小,力气却不小,打得甄兰腰间一疼,直接伸手将他狠狠推倒在地,“甄向笛,你敢打试试!” 甄向笛倒在地上,瞪着腿就在哭嚎:“我要告诉爸爸,我要打死你!” 一听到‘爸爸’,甄兰便冷静下来。 想到刚才去镇上的事,内心中一片火热,不过紧跟着也觉得麻烦。 爸爸交代了,未来两年她得带着这个野种待在大队,一直等他来接他们。 好在爸为她着想,给了她一大笔钱。 有这笔钱在,就算她在生产大队也能过上好日子。 甚至已经想着,等过几天就找机会去趟城里,将她喜欢的衣服鞋子手表通通买回来。 正坐在地上蹬腿的小孩见讨厌的人没反应,直接捡起周边的石块就砸过去,手上没轻没重,周边的人只听到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 听得罗建林头皮发麻,顺着声音响起的地方望过去,“罗宝君,你去看怎么回事。” 罗宝君不太乐意。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女同志接触,恨不得天天黏在男同志身边,这女人啊,都是他生命中的绊脚石。 可大队长的话哪里能不听? 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这一过去立马大惊,连声喊着:“别动手!快快,赶紧住手!” 在大队没少看见有人打架。 基本上这种情况最好别上前去劝,就算气上头也不会下死手,无非就是揪揪肉、扯扯头发,很少有真见到血的。 这次罗宝君看到的不同。 两人头上带血不说,还是一个大人摁着小孩死命捶。 这下他哪里站得住,连忙冲过去将人拉开,还大喊着:“冷静点,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至于下狠手吗?” “你让开,你这个死杂种居然敢打我,我打死你!”甄兰此时像是疯魔般,这小杂种拿着石头砸她,正巧砸在头顶,血一下子流了出来。 对于她来说,破了口子不就是毁了容? 当下气得就是一脚将小杂种踹倒在地,跟着也拿着石头砸向他的脑袋,让他也尝尝被砸的滋味。 结果还没砸过去就被人拦着,甄兰想都不想,握着石块的手反手就往拦着她的人头上砸去。 就这样,见血的又多了一人…… 十分钟后,这边迎来一群人。 没办法,尖锐的哭声骂声很难不把周边的人给吸引过来。 这一过来,都是齐齐倒吸气。 两大一小,头顶上都是血糊糊。 小的那个哭的气都喘不过来,被一个大妈抱在怀里哄着,好半晌小脸蛋上还是惨白一片,也不知道要不要送卫生院检查下。 大的两个,一个愁眉苦脸,想着自己和女人真的有孽缘,为了以后宽心一点、活得长久一点,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的好! 而另一个,丝毫不觉得有错,昂着头挺着胸,“谁让他先打我?他不动手我能动手?” 这话是没错。 没理的确实是先动手的那个人。 但……也不至于对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动那么狠的手吧?直接拎着石头往孩子头上砸,真不怕出事? 大队里不是没人打过孩子,不听话打打没毛病,小孩子不早点教,长大后想板正都难。 但头是能打的?还那么重的手,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本以为甄干事的女儿只是刁蛮跋扈,没成想还这么糊涂冲动,做事之前都不想想后果! 罗支书看着儿子头顶上的伤,他沉着面色道:“你教训弟弟我不管,你凭什么打我儿子?打伤了你付得起责任?” 其实罗宝君头上的伤不严重。 虽然见了血,但好在罗宝君反应及时躲了下,口子并不是很大,只是看着有些吓唬人。 但当爹的也气啊,自己的儿子自己打的,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打? 甄兰丝毫不心虚,梗着脖子道:“负责就负责,给你二十块钱看病总行了吧?” 不只是说,还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里掏出两张大团结,直接丢在边上的桌面上,“呐,可别说我没负责。” 二十块钱而已,她多的是! 然而甄兰却没发现,周边人的眼神瞬间有些变化。 这么一个小口子,就能得二十块钱? 二十块钱啊,罗宝君就是辛苦一年,除了分到手的粮食之外,也拿不到二十块钱,结果就刚刚这么一下,钱就到手了? 这……不得不让某些人多想了。 第102章 二十块钱抵得上一大家子吃上小半年的粮食。 可以让一大家子换上四季的新衣服,还能给儿子闺女置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大喜事。 不过就是两张纸钱,却是让在场除了甄兰之外想攒一年都不一定攒得到的钱。 可现在呢? 罗宝君额头上就伤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口子,血倒是出的多,但养个一两天也就无碍了。 就这样,两张大团圆就这么轻轻松松进了他的口袋?! “早知道我也上了……” 一人轻声开口,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恨不得直接顶替罗宝君拿下这二十块钱。 “说什么胡话呢!”罗建林挥着手驱赶其他人,“都站在这里干嘛呢,赶紧去干活。” 有人不乐意走,“队长你忘了,这段时间都没活干了。” “对啊对啊,我们待在这里聊聊怎么就不行了?” 这么有趣的事谁乐意就这么走了? 他们先前还发现,甄兰掏钱的那个兜里特别鼓,看着里面应该还有不少钱,如果全装的是大团结,那怕是……嘶,真的不敢想象。 “没事做就去知青屋帮忙。”罗建林没好气喊道:“难不成你们一个个只想着坐享其成?知青屋那边要是能起来,得利的到底是谁?都给我滚去那边帮忙,不出钱不出力,你们哪来的脸?” 这一喊,众人才不情不愿的动了起来。 知青屋在烧窑他们也是知道的,更明白如果真的成功,他们大队肯定是获利最大的那个,现在不用考虑出钱,但也确实得出出力。 “走啦走啦,再不走大队长要打人了。” “听说知青屋那边已经建好小型窑洞了?没想到他们做的还像模像样。” “要是不像模像样,咱们以后又怎么拿钱出来投到他们身上?你家想好了没,要是试行的真成功,你们会出那笔钱吗?” “原先我还迟疑,可听朱婆子的话也挺有道理,无非就是一顿肉的钱,万一以后有源源不断的肉呢?” “她那婆子无赖了一辈子,但有些事确实看得更清楚,我打算信她一回。” 这要是搁在几个月前,说得再有道理他们也会犹豫一下。 但现在不会了。 看看她家女婿,要不是信了朱婆子的话,现在能这么风光?直接进了锻造厂,马上就要转为正式工,听得谁不羡慕? 要不是朱婆子把握住机会,这么大的好事还真轮不到陶宏。 而现在,他们心中就有一种,如果不信朱婆子,那以后的好事怕也落不到自己身上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8节 所以,赌了这一顿肉吧! 其他人去了知青屋,在场还留下几人。 罗支书看着桌面的两张大团结,没太犹豫地道:“把钱拿回去,给一块钱让他去老郎中那开开药就好,不过我可跟你说了,你以后再敢打我儿子,我就……” “是我打的吗?是他要上前找打好不好。”甄兰丝毫不在意那二十块钱,像是施舍一样,“不过就是二十块钱,谁会在意这么点?我打了也赔了,你们凭什么揪着不放。” 罗支书瞪着她,本来还想多劝几句,气得他是拿着钱就拎着儿子离开。 这种没家教的丫头,他懒得理会。 罗支书不管,罗建林身为大队长不得不管,他直白地说:“有钱是你的事,但钱不外露这种道理你难道都不懂?你现在住在大队,周边一个长辈都没,万一谁惦记上,你能怎么办?” 他说得这么直白,是因为他担心这丫头听不懂。 毕竟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显摆自己有钱,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真的聪明不到哪里去。 但又不得不叮嘱。 大队有这么多人,完全也没禁止其他大队的人来往。 他敢肯定,如果真的被更多人的知道,一定会有小偷小摸的人跑进大队,专门盯着甄兰。 甄兰倒霉不说,指不准还能连累其他人倒霉。 真的是想想就头疼,他道:“你来这边是为了工作,带着一个孩子也不方便,倒不如先回家?调查队那边我来说。” 这要是搁在以前,甄兰一定二话不说就同意,还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穷地方,要不是爸强压着,她自己就早早逃离了。 “我不走。”甄兰想着爸爸的交代,看着还缩在大娘怀里抽搐的小孩,她直接道:“我每个月给你五块钱,你替我养着他,活着就……” 本来想着人只要活着就行。 但又想到爸还是挺在意这个儿子,两年后还得仰仗他,到底不好弄的太过,她跟着道:“好好养着,每隔两三天都得给他一个鸡蛋,不然我再找其他人养。” “啥?!” “一个月五块钱?我养!我一定好好养!”抱着甄向笛的大娘立马答应下来,一个月五块钱,那一年不得好几十了?! 这么好的事,当然得答应下来啊。 罗建林听得更头疼了,刚说了让她低调低调,结果现在又花五块钱请人养着弟弟,真不怕别人知道她有钱?! 甄兰还真不怕。 即使在爸给她钱的时候也叮嘱过,这两年尽量别冒头也不能太张扬,当时她答应的很快。 但突然间暴富,那种想显摆、想花钱的心就立马涌出来了,止都止不住。 以前的她也不穷,但真的落在手里的钱还是很少很少,买点什么东西还得征求爸妈的意见,他们心情好自然会应下,可一旦心情不好,不但不给买还会骂她几句。 可现在不同了,她可以随意支配手里的钱财,这种感觉是从未体验过的,满足了她所有的欲望,止都止不住。 也就在第二天,大队的人几乎都知道甄兰砸了罗宝君一个小口子就赔了二十块钱,还每个月花五块钱请人帮着养弟弟。 肯定是兜里有,不然也不会这么造。 就连容晓晓都知道了。 不过她没在意,甄承福两父女的事她最多看看热闹,反正有人会收拾。 比起凑这份热闹,她倒是愿意将时间花在知青屋那边。 知青屋的窑洞已经搭建好。 说来是真的顺利,找调查队伍那边借来了挖掘的器材,紧跟着又在焦港那边弄来了水泥,又在罗大队长那边打了报告,拆了破屋的一面墙弄来砖。 所以材料一到位,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将一个特小型版的窑洞堆建好。 容晓晓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在烧柴了,她好奇问道:“这是已经开始了?” “没呢。”吴平慧先开口回答,“得先烧三次窑洞,烧过后没问题再正式烧窑。” 说着,她指了指一侧:“你看,他们也在弄陶丕,一周之内应该就能正式烧窑了。” 容晓晓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吴平慧只是笑了笑。 一旁的高辽道:“这几天吴知青帮了我们不少忙,她跟着我们一路做过来,自然是了解的多。” 别看只是建起一座小窑洞,但期间也是真的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真的不比下地干活来的轻松。 这是属于他们的事业,哪怕再苦也没人退缩。 但吴知青不同,她本来只是因为好奇来瞧瞧,再给他们讲述了自己成立小作坊的经验,可在之后,她便一直留在知青屋这边帮着忙,给他们减轻了不少工作。 吴平慧道:“我跟简舟商量好了,一直待到出窑后,我也想看看烧制出来的陶罐。” “到时候一定给吴知青留一些出来当纪念。”高辽早已经和其他知青商量过了,来帮忙的不止吴知青还有大队其他人,他们将这些人都记了下来,就等出窑后,将烧制出的小型陶罐送给他们。 特小型版,怕是根本没法使用。 但这属于红山大队第一次出窑,都是值得被纪念的作品。 “行啊,我一定带回去好好珍藏。”吴平慧高兴的连连点头。 这份礼物不值钱,却让她尤为的高兴,“不说了,我和杨知青去挖泥,还有好多活要做呢。” 容晓晓看着特神采奕奕的二姐,即使从没停下来休息过,但就算累还是让她无比精神。 “我跟着你一块去。”简舟紧跟而上,主动帮着背上了扁担。 坐在旁边偷懒的焦港奇怪着,“你二姐怎么能有那么长的假?难不成结婚能休息那么久?” 容晓晓瞟了他一眼,“心动了?” 焦港摇着头,“是遗憾。” 遗憾批这么长假的是婚假,要不然他也能试试。 可一想到自己要多一个像他妈管着他爸那样的媳妇,他心有戚戚,宁愿选择继续干活。 “哪里是婚假。”容晓晓跟着坐下,解释着:“那是因为简舟同志,人家可不是专门跑来休息,而是谈销售的事。” 结婚想休息这么长时间? 想得美呢。 还不是因为她这位二姐夫,来红山大队主要的原因不是探亲,而是工事。 虽然那条销售渠道已经谈了下来,但什么时候谈好还不是简舟一句话的事? 只要他们带着销售渠道回去,南望大队的人才不会追究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而是高兴他们办成了事。 容晓晓跟着问身边的人:“你那院子弄得怎么样了?” 一提到自己的新屋,焦港那叫一个高兴,“好的不得了,入冬之前就能住进去,我打算过几日去市里的百货商店,买点合适的家具回来。” “百货商店啊!”容晓晓来了兴趣。 她先前去过一次,比起镇上的供销社大了不少,里面的货物琳琅满目,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购物天堂呢。 可惜,想去得有钱和票。 她倒是都有,但都是偷偷交易得来,没法摆在明面上。 “对了。”焦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小声道:“知青屋这几天都有些怪怪的,好像所有人都多了小秘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容晓晓看到他眼里散发出熟悉的光芒,没问而是道:“你知道吗?你变得太八卦了。” 以前的焦港同志,可不是这么好奇又有求知欲的人。 自打和那些婆婆们认识后,真的是越来越八卦。 焦港眯眼,“你到底想不想知道!” 容晓晓也跟着笑眯了眼,“想!” 很不巧,她也是特八卦的人。 “高知青和陈知青每隔几天晚上都会偷偷跑出去,两人是形影不离,不但晚上偷偷出门,白日的时候也常常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呢。”焦港说着。 这两人是同一批下乡,关系一直挺好。 但也没好到现在这种程度,白天夜里都黏糊在一块。 容晓晓听得眼睛睁大,还当要听到劲爆的点时,焦港又道:“后来我又发现,原来不止他们两人夜里溜出门,盛左元也是,他前脚一走,高知青两人就跟着出了门,还是朝着同一个方向。” 容晓晓不由坐直身子,眼睛挣得更大。 焦港又又开口:“直到昨天,我才发现他们是去的牛棚……你怎么了?” 容晓晓闭上嘴,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没怎么,他们无端端跑去牛棚做什么?还大白天不去晚上去,高辽两人应该也不想和盛左元多来往吧。” 盛左元在大队是什么名声? 但凡心里有点正气的,就不乐意搭理他。 她跟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去的是牛棚?” “先前高知青找我换布料,我见他急用就换给了他。”焦港接着说:“昨天正好遇见那个下放的小姑娘在捡柴,手伸出来的时候我正好看到她穿在里面的布料,正好是我换给高知青的花色。” 外面穿得破破烂烂,可里面的衣服却是崭新。 容晓晓听得皱起眉头,这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文中好像是没有下放的这一家三口,而是一个中年男人,一个极为不讨喜的中年男人。 第103章 容晓晓为什么会对这个中年男人印象这么深? 原文中的剧情她记得不是太清楚,但几个小高潮她依稀还是有一些印象。 就比如这个被下放的中年男人。 并不是所有下放的臭老九都是高知分子,就像这次大队来的两夫妻,她和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但也是见过几次面。 两人给她的感觉很低调,大部分时间都是低垂着头不敢和其他人有眼神之间的来往。 就算有,也是一副怯怯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老实听话,大队吩咐的活两夫妻就算有些不熟练,但也从没喊过一声苦说过一句累,应该是那种不会惹麻烦的事。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69节 但原文中的中年男人可不是这样。 干活不积极也就算了,还特爱小偷小摸,大队中好几户的人在一段时间内连着丢东西。 一开始还没查出偷盗的人是谁,这人非但不住手,还变本加厉。 偷东西不说,还搞些装鬼吓唬人的事,弄得整个红山大队都胆战心惊,夜里都不敢独自出门。 虽然现在打击封建迷信,但真的弄出这种事,难免都会多想一些。 最后还是这个人盯上了白曼手里的物资,被她和容正志联手对抗,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物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近了一步。 可为什么中年男人没有来到红山大队,而是来的一家三口? 如果说最大的变故是她。 但是她改变的是红山大队,应该左右不了上面安排下放的名额吧? “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认识。”焦港说的很肯定,自己手里的一块布料没过多久就穿到了小女孩身上,要不是相识,总不能是因为同情才将布料赠予她吧? 容晓晓想了想,开口说:“你要好奇可以去问问,正好提醒一下他们。” 不管是相识还是好意,都得悄悄的来。 连焦港观察一下都能发现,明显着他们保密的程度还是不够,还得再谨慎一些。 她再提醒一句:“记得悄悄说,可别冒冒失失当着所有人面前问。” 焦港直接对她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傻子不成?” 容晓晓没说话,只是送了他一个冷笑。 看着前方在忙乎的人,又看着正打算掏出瓜子的人,先前因为双抢的缘故焦港暴瘦十几斤,可这才过去没多久又感觉脸上长了些肉。 这绝对是闲出来的。 她问道:“你不打算去干干活?” 焦港飞快摆着头。 摆明了自己并不想去插手,“我又不打算烧窑,自己顾自己的活就好,我在大队那可是养猪的,猪和我有关系,窑和我没关系。” 知青屋不是没有人邀请他一起,但他想了两宿还是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也挺简单。 他就不是一个愿意操劳的命,好不容易有个清闲的活计他也就没必要多找活干。 不过焦港也是承诺了,要是大队拿钱的人少,他可以帮着填补那个缺口。 反正钱的事对于他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对此容晓晓并不觉得意外,问道:“除了你之外知青屋其他人都参加吗?” 焦港点了点头,紧跟着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是除了咱们俩之外其他人都有份。” 当然了,这里面是主动开除了盛左元和卫东的资格。 这两人在大队的名声是公认的不好听,再加上他们队伍的女知青们对欺骗过女同胞的男人那是憎恨无比。 尤其是杨娟同志。 对着卫东是又打又骂,对着盛左元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有时候还直接当着面嘲讽。 摆明了是不愿意让这两个人加入烧窑的队伍。 不过这俩人应该也没这个意思。 一个人白天干活夜里不知道干嘛去了,一个人天天逼着躲着,时不时就能在他脸上身上看到伤,倒也没觉得同情,只觉得活该。 “林知青也去了?” 焦港点了点头:“他不但去了,还帮着出了不少的主意,不过他时不时犯点病,甚至虚的要常常往卫生院跑,平日里也蛮少出现。” 虚?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这一天到晚的只知道待在牛背上,确实挺虚的。 还真别说,不仅仅是焦港这般以为。 大队的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位知青挺虚。 原先只当是腿不好,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和正常人一般,当时还觉得可惜,想着这位知青容貌俊、性格好,挺招人喜欢的。 后来腿好了,总算不是一直骑在黄牛背上晃悠,走起路来看着也和旁人无异。 当时不少大姐婆婆动心,想着将家里的姑娘说给他当媳妇。 结果没几日就发现这位林知青隔三差五就去镇上的卫生院看病,原先还想着他脸上白白净净,看着就俊俏,结果敢情是太虚了。 这一下,打消了所有人的念头,想着脸再好看也不能害了家里的姑娘,脸可不能当饭吃。 或许已经听到一些风声的林知野倒是不在意。 虚就虚吧,总好过被一群婆子拉着要介绍对象来得强,那真的比任何事都来的让他头疼。 “队长,周红斌真的和甄承福有些关系。”穿着放映员服饰的冯莆凑了过来,他将手里的档案递过去,“这次也是够巧,如果不是甄承福突然落网,也不会在查探他的时候发现周红斌被分配到红山大队是他在背后操作。” 林知野点了点头,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他一页一页翻看着档案,视线落在某处上。 冯莆凑过去瞧了瞧,他道:“甄兰一直在红山大队,要不要将她带回来问问话?” 林知野轻轻摇了摇头,从兜里拿出一颗水果糖。 一边剥着纸皮一边道:“不用,现在大队都在传,甄兰手里有一大笔钱,想来是她昨天从甄承福那里得来的,你寻人悄悄去她那里找找,但凡这笔钱超过一千,就直接拿过来。” 冯莆怔然,“就这么拿回来?” “以甄承福的工资以及花销,这么多年来也不一定能攒下一千块,超过这个数除了贪污受贿还能是什么?”林知野将水果糖塞进嘴,甜腻的滋味让他心情好了些许,“拿到这笔钱就去公安举报,这可是证据。”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冯莆对此没有异议,点头应了下来,“那我们现在就重点查甄承福?” 林知野顿了顿,微微蹙着眉,“查丁萍吧。” “丁萍?你是说给甄承福生了三个儿子的妇女?”冯莆一开始还有些不解,可自己想了想后,恍然大悟:“你是让我们查丁萍的三个孩子是谁的?” 林知野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微微颔首,“说说,为什么会这么想?” 冯莆嘿嘿一笑,“我们私底下早就在传了,甄承福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儿子,和媳妇努力了近二十年都没消息,但他媳妇又不是不能生,再看看他那个私生子,也是努力了好几年才盼来个小子,又怎么可能在丁萍那里一个接着一个生?” 简单来说,那就是他怀疑甄承福不行。 还没让丁萍连着生三胎的本事。 尤其是,既然甄承福都抱了一个私生子回去,干嘛不抱年龄最大的那个?还另外找了一个女人又生了一个? “就这?” 冯莆收敛脸上的笑意,这个时候可不敢打诨,认真在脑子里理了理,跟着又道:“还有甄承福的态度,他一开始的反应就很奇怪,如果咬死了赵大树是诬告,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他的行为倒像是不想让我们查下去。” ‘啪啪’的两声鼓掌声,林知野轻笑着:“进步了。” 冯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有些脸红。 林知野脸色瞬间一变,“都知道了还不赶紧将丁萍保护起来?这么明了的事真以为背地里的人不敢直接灭口?” 刚刚冒红的脸又瞬间惨白,冯莆下意识就抬起腿要跑,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结果刚迈腿就发现自己的后背被人拎着,根本动弹不了,“队长?” 原先严厉的林知野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弄得他一头雾水,“????” “放心吧,有人早去了。”林知野从兜里掏出一颗猪油糖递过去,“真等你想起,怕是只能去收尸了。” “……” 林知野动了动手,“吃吧。” 冯莆哼哼两声,“队长,你怎么老是喜欢唬人,我刚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好在,有一颗糖果当补偿,就原谅他吧。 林知野见他吃下自己最不爱的糖,跟着一笑:“技不如人你还埋怨我了?等你以后能顾全大局,我想唬也唬不住你。” 冯莆嚼着嘴里的糖,想着自己确实还是得多学学。 明明能想的到却又迟迟不行动,就跟队长说得,真等他去怕是只能给丁萍收尸。 后背不由冒着冷汗,庆幸着好在自己不是一个人。 难怪老首长让他多跟着队长学学。 “行了,没别的事别打扰我看病。”林知野将档案递过去,就朝着卫生院的大门走去。 冯莆紧跟而上,“队长,这次后山的事查明,你是不是就得回去了?” “不回。”林知野说得毫不犹豫,“我再跟你说一次,我本来就是来下乡当知青,也只是协助你们调查案件。” 他强调着:“记住了,是‘协助’!” 冯莆吧唧嘴,“你要不回去,那陶珠玉更回不成了,你是不知道,她每回见到我就一直哭哭哭,我都怕往红山大队跑了。” 偏偏陶珠玉的哥哥还拜托他,希望能看在队友的份上照顾下他妹妹。 瞧瞧,明明和队长一同下乡。 一个瞧着伤养好了、人也瞧着精神了,一个本来精精神神的姑娘,天天哭的眼睛都肿的老大,这都好几个月了还不认命。 “我就算能回,她也别想找关系回去。”林知野一边朝前走着一边道:“也是她识人不清,早看穿她那个姐姐的真面目,也不会被陷害的下了乡,这又能怪谁?” 冯莆瞅了他几眼,“队长,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林知野眉头扬起:“这么明显?看来我以后得装一装。” “……”冯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过想想以前陶珠玉做的那些事,也确实觉得挺讨人嫌。 看在队友妹妹的份上,有些事也就忍了。 队友也不是没叮嘱过她,说她堂姐不怀好意,偏偏怎么说怎么不信,还觉得他们故意针对对方。 这也就不说了,你自己乐意相处就相处吧,偏偏还想着把她堂姐和队长凑一对,队长不好打女人,倒也没少因为这事揍陶珠玉的亲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0节 现在好了吧。 被最亲近的堂姐陷害下了乡,本来下乡的人不该是陶珠玉,家里宠着惯着,早早就给她安排好。 结果因为堂姐几句话就乖乖将本属于自己的工作名额让了出去,还替堂姐填了下乡知青的名字。 本以为这样一来,家里会帮着划掉她的名字。 可哪里有那么简单? 真当他们家有点权利就能肆无忌惮了? 下乡都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认命,家里又不是没有时不时的贴补,有家里的帮助,即使是在生产大队也能过上舒服的日子。 可她就一根筋,怎么说都说不通。 现在除了哭就是怨,根本不想想该怎么在这里一个人把日子过下去。 因为陶珠玉先前闹的事,队友不好拜托队长就拜托他这里来。 哎,要是有的选,他也不想担这个麻烦事。 正叹着气,就见队长走进卫生所的大门,他突然才想起,着急问道:“队长,你怎么又来卫生所了?是不是腿伤又反复了?” 林知野摇头。 冯莆先是松了一口气,“那你来是?” 林知野轻轻吐了两个字,“体虚。” 林知野还真拿着一张卫生所诊断体虚的单子回了生产大队,以及从卫生所换来的半斤红枣。 按着医嘱,每天泡泡红枣红糖水喝,也能养养身子。 不过一路走回大队,半袋子的红枣被他吃得没几粒了。 罗建林看到后,先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道:“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歇歇吧,马上就要过冬,等明年开春再安排活计。” “这怎么行。”林知野坚定拒绝,“总不能其他人都在忙活就我休息,虽然干不了重活但也能干干一些轻简的活计。” 罗建林看了他一眼。 因为是知青办特意关照过的人,总觉得这小子不该是面上看得这么简单,也正是因为这样,倒不知道该怎么去配合了。 他尝试商量着地道:“比如?” 林知野跟着笑道:“比如跟随调查员的活计?大队长您觉得如何?” “行!”罗建林立马答应下来。 他觉得如不如何不重要,重要是这位自己满意就成。 第104章 跟随调查员的活其实不难干。 但架不住先前有一个讨人嫌的人在其中,指挥这指挥那,真当自己是个主子在指挥奴隶似的,弄得谁心里都不舒坦。 带队的王刚宇也不是没劝过甄兰,这种资本主义的派头要不得,更何况分给她的活又不是特别难、特别累,怎么能直接推给大队的社员干? 然而甄兰自认自己是有靠山的人。 一个调查员的小组长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不过也没像对待其他泥腿子那般,态度倒是稍微好了些许。 有一点欺软怕硬的感觉。 弄的大队的人都不想来这里干活,本来工分就给的不够高,还得过来受一肚子的气,谁又受得了? 所以当林知野提出要这个活时,罗建林是答应的特别爽快。 原先他早就决定好了,只要这个人不在大队搞出些麻烦事,该顺着就顺着。 现在不过就是要一个没人愿意要的工种,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并道:“你身子不好,帮着他们带带路就行,要是有人使唤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别搭理她。” 没指名道姓,但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人。 不得不说甄兰也是有些本事。 来大队没多长时间,就惹的所有人都觉得她讨人嫌。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她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甚至想着,如果甄兰真的还那么过分,一定得严厉批评一次,即使她的父亲是甄干事。 别说甄干事已经下了台,就算没下台他照说不误! 不过这事和大队长想的不一样。 隔天下午,罗大队长双手背在身后去巡查大队社员们干活的情况。 这段时间农活不多,毕竟马上就要入冬,大部分的人都是去后山捡柴以防猫冬的时候不够用。 不过还是有些活得干。 尤其是前段时间因为容知青的缘故,从锻造厂接了一些零活回来。 这些活因为便于管理,所以最后在容知青的提议下都转成工分,年底时统一再结算。 这个手工活也不能含糊。 在做好返场时那必须好好检查检查,不然坏了容知青的名声也不好,毕竟这是她替他们大队争取来的活计。 不仅仅有锻造厂的手工活,玩具厂那边也派了一些下来。 两个厂子的授权,红山大队社员们的收入那是直接长了一大截,发展的越来越好也让他这个当大队长的心情愉快。 正晃荡在路边,恨不得哼个小曲。 正高兴着时就看到前面有几个婆子快速朝着后山的方向跑去,罗建林心中一紧,赶紧问道:“你们几个,不好好干活去干嘛?” 那几个婆子闻言,非但没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 生怕被大队长逮住耽误了事。 结果还是有一个瘦婆的腿脚慢了一些,被逮到后恼怒的拍着膝盖,“我又不是没做事,哪天交工没好好交?哪个零件没好好做?又不是像干农活那样一定得白天干完,我白天玩晚上干活不行吗?” 罗大队长被念的一头黑线。 不得不说老婆子的话又有几分道理。 早干晚干都是干,干完不就成了? 他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我又没说什么?我这不是好奇你们跑那么快干嘛吗?难不成后山有什么稀罕事?” “还真有稀罕事!”瘦婆子一看,自己肯定是赶不上了,便干脆停下来和他说道说道:“你不知道,甄兰那丫头真是个财神爷,自己不愿意干活就花钱请人干活,听说两块钱一天,好些人赶着去呢!” “胡闹!”罗建林气得瞪眼。 这甄兰简直是自找死路,真当所有人都老实淳朴?就连他这个大队长都不敢保证他们大队的人一定个个善良,更别说周边还有那么多大队,这其中肯定有愿意为了钱铤而走险的混混。 真的是愚蠢! 听清了来龙去脉,罗建林跑的比那些婆子还要快。 等赶到后山调查队那边时,一群人围着显得尤为热闹。 他直接扒开后面的人,就想钻进前方呵斥,结果就在他伸手要扒开最里圈的那个人时,定眼一看这人的背影显得有些熟悉,再多看几眼发现是容知青。 奇了怪了,容知青也对这两块钱感兴趣? 那肯定不可能。 罗大队长敢笃定,容知青对两块钱肯定是没兴趣,她有兴趣的那就是各种热闹,她在哪里哪里就有大热闹发生! 他没将人扒拉开,而是挤了进去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容晓晓看的两眼发光,兴奋的对身边人道:“大队长,这边真挖出东西来了!” 这人多了果然热闹就找上门。 原先还是抢着给甄兰干活,为了两块钱好些婆子都快打起来了。 单单只是一天也就算了。 可谁知道调查队的会在这边待多长时间? 要是待个一年半载的,一个月算下来那就是三十块钱,三个月内就是接近百来块。 这么大一笔钱真要能拿下来就是打几架都值得! 结果打着打着,就有人惊呼了一声。 那人的铁锹铲到了一个硬家伙,这一下其他人也顾不上打架了,全都凑过来看热闹。 调查人员本想着让这些人先散一散,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会挖出什么东西来,要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不好让这么多人围观。 结果劝是劝不走,反而还吸引来了一大波人。 容晓晓就是被吸引来的其中之一。 马婆婆是打架中的其中一员,可恨力量实在是太小斗不过其他人,就只能在旁边凑热闹。 结果这么大一个热闹那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独享。 便二话没说就去猪圈叫人,不单单容晓晓来了焦港也站在前方探头。 “挖出来了?”罗建林这下也顾不上愚蠢的甄兰,他走向前奔着前方的王刚宇,“你们真的挖到宝藏了?” 王刚宇忙得额头冒汗:“哪里那么容易,就一个铁皮装的箱子,尺寸挺大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他看了看周边聚集的人群,请求着:“罗大队长,能不能让你们的人先散开?太多人聚在这一块我们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 罗建林刚想说自己的社员们绝对不会闹事。 就算挖出金银元宝也不会一哄而上来抢夺。 不过想想王刚宇对他们的社员并不太了解,心中肯定有些不放心,便点着头道:“行,我给你安排几个人帮帮手,其他的人就让他们先回去。” 王刚宇听的连连道谢,完全不知道罗大队长的私心,他这边安排人留下来,一边是真的想帮忙,再来也是想留下人看看热闹。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1节 宝藏欸! 谁能想到他们大队的后山真的挖出了东西。 他虽然没起过贪欲,但也蛮好奇这个铁皮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罗大队长作为大当家,理所当然的留了下来,他对着社员们喊道:“选十个力气大的留下来挖坑,其他都回去!” 为了能赶走人,他跟着加了一句:“不走的过年分猪肉就分肥肉少得那类,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谁都别想说情。” 说扣工分已经吓不住他们了。 但一说到分猪肉,这些人就立马站不住了。 大队的那四头宝贝疙瘩养得特别好,猪肚子上的肉都快拖地,显然肥肉特别多。 这要是全分瘦肉那多亏啊! 即使再好奇都选择了离开,看热闹和猪肉相比,那还是猪肉更重要。 除了几个干活有一把子力气的汉子之外,有两位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容晓晓看着身边的人,“你力气大?” 焦港鼓着腮帮子,做了一个大力士的姿势。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就是嘲讽一笑,随后捡起地上一根如同婴儿手臂粗的棍子,两手微微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 轻轻松松被她折断,略显得意哼声,“瞧见没,这才叫大力。” 焦港鼓着的那口气瞬间吐了出来,想了想实在是比不过这位,便‘欺负’着右边人,“那你呢?你不是身子特虚吗?怎么也留下来了。” 除了他们俩之外,站在边上的还有林知野。 焦港自认自己比不上容晓晓,但怎么也能比得过先前瘸腿现在体虚的林知野。 林知野没说话,也是跟着捡起了一根木棍。 这根木棍瞧着比容晓晓先前折断的还要粗,一手握住一头,像是就要用力折断一般。 这一下把焦港看得是目瞪口呆,敢情他身边都是真正的大力士? 结果,林知野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般折断树枝,而是手上一转将树枝搭在肩膀上,慢悠悠道:“我当然得留下来,我以后就跟着调查队干活了。” “???” “……”焦港嘴角抽搐着,所以你刚刚在装模作样做什么? 罗建林懒得管他们,将注意力放在铁皮箱子上,并听着王刚宇的安排,干着活。 不过也分出心思问道:“你通知镇上没?” 王刚宇点着头,“刚刚挖出一角就让人联系了镇上。” 罗建林这才放心。 如果里面真的是金银元宝,听到消息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为了避免出现不好的事,还是得安排一些人守着才好。 花了两个小时,才将土里的铁皮箱子挖出来。 十几个壮汉费力才从土里扛出来,个个身上都被弄出一身汗。 “这玩意真重。” “重好啊,说不准里面装得东西多。” “看看,还专门配了一把锁,里面的东西肯定很珍贵。” 在场的人都显得很激动,焦港凑过去瞧了一眼,不由说了一句:“怎么瞧着像棺材,里面不会装得是死人吧?” 说到这里,他把自己给吓到了,缩着脖子嘀咕着:“咱们不会挖了人家的坟吧?” “呸呸!!”王刚宇连声‘呸’了几声,厉声道:“小兄弟,你可不能乱说啊!” 生怕好的不灵坏的灵,恨不得按头让他呸呸呸。 这段时间挖掘后山,值钱的东西没挖到,但是挖出了一堆人的骨头、动物的骨头。 动物的骨头可以随意挖个坑埋了。 但人的骸骨可不行,还得帮着收尸,挖洞埋葬。 哪怕不认识,但既然都已经挖出来,也不会让这位先人死了都没葬身之地。 可次数一多了。 让王刚宇以及他的同事们一度怀疑,他们到底是来挖宝藏还是来帮着收尸的。 实在是、实在是不想再挖出一副尸骸! 尤其是难得有这么重大的发现,可不希望里面装得又是尸骸,那会让他从狂喜变成狂哭。 在开箱之前,王刚宇一再叮嘱不准乱说。 结果叮嘱了自己人,倒忘记了红山大队的人,真的后悔没有在他开口之前堵住他的嘴。 难得温和的人瞪着人。 弄得焦港有些悻悻然,闭着嘴巴不敢说话了。 不过他其实也是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虽然是个铁皮箱子还带着一把锁头,但箱子的长度和大小和棺材真的无异,很难不让人多想。 正巧着镇上的人匆匆赶来。 不单单是负责这件事的人还有配木仓的公安,显然也是怕事件闹得太大,没人控制现场不好收场。 打头的是一个老爷子,他先是看了一眼便道:“将东西带回去。” 身边的人听从吩咐,便想着将铁箱子搬上板车运送离开。 过了好几秒,王刚宇却拦住了他们,“不行。” “王同志,你这是要违抗命令?” 王刚宇摇着头,“当然不是,李爷子你也知道,我既然负责这件事,回去后也得有个书面的报告,总不能在上面写着花费了多少精力、钱财,最后就弄了一个铁皮箱子回去吧?总得让我和队员们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 随着他的话,他手下的人也跟着站到他的附近。 两方人对持起来。 容晓晓在旁边看着,一下就看出这两队人不是同一个部门。 不然哪里会闹得这么僵持。 不过也好,两方这么闹她也能跟着看看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一方想拿、一方不同意。 文明人总不能打起来吧? 最后僵持了十来分钟,从镇上赶来的人到底是同意了,不过他们也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由他们的人来打开箱子。 箱子外是挂着一把铁锁头。 看着已经生锈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去找钥匙。 所以只能暴力拆卸。 去拆卸的人拿着一把斧头砍在锁头的位置上,没两下就将锁给砍了下来。 而同一时间,在场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双眼死死盯在铁皮箱子上,脑子里已经浮想联翩。 金银珠宝、价值连城的首饰、珍贵的古董或者是…… 随着箱子被掀开,里面露出的东西却让人傻了眼。 这、这是什么?! 场面瞬间寂静一片,所有人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直到焦港不可置信的喊出:“我没看错吧,这、这是大米???” 第105章 大米? 怎么可能是大米?! 焦港的嘀咕声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 铁皮箱子埋的可不浅,而且用的还是铁皮专门打造的长箱子,不管是在这个时候还是早些时期,铁皮怎么都比木头来的要有价值一些,更难得一些。 用这么高价值又难得的铁皮装着的东西,哪怕不是黄灿灿的元宝、也不是珠光宝气的首饰,那也该是特别值钱的玩意,而不是农家庄稼田中能种植出的大米。 也不知道被埋了多少年,里面发霉了不说还能看到一些黑小的米虫在大米中穿梭。 这就是他们找了好长时间的宝贝? 周红斌和陈寡妇他们费心想要寻到的宝藏? “怎么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为首的老爷子冲过去,也顾不上脏乱,直接伸手在谷子中掏,嘴上还在喊着:“这里面一定藏了东西,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赶紧来找啊!” 他的一声大吼,让所有发愣的人反应过来。 下意识就朝前冲去,伸手插进大米中翻找起来。 翻了半天什么都没翻出来。 最后还是几个人齐心协力,将铁皮箱子掀翻,把里面的大米全都倒了出来,一点点地推平开才不得不承认这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场面有些寂静,时不时吹来一股凉风。 好些人忙活的浑身出了汗,吹上这股风冷的他们是颤颤发抖,然而没有一个人喊冷。 身体上的冷没有心里的冷来的让人无法承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建林才幽幽开口:“想想也是,从古至今对于我们农家人来说,最宝贝的东西何尝不就是粮食?尤其是早些年,家家户户都饿得快过不下去了,不单单是农家就连城里人也是节衣缩食,在那个时候这一箱子的粮食可是能救好些人的命啊!”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有些人接受了现实,王刚宇抹了一把脸,他苦笑着:“这次的任务真的让我没意料到,挖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挖出的却是一堆陈粮。”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2节 还是没法入口的粮食。 这种生了霉生了虫的大米,也不知道在地底下埋了多少年,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了,虽然家家户户还是缺粮食,但也还没到吃这种不知道有没有毒的东西的程度。 就算把这一堆陈粮带回去,他也是直接往垃圾堆里扔。 “组长,那咱们还接着挖吗?” 队员们也有些无措,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刚宇想了想,还没等他决定好时李老爷子站起了身,此时的他显得有些狼狈。 脸上手上尽是灰尘,本来穿得周正整洁的中山装也显得有些凌乱,他面色微沉,开口说着:“继续挖,一直到挖出东西为止。” “李老爷子还有必要吗?”王刚宇皱着眉头,“罗大队长说的不错,在那个年代最宝贵的确实是粮食,以讹传讹,传到现在此宝藏非彼宝藏,这完全能说得过去。” “周同志,你必须得知道这里面埋藏的东西对我们国家很重要,虽然会花费你们很多精力和财力,但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李老爷子毫不退缩,他巡视着四周,带着势在必得:“哪怕将这里挖空,也必须得做!” “你们到底想挖什么?” 李老爷子侧了侧头,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很不客气地道:“这并不是你这个身份能知道的事,你只要带好团队继续挖掘就行。” “……”王刚宇忍了忍。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个老爷子,职位又比他高个几等的话,真的好想朝他翻个白眼。 可谁让他没这个资格呢,除了憋屈的答应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除非他不想要这个工作了。 李老爷子并没有多待,怎么来的就怎么回。 对于铁皮箱子和里面的大米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没用的东西就跟垃圾一样。 不过,有几个跟在他身边的人留了下来。 从随身带着的档案袋中抽出几张纸,对着他们道:“这是保密合同,你们刚刚所听所闻绝对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不然将面临坐牢的下场。” 王刚宇以及他的团队并没什么反应,想来早些日子的时候已经签署过保密合同。 可对于罗大队长以及大队的社员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般,让他们心里恐慌不已。 这……不就是留下来帮帮忙凑凑热闹嘛?怎么还会坐牢啊?! 那几个汉子们起先还庆幸自己留下来了,这会却是怕的浑身发颤,有些手足无措。 “大队长,这怎么回事啊?” “咱们得坐牢了吗?我才刚刚娶了媳妇可不能坐牢啊!” 罗大队长心中也慌,不过就是再慌也得安抚好自己的社员,“没事没事,我先跟他们好好说说。” 说肯定是说不通的。 那几张纸上写了一大堆,但在最下面可是带了红印。 签是必须得签。 容晓晓上前安抚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自己闭好嘴不在外面乱说,就不会有事。” 安抚好红山大队的人,紧跟着又对拿着档案袋的干事们说:“像这种秘密性的事件真的让我们有些恐慌,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何尝见过这么严重的事?有些无措也请你们担当下。” 几位干事们听的也觉得有理。 板着的脸不由缓和下来,“你们放心,只要不透露出去就不会有事,好好配合我们就行,周队长在这边调查难免会遇到一些什么事,到时候也请你们帮帮手。” 他这么一说,罗大队长和其他人也都安心了一些。 而这时容晓晓又咧着嘴角:“自然是要配合的,就是不知道这待遇是什么样的?” 这一问,把对方给问住了,“待遇?” 容晓晓说的理直气壮:“对呀,咱们配合了也帮忙了,你们让我们闭嘴也闭嘴了,总不至于咱们老百姓配合了这么多事,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最后连个待遇都没?” 说着说着,她自个给笑了起来,“瞧我说的,干事们为国为民,又怎么可能占咱们普通老百姓的便宜?” 光说不止,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像是在说自己不该胡说八道。 这一下搞的对面的几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拒绝吧,就好像他们这群人占了普通老百姓的便宜。 可顺着往下说吧,那他们也没什么待遇能给红山大队的人。 因为容晓晓的厚脸皮,让他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还是罗大队长反应快,赶紧挤了过来,一把就握住其中一位同志的手,弓着腰身感谢着:“谢谢谢谢,谢谢领导们能为我们考虑,大队的日子过得苦啊,你们要是能帮助一点那真的太好不过了!” 容知青都为他铺好了路,他要是不接过来那真的没资格当红山大队的大队长了! 本来也是。 这又是保密合同又是吓唬的,他们自然愿意配合,但总不能让他们白白配合吧? 真要说起来这群调查员在他们后山干这干那的,也确实给社员们带来了一些不便。 稍微补偿一些也不是不行吧? 罗大队长抓住了这个机会,弓着腰身和他们好好说说,还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办事屋那边,联合着两个老友一起说和。 容晓晓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反正她是在保密合同上签的字,不管谁来问都是闭口不言,不过在这些人离开之后,她听说他们并没有带着铁皮箱子和大米。 便直接找到了大队长,说着:“如果没人要的话,我就带去猪圈磨成粉了给猪喂食吧。” 大米可是一个很有营养的好东西。 虽然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也生了霉长了虫,能吃的话怕吃出问题来,但如果磨成粉要用高温煮熟后,拿来喂猪还是可行的。 罗大队长正愁着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那些干事离开之前他就有问过要不要将这些东西运到镇上去,但他们只是让大队随意处理。 可大队又该怎么处理? 难不成又装进去然后挖个坑给埋上? 容知青的这一个提议倒是正合他心意,不过在答应之前,罗大队长还是再一次确定道:“容知青,这米是真的米,但这箱子真的不值钱吗?” 他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 自然是能认出铁皮箱子中装的是货真价实的大米,还是脱了壳的那种,一粒一粒的米绝对真实,而不是在里面包了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可那箱子他就看不准了。 就总抱着那么一丝或许这个箱子很有价值的念头呢? 容晓晓有些啼笑皆非,“大队长,您觉得是我的眼力强还是镇上来的那些人眼力强?” 术业有专攻,她可不是万能的。 这要是换在某个剧情中,说不准她就火眼金睛捡了大漏,将被人误以为是垃圾的宝贝捡到手,闷声发了大财。 她倒是想这样,但也是真的没这个运气和眼力见。 刚刚那位李老爷子带来的人中,其中就有两位鉴定方面的专家,在其他人在大米中翻找的时候,有两位年龄较长的老爷子细细查看了铁皮箱子,想来是确定没有价值,才随意丢在这边。 人家专门来,带得自然是鉴定界的大佬人物,他们都确定没价值了,她想要捡漏的机会很小很小。 铁皮箱子的价值对于她来说,无法就是切了再造其他玩意。 还不如那些陈粮有用,最少还能煮煮喂猪。 不过,容晓晓还是建议着:“陈粮肯定是没什么用,不过箱子您最好先收着,卖出去或许能卖一点钱,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回头再来要,到时候给不出反而是我们的责任了。” 她话里的卖,是当做废铁卖。 自然不能当做宝贝和古董去卖了。 有些厚实,真要卖废铁也能卖一点钱,但没必要,还不如先收着,万一对方又找来,还能拿出来交交差。 听了容知青的话,罗建林也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 听了她的建议,将铁皮箱子扛到了自己后院收着,等有人要的时候再拿出去。 至于那些陈粮,容晓晓借来板车,请人拉到猪圈。 “哎哟,这么多啊?怕是得有两三百斤吧?”方大姐看着堆在棚子边上的陈粮,不由惊呼起来,“要是能吃就好了,可以吃好长一段时间呢。” “怕是不止,最少还得翻个倍。”马婆婆上前抓起一把,也是十分惋惜,“先得好好洗干净,再磨成粉。” 想她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给猪喂大米的。 这要是放在早几年,就算生霉了她也是照吃不误,哪里舍得给猪吃。 不过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她也是想再多活几年,这种吃了指不准会毒死的粮食她还是不敢入口。 不过,她又有些茫然了,“真有毒的话,猪毒死了怎么办?” 这可是大队的宝贝疙瘩呢,眼瞅着马上就能杀猪分肉,哪里舍得就这么毒死? 容晓晓让妮萍几个一同清洗,交代一些事宜后这才道:“毒不死,最多吃了有些不好的反应,没反应最好,有这些陈粮在怎么也能再长不少肉,可要是有反应也不怕,现在杀了吃肉也不是不行。” “……”马婆婆沉默着。 她总觉得这句话的最后才是重点。 容知青这是馋猪肉了吧。 容晓晓当然也不会贸然行事。 这些大米埋了少说二三十年,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但也怕万一。 所以她先是拿猪大大试了试。 猪大大是容晓晓管理猪圈时,四头瘦弱猪中最大的一只。 不过后续不给力,其他三头猪都超过了它,它现在的体积也不小,但还是比不过其他三头。 所以,先给它试试毒、呸,加加餐吧。 清洗是个大工程,好在大队的孩子们多,容晓晓掏点糖出来都乐意跑来帮忙,再请着几个婆子帮帮忙盯着。 忙着时,也有人好奇后山的事,对于到底有没有挖出宝藏十分好奇,更好奇后山到底能挖出什么东西。 有觉得里面一定埋藏着宝贝的人,也有觉得什么都没的人。 聊起这个时,容晓晓都保持着沉默。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3节 她生怕自己嘴瓢,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不过,要让她来选。 她始终觉得后山的事不简单。 就从她知道的那些中串一串,可以大胆猜测一下,调查后山宝藏的事少说也进行了十几年,甚至有可能更长的时间。 如果这个人不是得到过什么确定的消息,不可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才会花费这么大的精力财力去做这件事,还动员了这么多的人。 她觉得铁皮箱子应该不是最后,而是开始。 后面应该还会有更刺激的热闹。 一旁的马婆婆见她一直没出声,便道:“董春应该是被打怕了,这几天都没见她过来。” “对啊,我那天瞧朱婆子拿着扫帚打人够出气,还专门带着一根棍子守在路口,结果就是没见到她的人。” 王桂枝也跟着道:“你要不要去镇上找人问问?” 容晓晓摇头,“不急,慢慢来。” 她是真的不急。 这件事拖得越久越着急的人不是她。 廖家上上下下全靠廖波一个人挣钱养家,现在停职在家,也就相当于停了薪酬没有入项。 即使董春兜里有钱,坐吃山空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可怕的。 眼瞅着钱一点点花出去,却一直没有进项的时候,心里只会越来越慌、压力越来越大。 廖波还真是如此。 钱自然不愿意给,那么大一笔钱给出去,相当于他得多奋斗十来年。 怎么可能不肉痛? 可眼瞅着厂子里真停了他的职,甚至没有一点让他复职的打算时,廖波也开始慌了起来。 如果贪下这笔钱让他停职停薪一两年,他都无所谓。 可要是一直停职下去,那等十几年后将家里的钱花光,谁挣钱养家糊口?那个时候儿子也长大成人了,也没法顶替他的工作,总不能真的坐吃山空,吃完后一起等死吧? 正好这几天厂子发工资。 眼瞅着其他人欢欢喜喜去拿工资,而他一分钱都没有。 回到家,院子里其他人家吃着肉喝着小酒,馋得老母亲也念着要吃肉、儿子闹着要新衣服要吃零食,这些哪里不要钱? 一分一毛的花出去,花的时候还觉得没多少。 可花着花着,兜里的几块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花没了,这么下去,十年都不一定能坚持到,等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时候,他还怎么过日子? 这样的念头越想越让他发慌。 总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法子复工! 第106章 廖波有这个想法后,他就在厂子里找了各种关系,最后还是没得到复工的批准,这个厂子不行他又想起了原先要帮他转厂的人,结果人家一见到他,就立马转身要走。 廖波连忙将人留下,求着:“王兄弟,看在咱们好几年的关系上,你这次一定得帮帮我,只要能将我调到锻造厂去,多花点钱也没关系。” 王二德一脸的不耐,“廖波啊,看在几年的关系上你就别害我了,我要是帮了你,连我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 “怎么可能?”廖波实在是不信,“哪有这么严重?” “哪会不严重?”王二德心里骂了一声,“你难道就没好好调查调查?那个上门替长辈讨公道的是个什么人?她是锻造厂好不容易特聘的技术工,明知道你们之间有矛盾,厂长又怎么可能让你进锻造厂?” “她这么大的能耐?”廖波傻眼了,他多少是听了一下。 但下意识的觉得这么年轻的知青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这还不止。”王二德跟着又道:“锻造厂和其他厂子多少有一些合作,厂长现在巴不得让容知青欠些人情,你猜猜他会不会放话出去,让所有工厂都不能招聘你?” “……”廖波听得心里一紧,“不至于吧?” 王二德很肯定点头:“至于!” 其实确实不至于,但他也是不想担下这么麻烦的事,所以才说得那么严重,再说了他也瞧不上廖波和他媳妇的行为。 霸占烈士家属的津贴,这得多不要脸、多恶心才会做出来的事? 和这种人打交道,他都觉得脏! 不愿意多费口舌,他只说了最后一句:“反正这件事没处理好之前,工作的事你就别想了,我这里办不到其他人肯定也办不到。” 廖波听得心都凉了。 之前他明明都打听过,分明就是一个瞎眼的老婆子和几岁大的小儿,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厉害的亲戚了? 那他还能怎么办? 结婚后和他想象中的日子完全不相同。 他本来以为结婚后能凭借董春手里的钱调到锻造厂当管理层,以后有大好的发展前途,手下能管着更多人。 可现在…… 什么都没了。 廖波很绝望也很愤怒,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时间越长他越明白自己抓不住这笔钱。 可正是如此,才更让他觉得难受。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本该握在手里的钱被人抢走了…… 而他一肚子的气是绝对不敢对着容家去撒,就只能在董春身上撒气。 没工作就不用出门,待在家里就跟老大爷似的。 气不顺了就打人,稍有不满就踹人,反正廖家的街坊邻居这几天是天天听到被打哭的惨叫声。 …… 而随着时间过去,知青屋那边迎来了开窑的日子。 好些人候在那处,好奇着里面到底会烧出什么东西来。 高辽等人更是紧张,成或不成就看现在,怎么可能不紧张? 陈树名小声嘀咕着,“咱们肯定行,程老师夜里还跑来盯着,指导了几处做得不规范的地方,有他一路盯着,咱们怎么可能不行?” 居住在牛棚的程行不好在白日过来。 夜里也会同他们几个一同来检查检查窑洞的情况,白日里干活晚上也得操心,不仅仅是程行还有他们两个人累的是眼皮底下一圈黑。 整个人比双抢时还要来得糟心。 可不到亲眼见到的那一瞬间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是不是到时间了?”罗建林抬头看了看天色,应该和他们预计的时间差不多,并问道:“现在开窑吗?” 高辽并没有马上回答,下意识的就望向人群之中,这时候大队来的人不少,毕竟事关自己要不要掏钱的大事,但凡手里没活的都跑过来凑热闹了。 这人多了,其中一人站在人群中就不怎么显眼。 那人看到高辽的视线,便轻微的点了点头。 也就这一个动作,让高辽心里踏实了不少,并扬声道:“开窑啦!” 这悠长的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激动起来。 高辽带头,其他知青们紧跟而上。 就将封好的窑门给拆开了一些。 原先是高温烘烤,不过烤后放置了几日早已经没有了炙热的温度,没几下功夫就将窑门给拆了下来,两人弓着腰身钻了进去,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拿出来的还只是一个胚子。 得将胚子砸开才能看到里面的物件。 拿出来的时候都是一筒一筒的,全都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 高辽拿起锤头并没有直接砸过去,而是将锤头递给了旁边的大队长,显然是想要他砸下这第一响。 然而罗建林笑着摆手推脱了,“我没资格砸这第一下,窑洞自始至终都是你们这伙年轻人建起来的,期间所留下的每一滴汗我们都亲眼见证过,你们才是最有资格砸下这第一响的人!” 说完之后,便抬起双手鼓起掌来。 没一会儿,周边所有的社员跟着一同鼓起掌,掌声传遍很远很远,让这群知青们不由热泪盈眶。 高辽使劲憋下要流出来的眼泪,招呼着身边的人,哽咽地说道:“咱们一起来。” 一群人围成一团,全都将手搭在高辽的手背上。 只可惜,这一群中有两个知道内情的人很是遗憾,最该握住这把锤子的人并不能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只能像一个外人站在外圈为他们鼓掌。 锤子扬起、落下。 ‘咔嚓’一声,胚子被砸开露出了里面的真面目。 “怎么样?成功了吗?” “好小一个东西,这东西能用吗?” “成了成了,和我家的陶罐好像!” “你们让让,让我看看到底是啥样,别挤啊,谁他么踩着我鞋了?!” 胚子一砸开,好多人都挤着向前,挤来挤去都探着脑袋去看。 高辽将里面的物件翻出来,一件一件摆在窑洞上供其他人观看。 每放上去一件,还扬声给周边的人讲解着:“这是一件圆体小碗,和家中用的陶碗没什么区别,不过火候掌握的有些问题,边缝上都出现了一些裂痕。” “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没成功?”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4节 “我就说不行吧,烧窑哪有这么简单,要真的这么简单谁家愿意花钱去供销社买?一个碗老贵了!” “我瞧着也还行,就是几条很细的裂缝照样能拿来吃饭。”一个凑的很近的婆子看了看,她觉得这比自家缺了口的碗要好多了,“这样能比供销社的便宜一些,我也愿意花钱买回来。” “可不是么,就跟瑕疵布一样,要是有我也不乐意去供销社买新布了。” 要是价钱能便宜一点,外表上的几条裂缝又有什么关系? 缺口的都能照常用,还怕这几条细小的裂缝了? 众人一听也是这么觉得。 谁家没有缺口的碗盆?要是不注意还有可能划破嘴,可还不是没舍得丢? 只要没打破那就能照常用! “那不行,咱们怎么能将残次品卖出去?”高辽摇了摇头,他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但将肉眼就能看到的瑕疵品卖出去,不是一件他能接受的事。 一旁的贺家宝也很赞同,“都说花钱买东西,没人愿意买个残次品。” “价钱要是低一些,我也是愿意买的!” “对呀对呀,价钱低点我也愿意。” 人群中不少人点着头,显然都是这个意思。 高辽苦笑道:“可要是有人能在我们这里花低价钱买瑕疵品,那谁又愿意花高价钱买正品?正品卖不出去,窑洞怕是也没法开下去了。” 这么一解释周边人倒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想想也是。 要是能低价钱买东西谁还愿意花高价钱? 别说城里人就愿意,城里人又不是嫌钱多,谁会愿意多出钱? 罗支书问道:“这种瑕疵品该怎么处理?” “这是第一批陶器,不管是正品还是瑕疵品我们都会留下来当纪念。”高辽说着:“可一旦建立起正常尺寸的窑洞后,这类瑕疵品还是得处理掉。” “这会不会太浪费了?” 高辽摇了摇头,“即使是砸成碎料,也能做其他用途,建院墙铺地板,这些我们可以等以后再具体商量商量。” 罗支书听的连连点头。 虽然自己不是百分百理解,但是这群年轻人是真的考虑了很多很多,绝对不是那种一时兴起,而是真将这件事当做正经事来办。 说了几句之后,高辽又开始介绍出窑的第二件物件,“这是中等水杯,用眼瞧着并没有发现有瑕疵的地方,而且颜色很正,手摸上去尤为的顺滑……” 一件又一件的物件被介绍给红山大队的社员们。 有瑕疵品,也有完美无缺的正品。 虽然瑕疵品的数量要多一些,但这是他们第一次烧窑,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等全部介绍完,大伙听的意犹未尽。 罗大队长在最后高喊几声:“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后的下午三点在晒谷场集合,到底愿不愿意投资烧窑厂由你们自个决定。” 计划都一一跟他们说了,现在烧窑的结果也出来,也让他们眼见为实了。 说都说了做都做了,剩下的就由他们自个来决定。 有人犹豫不决,想着让大队长拿拿主意。 但不管是罗建林还是另外的两大头,任由怎么说他们都不会给出建议,说的烦了就待在屋里不出门,借口随意来反正就是不想见人。 这下就让红山大队的社员们有些犹豫,干活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就跟身边人聊一聊说一说。 对比起大人的发愁,红山大队的小孩子们就没那么多忧愁。 尤其是今年的收成不错,家家户户结算了工分和粮食,便也愿意拿出一些给孩子们买零食和糖果吃。 尤其是二嘎。 二嘎是朱婆子的第一个孙子辈。 那自然是百般宠溺着,尤其是这段时间他小姑父时常跑到大队来,每回都会在他兜里塞上一大把的糖果和零嘴。 小家伙这段时间就没差零食吃。 或许是朱婆子时不时的念叨,二嘎就爱跟着容知青家的丑牛玩。 可惜丑牛被送去上学,那他就只能跟着虎娃子一块上树掏鸟蛋,蹲地里挖蚂蚁。 这天,两个虎小子蹭蹭就爬上了一棵大树,树上的鸟蛋早已经被他们掏了个空,但这树上能找到一些肉虫,正好抓了回去喂鸡。 两人正比着谁抓的多时,树下走来了两个人。 “那边当真有大虫?” “我骗你干嘛啊,卖家都已经找好了,咱们要是能把大虫打下来,对方就给这个数!”说话这人比了一个手势,让对面的人瞬间瞪大眼,“当真?” “罗国强你老是质疑我就没意思了,上回我不就带你发了财?什么时候骗过你?” 罗国强一想也确实是这样。 先前跟着对方去附近的大山里打了一头小鹿,最后分了他二十来块钱。 这次要是能打到大虫,到手的钱就能翻个倍,想想就有些激动,“这玩意儿可不好打,你这次打算带多少人过去?” “人少一点好。”高个子说着:“人少一点咱们分到手的就多一点,他们都已经在后山等着了,你到底要不要去?” 罗国强本来还有些迟疑,看着高个子要走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赶紧跟上前:“我去我去!”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两人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大树。 二嘎先是看了看刚刚捉到的肉虫。 特小的一个,比他手指还要短个半截,顿时对下面人口中的‘大虫’感兴趣,“咱们也去吧,大虫肯定比小虫子要大好多,家里的鸡吃饱了才能多下蛋。” 鸡吃饱了才能多下蛋,多下蛋他才能多吃一口鸡蛋。 这个道理他这个小孩子也是懂的。 虎娃子皱了皱眉头,“不行不行,那边太远了,而且以前婆婆们说大虫贼可怕,一口就能把小孩子吞下去。” 想要去大山那边,就得跨过后山走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到。 一去一回天都黑了,爸爸特别怕黑,他得回去陪爸爸才行。 二嘎又看了看一眼手中的肉虫。 根本不觉得这玩意儿可怕,他一边下手一边喊着:“那你不去我去,我让国强叔叔带我去打大虫!” 虎娃子喊了两声没将人喊回来。 后来想想,有国强叔叔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也跟着下树回家陪爸爸了。 虎娃子的家不大但收拾的挺整洁。 傻涛智商有问题,但他是个能干活的人。 只要他高兴,他就会乖乖听话去干活。 而一年三百多天,也几乎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天天都是傻呵呵的笑着。 他家也喂了两只鸡。 虎娃子将肉虫扔给鸡圈中的鸡,然后和爸爸一起蹲在旁边,祈祷着它们能多多下蛋。 就这么一直祈祷到入了夜。 本来这个时候该是安安静静,今夜却不一样,远方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傻涛一下子将虎娃子抱在怀里,然后钻进了被窝中,被吓得瑟瑟发抖:“嘘嘘,不出声不出声,有怪物怪物。” 虎娃子倒是胆子大。 一边用手拍了拍爸爸的后背,一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听着听着,他突然钻了出来:“是大队长伯伯的声音!” 他冲出院子将房门打开,果然看到前方提着油灯的大队长。 傻涛害怕的要死,又怕自己儿子被怪物给吃了,装着胆子跑出来想将儿子抱回去,结果就见到前方的熟人,顿时松了口气,却又可怜巴巴道:“大队长坏,吓、吓唬人!” 一个大男人硬是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真的没眼看。 不过这会没人在意他,罗建林还没开口,他身后的朱婆子就冲了过来,一脸着急道:“虎娃子,咱家二嘎是不是和你一块玩?” 虎娃子点了点头,“可他后来又去找国强叔叔了。” “罗国强?” “怎么是这混小子,这小子也不知道早点把人送回去,这么晚了不知道人家爸妈担心吗?” “你跟一个二流子讲什么道理,他要是乐意听,他家里人也不会这么着急。” 罗国强是什么人? 那就是人人都嫌弃的人。 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每回他家里人提起都是一副无奈的样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硬是不帮着干活,家里的嫂子弟妹们提起他,都是一脸嫌弃的样。 有人安抚着:“知道了就好,朱婆子你也别担心了,去罗国强家里找人吧。” 朱婆子确实松了一口气。 因为烧窑的事,也不知道怎么传的,传着传着好些人都说她有远见,便想着来听听她的主意。 朱婆子何尝受过这种尊敬? 自然是大包大揽的应了下来,一一和他们说着。 这说着时,难免就忽略了自己的孙子。 不过她也没担心,毕竟大队谁家不是这样,娃娃跟着娃娃满大队的玩,但凡见到的都会帮着照看下。 等到了饭点就都会各回各家。 可今天却一直没等到二嘎回家。 眼瞅着天都黑了,那顿时着急起来,直接跑到大队长家让帮着去找人。 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虎娃子家。 得到确定的消息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5节 松气的朱婆子没好气地道:“这罗国强真跟孩子似的,真要带着我家孙子玩,也不知道来个信,也不知道他一个大人能和我家孙子玩什么。” 虎娃子一听,便道:“他们要去打大虫。” 朱婆子一愣,随即飚了高音:“打什么??” 虎娃子被她的高声吓了一跳,“大、大虫呀。” 朱婆子只觉得眼前一黑。 哪里是什么大虫,那是会吃人的老虎啊!! 第107章 对于孩子来说大虫是什么? 虎娃子只是听过有人说过大虫会吃小孩,但在他的想象中,大虫就和喂鸡的肉虫一个样,只不过会大上些许。 听到时并不会让他感觉到害怕。 显然二嘎也是这么认为的。 家里的鸡得喂了肉虫才能勤快生蛋,那么小一条肉虫喂下去都能让鸡多生蛋,要是换做大虫那岂不是能生的更多? 这也就是二嘎为什么会追着上前的原因吧。 然而朱婆子听着却是眼前发黑,心跳都蹦得十分厉害,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要不是身边的人搀扶着,她能直接双腿一软跪坐在地面上。 “哎哟,这小子是嫌命长吗!居然敢去深山中打大虫?” 一人惊呼着,旁边的人连忙制止:“别说了,没看见朱婆子一家都快吓晕过去了吗?” 吓晕还是没吓晕,但是二嘎他妈已经绝望的哭嚎起来。 说话那人轻拍了下自己的嘴,“我不是说二嘎,我是说罗国强。” 二嘎还能说不明白。 但罗国强可是一个成年人,他能不知道大虫的厉害?这混小子真的是嫌命长,居然敢去深山打老虎,真当自己多能耐似的。 “你们先静静!”罗建林紧蹙着眉,喊过之后跟着问:“虎娃子你把先前的事一一说说。” 要是问其他孩子,怕是早就被现在这一幕吓得不敢说话。 不过虎娃子胆大、记性又好,不但记得国强叔叔说了什么话,还用手比了比那个陌生人的手势,“他朋友说了,要是打到大虫就有这么多钱,大队长,大虫值五毛钱吗?” 比出的是一个巴掌。 原先虎娃子不懂得算数,但自打丑牛去上学后,回来就会教他和招弟认数,正巧着昨天学到了五。 一条大虫五毛钱,要不是想着回来陪爸爸,他也蛮心动的。 然而他的话让周边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五?难不成是五十?” “嘶!难怪那小子拼着命要去,要是能打到不得挣五十块钱了?” “想什么呢!”罗建林怒吼一声,“老虎是那么好杀的?你们有家有口,现在又不是穷得吃不起饭,都别想着拿命去拼!” 说得也是。 万一死了自家人怎么办? 没死的话落个半身不遂,那也是拖累了家人。 正想着,朱婆子又是一声尖叫,一巴掌拍在自家男人背后,大吼着:“罗国强这个混账,我们二嘎还叫他一声堂叔,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带着二嘎去拼命?我家二嘎才四岁啊!” 被拍了一巴掌的罗柱怒然起身,向来老好人的他气得直往后山的方向去。 罗建林赶紧拦着,“先别去后山,先去罗国强家里问问情况,就算要找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别二嘎没找到你就……” 后山不危险,野兽一般也不会跑到这边来。 可往后山方向走上两小时的深山,里面是真的有老虎野狼出没,最近几年没出过事,但早些年年荒的时候,家家户户打上了山里的主意,隔三差五就传出谁出了事、谁家人没了。 那里面待着的,可是真会吃人的野兽啊。 一行人又赶紧着往罗国强家里跑。 然而可惜的是,罗国强并没有回来,问起后人家父母根本不知道他去哪、又跟着什么人去了,只知道这二流子往常不在家的时候多,最开始还会问上几口,可渐渐地他们也懒得去过问,全当没这个儿子的。 可谁能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众人一来问,罗国强的家人都懵了。 有担心他会不会出事的,也有愤怒他原先弄到钱都没知会家里一声的。 反正就是一场闹剧。 罗国强住在小河对面,容晓晓每回在后院就能遥望到他们家的院子,往日里没什么嘈杂的声音,而这次太多人一起说话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哭嚎声,弄得容婆子睡得不踏实,穿着外衣摸索着去了后院。 “二姑,你怎么也起来了?” 容婆子朝着她伸手,等摸到她身上穿得厚实后,这才道:“外面吵吵嚷嚷闹得人睡不着觉,你能看到是哪家吗?” 前面都是黑乎乎一片,只有一处有着灯火。 那是提着油灯的亮光。 她轻声回着:“好像是罗旺家。” 罗旺是她在红山大队认识的第一个人,是这个人拉着板车将他们来下乡的知青接回大队。 “罗旺啊?”容婆子细细听了几声,听到一个人名时,她便皱起了眉头:“罗旺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就知道帮着家里干活,可他弟弟就不太懂事,都老大的人了就只顾着自己快活。” 她眼瞎不经常出门,但架不住来闲聊的人多。 大队里的一些事她也是清清楚楚,她摇头叹气:“你听听这声响,指不准这小子又惹了什么祸。” 容晓晓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不管他们,都这个时间了,二姑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明天就能知道有什么事了。” 容婆子也确实熬不住,这年龄大了不服老不行。 没再多说,等晓晓送她回去躺下后,这才轻拍着她的手道:“你也早些去休息,年轻人身上的责任担子大,不好休息会累坏身子。” 容晓晓连声应着。 这个就算二姑不提醒她也会这般做。 虽然不清楚罗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大晚上的她还真没什么兴趣去凑热闹。 养足精神第二天才会有好状态,不至于一整天都哈欠连连,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所以什么事都得明天早上再说。 不过当第二天早上知道事情后,容晓晓也是蛮惊讶的:“二嘎还没消息吗?” 陈婶子摇了摇头,“这大晚上的也不好找人,本来是想着等天亮了再去找,可朱婆子一家人哪里能等得了?后来在大队长的安排下,一共十个人趁着夜色就去深山了,天亮的时候有个人来了消息,说是没找到人想着看能不能再安排一些人过去。” 那一片山很大。 要是不熟悉路的在里面绕个几天都有可能。 想在里面找个孩子真的无疑是大海捞针。 可就算知道困难那也得找。 二嘎可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谁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深山中等死? 容晓晓也不忍心。 以前每回遇到二嘎,只要在他手心中塞一颗糖果,他便会笑的眼睛眯成了细缝,特别脆生的喊着谢谢。 容晓晓没多犹豫,问道:“他们去了多久了?” 陈婶子没回答她,但是反问着:“你不会也想跟着去吧?深山中真的有老虎,要真的碰上了可不得了!” 容晓晓笑了笑,温和的回着:“我当然不会去拼命,要是没有自保的手段我肯定不会去。” 要她是一个柔柔弱弱,连提桶水都有些费劲的弱女子。 那她绝对不会踏入深山一步。 而是待在大队安静等待一个好消息传回来,要不就去想想其他法子。 可她自觉自己还是有点能耐,真要遇上凶猛的野兽即使不能正面去刚,想逃还是没问题的。 多少也能帮上一些忙。 她要是不跟上去看看,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罗建林这会确实在组织一批人员,再加上大清早就去镇上报了案,随行的也有一些佩戴武器的公安,这样也有一些保障。 一行差不多二十多个人。 其中也有几个想要一同去帮忙的知青。 “就这么去找不一定能找到,正好我们请了隔壁大队的几个猎户,可能不能根据里面的脚步印子和踏过的草地来辨认方向。”带头的公安在前面说,他一直在强调着:“等一会得听命行事,我们会给你们安排一个位置朝前搜索,真遇到什么事大声叫上几声周边的人就会向你们集中过来,所以不用害怕……” 正说着,容晓晓眼尖的瞧到前方有几个黑影,她咪眼仔细看了看,还没看出是谁边上一人就喊了一声:“那是罗国强!” “罗国强?” “二嘎在他身边吗?” “真是罗国强,我认得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就是和他玩的好的狐朋狗友。” 这边离深山没多远,显然前方的人刚从山上来。 罗建林赶紧的冲过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地道:“二嘎呢?他在哪里!” 此时的罗国强特别懵。 他忙活了一晚上收获还不小,正盘算着能分到多少钱就见前方来了一群人,本来还自我安慰着这些人和他们没关系,肯定不是一路人。 结果还没瞧清对方是谁,就被冲过来的一人勒住脖子,弄得他差点没喘过气来。 “你谁呀?赶紧放手!” “是不是来抢东西的,再不松手我可揍人呢!” “别冲动别冲动,你到底是……卧槽,公安怎么来了?!快跑,赶紧跑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6节 但瞧着面前几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罗国强的狐朋狗友顿时朝着四周逃亡,吓得是屁滚尿流,哪里还顾得上被勒住脖子的他。 显然都是一群没干过好事的二流子。 不然也不会看到公安就这么心虚。 同样心虚的也是罗国强,等他听到对方不是来抓他时也就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听到大队长的来意,他立马惊呼起来:“不是,我没带他去深山!” 罗国强赶紧摆着手:“他那么点大我怎么可能带他进山?” 他傻了才会这么干。 但凡对方有个十七八岁,说不准他都会带着一起帮帮忙。 但那个小屁孩才四五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连山路都不一定走得稳,他干嘛带一个拖油瓶上山? 其实这也是一些人心中的疑惑。 带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上山,要么是不怀好意要么就是脑袋出了问题。 罗建林能看出这小子没在说谎,就更加奇怪了:“那二嘎去哪了?” 容晓晓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问道:“昨天你和二嘎说过话?” “是说过,他还说要跟我一起去捉什么大虫,我哪里敢带上他?”罗国强也不敢隐瞒,将昨天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他和朋友正打算离开时,二嘎就跟了上来,还说着要和他一块去深山捉大虫子。 当时听着就啼笑皆非,笑了几声后就直接了当拒绝他。 二嘎不乐意还想继续跟着,他就、他就在二嘎的口袋里掏了一把糖,将他给气哭跑了。 一旁人听的是一言难尽。 罗建林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狠狠道:“什么东西,连个孩子你都欺负!” 罗国强被打的不敢吭声,自觉理亏。 “有没有可能是他跟着你进了深山,但是你没发现他?”容晓晓问着。 罗国强下意识就反驳,“怎么可能,我、我不至于被个孩子跟着都不知道吧?” 容晓晓却觉得有这个可能。 因为她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 当初二嘎以为跟着周红斌就能从她这里拿到糖,还真就跟着周红斌在后山转悠了好长时间。 想想那时候的周红斌可是带着目的在后山转悠的,多少都会有些警惕四周的情况。 可这样都没有发现二嘎的存在,这让她不得不想或许二嘎就有这种天赋呢? 不过这孩子是真的得好好教。 先前就叮嘱过不要乱跟着人,这次不但跟还给跟丢了,也不知道这会儿正躲在什么地方哭。 罗建林严厉问道:“到底是没有还是你也不确定?” 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们得弄清楚二嘎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丢的。 被这么一问,罗国强也不太肯定了…… 罗建林看了他几秒,只给了他两个字:“废物!” 没法确定,但还是得往山上找。 因为就目前所知二嘎是真的对深山中的大虫感兴趣,很有可能跟着罗国强身后进了深山。 出大队到深山这边一共走了两个多小时,公安先是安排了阵型,打算扫荡式的进行搜索。 除了几名公安之外请来帮忙的几位猎户也佩戴着□□,他们被安插在队伍中间,如果真的出现凶猛的野兽,立即高声大喊就会迎来救援,安全问题还是有保障的。 不过有一个年龄较长的人看了看天色,他眉头紧蹙起来,叹气道:“怕是不太好,这天看着是要下雨的感觉。” 下雨降温,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又能在山里坚持多长时间呢? 带着担忧,一行人进山扫荡着。 容晓晓被安排在向东的队伍中,一边向前走一边时不时喊着二嘎的名字。 只可惜前进了大概半个小时都没有一点消息。 不过也有点好消息,走了这么长时间只遇到了一些小东西,并没有遇到…… ‘啪’的一声枪响。 容晓晓脑海中还没庆幸完,前方就传来了枪响声。 几乎没多久,她左手边的人就朝着这边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快退快退,前面有老虎啊!” 好家伙,要么不来要么一来就来一个庞然大物。 容晓晓也跟着躲开,几人朝着另一侧奔跑。 山间的路不好走,前面一人也不知道绊到什么,直接脸朝地摔得不轻,她跑上前时直接伸手拎着这人的领子,将他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 瞧着还特不费力的样子。 那人有些愣神,真没看出容知青的力气这么大。 “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跑!” 这人反应过来,直接指着一个方向:“往那边跑,那边有一个山坡,我们应该能躲一躲。” 两人就这么朝着那个方向跑去,跑啊跑、跑啊跑,山坡没见到倒是看到一处很陡的下坡路。 容晓晓一脸问号,“山坡?” 罗夏挠了挠头,他更加茫然,“我记得这边真有一个山坡。” 难不成记错了? 脸上不由悻悻然,再看周边好像没其他动静,他这是把容知青带到哪里来了?万一容知青出了事,他爸会揍死他吧。 容晓晓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她伸手一接,发现已经下起了雨,“先找个地方躲躲雨。” 这边没什么能遮挡的地方,树下肯定也不能站。 淋得一头湿漉漉,才看到前面有个山洞。 只不过,山洞处已经有了客人。 那人招了招手,“真巧,你们也迷路了?” 罗夏看到人,心里这才踏实,“林知青你也跑散了?我们刚……你你你、你身上怎么有血?” 窝在山洞的正是林知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浅色的布料上染着血色,他刚要开口解释,罗夏就一副如临大敌般,“容知青你帮着按住伤口,我这就去找草药,我先前看到有止血的草药!” 也不等两人回,转头就冲了出去。 林知野将没说出的话说了出来,“……这不是我的血。” 布料上是沾了不少血色,不过可不是他的。 容晓晓凑了过去,“你们和老虎正面刚了?” 林知野点了点头,“那家伙挺精,直接冒出来偷袭,好在旁边的猎户发现的快,配合他一起划了两刀。” 这老虎血就是刚刚蹭上去的。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看来刚才还挺危机的,她问着:“没人受伤吧?” 林知野开口:“先前没有后面就不知道了。” 到底还是没正面经历过凶猛的野兽,真出现了整个队伍瞬间崩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他们这般走散了。 紧跟着,两人没再说话。 雨声‘滴答滴答’落下,狭小的山洞中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这让容晓晓不得不多想,这要是放在剧情中,罗夏跑得这么仓促,独留他们两人在山洞中,是不是就会发展出罗曼史的爱情故事? 可惜了,粉红泡泡没感受到,倒有那么点小尴尬。 果然这不是浪漫的剧情小说。 等会……剧情? 容晓晓眯了眯眼,她缓声道:“我大概能猜到二嘎在哪里了。” 第108章 “猜到?” 容晓晓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四周,除了一侧是很陡的下坡之外另外三面对于她来说好像都没什么不同,“这深山中是不是有一个猎户搭建的小屋?” 林知野轻声嗯了一下,视线朝着右侧的方向望去:“离这边不远,要不要去看看?” “去吧,二嘎或许就在那里。” 现在下的雨并不大,不至于让人没法前进。 如果没消息待在这里躲雨也就罢了,但既然有了目的地,那自然要去亲眼瞧一瞧。 容晓晓也不是很确定二嘎就在那边。 但找还是得去找,她起身站起,说着:“罗夏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去,把他喊上一起去小屋里边吧。” 林知野并没有马上跟上。 而是在旁边翻弄了两下,手指一弯一折就用一个老大的树叶做成了一顶帽子,他递过去道:“带着遮遮雨。” 容晓晓接过来一瞧,觉得这玩意儿挺有意思的。 老大的叶子折起来当成雨帽,连接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粘的特别牢固,往脑袋上一放正好可以挡挡雨。 戴好雨帽俩人就离开了山洞,一路朝着右边的方向去找罗夏。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7节 在前进的路上容晓晓并没有问林知野为什么对这边的地势这么了解? 应该说一个猎户建的小屋他就能毫不犹豫指出方向,显然并不是头一回来到深山这边。 不过这些和她都没关系。 好奇归好奇,有些事却不是那么好打听的。 “你们怎么出来了?”罗夏含糊说着,他手上抓着一把草药,嘴里也嚼着一些草药。 嚼成糊糊后敷在伤口上就能马上止血。 他刚想说,就看到林知野拍了拍腰间,示意着自己并没有受伤,“刚刚叫你没叫住,这不是我流的血。” 又将先前的事讲解了一遍,罗夏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呲牙咧嘴道:“没事就好,这草药可真难嚼,嚼得我舌头都发麻了。” 跟着又问了他们打算去哪。 听他们一解释,罗夏可没有容晓晓那么能忍得住好奇心,直接奇怪的问道:“林知青你怎么对深山这么熟悉啊?这一乱跑我都直接迷了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先前跟着人来过几次。”林知野轻笑着回答,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话题:“你居然还识得止血的草药,是以前学过吗?” 罗夏憨厚的点了点头:“我没小弟聪明,书读不下去后就跟着大队的赤脚郎中学了一段时间,可惜还是没天赋,就学了一点点皮毛。” 真的是一点点皮毛。 原先家里有个三病两痛的还会让他来看看,结果有一回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把爸害得连着拉了三天肚子,自那之后家里再也不敢让他开药了。 他挠了挠头,跟着又道:“后来又想着让我去学木匠,差点没把手指给割断了,最后没法子,还是苦力活更适合我。” 容晓晓说:“大队长还挺为你们着想的。” 罗夏抿嘴一笑。 虽然他没小弟有出息,小弟现在可是锻造厂的正式工,那是说出去就让人无比惊叹羡慕的人。 但他也并不觉得嫉妒。 爸妈原先也开导过他,这人和人之间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小弟的头脑是比他好,但他身上的力气也是比小弟大。 承认自己的短处,发挥自己的长处。 也能将日子越过越好。 罗夏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 毕竟他们家也就出了小弟这么一个头脑好的人,像他爸不还是靠着一身力气吃饭,不一样养活了这么大一家子? 他也可以好好干活,以后再娶个媳妇生个像小弟一样聪明的孩子!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前走。 没多久就找到了小屋附近,罗夏是第一个发现那边有动静的人,“那边好像有人。” 刚要上前走过去,容晓晓却伸手将他按一下,另一只手拉着另外一侧的人弯着身藏在了一棵大树下,“嘘!” 小屋那边确实有人。 有的还是并不让容晓晓感觉到意外的人。 先前脑补出罗曼史的剧情,随后让她想起了一点关于原文中的剧情。 里面就有几个促进男女主之间关系的剧情,其中一个就是两人困在深山中整整一夜。 夜雨中,两人相伴在小屋。 寒冷让他们紧紧相拥,连着几个小时的夜话让他们解决了原先产生的一些误会,彼此的感情越来越好。 不过也因此受了不少罪。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尤其是深山中的雨夜,吹来的寒风让他们忍不住发颤,没有厚实的衣物保暖,就算俩人紧紧相拥也难免的在第二天清晨发烧感冒。 因为发烧两人身上都有些虚软,困在此地的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后……他们获救了。 被一个躲在小屋地窖中的孩子解救了。 白曼两人坐在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里冷得瑟瑟发抖,聊了一晚上的话。 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有一个孩子窝在温暖的地窖中从雨夜睡到白日,睡的那叫一个舒坦。 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发现屋里居然多了两个人。 有点无厘头的剧情。 但小屋中确实是有一个地窖。 这个地窖并不是藏匿东西的地方,而是秋冬季节来打猎的人专门睡觉的地方。 把窖洞一拉上,铺满干草的洞穴特别暖和,还极有安全感。 显然白曼两人并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在上面挨冻了一晚上。 看着白曼和容正志站在屋檐下躲雨。 容晓晓一时间并不想打扰他们。 毕竟这可是两人感情上温的时间点。 她小声的问着身边人,“你能不能在不惊动他们两人的情况下去屋里的窖洞中看有没有二嘎?” 林知野看了看前方的情况,如果想不惊动屋檐下的两人,他就得先爬上后山的大树,紧跟着了无声息的跳到屋檐上,再利落的从窗户翻进屋内。 他沉默了一下,紧跟着道:“你觉得我有这么好的身手?” 容晓晓只是回了一个亲亲的笑容。 年轻人啊,我已经看透你,就别装了。 林知野又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应该可行。” 容晓晓催促着,“那你快去吧,可千万别打扰到他们,真要找到二嘎,也得悄悄的将他抱出来。” 林知野挑了挑眉头。 难度又上升了一些,还得带个小娃娃一块翻,真的挺看得起他。 容晓晓又对他挤了挤眼,示意着赶紧行动。 林知野视线向下,落在她抓着他衣摆的手,“让我去之前你是不是得先把手松开?” “……”容晓晓松开手还举得高高,还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人拉着,林知野便能行动自如,利索的爬上一旁的大树,几下功夫就轻轻松松的翻进了屋内。 他并不知道容晓晓干嘛要这么麻烦。 直接走正门不比现在来的轻松? 还要不惊动屋檐下的两人,他进屋之后朝着屋檐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大概能明白容晓晓的意思了。 那两人站在屋檐下并没有说话,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或许容晓晓是看出这两人马上就要争吵起来,所以才不愿意打扰吧。 没再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直接掀开地板上的一块板子。 果然,里面有个小家伙正睡得打起憨呼声。 “奇怪了。”容晓晓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罗夏很是不解,“有什么奇怪的吗?” 容晓晓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和他解释什么。 她原先的意思是不打扰白曼两人的感情发展,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前面两人的气氛有些古怪。 不像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 容晓晓看的还真没错。 如果不是下了这一场雨,白曼早就离开了。 她也是跟着上山寻二嘎的一员,无意中和人失散走到了这里,哪怕活了两辈子,一个人待在这深山老林到底有些惊慌。 本来在见到容正志时,白曼第一个反应是欣喜,更觉得他们俩人之间有缘分,在深山中走散了还能见面。 当时脸上的笑是止都止不住,因为谁都能看出她心里很开心。 可随着和容正志的交谈,心中的欢喜渐渐被无奈替代,有一种很力不从心的感觉。 容正志还是以前的那个容正志。 上辈子也是这样,是一个只会做不会说的老实男人,和盛左元完全两个样。 盛左元就是那种光说不做,一直在画大饼的渣男。 跟在他身边的时候自己是没少吃苦,可容正志不同,容正志帮了她很多很多,那时候是让她觉得无比轻松,总算有了依靠。 可现在从头再来,她不是没有预想过容正志的原生家庭有多糟糕,也有想过两人真的在一起后帮着一起对抗,再困难也不要紧。 可是…… 真的好难也好累呀。 本来她这边就过得一塌糊涂,原先想着闷声发大财,结果才刚刚开始就被大队长抓个现行。 被严厉训斥着不准再继续倒买倒卖,不然就上报到公社那边去。 她就算有两个胆子也不敢再继续。 最少短时间内肯定是会安静一点。 可事业没有了,就会让她觉得很恐慌。 手里没钱没资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她现在就感觉自己一团糟,再加上容正志原生家庭的事,那就是乱上加乱,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如果容正志愿意和她一起去面对。 或许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助。 可偏偏这是她重生的生活。 她脑海里有着两人两辈子的所有过往,可容正志却不是这样,就目前来说她不过是他才认识了短短几个月的女同志。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8节 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没有所经历的一切事宜。 甚至有可能都会觉得她对他的熟悉,带着一丝过界的违和感。 或许他对她的感官很不好吧。 白曼不住说服自己这都不应该去怪容正志。 毕竟现在的他和上辈子的他完全不同,也没有经历后续发生的那么多事,让他一下子斩断和原生家庭的感情,想想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可知道归知道,她心里还是觉得很疲倦,甚至带着一丝的埋怨。 每一次一说到家中的事,容正志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着。 就像刚刚一样。 第109章 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娶妻。 他回答不是。 问他为什么不解释,现在大队里谁不知道他即将有个要过门的媳妇。 他说这门婚事没有经过他的意见,不认。 很轻飘飘的几句话。 但还是让白曼有些高兴,最少对方心里是真的没这个意思。 以她对容正志的理解,如果真的十分不愿,是绝对不会娶对方过门。 可开心不过几分钟,当她问起为什么不反抗里时,容正志又在沉默了。 如果家中长辈兄弟好,和和睦睦谁不乐意? 但要是个个都算计着,恨不得把他当做苦力来对待,从十几岁一直到现在喝着他的血、吃着他的肉,这样的家人还要来干嘛? 白曼不信容正志看不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法斩断和家里的联系。 哪怕他只要说一声‘愿意’。 或许她都会在本就一团糟的情况下,和容正志一起去面对。 然而…… 等来的只有沉默。 同样,也换来了白曼的沉默。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站在屋檐下,微微抬头看着从屋檐上滴落下的雨珠,听着雨珠砸在万物上的白噪音,白曼内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 就这样吧。 最少现在就这样吧。 她实在是没精力去发愁这些事,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说服上,倒不如好好经营窑洞的事宜。 即使不是自己的事业,可事关整个大队,如果将这件事做好,最少能在大队长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或许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发展。 有人相伴很重要,但现在并不是有个人陪着就能解决一切烦恼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足够支撑她未来的钱财和势力,让她不用像上辈子那样被欺辱的资本。 甄承福是被打倒了,但谁知道还有没有贾承福、刘承福…… 与其去奢望没人会针对自己,还不如去强大自身。 尤其是现在的处境让白曼越来越看不清。 很多事和上辈子有了出入,多了一些以前从没有出现在她生活的人,她不知道这些转变是怎么来的,即使现在没有发生一些不好的事,但心中还是会有不安。 所以……暂时性忘掉容正志吧。 或许等她强大到毫无顾忌的时候,她也不是不能花些时间将容正志拉进自己的庇护中,偶尔闲来无事的时候和他那群极品亲戚好好玩一玩。 不过,不是现在。 不知不觉中,白曼的神情变得坚定,瞧着雨水并没有大到无法行走的程度,她道:“我们走吧。” 也没等身边人的回应,她先迈步踏入雨中,朝着先前跑来的方位离去。 容正志慢了一步,本想伸手制止,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刚抬起的手又跟着放下,看着眼前离去的背影,心里总觉得空了什么。 没等他多想,见人马上就要走出他的视线,便赶紧追了上去。 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跟随在她身后,警惕着四周很有可能冒出来的危险。 等两人一走,罗夏很纳闷道:“容知青,他们有什么不对吗?咱们为什么要躲着?” 这话把容晓晓给问住了。 哪里不对。 分明什么都不对劲。 远远看去,这两人就像是无意和大队走散后又聚在一块。 彼此之间什么粉红泡泡都没有,除了离开之前说了几句话,两人先前更是一点交流都没,任谁看着都像是故意撇清,以防有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就是说,这两人在其他人眼里,那就是啥关系都没。 但又怎么可能。 这可是男女主欸,没关系比有关系更加来得不对劲。 然而不等容晓晓多想,前面的小屋被打开,林知野抱着一个还在酣睡的小崽子。 罗夏惊喜的冲上去,“二嘎真在这里!” 也不顾会不会将人弄醒,细细检查下他身上,确定没事后这才松口气,不过看着他酣睡的模样,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这边找的辛辛苦苦,小崽子倒是睡得香,下意识抬起手在他脸上捏了捏,用劲还不小,直接让人撇嘴睁开了眼。 “奶奶,抱抱!” 睁开眼的二嘎说着和往日醒来时一样的话。 毕竟他现在可算是朱婆子家的独苗苗,到底还是家里的宝宝,那是被大人们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撒娇那是常有的事。 刚伸出手,还有些睡意的二嘎奇怪今天的自己好像是被抱着。 侧头一看是以前说过话的知青哥哥,他动了动屁股在知青哥哥怀里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然后咧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 三个成年人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行吧,看着他笑得这么灿烂的样子还是别揍他了,反正等会儿回了大队有人会动手。 既然人都已经找到了。 那便一同离开小屋,朝着深山外面走去。 走了一会,罗夏突然惊喜道:“我认识这个地方!咱们再拐两个弯就能下山了!” 许是找到了路,他脸上总算没那么多担忧,双手合十庆幸着:“咱们的运气真好,随便找条路走着都能走出来,我生怕咱们被困在深山中,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被困了好几天才被解救出来。” 容晓晓对此不发表感言。 哪里是随便找条路,分明是林知野不留痕迹带路走出来的。 罗夏没察觉到,但一路上她可是没少将注意力放在林知野身上,所以才发现到一点痕迹。 越观察她越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太神秘了,很难不让人产生好奇心。 走到熟悉的路上,也就碰到了另外的一些人。 这些人看到林知野背后的二嘎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又皱起了眉头,“有两个人运气不好,在逃跑期间摔得不轻,被抬回去了。” 好在没其他伤亡。 要不是带着公安和猎户,真要遇到老虎他们指定逃不脱。 另一人也在庆幸着,“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看到老虎,那一嘴的牙齿能轻轻松松把人咬成两截,罗国强真是嫌自己命长,居然还想着拿菜刀来杀老虎。” 没错,菜刀。 罗国强知道自己回去了肯定是一顿臭骂,说不准还会被人狠狠揍一顿。 为了将功补过,他又硬着头皮来和他们一同来找二嘎。 期间还拿着菜刀逮了一只傻兔子。 当时在场的猎户就问他带的什么武器上深山杀老虎。 罗国强便举了举手里的菜刀。 不得不说,这虎小子的胆子是真的大。 敢拿菜刀来这里杀老虎,得亏了没遇上老虎,不然那头老虎怕是能饱餐一顿。 说完罗国强,这人又一把拍了二嘎的脑袋,“还有你,深山是你一个小孩能来的?你真不怕被老虎吃了?” 二嘎被拍得哼哼,“我想给鸡鸡喂大虫。” “……算了,送回去给朱婆子发愁去吧。”这人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不住庆幸这不是自己小子,不然会被气得短命。 叫上其他人,一行人离开了深山。 等回去的路上容晓晓才有心思打量着黄土那片土地,这边挖得坑是真不少,有片地方坑坑洼洼,好些大洞都没填上。 下回得叮嘱丑牛,还是少往这边跑。 一个不留神掉进洞里就不好了。 “找着人了?”王刚宇也听说大队丢了孩子,还想着下午就让他这边的人跟着去一同帮帮忙。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可比挖土来得重要。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79节 尤其是他对这片地的挖掘已经不抱希望,比起原先想的少挖点骸骨,现在却想着还不如多挖点骸骨,多替弃尸野外的先人安葬,也算是一份功德,总比挖出不能食用的粮食来得强。 “找着了,这孩子太野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藏在了深山的小屋里。”罗建林叹气,“也庆幸没出什么大事,要不然他家里人怎么办?” “可不是么。”王刚宇点头赞同,他跟着想起了一件事,道:“我听说你们大队想要建窑洞,要是需要黄土的话尽管来这边拖,都是挖好的,也省得你们再费力。” 罗建林握着他的手连连道谢。 王刚宇摆手,“这点小事有什么谢不谢。”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尤其是他们这一伙人还不知道要在红山大队待多久。 罗建林往周边看了看,招手喊着:“高知青、贺知青,你们过来下。” 将人叫到一旁,就开始给王刚宇介绍着。 这么好的事,当然得当场落实下。 虽然大队还没举办商议大会,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会同意。 但私底下知青屋那边也给他交了个底,即使最后同意的人不多,钱根本凑不够,他们也会想办法补齐。 不过等窑洞盈利,这笔钱也得还给他们。 可如果没盈利…… 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 都一致认为只要能成功烧制出陶器,想要拿去换钱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而原先小型版的窑洞也证明他们的方法没有错。 虽然出窑的陶器瑕疵品的数量占的比例要多一些,但这个他们可以摸索出经验后来避免。 只要开起来,多少都会盈利。 这也是为什么罗大队长会马上和王刚宇落实的原因,他们这边有专业的器材,挖土要比人工轻易不少。 如果能从他们这边直接拖回去。 那可以减轻不少工作量。 几名知青留下来和王刚宇说着话。 其他一行人越过他们回到了大队。 相比起听他们落实窑洞方面的事,大部分的人更对另一件事感兴趣。 二嘎被找到了。 但绝对不会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有些人已经摩拳擦掌等着朱婆子胖揍孙子的画面了。 而这回去的一路上,大伙也从二嘎的童言童语中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旁的罗国强听到后,那是直呼自己委屈:“我就说嘛!我当时分明拒绝了他,我又不是傻子,上山怎么可能带着一个小崽子去?” 二嘎年龄小,说的话一下这一下那,不过也能让人分辨其中的意思。 罗国强确实拒绝了。 但是二嘎也没答应,这个臭崽子见罗国强不答应就偷偷跟在他们一行人的屁股后头,一直进山后才跟丢。 也是他运气好,跟丢后没多久就看到了深山中的小屋。 也不知怎么弄得,被他发现屋内的地窖,觉得里面暖和便钻进去睡了一觉。 对此二嘎还十分的自豪。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外没哭没闹很勇敢,是一个大英雄。 对一个小崽子,还不是自家的崽子。 那是不好打也不好骂,都等着朱婆子等会胖揍他一顿吧。 看看这位‘英雄’等会是不是也不会哭不会闹。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鄙视罗国强。 “看看你们有什么用,被一个小孩跟着都没察觉到,你们还好意思上山打野兽,怕是被吃了都没反应过来。” “都怪你,你但凡有点用,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白长这么大了,喂你还不如喂猪,好歹过年还能吃吃猪肉。” 罗国强不是没被埋汰过。 但也没被这么埋汰过,顿时有些不乐意了,“是这臭小子要跟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很不乐意,甚至还有点委屈。 他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好不好! 一旁的罗夏撇嘴,“谁都没你废材,说你废材还不乐意,那就说说打猎的事,你小子肯定不是头一回干这个勾当,原先分得的好处怎么就不见你拿回家孝敬孝敬家里人?你爹前些日子腿疼得厉害,为了几毛钱都不舍得去看病,你倒好,分得那么多钱票,一点都不想着家里。” 废材就废材吧。 到也不是说废材不好,真要和自家小弟比起来,那他也属于废材。 可他看不上的并不是罗国强没能力。 而是他一点都不顾及家里人。 罗国强家里算不上贫瘠。 比起一般的人家来说也算不错了。 他哥哥罗旺是个能干活的人,自己的本职干完后就到处找活干,连带着家里长辈和其他兄弟也不懒散,一大家子每日也能吃个饱肚。 但也仅仅只是饱肚。 真有个三病两痛五劳七伤,也是能忍就忍。 说白了,还不是不舍得那几毛钱。 实在是受不了了,也就死马当活马医,跑到他这里开几副中药,只要不吃死就行。 所以罗夏是最知道他这位堂叔伯的病情。 也知道他因为发病那几日是整宿整宿睡不着。 夜里睡不着、白日又要干活,本来年龄就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个苦。 可罗国强呢? 平日吊儿郎当,想偷懒就偷懒。 反正不挣工分家里人也不可能真看他饿死。 这反而让他觉得有了依仗,更不乐意干劳力活,在这之前都以为他只是懒散,可现在才发现他真不是东西。 明明能弄到来钱的活。 即使这活有些见不得光,但既然弄到钱了怎么就不想想家里人? 全一个人潇洒快活了。 罗夏越想越觉得他可恨,直接啐了他一声就往前走。 仿佛多看一眼就脏了眼似得。 并不止他这般,边上有几人也是如此,要么是一个白眼、要么也和罗夏一样啐了一口,反正没一个人给他好眼色。 罗国强被弄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渣,怪不好受的,不由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来打老虎了吗,本想着打了老虎换了钱就拿回家的。” 不过没人信他说的这番话。 明显这之前就拿了不少钱,当时怎么就不想着家里? 没到手的钱说再多那都是空话! 罗旺下山后一直都很沉默,即使是找到了自家弟弟,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这个时候,他开口了:“等回去后和爹妈商量一下,咱们分家。” “分家?!”罗国强高声惊呼,“大哥你怎么会想到分家?那不行,爹妈和其他人肯定不答应。” 他虽然好吃懒做,但也不是不知道家里能过得这么好还是多亏了大哥两口子。 大哥大嫂要是分家那他以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连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和大嫂怎么能分出去呢!” 罗旺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不是我,是你分出去。” “什么?!”罗国强彻底傻了眼,“我不要分家!” 罗旺理都没理他,直接越过他朝前走了去。 他不是一个很能冷得下心的人。 兄弟姐妹中要是有困难他能帮也是会尽量帮一点,也不是不知道这个家他和媳妇做的更多、付出的也更多,但有的时候想着家庭和睦多做一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小弟的行为真的触碰到他的底线。 他可以接受小弟的懒惰,但无法接受他私底下吃独食过好日子,却能眼睁睁的看爹疼的夜夜不能眠,一点反应都没有。 分家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这次回去后他会好好和爹妈商量商量,无论如何都不接受小弟心安理得的好吃懒做。 罗国强可没想到这一次打猎会闹成这样。 打猎确实能给他带来一些收入。 但这些钱来的快用的也快,他每天的吃食用度还是得靠家里才行。 要是家里不养着他那他该怎么办? 越想罗国强越着急,连忙追了上去喊着:“哥啊,我真的没骗你,我就是想着多攒一些钱再拿回去,这要是真的能杀了老虎,我还想着给你把屋子修修呢……” 然而不管怎么说,罗旺都没再搭理他。 一直到进了大队,前方的朱婆子看到林知青怀中抱着的二嘎,是连忙冲了过来,一把将自己的孙子抱在怀中,“我的小心肝哎,你真的是急死奶奶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还怎么活啊?” 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0节 不过边上的人还是挺能理解的。 毕竟谁家的孩子要是遇上这一遭,家里的人也是急得要命。 朱婆子一家哭着喊着,等心里总算安心之后,又去问事情的经过。 二嘎妈顿时不哭了,而是满地开始找棍子,就想狠狠抽打他几下。 这要是放在以前朱婆子或许都会拦着。 可这一会她直接松开了孙子,从扫把上扯下两根直接递给了儿媳,恶狠狠地道:“抽!给我使劲抽!” 众所周知,这细点的东西抽在身上更疼一些。 显然朱婆子这次也是气的够呛。 婆婆都开了口,气上头的二嘎妈举起手就想抽下去,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喊叫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二嘎被打的痛呼。 可听着又觉得声音有些不对劲,这凄惨的尖叫声分明不是出于一个孩童的口中。 而是一个成年人的声音。 众人朝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望了望,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块。 罗大队长一宿没闭眼,看着互相薅着头发的两人那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些闹剧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头啊? 叹完气,便喊着周边的人:“李泗,你赶紧把她们分开!” 李泗上前了,但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讪笑道:“她们两个女同志,我也不好拦……” 罗建林看着也确实是这样。 这两人都扭成一团了,还真不好分开,“马婆子,你找两个人去将她们分开。” 马婆婆应了一声。 不过年龄大了点嘛,手脚就有些不是那么利索了。 磨磨蹭蹭好一会,看足了热闹这才联合其他人将两人分开。 一个甄兰,一个季婷 还真别说,两人下手是真的狠。 甄兰的脑袋上都快薅秃了一片,而季婷身上的衣服都被扒掉了两个扣子,一侧的袖子也给扯破了。 更别说两人身上的伤。 一个眼睛肿了、一个脸肿了,打的也是够激烈的。 罗建林没好气道:“你们干什么呢?打打闹闹像什么话,再敢这么闹直接关禁闭去!” 季婷被吼的不敢应声。 甄兰却激烈的大吼:“她偷了我的钱!我藏在屋里的钱都没了,她一家都是小偷!” 五千多块钱呢。 她藏在屋里没两日,结果今天一看什么都没了! 爸亲自塞到她手中,一直叮嘱着她一定要藏好,这几年的日子不一定好过,有钱在身才能过好日子。 她觉得这话很对。 也确实是这样,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光了近一百块钱,这时候才明白钱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 只要有这笔钱在手,即使待在生产大队她也不一定过得差。 昨天晚上都想好了。 听说知青屋那边有人花了两百多建了一座小院子,她也能拿四五百建一套大点的院子。 再找借口去趟省城,在百货商场大买特买。 可……一切都没了。 她每过几个小时都得看看自己藏着的钱还在不在,可刚刚翻看的时候,里面的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甄兰本来就是个不管不顾的人,这时候更是歇斯底里的怒喊着:“不、肯定不止他们,你们红山大队指不准都是土匪,五千多块钱呢!你们肯定联合起来偷盗!” 哦豁!众人齐齐惊呆了,哪里还顾得上朱婆子打孙子的事。 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甄兰。 他们听到了什么? 五千块钱?! 土匪??? 第110章 五千多块钱是红山大队社员们不敢想象的数字。 即使辛辛苦苦干一辈子的活,那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大一笔钱。 原先就想过甄兰有钱,不然也不会那么大手笔。 但也没有想象到她会这么有钱…… 五千多块呀。 一个乡镇干事的工资居然这么高,随随便便就给女儿攒下这么多钱,真的是太令人羡慕了。 不过,也有人觉得很奇怪。 “这钱会不会太多了?她家能攒得下这么大一笔钱?” “我也觉得奇怪,以前不是说甄干事是个好人,时不时就拿着自己的工资救济穷人,日子艰难了就去挖野菜,可他闺女一下子就拿出五千多块钱,这不明摆着骗人吗?” “就算甄干事骗人,这钱的数额也对不上,即使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也不该有这么多钱吧,毕竟他们一家子也该有花销啊。” 一声接着一声,都不敢相信甄兰能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让他们忍不住想着这钱的来路是不是不干净。 不过这时突然有人扬声,“钱不见了?你是说钱被偷了?五千块钱呢!” 这一声惊呼,才让他们反应过来。 重点不是五千块钱,而是五千块钱被偷了! 而且,什么叫红山大队的人都是贼?他们根本不知道甄兰有这么多钱,又哪里会去偷? “你空口污蔑人!什么叫土匪?咱们根正苗红的农家子弟,你凭什么污蔑我们?” “真是气煞我了,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说成贼,今天你要不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和你没完!” “你丢了钱,凭什么冤枉是我们偷的?你见我们谁去过季家吗?” “在季家丢的钱就找季家,把我们也给带上算什么事?” 这下在场的人哪里还顾得上热闹。 他们已经成为了热闹本身,而且这个热闹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万一被沾上小偷的名头,自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不说,还得连累家里人跟着一起受罪。 “都闭嘴!”罗建林怒吼一声。 此时的他面色尤为的难看,别说是五千块钱了,就算是五百块钱都是一件天大的事。 这么大一笔钱,必须弄清楚了! 看到甄兰又要开口,他大吼着:“你给我闭嘴!” 这个愚蠢的人! 他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甄干事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应该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他比其他人想的更多,更明白这笔钱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家拿出来的,尤其是这笔钱还是在甄兰手里。 那显然,甄承福手里绝对还有其他的资本,他媳妇肯定也不缺钱票。 全家人加在一块,钱的数额绝对比五千还要多。 那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罗建林不愿意追究,知道的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以防甄兰说得更多,连累了红山大队所有人,“罗夏,你找焦知青借自行车,现在马上去公安报案,记得将事情说清楚,五千块以及甄兰的身份。” 罗夏连忙应了一声,“好。” 随即他便去找人借自行车。 罗建林紧跟着道:“袁会计、罗旺,你们将大队所有人叫到晒谷场,记住了,必须是所有人,全都在那等公安的调查,期间一个人都不得离场!” “我知道了。” “行,我这就去办。” 两人快速的安排,让在场人群去晒谷场那边。 甄兰却一把抓住季婷,“不行,你们不能走,你必须把我的五千块钱还给我。” “我没拿!”季婷想将她甩开,可对方的力气却非常大,大到她一时之间没法甩脱,“放开,你给我放开!” “就是你拿的。”甄兰怒吼,“我分明看到你进了我的房间,你要不把钱还给我,公安来了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你胡说!”季婷慌了,肉眼可见的心慌。 被罗建林一眼就看了出来,“季婷,你赶紧如实说,难不成你想成为红山大队第一个去坐牢的人吗?” “我、我没有。”季婷瞬间崩溃,眼泪是哗哗掉,“我是去过她的房间,但、但我根本没找到她的钱,我就是、就是偷偷拿了几个她的头绳。” 她眼红的不得了。 看着住在本属于她的房间的甄兰,看着她每天不重样的衣服裤子,还有顿顿吃着的猪肉,那是恨不得直接替代。 她们年龄相当,看着和自己一个年龄的同年人过的那么好。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1节 她心中又哪里会不羡慕嫉妒? 恨不得直接占为己有。 尤其是这几天,甄兰不过就是去了一趟镇上回来后就像是发了大财。 花钱请人工作、花钱请人看孩子、打了人也就花钱了事,甚至还直接甩了两块钱给她,让她在家的时候伺候着甄兰。 给她清理房间、清洗衣物,就连早上的洗脸水都得给她打好了端过去。 自己就活得像是一个旧时代的丫鬟,而甄兰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 心里是越来越嫉妒,嫉妒到她偷偷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属于甄兰的东西。 季婷不住安慰自己,这本来就是她的房间她想进就能进,不需要和一个外来者打招呼。 进了房间都不用去翻找,床面上柜台里装着的全是让她眼花缭乱的物件。 也就忍不住从里面偷偷拿出了几件…… “我真的只是拿了头绳,绝对没有偷她的钱。”季婷不得不承认她拿了东西。 因为她就算再傻也知道。 对比头绳,那五千块钱才是更要命的。 如果落实了她偷钱,还偷了这么大一笔钱,怕是真的得在牢底坐穿,“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我家搜搜,我绝对没有拿她的钱。” “谁知道你是不是藏在哪里了,反正我就知道只有你进过我的房间,这钱你必须得还给我!”甄兰恶狠狠地道:“等着吧,等公安来了,我看你们这些贼怎么逃脱得了!” 说这话的时候不仅仅只是看着季婷。 还用眼神瞟了瞟周边的人。 很显然她就是在警告某些人,心中笃定了这红山大队的人都不是东西! 罗建林看着她有些一言难尽。 他是真没想到甄兰居然还盼着公安来。 要是这钱真的来历不明,最怕遇见的就是公安吧。 难不成他的猜测都错了? 这五千多块钱并不是来历不明的钱? 不过等公安真的来了后,罗建林就知道他的猜测并没有错,而是某个人并没有想的那么远。 当公安问起这笔钱的来途时,甄兰回答的理直气壮:“我爸给的。” 问话的公安先是瞟了她一眼,跟着又问道:“你爸是甄承福吧?据我们所知以他二十年的工资来算,都不能攒下这么大一笔钱,那这笔钱是怎么来的?” 这话一问,甄兰有些慌了。 虽然不清楚爸爸私底下做了些什么事,但很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然光凭爸爸一个人的工资,她也不可能过的那么舒坦。 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过和爸爸同级的那些干事的儿女,不说平日的伙食怎么样,这些人穿的衣裳上都时不时能看得到几个补丁。 当时她还特别的嫌弃,当着他们的面显摆自己的新衣裳。 后来还被爸爸当众呵斥了一顿。 说她不好管教,为一件衣服念叨了好久好久,而家里的钱大部分都捐给了其他有需要的人,攒了好长时间才给她置办了一件新衣裳。 这样的话她听过很多次。 虽然自己挨了骂,但每一次私底下爸爸都会奖赏她,要么是新衣服、要么是好看却又不能经常带出去的金银首饰。 她不是不知道爸爸肯定在走一些弯路。 可那又如何? 只要她是受利的那一方就行。 原先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心虚,可现在面对公安的追问,她顿时有些紧张了。 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心虚的望着地面,语气还特嚣张地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把我的钱找到就行,五千多块钱呢,你要不给我找到你赔得起吗?” 公安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而是和同志轻声商量了下,这才道:“请甄兰同志先跟我们去局里调查一下,丢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人留在大队继续盘问和搜查,一有消息会立马通知你。” “我不去!”甄兰大声拒绝,“我又不是贼,我干嘛要去局里??!” 然而这可不是闹闹就能了事的。 就算甄兰不想去,也能强制性的将她押过去,不过她也不孤独,同行的还有季婷。 偷盗头绳确实没有偷钱来得严重,但怎么说也是属于偷盗行为,怎么都得带去局里了解了解情况。 如果她没有参与偷盗五千块钱的事,几个头绳大概也就拘留几天的样子,并不会长时间关在牢中。 可是季婷不知道啊。 她一听要把她抓到公安局去,吓的是脸色苍白、双腿发软,被人带走的时候还鬼哭狼嚎着,连声叫着救命。 可谁又敢去救她? 就连她的家人都不敢上前,全都缩着脑袋躲在一旁,生怕自己会被牵连到。 就在这时,季婷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使出全身的力量甩脱了抓着自己的手,朝着前方跑去,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下子冲进着人的怀抱中,苦苦哀求着:“盛左元救救我,他们要抓我去坐牢,我不能坐牢我要是坐牢一辈子都毁了。” 此时的她已经彻底慌乱。 完全忘了去遮掩两人不寻常的关系,还在这大声喊着:“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看在我们之前的情谊上你帮帮我吧,你是首都来的人肯定有路子让我不坐牢,我真的不能坐牢啊!” 被她抓住的盛左元是一脸难堪,极力想摆脱抱着自己的人。 而在另一旁的甄兰听了季婷的那些话后,顿时是瞪大眼睛,歇斯底里的大吼着:“季婷你这个贱人,那是我男人!你赶紧给我把你的贱蹄子给松开!” 哇哦!! 这一幕把周边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移到了盛左元身上,这真的是个人才,这才到大队多长时间啊? 掰着手指头去算,和他纠缠的女同志能有四个了。 原先就在女同志身上吃了亏,落到一个扫公厕的下场,那也是他活该,也是得让他受受教训。 结果怎么着? 人家转头又勾搭上两个。 这还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位女同志,要不是今天闹这么一出,怕是到现在都没人戳穿他。 这人真的是……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说是一言难尽了。 最后的最后,甄兰和季婷还是被带去了镇上的公安局。 同时留在大队的还有十多名公安同志。 因为涉及到的金额确实很巨大,再来整个红山大队都得进行盘问,需要的人手自然多了一些。 就连眼睛不便利的容婆子也被人搀扶的送到了晒谷场这边。 连着被盘问了好长时间,紧跟着又是对大队搜索了一遍。 可惜的是几个小时后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消息。 最后公安同志们不得不遗憾的离开。 罗建林身为大队的大队长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将人送走,等人一走便有人问道:“大队长,咱们不会有事儿吧?” 大队长还没回,旁边就有一个老爷子道:“没有什么事?真要有事公安早就把人带走了,你就别在这乌鸦嘴!” 罗建林点了点头:“暂时是没查到线索,但一日没有找到贼这事儿就平不了,不过咱们大伙也没必要太担心,只要不是咱们干的坏事,公安自然也不会诬赖我们。” 这一说大伙才安心下来。 虽然这事确实和自己没关系,但被一群公安围着问话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罗建林看着四周的社员们,他干脆道:“既然大伙都在这里,那咱们干脆就把窑洞的事给解决了,反正也就提前几个小时,也省得大家下午的时候又赶过来。” 这一说自然没人拒绝。 袁会计也去办公屋拿纸笔,打算将赞同和不赞同的人都给写在纸上。 在准备的期间,一人吆喝着:“朱婆子,你家还打孩子不?反正现在没什么事,要不拎到前台上打一顿?” “对对对,这孩子该打,不打不长记性,万一哪天他又跑到山上去怎么办?可不会次次都那么幸运。” “正好着,我这里有一条棍子你要不要?” 反正现在闲来无事,袁会计那个慢性子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正好这时候看看朱婆子打孙子,也能跟着乐呵乐呵。 对于这些起哄的人,朱婆子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滚滚滚,一个个不省事。” 孙子那是肯定得教育的。 就跟刚才的话一样,这次要是不打得长记性了,万一真有下回怎么办? 但就算打那也不能当着全大队的人打。 她孙子难道不要面子? 这一打了,以后就算长大了那也会有人提起这种糗事,说不准以后相对象的时候,也会有多嘴的人提一提。 她可不想让孙子在未来媳妇面前丢人现眼。 就算要打,那也是回家了关着门打! 见朱婆子瞪着人的模样,就好像马上要开口喷人似的,想想朱婆子的战斗力,就算再想看揍孩子的戏码这会也不好开口了。 没了乐趣又等得无聊。 就有人说起了关于投票的事。 从提起烧窑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烧窑成功后大队长也给了两天思考的功夫。 不过还是有人犹豫不决,这会正问着周边人的意见。 “你家是怎么想的?到底要不要赞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2节 “我家七口人有人同意有人反对,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选。” “大队长也真是,一点意见都不给,弄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选。” “那怎么办,要不再看看?” 也就在这时,袁会计总算是拿到了纸笔走过来,晒谷场的一侧有摆好的桌椅,他坐好之后铺开纸,便扬声喊着:“赞成的人先过来,我先把你们的名字给记上。” 那些犹豫不决的人自然没有迈出步伐,想着先看看情况再说。 结果还没两秒的功夫,就见到袁会计面前站了一大群人,有些人甚至因为没挤到前面,还在懊恼的跺脚。 怎么回事? 他们还当犹豫的人会很多很多,怎么现在冒出这么一大群赞同的人? 有个年轻的媳妇看着前面的马婆婆,开口问道:“婆婆,前个你不是还在犹豫吗?怎么现在又赞同了?” 还这么积极,因为没挤上去还悄悄踹了下前方的小伙子。 “干嘛不赞同?这是好事啊!”马婆婆看着这群还站着没动弹的人,冷哼着:“你们啊,真的太没觉悟了,人家知青千方百计寻来烧窑的方法,辛辛苦苦这么长日子去琢磨试错,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劳力?他们做的这一切难不成是为了自己?” 说到这里,音量不由大了起来,“那是为了我们红山大队而努力,现在又不是让你们付出全部家当,就不过一顿肉的价值,难道这点信任你们都不愿意给他们?” 这番话,问住了所有人。 弄得他们心里也跟着愧疚起来。 对啊,人家知青们弄这一出,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建设红山大队在努力,就算办起来了,最后受益最大的一方那也是整个大队。 而他们呢? 仅仅就为了一顿肉,去犹豫、质疑……真的是太不该了!! “我也赞成!” “加我一个,不能白费了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 “我,还有我,袁会计把我家的名字也写上。” “算了!我也跟着拼一拼,大不了少吃一顿肉,反正我也没经常吃,忍忍就是了。” 这下,挤进队伍的人更多了。 功成名就的马婆婆看着不由哼哼两声。 大道理嘛,她活了这么大把年龄,难不成还不会讲两句? 倒也不是坑他们。 而是她确实心里有底。 前两天和小焦闲聊才知道,原来知青屋那边的人都计划好了,就算没凑到钱,他们也会自己凑凑,实在是凑不到,剩下的钱全由小焦先垫着。 这么多知青,全都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想要去做这件事。 那肯定是很确定他们能成功。 而且做得这一切都还是为了红山大队,可不是他们自个。 既然这样,那干嘛不多信任他们一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平摊到每个社员身上,换下来不过就是几毛钱而已,相当于过年的时候给家里孩子们买点糖果吃。 哪怕就算失败了。 那他们给知青屋那边的孩子们买点糖吃不行吗? 为了红山大队吃了这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买点糖给他们润润心,让他们也甜一甜不好吗? 第111章 马婆婆的这番话,再加上这么多人赶着上前记下名字,让本来有些迟疑的人瞬间动了心。 当然了。 也不仅仅是所有人都动了心。 还是有一些人不乐意,别说是一顿肉,就是一毛钱一分钱都不愿意给别人花。 比如季婷家里又比如崔二柱家中。 看着挤上去的一行人,他们面上没怎么显露出来,但心里不以为然。 搞这个鬼东西能有什么前途? 就他们烧出来的玩意,他们才不会花钱买,到时候能挣到钱才有鬼。 就算挣到了,平分到每一户上又能有多少钱? 如果挣了大钱,大不了他们就闹一闹,不信大队长不把钱分给他们。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罗建林就拿着喇叭大喊着:“都记住了,填了名字或者不填名字的人都没有资格再反悔,挣钱或者不挣钱都是自己拿的主意,不管以后结局怎么样,都不可能再做更改。” 他一再的强调这些,不过就是想让人慎重对待这次的选择。 不管成功或者失败,他作为大队长都不会允许他们有第二次反对的机会,因为这是对每个人的公平。 不单单是填好名字,罗建林等人提前准备了一些东西。 一沓很厚的纸,上面是他先前口头说得那些。 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说明,还有亲笔画押。 说得难听一点,这番做法是对社员们的不信任。 可连罗建林都没法保证红山大队每一个社员都很有良心。 所以签字画押才是最大的保障。 有人闹着不愿意签,可又哪里是红山大队三大头的对手,一直弄到半夜袁会计这边就收上了一沓厚厚的纸张。 等这边忙活完后,容晓晓也没等最后的结果,早早的带着二姑回去歇着了。 这一天可真的累得够呛。 大清早就去山里找人,找完人又配合着公安调查,紧跟着就是全大队开会的事。 明明没干什么活,就感觉眼皮在打架,实在是困的慌。 回去后和二姑二姐们打个招呼,然后就回屋歇着了。 吴平慧瞧她的模样,还想说几句鼓舞的话刺激刺激她,不过好在被一旁的容婆子拉住,她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你跟着我过来一趟。” 吴平慧赶紧着搀扶她,“二姑,不用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早先就给你准备好了。”容婆子进了屋,就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样东西,她摊开在床上让吴平慧看着,“这是我拜托陈婶子缝制的百家被,现在准备着是早了一点,但那个时候我也不一定能过去,就早早给你准备好你带回去备着先。” 之所以会准备百家被。 也是知道简舟的家庭情况后才有的想法。 毕竟这些东西一般都是婆家人准备的,可简家的情况特殊,想来不会准备这些物件,所以就请陈妹子带着她一家一家去求。 求来的百家被子再让陈妹子帮忙缝制一下。 也就有了现在铺在床的百家被。 “里面的棉花都是今年新收的。”容婆子伸手拍了拍,被子软绒绒的,里面装着的棉花又好又新,“是你小妹知道我有这个打算后,便寻来了一些新的棉花塞进去,要用的时候你就拿出来晒一晒,晒过之后就能用了。” “……”吴平慧此时有些热泪盈眶。 二姑说的简单,但想想就能知道她一家一家去求肯定不容易。 还有小妹,真的是……让她鼻头很酸涩。 容婆子微微侧了侧头,轻声问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吴平慧重重点着头。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但这绝对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突然间,吴平慧不太想回自己的房间了,“二姑,我今天同你睡!” 要不是小妹已经睡着,她恨不得把小妹也拉过来三人睡在一起。 至于简舟。 就让他一个人独享一间屋吧。 还在房间中等着媳妇的简舟:“????” …… 第二天早上,容家的大门被敲醒,容晓晓睡眼朦胧的去开门,等看到外面的人,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你家二嘎又丢了?” 朱婆子真的是忍了又忍,才将白眼给忍下去。 她没等容晓晓开口,就侧过身子挤进院子中,一边走着一边道:“那小子现在老实的很,以后肯定丢不了。” 说着,就和院子里坐着的容婆子打着招呼。 容晓晓扯了个哈欠,看着她放在桌面的篮子,她问道:“这是什么?” 朱婆子从里面拿出了几颗鸡蛋,“这是谢礼,要不是多亏了你们,我家那臭小子怕是会遭大罪。” 即使聪明的找到一个木屋躲着。 可要是待在那边的时间长了谁知道会怎么样? 好险被找到并安全的送回了家。 为了让他知道教训,家里是来了一场混合打。 此时的二嘎还趴在床上哽咽着,屁股肿的不能挨着床,一晚上都是趴着睡,瞧着老可怜了。 可再可怜也不能惯着。 瞧瞧大队其他人家的孩子,就比如说那个罗国强,要不是家里一直顺着惯着,又怎么可能养成这般没良心的人。 就该在小的时候好好教。 要真的教不好那也别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总不能还得供着他七老八十?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3节 朱婆子一共掏出了十枚鸡蛋,“我就不在你们这闲聊了,先前帮着去找二嘎的人不少,我还得一一去感谢感谢呢。” 容晓晓看着她手里的篮子,轻声说着:“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啊。” 这满满一篮子的鸡蛋,还是头一回看到朱婆子这么大方。 朱婆子一听,嘴角肉痛的直抽搐。 她这一次可是准备了百来个鸡蛋,那真的是大手笔,几乎将家里存的鸡蛋以及这段时间女婿给她孝敬的一些全给拿出来了。 这也是她犹豫一晚上后的决定。 就算她什么谢礼都不给,也没人会直接找她要。 可是转头想想,昨天那一晚上她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呀。 要不是大队的人帮着一块去找,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百来个鸡蛋换回一个孙子。 她还是觉得很值得。 哪怕再肉痛她也觉得值得。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万一,万一以后她家又出了什么事,或许这些人也会再一次伸出援手。 当然也不是说没有这些鸡蛋对方就不会帮忙。 只不过心里多少安心一些。 朱婆子没再久留,在离开之前还嘀咕了一句:“给就给吧,反正我那个有出息的女婿下个月就会发正式工的工资,比原先翻了个倍,他肯定会带些东西来孝敬我。” 所以说,她这个女婿就是她的底气! 就这样,大队的人大部分都收到了来自于朱婆子的心意。 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一件稀罕事。 不过更多的关注还是放在了窑洞上面。 好些人闲来无事,就跑去知青屋打听打听情况。 听着这些知青们侃侃而谈。 就觉得这些人到底是文化人,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 听着听着,关注的话题就有些偏了。 马婆婆看着一直在巴拉巴拉的陈树名,问着旁边的人:“我记得先前季家就是打上他的主意吧?还真别说马春花是有点眼力见,比她闺女强多了。” 季婷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简直比粪坑的石头还要来的臭,偏偏她和甄兰就看上了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争着一个男人,真的是……没眼看。 不过现在看看陈树名这几个知青还真不错。 对比盛左元来说那是好的太多太多了,而且瞧着年龄也特别合适,正好是适婚的年龄阶段。 这一下周边人的眼神就有些变。 “我们暂时的打算是先挖三个窑洞,这几个窑洞要比原先大上不少,需要的材料和人工就会比……”陈树名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朝着旁边望去,那些婶婶婆婆们看着他的眼神让人不由慎的慌。 忍不住吞咽口水,他讪讪地问:“婶婶们,我哪里说错了吗?” 前方的一个婶子笑眯着眼:“没错没错,陈知青啊,我记得你今年已经满了二十二岁吧?” 陈树名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哪知他这么一说,前方几个婆子笑得更厉害了。 二十二岁好啊! 那可是能结婚领证的年龄了。 而且这个年龄也该找媳妇,总不能一直单着吧? “陈知青,看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就没想过找个媳妇生个娃娃一起热炕头?” “我跟你说,这找了媳妇可就跟原先的单身生活不同了,保准你会喜欢的。” “对呀对呀,说不准你还会后悔没早点找媳妇呢!” 有的时候,这群婆婆婶婶们那是能把年轻人说到害羞脸红为止,好些人受不住都跺着脚跑开。 这不,陈树名就想跑了。 这好好的说着窑洞的事,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想回头寻求好友的帮助,结果转头一看都没看到高辽的人,不过想想也大概能猜到他去了哪里。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知青屋这边。 并没有人往牛棚那边跑。 高辽便趁着这个机会,给老师一家送去东西。 下放到红山大队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牛棚被他们一家三口收拾的干干净净,还趁着夜色的时候在周边的一个洞口处挖了一个深坑,专门置放没法见人的物件。 高辽拎来的都是一些粮食以及日常所需的物件。 全都是能久放的东西。 贺梅瞧着就觉得太多,想要伸手拦着,“太多了,这些东西你自个留着吃,可不能饿着自己救济我。” “老师您就放心吧,我在大队认识一些婶子挺好的,只要有钱就能换来一些粮食。” 高辽并不仅仅是宽慰,说的都是些实话。 下乡之前他已经预想到当知青会很辛苦,周边的一些街坊邻居家有下乡的人,每次寄信回家都是在抱怨和哭诉,听得多见得多他对陌生的生产大队也挺慌的。 可来了之后就发现,这个地方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只要打进本地人的圈子中,向他们寻求一些帮助还是很容易的事。 比如说陈婶子会帮着他们弄来一些棉花。 方大姐的娘家有一批土豆,也是第一时间问他们要不要。 刘大爷家每回都会给他们匀一些菜种。 虽然干农活很累,但只要他们好好干活就能维持日常所需。 甚至挣得工分要是和贺大哥一样多,不但自己能吃饱吃好,甚至还能攒下一些给家里寄过去。 现在的日子是真的比预想中好多了。 尤其是在老师和师公的帮助下,他们能顺利的将窑洞建起来,今后或许他们就能成为生产大队的一名工人,这可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高辽也在强调着并没有委屈自己,说完之后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封信:“先前我给同学寄了一封信,拜托他们将信交给师公家人,这是他寄来的回信。” 虽然写的是同学的姓名和地址。 但里面的信却是师公的家人给师公寄来的。 因为担心会在寄得过程中被人看到。 所以都转了好几道手。 甚至里面还做了一些掩护,生怕被人发觉。 程行颤抖的手接过来。 能接到家里的来信是让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本以为一朝下放,这辈子都怕是再难联系到,没成想这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收到爸妈的来信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开看看!”贺梅催促着,还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显然也是尤为的激动。 “好好好,我这就打开看看。”程行连连点头,颤抖的手缓缓将信封拆开。 也就两页的纸。 上面是父母以及其他亲人对他们的牵挂和问候。 同时上面还说了另外一些事。 程行抹了把脸,趁机擦掉流出来的眼泪,他抬着头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家里打算给我们寄点钱过来,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帮着收一下顺便再给我们置办点物件。” 贺梅也跟着说:“有钱了就好,你得把先前给我们的棉衣布料以及粮食的钱都扣一扣,我们可不能太占你便宜了。” 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 但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谁的日子都不太好过,靠着高辽一个人拉着他们一家三口,肯定会很吃力。 这一次高辽并没有拒绝,“行,那等收到钱了再另算。” “好,按你说的办。”贺梅笑着应道。 而这时程行将信封中最后一张纸递过去,“这是老爷子让我教给你的,他知道你们在烧陶器,上面记录了一些上色的方法,这些方法全是老爷子自个琢磨出来的,要比寻常的省力又省钱一些。” 原先记的信中就有提过媳妇学生做的一些事情。 他也没说一定要让老爷子提供一些办法,没想到老爷子倒是主动将这些办法告诉他们。 一来肯定是为了感谢这些年轻人对他们的帮助。 再来面对一些心有理想的年轻人,多少也是想支持一些吧。 高辽有些惊讶,拿着这张信纸呆愣了一下。 他并没有欣喜若狂,而是稍稍皱起了眉头,不是很确定地道:“师公,我想把您的事和大队长说一说。” 不是不知道说出去有风险。 但他觉得红山大队的大队长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想要大队的人知道,真正为红山大队付出最多的人其实是住在牛棚中的程行两夫妻,是因为他们,烧窑的事才能进行下去,不然就算他们再有理想再有毅力,一切都是空话。 可惜的是师公和老师的身份不能摆在明面上。 但最少让大队长心里有个数吧。 这样一来,有大队长的特别关照,师公他们在大队的日子也会更好过一些。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4节 第112章 更重要的是,高辽想要在窑洞建起来之前为师公老师争取一些福利。 即使是多争取几个工分那也行。 一天多拿几个工分,等分了粮食之后一家三口怎么说也能吃个饱腹,就算师公家里能寄来一些钱,但谁又能保证这笔钱会持续不断? 万一真要在这里待上几年甚至十几年,还有可能更长的时间,靠着自身挣来的工分那才能让他们心中有个底气。 同样的,大队长心中有个底,也能约束一下大队的社员,就算不像对待平常社员那样对待他们,也好歹别欺负别诋毁。 红山大队是真的很好。 比他想象中好太多太多。 但不可否认的也有一些人的本性并没有那么好,他不止一次看到有人对着师公老师扔石块,还大声嬉笑,他不是没有上前制止,但他不过就是一个才下乡没多久的知青,对方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甚至说多了,有人还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个举报他和老师一家都讨不了好。 可要是有大队长的关照就不同了。 不需要太多的帮助,只要能稍微约束一下大队的社员,让老师们和他的孩子不被欺负就足矣。 高辽的话刚刚说完,程行就有些沉默。 视线不由落在刚刚睡着的女儿身上。 其实他被欺负都无所谓,即使被石块砸到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对方也不会闹得太过。 这些忍忍就忍忍,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可孩子…… “这件事不着急。”程行苦笑着,“等我再想想。” 这件事得好好想想。 他也知道红山大队的大队长人不错,但他真的不敢冒一丁点险,这件事还是得多想想。 而且他也想多问问那个人的意见。 考虑充分之后再说要不要告诉大队长。 …… 统计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袁会计核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得出了一个数据。 这次赞成的一共有一百二十多户。 其中有二十来户选择了不同意,最后结算出来的钱是一百六十三块。 这钱看着不多,可几乎将整个大队的钱都快掏空了。 拿出来的时候袁会计那是肉痛的不得了。 还是一旁的罗支书看不过眼,一把将钱拿了过去塞到贺家宝手中,并让他们一切按自己的安排来做。 这做的第一步自然是购买建筑材料。 砖块、水泥,这些可是大头。 至于人工,正好现在是农闲的日子,随便他们一吆喝,大队就能来几十个壮汉帮忙。 这两天忙的是热火朝天,但也有滋有味的。 这一日,容晓晓搭了一个便车,和采购的知青一同前往镇上,因为有公社的帮忙,知青们能用一个比市场价稍低的价钱采购砖块,这会儿都是去搬砖的。 而容晓晓也是来采购的。 想要买东西自然得找熟人,尤其是她手里没有想买东西的专用票,还得拜托贾菊帮着打听打听。 “你想要自行车票?”贾菊一听跟着点了点头,“也是,你经常往镇上跑,有辆自行车也方便很多。” 容晓晓笑了笑没接这句话。 她要是想用自行车,干嘛不蹭焦港的?蹭人家的车总比自己花钱来的好,只要脸皮厚就能省下二百块钱呢。 为什么要买自行车? 那也是因为她想给二姐备一个嫁妆。 二姐在南望大队,那也是镇上大队两头跑,有辆自行车会更方便一点。 至于要不要这么大手笔,其实也是相互的。 这次二姐和二姐夫上门,大包小包是没少带东西,别的不说,就说自家产的果酱,那是满满的堆满了一柜子。 自然不是白拿的,那也是花钱从自家大队买来送给他们的。 再加上其他的东西,粗略一算怎么着也得五十好几块。 不说二姐,她保证她这个二姐夫以后那肯定是有出息的。 她这个当妹子的以后要是结婚,姐姐姐夫难道还会少了她的礼? 行吧…… 她连个对象都没有也就别想这么远了。 就当她钱多,想给家里人花花。 买买买,不管是给自己买还是给自己在意的人买东西,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不过可惜的是,她就卡在了自行车票上。 所以她不得不来拜托人,“表姐,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谁手里有自行车票?价钱高一点也行。” 贾菊听着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容晓晓想想也是。 自行车卖的贵不说,主要还是自行车票难得,所以大街上才很难看到几辆自行车,而整个大队除了焦港之外没其他人有自行车,就是他手中这辆也都是从家里寄来的自行车票才能买到。 就在她发愁该从哪里得来时,皱着眉头的贾菊噗嗤了一声,“行了行了,我就不逗你了,要是其他人的话确实不好弄到手,但你可不同。” “??”容晓晓一脸疑惑。 这话听的让她忍不住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呢。 “我公公以前说过,锻造厂每年都会评优秀干部,并颁发奖品,最高奖章的工人奖品中就有自行车票。”贾菊小声说着:“先前我公公就有提前来拜托我,想让我来打听打听你有什么急需的用品,想着既然是颁给你的奖品自然还是得让你喜欢才行。”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所以他们打算给我奖励一张自行车票?” “如果你需要他们肯定给。”贾菊说的这句话很肯定,不带一点犹豫。 她虽然不是锻造厂的人,但这段时间公公回来后总会说起一些厂子里的事,尤其是多次提点她,要是可以的话便和她这位表妹多多搞好关系。 “你是不知道,我公公这段时间真的是开朗了好多,以前回来就是愁眉苦脸的闷不出声,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都不敢随意开口,当时也是知道他心中烦闷,但又没办法帮到他,倒不如让他安静安静。” 紧跟着,语调跟着一变:“可现在就不同了,锻造厂和玩具厂签订的合同,解决了厂房内绝大部分学徒的问题,人少了工作反而更有效率了,总算不用一大堆人挤在闷不透风的厂房内,更重要的也是这群学徒们能自己实际锻炼起来。” 她公公为什么会愁眉苦脸? 其实就是为旁人想的太多。 厂房内的学徒是一年比一年多,但真正学到技术的没几个,而且人多了又不干活,不生产又拿工资这是对厂子的内耗。 不管是对学徒还是对厂子都不好。 可她表妹的一个建议,瞬间解决了这件事。 更别说这段时间派去学习的几个技术工也多有长进,可以见容晓晓是真的没藏私,是真的将她会的那些本事都一一教导出来。 这段时间是不住的念叨着,说锻造厂有这么一个外聘的技术工那真的是锻造厂的福气。 更是和侯厂长商议着,说给容晓晓的待遇真的不高,便在年底发放福利的时候多补偿一些。 并让她来问问,看对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当然公公跟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是让她直截了当去问,而是拐弯抹角的问一问等年底的时候给容晓晓一个惊喜。 贾菊也是这么想的。 可再大的惊喜又哪里有急需时又能马上得到来的让人高兴? “这事你就交给我,等回去我就跟公公提上一嘴,保证给你办好了,到时候我再让罗冬给你带个信。” 罗冬已经搬到了他们那边的家属区,离她家没多远。 事情这么容易就被解决,容晓晓自然是连连道谢。 贾菊一把拉住她,“咱们姐妹俩可别这么生分,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那行,那我就不说谢谢了。”容晓晓笑眯了眼,“正好着我二姐给我带来了一些果酱罐头,下回来的时候我也给你带上两罐。” “行!”贾菊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这东西她喜欢,而且她男人也嗜甜食,正好过段时间他就会回来探亲,到时候也让他尝尝这个滋味。 两人跟着又说了些话,最后贾菊好奇的打听着:“你二姑家那个事弄得怎么样了?” 原先不知道彼此的身份,自然也对各自家庭不太了解。 可现在渐渐熟悉,两人那是无话不谈,自然也说起了一些彼此家中的事情。 再说了,锻造厂派去学习的人和红山大队的社员也有联系,每次去的时候都会被一些婆子拉着聊天。 一来二去的,也就说了一些关于容婆子的事,当时她公公听到了还想着帮容晓晓的忙,却直接被拒绝了,说是自有安排。 可等了好久,都没见容晓晓和对方见个面,这件事就感觉一直拖着的。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我不着急,罗冬一直帮我在打听廖家的事,我这边一直拖着,最难受的并不是我而是董春。”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如今的董春就跟活在地狱似的,事情没平息下来之前,永远都不会停息。 廖波一家不是好人。 他们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错误,同时又心生贪念,觉得自己无法拥有那笔钱之后,就像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董春身上。 听说,廖家的屋内一直传来惨叫声。 光听这个声音就能知道董春过得有多惨。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5节 可其实她想解脱很简单。 她只用拿上那笔本该不属于她的钱去公社,再直接找妇联要求和家暴的男人离婚。 就能立马脱离苦海。 可她什么都没做,即使被打的再疼再痛,她依然不敢离开廖家的房门,一只龟缩在里面当一个缩头乌龟,任人打任人骂。 很可怜又很可恨,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容晓晓挤了挤眼:“不过快了,二姐离开之前这件事肯定会被解决,因为我可是很诚恳的拜托了一个人。” 会是谁呢? 那自然是她那个能力出众的二姐夫了。 都已经是自家人,那自家人帮着解决自家人的事,不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了? 毕竟都成了容家的女婿,总得出出力吧? 第113章 容晓晓是真的没打算管。 和这类人打交道最后气的只会是自己。 只不过原先二姑能依靠的人只有她,所以她不得不承担下这件事。 但现在不同了。 二姐这个实在人靠不上,难不成二姐夫还不行? 论心眼子,他不会比她少。 贾菊吧唧下嘴,“那下回你得来和我说说,听他们家倒霉,我心里这口气才能消下去,你说说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狠心的人?” 为了自己,都不顾孩子的死活。 即使想自己改嫁过好日子,那也没必要把属于孩子那份给夺走吧? 越想她越心疼丑牛。 直接从柜台中拿出小半袋糖果,“你给丑牛带过去,他现在已经在上学了吧?这半路上学的孩子和同学们不太熟悉,想交朋友还是得靠这些糖果。” 糖果一现身,哪个孩子不巴巴凑过来? 等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就能成为好朋友了。 贾菊不由摸了摸自己肚子,带着羡慕道:“我以后要是能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就好了,你说说,马上你表姐夫就能回来探亲,我这次能不能抓住机会怀上?” “……”拿着糖果的容晓晓眨了眨眼。 这事你问我? 贾菊是真的发愁。 她结婚好几年了,虽然男人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家,但回来也探亲了几次,每次两人都是抓住机会,争取一次就中。 结果,一直到现在都没消息。 这种事要是跟其她未出阁的姑娘家,那贾菊肯定也不好意思开口。 可谁让晓晓是她最亲的表妹呢,该说得不该说得也就没个把门,一下子全噜噜出来了,“婆婆倒是没直接催过我,但我也知道他们公婆等着抱孙子孙女,你说我要不要悄悄找神婆去瞧瞧?” “别。”容晓晓摇头,为了打消她的念头,便将自己听闻到的一些惨事说了出来,“我听大队的婆婆们说过,隔壁大队有个新媳妇,也是急着求孩子到处去寻一些偏方,结果肚子越喝越大,就跟十月怀胎似得,她一家都以为是真怀上了,结果十月之后就是生不下来,去医院一看,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容晓晓伸手比划了下,“结果肚子里的不是孩子,而是这么大一个瘤子。” “……嘶!!”贾菊听得头皮发麻。 容晓晓趁机道:“所以啊,与其去找一些偏方,倒不如去医院先检查检查,没毛病你心里也舒坦些,真要有什么病情,就听医嘱好好治疗,要不就寻中医好好调理。” 贾菊越听越觉得她说得有理。 当下连班都不上了,对着前方的人喊了一声,“陈姐,麻烦你替我顶个班,我过几天还你。” 那人挥着手,“去吧去吧。” 安排好贾菊就拉着容晓晓的手道,“你陪我一块去医院吧,我一个人总觉得瘆得慌。” 容晓晓还能怎么办? 反正现在没事就陪着去呗。 先陪着回家拿了证件又去开了介绍信,来到镇上最大的医院时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 好在医院的人并不多,没多久就见了医生。 有些私密话容晓晓不好去听,便站在外面等着消息。 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怎么往医院跑,大部分都是找一些赤脚郎中随便看看,实在是受不住了才会选择小点的卫生所。 等卫生所都没办法才会来医院看病。 她站了没一会,便打算去找眼科的医生,看能不能开点对眼睛好的眼药水和药。 二姑不乐意来看病,生怕多花他们的钱。 但都买回去了,二姑总不能不用吧? 离开了十来分钟,花了六块钱买了一小袋子的药,等她再次回到妇科这边时,就见到贾菊在门诊门口和人聊着天。 “不会吧,真没结婚?” “可不是么,我刚刚都听到了,来看病的那姑娘非但没结婚,还是被公安压着来的。”一个挺着肚子的妇女悄声道:“说是被看押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子不适,公安也不能放任着不管吧?这不就押着来了医院,大夫一把脉,就说那姑娘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造孽哦。”贾菊‘啧啧’两声。 没结婚就怀孕,还是被看押了。 这年纪轻轻的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这不一辈子都毁了么? 贾菊见到晓晓走了过来,拉着她一块八卦几句,说了几分钟后这才去交钱拿药,“你说说,姑娘家家怎么就不能爱惜爱惜自己,闹出这种丑事,以后真的别想再抬起头了。” 容晓晓刚要开口。 贾菊就一把拉着她的袖子,嘟着嘴朝一旁示意,轻声道:“瞧瞧,就是那个穿深蓝外套的姑娘。” 容晓晓闻言望了过去,顿时睁大眼了。 瞧瞧她看到了谁? 贾菊姐口中的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姑娘,不正是季婷么。 她居然怀孕了?! …… “啊啊、别打了……啊,求求你,廖波求……啊……” 屋内又传来被痛殴的哭喊声。 外面的人听得烦躁,大吼着:“一天到晚吵吵吵,还让不让人休息啊!廖波!那是你娶进门的媳妇,至于跟杀父之仇一样天天打天天骂吗?” 一旁的人撇嘴,“别喊了,再怎么喊都没用。” 可不是没用么。 又不是一次两次去劝,不管是好声好气、还是大吼大骂,偏偏没一点用,廖家家里还是时不时传来这些尖锐的哭求声。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对啊,我家小姑娘听到这些惨叫声,吓得连屋都不敢出了,再这么下去,人都快要被他们家逼疯。” “要不去街道处反应反应?” “也不是不行,廖波已经停职,怎么说也不算厂子里的工人,要不跟街道处反应反应,让他们一家搬出去?” 这人一说,还真不少人附和。 正想着一同去街道处找人,就见街道处的两个大妈朝着他们走来,便赶紧道:“王大妈,是不是有人给你们反应廖……咦,这几位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到王大妈身边跟着好几个人,下意识就往边上避了避,生怕自己被牵连到。 因为这些跟着来的人全都是一副军装穿着,浑身散发的血腥杀气让他们都不敢多言。 “你们让让,这几位同志是去廖波家的。”王大妈赶紧招呼一声,说明情况也省得这么些人恐慌。 毕竟被一群军人找上大杂院,可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一个个严肃到浑身散发着冷气,全都不苟言笑,弄得她心里都发颤。 更明白廖波家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凳了。 “几位同志,廖家就在这户。”王大妈指着前面一户人家,说着她便上前去敲门,大吼着:“廖波,赶紧出来有人找!” 连着大喊几句,里面的人总算将房门打开。 他正要不耐着说些什么时,就突然瞪大眼盯着面前,一脸讪讪道:“你、你们有什么事吗?” “廖波同志,我们这次是代表军方调查关于你媳妇董春侵占烈士家属津贴的事。”打头的根本不来虚的,直接道:“据我们调查情况属实,如不退还侵占的那部分,我们有权利对你们追究刑事责任。” “刑事责任?” “什么意思,廖波两口子要坐牢了?” “哎哟,不是自己的钱就不该拿嘛,现在好了,一家都成阶下囚了。” 廖波此时哪里还有打人的凶狠样,连连摆着手,慌得脸色惨白一片,“不不不,这事和我没关系,我根本没拿他们的钱啊。” 他一个转身,将屋内趴在地上的董春给拖过来,“是她,都是她拿的,你们要抓就抓她。” 廖波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贪钱的心思? 本以为容家一直拖到现在,是不打算报官处理。 哪里会想到会突然被这么一群人找上门,还刑事责任,他要是摊上这件事,那不得毁掉大好前途啊? “你们抓她吧,钱都在她兜里,和我真的没一点关系。” “不行不行。”瘫坐在地的董春一把抱住他的腿,“廖波,我是你媳妇,我是你媳妇啊,你不能不管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6节 “我怎么管你?管你一起去坐牢吗?” “你个扫把星,赶紧把你的手拉开,你再敢碰碰我儿子试试!”廖婆子这会也冲了出来,一巴掌就是狠狠甩在董春脸上,“自打你结婚,咱们家就没好事,遭天谴的贱人,你怎么就不去死!” 柳邵微微皱了皱眉,对着战友使了个眼神,便有人将他们拉开,并厉声制止他们吵闹的行为,如果不配合直接拷上手铐。 当着一整个大杂院的人被拷上手铐。 那得多丢人啊? 以后怕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也因为这群军人的压迫感,不管是廖波还是董春,心里都慌得不得了,现在哪里还在发愁钱的事,恨不得赶紧把钱拿出来让他们走人。 柳邵这时问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这钱你们拿不拿?” “拿拿拿,她肯定拿出来。” “我、我拿……”此时的董春很惨,因为被打的缘故,嘴角带着伤都没法张大嘴说话,稍稍一动就觉得扯得疼。 可她还是忍着疼继续开口:“同同志,我那个时候也是容祥明媒正娶的媳妇,这笔钱是不是也该有我的一份?” 这笔钱不得不拿出来。 但……心里还是挺肉疼,既然不能拥有全部,那总得把那份她应得的留下来吧? 这么一说。 廖波也反应过来了,“对对,那家就两祖孙,董春怎么也能分到三分之一吧?” 他虽然不知道这笔钱的大概数目。 但听说有个一千出头,就算是三分之一那也有三百多块呢。 柳邵顿了顿。 廖波连忙道:“不应该吗?你们身穿军装,总不能因为容祥是你们的战友,就故意偏向他的家人吧?” 在这瞬间,他是庆幸现在院子里的人多。 就算对方想包庇,那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庇。 柳邵沉声:“应该。” 廖波和董春的脸上瞬间一喜。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钱!”廖波推着她。 董春这次没有犹豫,带着不甘以及一些窃喜,回到房间内从梁柱那里搜出了一大沓钱。 廖波余光瞧见,不由咬着后槽牙。 这贱人还真能藏,以前不是没打过这些钱的主意,趁着董春不在的时候也在房间里翻找过。 谁能想到她居然能藏得这么上面,也不怕去拿的时候直接摔死! 不过董春爬上去的姿势挺熟练的,显然以前是没少上上下下。 想想也是,这么大一沓钞票放在上面要是不时不时的看一看心里也不踏实吧。 “一共一千一百三十七毛五,我是不是也能分到三百多?”董春对这笔钱的数目记得是清清楚楚,但她一下子算不过来,顿时有些着急就怕自己分的少了。 “按三分之一来算,她也能拿个三百七十九块一毛六分。”廖波倒是反应的快,怎么说也是在厂子里当过小组长的,算术这方面多少算是他的强项。 连尾巴的六分都算出来了。 “对对对!”董春连连点头,就想从这沓钱中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拿出来。 不过她刚打算动作,一旁的廖波就将她给挤开,恶狠狠地道:“你个婆娘会数什么钱?钱的事还是得我来!” 这三百多他是不打算让董春藏着了。 怎么着也得进自己的口袋。 算了一会儿,将最后的一毛六分给找了出来,他腆着笑道:“同志,这钱分清楚这件事是不是就能了了?我现在还在停职当中,是不是也能复职了?” “钱的事情分清楚那自然是了了。”一直站在柳邵边上的简舟第一次开口,他微微笑了笑:“不过账可不是你这么算的。” “我没算错!三分之一就是这么多!” 简舟伸手扬了扬他手中的东西,他脸上的笑变得冷厉,“容祥入伍之后寄回来的津贴以及他英勇献身后的补贴,一共有两千五百多,后面的几十块钱我也就不算了,按照三分之一一个人来算,我二姑以及丑牛一共一千六百六十六块。” 他这话一说,面前两人顿时愣住了。 什、什么意思? 简舟缓声:“也就是说,除了这一千一百三十七毛五,你们还得再补给我二姑五百二十八块。” “??????” 第114章 再补五百多? 什么意思? 这一千块不归他们,还得再拿出来五百块? “不不不,肯定是算错了。”廖波不信,连连摆手,“这钱都在这里了,总不能有假……” 说着他转过头狠狠瞪着董春。 难不成是这个贱人在诳他?不会是她又藏了一笔吧? 真的是能耐啊,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敢骗他! “没有没有,就是一千多块,我、我所有的钱都搁这里了。”董春也被吓唬住了,她从容家离开的时候确实不止一千多块,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哪怕藏得再严实,在家里人的连翻哄骗下,确实是花了一些钱。 但怎么都没有两千多,“同志、同志你们为我做做主,我真的没有拿这么多钱,肯定是他,是容婆子骗了你们!” 不但这边被惊到,连围观的人也惊呼起来。 “两千多啊,我怎么记得董春原先是嫁到生产大队,那家怎么这么有钱?” “人家是入伍当兵,我娘家侄子也去了当兵,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来二三十块,一年也能有两三百了。” “那总不能全让董春一个人还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该死,改嫁就改嫁,居然不顾婆婆和孩子的死活,将钱都拿走,听说一个瞎一个小,怎么活啊?” 董春就是不承认这笔钱,咬死了自己手里就这么多。 简舟将手里的东西甩在她面前,“这是我去邮局以及公社调出来的资料,容祥同志自打结婚后一直寄回来了一千一百块钱,去世后军队给予了一千四百多的补贴,全部钱加在一块一共两千五百多,这笔账你们可以一笔一笔加起来算算,上面都有邮局和公社的公章,不可能作假。” 实实在在,绝对不做一点假。 甚至他还将尾巴的几十块给抹掉了。 董春没有动弹,她根本不识字。 廖波一把捡起纸张,先是看了看公章,再一笔一笔算过来,这个数目真的超过了两千五百块。 当下一把将这些纸甩在董春的脸上,直接将她脸上划出几条血印子,“你个贱人,还想骗我,钱呢?钱都去哪里了?赶紧拿出来。” 要真的是两千五百多,那对他来说是好事啊。 按着三分之一来算,董春也能分到八百多,比原先多了五百块呢! 一把扯着她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怒吼着:“快点,快把钱拿出来,难不成你想坐牢不成?”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离开红山大队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一千七百多,现在这些已经是全部了。” 董春慌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生怕这笔钱算在她身上,明明她根本没拿那么多钱啊。 “谁能证明?”简舟对着她笑了笑,“但红山大队的人能证明,从你离开后,二姑以及丑牛根本没钱买粮食,这几年几乎都是靠着大队救济,相关人员也去二姑家中落实,家里是没有一样值钱的家具或者其他物件。” 为什么会一直拖到现在? 一来是想磨磨这两人。 再来也是需要让他做一些准备。 调取这些年容祥寄回来的钱,以及让公社以及军方的人去二姑家取证。 虽然小妹搬到二姑家后,置办了很多物件以及修补了屋子,但她买的东西都有凭证在,再加上红山大队的人都能证明这几年来两祖孙过得日子都特别难,甚至连一床稍微厚实点的被褥都没有。 好在丑牛懂事,早早就开始捡柴,冬日里烧着炕也不是太难熬。 但入春以及入秋,炕烧不住了,但天还是尤为的冷,这段时间两祖孙比冬季还要难熬。 不管怎么说,谁都知道他们两人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一直到容知青来了后,日子这才好过一些。 所以他所说得一切,真的不是空口无凭。 但同样他也知道,董春离开的时候确实没有拿这么多钱,因为也就是像她说得那样,大概一千七百多。 至于还有的钱哪里去了。 其实大部分也花在了董春身上。 董春刚嫁进门的时候,除了身上的破衣之外就带了一床很破的被子,整个人黄皮寡瘦,手腕都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不管是容婆子还是容祥,都不是会亏待人的人。 婚后就带着董春去医院看病,又帮着给她置办各种衣物和日用品,起先她还好,在家又勤快又安分,等怀上孩子后,虽然该干的活还是会干,但也开始大手笔起来。 买衣服、买自己用的家用品,为了在娘家人面前显摆,每次回门也是大包小包的去,不然董家的人也不会从施虐方变成了讨好方。 反正那几年,董春是没少花钱。 容祥去世的时候,容婆子手里还拿着六百多块钱,所以董春闹着要拿到容祥的死亡津贴时,她也没多犹豫便答应。 可容婆子没想到的是董春那么狠,会不顾先前相处几年的婆媳情以及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将这笔钱也偷走了。 真要说,董春带着的确实只有一千七百块。 但谁让他简舟是个太实在的人,就认准了容祥从结婚挣来那些。 懒得跟他们两夫妻扯皮,他直接对着一旁的柳邵道:“我看他们是不打算拿这笔钱了,还是带回去判刑,又是侵占烈士家属钱财,还是这么大一笔钱,没个十年应该出不来吧?” 柳邵什么都没说。 然而就是没否认才让他们觉得害怕。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7节 生怕自己真的被带去坐十年的牢。 十年啊,十年要是过去了,他们出来都得四十多岁,那个时候没钱没工作,还能怎么过活? “同志同志,这和我没关系啊。”廖波连连告饶,此时的他恨不得离董春远远的,生怕挨着她倒大霉。 “我愿意、我愿意还钱,可我只有这么多钱……我真的拿不出钱来了。”董春也在哭嚎,她不能坐牢,坐牢的话她一辈子都毁了,好不容易能过上自己梦想中的日子,本以为只要再生个孩子就能像在容家一样,在董家也能耀武扬威,过上梦寐以求的日子。 可要是坐牢就真完了。 十几年后出来,她人老珠黄还有案底,以后哪个男人敢要她,廖波肯定二话不说就将她赶出门了。 她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抓着避开自己的男人,疯狂着喊道:“你有钱,你不是有钱吗?拿了钱我们就不用坐牢了。” “滚开!凭什么我拿钱?!”廖波一脚将她踹开,对着前方的人道:“拿钱跑的是她,和我没关系,你们要抓就抓她,我肯定会和这个婆娘离婚的!” 必须离婚。 自从和这个婆娘搅合在一起,一件事都没顺过,再想想她先前可是寡妇,那肯定是克夫! 早知道,就算她手里有钱他也不会娶回来。 真的是倒了大霉。 两人纠缠在一块,如同疯子般打成一团。 简舟伸手抠了抠额头,他道:“算了,这么闹下去也挺烦的,还是麻烦你们将人带回去,只要他们能多坐几年牢,那缺的五百多块钱我就不要了。” 柳邵也不想听这一场闹剧。 伸手就示意着让人带着他们回去。 几人上前,立马将他们分开,直接拷上手铐,押着就想往外走。 这一举动两人是快要吓傻了。 真要被扣押回去,指不准就回不来了,连声求饶,眼瞅着自己要被拖着跨出大杂院的门槛时,廖波受不住大喊着:“妈!妈!!快去拿钱,在你屋子的床板下,钱都藏在那里,赶紧把钱找出来。” 和董春不信任他一样,他也不信任董春。 把钱藏在两人的屋子里不保险,便藏在了母亲的床板下。 董婆子这个向来耀武扬威的老婆子早已经被吓得魂都没了,听着儿子这么一喊,第一个反应是有犹豫。 家里有多少钱她是知道的,扣掉五百多块,几乎就剩不了多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不过再想想如果自己儿子真的去坐牢,那她一个老婆子怎么活?还得拉扯一个不懂事的孙子,那更是艰难无比。 没多犹豫,颤颤巍巍回了屋就去拿钱,翻了好一会才拿出一把钱来。 “钱,我给你们钱,你们把我儿子放了吧。”董婆子将钱递了过去,向来刻薄挖苦的脸上带着祈求,“求求你们了,我儿子和这件事没关系,钱都给你们了,你们就放人吧。” 一共五百二十八块。 一毛钱不少。 看来这一家也不是拿不出钱嘛。 简舟将先前的一千多外加这五百多收下,紧跟着对柳邵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我就先走了。” 柳邵点了点头。 依旧让下属扣押着人离开。 廖波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为什么还要押着我?我已经给钱了,你们赶紧把我放开。” “哎哟真是欺负人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儿子!” “我错了,钱都还给他们了,不是能了了吗?” 三人连声,慌乱中透着绝望。 简舟根本没搭理这些声音,一步一步走出大杂院。 还钱了但这件事可没法了结。 因为侵占别人钱财的事是事实,尤其是烈士家属,即使还了钱他们也别想逃脱刑事责任,尤其是董春,没几年别想出来。 至于廖波应该不会太长时间。 不过他的苦也不少,毕竟破财了。 反正这两人都是活该,以后去牢房里赎罪吧。 解决这件事,简舟并没有马上离开镇上。 而是带着巨款去了另外一条巷子里,他对这条街特别熟悉,没多久就走到一套平屋门边,伸手敲了敲。 旁人听着敲门的声音好像没什么不同。 但其实是有规律,如果一通乱敲,里面的人非但不会打开,还会装作没人在家。 不过,随着‘吱呀’一声响,房门从里打开,一个寸头男人看着他,顿时笑了:“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每次分账都来的这么快。” 简舟只是笑了笑,随即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除了寸头男人之外,还有其他人,一人将一个信封摆在桌面,开口道:“这个季度的分账。” 简舟也没数,直接拿过来装进兜。 分钱的中年男人道:“先前那几头野猪挺不错的,要是再弄到,可一定得给我留一下。” “怕是不成了。”简舟摇了摇头,“野猪肯定弄不到,不过你们要是想买一两罐果酱,我还能替你们带一带。” 一两罐哪里够吃! 怕是连他们都不够分,还怎么卖出去?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叹气道:“看来我没听错,原先听人说你想收手我还不信,现在的生意是真的不好做啊,抓得多,你们一个个也躲得快,买卖双方我都少了人。” 再这么下去,他这个摊子都快铺展不开了。 简舟顿了顿,开口道:“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严,早些收起来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所以,原先所做的生意他选择立马放弃。 但渠道他还是会维护下去,现在的局势不适合买卖,但不代表几年后或者十几年后还是如此,他完全可以忍耐着,等到能行的那日,再利用这些渠道开展起来。 至于期间这些年,他也不觉得无趣和乏味。 甚至有些沉浸在自己才组合起来的小家里,每天身边都有一个人的陪伴,陪着她睁开眼看着屋檐、陪着她打理着大队的小作坊,即使挣得钱不进自己的口袋,但仍旧有滋有味。 在夜深人静时,他不再孤独一人。 而会有一人将手搭在他的腰间,只要他微微低了低头就能闻到这人的气息,这种感觉让他空寂的心瞬间填满。 比挣钱来得让他充实,让他觉得‘家人’这个词更鲜明了些。 和他有血脉关系的那些人并不是他的家人,而是一群杂碎。 而现在他真正的拥有了家人,而且因为有了她,让他的家人变得更多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简舟在来这边时就打算暂停他原先所有的来钱路子。 因为他开始变得胆小,不想去冒任何风险,而是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你小子,真的变了。” 面对好友的这句话,简舟只是笑了笑,随即转身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便迈出房门离开了。 去了镇门口,搭乘顺路的牛车回了红山大队。 这一路的人绝对不敢想,花两分钱和他们坐一辆牛车的人,身上揣着好几千块的现金!! 不过完全没见简舟警惕慌乱,也没人想过他兜里有这么多钱。 一路平平安安回了大队,还在半路凑了一个热闹。 “你们听说了吗?甄兰回来了!” “她的钱找到了??” “五千块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第115章 先前五千块丢失,整个大队被公安调查,这么大的事那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即使已经几天过去了,还是被好多人惦记着。 现在甄兰被放了回来,那自然更好奇。 尤其是好奇钱到底找回来没有,到底有没有找到小偷。 “应该没找回来吧,我看甄兰的脸色特别难看,要是钱能找回来,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表情。”方大姐悄悄跑过去瞧了瞧,那人的脸色难看到像是涂了一层煤,整个人周身都像是散发着黑气,弄得她都不敢凑过去问问情况了。 “哎哟,五千块钱呢,我要是一下子没了这么多钱,怕是得心疼一辈子。” “想多了,咱们就是干到死都不可能挣到那么多钱,钱都没哪里有得丢。” 听听,这话多扎心。 这城里人是真的好,攒攒钱就能攒下那么多,不像他们农家人,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十块,干一辈子都存不了大几百,更别说上千了。 “才不是,钱找到了。”朱婆子钻进人群中,等大伙的视线挪过来,她先是显摆了一下,“这就是镇上有人的好处,想知道什么我女婿就帮着去打听,一有消息就骑着自行车来告诉我,你说说他怎么还这么客气,来的时候又带着一篮子的米糕,那滋味香得咯。” “……” 瞧瞧这婆子显摆的样子,要不是太好奇了,真的想掉头就走。 有人看不过去了,扬声说着:“朱婆子,米糕这么好吃,要不也让我们尝尝?我们还没尝过镇上人做的米糕呢。” 朱婆子哪会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直接白了这人一眼,“你挣的工分那么高,我还没试着拿过十个工分,要不你分我点试试?” “……” 就知道,论斗嘴谁也斗不过朱婆子。 想从她身上占便宜,那更不可能了。 马婆婆催促着:“行了行了,你赶紧说,甄兰的钱真的被找到了?那她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朱婆子清了清喉咙,这才开口:“钱是被好心人送去公安,谁送得不知道但绝对是一分不少的送过去。” “钱不是被偷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8节 “难不成是她不小心丢在外面,然后被谁捡到了?” “不应该呀,那干嘛要送去公安不直接给甄兰,甄兰找到钱,肯定就没后续这么多事了。” 朱婆子哼声,“你们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话音落下,周边几人瞬间安静下来,她瞅着尤为的满意,不由抬起了下巴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种被众人围绕在中心的感觉是真的太美了,感觉自己跟大队长那般的气派,又更加的想显摆了。 然而有人不给她这个机会。 罗大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过来,他道:“那笔钱来历有问题,公安已经将钱扣下,说不准甄兰她爸会再增加一个贪污的罪名。” 简单点就是说,甄兰这个闺女坑爹了。 甄承福已经下狱,但罪名中并没有贪污这一点,一旦这五千块成为证据,甄承福判刑的时间最少翻个陪。 而且还会抓他的上线,短时间内肯定消停不了。 罗建林没见过甄承福,但能想到甄承福知道后会气成什么样子,要不是他女儿这么一闹,指不准关上几年就能出来,现在可不同了。 贪污五千元,甚至有可能更多。 这可不是一点点小罪,后续有得他受了。 罗建林说完之后就开始挥手,“行了行了,热闹都听完了就赶紧着回去,就算没活干也别待在这里碍事,都快过冬了,该准备的准备了吗?别又等冬季还没过去就开始到处借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队的社员们变得越来越爱凑热闹了。 以前是凑在一块干活,现在看着一群人凑在一起,那什么都不用想,那肯定就是在凑热闹。 朱婆子却很是不满,罗建林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把她显摆的话卡在喉咙中,上上不来、下下不去,真的难受死了。 说没的说,还被赶着走,她直接白眼一翻:“烦躁死了,你不去巡逻跑这里来干嘛?” 罗建林被气的倒仰。 朱婆子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罗建林咬牙,“这德行,她这么多年怎么就没被人打?” 马婆婆笑着:“哪里没被打,先前不是和罗宝君打了一场,两人互殴的场面我到现在都没忘记呢,你说说她年轻时真的就和……” “去去去。”罗建林挥手,可不想听朱婆子年轻时和自己男人滚庄稼地的事,不想污了耳。 再说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觉得和自己男人滚庄稼地又算得了什么稀罕事?又不是和别的野男人。 马婆婆见他要走,连忙将人拉住:“那季婷呢?她没回来?” 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倒不是担心这女娃子,而是甄兰回来了季婷要是跟着回来,那可就有趣了。 两女争一男,这三人瞧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他们看热闹的也不会怒其不争,看得一肚子气,反而会越看越乐呵。 可惜的是,马婆婆不能如愿了。 罗建林一听到季婷,那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五千块钱和她没关系,但她也确实进屋偷了东西,价格不高但也属于犯罪,会被拘留一段时间才放回来。” 还不止。 他才从镇上回来不久,公安那边给了他一个如同吃了苍蝇般恶心的消息。 季婷怀孕了。 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又是被拘留又是怀了身孕,而且他现在还没来得及去问,但也能猜到孩子的父亲盛左元肯定不管不顾。 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 这一件接着一件事,他真的是头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搞。 到了办公屋,罗建林将房门一关就和两个老伙计说起了这件事。 果然,另外两人和他一样,眉头是重重锁起。 罗支书更是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吼着:“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让盛左元把人给娶了!没人逼着他脱裤子,既然干出这么混账的事当然得负责任!” 他不喜欢季婷,但怎么说她也是红山大队的姑娘,总不能让一个外人欺负了。 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的事,要么废掉、要么承担起这个责任,没有二选! 袁会计听得是后怕。 好险自己女儿醒悟的快,不然现在的季婷很有可能就是他家袁馨,想想要是弄出一个未婚子,那是一辈子都毁了。 就算盛左元愿意负责任娶了她,他都会觉得恶心。 不过,两人结婚的话,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怕是季婷都巴不得吧。 “不用多费口舌,直接跟他摊牌,如果他不愿意直接将他送到公社去受处分,反正咱们大队的脸丢了这么多次,也不怕再多一次。” 确实挺丢脸。 就说甄兰丢钱的事,整个省城内怕是只有他们红山大队被全社员问话过,好在这件事已经证明不是大队所为,不然五千块钱要是一直找不到的话,哪怕极力澄清,总会有人说他们大队的人是小偷,甚至说是全员小偷。 那就真的太难听了。 罗建林揉了揉太阳穴,疼得直抽抽,“谁去?” 罗支书不应声,他才懒得去发愁这个事,“我家里事多,孩子妈给罗宝君找了个对象,正打算上门相看相看。” 罗建林苦笑着,“他去相看,难不成你也得一块跟过去?” 这相看,谁不是当事人带着母亲上门的,他不信老爷子会跟着去。 罗支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见?” “……”罗建林忍了。 谁让对方辈分比他大。 紧跟着视线落在另外一人身上。 袁会计却没什么不乐意,反而直接点着头,“行,我去。” 要是换做其他事,他能找出十个借口来推脱,但这件事不同,去亲眼瞧见盛左元崩溃,这活他喜欢。 年轻的小姑娘或许看不清盛左元的真面目。 但他们这些有几十年阅历的人哪里看不明白,这小子无非就是玩玩,他根本看不上生产大队的姑娘,愿意接触要么就是想从对方身上获得好处、要么就是排解身体上的需求。 要让他娶一个生产大队的媳妇,他百分百不乐意。 但现在可不是他乐不乐意的问题了。 袁会计站起身,他乐呵道:“去之前我得先去一趟季家,显然他们会很乐意多这一个女婿。” 季家人可不会管女儿过得好不好。 他们肯定会觉得盛左元是从首都来的人,再怎么兜里都比他们要来得有钱,能和这样的人攀上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被季家缠上,盛左元也很难脱身。 袁会计双手背在身后,一路晃荡去了季家。 进了房门之后,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无数声怒吼,然后便是一家人全部挤出院门,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跑得特别快,愤怒的表情中带着一些显而易见的狂喜。 容晓晓瞅着,要不是看到二姐夫回了家,想听听关于董春的事,都恨不得跟着季家的人去看看,肯定又是一场大戏。 瞧瞧,一路上好些人看到,都选择跟着一块前往呢。 就连隔壁的陈婶子,也急匆匆的披着外衣,招呼着:“晓晓,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容晓晓遗憾着摇头,“等会看完热闹,记得来跟我说说。” “行!”陈婶子爽快答应,然后跟着儿媳妇一块跑上前。 一直等看不到人,容晓晓才转身回了屋子,正巧看到二姐夫将一沓钱拿了出来,她挑着眉头道:“哟,这么多钱?我还以为董春会用掉不少。” 简舟开口:“一共一千六百多。” “这么多?”坐在桌边的容婆子惊呼。 知道孩子们为她出头,也想过会不会把钱拿回来。 但到底这么多年过去,董春手里的钱肯定会花出去不少,但她没想到的是,这笔钱比董春拿走时没少太多。 简舟简单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紧跟着道:“过段时间就会判刑,不仅仅是她,董春的娘家人也逃不脱,只是年限的问题。” 有些轻有些重。 分情况来,反正谁都逃不脱。 “那就好那就好。”容婆子有些哽咽,心里憋了几年的气总算吐了出来,同样心里的压力也减轻了好多好多。 这段时间有弟弟女儿们的帮助,让她和丑牛的生活变得更好。 但每次晓晓花钱帮着买这买那、帮着送丑牛去读书等等,晓晓付出的越多,她心里就特愧疚。 如果不是他们祖孙拖着,晓晓的日子会更快乐、更轻松。 她除了给他们添麻烦之外,好像做不来任何事。 现在就好了。 伸出双手在桌面上摸索,也不知道自己抓住了多少钱,她直接分出一把道:“晓晓,这钱你拿着,原先你替家里买这买那,可不能让你吃了亏。” “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容晓晓并没有拒绝,她不是一味只知道付出的人,同样二姑也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 她道:“二姐夫那里有账本,按那个数额给我就行,至于其他这些,留下一部分放在家里,另外的还是存在银行来得好。” 不出三天,红山大队肯定又会传一个新鲜事。 那就是二姑将儿子的津贴给拿了回来,即使不清楚到底多少钱,但肯定不会少,全部放在家里还是不太保险,倒不如存在银行,没有二姑的介绍信,外人想拿钱都拿不到。 容晓晓跟着劝:“现在有钱了,去镇上存钱的时候顺便也看看眼睛。” 她见二姑要拒绝,抢先道:“一千存着给丑牛以后读书娶媳妇用,剩下的三百当做这几年的花销,其他的钱就紧着你看病用,难道二姑不想看看丑牛现在长什么样吗?爸妈也说了,过年时有可能会过来,你不想亲眼看看您的弟弟吗?快三十年了,他和原先可不同了。” 容婆子还有些迟疑,不过这次她并没有马上拒绝。 显然手里有了钱后,她也是想医治医治眼睛,毕竟谁也不想当一个瞎眼的老婆子,晓晓更是抓住了她的心,说了她最想的事。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89节 想看看丑牛的模样,想看看三十年未见的弟弟,以及晓晓和平慧他们。 从来都只是听闻过声音,也用手摸过他们的脸庞,但脑海里一直没法脑补出模样,要是能看见那该有多好。 看出二姑的迟疑,容晓晓立马道:“那就明天吧,趁着二姐回去之前,还有人陪着一块去医院,也省得我一个人招呼不过来。” 二姐现在正在窑洞那边忙活着。 不过不用问就知道,二姐肯定会陪同一起。 而且就算她一个人其实也能招呼过来,实在不行请陈婶子过去帮帮忙也行,这么说不过就是不想让二姑拖下去。 容婆子一听,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还强调着一句:“行,不过要是太贵,就算了吧,我这么一大把年龄,花太多钱不值得。” 第116章 到底得花多少钱谁也说不准,具体还是得去医院才知道,而且还得去省城的大医院。 好不容易说服二姑松了口,便干脆隔天去医院一趟。 去之前还得去大队长那开介绍信,罗建林听闻容婆子要去医院看眼睛,这才想起一件事,“瞧瞧我,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想了想道:“你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我和你们一块去,容婆子出门不方便,就套着牛车过去。” 一旁的袁会计算了算日子,也是拍了拍脑袋:“这几天忙得脚步离地,倒真的忽略了,虎娃子那小子也是,都不知道来提醒提醒。” 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翻钱,从里面拿出五块钱递过去,“呐,也得我们先压着这些钱,不然就那两个靠不住的父子,怕是连看病的钱都没了。” 罗建林伸手接了过来,他笑着道:“虎娃子巴不得不去呢,哪里会提醒。” 容晓晓一开始还没明白,可随后想起了以前听过得事,“是带虎娃子去看病?” 罗建林点了点头:“一年得去一回,还得开上好几个月的中药,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是药罐子,不过这两年倒是看着比以前好了许多,能跑能跳,上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就是孩子被丢弃的原因吧。 丑牛将人捡到的时候,虎娃子就瘦小的厉害,连哭都没力气哭。 大队的赤脚郎中看了看,就说这孩子出生就带着病,要是不医治怕是活不长。 这也是为什么没多少人愿意抱养的原因。 倒是傻涛看做宝,硬要将人带回去养着,还被他养得这么好。 傻涛虽然傻,但他力气大干活强,天天十个工分挣下来,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日子会特别好过。 但养了一个带病的孩子,生活条件那是跳崖式大跌,勉强就温饱而已。 养大孩子不难,难得是年年都得带他去医院看病,每日都得吃中药,花钱如流水啊。 大队稍微帮衬一点,再加上傻涛挣得一些,这些年来应是没断过药,虎娃子也总算如同他的名字,养得越来越好、性子越来越虎。 容晓晓又问:“虎娃子是什么病?” “消渴症。”罗建林回着,“一年去检查一次看有没有严重,根据情况开药方,每个月都得去镇上拿一次中药。” 说着,他将介绍信递过去,“我现在去傻涛家里一趟,明天早点一起去。” 容晓晓点了点头。 消渴症? 总觉得这个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到底是哪类症状。 袁会计道:“别太担心他,医院的老中医也说过,好好养着就行,虽然离不得药,但想要长大成人生儿育女是没问题的,虎娃子有这么一个能干的爹在,也算是他的福分。” 容晓晓蛮赞同这句话。 能有傻涛这么一个爹爹,真的是福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全心全意为一个捡来的孩子付出,可傻涛却是百分百,连他最喜欢的糖果都舍得分虎娃子一多半。 拿着介绍信,容晓晓离开了办公屋。 因为明天要早早出门,这天晚上都是早早回屋歇着了。 等第二天天刚亮,丑牛最先起来,先梳洗一番,紧跟着熟门熟路的去灶房里忙活。 烧热水、煮白粥,紧跟着又蒸上一笼子的玉米馍馍,紧跟着再从坛子中夹出腌制好的腌菜,切碎后装盘。 等一切快忙活完,就听到外面有些动静,转头望去小声打着招呼:“二姑父!” 简舟对着他点了点头。 丑牛将热水给他端过去,“你拿这个洗脸。” 简舟揉了揉他的脑袋,“我自己来。” “没事,一点都不麻烦。”丑牛咧嘴笑着,他是真觉得不麻烦,甚至很乐意忙活着,以前家里就他和奶奶两人,房子大却很空,即使加上小姑姑也一样空荡荡的,现在又多了两人,立马填补了这个空档。 他真的很高兴家里多了两个人。 是他的亲戚,来做客的亲戚,他以前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时不时上门做客的亲戚,一大家子围在一块,显得热热闹闹的。 所以他得做好一切招待的事宜。 “二姑夫,你洗好了我给你把饭端上来。” 看着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简舟知道他想听得并不是客套的推脱,便点了点头,开口:“行,你煮得米粥恰到好处,陪着小菜味道真不错。” “真的吗!”丑牛的眼睛更亮了,“那我给你多盛一点。” 说到做到,没多久就端上来大大一碗。 简舟的食欲不小,但这…… 到底还是吃了。 其实说起来,他家里的小孩不少。 光有血脉的兄弟姐妹就有八个,侄子侄女更是数都数不清。 但这么多人中,他没一个看得上眼。 甚至下意识的就觉得讨人嫌,被家里养得完全不知礼数,个个都有些混账。 不过想想也是,当爷爷奶奶、当爸爸妈妈的都正不起来,生出来的孩子又能正到哪里去? 看着这些小辈,他向来都是面无表情,要不就是附送一个冷笑。 可看着丑牛…… 简舟又想掏兜了。 丑牛想投喂他,他何尝不想投喂这么乖的孩子? 糖果、零食、甜品必须一个都不少! 打定主意等会去镇上,就得多买点东西回来。 丑牛虽然很想陪着奶奶去医院,但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小学生了,请假是不可能请假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叹气,然后自己背着小书包和陈婶子的孙子一同去了学校。 丑牛上学后没多久,牛车停在他们家的前方。 车上的虎娃子本来有些蔫头耷脑,看着他们时,这才提起精神挥了挥手,特别有礼貌得一个一个喊着人。 喊人时也毫不心虚,直接跟着丑牛喊着‘奶奶’‘姑姑’‘姑父’。 甚至等人上车后,直接黏糊在容婆子怀里,如同亲孙子般和她说着话。 不过,容婆子也确实将他当做了孙子。 以往晓晓没来的时候,她家的大门没几个人愿意来。 倒没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但也是有一种他们家实在是太倒霉了,怕接触久了沾染上霉运,所以平日里的时候除了陈妹子之外,就是丑牛的两个玩伴来家里玩玩,陪着她说说话。 一个虎娃子、一个招弟。 两个都是挺可怜的孩子,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去救济其他人,无非就是在言语上关怀几句。 容婆子看不见,但她会将虎娃子抱进怀里,用手摸索着将毯子包着他的身,关怀着:“这一路上冷,可别冻着了。” “奶奶,好暖和!”虎娃子咧嘴笑着,他这会还有些迷糊,靠着奶奶的怀里撒着娇,“我一晚上都没睡着,奶奶我能不能靠着你睡一睡。” “睡吧。”容婆子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是和以前一样哄着丑牛般,哄着他入睡。 等虎娃子呼吸平缓了一些,同车的罗建林才小声道:“这小子昨天闹着不想去医院,说是自己的病好了不想花钱,结果还没闹多久就把傻涛给吓到了,生怕虎娃子会出事,抱着他一夜不敢入睡,每当虎娃子快睡就得将他弄醒……” 在傻涛的认知里。 看病才能健健康康活下去,虎娃子不看病就会死,吓得他根本睡不着,天一亮不等他去接,就迫不及待的将虎娃子送来,想着让他们赶紧去医院。 容晓晓将盖住虎娃子嘴巴的小毯子拉下。 小家伙昨晚是真没休息好,这会都睡得打起了小鼾,“虎娃子嘛,虎虎生威,他肯定能健康长大。” “借你吉言了。”罗建林听到这话挺高兴。 虎娃子虽然不是他家的小子,但怎么说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每年都是他陪着跑到省城的医院看病,真说起来那和自己半个孙子没差了。 年年去医院,最愿意听到的就是他的病情稳定,自然希望他能健康长大。 到了镇上,紧跟着又搭乘去省城的车。 光是在路上就花费了三四个小时。 罗建林并不是第一次来,他直接道:“你们先去那边挂个号,再过去就行,先去医生那边问问情况,要是一天办不完就拿介绍信去招待所开个房,也省得跑来跑去的麻烦。” 要是其他人,他绝对不会这么提议。 可不管是容知青还是现在的容婆子,都不是差钱的主,真的没必要把时间都花费在路上。 不过罗建林还是没说对,光住一天都不够。 看了眼睛后,医生当即就建议老太太做一个眼科手术,从检查到治疗以及后续观察,一共花费七天的时间。 最后商量了一下,容晓晓回去陪着丑牛,二姐两口子留下来照顾,七天后她再带着二姐二姐夫的行李来省城接二姑,二姐他们便直接回南望大队。 “那我就先走啦。”汽车站上,容晓晓挥手和二姐告别,还特意神秘兮兮道:“等七天后给你一个大惊喜。” 吴平慧一听,第一个反应是别…… 总觉得小妹的惊喜会真的吓她一跳,就跟上回在南望大队卖布料一个样。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0节 容晓晓是跟着大队长一块回去的。 这一次出门虎娃子特别高兴,去的路上有容奶奶抱着,回来的路上又有容姑姑抱着,这让他觉得吃药也没什么不好。 一路上倒是没发生什么事。 倒是在大队的入口处,一个高大个蹲缩在那,瞧着可怜兮兮。 还没走过去,虎娃子就惊呼着:“是爸爸!” 一声高呼,蹲在前方人也跟着抬起头,对着他们这边又蹦又跳,不过却一直待在原地,急得直跺脚也没往前面走一步。 容晓晓看得有些奇怪。 罗建林解释着,“以往他到处乱跑,可是连着叮嘱了好多次,不准踏出那条线一步,不然不准吃糖、不准养娃,他才肯遵守。” 傻涛跟个孩子一样,真要一个人跑出去,那怕就很难找回来了。 好几次差点跑丢,便给他立了这么一个规矩。 一开始是威胁着要挨揍,但他皮糙肉厚根本不怕打,后来又是几种罚,还是没消停,一直到说不准吃糖、不准养虎娃子,这才愿意听话。 就像现在,每年都会待在大队路口等着人,看到他们后再着急也不会跑过来。 傻涛不能跑过来,虎娃子便下了牛车跑过去。 一下子冲到爸爸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抱得高高,他瞬间笑的牙床都出来了,“爸爸,医生奶奶说我越来越健康,以后的药能少吃一点咯,这样我省下钱就能给爸爸买糖吃。” “不不不、不吃糖,吃药药!”傻涛摆头。 在他心里,儿子是第一位、吃药是第二位,他最爱的糖果已经排在第三位了。 虎娃子一手勾着爸爸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掏了掏,“爸爸你看,大肉包子!二姑夫请咱们吃哒。” 中午二姑夫请客,请他们吃大肉包子喝羊肉汤。 本来想着自己吃一个给爸爸带一个,结果二姑夫还给爸爸另外打包了两个,他将大肉包递过去,“二姑夫请我们吃大肉包,我们以后请他们吃糖果好不好?” “好哦!好哦!”傻涛笑得眯眼,一边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边蹦蹦跳跳的往回走。 他们身后的罗建林‘啧’一声,“只管儿子不管我了,我还得把这些东西给他们带回去。” 谁让他就是劳苦命呢。 …… 容晓晓刚回到家,院门都没来得及关上,陈婶子听到声音就走了过来,她先是问道:“你二姑呢?” 容晓晓把情况说了说,“医生说了只是一场小手术,手术后再看情况,一般情况下能恢复视力,就算不太好,也大概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那太好了!”陈婶子双手合十,“真的是容祥在下面保佑,你瞧瞧这段时间,接连着好消息,他也能放心了。” 说着说着,自己眼泪都出来了。 她是真为老姐姐高兴,一切苦楚都过去了,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 陈婶子吁了一声,跟着擦擦眼泪,笑着道:“等她回来那日,我一定得换身新衣,好几年没见到我,可不能太埋汰了。” “行,我也跟陈婶婶一起,到时候换身新衣服去接人。”容晓晓心里就开始在盘算,自己该穿哪套衣服了。 衣服多了也发愁呢。 陈婶子一听,拉着她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她突然道:“对了,咱们大队马上就有‘大喜事’咯。” 这个语调怪怪的,一听就有大瓜。 容晓晓并没有马上问,而是先去灶房泡了两杯红糖水,打算一人一杯坐在前院里慢慢聊! 第117章 桌面上有红糖水又有瓜子点心,陈婶子这个说八卦的人是更起劲了,“昨天下午就闹起来了,你们一家睡得早又出门得早,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那是一闹就闹到刚刚才停歇下来……” 本来甄兰的事后,季家显得格外安静。 虽然钱不是他们家的人偷盗,但确实也出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女儿,趁着人家不在家,进屋偷了发带和其他物件,加起来的价值也有十来块。 到现在人都还被拘在公安局,就算不用坐牢,档案上也有犯罪的记录。 这对于土生土长的农家人来说,那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污点,马春花那么不要脸的人都觉得抬不起头,这几天更是小心翼翼,一大家子都不敢闹事,整日整宿没事都不会踏出房门。 不然,一出门保证有人会问起季婷偷东西的事。 就连甄兰回大队,在他们家大吵了一顿,那是没一个人敢反嘴,全都低垂着脑袋任由她骂,等她出完气还得恭恭敬敬送人家拎着行李出门。 就算甄兰想继续住在他们家,他们也不敢请这尊菩萨进门,万一再丢个什么东西,即使不是他们家的人下的手,那第一个怀疑的也是他们家。 反正,那是要多低调有多低调,恨不得整个大队的人都暂时性忘记他们一家。 不过,昨天袁会计上门了一趟。 也不知道和他们家说了什么,就像是给季家泄了气的人打了一肚子的气,让他们瞬间变得气势汹汹,全都唬着一张脸去了知青屋那边。 这一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先前季婷要被抓走的时候不是扯着盛左元,说让他想法子吗?当时就知道他们两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在一块,可谁也没想到他们两会那么大胆。”陈婶子是一脸怪异,她没马上说,而是先问道:“你猜猜怎么个大胆法?” 容晓晓没迟疑,直接开口:“季婷怀孕了。” 这下倒是陈婶子奇怪了,“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回来的时候听谁说了?” 顿时讨厌起这个多嘴的人,她专门等在自己的大院,就是想等晓晓他们回来后,说上最新的热闹呢,结果还是被抢先了。 “所以真怀孕了?”容晓晓看着陈婶子点了点头,她才道:“也是巧合,我陪供销社的一个姐姐去医院,正巧碰到被公安押着来检查的季婷,当时房间外好些人都在聊,说来了一个还没结婚却被诊断出怀孕的女同志。” “哎哟,真是丢脸丢到镇上去了。”陈婶子一脸的害臊,“咱们大队真的从来没出过这么丑的事,这要传出去又得丢脸了。” 容晓晓笑而不语。 比起季婷未婚先孕,陈寡妇舅甥通吃更丢脸吧。 红山大队的脸,怕是早就丢尽了。 陈婶子怕是已经忘记这个,满脑子都是昨天看的热闹,“季家得了这个消息,就全家冲到知青屋那边,嚷嚷着要让盛左元负责。” 容晓晓蹙眉,“盛左元那样的男人,他们还愿意季婷嫁过去?” “嗐。”陈婶子撇嘴,这事要是搁在自己身上,那她打死了都不会让女儿嫁过去,即使一辈子在家当个老姑娘,都比嫁给这么一个人渣来得强。 这才下乡多久?就糟蹋了那么多姑娘的真心,摆明就是玩玩不走心,真要嫁过去能过什么好日子? 就盛左元那般不着调的性子,指不准还会做出什么蠢事来连累到他们家。 她一脸瞧不上,“季家哪里会在乎那么多,他们只要有好处就行,原先把主意打在陈树名知青身上,还不是想着他是城里来的人,怎么都比大队干农活的汉子来得强,盛左元再不好,在他们心里这人都是从首都来的,光这一点,别说品性了,哪怕缺胳膊少腿就算是傻子都没关系,只要是个男人,他们就恨不得季婷立马嫁过去。” 容晓晓听懂了,“盛左元同意了?” “自己管不住下半身,他能不同意吗?” 容晓晓想想也是,虽然自己没去现场,但也能脑补一出大戏,即使盛左元再不乐意,只要季家抓住一点,盛左元不同意也得同意。 那就是流氓罪。 这个罪名可不小。 重则吃花生米,轻一点也是会被发配到农场改造,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比现在在大队清扫公厕还要来得脏乱和辛苦。 盛左元肯定忍受不了自己变成那样。 他现在只能应了季家的任何要求,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她缓声道:“这事绝对还有后续。” 盛左元妥协了、季家满意了。 但这件事中还有个第三方,有时候对手是个聪明人反而来得让人松口气,怕就怕对手是个愚蠢的人,看不清局势、摸不透情况,只会让怒火左右自己的情绪,不管不顾的去发泄,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到所有人。 甄兰就是这样的人。 这门‘欢天喜地’的大喜事,甄兰可不会高兴。 上辈子的甄兰难道不知道盛左元已经娶妻了?可即使是别人的丈夫,她想抢还是抢了,害得袁馨流产离婚,在本该最幸福的日子里坠入地狱。 那个时候还有人帮着她擦屁股,将一团糟的事给压了下去。 可这辈子没人替甄兰遮掩,一旦闹起来,甄兰不好过,盛左元也不会好过,至于季家…… 容晓晓端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 整个人显得格外惬意,就算错过了昨天的那一场大戏,但这场戏仅仅只是开始,后续还有得看呢。 …… “盛左元,你给我出来!”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要是不出来信不信我直接砸了你们的门!” “盛左元!!你要是敢辜负了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声接着一声怒吼,伴随着砸响房门的声音,但就算她敲了半个小时的门,里面的人都没吱一声,更没有露面的意思。 一个装沉默、一个怒吼。 闹得知青屋这边特别的吵。 一旁正吃着晚饭的陈树名叹气,“这得闹到什么时候去啊,忙了一天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歇歇,结果吵得我头都要炸了。” 抱怨归抱怨,但他也不敢大声。 看看敲门那人疯狂的样子,就怕对方把矛头对到他身上来,他可吃不消。 身边的贺家宝也是特小声,“忍忍吧,总不能晚上也一直待在这里吧。” “……” 他这么一说,陈树名反而更不安了,万一大晚上的也不停,那他晚上还怎么休息啊? “这么下去也不是事。”高辽说着。 陈树名闻言眼前一亮,一脸期待着看着他,想着让他去说服下甄兰同志。 高辽却躲开他的视线,道:“等会回屋跟盛知青好好说说,看能不能让他去说服。” “怎么可能。”陈树名直接翻了个白眼,“他要是有那个胆量,就不会一直当个缩头乌龟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1节 其实最开始他对盛左元的印象很好。 毕竟他们是一批下乡的人,那个时候的盛左元看着文质彬彬,明明是首都来的人说话也客客气气,从他身上都感觉不到一丝傲气。 当时他和高辽还悄悄说过,说这批的几个知青看着都挺好相处,哪怕大队的人不好,他们抱团或许都不会吃亏。 为此,最开始为了表现一下,白天干活累得精疲力尽,晚上回到屋子他都会抢着帮忙收拾,尽可能的表现和善友好一些。 结果呢? 谁能想到他最看好的人居然这么混账。 先是辜负白知青,紧跟着又因为想偷懒私底下悄悄赖上袁馨同志,现在好了,勾搭着季婷又跟甄兰来往,一个怀了孩子一个找上门大喊大闹。 陈树名活到现在,头一次看到男人能混账成这样。 一个接着一个,明明自己有手有脚,偏偏要去害其他的人。 虽然这其中也有人不值得同情。 但他更多的还是看不上盛左元这样的人,更不觉得这个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的人能有勇气站出来和甄兰面对面。 白曼吃掉馍馍,她道:“要是觉得太闹腾,吃完后继续干活吧,到了半夜没人劝她自己也能消停了。” “……”桌边的人全都沉默了。 不是不想干活,而是这些天从天亮干到天黑,天天累到一趟上床就能闭眼入睡,就连现在吃饭都有些睁不开眼皮了。 现在还要让他们继续干活,就算很有干劲,但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白曼却道:“反正待在这里也睡不着,倒不如多干一会,明天晚点再起。” 她是真的很有干劲。 真决定暂时放下爱情后,她便想了很多很多。 就现在来讲,除非死心在这几年甘心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不然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将烧窑厂彻底建起来。 虽然烧窑厂建起来后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她可以积攒一些经验和人脉,尤其是各类的人脉。 这样在几年后,她能快速的积攒一笔钱财。 而现在,红山大队才是能庇护她的强大靠山。 所以,白曼现在真的很有劲。 浑身都是干不完的劲,就算身体真的很疲倦,但她神经上却很精神,尤其是他们现在的进度很赶,必须在冬季来临之前建好窑洞,要不然他们就得放置几个月才能开始第一批真正的烧窑。 她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忙碌让她顾不上想其他,可空闲却会让她胡思乱想。 整整一个冬季的空闲,她会胡思乱想到焦虑的程度,所以她现在恨不得拉着这些人一起干活。 至于盛左元。 这是谁? 哦,一个渣到不能再渣的渣男,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白曼真不是开玩笑,几口将手上的馍馍吃完就进屋去拿油灯。 显然是真有顶着夜色干活的意思。 那她都去了,其他人还能不去吗? 其实也能,毕竟现在也不是干活的时间,就算他们不想去也没人会说什么,可听着房门外越来越尖锐的大喊声以及踹门的声音,想想这种情况下真的睡不着,万一两人打起来他们还得劝架,那更休息不好。 更别说,房门被锁着,甄兰守在外面他们也不好开门,总不能在外面耗一晚上吧。 想了想,最后还是拎着油灯和白曼一同去干活好了。 等他们一走,整个知青屋除了甄兰和盛左元之外,就只剩下卫东。 盛左元不是好东西,卫东同样也是。 两人都是差不多德行,谁也不乐意和他们来往。 尤其是有一个见着就要打他的悍女人,平日里是能少和他们接触就少接触,恨不得天天独来独往,省得自己被杨娟那个泼妇打。 卫东看着还在敲门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不就是长了一副好面相么,引得一个又一个女人凑上来,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越想越嫉妒,他想了想突然掏出什么东西扔在甄兰脚下,然后自个快速跑走。 甄兰被一个硬物砸在腿上,刚要破口大骂,就见砸过来的是一把钥匙。 她赶紧捡起来,将锁着的门打开,径直冲了进去。 屋内的盛左元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见到人闯了进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下的纸遮住,然而还是被甄兰看到了,她怒不可遏:“你真要娶她?你怎么能娶一个小偷!” 被遮盖住的纸上写着的是结婚申请。 短短几行的字,却让盛左元写了好几个小时,他不住想着自己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可不管怎么想,他都必须娶一个乡下的土包子,还是一个打上污名的小偷。 他不愤怒吗? 愤怒的要死,恨不得没这个人的存在,也不想要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本来盛左元就很烦躁恼怒,更没心思去哄一个蠢货,“我娶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季婷是土包子,甄兰就是一个被人养废了的蠢货。 如果甄承福还是镇上的干事,或者甄兰手上的五千块还没丢,他还会费些精力哄着她,可她现在还有什么? 除了蠢笨如猪的脑袋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一把将人推开,冷声道:“出去,我和你没有关系,先前哄着你那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不是你本身的原因,而是因为你有一个有权力的父亲,可你现在有什么?蠢不自知,除了闹事就是闹事,我盛左元就算眼睛瞎了,都不会看上你这样的蠢女人!” 甄兰瞬间怔住。 说完的盛左元感觉到发泄后的快感,看着甄兰脸上的神色,便觉得异常的舒坦,他继续讽刺着:“和你待在一起,只会让我恶心,矫揉造作、恬不知耻,你的一举一动放荡的跟窑子里的女人一样,还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盛左元!!!”甄兰歇斯底里大喊着,她死死攥紧双拳,没人知道她这会内心有多恨。 然而盛左元还在说,“娶你,我还不如娶一个小偷!” “啊啊啊!!!”甄兰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拿起桌面上的钢笔,狠狠举起朝着盛左元的双腿间狠狠落下…… 第118章 那是一道划破黑寂的惨叫声。 惨得无与伦比,将屋外的卫东吓得一哆嗦,直接双腿一软坐在地面上,完全不敢动弹。 他现在站的可是最佳位置,既能看到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也能听到两人争吵的内容。 最开始还想着吵得越凶越好,要是能打起来就更乐呵,看着别人过得不如意,他才觉得自己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最开始看的是挺高兴。 可随着甄兰那么一下手,惊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死死捂着嘴巴不敢出声,生怕对方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那他这辈子怕会断子绝孙吧! 同时也不敢多待,要是盛左元知道是他给的钥匙,一等对方回过神他也讨不了好,还是得赶紧躲着才是! 撑起发软的双腿,手脚并用的朝外面跑去。 而背后那道惨叫声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是越来越凄惨,听的人瘆得慌。 知青屋这边和其他社员的住处离的有一些距离,但这一道惨叫声传的老远老远,将其他人给吸引了过来。 罗宝君是第一批来的人。 这段时间一直被家里催着相亲,弄得他是特别恼火但又不得不被押着去。 本来以为自个是拒绝别人的份,堵着气想着自己就算去了他也不配合,一定要搅和了这次相亲。 可谁能想到,连着几个女同志都没看上他。 一听到他曾经跟寡妇纠缠过,脸上都会流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就像是生怕他会沾边似的,这段时间他可是连着听了好几个拒绝的理由。 在外被拒绝,在家又要被念叨。 实在是透不过气便想着来发小这边聊聊天喝喝小酒,喝着喝着正上头,就被一声惨叫声吓得一哆嗦。 当下酒都顾不上喝,赶紧着放下酒杯就往外面跑。 在来到知青屋时,他们还想着是不是发现了野猪野狼,才会惨叫的这么大声。 可等他们到了现场后,是立马被吓得酒醒。 面前这一幕看得他们双腿发凉,那绝对比面对野猪野狼还要来的可怕。 …… “盛左元真的被废了?” “哎哟,这甄兰也是太狠了吧,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就别想别人得到,一钢笔一插,谁都别想拥有!” “罗宝君,你赶紧说说当时是什么个情况?”马婆婆对着前面的人招手,“真的是一钢笔插在那个上面了?” 罗宝君什么都没说,面色特别苍白。 光是回忆就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真的!”重重点着头的是罗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八卦的大队伍中。 他虽然不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但确实是距离伤患者最近的一个人。 也正是如此,他在今天才能站在八卦队伍的中心,“那么重的伤势只能往镇上送,可这一路上也不能不给他止血吧?整个大队除了我会包扎伤口之外还能有谁?” 这话说完,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放在了他的双手上,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怪调调,“咦……” 罗夏赶紧的拍拍手,“我已经洗过了!” 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想啊。 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从床上拉了起来,然后目睹了一幕这辈子看过最可怕的伤口。 甄兰真的是恨极了。 要不然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直接穿了个透。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2节 有人好奇着,“那你就帮忙给拔了出来?” 罗夏摇了摇头:“不能拔,一拔出来准得大出血,我就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具体还得让医院的医生来弄。” 再说了他也不敢弄。 万一弄出个好歹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这可不是小事啊。 “真是造孽,但凡他不玩弄妇女同志的感情,也不会落到这么一个下场,你说说要真的不行了,那还怎么得了?” “怕什么,季婷肚子里不是还揣着一个吗。”马婆婆撇了撇嘴,“先前要不是季家威胁,盛左元指不准还不想结这个婚,更不想要季婷肚子里的孩子,现在那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喽。” 要说不是报应吧,谁能想到甄兰会这么狠,一来就来这么猛的。 可要说是报应吧,偏偏还留下了这么一根独苗苗。 盛左元也不怕后继无人了。 这边是说的越来越起劲,而一旁的焦港倒是有些恍惚,久久回不过神。 他和盛左元的关系最深。 毕竟是在同一个大院出生长大,从小时候就玩在一块,下乡之前他是真觉得自己和盛左元情同手足,能够共患难。 当时还想着就算是下乡好在身边还有个兄弟一块,也不会太艰难。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干活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他受不了盛左元也受不了,自己都扛不住更别说共患难,是盛左元先将他甩开,利用其他人减轻干活的苦,留下他在庄稼地里苦苦挣扎。 要不是容晓晓拉了一把,他现在真的会过得生不如死。 之前他在电话中和爸妈聊过这件事。 当时爸妈也是劝着他,说是盛左元本来就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他这个傻小子别想玩过对方,既然现在有个好活,便不要再想七想八彻底和以前划清就好。 他确实很傻,但好在听话。 虽然两人都没有摊开的说过,但自打他在猪圈这边干活后,两人几乎就没有说过话,很明白以前的那些情谊是彻底抹掉了。 可谁能想到,盛左元会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跟盛左元的家人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可真要说的话又该怎么说? 说他们的宝贝儿子被人害的不能人道。 但好在有了娶媳妇的计划,而且媳妇肚子里有他的血脉。 焦港抹了一把脸。 算了吧,他还是别掺和了。 反正就算他不联系也会有人联系盛家。 …… “不能放过她,我要杀了她,贱人!贱人!!”病床上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大吼,旁边站着两个面色尴尬的医护人员,他们也能理解男人的愤怒。 当然绝对不想真正的去理解。 毕竟没几个男人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年长的医生见伤患挣扎的太过,担心他扯到伤口,不得不安抚着:“往好的想想,最少也都留下来了,虽然用不……”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你这个庸医,我肯定会没事,你们赶紧把我送去首都,我要找最好的医生治疗,你们这群庸医就是废物!” 虽然挺理解伤患的痛苦,但任何一个医生被这么骂心里都不太好受。 年长的医生转身对着旁边眉头都快夹死苍蝇的中年男人道:“也不是不行,你们要是想转一下我这边随时可以开具证明,罗大队长,那你们就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儿随时去办公室叫我。” 罗建林除了点头之外还能说什么? 他这会都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让位了,但凡大队中能有一个扛得住的年轻人,他保准二话不说就卸下大队长的担子。 不然再这么干几年,他迟早会操心死。 “甄兰呢?那个贱人在哪里?我要杀了她,我要把她千刀万剐!” 罗建林重重一叹:“气话就别说了,什么杀不杀的,说这些还能有什么用?” 盛左元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他。 那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充满了仇恨,要是甄兰真的在这,他真的很有可能扑上前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后悔她所做的一切! 罗建林看着他的样子,知道有些话不该现在提起,但又不得不说:“甄兰已经被公安控制起来,这次的事……” “她必须坐牢!她必须判重刑!” 罗建林又是叹了一声,“她让我给你带话,如果你不去公安局证明这是一场误会,甄兰会反过来告你欺负了她,如果公安查证属实,到时候你们俩人会一块去坐牢。” “??她敢!”盛左元怒不可遏,刚要起身,伤口上带来的疼痛让他脸色瞬间苍白。 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一直在提醒他。 现在的他和以前不同,他再也别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伤口痛内心也疼得厉害,他恨不得甄兰比他惨上十倍百倍,最好让她做一辈子牢,惨死在黑暗的牢狱中。 可现在居然告诉他,如果女方要坐牢也得带上他一块,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你别乱动,伤口才刚刚缝好,你这么乱动万一伤上加伤怎么办?”罗建林是真的不想管他。 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还不是之前做了太混账的事? 别看盛左元现在一副凶狠的样子,但如果他真的和甄兰没发生过什么,那绝对不会光吼,显然也是被甄兰给拿捏住,除了吼之外什么都不敢做。 可谁让他是红山大队的知青,他这个大队长不能不管,“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下午公安会来问话,你现在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回答。” 最好一块手牵手去坐牢,省得在外还祸害其他人。 这两个人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实在是不愿意再多待。 请着周边的护士帮着照看照看,便赶紧离开了医院。 现在也没法回大队,下午还得往公安跑一趟。 这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他想了想还是去小儿子的宿舍去,在他屋子里补补觉,养足精神还得应付接下来的麻烦。 罗冬已经成为锻造厂的正式工。 半个月前就已经从玩具厂搬到锻造厂的家属区,分了一间很小的屋子,除了能放一张床两个柜子外几乎就没其他的地方,就连厨房和卫生间都在外面。 可即使如此,那也是独属自己的屋子。 当时帮儿子来搬家时就稀罕了好一会,这房子虽然小但那也比生产大队的院子来的强。 刚刚才踏进大宅院的门,就见罗冬匆匆的往外走,罗建林问道:“你这是干嘛去?” “爸,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这个,罗建林那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老早就憋的慌,想着找个人说说话。 这不,正巧了! 然而罗冬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着急地道:“厂子里突然来了急活,要不您先去我那里坐坐,我得赶着去厂子里干活了。” 实在是没时间闲聊,说完后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罗建林不由嘀咕着:“能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好歹听他说几句话也成啊,这一肚子的话没人说真的憋的慌。 “大事呢!”一旁的老头子听到他的嘀咕,便凑过来说道:“昨天晚上突然从临海拖了五货柜的东西过来,火车货柜里堆得是满满当当,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罗建林也好奇了。 老头子神秘兮兮道:“全是从海里捞出来的机械设备和生产线,国外运送这些物件的轮船翻了,船上所有物件都沉了底,打捞不易,花费了一个星期才捞起来,可价值几十万的物件全都进水无法使用,现在却成了废铜烂铁。” 罗建林倒吸一口气,几十万的物件?! 这么大一笔钱,真的是不敢想啊。 不过他又有些奇怪:“那他们急匆匆赶去是做什么?” 都已经是废铜烂铁,那就没什么用了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器材是没法用,请来了最好的维修师父都修不好,但机器不能启动不代表这些器材上的零件不能二次利用。” 简单点说,都是去‘捡宝’了。 第119章 寻常人或许不了解这些都有什么用,都泡坏了的机器肯定是没法使用,里面的发电机以及各种运行的设备都已经坏得透彻,不然最厉害的维修师傅不可能修理不好,也不会将这么高价值的设备拉到这边来。 一定是坏得彻底,完全没有维修的可能。 罗建林听着,只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价值,但他更相信一点,如果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那锻造厂的反应不会那么大,罗冬不会匆匆跑去接任务。 本来他的计划,是在小儿子这边睡睡,下午再跑跑盛左元的事。 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当下就歇不住了,转身就走出大杂院,打算回大队一趟。 总觉得这是一个对容知青特别有用的消息,必须赶紧给带带话。 此时的容晓晓正坐在前院。 不过她换了一个位置,原先是偏向灶台那边,不过这会是将几把椅子移到了另外一侧的院墙边上,紧紧贴着外墙。 这边的外墙和季家的外墙只隔着几步路的距离,那边稍微大点的声音,这边几乎能听得一清二楚。 容晓晓手里的瓜子刚刚吃完,就被前面的朱婆子塞了一把。 另外一边的马婆婆瞧见,伸手就要,却被朱婆子直接无视。 没错,八卦军的大队伍已经转移到二姑家的院子,老老少少加起来能有二十来个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墙外的动静。 就连李泗这个小队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八卦的队伍中。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3节 没办法,这次的事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就连一些不好奇的人听到,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跟着问道:“然后呢?” “马春花可真不要脸,先前威胁着要人家娶,恨不得不要一分钱的聘金都得把人给塞过去,现在好了直接……” “嘘嘘,小点声,我都听不见那头的话呢。”一老婆子嘘声,年迈到腰杆子都快挺不直了,但还是想着听听热闹。 此时的季家一扫先前的颓废,现在正越说越起劲,声音是越来越大。 “必须让盛左元拿一百块钱的聘金,要不然别想娶我们家的季婷,这可是咱们家最疼爱的小姑子,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人娶了去?”季大嫂口里一个‘我们家’、一个‘最疼爱’,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偷窃的事时,她以离婚为理由来威胁婆家,说是只要季婷再进这个家门,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怎么着都不愿意跟一个有案底的人住在一块。 “一百块钱哪里够,必须三、五百块钱!”季二哥觉得大嫂太没眼见了,一百钱哪里够,瞧不起谁呢? 他道:“季婷肚子里揣着的,那可是盛左元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他要是不拿钱,我们就威胁将这个孩子打掉,不信盛左元不妥协。” “对对,老婆子你先去准备一些打胎药,就算是做戏也得做的认真一点。”季父开口,他拿着桌面的酒大大灌上一口,“要是有盛左元父母的联系方式就好,把这件事和他父母一说,说不准还能再多要一点钱。” “还能再多一点?” “那必须能,要是他们盛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就好了,这样他们拿的钱会更多!”季父眼露贪婪,重重的吸了一口旱烟。 钱还没拿到手,就感觉自己即将暴富。 马春花更是一脸得意,一巴掌拍在老伴的肩膀上,昂着下巴说着:“你先前还怪我不会教女儿,要不是有咱们家的宝贝闺女,又哪里能收到这么大一笔的聘金!” “我错了我错了,说来说去还是季婷看得够长远。”季父此时没了原先的恼怒,完全忘记盛左元没出事之前自己是如何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及是自己的女儿,什么脏话、咒骂都说得出来。 要不是季婷没在家,他怕是会毫不顾忌她肚中的胎儿,直接一脚狠狠踹过去,再将这个丢脸的女儿赶出家门。 可现在却不同了。 那是无比庆幸季婷能怀上盛左元的孩子。 盛左元伤势的消息已经传回了大队,东西还在但是没法再用,也就是说季婷肚子里的孩子那是盛左元唯一的血脉,也将是季家人的筹码。 这会一家人坐在院子中,就商量着该怎么用这个孩子来拿捏盛左元,现在可不是他们求着盛左元来娶季婷,而是必须拿重金来求娶,他们才会同意直接嫁过去。 要不然,打胎药他们可是准备好了。 一旦盛左元不答应,就将打胎药给季婷灌下去,逼得盛左元不得不答应。 季大嫂叮嘱着:“最好再准备一份假的打胎药,别到时候把真的打胎药灌下去,那咱们的计划就彻底落空了。” 她那个小姑子完全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不能有一丁点的闪失。 马春花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虽然说是假装着来,但万一真灌下去可不好,还是得提前准备一份假的。” “对对,这件事就交给你安排。”季父又灌了一口酒,喝得脸上醉醺醺的,打了一个酒嗝,说着:“到时候钱拿到手就交给你,咱们家还是得多亏了你呀。” 这话一说,桌边的人脸色都有些变化。 季二哥赶紧道:“妈,要到钱后就多建两间房子吧,我们这一大家子挤在一间房也不是事。” “妈,你家孙子年龄也不小了,你看看是不是也该送去读读书?” “爸妈,我是真的干不动那么重的活,要不花点钱走走关系看能不能在大队里弄个轻松的活?当不成记分员当个小队长也行。” 一声接着一声。 钱还没到手就计划着该怎么花。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想着要将这笔钱都花在自个身上。 而在容家的院子里。 身为小队长的李泗不由瘪了瘪嘴,“什么东西,真以为小队长那么容易当?季大那个好吃懒做的性子,真要当个小队长我还不服气呢!” “那他还真当不成!”一个老婆子小声说着:“现在谁都知道他要找关系买个差,但凡他真的当上小队长,那指定就是花钱买的,谁要是敢收这个钱老婆子我就敢闹到公社去。” 还想搞贿赂,呸! “这点就别担心了,有大队长在季大别想当成小队长。”马婆婆说着。 这点她还是很信任他们大队。 不管是大队长还是罗支书他们,肯定不是收贿赂就帮着办事的人,指不准有人真掏这个钱他们还会将人直接给赶出去。 “我听得心里挺不是滋味。”方大姐有些沉闷,手里的瓜子几乎没动,她说着:“我倒不是为季婷说话,而是她家的人这么说,倒像是把她当做了一个可利用的工具,真的是……” 让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娘家。 她会嫁到红山大队,那是自个极力争取来的,要不然谁的聘礼多家里人便会将她嫁给谁。 要不是自己鼓着勇气大闹一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了。 这话一说,有几个人跟着叹气。 倒是朱婆子昂首挺胸,又要开始显摆了:“你要说这个事,那我绝对是最有话语权的,可以说整个大队就没有我最……” “容知青,你在家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朱婆子一听就听出了是罗建林的声音,那叫一个气呀,上回想显摆的时候也是他打乱,这回又来! 怒气冲冲的走到门边,将房门一打开就喷了过去:“叫叫叫!叫什么叫!天天不去盯着别人干活,就爱来叫人,罗大队长你是不是太闲了?” “……”罗建林眯了眯眼。 他觉得朱婆子有些飘了,真的是太飘了。 有必要让辈分最大的罗支书好好教育教育! 懒得搭理她,直接往里面走去。 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一群人给吓唬到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乌泱泱的一片人,这么多人杵在墙角开会? “小点声小点声!” “嘘嘘嘘!” “别被对面的人听到,大队长你小点声。” 罗建林瞬间懂了。 敢情这是在听墙角呢。 双手背在身后,皱着眉头道:“你们这群人,真的是闲得慌,还有你李泗,你身为小队长不以身作则,怎么能跟着这一群婆子听墙角?” 李泗一脸讪讪:“这不是想听听季家人打算怎么敲诈盛左元嘛?你猜猜他们怎么说,他们打算开口要五百块钱的聘金呢!” “五百块钱,他们疯了吧?!”罗建林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就朝墙边走了过去,想着听听那家人到底在发什么疯。 不过刚走两步想起了自己一路赶回来的原因,面对着其中一人道:“容知青,锻造厂那边突然拉来了一批废料,我看罗冬急匆匆的就赶过去,指不准那些废料能有什么大用。” 他将大宅院老爷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众人听到那个数额是惊得目瞪口呆。 五千块钱就足以让他们惊得张大嘴,现在又来一个几十万,那真的是数都数不清。 容晓晓还真来了些兴趣:“你是说拉的都是不能用的生产线和机械设备?” “对对对,就是这些。” 有人连忙惊呼,“哎哟,容知青这么厉害,你要是把这些坏了的东西修好那不就赚大了?” 既然是拖过来的‘废料’,那原先的买主肯定是不想要丢掉的。 容知青要是能修好,大几十万的机械设备不就又能用了? 容晓晓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大队长都说了人家请过最专业的维修师傅来修理,我一个小年轻总不能比得上最厉害的维修师傅吧?” 她可不敢这么想。 她确实会一些专业的东西,学到的知识和经验也比这个时代要来的更先进一些。 但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是这个时代最聪明最能干的人,更不可能解决所有人都解决不了的事。 几十万的设备,请来的维修师傅那绝对是专业级的,连他们都没有办法那她自然也不用想。 之所以会有兴趣,是因为这些废料确实可以再次利用,而且用处还不少。 不然锻造厂不会那么积极安排工人,显然也是想从这些设备上拆下一些可用的配件。 正好瓜已经吃完了,容晓晓打算去镇上一趟,亲眼瞧瞧去。 “陈婶子,我去趟镇上,他们要是离开了就麻烦你帮我把院门给带上。” 陈婶子立马应着:“没问题,你尽管去。” 朱婆子也跟着道:“你就尽管去,我肯定会盯着他们将地上的瓜子壳都清理干净,不帮你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谁都别想走。” 众人齐齐对她翻了个白眼。 就她会讨好人,说得好像自己没将瓜子壳扔地上似得。 容晓晓借了焦港的自行车,和大队长一同前往镇上。 罗大队长一去一来花了两个小时,休息是没得休息了,又得去医院等着公安来问话,一堆麻烦事等着他。 容晓晓就直接朝着锻造厂去,守门的大爷早就认识她,直接将门打开,招呼着:“容工,今天怎么来了?厂房里的技术工都去了后方的轨道处,你要找他们得去那里找。” “谢谢大爷。”容晓晓道了谢就往厂子后方去了。 锻造厂虽然规模不大,但考虑到厂子生产的物件,在选址时就选在了火车轨道附近,有一些货全靠火车运输,大大减轻运输方面的问题。 容晓晓到的时候,轨道上一共停放了七节货箱,有不少人直接攀爬上去,在堆得满满的货箱中翻找着。 “师傅!”罗冬先看到她,利落的翻身下了货箱,朝着那边跑去,“你来的正好,明天上午货箱就会被拉走,在这之前厂长让我们在这边挑选有用的配件。” “还有时间限制?”容晓晓一听,已经开始卷起袖子了。 即使还没上去,内心就开始激动起来。 这哪里是废品,对于她来说相当于宝藏啊。 “从海边城市拉过来,一路上经过了三个停留点,他们也像咱们一样,在有限的时间内挑选有用的配件,一直拉到南边城市直接熔炉。”罗冬一边走一边解释着:“这些设备在起始点已经拆除了主要的控制器,说是用于科学家们做研究,除了一部分被前面三个停留点清理了一些外,其他的全都在这了。” 容晓晓理解,来之前就知道肯定不会留下控制器。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4节 一路上就没抱着这个希望,她问道:“这都是什么物件的生产线?” “两条板链式装配流水线,两条皮带式流水线。”罗冬这时带着一丝激动,“师傅您知道吗,其中一条是生产电视框架的生产线,厂长说这个生产线国内不到十条!” 只可惜这一条是彻底没法用了。 第120章 电视框架? 容晓晓听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为卖主买主默哀。 现在的电视机那真的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而且绝大数的人也不一定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一台黑白电视机的价钱大概在四百到五百之间。 即使是镇上的职工家庭都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足以可见电视机框架的生产线有多贵了。 容晓晓还记得上辈子遇到的一个年长的老师傅,他曾说过自己年轻时就专门负责采购一条收音机的生产线,还是直接和国外对接,历经三个月的周旋花了足足五万买来一条二手的生产线。 几乎掏空了厂子的家底,但多了一条生产线的效率更高,每年带来的利润也越多。 不过那条生产线是二手货,时不时就出一点故障,老师傅要么琢磨着自己修要么到处请教人,本来他就是一个稍微有点技术的采购方,连着几年下来硬是成了一个专业的维修工。 无巧不成书,也正是这个原因,他遇到一个人就爱拿这件事当做谈资,逢人就说上一说。 容晓晓听得次数多了,倒也记下一些。 尤其是老师傅对生产线有一番自己的见解,曾介绍过这些生产线的类型,大部分的结构都差不多,里面有一些配件都类似。 这些小配件看着没什么用,但其实用处挺大的。 容晓晓利落的爬上货箱,没直接翻找,而是对身边人道:“将所有的皮圈搬下去,不论大小规格,只要是皮革或合成橡胶圈状零件全都别放过。” 既然是有时间限制,那自然是要紧着重要又好找的东西翻。 而她之所以会先紧着皮圈,并不是说这类东西的价值最高。 而是她目前最急缺。 钢铁类的配件她可以自己制造,锻造厂给她很大的权力,可以使用各种器材,锻造出她想要的物件。 但皮圈不同。 皮圈的用处不少,但镇上并没有皮制厂,属于想买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现在眼前放了这么一堆,她自然不会放过。 “好!”罗冬二话不说就应下,直接埋进货箱中翻找。 陶宏也跟着凑了过来:“师傅,需要我做什么?” “所有螺钉和齿轮。”容晓晓不客气的安排任务,“记住翻开外壳,不要忽略里面的小型齿轮。” “好,我这就去。”陶宏也大声应着。 这让周边听到动静的人也跟着凑了过来,纷纷问着该找些什么配件。 容晓晓一个个吩咐下去:“指示灯里的二极管,电路保护设备装置,各类按键开关……” 有了明确的目标,这些人的动作自然快了些。 容晓晓也在其中翻找,她就没什么目标,发现什么捡什么,就跟捡宝似的,遇到好东西眼睛都会放光。 同时脑海里也在组合着。 什么配件和零件能组合什么物件,还没开始动手,脑海里就有了计划。 这就相当于一个组合游戏,还挺有趣。 容晓晓在这边捡宝,玩得小脸蛋上笑意不断,罗建林这边就有些不好受了。 甄兰和盛左元的官司真的说不清。 按着说,这种故意伤人的事,还是恶意伤人,给伤患带来巨大的痛苦,这种事一般来讲肯定得判刑。 但偏偏甄兰拿捏着盛左元,憋得对方不得不当着公安的面谅解,最后这么下来,甄兰和季婷的处理差不多,就只用拘留几日。 在公安出门商讨时,罗建林提醒着:“你得想明白了,甄兰要是不进去,她以后会不会再纠缠你,并对你进行第二次的伤害,这些事你都得考虑清楚,不然……” 第一次敢下这么重的手,第二次绝对不会轻。 尤其是这次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以甄兰的性子不一定受得了教训,谁知道今后又会不会闹出什么事? 罗建林倒不是担心盛左元。 甄兰闹出这种事,调查队伍那边就有理由将她赶走,也省得不做事还占着一个名额。 可盛左元是红山大队的知青,没有一个好理由那是怎么都赶不走的,可盛左元一直留在大队,甄兰肯定会来纠缠,到时候季婷也差不多能回来,三个人凑在一块那绝对会是一场大戏。 说不准比现在还要来的严重。 所以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让甄兰进去。 本来嘛,她确实伤了人犯了法,即使是进去待上一两年也能让她醒醒脑,别想都不想就做出一些傻事,伤人又伤己。 “大队长,这件事我自己来决定,你不用多费口舌了。”盛左元苍白着一张脸,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费力。 也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自己给气到了。 他不恼火吗? 他恨得要死! 可他不能陪着甄兰一起去坐牢,季家用耍流氓的罪名威胁他娶季婷,他只能妥协答应。 在甄兰这边同样也是。 一旦甄兰真的告他,他怎么都逃不脱,哪怕恨甄兰恨得要死,也不敢去冒坐牢的风险。 这件事也就只能这么算了。 “……”罗建林忍了忍到底是没忍住,憋红一张脸怒道:“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真的是烂到透彻,要是不干那些混账的事至于被人威胁到这种地步?你就等着吧,这今后的日子真是会越来越难过。” 盛左元也红着一张脸。 是被气的。 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责过? 不过就是一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算得上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手画脚? 然而心里再气,他也不敢直接把这些话说出来。 再看不上一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可他未来几年都得在红山大队过日子,万一被穿小鞋,他连申冤的地方都没地找。 除了憋着就只能憋着。 这一肚子的恨外加一肚子的气,憋着憋着这一口气就有些喘不上来,通红的脸瞬间变得青紫,倒是把正在怒骂的罗建林给吓了一跳,连忙大喊着:“医生医生!他这是怎么了?!” 医生护士冲了进来,罗建林赶紧跑了出去,盛左元翻白眼的样子把他给吓了一跳,还真不敢再说什么了。 公安走了过来,往病房内看了看,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罗建林抹了把脸,“气的吧。” 公安显然也是知道内情,直接嗤笑了一声,无声说了一句:“活该。” 他的同事瞪了他一眼,将人拉到身后,然后说着:“季婷也是你们大队的吧?根据她犯事的处罚是拘留七天,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罗建林尴尬的点了点头,“知道,知道。” 真的是让人难堪啊。 一个接一个往局子里去,红山大队真是丢脸丢尽了。 “可她情况有些特殊,她现在怀了身孕,大夫说因为刺激的缘故她反应特别大,暂时是不适合被拘留,你通知一下她的家属,明天就可以将人带回去了。”公安接着说着:“不过等她生完孩子后必须去局里报到。”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季婷犯事的情况不太严重,她待在局里不是一直呕吐就是嚷嚷着身体不适,要真的在局里发生不好的事那也不是他们愿意的。 所以还是赶紧让人把她给接回去。 “好好好,我今天回大队就通知她家人。”罗建林连连点头。 先前季家还想着讹诈盛左元大几百块的聘金。 钱没到手之前他们肯定是会把季婷当做宝,巴不得赶紧将人接回去养着。 他可不打算掺和这些事儿了,随便这些人怎么闹,只要不闹出事就和他没关系。 不过该提点还是得提点,要是真闹出事他绝对将这一群人全都给赶出红山大队,省得这一窝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确定盛左元没事之后,罗建林是赶紧着回了大队,生怕晚一步对方又被气得晕厥过去,他还得留下来帮着照顾。 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要吃晚饭的时候回到了家。 他是一屁股坐在院子的摇椅上,饿的肚子呱呱叫也没精神去吃饭,在老伴的催促下,他摆着手道:“等等,你让我再缓缓。” 周荷见他累的说话都没力气,没好气道:“你呀,干嘛操这么多心,要我说这大队长还不如不做。” 到底是心疼自己男人。 不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将饭菜堆在一个碗里,直接走到摇椅边递过去:“呐,赶紧着吃吧,要不然你又会饿的手脚发软。” 罗建林已经饿得手脚发软了,拿着碗筷扒着饭,一边嚼着一边道:“你以为我不想?这不是没遇到一个好的接班人吗?” “你想个屁!就算真有那么一个人在,你这个管事通才不会将大队长的活让出去。”周荷哪会不知道自己老伴的心思。 以前大队条件不好,他不忍心看着社员们过苦日子,想方设法尽量让社员们的日子好过一些。 现在的日子确实好过了。 一样接着一样的好事传来,那他更不愿意放手。 眼瞅着大队会越来越好,甚至还会用大队的名义建一个窑洞,那绝对是其他大队比都比不过的。 这么大的好事,他哪里愿意放手不干? 巴不得想参与进去,和知青们一起搞建设。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5节 听着孩子妈的话,罗建林是大笑不语。 显然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什么不干的话那绝对是气话。 罗夏拿了一块湿毛巾过来,“爸,你擦把脸,等会我捡一些药才给你泡泡脚,身上就舒坦了。” 罗建林点了点头,“当初送你去学医还是有点用的,当不了郎中但也好歹学了点皮毛,这不就帮上大忙了?” 罗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真的是难得受到一声夸,怪不好意思的。 脸颊上微微发红,他开口说着:“爸,你也不用这么烦躁,过几天就是大喜的日子,正好乐呵乐呵。” 罗建林一听,这碗里的饭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怎么又是大喜的日子?! 他一听到大喜的日子就觉得瘆得慌! 第121章 以前多稀罕大队来件喜事。 一般的大喜日,要么就是嫁娶、要么就是添丁。 对于罗建林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示意着大队又要增添人口,人数也会跟着上涨。 大队的人口增多是大好的事情。 所以每次大队有什么喜庆的日子,有人来邀请罗建林一定会去赴宴,明明和自家没什么关系,还是会乐呵呵一宿。 然而现在…… 罗建林是真的怕了大喜的日子。 嘴里的饭菜都咽不下去了,他问道:“谁家的大喜日?” 问话的时候,心里是在祈求着,千万别是那些糟心的人家,求求来一件真正的大好事吧。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 当听到儿子口中说得谁后,罗建林又是紧紧蹙起了眉头:“容正志?胡闹!刘翠凤又搞什么鬼?她就算是容正志的母亲,那也不能强逼着儿子娶妻。” 说着,就将碗筷放下,打算起身:“不行,我得去他们家好好说说。” “不行那也和你没关系。”周荷又将碗筷塞在他手中,“人家的家务事你就别掺和,再说了这是容正志的终身大事,他要是和以前那样当闷葫芦,没了这次的婚事还有下次,难道你都能阻止?” 容正志那个年轻人,她是又喜欢又瞧不上。 多好的孩子,干活能力强也不闹事,但偏偏性子不行,一个又高又壮的大高个,硬是一点主见都没,现在又不是讲愚孝的年代,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艰苦吗? 要是她,怕是早早就和家里闹翻,宁愿一个人分出去也不会搭理他们。 可容正志呢? 一退再退,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被拿捏住。 他们这些外人着急有什么用?该立起来的是他本人。 周荷道:“罗夏你把门落锁,今天谁都别想走出院门,还有你罗建林,你吃了饭就赶紧去休息,也不看看你这段日子都憔悴成什么样了,真当自己还是年轻人?你还想不想看你儿子结婚生子?” 声音很严厉,带着些不耐烦。 可还不是心疼自家男人,要不然她才懒得多管。 罗建林还想开口,周荷手上动作特别快,直接拿着馍馍堵住了他的嘴,“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你再说我真生气了。” “……”被堵住嘴巴的罗建林还能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老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最重要的还是得容正志自己立起来,他不立起来,没了这次的董海瑶还有下个王海瑶,阻止的了一次还有第二、第三次。 要是真的立不起来,那找个厉害的媳妇也不是不行。 有个厉害的媳妇在,也能摆脱掉容家那群吸血虫。 容家大喜事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大队。 建造窑洞的知青们也听到了消息,不过这群人中除了贺家宝之外和容正志都不是太熟悉。 也不清楚容家大大小小的事。 听到消息之后,也就是祝贺了两声。 倒是贺家宝问着身边的大叔,“这边办酒席有什么习俗吗?我要是过去吃喜酒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他和容正志来往的不少。 因为俩人都是干十个公分的活,在没准备建造窑洞之前,几乎是天天待在一块地干活,虽然没过多的聊天,但一起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还是挺熟悉的。 “准备一份份子钱就行了。”大叔跟他说着,“几分几角钱不嫌少、一块两块不嫌多,你自己看着准备就是。” 贺家宝心中有了底。 想着问问之前一起干活的人,到时候他们拿多少自个就拿多少。 打听完后并继续干活,转身想将放在身边的砖块扛进窑洞中,结果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把砖块递过来。 他不解的看着怔在原处的人,开口问道:“白曼怎么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去歇歇吧。” 知青屋中这几个女同志们,要说最拼的那绝对是白曼。 她不但自己拼,还卷着其他人一起拼。 也正是因为这么拼的缘故,窑洞这边的进度越来越快,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来算,入冬之前他们一定能将窑洞建好,并在过冬之前烧制第一批陶瓷。 这样一来就不用耽误几个月的时间,等开春之后才能开窑。 不过进度赶得快,累也是真的累。 绝对不比他以前拿十个公分的工种来的轻松,连他这么一个干惯农活的大男人都觉得筋疲力尽,更别说一位女同志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因为身体缘故坚持不了,无奈选择去休息。 可只有白曼一个女同志一直咬牙坚持到现在。 对她的感观是真的有很大的变化。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位女同志时,谁不以为她是一个没法干农活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娇生惯养从来就没受过苦的城里人。 可接触下来就发现,她和第一印象完全不同。 是一个真正能吃得了苦受得了累的人。 所以见她愣住的样子,还当她是不是受不住了,便提议着:“你还是去休息一会吧,正好这批材料都快用完,下批材料来之前还能歇一歇。” “不用。”白曼回过神。 要说心中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假话,只不过现在的她能压抑住这些不必要的情绪,开口说着:“继续吧,早点干完早点休息。” 贺家宝确定她没问题,便跟着一块干起活。 而就在这时,他看到高辽朝着这边走来,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心里不由一‘咯噔’,连忙问着:“怎么,事情不顺利吗?” 建窑洞主要需要的材料是水泥、砖块以及木头。 后者可以在后山自己砍伐,再让大队会木活的人帮着弄出需要的规格。 而前两者就需要花钱去镇上买。 本来是打算一次性采购完。 毕竟他们手上有大队合资的钱财,完全可以一次性支付。 只不过一年四季中,这个季节是建造房屋最忙的日子。 农闲嘛,大部分的社员这个时间段基本上没活,所以这个时间段好多大喜的日子。 就是想趁着不忙的时候这些事给办了。 要是年景好攒下钱便能翻新院子或者重新另建。 所以采购水泥和砖块的人不少。 厂子里的人便跟他们商议着分批送来。 一开始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可眼瞅着手上的材料越来越少还没见送来的人,高辽等人就坐不住了,抽着时间往镇上跑了一趟。 本以为就是去知会一声,可回来的时候高辽整个脸色都非常的难看,任谁看着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 高辽抹了把脸,闷声说道:“水泥可以如期送来,但是砖块怕是得等到年后了。” “??怎么回事啊?” “我们急着用怎么能等到年后?” “有没有搞错,他们可是和我们签了进货单的,突然放我们鸽子会不会不太好?” 在场的人瞬间着急起来。 着急中还带着一些愤怒。 他们这边计划的好好的,累得精疲力尽还待在窑洞这边干着活,不就是不想把时间拖得太长吗? 砖块要是年后才能送来,那这几个月岂不就是闲置起来了? 陈树名摊了摊手,“也没办法,倒不是人家故意不给咱们砖块,而是他们厂子里根本就没有货。” 镇上并没有砖块厂。 想要大批量购买砖块都是得通过供销社,然后由供销社委托水泥厂进货,再转卖给他们。 由水泥厂的运输人员从外省进一批砖块过来,也就是说他们厂子就是负责运输的中间商。 “运输的火车出了事故,有不法的人在铁轨中设置陷阱逼停火车,就是为了火车上的货物。”陈树名无奈的开口:“结果那群人都是新手,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直接弄的火车脱轨,连带着二十四个货箱全都冲到了高桥的海底下……” 重大事故。 好险这火车上的人员大部分都会游泳,并没有发生多人的伤亡。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6节 可整架火车的货物是全部沉入海底。 连同着那条轨道也出现了问题,“我们打听来的消息是说那条轨道并不打算进行维修,而是挖出附近的山打通一条隧道,这期间最少也得三四个月的时间。” 也是多亏了那条山并不是太长,要不然花费的时间还会更多。 “水泥厂那边说了,要么等这条隧道被打通,要么咱们自己出运输费,选用另外一条较长的轨道进行运输,多出来的费用我们来承担。” “多少钱?” 高辽摇了摇头,苦笑着:“一个我们承担不起的费用。” 真的是好事多磨。 从开始建窑到现在总是出现很多问题。 真的是让人有些筋疲力尽,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的疲倦。 “那怎么办?要不还是等等吧?” “不等也没办法,没有足够的砖块我们还怎么建窑?” “早知道会这样,这几天也不用这么作死的赶工了。”一人看着前方初现成果的窑洞,他跟着又道:“可要是能有足够的材料,我也挺想作死的继续干活。” 就在所有人都低沉的时候。 白曼突然问道:“高辽,水泥厂那边的意思是不是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过年后,这段期间内我们这整片区域都不会有砖块送过来了?” 高辽点了点头,“是这样,我和他们的负责人也谈了很久,想着能不能从其他地方先调一批过来,但这样的费用也会增加,所以他们建议我们还是暂停动工。” 他这么一说,在场其他人都有些遗憾。 看来是真的找不到其他办法了。 然而这个时候白曼却突然笑出了声…… 陈树名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难不成受打击了? 白曼却侧过身,看着刚刚开建没多久的四个窑洞。 四个窑洞同时开建,到现在都只是打了一个地桩,她道:“拆了吧。” “嗯?” “????” “我有点没听懂你的意思。” 他们费心建造了这么久的窑洞,就这么拆掉了? 白曼并没有表现的很沉重,反而嘴角带着一些笑意:“拆掉这些,我们先紧着建一座窑洞,三天内建完,五天后开窑。” 说着说着,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我们不烧陶瓷,我们先烧砖块!” 这是好事多磨吗? 不!!这是天赐良机! 第122章 窑洞本来就可以烧砖块和陶瓷。 他们之所以会选择后者,是因为在事先也做过调查,砖块的销售并不理想,即使镇上没有砖块厂,但水泥厂也是和外省的厂子有过合作,能彼此互相销售。 需要砖块的话直接去供销社进行申请,交了钱就能拿着单子去水泥厂领砖块。 很便利,价钱也不贵。 生产大队要是烧制砖块,怕是没法和正规的厂子比,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可陶瓷不同。 陶瓷不像砖块,统一的规格、统一的模样,陶瓷可以任由他们设计外观,能尽可能的选择一些吸引人的造型和品质来吸引顾客。 所以,最初的计划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烧陶。 但现在不同了。 从高辽短短几句话中,白曼就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从现在一直到明年开春,这期间最少有五个月的时间没有一块砖块流进当地。 这何尝不是天赐良机? 虽然一开始不打算烧砖,但也了解烧制两种物件的方法和时间。 烧砖的时长要短很多,而且更加简单,定制好木框就能制作成,然后将统一规格的砖坯放进窑洞烧制。 除了前面麻烦一些外,大概只需要二十小时就能完成。 而现在呢。 整个区域没有一块砖块流入,他们完全可以抓住这个商机。 现在正是需求砖块的高峰期,如果能将这个时间段的生意拿下来,那他们绝对能大赚一笔。 最少比烧陶要来得更容易更迅捷。 白曼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可在场的人就算一开始没理解过来,可反复琢磨两遍后都明白过来了。 当下所有人眼睛都放光,即使浑身都有些无力但精神头还是挺不错。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如果能抓住的话,大队的烧窑厂可以直接起家。 “拆!”高辽拿着纸笔就开始写写画画,他开始盘算着建一座窑洞大概需要多少的砖块和水泥,得出来的结果正好能建完一座窑洞还剩余一些。 即使这样会浪费掉一些水泥,但比起他们想拼的未来这一点损失完全可以接受。 这一群年轻人十分有默契。 不需要说太多的大道理,当认准一个目标后便开始继续他们的任务。 可他们这种建了又拆拆了又建的倒是让大队有些人不是很理解。 虽然砖块可以重复利用,但水泥就彻底浪费了。 还搭上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感觉原先的一切都像是做着无用功。 到底是大队花了钱的,有人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愿意去帮帮忙,就算抽不出功夫也会时不时打听一下窑洞的进度。 知青们这么一来让很多人都挺费解。 即使有人解释过,听了有那么几分道理,但多少还是会为了被浪费掉的那些水泥感到肉痛。 都是省吃俭用这么过来的,一下子浪费那么多,要说完全不在意那肯定是假。 不过就算是这样,有些不赞同的话他们也不会当着知青们的面去说。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大队的三大头就已经叮嘱过,既然已经决定把钱交给他们,那就不要太插手窑洞的事,建立窑洞他们一问三不知,又哪里能有知青那么懂? 别到时候胡乱出主意反而拖累了他们。 既然决定给钱,那就得信任他们,别一天到晚在他们面前胡言乱语,弄得自己惴惴不安不说还弄得对方心里不踏实。 所以就算窑洞那边被拆得稀烂,也没有人说到他们那边去,都是和相熟的人聊一聊,彼此打打气,说知青们干的热火朝天,他们投进去的钱肯定不会打水漂。 就是有的时候总会有些不识趣的人凑过来。 说些让人就十分讨厌的话。 就像是马春花,一副他们倒了大霉的样子,幸灾乐祸的道:“就说了别把钱投进去,一群连活都干不好的年轻人能靠谱?不把你们的钱当回事,想乱花就乱花一点都不心疼,啧啧,现在后悔了吧,还不如像我们家拿了钱,好歹一家人欢欢喜喜吃顿肉,不比看着别人浪费来的强?” “这哪里是浪费,人家知青都解释的清清楚楚了,这是天赐良机,把握这次机会说不准年前就能挣到钱。” “哎哟喂。”马春花怪笑着,“你们还真信他们?” “信!当然信!”朱婆子第一个点头,“这两天第一座窑洞就快建好,白知青等人连着往镇上跑就是为了去谈生意,我可是亲眼见到了,他们大部分确实年轻又干不好农活,但最起码他们没偷懒啊,你瞧瞧他们一个个忙的脚不离地,每天除了干活就是往镇上跑,天天就睡四五个小时,这么努力的他们我不信他们不能成功。” “说的是。” “其实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马婆婆也跟着搭话,“最起码人家的窑洞中真的能烧出陶器,要真的卖不了大不了咱们队里分了,每人分上一些不就能弥补先前出掉的钱?” “对哟,拉上几个盘子罐子损失不就回来了?” “马婆婆还真说到我心坎中了,高知青他们先前烧过窑,都是能烧出东西来的,就算生意的事失败了,大不了咱们给自己烧陶瓷,我家的那些盆盆罐罐没一个是完好的,也该换了。” 这一声接一声,马春花的脸就有些难看了。 她是巴不得窑洞失败,最好看到这些傻到把钱给了知青的人哭天喊地,后悔这种愚蠢选择,而羡慕他们家将钱牢牢抓在手里,自己买肉也不给一个外人花。 同样,她也是最不愿意窑洞成功的人。 万一真的成功了,其他人能分到钱就她家苦巴巴的看着人家,那得多糟心? 而现在马婆子的话也让她很心塞。 好像窑洞里的陶瓷卖不出去也不亏,烧了盆盆罐罐拿回家,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用买这些东西了? 这么算下来,对比出的那些钱他们反而还赚了。 这么一想,心里是堵得慌,还将马婆子给恨上了,要是她早点说这些话,那自己肯定也会花这个钱,一定是马婆子见不得她的好,才故意在这个时候说。 越想越气,忍不住嘲讽着:“你倒是看得远,怎么就不替你家两个儿子好好看看,养的人高马大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息。” 马婆婆气笑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老老实实当个实在人,也总比做一些让整个家族都丢面的事强,不然我这个老婆子可没脸出来见人了。” 她家儿子是没出息。 但就算没出息那也比她家未婚先孕的女儿来得强。 她讽刺着:“也是,你家闺女多好,肚子里揣着一个金疙瘩,人家得花大价钱来买,你们季家要享福咯。” 虽然是事实,但没人喜欢听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但凡要点脸皮的人都不乐意将这事摊开着说,马春花私底下对于女儿怀孕的事高兴的不行,这两天夜里睡着了都会笑醒来,恨不得马上就和盛左元谈条件,开一个天价才同意让季婷嫁过去。 可这事摆在明面上到底有些丢人。 现在被马婆婆当面讽刺,马春花的脸更是难看万分,“你……” “可别说我乱说。”马婆婆直接打断她的话,“多少人亲耳听见还有假?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出来嘚瑟,卖女儿卖成这样,咱大队这么多年来还就出了你们这一家,同你生活在一个大队,我都觉得丢人。” 要不是戳了她的心窝,马婆婆还不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7节 可既然来戳她的心窝,那就别怪她戳回去,她下得劲还会更大一些! 马婆婆是谁啊? 八卦大队伍中的核心人物。 怎么着都有点本事,嘴皮子那是厉害的不得了,毕竟平日里能和朱婆子针锋相对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 说来说去,把马春花说得是连话都插不上,最后是掩面离开。 马婆婆还不满足,直接跟在她屁股后头追,一边追一边接着说:“你当年就该多生几个闺女,再多来几次你们家指不准就能成为万元户了,多厉害啊,靠着卖女儿你马春花就等着享福吧。” 一路走到季家,叉着腰站在外面说个不停。 一直说到容晓晓推着板车回来了。 瞧着自家附近站着那么多人,乐呵着道:“怎么,又有热闹?” 小热闹,算不上大热闹。 季家的烂事传了多少回了?传来传去都说厌了,这要是搁在半年前,或许一件事还会拿出来翻来覆去的说,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红山大队哪里还愁没谈资?好多热闹的事可以拎出来说,没必要说季家的那些烂事。 就像现在,看着容知青拖回来的板车,有人好奇问道:“容知青,你拉回来的这是什么?怎么感觉都是一些用不上的东西。” 杂七杂八什么都有,感觉不像是有用的东西。 这要搁在他们手里,肯定是拖出去直接往废品站扔。 还有人提议着:“上回我舅舅家在郊外捡了几个破铜烂铁,拿到废品站居然卖了九角钱,容知青要不你也往废品站送吧。” “你是不是傻?”罗旺直接一个白眼,“要是这些东西没啥用,容知青至于千辛万苦的往大队送?废品站就在镇上,直接去废品站岂不是更方便?” 会选择拖回来,那肯定有用。 只不过他脑子没容知青好使,实在是搞不懂这些玩意有什么用。 “对哦。”那人恍然大悟,“容知青,你拉回来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暂时还不知道。”容晓晓摇了摇头,心情还是蛮雀跃地,她道:“不过肯定更有用,就看怎么挖掘了。” 她拖回来的是从锻造厂拿回来的零碎配件。 这些东西看着很零碎,在寻常人眼里就跟无用的垃圾一样,怕是只能往废品站丢,可在她这里就不同。 难得找到一些乐趣,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过,兴趣不能耽误事业。 她的主业养猪也不能丢,不过可以暂时先让人顶上,“马婆婆,麻烦你帮我给焦港带带话,这几天猪圈的事麻烦他处理,我过几天再过去。” 说得口干舌燥的马婆婆甩了甩手,“没问题,反正这几天我没事,也能去帮帮忙,再说了小焦喜欢那份工,恨不得从早待到晚呢。” 不得不说,是个好青年。 以前时常看到他偷懒,现在干活是特别有劲,不管什么时间段过去,都能在猪圈看到小焦的身影。 容晓晓笑了笑。 看破不说破,哪里是喜欢,而是不敢待在知青屋罢了,毕竟那一伙人实在是太卷了,卷得焦港都怕了,只能老老实实待在猪圈。 在将板车推进院子后,她也听了旁边人说起这几天的稀罕事。 这两三天,容晓晓几乎天天早起晚归,都没怎么打听大队的事。 现在一听,彻底是惊了。 “容正志要结婚了?” 容晓晓惊讶到张大嘴,总觉得自己听错了。 “就是他。”陈婶子点着头,“刘翠凤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听说对方不单单陪嫁三十块钱,还另外搭上两床新棉花和二十四条腿,整个大队没谁的儿媳陪嫁这么多东西。” 容晓晓皱巴着脸,难得显得有些茫然。 先前听说提亲的事,大队的人因为嫁妆高一直在八卦,当时她是笑而不语,想着嫁妆再高那也没用,容正志那可是原文的男主,又怎么可能娶别人? 可现在…… 容晓晓问道:“婚期定了?” “定了。”陈婶子连连点头,“说起来也挺怪,一般来说从定亲到结婚都会间隔一段时间,可容家把日子就订到下周五,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也不知道能不能准备好。” 确实挺快。 容晓晓算算日子也就六七天的功夫。 她不记得小说中有没有这个剧情,但心里也没底,难不成男女主之间煽动了什么,导致他们两没能在一块? 还是说,这六七天的时间里还会出现另外的变故? 第123章 容晓晓猜不透,不过细想想现在她经历的这些和原文中的剧情还是有很大的差入,尤其是白曼。 上一辈子的白曼有主角光环,在黑市混得是风生水起,一直没出现什么纰漏,短短时间内就积攒了大笔财产,更利用各种关系在镇上打通了无数条人脉,很少有描述她在生产大队的生活。 即使有,大部分都是她和容正志的相处。 两人上辈子经历过一系列的悲惨,这辈子却很甜。 可现在…… 仔细回想下,这段时间白曼并没有时常前往镇上挣钱,而是一直待在生产大队,现在在窑洞那边干得是风生水起。 而容正志呢,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人现在并不在生产大队,而是一直在堤坝那边干活,这两人几乎没有相处的时间。 剧情变化大、感情好像也没进展,现在容正志还有不到六七天就要结婚娶妻,如果不是确信身边的人物对得上那本《重回七零:糙汉他放肆宠》,她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院内除了陈婶子帮着收拾外,没有其他人,容晓晓开口问道:“婶子,白知青这几天在做什么?” “白知青厉害着咧,她说现在是烧砖的好时机,这两天天天往镇上跑,我听说是和供销社的人在打交道,看能不能把砖块给卖出去。”陈婶子一边帮着将配件从板车上搬下来一边说着话。 解释白知青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后,她跟着又道:“你是不是想问她和容正志的事?” “嗯?”容晓晓挑眉,不是奇怪这两人怎么凑在一起,而是惊讶陈婶子居然也看出来了? “都是过来人,怎么说也活了好几十年,哪里看不明白?”陈婶子也是见这里没外人,才提起:“其实我早就纳闷,白知青怎么就看上那个木头了,原先没少看到他们两凑在一块。” 是真的纳闷。 白知青刚来大队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个姑娘够高傲够气派。 即使长得再漂亮,大队里没一个人动心,都觉得这样的姑娘家未来不属于生产大队,适合她的伴侣一定样貌好、能力强,怎么都不可能是生产大队的一员。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很直白的对容正志感兴趣。 就是很直白,完全没有遮掩过。 两人虽然没有亲密的举动,但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时,任谁都能感觉到白曼对容正志的不同。 说不上来是哪样的不同,但对于她和其他人相处时,就能感受出来。 尤其是白知青完全不怕人看出来,就算被人看到,也没想过遮遮掩掩,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 陈婶子当时看着,还挺佩服她的大胆,同时又疑惑她怎么就看上了容正志,想着他们两人会不会有结果。 可现在看来,还是她想得太多了。 陈婶子缓声道:“其实这样也好,白知青那么优秀的人真的不该落在咱们这个小小的大队中,总觉得有那么一天,她会飞得更远。” 瞧瞧,最开始的建窑的事是高知青等人提起。 现在这才过去多久? 整个窑洞负责的人隐隐感觉是白知青占主导的位置,倒不是说她太强势,而是足够有能力,能带动着其他人,不知不觉中就开始信服她。 陈婶子有些感慨,“我现在是真觉得时代变化了,看看白知青再看看你,突然发现原来女同胞们也不一定要将大部分的人生都放在家庭上,相夫教子一辈子,为男人、为儿女们操劳,一直到闭眼才能彻底放下。” 就跟她以及大队的其他妇女一样。 一到了年龄,重心就搁在小家上,哪有什么奋斗建设的心,全都是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不像现在所见的,在事业的道路上,女同志也能成为领头人。 “您一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一位姐姐的婆婆。”容晓晓轻笑着,“她今年已经五十好几,进厂初期不过就是一名小工,到现在已经是一家接近千人员工的副厂长,一步一步走上来,堪称励志。” “这么厉害?”陈婶子惊呆了。 容晓晓点了点头。 她说得这个人就是贾菊的婆婆,当听到贾菊姐提起时,即使从没见过面,但内心是真的佩服不已。 能做到这种程度,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 可她仍旧做到了,还如此成功。 不过提到贾菊姐,容晓晓想着如果白曼是在供销社找关系的话,她或许可以牵个线,毕竟贾菊姐是供销社的售货员,有个内部的人更好行事。 虽然她有意和白曼拉开距离,但也不至于完全撇清关系,身为同一个大队的知青,能帮自然还是得帮。 两人正说着话,院子的大门被人推开。 丑牛背着自己的小书包迈步走进来,手里还挥着一张纸条,小脸蛋上欢喜的不得了,“姑姑,老师今天表扬我了!” 纸条上是老师对学生的评价。 容晓晓对这种评价很熟悉,因为她小时候也经历过,那时候还当自己在老师眼中是独特的,是值得被拎出来夸奖的一员。 可后来才知道几乎每位同学的评价都是好的一面。 能夸学习成绩好的自然夸学习成绩好,可要是成绩不好就夸品德方面。 容晓晓记得,她被夸奖的更多的便是品德。 ‘助人为乐’‘友善待人’‘积极向上’等等…… 说白了,就是她的成绩实在是拎不出手,不然上辈子也不会经历那么多、学到那么多技术,完全可以像三好学生一样,即使家庭上给不到助力也能靠奖学金来完成学业。 而她的脑袋,实在不是读书的料。 所以几年后就算高考会恢复,她也没打算和原主一样提前学习复读,考上首都的大学。 她还是选择当一个只会赚钱的俗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8节 读书这种事,交给下一代就好。 不过看着条子上对丑牛的评价,容晓晓那是竖着大拇指夸了又夸,小家伙听的眼睛眯成了缝隙,嘴角是扬着一直都没有落下,还带着一丝丝害羞的道:“姑姑,我以后会更努力!” 陈婶子坐不住了,一边拍拍手一边起身:“我得回去看看老师给我家小子的评价,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坐不住,也不知道是不是个读书的料。” 说着就告辞离开,赶紧着回家去。 丑牛将自己的书包放进房间,紧跟着又跑了出来想要帮忙,他道:“姑姑,是要把板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吗?” 容晓晓点了点头,先是告诉他如何分类然后再让他开始行动。 这活看着不累但其实也挺繁琐的。 东西是真不少,分起类来挺麻烦。 不过好在她有几个帮手。 丑牛虽然去上学了,但和他的小伙伴们还是经常来往,他放学之后虎娃子和招弟就会过来找人。 三个人凑在院子里要么一起玩耍、要么丑牛带着他们识字算数,一直到吃饭的时间再挥着手告辞离开。 容晓晓还蛮喜欢这两个孩子。 特别懂事乖巧,有时候看到什么地方脏了烂了,还会帮着一起清理,二姑要是行动不方便,也会二话不说的上前帮忙。 就像今天,看着院子里堆了一堆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但没关系,这也不妨碍他们上前帮忙。 “姑姑,这个圈圈是放在这里吗?” “姑姑,这些螺丝好小哦,我要不要拿个盒子把它们装起来?” “姑姑你口渴了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三个小孩一口一个姑姑,听的人心里都有些发软。 招弟端着杯子小跑过来,脆生生说:“已经不烫了,温温的水正好能入口。” 容晓晓道了一声谢,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拍,“你们的也赶紧喝,天气冷了可不能喝凉水。” “嗯。”招弟重重点了点头,“温温的红糖水最好喝了。” 她最最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丑牛哥哥家里。 容奶奶和姑姑都特别特别好。 她们不会嫌弃她,说话的时候温温柔柔的,她最喜欢的就是姑姑轻轻拍打她的脑袋,这感觉就跟记忆中的妈妈一样。 而且姑姑特别好。 每回来这边都有红糖水喝、有糖果瓜子吃,最开始的时候她不好意思拿,但姑姑说这是为了感谢他们捡柴的酬劳,还有他们帮忙清扫家中、帮着照顾容奶奶的酬劳,不用不好意思去拿。 这让她和虎娃子干的更起劲了。 也没有了不好意思再来这里的胆怯,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丑牛哥哥放学,她和虎娃子天天盼着这个时间点,到了时间便一起手拉手赶了过来。 就跟今天一样。 刚进院子就见到姑姑和丑牛哥哥在忙活。 他们是二话没说就上前帮忙。 虽然不懂这地上堆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招弟特别特别开心,因为她能帮着姑姑做事。 比起招弟的安静。 虎娃子就闹腾的多。 他就像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手里拿一样东西就会有好多好的问题,浓郁的求知欲。 容晓晓也没觉得不耐烦,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这时,虎娃子拿起一个橡圈,没有问而是大声说着,“这个我知道,这是自行车的轮子,我以前摸过焦知青叔叔的自行车,摸起来和这个一模一样。” 就是上面的齿轮有些不同。 不过也都是黑乎乎的。 丑牛也凑过来看了看,“可这个要小好多,自行车的轮子有这么大呢!” 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 示意着车轮子有他比划的那么大,虎娃子手中拿着的橡圈要小不少。 虎娃子一看,确实小不少,他皱起眉头问着:“姑姑,有这么小的自行车吗?” 容晓晓摇了摇头。 市面上的自行车一共就两种款式。 一种男士一种女士,女士用的自行车就会精巧一些,而虎娃子手中拿着的橡圈要更小一点。 虎娃子又开始问了:“那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呀?为什么其他的地方也能用上自行车的轮子呢?那个东西也能跑吗?” 容晓晓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想着另一件事。 之所以会将这些零碎的配件拖回家,自然不是堆在墙边看着,而是想着能不能靠着这些配件随意组装成一个物件。 尽可能的将‘废’变为‘宝’。 想法是有了,但她并没有决定到底做什么。 可虎娃子却给了她一点点灵感。 朝着周边的配件堆看了看,找到几个可用的配件后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或许她可以弄出一个挺有意思的物件来。 ‘啪’的一声响,容晓晓突然拍了一巴掌,在三个小家伙望来时,她说着:“咱们玩个游戏吧!” …… 容晓晓拉着三个小伙伴玩游戏,白曼却是神色轻松的回了大队。 看她的表情,还当事情有了头绪。 其实是被拒绝着回。 可她面上却没有任何沮丧的神色,因为在去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一趟,她是彻底摸清了。 水泥厂确实找不到一块砖,供销社那边也堆了不少申请,但大部分都被打了回去,让来购买砖块的人等消息。 白曼和供销社的主任说明了生产大队窑洞的事。 对方表示惊讶后,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一来空口无凭,即使说得天花乱坠,可最后都是一场空,连一块砖都拿不出来,对方怎么信? 二来这种事以前没有过。 供销社主任面对一个头一次见面的知青,又谈何而来的信任? 这件事要是办好了,供销社也没什么好处,可要是没办好,对方反而会受批评。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考量,都不可行。 对方毫不犹豫的拒绝,白曼不是没料想过。 只不过抱着一点点的期待去试一试而已,成功了自然好,要是被拒绝了也能摸清对方的顾虑,再从他顾虑的点出发就是。 ‘啪’的一声。 白曼也是拍了拍手,等其他人望来时,她轻笑着:“不用那么沮丧,他们不信任是很正常的事,最开始大队的社员不也是不信任?可当他们看到我们烧制的物件,迟疑、质疑不也变成了信任?” 她是真不担忧。 做生意不可能事事如意。 既然遇到坎那就跳过去,她接着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烧制出一批砖块,再将砖块拉到供销社的大门,让他们亲眼看看红山大队是真的能烧砖!” 第124章 建一座窑洞比想象中来得困难一些。 就在快封顶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些小问题。 高辽有一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着关于窑洞的建造方式以及各种尺寸,可以说特别的详细,先前试验的小尺寸窑洞就是按照上面的尺寸来完成。 可换成正式的窑洞后,却发现封顶那处和计划的不同。 填上最后一块砖,却有几处漏缝。 “是用碎块填上还是用水泥?”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其他地方的尺寸估算错了?” “不应该,每一处的尺寸我们都测量过,应该是没问题的。”杨娟说着,还翻开了自己的记录本。 就跟她说得一样,虽然他们现在是在赶工,但也不是胡乱着来,每一处都特意的量尺后,一般来讲不该存在这么大的缝隙。 “那我们要不要直接封底试试?” 高辽扫过笔记本上的内容,对了一遍又一遍。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决定吧,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我再问问师公。” 都知道烧窑的法子来自于高辽的师公。 但除了陈树名之外没一人知道这位师公是大队的臭老九,只当他是打算明天去镇上电话联系。 一直到了夜里。 高辽在陈树名的掩护下再一次来到牛棚。 如今的夜里越来越冷,站在户外吹着冷风让人止不住的打颤。 尤其是四处透风的屋内,风穿堂过,盖上稍厚的被褥都有些冷得慌,好在程行这段时间捡来了不少木块,挡在窗口的位置,还能挡挡风。 就是没有东西固定,风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吹倒。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199节 ‘哐当’一响,夜里熟睡的小囡囡便会被吓醒,缩在他们怀里瑟瑟发抖。 程行正想着该怎么将这些木块固定住,倒是有很多种法子,但需要用到的东西却有些特殊,是他一个臭老九没法拿出来的,一旦用了,被追究起来或许还会受罚。 也是这个时候,高辽来了。 高辽说出了来意,想着问问窑洞到底该怎么处理。 程行想了想,便道:“小高,你上回说得那个事我同意了,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现在带我去大队长家一趟?” “好啊!”高辽应得毫不犹豫。 先前就是他提议让师公在大队长面前露个面,不需要太多接触,只要让大队长明白窑洞能建成的最大功劳是谁就成。 这样一来,大队长看在这个份上,都能在私底下关照老师一家。 他赶紧道:“这还真是一个好时机,正好窑洞那边出事,师公要是能解决这个麻烦,肯定更有话语权一些。” 程行也是这么想。 也是自己的私心,谁都希望自己的存在更重要一点。 先前小高提议后,他便找了时间和那人说了说,对方也是赞同,更说大队长大概率会替他遮掩,不会贸然上报。 原因也简单。 因为大队如今处于上不上下不下的阶段,花了钱买了材料,窑洞也在建造当中,如果将他的行事上报到公社,那成立窑洞的事只能打水漂,先前花得钱也就白花了。 所以,罗大队长不会上报,不管怎么想,都只能咬着牙替他遮掩。 这样一来有点威胁的意思。 显然有些不厚道。 但……程行又能如何? 不为了自己,也得为妻女想想。 不求好吃好住活得轻松,但能稍微减轻一点艰难就行。 两人商量了一会。 高辽便率先离开去大队长家,大晚上的就算路上不会碰到人,但大队长家也不止他一个人,有些话还是来牛棚这边说比较好。 高辽一走,程行等得有些着急。 贺梅从牛棚走出来,她没问这个计划行不行,即使心里也很乱,她还是将手搭在丈夫的手背上,轻声道:“安心,我觉得咱们的运气不错,这次应该也能行。” 程行一听,回想着下放的一路,突然觉得他们的运气是挺不错。 这么一想,紧绷着的身子确实有些放松了。 然而,罗建林可没那么放松。 先不说高辽去了是怎么跟他说得,等他们两人来到牛棚时,即使天色暗沉还是能看出罗建林脸上的黑沉。 这让程行下意识的弯下腰,和平日一样见到人都是弓着腰身不敢抬头。 可刚等他垂下头,眼前就伸来一双手将他扶住。 “程师傅啊……” 罗建林这一声,有着无奈、有着同情、还有几分对技术人员的敬佩,当然了,也有几丝烦躁。 实在是太多太多情绪了。 他是真没想到,大队的臭老九和高知青是旧识,更没想到烧窑的方法出自于他的手,当时真的被这些消息快砸晕了。 当下是二话不说就跟着赶来。 一路上,是憋了好多话。 想抱怨几句、想询问清楚具体的过程。 可真见到人后,第一个反应却是长长叹了一声气。 沉默了几分钟,罗建林这才开口:“我知道你们的意思,程师傅的功劳我肯定会记在心里,不过你们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特殊,有些事不能明面上来,但程师傅放心,但凡能帮的事我一定会帮。” 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详细。 都是聪明人,稍稍一想就知道了。 程行没什么好说的,他是不住握着罗大队长的手感谢着。 罗建林回握着,心里盘算着今后该怎么打算。 而程行也主动提出想现在去窑洞那边亲自看看,“建造尺寸没问题,但有可能是内部尺寸有差错,我得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难题,还是很好解决。” 到底是老手。 程行就算没从事过这个行业,但烧窑也算是家里的祖活。 一些小问题对于他还说还真不是什么大难事。 而且在去后,程行就着油灯也是当场检查了一些,还将一些注意事项一一讲给高辽听,虽然本子上也有记录,但当场讲解还是更容易一些。 这一讲,几乎就是一夜过去了。 等贺家宝等人再次来到窑洞这边时,就发现上面的缝隙已经被补上,高辽脸上带着困意,可眼睛却很明亮,他道:“可以正式烧砖了!” 砖块的胚子他们早早就准备好。 他们的窑洞规模不是太大,一次性只能烧制五千块砖。 将胚子一一放进再填满早就准备好的木柴,随着一声高呼,将木柴彻底点燃! 烧制的时间是在十到十五个小时内。 这个时间段,知青屋这边的人几乎没人去休息,以防火力不够,是全部守在这边,即使有人盯着,自己也挪不开眼,生怕一个恍惚,火力降下去,先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这个时间点,罗大队长当着其他人的面吩咐程行来送柴,对外是让他多做一些活,其实是让他来窑洞这边盯一盯,以防出了什么事其他人没发现。 好在的是,这一次十分顺利。 火力渐渐熄灭,又凉了一个晚上。 又一个隔天后,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窑洞的门,闷热的气息袭来,里面并不好受,反而没一人忍不住的,全都冲了进去…… 同时间,季婷回来了。 最开始公安就让家人来接人,季家接到消息后是立马跑到镇上,一开始想着接回来好生养着,再跟盛左元谈条件。 结果季婷的反应实在是太大太大,吐的苦胆水都出来了,整个人脸色惨白,不过才被拘留了几天,就瘦了好多好多。 这要搁在以前,季家的人非但不会在意,甚至觉得她太矫情。 可现在的季婷那绝对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虽然住院要花钱,但这个钱不得不花,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还怎么威胁盛左元? 所以这几天,季婷一直在住院。 马春花在意未来的外孙,但也实在是不想费精力去医院照顾人,便是她的两个媳妇轮流照顾,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想来季家人都已经跟季婷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她回来时不像是过街老鼠,反而像是胜利者的姿态,走进大队后昂首挺胸,双手还落在没有显怀的腹部,神态要多傲然有多傲然。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胜利者。 什么偷东西、未婚先孕的丑事都已经被她抹掉,现在的她即将嫁给首都来的知青,聘礼更是高到吓人,以后的她一定会跟着盛左元去往首都,彻底远离这个穷乡僻壤。 那个时候,她就是能享福的城里人。 彻底摆脱泥腿子的人生。 这怎么就不是胜利者了? 她彻底忘记了先前的窘迫,现在只有狂喜。 原先还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尤其是反应那么大,难受得要命,好几次恨不得握拳狠狠捶打自己的腹部,将这个让她痛苦的根源彻底抹杀。 可现在不同了。 这可是她的宝贝,是让她母凭子贵的大宝贝。 季婷以为,她回大队后会迎来很多羡慕的神色。 五百块起步的聘礼,谁不羡慕? 怕是很多同龄的姑娘恨不得直接替代她吧。 然而,羡慕的神色根本没有。 有的是一言难尽和无语,尤其是看着她高高昂着的下巴,更是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 五百块钱的聘礼确实让人眼红。 但也得看看自己嫁得是一个什么东西。 就盛左元做得那些事,季婷以后能有好日子才怪,甚至还有可能连累到季家人,那五百块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还不一定能拿到。 再说了。 盛左元这么在意季婷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因为他不能生,同时也不能用,直接被钢笔戳穿,听医生说差点直接没接上来。 孩子是别想要了,用也没法用,就跟个摆设似的。 季婷这一嫁过去,那就是直接守寡! 这样的惨事,谁会羡慕? 不过能看上盛左元,季婷的眼神确实不好,哪里能看出其他人的神色,反而是一路捧着肚子回,那架势就跟自己是旧时代的贵太太一个样。 到了家,直接指使着:“我口渴了,给我冲杯麦乳精。” 季大嫂撇嘴,嘴上却笑着应:“好好好,我给你多放一点,这样肚子里的宝宝才能养得白白胖胖。” 季二嫂不甘示弱,上前捧着人:“累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捶捶。” 季婷直接瞪了她一眼,“我现在是能随便捶打的吗?肚子的孩子要是出了事,你能承担得起?” “……对对,婷婷说的是,二嫂错了。”季二嫂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 会这么恭维着,还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宝贝疙瘩。 再加上她要是嫁过去了,有首都的婆家,以后还能少的了钱花?自然得巴着一些,多为以后争取福利。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0节 她跟着弯身,“那这样,我给你轻轻捏捏脚。” 季婷哼了一声,将腿抬起来搁在她的膝盖上,摆明着让她伺候着。 别说,这么被捧着,季婷哪里会不膨胀? 她视线落在一旁的小屋,眼里闪过恨意:“妈,甄兰那个贱人呢?我会那么惨都是她的错,我不会放过她!” 一旁蹭了一杯麦乳精的马春花没好气道:“你还管她的事做什么?那可是一个疯丫头,你没生孩子之前可不能招惹她。” 在之前,只觉得甄兰是一个骄纵跋扈的蠢货。 现在都对她多了一个印象,那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管不顾就下狠手的疯子,谁敢招惹她? 不怕又被断子绝孙? 第125章 马春花还真没怕过什么人。 生产大队对她的印象那就是贱的慌,有事没事都要去撩拨一下,被怒了被骂了、脸皮被搁在地上踩踏那也没事,下回照样来。 就跟她惦记容婆子的屋子一样。 不管吃了多少闭门羹,她就是时不时冒出来恶心下人,即使大队长严厉的让她消停一点,那也是过不了多久又起了这个心思。 就跟打不死的苍蝇一样,时不时来烦一下人。 但唯独有一种人马春花不敢惹。 那就是敢真下刀子的疯子。 就比如说甄兰。 不用多猜就知道甄兰私底下肯定和盛左元勾搭在一块,两人勾勾搭搭,要多亲密有多亲密,指不准两人还彼此承诺过山盟海誓。 结果这么亲密的人,甄兰都敢直接下狠手戳下去。 这要是和一个不亲密的人斗起来,岂不是得直接拿刀抹脖子? 所以,马春花是真不敢惹甄兰。 万一有个不好命丢了怎么办? 眼瞅着他们家的日子会因为季婷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好,到时候想吃肉就吃肉、想买新衣就买新衣,每天也不用天不亮就出门干活,人家辛辛苦苦挣工分,他们家的钱却花都花不完。 这么美的日子,她哪里舍得被人抹脖子? 再一次叮嘱着:“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可不能和她去拼,这孩子要是没了你别想嫁给盛左元,也别想着以后过好日子了。” 季婷有些不乐意,“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她心中憋了一股气,季家的人却无所谓,甚至有人觉得还好有甄兰这么一闹,她要是不闹盛左元又怎么能断子绝孙? 他们又怎么能借着季婷肚子里的孩子去要一笔天价的嫁妆? “你往好的想,这甄兰以后还怎么能和你比?”季大嫂将杯子递过去,笑呵呵地道:“她爸爸做了牢,以后她可不是干事的千金小姐了,现在还闹起了官司,谁都知道她和盛左元还不清不白,以后她的日子哪里能和你比?你可是能嫁到省城的儿媳,她现在的名声怕是想嫁都嫁不出去。” 这么一听,季婷脸上也多了些笑意。 以前的她就跟个丫鬟似的,还得服侍甄兰打洗脚水,对方稍有不如意,那就是一个白眼瞪了过来,更时不时骂上一些话。 为了甄兰手中的几块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特别的低贱。 可现在不同了。 名声没了、钱没了、以前为她遮风挡雨的父亲也倒了台,现在的甄兰什么都没有,说不准还得在牢房中关上几年。 越想脸上的笑意越深,她突然道:“妈,你明天去找盛左元,他要是想娶我进门就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要不再让他多给一些聘金,五百块钱感觉太少了一些。” “就算钱不想多给一些,那也得备上五大件,容正志的媳妇嫁进门都备了二十四条腿,那咱们家总得翻个倍,让他准备四十八条腿!” 马春花还没开口,她的儿子儿媳就纷纷出了主意。 不管是钱也好还是物件也好,能多要一些那就再好不过。 “行了行了,也别一下子闹得太过。”马春花早就和老伴商量好了。 聘金一开始不能要的太高。 以防对方觉得他们狮子大开口,不想同意。 倒不如慢慢的来。 先要五百块钱聘金,等着钱拿到手后再跟着要三大件五大件,在季婷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前,只要找到机会就能跟盛左元伸手,不愁他不答应。 不过这些事没必要跟儿子儿媳解释太清楚。 他们打着什么主意她哪里不知道? 可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钱也得给自己拽在手中来的踏实。 她看向季婷,开口道:“还有你,别提什么太难的要求,毕竟以后你们小两口还得过日子,可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 马春花倒不是担心自己女儿以后的婚姻生活会不会太艰难,她是担心闹得太僵,以后就没法从女婿手中得到好处。 “我要让甄兰坐牢!”季婷冷哼着,“她不是伤了盛左元吗?那就让他咬死甄兰,一定要让甄兰住几年的牢,让她在牢里去忏悔吧!” 季婷觉得这个要求并不难。 甚至以为就算她不说盛左元也会这么做。 毕竟甄兰可是伤了他的人,还是那么严重的伤,不得让甄兰做几年牢才能解恨? 然而季婷并不知道,甄兰非但没有坐牢甚至已经离开了公安。 要说甄兰聪明吧,那是没一个人觉得她聪明。 想想她以前做的那些事,一提起这个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愚蠢。 可偏偏她在最关键的时候抓住了机会。 逼得盛左元的不得不谅解,最后什么过错都不用承担,直接被放了出来。 只不过离开公安局的甄兰并没有回到生产大队。 她在犹豫一会儿后,便转身离开了城镇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这要是被罗大队长知道,那一定会大笑几声庆幸着。 一个大麻烦总算离开了,以后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 然而…… 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甄兰离开没多久,红山大队的知青们便来到了镇上。 这一次来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而是连带着罗旺,一起来了六个人。 他们分成了三批,两人一组拉着三辆板车,板车上堆放的就是这次烧制的砖块。 和先前不同。 先前是时不时出些事故,好事多磨,老是遇到一些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手的问题。 可这次不一样了。 从烧制开始一直到结束,顺利的不能再顺利。 里面五千块砖胚,除了个别损坏的之外一共有四千八百多块完好无损。 而这些,全被堆放在三辆板车之上,一起朝着镇上拖了去。 “咱们就这么拖过去对方会不会不要啊?”陈树名推得满头是汗,本来这一路就很长,他还得站在板车后面推着走,走在半路汗水就不住流,眼瞅着快到供销社,背后都已经湿透了。 可这会整个心思都不在汗湿的衣服上。 而是想着他们拖去的砖块供销社会不会收。 烧制砖块之前他们就来过供销社,供销社主任给的回答是直接拒绝,当时还能以没有见到砖块为由安慰自己。 可现在砖块已经烧制出来,对方要是还不要,那所有的希望就瞬间破灭了。 “也没关系啊,他们真的不要大不了咱们自个用。”杨娟挺无所谓。 烧制出来的砖块真的卖不出去,那他们干脆就自己用,反正窑洞只建好一座,剩下的几座窑洞正缺砖。 全都建好之后,他们再继续烧陶就是。 反正他们有后路,不用惧怕拒绝。 “先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就把砖块卸在供销社附近,到时候有人想买直接生产大队和生产大队对接就是。”白曼说着。 她已经想好了。 供销社实在是不愿意接受,那他们便自己去找买主。 虽然不能直接交易,但完全可以以生产大队的名义和买主的生产大队对接,这种交易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步骤上面会繁琐一些。 可现在的他们最不怕麻烦。 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麻烦,只要能交易就好。 没一会,他们来到了供销社门口。 白曼并没有马上进去,先是让杨娟帮着整理整理衣襟,这一路走来累得够呛,头发和衣服也显得有些凌乱,以这种状态去面对供销社的主任,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杨娟给她重新扎着辫子时,突然小声开口:“现在的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 那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城里姑娘,穿着最时髦的衣裤、踩着最精致的小皮鞋,可如今除了样貌仍旧很漂亮之外,不管是肤色还是穿着,都和以前有着天翻覆地的变化。 白曼怔了怔,“是好还是不好?” 杨娟并没有马上回答,一直到帮她扎好辫子,确定她身上没什么不妥后,才开口道:“好与不好只有你自个心里明白,我只知道这样的你没一开始来的让人讨厌了。” 白曼扬了扬眉头,回了一句:“你也是。”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1节 在最开始的时候,两辈子的杨娟都特别不讨喜。 是她绝对不愿意接触的人。 重生之后,她再一次来到红山大队,是没想过和知青屋的人接触的,她早早就打算好,会想一个法子搬出知青屋,彻底远离这群人。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群曾经她并不打算来往的人不知不觉中居然成为了她的伙伴。 这真的是她没有意料到的事。 两人没说什么,再一次对视之后笑了笑,白曼这才深吸一口气和高辽走进了供销社。 来之前两人已经对好了词。 想着该如何说服供销社的主任。 可他们刚刚走进供销社,还没来得及走进主任的办公室,有一人就对着他们打着招呼,“这里这里!” 是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妇女同志。 这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仰着笑脸朝他们走了过来,“是白知青和高知青吧?” 白曼点了点头,“您是?” “那就好,我还担心自己认错了人。”妇女同志拍了拍胸口,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叫贾菊,是这里的售货员,晓晓前两天就跟我打了声招呼,我正等着你们上门呢。” 高辽惊声,“容知青?” 白曼也有些诧异,突然有些恍神,也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贾菊点了点头,“她都跟我说了你们大队的事,你们做的事我可真佩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要是能帮上忙那一定得帮。” 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他们向办公区的方向走去。 她这话可不假。 当她听到这群知青们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挺佩服的,最少在她了解中,很少有知青们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要是真能帮些忙,不用搭上晓晓的人情她也一定帮。 直接走到主任的办公室门前,先是敲了敲门,跟着小声道:“你们的事我都跟主任细说了,他那里肯定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不过大概率能成,你们好好答就是。” 门内的人喊了一声‘进来’,贾菊推开门就道:“主任,红山大队的人带着砖块来了,你看看要不要联系下单子的社员,让他们尽早来提货?” 供销社主任没好气道:“小贾,别这么急!” 贾菊轻笑着,“行,那你们先聊,我去柜台了。” 没多说什么,将办公室留给他们三人。 供销社主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确实也细细问了很多问题,还看了看他们手中带着的砖块,确定每一块都和这些一样后,神色上这才缓和了一些。 “我也不和你们绕弯子,其实最开始我是真不想答应。”供销社主任如实着说,“镇上并不是一直不能进砖,没必要为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就临时更换进货厂,真要出了纰漏,第一个受处分的就是我这个牵线的主任。” 确实是这样。 属于吃力不讨好。 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会迟疑。 白曼倒是蛮理解,所以来之前她准备了很多很多话来说服,甚至兜里还有一张承诺书,上面有他们所有知青的签名,如生产的砖块真的有问题,或者销售出现了变故,所有的责任他们来担。 不过,现在看来这张承诺书并不用拿出来了。 而这一切,显然不是供销社的主任信任他们,而是因为贾菊的缘故,贾菊却是卖容晓晓一个人情。 她不清楚主任为什么会同意,但单子确实是顺利的谈下来了。 供销社主任答应三天内会有人去大队拉砖,他们运来的四千八百多块也被留下来,费用会直接走生产大队的账,一切顺利得不能再顺利。 等走出供销社的大门,白曼对着前方等着的人微微点头,那边站着的四人瞬间狂喜起来。 “太好了!我们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回大队必须庆祝,我那里还有一块鱼干,拿出来吃了。” “我我我,我妈给我寄来的一罐肉酱,待会敞开了吃。” “好好吃一顿,今天也早早休息,等明天开始继续烧砖,人家主任可是说了,五千块远远不够,咱们以后有得忙咯。” 对比来的路上,回去的这一路几人是高兴的不行。 那是收获成果的成就感和兴奋,是这段时间精疲力尽的成果,如何不让他们狂喜? 当进了大队的小道,杨娟刚说完后就看到停下来的白曼,她问道:“怎么了?” 白曼沉默了两秒,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朝着某个方向望去。 她轻声道:“你们先回知青屋,我去找个人。” 第126章 白曼所站在的小道上一共有两个岔口。 向左或者向前。 左边的小道她特别熟悉,因为为了一个人她特意从知青屋单独搬到左边小道前方的院子中。 其实那个地方她并不喜欢。 院落和院落建的实在是太密集,稍有动静旁边的院子就能听得一清二楚,同样的她待在自己租的院子中时,总会听到旁边的说话声和吵闹声。 这让一个较为喜静的人感觉很不适。 白曼不爱喧闹,也不怎么喜欢凑热闹。 她更爱一个人或者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安静的地方,晒晒太阳吹吹风,听着耳边传来的大自然的声音,这种日子更让她觉得安逸。 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 选择了最不适合自己的住所,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本来心情就有些烦躁,在这么杂乱的环境中更让她烦上加烦,也是这段日子将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知青屋和窑洞那边,一直忙活也没工夫想一些烦心的事,这才让心情舒畅了一点,也找回了让她奋斗的初心。 和供销社签订合同,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甚至有一种想要迫不及待分享的心情。 要是搁在以前,白曼一定毫不犹豫选择了左边的小道,走上十五分钟的路程就能站在某个人的院子前,敲开他家的房门和他分享这份喜悦。 然而这一次白曼并没有犹豫。 她选择了直行。 同样也是十五分钟左右的路程,顺着小河来到了一处山坡处,这边她来的不多。 以往就算过来也没有太注意这边的情况。 周边有几户院落,但并没有建的太密集,尤其这边的地势较高又临着一条小河,抬眼望去能见到小河对面的风景。 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场景。 院子种上几株葡萄藤,摆上一把摇摇椅,就着时不时吹来的凉风,欣赏着对面的景色。 最好在旁边的凳子上摆上一些水果和零嘴,再拿上一本自己爱看的书籍,这样的日子真的美到让她有些心动。 早知道,还不如搬到这边来。 白曼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自己又一次羡慕起一个人,一个从镇上回来的路上一直想见的人。 不过很奇怪的是。 站在门口的她有些胆怯。 明明可以壮着胆子毫不犹豫地敲开容正志家的房门,不在意任何人会不会看出,都会很直接的表现她对他的在意。 然而现在,手抬了抬又放下,放下之后又忍不住抬起可就是没有敲响院门。 一直犹豫了好几分钟,侧对面的院门倒是打开了,走出来的陈婶子见到她,有些奇怪道:“白知青,你是来找晓晓的吗?” 陈婶子先前就听到了脚步声,好奇是谁所以才出来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不过想想这俩人也不是没有交集。 毕竟都是同一批来下乡的知青,“晓晓没在家吗?不应该呀,这几天她一直待在家里摆弄着配件,丑牛今天也在放假,家里应该有人的呀。” 还当是她敲了门没人应。 便帮忙喊了两声,“晓晓,晓晓你在家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院内就响起了回应,“我在,婶子你直接推门进来就好。” 陈婶子一听,便特别热情的勾着白曼的手推开了院门,边走还边说道:“不是我找你,我看白知青一直待在门外,她肯定找你有事。”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赶紧问着:“我听说你们今天去镇上了,怎么样?供销社愿意要咱们大队的砖块吗?” 白曼点了点头,心思却放在了院落的地面上。 特别杂乱,百平方的院落中摆满了杂七杂八的物件,看着就跟垃圾市场似的。 不过乱归乱,倒是没有难闻的气味。 只是有一些些机油的味道。 “哎哟!真的呀!”陈婶子猛的拍了一巴掌,高兴的嘴角咧的老高,“我就知道你们能行,供销社答应收多少砖?什么价钱收?你们那边缺不缺人,要实在忙不过来我让家里小子过去帮帮手。” 一连好几个问题,然而都没有等来一个回应。 陈婶子看着白知青一直盯着某个物件看,便跟着解释,“是不是对这个玩意挺好奇?晓晓可真是厉害,随便几个破碎的配件就能组装出一些物件来,你瞧瞧那三个轮子,像不像镇上才有的三轮车?不过要小了好多,感觉是孩子用的。” “我倒是想往大的做,可能用的橡圈都小,也就只能弄个小版型了。”容晓晓站起身,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着眼前的人轻笑,“恭喜,开了第一笔单子,红山大队的烧窑厂算正式开工了。” 以她的经验,迈出第一步后后面的路子并不会太艰难,而且有这么一群年轻人在,即使遇到了坎坷也能顺利的跳过去。 容晓晓是真的挺为他们高兴的。 红山大队越来越好,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尤其是她一个人努力,肯定没有一群人努力来的强,有这么一群人奋力向上,她也能稍稍的偷会懒。 毕竟一直努力也是一件挺让人疲劳的事。 “谢谢。”白曼抬起眼眸,“我这时来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你的帮忙,供销社那边也不会那么容易答应和我们合作。” 容晓晓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贾菊姐能说服供销社主任,那就证明他心中其实也有这个念头,你们说服他是迟早的事。”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2节 “那也是替我们省了很多麻烦。” 容晓晓扬了扬眉头,“这倒是,以后窑洞要是能烧出陶瓷,可以给贾菊姐送上一些,还上这个人情。” 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毕竟她可是明白白曼等人的打算,利用时间差,争分夺秒抢先一步。 即便是多几个小时就能多挣一些。 白曼点了点头,“我会的。” 紧跟着俩人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她们是同一批知青,是在同一个时间被接到红山大队的,最开始两人还同住一间屋。 要说完全不熟悉那肯定不是。 只不过那个时候白曼的心思根本就没有落在红山大队的人和事。 同时容晓晓也是有意撇开两人的关系。 所以白曼突然找上门,容晓晓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是特意来感谢,那谢谢也说了、人情也替贾菊姐要了,好像也就没什么事。 这时候应该就要离开了吧? 可她瞧着,这位女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就这么沉默着还挺尴尬。 容晓晓主动问道:“要不要参观下?” 她伸手指了指,在一堆破碎的配件中,有几个相对来说得大物件。 这类东西在外人眼中,有些怪异,看着和某些东西相似,但真要对比起来,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就比如陈婶子先前说得小型版的三轮车。 而且也不算三轮车。 倒像是铲车,不算太大,高度也就丑牛身高的样子。 实在是搞不懂这是什么玩意。 容晓晓回过头,“丑牛,你给白知青陈婶子展示下。” “好嘞!”丑牛扬声应着,他早先就弄过,知道这个物件的用处后,就恨不得当着大队所有的人展示一下,好让他们都知道姑姑的厉害。 丑牛握住最上方的手柄,稍稍用力,竖着的一个长形铲子就放倒下来,紧跟着伸出腿将铲子往前推了推,就跟撮箕似的将前方的碎件铲了进去。 再放下手柄,铲子又竖了起来,将里面的碎件全都倒进了后面挂着的布袋中。 布袋瞬间装满了三分之一。 丑牛跟着又来了两下,短短两分钟不到,布袋就装满了。 陈婶子皱了皱眉,“这是扫地用的?” “不是不是,陈奶奶你猜错啦。”丑牛连连摆头,还带着一丝着急:“这比扫地的簸箕好多了。” 陈婶子眉头更深了一些,实在是想不出是做什么用的。 倒是白曼有些诧异,“装粮食的?” 这四个字一说出,陈婶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嗐!可不就是能装粮食吗,这玩意好用啊,比咱们自个干活轻松多了。” 到底是农家人。 这么一提醒,陈婶子立马想象到了。 收成来的庄稼得打散暴晒,脱水后再装进麻袋中,一部分上交公社一部分大队按着工分来分配。 在之前,装袋不是一件很累的活。 但太过繁琐,用竹簸箕一点点的铲,铲后再装进麻袋中。 这个活不太累,工分也不高。 陈婶子以前常常做,大概得铲个十来次才能装满一麻袋,用时绝对没有丑牛这么快,也没这么轻松。 让她惊喜的也不单单是这一点。 晒谷最怕遇到的是什么? 是变天,天说变就变,有一年他们来不及铲谷装袋转移,暴雨突然下了起来,接近三分之一的稻谷都泡了雨水。 那一年,要不是有大队长到处借粮,大队里怕是有几户都支持不到来年分粮的时候。 “陈奶奶,还有这个!”虎娃子也迫不及待起来,他手里也拿着一个新玩意,和丑牛手里的三个轮子不同,他手里的只有一个单轮。 这个轮子较大一些。 前面一个大点的橡圈轮,边上也是两个手臂。 就感觉像是倒立的自行车,少了一个轮子的自行车。 不对,还少了坐垫。 坐垫那里多了一个像是锄头样的物件,虎娃子推着这个东西出了院门,还在门口招呼着,“快来块来。” 陈婶子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就见虎娃子到了容家的自留地,将锄头样的物件插入地面,然后握住把柄超前推。 一用力,就能很轻松的耕地了。 瞧着自己耕出来的地面,虎娃子笑得眯眼,“陈奶奶,我以后是不是也能跟爸爸一样干活挣工分了?我也能耕地了哦。” 他以前看过爸爸干活。 也知道只有干活他和爸爸才能吃饱肚,才能有钱给他看病。 在早两年就生出了去干活挣工分的心思,只可惜都说他太小,连地都耕不动,根本不能挣工分。 可现在不同了。 瞧瞧,他已经能耕得动地,是不是也能和爸爸一样拿十个工分?! 光想着,虎娃子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已经在想挣了工分后要买多少颗糖果,要和爸爸一起把糖果当做饭吃。 “你个小毛头,想什么好事呢,耕地可没你想得那么容易,这么浅一层,哪里能种得了庄稼?”陈婶子敲了敲他的脑袋,随后半蹲着用手摸了摸地面。 虎娃子刚刚那么一推,只铲掉了表面的一层。 但他只是一个六岁多的孩子,他的力气又能有多大? 可现在借用工具就能很轻松的铲掉表面薄薄一层地面,这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如果换个成年人来效果肯定更好。 怎么说都比自己挥木耙、推木犁更轻松。 陈婶子早在几天前就知道晓晓在家里折腾,拖回来几板车的碎件,还有人劝着她干脆去卖废品,指不准还能卖掉一点钱,没必要拉回家里,还占地方又不能用,凭白浪费精力。 她倒是没这么建议,只当她闲来无事觉得好玩,只是在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时好奇问了几句,看着她弄出来的半成品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将注意力放在窑洞那边了,都没详细过问。 可谁能想到,晓晓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两样物件真要用在农活中,一定大大减轻他们的辛苦,要是用对地方,还能替他们保住更多的粮食。 陈婶子当下觉得。 晓晓拖回来的哪里是废品,分明是宝藏啊! 她赶紧跑回院子,本来看着一地狼藉还有些头疼,想着什么时候提一提,让晓晓收拾了。 可现在,这些物件在她眼里那就是宝,比后山寻得宝还要来的珍贵,她期待着问道:“晓晓,还有吗?再给我展示展示。” 第127章 可让陈婶子失望了。 容晓晓拿不出第三件来。 一来时间太短,从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三日,她带着三个孩子干活,还真没那么快的手速。 二来没必要那么赶,本来就是当一件组装游戏来玩,不需要当做工作来做,效率从来都不是她追求的第一位。 最少现在不是。 她不追求效率,再加上能用的配件实在是太少。 别看现在院子里堆得满满,但大部分的形状和尺寸都对不上,再加上她手上没有修改的工具,唯二弄出来的东西都像是四不像。 看着特怪异,不过好在能用就行。 不过,容晓晓指着旁边的几个半成品,“再找找合适的配件,也就能将这些组装出来,不急不急,慢慢来。” 陈婶子瞧得眼热,“真要弄出来了,记得第一个找我来看看哈。” 干了一辈子农活,在场的人中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些物件的重要性,她连着深吸几口气平息下来,总算缓过那份激动的情绪。 她迫不及待地道:“这段时间大队长没少发愁,你要是把这些好东西摆在他面前,他一定特别高兴。” 比后山挖出宝藏还要高兴。 毕竟宝藏再珍贵,他们也就凑热闹的份,除了看上几眼之外也就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可这些农用工具不同。 那可是能让他们世世代代用下去,能让他们少卖很多苦力。 容晓晓道:“不急,今天大队长肯定也高兴,等过几天再让他高兴一次。” 窑洞卖出砖块,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值得全大队的人狂喜,她甚至能想到等会一定能听到很多人的欢笑声。 陈婶子也想起了这件事,她又是一巴掌轻轻拍在白知青的肩膀上,“真是多亏了你们啊,有这个进项,咱们大队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不管能挣多少钱。 能挣一点算一点。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3节 不过就算知道窑洞那边开始盈利,陈婶子也没想过让自己儿女去窑洞帮忙,争取在成立烧窑厂之前占得一个工作名额。 倒不是不想,而是大队长原先就说过。 一旦烧窑厂成立,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成为烧窑厂的工人,专门负责烧窑的事,不用干农活就能给他们分发工分。 就跟镇上的工人一个样,或许不能吃上商品粮,但也差不离。 但大队长早前就说了,烧窑厂最初的工作名额只会给知青,因为窑洞是他们一点一点成立起来的,如果不是他们,红山大队不会多这么一家厂子,同样他们也不会沾着知青们的光获得好处。 他们能力不强,除了一身力气之外也没法回报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烧窑厂的主事权交给他们,除了分红之外不参与任何,除非对方主动说缺人,不然他们不能主动开口,如果被大队长知道,烧窑厂以后就算要招人,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先前强求着要进厂的人。 即使烧窑厂缺人,也得由知青们来安排。 先前大队长说起这个时,有人反对不满,但一个反问就将对方问的毫无反驳之力。 ‘没有这群知青,红山大队中谁能成立起烧窑厂?’ 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陈婶子并不反对罗大队长的话,不过当时她想了很多很多。 想得不是自己。 而是孩子们。 为什么自家大队的人就比不上这群年轻的知青们?活得比他们长、经历的比他们多,但有时候待在知青屋听着知青们说着话,明明还是那些事,但就是听不明白。 陈婶子倒不觉得自己有多自卑。 那些学识上的事她是不明白,但真要比起干农活,这群知青们也比不上她。 之所以不明白,是因为她以前没机会接受这种教育,没条件去学习。 她这辈子就快到了头,没这个机会去尝试。 但她家的孩子还有机会。 别再一直封闭在这座小小的生产大队,去更远的地方好好看看。 那天晚上,她就跟自己老头子说了,说以后的日子就算再困难,她也得让孙子孙女们去读书。 不仅仅是孙子,孙女一样能有出息。 瞧瞧晓晓、瞧瞧白知青,还有知青屋那边的女同志们。 这女孩一样能有本事,不比男孩来得差。 陈婶子说了好些好些,说到最后谁都能听到她语气中的遗憾。 为儿孙想这么多是本能,但何尝不遗憾自己没这种机会? 她轻叹:“有时候我是真恨不得自己晚生几年,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可我也是越来越大把年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以后。” 白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容晓晓却坐在她的旁边,“以后的事谁也预料不到,把握住现在就是,婶子要是有兴趣,没事的时候可以来帮帮我,比起亲眼去看,自然没有亲自去经历来得有意思,想想看,以后说不准好多好多人拿着你制作出来的农具干活,这么想,是不是内心火烘烘的?” 还别说,这么一听确实蛮有意思。 陈婶子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她看了看四周,开口说着:“正好,就算做不了其他,我也能替你收拾收拾,瞧瞧你这里乱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她倒不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真要爱干净,那在生产大队没法待。 谁干活回来不是一身脏? 就是想着帮做做事。 “那正好,过两天就得去接二姑,我还发愁着她回来之前怎么收拾。”容晓晓是真的发愁。 二姑情况不同,她双眼看不见,院子里满地都是物件她也不好行动。 不过她这个人,‘懒’根深入心脏,要是能有个人来帮忙,她绝对不会因为不好意思去拒绝,反而是咧嘴答应下来。 一提到老姐姐,陈婶子问道:“也不知道她眼睛怎么样了,你说真的能治好吗?” “医生说了有能看见的可能,就算再差也不会比先前差。”容晓晓说着,“实在是不行,等年后带二姑去其他地方看看。” 既然医生说了有治愈的可能性,这里不行还能去其他地方,去一些大城市治疗,总有机会。 尤其是现在二姑也不会拒绝。 因为她手里拿着一笔钱,这笔钱完全能让他们祖孙过上不愁粮食的日子,也能供着丑牛一直读下去。 有这笔钱在,二姑不会拒绝医治。 因为她也想重获光明,在这个世上有很多很多她想亲眼见到的人,也正是这个缘故,所以有希望。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那就好。”陈婶子算是松了一口气,却又叹声:“要是容祥泉下有知,想来也会安心一些,先前那几年,他们两祖孙过得实在是太艰难了。” ‘容祥’两个字,让一旁的白曼突然抬眸,“陈婶子,我先前听说容婆婆的独子去当兵,那人是怎么没了?” “容祥可是咱们大队难得有出息的孩子,入伍当兵后没多久就获得了嘉奖,具体是什么我忘了,每年寄回来的津贴是一年比一年高。” 陈婶子回忆起过往。 入伍到底在做什么事,没人知道的太多。 容祥也不会说得太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管在哪里都是挺能干的人,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想来也是接了不少危险的任务。 “有那么一个月,董春去镇上拿津贴,高高兴兴去惨白着一张脸回,容祥惨死的消息传了回来,连尸骨都没有,下葬的时候都是放了他以前旧衣。” 尸骨无存,那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容晓晓认真听着。 虽然待在二姑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但她真的很少听二姑提起这位表哥,真的很少很少。 还不如陈婶子这么寥寥几句来得多。 她也能理解,毕竟是二姑心里最为难过的伤心事。 “有一句话我或许不该问,但还是想问问,为什么容祥的尸首没有被运回来?”白曼说这话的时候,头部一直微微下垂,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嘴巴一张一合,“就我所知,就算尸首不好运回,也会将骨灰运送回来安葬,为什么……” “哎哟,哪里是没有,只是因为不能。”陈婶子不是太想说这个。 难不成她要说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在她心里一直如同孩子的人,下场是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吗? 原先的好心情瞬间消失,陈婶子实在是没心思再聊了,她道:“晓晓,那先前的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我就来帮忙。” 容晓晓轻轻点了点头。 视线却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白曼的话让她很难不多想。 原文中并没有太多提起白曼上辈子的事,就算有写,绝对大部分的剧情她也记不起来。 但白曼不同。 上辈子是她亲身经历过的,肯定能记起很多很多。 现在白曼突然说这么一番话,到底是无意还是说故意提起这个事? 如果是后者,是不是在提醒什么? 然而,白曼没有继续说下去。 也没法说。 她总不能说容祥没有死,几年后便会衣锦还乡。 最后是什么职位她忘记了,只知道回来的容祥知道自家的情况后,在容婆子和丑牛的坟边跪了整整三日,在那之后就没了他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自身难保,根本分不出心思关注这个人的消息。 只知道后续的事闹得很大,董春的下场特别惨。 但知道又怎么样。 她根本没法说。 容祥现在是在做秘密任务,连他最亲的家人都瞒得死死,她要真说了容祥没死,过不了多久怕是会被相关机关带走,彻查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甚至还会怀疑她是不是哪个地方来的卧底。 所以,她不能说。 不过心里也挺奇怪。 一般来说容祥不符合做秘密任务的条件,他这一死,他家里人真的很难生活下去。 事实也是如此。 没有容祥的支撑,整个容家彻底垮了。 “喝点红糖水。”容晓晓将一个杯子放在白曼的身前,“说起来咱们同一批来到大队,却并没有怎么说过话,现在有机会正好聊聊。” 最好是聊聊容祥的事。 总觉得她不是突然无意提起。 白曼瞟了她一眼,面前的红糖水还冒着热气,有些烫却不是滚烫,她忍着这点烫意一口饮进,才开口:“谢谢你的红糖水,可惜窑洞那边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聊。” 起身,告辞。 这个时候还不走,等会就走不掉了。 从最开始,这位容知青就摆明了不想和她多交际,现在突然这么热情,她要是没看出来,那真的是白活两辈子了。 要是其他事,说就说了。 容祥的事事关重大,她根本不敢随便开口。 再来容婆子两祖孙有容晓晓的照顾,想来这几年也不会有什么事,应该能等到容祥回归,她还是别节外生枝的好。 容晓晓见她离开,不由‘啧啧’两声。 看来自己太着急了。 怎么就将人给吓跑了呢。 接下来的两天,果然能时不时听到大队大声的欢笑声。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4节 容晓晓在陈婶子的帮忙下,也将满地狼藉收拾了一番,虽然还是堆了不少物件,但好在都是堆在墙角,不会影响到人的行走。 等收拾完。 容晓晓也开始收拾东西去城里接人了。 这次没有大队长的陪伴,容晓晓是独自一人上路,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独自去城镇对她来讲如同在大队转悠几圈,就算不熟悉路,无非就是张嘴问一问,总能问到。 就是丑牛比她还要紧张。 如同小大人似的,前天晚上就给她准备了出行的物件,生怕她在路上饿着渴着,还烙了饼、准备了温开水。 甚至还在里面放了一个锤头。 容晓晓见到后很是不解,问道:“这个有什么用?这么重,还是别占地了吧。” “不行不行,得带上。”丑牛摆着头,将锤头塞了进去,“要是在路上碰到坏人,你就拿这个防身,我班里的有个女同学就天天带着锤头,她爸妈可怕她遇到坏人了。” 他也挺怕姑姑遇到坏人。 要不是连着求了几次,再加上自己要上学,不然他也想护着姑姑一同去接奶奶。 容晓晓轻笑出声。 真遇到坏人,不用锤头她也能光手锤爆对方的头。 对于姑姑一个人上路,丑牛担心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那是连连打着哈欠,带着睡意的眼里还带着担忧。 不过,最后他却不担心了。 去城里得先前往镇上做车。 所以丑牛是和姑姑一同去镇上,一个去坐车一个去上学。 而就在去镇上的路上,丑牛听到了一个大好的消息,一路上握着对方的手,那是千叮嘱万嘱咐,“知青哥哥,我姑姑就拜托你了,你可别让她被欺负,等回来我给你糖吃。” 好巧不巧,就有这么一个熟人也要去镇上。 丑牛的担心瞬间放下了。 第128章 大巴士上的空气并不好闻,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鸡叫鸭叫,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得缘故,车窗都紧闭着,导致味道更难闻了。 “要不要帕子?” 旁边传来一声,递过来一条干净的帕子,他道:“上面用野橘子皮浸泡过,闻起来会更舒服些。” 容晓晓接了过来,低头轻轻一嗅,果然能闻到上面带着橘皮的清新味,彻底驱赶了车内难闻的味道。 她道了谢,轻声道:“没想到你会准备这个。” 她以为一个大男人不会在意这些细微的小事,大部分的事上都是能忍则忍。 “为什么不?”林知野反问,“又不是很麻烦的事,不过顺手几分钟弄好的事,这几分钟却能让来回途中好几个小时好过一点,那为什么不做呢?” 容晓晓不由点了点头。 她很赞同这种观念。 以少时间的努力去换取长时间的舒坦,何尝不是她现在所做的事? 说好想当咸鱼,但从下乡到现在她是真的没少做事,回头想想,做得那些值得吗? 非常值得。 累过、疲过,但现在不就有了回报? 做了多少收获更多,最少现在的她可以随便找理由在自家的院子里和丑牛玩组装的‘游戏’,整个大队没一人会说。 即使她躺在猪圈边上的摇椅和旁人唠嗑,也没人会阴阳怪气,而是一个接着一个来给她说些有意思的事打发时间。 之所以会这样。 就是因为在先前她曾付出、曾努力过,这就是所谓的先苦后甜吧。 容晓晓还是蛮享受现在的甜味。 将帕子折成三角形绑在鼻上,味道不是很浓郁,但就是正正好,让她的心情都有些愉悦起来。 人家给了帕子,那容晓晓自然得回一些。 她掏了掏身上的挎包,里面除了一把锤头之外还有丑牛塞得各类零嘴,她找了两颗橘子糖,问道:“要不要?” 掌心的橘子糖被人捻起,指腹触碰到还带着一些温热。 容晓晓收回手,似做随意的闲聊着:“咱们说来也算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吧,不过你和陶知青来得可真晚。” “嗐,还不是这条腿的缘故,不然也不会推迟了。”林知青嚼着糖果,一手拍了拍膝盖,“不过也挺好,如果来得准时或许就没法分配到红山大队,这么说起来,我还算挺幸运。” 容晓晓看了他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你是怎么受得伤?” “属于活该,好好的大路不走硬是要从高处跳下去,这不,报应来了。”林知野没多久就嚼完嘴里的水果糖,满嘴都是橘子味,他不客气的伸手讨要,“还有吗?” “……有。”容晓晓给了。 她出门最爱带的就是糖果,倒不是自己吃,而是送人。 有时候需要人帮帮忙,便将糖果作为谢礼送给对方,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收到后都是一脸欢喜。 这次给的是一颗苹果糖。 林知野放进嘴里后没再嚼,而是含着问道:“容知青是湘城人吧?说来也巧,我也是从湘城来的。” 容晓晓点了点头。 这个她早先就知道了,不仅仅是她,但凡大队有点好奇心的人,都知道知青屋这边人的来历。 林知野跟着又开口,“那真是巧,说不准我们以前也有过交集。” 容晓晓又看了他一眼。 然后很肯定的摆了摆头,“不可能。” 她不说记忆有多好,也不说是个实打实的颜狗,但如果真见到过这么好看的男人,那绝对印象深刻,不可能到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即使在一个城市,也不可能见过面。 林知野轻笑两声,便没再说话。 一直到了目的地,容晓晓下车后,便将绑在脸上的帕子取下,她没递过去,而是放进自己的口袋,“等回去后洗干净再还给你。” 林知野点头应好。 容晓晓跟着又道:“那就在这边分开了?” 来的路上就套出了话,这位来城里是为了见朋友。 不过可惜的是,该套的话被敷衍过去,一路上问了不少结果啥消息都没。 “我送你去医院吧。”林知野说着,“怎么说我也答应了丑牛,总不能对一个小孩失信。” 容晓晓没意见,然后又一路安静的走到医院附近。 离着医院就一条街,这时候林知野没再拒绝,说了一句‘大队见’便离开了。 等人一走,容晓晓并没有马上去医院,而是走向其他路,打算去百货商店一趟。 她兜里有一张自行车的票。 是锻造厂提前给她发的福利,也让贾菊姐帮忙联系过,在这边给她留了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 不然一路从镇上弄到城里很麻烦。 至于二姐从这边带到南望大队会不会麻烦,那就不是她这个送礼的人该担心的事了。 百货商店有些距离。 连着问了两位路人,总算在二十分钟后看到高高的楼房。 容晓晓刚要走过去,余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就是那位二十分钟前才分开的人。 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就见那边发生了变故,突然一个拿着长刀的人冲了出来,那条街道上的人顿时尖叫出声。 好在街道上的人不多,拿刀的中年男人并没有伤害路人,而是一直朝着前方冲。 而在他身后,跟着几个穿着警卫服饰的公安,不住喊着站住。 此时,中年男人和林知野正好相遇,容晓晓就这么看着林知野率先挥出拳头,狠狠砸向对方的心口处…… 一人用拳、一人用刀。 两人就在街道打了起来。 林知野的动作很迅疾,当长刀砍过来时,他直接半下腰,左掌撑地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 可就在他起身时,许是估算错了位置,被歹徒一脚踹在了腰身,连着在地上翻滚几圈,恰好挡住了追来公安的路。 也让歹徒多了逃跑的时间。 拿着刀的中年男人脸上一喜。 刚迈着大步跑了几步,眼瞅着越跑越远,脸上欢喜的神色也是越来越深,只要拐过前面的弯道,他就有更多的机会成功逃离。 而就在这时,面前突然多了一个身影。 余光瞧见一个女人凑了过来,挥着拳头直击他的面目。 中年男人心里冷哼。 一个弱女人还想挡他的路? 简直不知死…… ‘啪’的一声,拳头落在面部上,中年男人只觉得鼻上巨疼,疼得手上的长刀都拿不住,紧跟着手腕一折,瞬间响起惨叫声。 随着一声惨叫,男人只觉得自己凌空一翻,一秒后面朝地重重摔在地面上,还没等他回过神,腰间又被狠狠踩住,整个人完全动不了…… 几秒钟?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5节 不到五秒吧。 那个面带狂喜的歹徒,手拿武器的歹徒就这么被一个小姑娘给收服了? “还愣着干什么,不将他拷起来吗?”容晓晓一脚踩在歹徒的背后,用了几成力让对方翻不了身,此时就跟一个死命挣扎的王八一个样。 “哦、哦,来来了。”公安们回过身,赶紧将人给拷起来。 期间顺利的不得了,就这么将歹徒给抓住了。 为首的程丰先是挠了挠头,余光朝着旁边看了一眼,这才道:“同志,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们也无法顺利捉拿他。” 容晓晓扬起嘴角,“不客气不客气。” 程丰问了她的姓名和地址,便道:“这次事态紧急,等案件处理完后,一定会亲自感谢您。” 没再多说,扣押着人便离开。 等人一走,容晓晓走到街边,一直走到某个坐在地面上的人面前,半蹲下来,“林知青,你腰没事吧?” 林知野一手扶着腰,本来整齐的白色衬衣上多了一些灰尘和脚印,他无奈的笑了笑,“脚伤未愈,要不然也不会被踹上一脚了。” 容晓晓扬了扬眉头,视线落在他的腿上。 这男人啊,真的是一生要强。 都快半年的时间了,腿伤怎么可能还没好? 不过男人嘛。 到底是要面子的。 容晓晓也没戳穿,自顾自的解释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刚到医院才想起有个东西没买,这不正巧在这里碰上了,林知青要是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去百货商场了?” 林知野应了一声‘好’。 容晓晓起身走了几步,结果又走了回来,从挎包里拿出一把锤头,直接塞在林知青的手掌中,“这把锤头还是你比较需要,下回别光着手冲上去,直接抡着锤头干。” “……” 嘴上说得霸气,脸上却给了一个甜甜的笑。 这一次,容晓晓是真的走了,直接走进前方的百货商场,头也没回。 等她消失不见,一个穿着放映员服饰的人跑了过来,“队长,你没事吧?” 林知野起身站起。 身上脏了些,却不见丝毫被伤到的样子。 手掌上拿着一把锤头,突然笑出了声。 “你不会被打坏脑袋了吧?”冯莆一脸担心道。 林知野直接拿着锤头轻捶着他的脑袋,“放心,你傻了我都不会傻。” 冯莆这才松口气,紧跟着说:“刚刚那位也是红山大队的知青吧?她身手可真不错,哐哐两下就把邱正初给撂倒了。” 林知野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手上没什么章法,但不得不说那几招够让人惊讶以及惊艳。 冯莆却又开始发愁,“不过现在怎么办?专门设计了这么一出,让邱正初自己顺利逃离,我们专门在这条街上部署了一遍,结果……” 这一条街,包括路人都是公安特意安排的人。 就连刚刚队长突然失手被踹,翻滚的途中挡住了追赶公安的路,也都是原先都计划好。 不然,一个邱正初哪里是队长的对手,又哪里有那么巧,偏偏就替他挡住了人。 不过是让邱正初以为自己成功逃离,好让他们放长线钓大鱼。 可结果,天降一位女英雄,啪啪两下就成功制服对方。 他刚刚躲在边上看着,都差点大叫一句‘漂亮’,那身手真的绝了。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道:“程丰刚刚都傻了眼,完全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演呗。”林知野拍了拍身上的灰,回想着容知青刚刚的神色,这下好了,她对自己的印象怕是虚上加虚,得拿着锤头自保那种了。 眼睛半阖着,带着些无奈,又一次笑出了声。 将衣服上的灰尘拍打干净,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他接着道:“扣押回去的路上总能发生一些‘意外’,让程丰演得像一点,别让邱正初察觉到。” “行,我去通知。”冯莆点头应着。 …… 容晓晓可不知道她好心办了坏事。 去了百货商场没几分钟,就推着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出了门。 先去打了钢印,跟着就骑着往医院去。 这一路就没再发生巧合的事,一路到了医院都没再遇到林知青,不过这个时候她的心思也不在这位虽虚但帅的男人身上。 而是一脸惊喜的凑到二姑面前,“二姑,你能看见了?” 二姑稍稍眯眼,能见到眼前有个较模糊的影子,伸手落在她的脸颊上,咧嘴道:“我家晓晓原来是这个样,好俊的姑娘。” 容晓晓笑得更欢了。 吴平慧走上前,将眼罩递过去,“二姑,医生可是交代了,这几天不能常用眼,现在看一眼就够了,等以后就能天天看,说不准您哪天就看烦她了。” 容晓晓靠在二姑怀里,哼声道:“二姑才不会看烦我,倒是二姐,你什么时候会看烦二姐夫呀?” “……就你嘴贫!”吴平慧被说得脸上又开始发热,又不好意思的道:“那肯定是一辈子都看不烦。” “啧啧。”容晓晓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本想着打趣,结果反被塞了一嘴狗粮,早知道还不如不说呢。 “你呀,就别打趣你二姐了。”容婆子摸了摸晓晓的脑袋,又对着平慧道:“简舟是个好孩子,这些日子相处我信他会好好对你,你们俩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那边就你们两人,得相互扶持。” 这七天,都是平慧陪在她身边照顾着。 其他所有事都是简舟一个人跑前跑后,就连饭都是他从外面打回来端到两人面前,全都是她不需要忌口,又是平慧喜欢的菜色。 就连现在,也是简舟在医院帮着办出院手续。 全都没让她和平慧插过手,办得妥妥当当,期间并没有一丝不情愿和嫌烦的态度。 对这个外甥女婿,她是真的挺满意。 有他护着,平慧日子会更轻松一些,也能做自己更喜欢的事。 吴平慧重重点着头,“二姑你放心,我肯定会和他好好过日子。” 这时,容晓晓跟着开口:“正好姐夫不在,妈让我私底下给你交待几件事。” 第129章 手中不差钱又爱闲聊,容晓晓时不时就会往家里去一个电话,说说自身的情况也问问家里的事。 先前二姑被送到医院治疗,回去的中途她就在镇上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细说了二姑的病情以及治疗的事情。 当时爸爸听的都有些哽咽。 还是妈妈接过话筒跟她叮嘱了一些事,让她帮着好生照顾一下二姑。 说完二姑的事便是二姐的事。 容晓晓视线下移,落在了她的腹部,“妈说了,让你晚两年再怀孕,等回到大队后也别只顾着小作坊的事,好好了解一下大队的情况,和姐夫打听他家族中的人,看有没有相处好的。” 吴平慧先是听得脸上发红,紧跟着眉头紧蹙,“哪有什么好相处的,他家里的人要真有好的也不至于年幼的时候过得那么苦。” 简舟没跟她提起太多关于小时候的事。 但他们俩的婚事传开之后,一些相熟的大姐大妈们也跟她说起过一些关于简舟小时候的事。 这些事她从来就没有在二姑和小妹面前提起。 但可以说,但凡有那么一个人护着简舟,简舟年幼时就不会过得那么苦。 每回想起那些话,她心中就特别不好受,真想伸手狠狠抱住简舟,无声安慰着他。 “你妈说的对,要真是这样你们最好还是晚两年再要孩子。”容婆子也跟着说,“你要能像其他妇女同志一样,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小家上,那也就无所谓,可是你们两人心思都放在小作坊上,忙起来没完没了,那孩子又要谁来带?” 要是有个长辈在也就算了。 做不了太多的农活,但也能在家帮着照顾下孩子。 她可是看出来了。 不管是简舟还是平慧,都不是那种能静得下心的人,而是满腔充满大志向的能人。 他们看得远也做的多,不是能拘在小小的家庭中。 虽然这是小两口自己的事,他们做长辈的不好太过插手,但是弟妹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立业的初期,他们根本没法空出手来。 如果这个时候有了孩子,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其中一人放下自己心中的追求,选择待在家中养孩子。 而这个人选,几乎都是女方。 弟妹显然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心中有一份理想抱负,如果在这个时候让她放弃这份追求而去带孩子,那未来的她总有后悔和遗憾的时候。 所以倒不如晚两年。 小作坊才刚刚起步,这时候搁浅以后就算想参与进都难,可两年后却不同。 那个时候一来小作坊也算是暂时稳定下来。 她从头参与到尾,怎么说都能有一些话语权。 同时她在南望大队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肯定也结交了一些朋友,也摸清了大队一些人的底气,那个时候怀孕生子,真要遇到事也能请他们帮帮忙。 可以说,弟妹交代的这些事,真的是全心全意为自己女儿打算。 容婆子身为人母,太能明白吴传芳为什么会这么交代,便也一一解释起来,并道:“可别觉得她多事,初心是好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6节 吴平慧听得眼睛发热,突然很想家了。 容婆子听到一些动静,伸手招呼了下,等她凑过来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这当爸妈的啊,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挂念着儿女?你要想她就经常和他们联系,见不到人听听声音也好。” 听不到声音,知道他在某处奋斗也行。 怕就怕,什么都没。 想到发狂,可除了他常用的物件之外,什么慰藉都没有。 …… 而在湘城。 那位心里一直挂念着儿女的母亲正插着腰大骂着,“吴平祖你个怂货,老娘跟你说了多少次?见到段家的人就直接打走,你倒好,还给他们塞东西,你怎么不把自己塞过去,干脆给段家当上门女婿算了。” 吴平祖二十多岁的年龄,此时正可怜巴巴站在大院里。 一动都不敢动。 大高个,显得尤为的可怜无助。 趁着妈没注意时,还给了屋内媳妇一个求助的眼神。 然而段月却当做没看见。 根本不敢回应。 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都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还不如听妹妹的话,既然哪个都不能得罪,那就哪个都别得罪。 乖乖当个不起眼的人。 娘家找她要东西,死咬着要问婆家人的意见。 婆家要是…… 其实婆家挺好的。 不管是公公还是婆婆,只要她不干一些让人讨厌的事,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段月现在最庆幸的事。 就是听段春的话,带着自己的小包袱,趁着夜色进了吴家的门。 没有聘礼嫁妆,也没一场热热闹闹的大喜日,但最少她不用被自己亲生爹妈以结婚为由多要聘钱,甚至还想着谁给的钱高就将她嫁给谁,也不拘对方到底是傻子还是比她大几十岁的老光棍。 也正是有过亲身经历再加上段春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 从进了吴家的大门后,她几乎就没和娘家有过来往。 只不过那家人从她这里得不到好处,就把注意打到了自己男人头上,吴平祖实在是太老实了。 这不,又一次让段家从他手里拿走了东西。 一满碗的红烧肉,他可真舍得。 不敢和自家男人对视。 段月心里想着,也该让婆婆好好教训教训,那么一满碗红烧肉,自己一块都没分到,全便宜了段家人。 光想想就觉得不值得。 “看什么看,你个孬货,连你媳妇都不如!”吴传芳怒吼一声,直接从旁边捡起一根长棍,直接打在大儿子腿上,“走,跟我去段家,他们就算吃了也得给我吐出来。” 段家来要,吴平祖给。 吴传芳打上门,吴平祖也会埋着头跟上。 别看是吴家四个孩子中最长的那个,但也是最没主见的那个。 老实的没边了。 但也没人敢欺负他、敢欺骗他。 为什么呢? 因为他家有一个谁也不敢碰的母老虎。 瞧着气势汹汹离开的吴传芳,大院里不由热闹起来。 “好家伙,吴传芳又去干架了。” “段家的人也是胆子大,先前几次都没收拾贴服?吴传芳家的红烧肉是那么好吃的?这次吃一碗红烧肉,不得赔两碗回来?” “也是多亏遇上了吴传芳,不然就段家这么糟心的亲家,没几个人能受得住。” 说这话的时候,朝着吴家房门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段月在织毛衣,说是给自己婆婆织得小褂子。 别说,段家人糟心。 但这个儿媳还是挺不错,嫁进门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她红过脸,不用吩咐就将家中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最重要的是,她不向着娘家人。 瞧瞧,自家婆婆都打上娘家了,她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旧坐在椅子上织着小褂子。 段月哪里是不想,而是不敢管。 真要去了,两面都不是人,还不如像妹子说得那样,当做没听见。 吴传芳不是第一次打上段家。 段家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 见人拎着棍子来,就知道有大热闹了。 果然,到了门口就一脚踹上段家的门,硬生生踹凹了一个脚印。 还不止这个,边上还有三个以前留下来的脚印,鞋码都一样,显然是一个人踹出来的。 “段狗!你们要是不出来,我今天就拆了你家的屋!” 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硬是一点响声都没有。 被唤做段狗的中年男人缩在床脚瑟瑟发抖,对着旁边的儿子低吼着:“你上回没被揍怕吗?你干嘛抢吴平祖的红烧肉,你这个臭小子,害死我了!” 段家这一脉就这么一个男丁。 生下时就取名耀祖,从小到大那是当做宝贝捧在手心,别说打骂了,就是犯了错也不会对他大声。 可这会,段父是恨不得直接甩他两巴掌,好让他长长记性。 先前不懂吴传芳的厉害,在段月那个臭丫头手里讨不到好就找上吴平祖,吴平祖是真好说话,手上有什么就给什么。 当时还笑着他们遇到了宝。 有这么一个好女婿在,以后还怕从他手里拿不到东西? 可谁又能想到。 他们拿一次,吴传芳就打上门一次,一次比一次狠,最后一次更是把他的门牙都打掉了,疼得他在床上哼了三天,到现在都不敢呲牙对人笑,一呲牙,门牙都没一个。 真的是被打怕了。 那婆娘根本不讲道理,进门就开始揍人,揍到苦苦哀求都不停手,一直打到她满意为止。 这次见儿子端着一碗红烧肉回。 他们家没一人欢喜,而是慌……慌得要命,都想着赶紧将红烧肉还回去,结果人就上门了。 被低吼的段耀祖什么都没说。 这会已经钻进床底,紧紧挨着最里面生怕自己被扯出去揍。 他也好慌啊。 再说他也不是抢来的啊,正巧着在街上遇到人,闻着他碗里的肉香,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还没反应过来,装着红烧肉的碗就到自己手上了。 还没想明白怎么过来的,再抬头吴平祖就不见了人,当时就吓得他赶紧跑了回来。 ‘咔嚓’一声响。 这时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段父目瞪口呆,“谁,谁去开了门?段春!死丫头,又是这个死丫头开了门!!!” 恐慌中,听到了迈步走进来的脚步声……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传来。 段春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完全不为家人被揍感到难过,甚至嘴角还忍不住上浮起来。 她没有吴阿姨那么厉害。 在家从小到大都只有挨打的份,即使现在已经满了十六岁,还是打不过他们,最多在被打的时候选择往外逃。 可吴阿姨不同。 一人战那么多人,还能压倒性胜利。 真的是她最最最最佩服的人,没有之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吴传芳才走了出来,一手端着红烧肉一手拿着个香肠,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得让他们补偿一些。 刚下了台阶,她就道:“段春,去我家吃肉。” “好嘞!”段春立马答应,还上前帮她拎东西。 瞧着这么机灵的小丫头,吴传芳没好气的白了自家的儿子一眼,连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如,真的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不过说起来,整个段家中她最喜欢段春这个孩子。 别看只有十五六岁,但她比一些成年人都来的通透。 这个年龄就已经为自己的人生做好规划,甚至还帮了段月不少,段月怎么好端端在差点悔婚的时候又背着小包袱一人进了吴家的门? 一开始她不懂段月怎么就突然想明白了。 后来才知道,背后是段春在给她姐姐出谋划策。 就连先前几次和段家打交道,帮着开门递棍子的都是这个小丫头。 来往几次后是越来越喜欢她的脾性,更多次邀请来家里玩。 这个亲家,她认了。 “吴阿姨,下个月我就没法再去您家了。”段春挨在她身边,还有些稚嫩的小脸蛋上带着笑意:“我前天去报了名,下个月就要下乡当知青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7节 “你主动下乡?”吴传芳有些惊讶。 不过转头想想,其实下乡是段春最好的选择。 不然一直待在这里,始终摆脱不了糟心的家人。 “嗯。”段春点着头,旁人对下乡会忐忑不安,而她却抱着更多期待,“知青办的叔叔阿姨说,如果我积极响应,便能让我自己选择一个方位,我一直想去南边看看,听说那边有大海,我还从没见到过大海呢。” 吴传芳沉默了两秒,轻轻道:“是好事。” 段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吴传芳跟着道:“一个人上路得警惕着些,万事都别逞强,要是遇到不好的事就只管找公社,告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实在是不行就大闹,闹到谁都不敢惹你。” 这番话她曾经也跟两个女儿说过。 现在转送给段春。 紧跟着她又说起了两个女儿的事。 二女儿的果酱小作坊,小女儿的网鱼、猪圈、锻造厂,在说这些话时,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感,紧跟着道:“所以你看,下乡也不一定只能干农活,你要有想法,当地又有条件,也完全可以为生产大队付出其他的努力。” “姐姐们好厉害!”段春听得双眼发光,她完全没有想到下乡还能做这些,甚至已经做好了干苦力的准备。 “并不止她们,还有很多类似她们那样的知青。”吴传芳一手搭在段春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过阿姨相信你,不管在什么地方,你一定能过得很好,最少比现在好。” 段春重重点着头。 眼眶有些湿润,强忍着没落下。 她深深吐了一口气,换了一个不感伤的话题:“吴阿姨,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您明明可以收拾得他们不敢再来,为什么总会留有余地,让他们没过多久又起了贪心。” 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段家的那些人。 以吴阿姨的手段,真的可以一次性解决,不像现在,最开始几天会恐惧,但随着恐惧慢慢消失,又死灰复燃闹上一闹。 吴传芳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因为很无聊。” 真的很无趣。 以前还有一份工作,还能将精力放在工作上,再加上四个孩子都在家,这个一点事、那个一点事,每天几乎没闲下来的时候。 不像现在。 工作没了,四个孩子离开了三个,就算多了一个儿媳,但吴平祖小两口真的太闷了,闷到她真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好在有段家时不时来闹一闹。 揍揍人,也算得上是一点小乐子。 不过这天晚上,容水根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吴传芳听到后,整个人差点蹦起来,重复着问道:“你说真的?厂子里真给批了?!” 第130章 吴传芳真的很高兴。 高兴的当下就一把搂住老容,“那咱们什么时候上路?早点出发吧,趁着冬天来临之前赶过去,正好去那边猫冬……不行不行,时间太赶了,我还想着给她们姐妹准备点东西,还有姐姐, 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准备见面礼。” 吴传芳正想着要带些什么物件过去,容水根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连忙将她的手拉下来,别扭道:“孩子在呢。” 吴传芳直接白眼一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一大把年龄了,还害什么臊,再过两年你都能当爷爷了。” 这么一说,一旁的段月就忍不住将手落在腹部。 她嫁进来也有半年多了,但现在一直没消息,婆婆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给她听得,决定晚上拉着自家男人努力努力,争取早点让公公婆婆抱孙子。 “咳咳。”容水根轻咳几声,然后说了关于批假的事。 批假容易,他自豪一点的说,自己现在是机械厂的七级锻工,虽然还不算最高等阶,但也算得上厂子里的骨干技术工。 进厂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干活,一年四季很少请假休息。 现在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厂子也不会卡着他,甚至还会各种嘘寒问暖,来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适。 难的是一路向北的介绍信。 现在可不是一句探亲的理由就能批到条子。 如果没有正经的事,很难远行。 最开始,容水根想着如果厂子里不好批探亲,那他就找一个看病的理由,去北方的城市看病治疗。 为此他还专门托了关系,看能不能先在医院弄一个病例条。 结果还不等他开始计划起来,就先得到一个好消息,“老程跟我说了,晓晓所在大队附近的城镇有一家厂子急需技术工种,他们弄到一批最新的设备需要修复,召集二十个六级以上的技术工,如果我需要,便能将我的名字报上去。” “那我呢?”吴传芳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眯眼。 如果这老头子要将她抛下,那她绝对二话不说一巴掌拍过去。 “你当然跟我一块去。”容水根瞧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道:“老程说会给我一个随行人的名额,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每天还能拿一些补贴。” 吴传芳一听恨不得马上去收拾行李,“那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人员还没凑齐,还得再等等。”容水根也是特别高兴。 说来也是巧合,偏偏就在红山大队附近,车程不超过两个小时。 不过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大好事,其他技术工却不觉得。 大老远的跑那么远,而且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虽然路上有相关补助,但也不会特别高。 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根本不愿意报名,你推我我推你,到现在定下来的名额不到三个。 所以,几个大厂在短时间内都凑不齐二十个名额,“不过也不会很慢,这个月底之前差不多就能动身,那边也急着要人,再推也不会推得太久。” 吴传芳一听,当下坐不住了。 离月底也就二十天不到,她还得准备好些东西呢。 不仅仅给女儿们准备,那边冬季那么冷,他们自己也得准备两身厚实的棉衣,这些物件肯定不是想买就能买到,她还得多去问问,看能不能换到票。 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太晚。 吴传芳就直接出了门。 她先是去找了自己结交的姐妹们,紧跟着又打算去吴平安那边,他的岳丈是屠夫,要想获得物资比寻常人来得容易。 有时候她是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三儿子。 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人家,入赘过去能少吃好几年的苦,至于会不会丢脸,这根本不是他在意的事。 “吴妹子?” 正走在街上,身后就传来一声喊。 吴传芳转头望去,一下子就认出这人是谁,“陈大姐,你怎么会来这边,真是太巧合了,难不成也是来替谁做媒?” 她见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最初替晓晓做媒的媒婆。 这让吴传芳忍不住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如果当时遇到合适的对象,晓晓应该就不会下乡了。 只是想想晓晓现在的生活,她又觉得当时没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也不差。 “是呀,就在前面那条街,两个年轻人挺般配。”陈媒婆笑着,还示意着手中的篮子,“那家人满意的不行,硬给我塞了不少干粮,拎得我手都麻了。” 吴传芳笑着,奉承道:“陈大姐你人好,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找你为我家晓晓做媒了。” 这话是真不假。 当时想着让晓晓相看,以嫁人的方式留在这里。 可就算嫁人那也不能随便嫁,是她多方打听才找到的陈媒婆,因为这人的口碑是真不错。 “你一提起这个我心里就气啊。”陈媒婆是真的很气,不然也不会一直记到现在,“我最后说得那位同志是真的不错,腿上是受伤了,但医生也是真说了养养就好,而且对方还是退伍的军人,模样长得又特别俊……”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相册。 这是她当媒婆的习惯,出门都会带着相册。 只是相册里面的照片都会时不时更换,一些确定关系的人,就会将照片还回去,留下的都是还在相看中的人。 不过,有一个特例。 就是她现在说得这个人。 那人并没有再继续相亲,听说人也去了其他地方,只是她觉得那位男同志是真的长得俊俏,再加上多少有些遗憾,就一直贴在相册中。 陈媒婆一边拿出来一边道:“你看看,当时是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不好和你多说一些,本想着让你女儿见见人,两人多多相处再自己了解,可谁能想到,偏偏跑出来一个闹事的人。” 吴传芳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后就挑起了眉头。 不过她硬是没夸,还略显有些撇嘴:“也还行。” 说得很不由心,反正她不想夸。 这人长得再好看也不可能成为她的女婿,干嘛去夸别人。 “是吧?”陈媒婆只当她夸了,她哼声道:“而且我打听清楚了,那个闹事的人也没好下场,这位男同志当时绝对没有对象,只不过长得好又优秀,难免有几个追求者,其中就是闹事者的堂姐,她自己傻乎乎的被人当枪使……” 陈媒婆在说什么,吴传芳并没有认真听。 视线落在这张相片上,上面的年轻人一身军装英姿飒爽,配着英俊的容貌显得格外精神。 想想,要是这位年轻人能成为她的女婿也不错。 就是可惜,到底还是错过了…… 容晓晓这会倒是挺开心的。 办好一切手续后,就能带着二姑出院。 紧跟着送给二姐一个大惊喜,将打好钢印的自行车送给她当做新婚礼物,再然后……被二姐抱着哭了一场。 分别的时候二姐是满脸鼻涕和眼泪,容晓晓掏了掏,只能掏出林知青的那块帕子给她擦脸,最后还被二姐给带了回去。 回程的路上,容晓晓照顾二姑之外,还得想想怎么赔林知青的帕子。 光回一个崭新的布料好像不太够。 要不,在上面绣上两朵花?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8节 可惜她的手工活不太行。 缝缝补补勉强能做到,但绣花真的不行。 一路回到大队,容晓晓都没想到该不该在上面绣花。 只知道等回到家后,耳边全是丑牛的声音。 “奶奶,你能看见了吗?” “奶奶,你有看到丑牛吗,是不是还和以前一个样?” “奶奶,这是玉米饼,你还记得玉米饼的样子吗?” “奶奶,这是……” 打从容婆子回到家,丑牛就一直没闲下来过,尤其是知道自家奶奶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那就更欢了。 哪怕容婆子这会眼睛上还蒙着一块布条,就算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东西,但丑牛还是把一件又一件的东西拿过来,想让奶奶先熟悉。 陈婆子也跟着过来了,先是稀罕了一番,紧跟着又在为老姐姐高兴,看着丑牛一遍又一遍的凑过来,她好笑道:“以前可没见丑牛这般高兴,瞧瞧他,走路都快蹦跶起来了。” 容婆子也被感染到了。 她伸手落在眼睛上,要不是晓晓极力阻止,真的会迫不及待的将布条摘下来。 “奶奶,你千万别摘,姑姑说了要等几天。”丑牛挨着奶奶,将她的手往下压,“不能着急哦,你要乖乖听话。” 他也很想奶奶马上就见到他。 但是姑姑说了,不可以着急,太着急奶奶的眼睛就有可能没那么好,所以得等着。 容婆子抓着他的手,缓声道:“好。” 丑牛又耐不住起来,欢喜着往外跑,“我要去告诉虎娃子和招弟,他们肯定也会很高兴。” 得到了首肯,便又蹦又跳的出了门。 真的很难得看到他这般孩童的模样。 等丑牛一出门,陈婆子才长长吁了一口气,“看到他这么高兴,就觉得心里够舒畅。” 她跟着又道:“跟你说个好消息,董春的判决下来了,她以后得在牢房里待个十来年,就连她后来找的男人也没讨到好,也跟着判了两三年。” 说来就特别解气。 钱拿回来了,对反也得到了报应。 算得上皆大欢喜。 然而容婆子却是一叹,其实她心里老早就后悔了。 如果当初的她也能鼓起勇气,像晓晓那样去做,义无反顾的对抗董春,或许这几年丑牛就不会跟她一起吃了这么多苦。 别看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有时候夜里做梦,梦到自己要是没有等来晓晓回来,她和丑牛的日子怕是过得十分艰难。 即使有大队长时不时的帮扶,也不一定能撑到什么时候。 那个时候,心里是揪得疼,特别后悔自己的软弱,恨自己反而被董春给拿捏住,其实想想,如果自己那个时候稍微狠心一些,或许就不会落到那般下场了。 不管怎么着,她的背后还有红山大队。 不至于让她一个老婆子独自去面对,到底还是有希望拿回属于她和丑牛的那份。 只可惜,醒悟的太迟。 也很庆幸,让她等来了晓晓。 “你别想太多了。”陈婶子看出她的心事,怪自己干嘛多嘴,医生都交代了这段时间得保持好心态,更不能大哭落泪。 提起这些糟心事,反而让她心情不好了。 她赶紧道:“正好这段时间晓晓弄了几个新玩意,等你摘掉布条就能看看,你要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一定会特别惊讶。” 这两天的功夫,从原先两样农用品变成了四样。 晓晓说凑齐六样后再拿去给大队长看看,大队长到时候肯定是又惊又喜。 陈婶子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说着让她亲眼看看,结果一骨碌全给自己说了出来。 看有人陪着二姑,容晓晓便出门去了一趟猪圈。 细算算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往猪圈去了,到底是自己的本职工作,怎么也得去露露面。 比起容晓晓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焦港那就勤奋多了,几乎是天天不缺席,她到的时候人家正靠在小棚边上,手上还在掰着贝壳肉。 旁边的妮萍则是忙得额间都冒出了细汗。 妮萍一直在猪圈干着一个工分的活。 就是磨一个小时的贝壳粉。 不过这段日子容晓晓很少过来,就私底下和她商议,没来的日子让她顶上,工分也由她拿着。 不走记分员,属于两人私底下的交易。 有了这个交易后,妮萍来这边来得特别勤快。 勤快到焦港最开始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偷懒,人家做什么他也做什么,最后忙活了一阵子,就发现自己脸上这张皮要不要也无所谓,该偷懒还是偷懒,实在干活的少,他也偷偷分了一半工分给妮萍。 这一下,妮萍更更更勤奋了。 勤奋到焦港觉得可怕…… 第131章 是真的很可怕。 妮萍没来之前,焦港觉得猪圈的活挺轻松,每天干几十分钟,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能用来休息和唠嗑。 可妮萍来了之后,他就发现从她来到回去,手上的活几乎没停下来过。 干完这个干那个,虽然手脚有些温吞,不像其他大姐大妈那么利索,但除了吃饭和方便的时间外,就没停下来。 这让焦港不得不自我怀疑。 以前的他是不是太偷懒了,以为自己干了不少活,结果才发现自己和妮萍比起来,相当于小孩在玩闹。 心中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就算坐在小棚休息时,也得让手上忙活起来,当他看到容晓晓的那一瞬间,眼睛都放光了。 和妮萍对比起来,他就是一个废柴。 可要是身后还有人垫底,他就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没用了。 瞧瞧,这不就来了一个比他还要偷懒的人?他好歹还天天守在猪圈,这位一个星期都没见面了,两人对比起来,他完全可以将垫底的名额让出去。 容晓晓看着他放光的眼神,不由停住了步伐,“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没没,快坐快坐。”焦港将位置让给她,相当于将垫底的位置让了出去,高兴的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可惜的是,容晓晓没坐。 而是往猪圈那边去了。 红山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如今已经是重量级存在。 最大的那一头,肚皮都快蹭到地面。 肥嘟嘟又白花花,再加上妮萍将这边收拾得很干净,没有肮脏的东西,看得人很想搂在怀里撸一撸。 “它们今天吃了两槽猪草,胃口比原先大了不少。”妮萍凑了过来,轻轻说着,手里还拿着一把刷子,将它们嘴角的脏东西给刷掉。 “胃口大是好事。”容晓晓双手搭在猪圈的栏杆上,她轻笑着道:“等来年跟大队长申请,让他多抱几头小猪回来,到时候猪圈这边肯定得加人,我看你做得特别好,肯定第一个推荐你。” “可以吗?”妮萍惊喜的睁大眼。 她年龄现在不小了,如果真要去干活也不是不能安排,只是大部分的工种都太艰苦,就算她能吃苦,但身子也吃不消。 猪圈这边不同。 看着活不少,但其实就相当于收拾家中,清理打扫的活并不累,再加上没有人催促,她要真的吃不消也能慢慢来。 所以她真的很珍惜这个活。 不过她也知道。 就算再适合自己,她也不可能长时间留下来。 因为她没这个资格。 不可能顶替容知青和焦知青。 就算猪圈这边加人,有无数人等着这个位置,即使有大队长愿意帮着说话,也不会轮到她。 就因为成分问题。 哪怕她从出生一直到现在,就没享过一点点福,却又不得不承担血脉带来的无穷无尽的麻烦。 落得遍体鳞伤,到现在都不敢出现在人群中,只敢小心翼翼活在黑暗里,生怕引起人注意,又落到小时候的处境。 大队长以前看出她心中的担忧,也在私底下解释过,让她安心一些。 但同时她也明白。 以自己的情况,根本没资格和别人去争最好的工种。 可要是有容知青来提,就有很大很大的机会。 她虽然很少参与到别人唠嗑的队伍中,但这段时间一直待在猪圈干活,她干活的时候难免会听到一些婶子婆婆们说的话。 从这些话中就能知道容知青有多大的影响力。 这件事就算不一定真的能成,但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妮萍激动的有些发颤,小脸蛋上通红一片,她想说很多感谢的话,却有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容晓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不过我得给你提一个小意见。” “你说,不管容知青说什么我都一定会做。”妮萍有些紧张,还当自己是哪个地方没做对。 容晓晓凑过去,很小声的说着:“你也别太努力了,有些活做一遍就好,不用翻来覆去让自己停不下来,你这么努力倒显得我们很懒惰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09节 “对对对!!”焦港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冲了过来,“我早就想说了,妮萍妹妹呀,咱们不需要那么努力,你看看你把猪圈都擦得敞敞亮亮,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啊。” 这要是搁自己家也就算了。 但是在猪圈就真的没必要。 毕竟他们总不能跟猪讲卫生吧? 上午弄干净了下午准会脏,瞧瞧猪圈的栏杆上都擦得快要发亮,他真的数过了,光是这么一个活妮萍一天最少弄了四五次。 保持干净就行,没必要这么卷。 容晓晓看着焦港的神色,不由有些好笑。 虽然这些天她没来猪圈。 但也是知道这些天妮萍应该是没少干活。 因为短短几日,她再来这里就明显的发现现在的猪圈要比原先来的干净敞亮,绝对是没少费心思。 更明白。 猪圈有这么大的变化那肯定不是焦港的功劳,一定是妮萍费了不少时间一点一点收拾出来的。 她其实能理解妮萍的心。 无非是担心自己做的不够,所以才会拼命的干活,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没法继续担任下去。 这种心情容晓晓非常理解。 因为以前的她也有像妮萍这样的时候。 即使再累她都咬着牙坚持下去,生怕雇用她的人会觉得她不适合这个位置,付出的是别人的两倍三倍,一遍又一遍做着重复的活或者不属于自己的活。 这些付出也算值得。 因为最后她确实如愿留了下来。 只不过当时并没有遇到一个很好的雇主,那人见她这么肯干,以为她是一个忍气吞声只会干活的老实人,说好的薪酬降了三分之一,不属于自己的工作也堆在她的桌面上。 最后…… 一时气急,把对方的桌子给掀了。 很遗憾当时没能遇到一个好雇主。 但现在她能为另外一个人撑起一把伞。 她算不上是妮萍的雇主,但也能算做同事吧。 容晓晓知道如果说让妮萍别累着,对方说不准为了感激还会做得更多,倒不如以‘显得我们很懒惰’为由,将这件事给说开。 “这样吧,不如我们将每天要干的活给规划下,按着表格来安排任务。”容晓晓随即看了某人一眼,“规划的事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焦港跳脚。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你不乐意?” “……行吧行吧。”焦港不得不答应下来。 其实现在的他很有底气,一来自己养猪有成,自封为红山大队的养猪小能手之一,大队里不管是谁都别想抢了他的功劳。 再来,他有一群玩得好的婶子婆婆,整个大队谁敢欺负他? 就算是大队长来了,他都敢说一声‘不’,只要自己不想,他都能毫不留情的拒绝,不带半点迟疑。 但…… 除了容晓晓。 整个大队,他最最最不敢惹得就是这位,没有之一。 要真的惹怒了她,万一把自己踢出养猪小队怎么办? 他现在只想养猪,其他什么活都不想干呢。 妮萍见他们说话,唇瓣不由紧紧抿住。 其实她知道容知青是不想她那么累。 从小到大见到的人太多太多,她能很敏感的感觉出一个人对她是好意还是抱着别的目的。 尤其是这段时间。 后山宝藏的事闹得不小,即使挖出了不少陈粮,但还是有很多人对后山宝藏抱着希望,觉得里面一定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而她,百年前她的老祖宗们是这片地区最富有的巨贾,是最有可能在后山藏有宝藏的人,时不时就冒出几个人,就为了从她嘴里打探出消息。 有些直接威胁,有些拿着钱财诱惑。 全都带着目的性。 可她面前的两人不是。 他们没有像以前的人那样,因为她的成分而露出嫌弃的神色;也不像最近的那些人,望着她的神色中带着贪婪。 而是很平常的眼神。 她就是她,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有不同的待遇,就跟其他人一样,很是平常,还透漏着一丝丝关切。 妮萍嘴角噙着一丝笑,她真的很喜欢这里,要是能在猪圈干活就太好了。 好到,她有一种想要把心里掩藏了很久很久的话说出来…… “你们怎么还待在这里呀。” 这时,下坡处跑来几人,其中一人大喊着:“快去大队长家,那边打起来啦。” “快点快点,再不去就晚了。” 容晓晓来了精神,先是随口一句:“规划的事交给你了,我去看看热……我去看看大队长有没有要帮忙。” 说是打起来。 那肯定不是大队长和人打起来。 不然以大队长的名望,没人会袖手旁观,谁要敢动大队长一下,那绝对有很多人站出来帮忙。 虽然红山大队里,有些人嘴上对大队长不客气,尤其是一些老婆子们说得大队长哑口无言。 但整个大队中,除了一些个别不懂恩的人之外,谁都明白大队长为大队付出了多少,心里都记着这份人情。 所以,容晓晓并不着急。 她倒是很好奇,到底谁会在大队长的家打起来。 “我不管,他必须把人赔给我,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把容正志送下矿,那是我儿子,那是我的亲儿子,他有什么资格?!” 大院外都能听到刘翠莲尖锐的声响。 紧跟着便是罗旺不客气的回应,“我是没资格,但容正志自己能决定,他都是二十五岁的大人了,难不成还跟一个奶娃娃似的,出个门还得经过人同意?” “混账,你难道不知道他要结婚了吗?” “结个屁,他都说了不结婚……你再动手,信不信我还手了!” 紧跟着,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容晓晓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前方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刘翠凤哪里是一个成年汉子的对手?真当罗旺动手了,她只有挨打的份。 或许这个人真的很讨人厌,周边聚了不少人,但没一个人上前拉劝,反而就这么看着。 容晓晓就是其中一个,她问着边上的人,“他们两人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 “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 “我来说,我来说。”朱婆子一屁股将说话这人挤开,挨着容晓晓道:“这件事我最清楚啦,刘翠凤刚刚还想打到我们家去呢。” 另一边的周婆婆撇嘴,“要说就说,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朱婆子白了她一眼,到底还是说起了正事,“后天不是容正志的大喜日吗?我一开始想着,这闷葫芦这一次也会听家里的安排,老老实实娶亲,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他动静?” 不止是她。 几乎整个大队都是这么认为。 都觉得这门婚事有点古怪,可容正志一直在坝上挖渠也没其他动静,还当是他就认命,愿意听从家里的吩咐娶妻生子。 谁能想到,昨天容正志回来了。 先是去了大队长家里,紧跟着又往她家走了一遭。 “容正志还是头一次来我家,手里还拎着两瓶水果罐头。”朱婆子说着的时候不由挺起胸脯,拎着两瓶水果罐头那自然是来求人的。 如果不是有些能耐,人家怎么可能拎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来? 她早就想显摆这个了。 只可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打架的两人身上。 “我来说吧,容正志上门那是因为朱婆子二女婿是矿上的记分员,他想下矿干活。”马婆婆直接接了话。 朱婆子不满了,“你干嘛插嘴。” 马婆婆白眼一翻,“要让你说,还不知道显摆到什么时候去,磨磨蹭蹭,也不怕容知青着急。” 容晓晓轻笑着。 不得不说,朱婆婆是挺能吊人胃口。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另外一点,“容正志去当矿工了?” “对,他这次是真狠了心,宁愿下矿也不愿意听家里的吩咐结婚。”朱婆子见着院子里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她都不知道这个当妈的人怎么能这么狠心,“矿工呢,要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去当矿工?前年矿下才出了事,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人,到现在尸骨都没挖出来……” 第132章 不仅仅是前年,在之前也发生过几次意外。 可以说那里是最凶险的地方,谁也没法保证下去的矿工还有没有可能再回来,所以好些人宁愿选择去挖渠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下矿。 容正志之所以会来找朱婆子。 也是因为朱婆子的二女婿在矿上干活。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0节 不过她女婿从不下矿,只是在地面上做一些记录和分配的工种,原先陪着媳妇回娘家时,醉酒跟其他人吐过苦楚,说是自己的工作不好干,矿上常年招不到工人,他这个记分员还担了动员人的活。 要是其他活,他怕是欣喜若狂,给人家介绍工作这么好的事,肯定能白得不少人情。 可矿工不行。 朱婆子的二女婿根本不敢给人介绍。 要是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他从哪里给人家里赔命? 就连朱婆子这么显摆的人,也从来没跟人提起这个事。 就是知道太过危险,一旦发生意外那就是一条命,这个责任朱婆子也担不起,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找过她,但她都拒绝了。 也是不想担起这份责任。 “昨天容正志找来,我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朱婆子叹了一声气,“他就说了一句话,弄得我心就软了,今天上午就让建民带着他去矿上,还是罗旺帮着送过去的。” “什么话?” 朱婆子轻声,“他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红山大队有他的家。 家里老老小小加在一块能有十几号人,可没一个人打心底关心他、在意他,弄得现在连家都没了,只能选择躲到矿下去。 “刘翠凤这次这么生气,其实也是因为先前容正志挖渠的工钱没交给她,带着一块躲下了矿,想想这样也好,容正志但凡能忍得住,以后容家可就少了一个‘老黄牛’咯。” 还真被朱婆子给猜中了。 “闹够了没有?一个一个都不消停,刘翠凤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就给我滚出红山大队,我倒要看看谁敢把你再放进来!”罗建林一声怒吼。 他这一生气,院子中正纠缠着的两人立马松开。 罗旺先不说了。 刘翠凤是真的挺怕大队长的。 他真的是那种说到就做到的人,以前有人闹事,更是直接扣完了对方一年的工分,即使那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都无动于衷。 也是那次之后,谁都知道真要把大队长气急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可刘翠凤到底还是不甘心啊。 就跟朱婆子猜的那样,之所以会气成这样除了容正志不听家中的安排之外,甚至连挖渠的工钱也没交给家中。 这还是头一回。 愤怒的同时其实心中也有些慌。 万一容正志真的不听话,那他们一大家子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没有这个老黄牛在,谁来养着他们? 刘翠凤是真的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 但也不得不承认所有的儿女当中只有他最能依靠,至于其他的儿女,不从她身上拿东西都是好事,更别想让他们来孝顺她。 这也是刘翠凤想要马上见到容正志的原因。 她一定不能让容正志逃脱自己的掌控。 婚必须结、钱也必须给。 然而大队长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吼着他们:“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罗旺倒是没有刘翠凤那么慌乱。 摆明着他和刘翠凤打起来,胜利的那一方肯定是自己。 明明大队长可以早点出声制止,可偏偏就在刘翠玲受了不少罪之后才出声,显然也是受不了这个婆娘了,“你搞清楚,容正志已经成年,他不是一个事事都要以你为主的小孩子,他都说了不结婚,你就算强逼着他他也不会娶。” “我是他妈!他就该听我的!”刘翠凤梗着脖子大喊着。 罗建林听到这话,跟着皱起了眉头:“其他的事我不管,结婚的事不是你说能做主就能做主的,他本人要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就不能成。” 容正志愿意给家中当老黄牛使用那是他的事。 但是强娶强嫁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在红山大队,他跟着说道:“容正志昨天晚上来了我这里一趟,他明确表示这门婚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过,如果你们一定要办,可以,你们办喜事的当天,我就会去公社将你们一大家子全部赶出红山大队。” 没心思跟这个婆娘多说。 直接让自己儿子将人给赶出去。 反正这件事他不会再参与了,刘翠凤要真是不听,那他也绝对能做到自己说出来的事。 强娶强嫁这种事,不仅仅是危害女同志,同样也不能强迫男同志。 现在可是婚姻自由的年代,绝对不能出现强迫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刘翠凤被赶出了门。 她还想说些什么事,站在外面瞅热闹的人就纷纷开口。 有奚落有好奇,还有落井下石的话。 听的她是烦躁不已,推开他们就回了自家屋。 她刚刚进门,容正贵就凑了过来:“妈,怎么样?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得去矿上把人给接回来?别的不说,他干活的钱你一定得拿到手上。” “接个屁!”刘翠凤气得要死。 这要是换个其他地方她真的可以找过去。 但唯独矿上不行。 如果没有人帮着带路,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因为那片地方很危险,以前不是没有私自闯入进去的人出过事故,所以早就将那一片地方围了起来,没有人带路根本进不去。 罗旺不愿意带路,朱婆子冷嘲热讽。 弄的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人见不到、钱也拿不到,气的她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原先容正志也不是没说过他不结婚,但这个事可不是他想就想、不想就不想,容不得他的意见。 可怎么都没想到,容正志敢这么忤逆她,居然敢跑! “接不回来?那怎么办,董海瑶还在家等着呢。”容正贵指了指屋内,特小声的道:“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了消息,刚刚就上门来问大哥什么时候回,他人不回来那后天的婚事怎么办?” 他倒不在意大哥在哪。 在意的是婚事能不能成,未来大嫂的嫁妆能不能拿到手。 他可是跟妈商量好了。 一旦嫁妆拿到手就给他买一套衣服,他可是专门去镇上看了,看中了一套军绿色的服装,这要是穿在他身上肯定特精神。 说不准还会迷倒几个小姑娘呢。 “她怎么来了?”刘翠凤皱起了眉头。 这会还真不好办。 那个混账东西一逃,婚事还真没法如期举行。 原先想着他逃就逃吧,大不了让自家二儿子抱着个公鸡将董海瑶娶进门,这种新郎官没法出面,兄弟之间帮着娶媳妇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大队长刚刚那么一说。 她是真不敢不听。 董海瑶带来的嫁妆确实很重要。 但如果他们真的被赶出了红山大队,那以后还能在哪里落脚? 她不觉得大队长只是威胁而已。 他气急起来真的有可能这么做。 可要是推迟婚事…… 刘翠凤侧头看向屋内,并没有看到董海瑶的身影。 婚事根本没法推。 容正志那个混账不可能在外待一辈子,他总有回来的时候,在那个时候再逼迫他去娶人家也不是不行。 但是董海瑶等不得了。 即使董海瑶什么都没说,她一看董海瑶已经显怀的肚子就明白她为什么执意要嫁给容正志。 无非就是想找一个接盆的。 其实刘翠凤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她觉得无所谓,还巴不得她怀着一个野种进门,这样就正好拿捏住她,用这个事威胁以后还怕不能从她手里拿到钱? 她的肚子已经开始大了起来。 这要是再拖个一两个月,那就真的是挺着大肚嫁进门,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翠凤虽然不介意,但也不希望其他人知晓。 这要是知道了,他们容家怕就是成为整个大队的笑柄,到时候走出门肯定会听到一些难听的话,她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这笔丰厚的嫁妆就拿不到手了? “刘阿姨,你回来了呀。” 这时,董海瑶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笑脸盈盈招呼着:“外面风大要不进屋聊?容正贵给我烧了壶水,我给你晾了一杯正好润润喉。” 刘翠凤看着她这个模样。 还真不舍得这个媳妇。 人好说话钱又多,这要是拿捏住了他们家岂不得天天吃肉? 带着婆婆的架势进了屋,她也没说容正志的事,而是道:“你看马上就要到了大喜的日子,要不明天就把东西给搬进来,也省得你们婚后忙活。” 这场婚事真要办不了,但嫁妆一进她的屋,那肯定是不会还回去的。 对方要是强要,那她就大闹。 就不信董家的人那么不要脸面,敢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未出嫁的闺女挺着个大肚。 “行啊,等我回去就跟爸妈说一说,趁着明天天气好将东西都搬过来,”董海瑶答应的很爽快,她端起水壶给前面的两人各自倒了一杯水,跟着说道:“要不陪嫁的钱也一并带过来吧,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万一要遇到急用钱的地方也能挪一挪。” “真的?” “行行行,就按嫂子说的办!”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1节 刘翠凤两母子闻言一喜。 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董海瑶这么好骗。 钱一到手、东西一到手,即使婚事办不成,那也绝对不可能退回去。 原先还有的忐忑和烦躁瞬间消失。 刘翠凤端起水杯灌了一口,“小董啊,你这个儿媳妇我真的是太满意了,你只管放心的嫁过来,不管你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不会有意见。” 说着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没说的太明白,但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突然想着,就算她做不成容家的儿媳也不要紧,有这么一个把柄在,不也能时不时威胁一下? 没法跟着吃肉,喝点肉汤也行吧? 容正贵也跟着将杯子里的水喝光,正咧着嘴傻笑着,等明天一拿到钱他就立马去镇上买衣服。 这要是有多的说不准还能把新鞋子也给买上。 笑着笑着,就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真的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已经开始畅想着穿一身帅气的衣服能勾搭上多少小姑娘。 突然容正贵伸手揉了揉额头。 真的感觉像是在做梦,这人都开始晕乎起来。 眼皮子总觉得很重一样,有一种快要睁不开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容正贵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响。 他强忍着睡意往旁边看了看。 这一看,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 只见刚刚还在说话的老娘不知道怎么就瘫倒在地,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整个人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33章 看着瘫到在地的两人,董海瑶丝毫不惊讶。 显然这一手是她有意准备的。 她端着杯子浅抿了一口,桌面上三个杯子中唯有这一杯的水没有被下迷药。 外面传来一声响,一个高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瞬间乐呵了,“我就知道这药性不错,前头我在箭头上抹了一些,射杀大型猎物那是一个比一个准。” 他刚说完,身后又走进一个人。 这人看着地上躺着的容正贵,此时已经昏睡的跟一头死猪差不多,微微张着嘴巴还淌了一地口水。 怎么看怎么不满意,“妹子,你真的决定好了?真要嫁给这个废物?” 董海瑶俯视着,淡淡道:“无所谓。”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过微微凸起了一点,并不能感受到什么,可她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母爱,“不管是容正志还是容正贵都没关系,我只需要给孩子一个出生的名分。” 说是这么说。 但她始终对容正志更满意一点。 这个男人是个闷葫芦,没那么多小心思,和他在一起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被算计。 可惜的是他不好掌控。 也对他们的婚事很排斥。 董海瑶等不得也等不起,她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另做打算。 容正贵的性子很是贪婪,但这人有一点比较好,那就是好掌控,就跟容家其他人一样,别看他们咋咋呼呼,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精明样,其实有点东西一钩着,保准乖乖听话。 这个‘东西’,可以是钱,也能是其他的威胁。 董大雷还是有些不乐意,“你当真想好了?” 在他看来,自家妹子那是样样都好,就算她不出嫁他也愿意养着妹子一辈子,而不是像现在,嫁给一个样样他都瞧不上的人。 董海瑶没有说话。 董大霆瞧着,一手搭在大哥的肩膀上:“哥,咱们家就属我姐最聪明,她决定的事肯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你就别太操心,帮着她把事办成了就行。” 最聪明,也是性子最倔强的。 如果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一个知青给骗到手,硬是撞破了头皮都不回头。 可那又能怎么办。 其实想想,现在都到了这一步,找个男人结婚确实最好。 不然二姐能怎么办? 孩子肯定不能打,可就这么生下来,别说以后孩子怎么生活,就连二姐都没法抬头见人,一个‘□□’的称号会将他们娘俩压死。 而嫁人,那也没法随便挑。 要是搁在以前,以二姐的容貌和能耐,就算嫁到城里也不是难事。 可现在不同了。 世界上没几个傻子,挺着肚子嫁进门,还想着瞒着婆家所有人生下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二姐只能找像容家这样的人,贪婪、愚蠢又好掌控。 “都到这一步,再说后悔都迟了。”董海瑶淡淡开口,她轻轻勾起嘴角,笑道:“大哥你就别替我担心了,孩子亲爸每个月给我寄那么多钱,我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和镇上的工人一样领工资,这样的生活,好些人羡慕着呢。” 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爸。 是原先下乡到他们大队的知青。 那个男人长得算不上好,但一身装扮以及平日的花销,任谁都能看出这位是不差钱的主。 董海瑶观望了几个月。 觉得这是结婚的好人选,即使是个知青但真的不比镇上拿着铁饭碗的工人差,从他的谈吐也能感受出是个有学问的人。 从一开始注意,到慢慢上了心。 她是真觉得那个人好。 性格好、相处的也好,对方的家庭条件也特别好。 不然也不会在婚前就偷食了禁果。 本想着准备结婚的事,可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家中的条件是真的太好太好了,好到能给他弄到回城的名额。 一个回城。 一个一直待在乡下。 可想而知对方的选择。 不过好在,那人念着原先的情谊,答应每个月往她手里寄三十块钱。 董海瑶更明白,男人的话不可信。 说是一辈子,但天远地远,对方要真的不寄钱,她就算想找人都找不到。 唯有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一来她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再来有孩子在,能保证她日后的生活,有这么一个家庭富裕的亲爸在,她的生活条件会好很多,孩子以后也能分到一成。 不管从哪个方面想。 这个孩子必须生。 而她也舍不得让孩子一出生就落下‘野种’的名字,所以必须找一个好掌控的人,让那人‘心甘情愿’做她孩子的爸爸。 容正志真的是一个好人选。 甚至她都想过,只要容正志答应和她结婚,以后她拿到的钱也能分他一些,也能帮着他甩脱原生家庭的负担。 可惜,容正志居然逃了。 逃得她措手不及,要不是专门找人在红山大队盯着,后日的大喜日岂不是让她白等一场? 再拖下去,肚子里的孩子真得等不及了。 好在,她还有一个备选。 董海瑶轻声:“容正贵的药性比刘翠凤的少,不一定能坚持多久,就按先前说得来办吧。” 董大雷叹息一声。 妹子都这么坚定了他还能怎么办? 除了照做之外也没其他选择,不过他还是道:“以后容正贵敢欺负你,我一定揍死他。” “对!我也揍。” 听着兄弟两的话,董海瑶总算笑出了声,“别以后了,就等会吧,揍到他们怕为止。” 她遇人不淑,但好在家里人是真的为她着想。 知道她未婚先孕,在最初的震惊后,都没有因此愤怒的责骂她,反而是为她心疼。 知道她打着这些不好的主意。 除了劝阻之外便是顺从,还愿意帮着一起完成她所有的计划。 甚至在知道那人每个月给她寄钱后。 家里所有人都没有打这些钱的主意,而是让她自己拿在手里,说是她的命运坎坷,好歹有钱傍身。 轻笑过后,董海瑶突然很想哭。 她真的真的太不应该了,让家里长辈、让兄弟们担心成这样,本该她也应该有一个大好的未来。 怎么就活成了这个鬼样子…… 刘翠凤一走,大队长家附近的人群还没散。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每天要干的活并不多,干完活没事做,自然是凑在一块闲聊唠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2节 每当这个时候,容晓晓就特别庆幸自己是来北方。 北方冬季寒冷,冷到无法出门干活。 但就是因为寒冷,所以会有三四个月猫冬的时候,不用干活,纯躺就行! 现在还不到猫在家里烧炕的时候。 大队是随处可见窝在一块的人群,要说哪个地方最忙。 唯有窑洞那边了。 不过,现在就建好一个窑洞,就算很忙碌,也没法大几十个人围在一块干活,有个四五个人同时间忙,剩下人接班就好。 “你们说,容家后天到底还办不办酒?” “谁知道呢,刘翠凤还喊着王家婆媳去帮忙弄菜,可现在一直不给信,她们都不知道该不该提前做准备。” “嘁。”朱婆子嗤笑一声,“她们就不该答应刘翠凤,刘翠凤一开始还想着让我帮忙,我立马就拒绝了,不然现在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弄得心里没底。” 朱婆子干活不太行。 和谁搭配,谁都嫌弃。 每次干活回头一看,要不就是看到朱婆子在偷懒,要不就是连人影都没了,等去找,她还会理直气壮说自己急着去方便。 可谁不知道,她是找地方偷懒去了。 但朱婆子根本不心虚,甚至理不直气也壮。 但说到厨艺。 朱婆子那一手红烧肉真的是整个大队的人都比不上。 以前有些家里办喜事的人,便会上门请她做道菜,一般这种事朱婆子都会答应,人家请着来帮忙,那她自然就不用出那份份子钱。 不出钱就能跟着吃一顿大餐,这种事她自然愿意去,还恨不得把一大家子带着混一口。 不过这会刘翠凤来请,朱婆子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以前那是沾沾喜庆,这会要去了那就是招罪孽,她才不愿意少这份功德呢,即使有大餐也吸引不了她。 再说了,她现在差这一餐? 女婿那么孝顺,时不时就带着好玩意上门,整个大队她家伙食不说排第一位,但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现在看着容家的婚事不一定能继续。 朱婆子是更嘚瑟了。 看看,她的决定没错吧。 就容家的情况,后天的婚事还不一定能办成呢。 “容正志呢?那个混账去哪里了?” “容正志,你给我滚出来,叫你这么欺负我姐姐,看我不打死你!” “妈的,混账东西、畜生不如的狗杂种,人呢?人在哪里?” 这时,一个高个年轻人突然冲了进来。 手里拿着一把锄头,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弄得周边人都下意识的噤声,不敢凑过去。 直到李泗走了过来,“这位小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弄刀弄枪,伤到自己不好,伤到别人更不好。” “老子伤得就是别人,容正志一家给我等着,把我姐姐害得这么惨,我一定不放过他们,老子要剥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 高个年轻人怒吼一声,然后朝着容家的方向跑去。 等人一走,周边这才反应过来。 “那是谁?看着好凶啊。” “来找容正志,难不成是董家的人?” “是董海瑶的弟弟,上回他们家定亲我见过这个人,哎哟,那个时候客客气气的小伙子,现在变得这么凶,怕是气得不轻。” “快快快,咱们跟上去看看,别真的动刀子了。” 一个接着一个向前跑去,就连一些平日里腿脚不便的老嬷嬷们,那也是跑得特利索。 容晓晓就是其中之一。 她要跑起来那肯定是打头的那一个,任谁都跟不上自己。 但也没好意思表现的太八卦,混在队伍的前列就行。 一路赶到容正志家中,院门已经被刚刚的年轻人一脚踹开。 他们这边还没过去,就突然听到院内传来一声怒吼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这一下,冲到门口的人哪里还有不进去的道理? 全都一拥而上,然后被容家的情况给惊呆了。 这这这、这有点眼熟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二次看到两人白花花的叠在一块了。 不过就那么一眼,董海瑶扯过一旁的被子,直接举起手朝着身上压着她的人狠狠甩去。 ‘啪’的一声响。 声音要多脆有多脆,直接把容正贵给扇到床下面,全身上下什么遮掩的都没有。 还别说,白花花的,就跟猪圈里养着的猪似得。 也是,这一家人谁干过苦活?都没顶着大太阳干活过,又哪里能晒黑。 而另外一边,董家小弟正压着刘翠凤疯狂的扇耳朵,一边打一边怒吼着:“畜生!你们都是畜生,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姐!为了三十块钱的嫁妆,你们居然敢……你们居然敢!!” 那种咬牙切齿的痛骂,以及手上的重力。 把刘翠凤扇得是失去了直觉,整个人软塌塌,一点反应都没,倒是脸上已经被扇得鼻青脸肿,整个脸都看不出原先的样子了。 再看摔下去的容正贵。 那么大劲的一巴掌,容正贵已经被疼醒,他晕乎乎的睁开眼,还没反应到底出了什么事,就看到董海瑶的小弟在痛殴自家老娘。 他第一个反应不是上前劝架。 而是蜷缩着身子往后,生怕自己被发现,连着自己一块被打。 瞧瞧那架势,真要挨上几拳,他人怕是都没了。 爬缩在地上正想躲开,然后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容正贵低头一看…… “啊啊啊啊!!!我的衣……哎哟,疼,疼疼疼,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哎哟、哎哟……” 容正贵这个时候特别委屈。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但求饶肯定没错,面对着不住朝着他挥来的拳头,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捂被打的脑袋还是捂住光溜溜的下面…… “快停手吧,再打下去人真的要被打死了。” “刘翠凤都没知觉了,人不会被打死了吧?” “没有没有,人还有气就是昏过去了。” “该打!真的是畜生不如,为了贪嫁妆居然干出这种丑事,这是想着容正志不愿意娶就让另一个小子上?呸,打死了活该!” 看看眼前,再听听董大霆和容正贵的话? 眼前这一幕还用多想吗? 那肯定就是舍不得三十块钱以及其他陪嫁,两母子使了坏心,想着临时换个新郎官,趁着家里没其他人,便欺负人家女同志。 谁能想到半路出了意外,被董家的小子发现。 呸,闹出这种丑事就该揍! 第134章 容正贵被打的连连惨叫,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落于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一会儿抱着头一会儿捂着腿,除了惨叫着哀求别打了之外,已经顾不上其他。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他。 在别人眼里,刘翠凤已经被打到昏迷不醒,至于容家其他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根本就没人上前阻拦。 至于过来凑热闹的人。 看着这一幕,还真没人愿意上前去拉劝。 想想如果这要是换做自家的姑娘这么被欺负,谁能忍得下这口气?怕都会像董大霆一样,死命的揍这两母子。 “大霆,住手。”董海瑶缩在一旁,她拿着被子将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一张脸蛋已经吓得惨白,还能明显的看到她身上在发颤,任谁看着都觉得可怜。 她咬着唇瓣,都已经咬出了血丝,绷着声音又能听出显而易见的颤抖声,“放开他,你没必要为了一个畜生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姐……” “听我的。”董海瑶低吼着,满脸都被泪水给糊住了。 “哎哟,真是造孽。”马婆婆先走了出来,她挥着手将一些汉子给赶了出去,并解开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住董海瑶的身子,“王妹子,你来搭把手,和我一起进去把她的衣服给穿上。” 就这样,两个婆婆搀扶着董海瑶进了门。 她的衣服根本没法穿,丢了满地都是还被撕得不成样,只能进屋找刘翠凤的衣服先穿一穿。 她们一进门。 容正贵蜷缩着朝旁边爬过去,没被打也不用一直苦苦哀求,这会也算是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哪怕再没经过事。 可看着董海瑶那番模样以及地面上他和她的衣服,要是还没看出来那他真的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可他什么都没做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3节 他就喝了一杯水再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 那杯水! 不只是他昏了过去,在昏之前也看到自己老娘跟着躺到了地上,明显就是那杯水不对劲。 “不对不对,我什么都没做,是她、是她故意陷害……” ‘啪’的一声响。 董大霆伸出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用劲特别大,直接把他的一颗牙给打掉了,满嘴都是铁锈味,疼着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正捂着嘴惨叫着。 “畜生!你还敢说?!你要再说我就杀了你!”董大霆死死的瞪了眼,那双凶的发红的眼睛充满着恨意,让人瞧着不由相信他真的会拿着砍刀砍过去。 “容正贵!你还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自己干的丑事还好意思说人家陷害?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简直不是个东西,人家好好一个清白的姑娘家,用得着拿自己的名声陷害你吗?” 容正贵什么都不敢说。 但他特别的委屈,哪里是清白的姑娘?明明肚子里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现在设计这么一出,分明就是想让他接盘嘛! 大哥都不要的货色他怎么可能会要? 可是看着董大霆凶狠的神色,那些辩解的话根本不敢说。 这人的眼色真的太可怕了。 就跟真的敢动刀子似的。 他可不敢拿生命去冒险,而是缩在边上,想着现在没法说也不要紧,等有人来替他做主时再说也不迟。 要知道这可是红山大队。 可容不得董家的人搞事情。 容正贵等得倒不是自己的家人 他是什么性子自己很清楚,家里人是什么脾气他也很了解。 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 一遇到董大霆这样凶狠的汉子,那是一个个老实的不得了,屁话都不敢说一声。 他等的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 有大队长在,容得了一个外人欺负自家大队的人? 容正贵并没有等多久。 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样子,罗建林是迈着快步走了过来,来之前已经听了事情的经过。 很奇怪的,这一次他并没有很暴躁,也没觉得有多烦躁,而是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从知道容家这门婚事后。 他就觉得不会那么风平浪静。 果然,出事了吧! 和他意料中完全一样,当时就想过肯定会闹出事,而且还不一定是小事。 瞧瞧,他猜的可真准! 准的恨不得将容家的人狠狠揍一顿。 一把推开前面凑热闹的人,直接挤进了院子中。 等看到眼前一幕时,罗建林二话没说直接撸起了袖子,就朝着容正贵肿得老高的脸扇了过去。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疼的容正贵眼前发黑,“不……不是我,根本就、就……” 嘴巴一次又一次的受伤,让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过他想说的话罗建林心里是清楚的。 因为一路上已经有很多人跟他说过。 说什么容正贵死不悔改,都抓个现行了居然还不承认,说是董海瑶等人在算计他。 眼前的这一幕。 容正贵的那番话就像是事情败落后的推脱。 但其实往深的想想,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罗建林没有将这份直觉说出来,不管容正贵说得是真是假,把事情好好查查就能水落石出。 正当他想要开口时,穿着不合身衣物的董海霞走了出来,她特别冷静道:“大队长,能不能让其他人先离开?我有些话想私底下和他们说说。” “可以,但我得留下来。”罗建林想了几秒就回答,还看了一旁的董大霆一眼,“让你弟弟也暂时消消气,如果真是容家犯了错,不用你开口我保准直接拉他们去公社。” 董海瑶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紧跟着,罗建林便赶着人了。 不但将人赶了出去,还喊着:“李泗、罗旺,你们两盯着周边,谁都不许过来听墙角。” 不得不防,不止一两次了,都是一些偷听的老手。 马婆婆两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她们面色上带着同情,在迈步走出院子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容正贵一眼。 等她们一走出院子,就有人上前问道:“怎么样?那女娃还好吧?” “哎哟,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欺负,我刚瞅了一眼,衣服都被扒光了。” “以前只知道刘翠凤两母子是混账,现在看来真是畜生都不如,就该将他们一家赶出大队。” “马婆婆,你还没说呢,她还好吧?” “乱打听什么,等大队长消息就是,容正贵真犯了错,大队长肯定不会饶了他。”马婆婆不愿多谈刚刚的事。 也忍不下心谈。 刚刚给董海瑶换衣服时,发现有条碎布上沾着一些血迹,都是经过事的人,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 现在只觉得这个孩子命苦,遇到了容家真的是倒了一辈子的大霉。 也心生怜惜,不管是她还是王妹子都下意识将这件事给瞒了下来,欺负过了和欺负未遂,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而在院子里。 容正贵看着有大队长在,刚想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就听到董海瑶先开了口:“你娶我,我每个月给你八块钱。” “????” 所有的话被哽住,容正贵就被‘八块钱’给怔住了。 董海瑶又出声,“十块。” “!!!!” 容正贵瞪大眼睛,一个月十块钱,那一年岂不是一百二十块钱?! 要知道朱婆子那个女婿,先前当临时工也才这么多钱,这要是拿到手,他一个人不干活就能比其他一大家子挣得多。 他瞬间明白董海瑶为什么要算计他了,无非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想找一个接盘,那他是不是可以…… “算了,你要不答应就当我没说吧。” 董海瑶放弃得很快,这下轮到容正贵着急了,“不不,我答应,我娶你!” 他当然得娶啊。 现在大哥躲着不给钱,没有董海瑶的嫁妆在手,以他的情况怕是成了老光棍都没人愿意嫁。 哪怕董海瑶怀着别人的野种,但好歹他能多个媳妇,还能每个月拿十块钱,再说了,董海瑶能拿出十块钱,那就说明她兜里肯定还有不少,万一……光想着,满是青肿的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出傻笑。 董海瑶讽刺一哼。 她就料想到会是这样。 对比起容正志,容正贵这个贪婪的怂货确实更好拿捏。 “容正贵!你搞什么鬼,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罗建林要是还看不出问题那他真的是老糊涂了,“你想清楚,这件事你要不解释,以后会背上什么样的名声?” 董海瑶也淡淡道:“你确实得想清楚,我是被你欺负了才不得不嫁,不然,十块钱一个月,我还怕找不到第二个男人?” 这话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十块钱一个月,还怕找不到? 容正贵瞬间横眉努目,谁要是敢跟他抢,那他一定和对方拼了。 同时他也是明白,为了这十块钱,亏他得吃、这个罪名他也得担下。 “大队长,是我糊涂,我一时想不开就……”容正贵跪坐在地,一边说一边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像是在赎罪一般。 罗建林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恶狠狠盯着他:“你要搞清楚,弄出这么大的丑事,就算她不追究,但我也容不得红山大队有这么恶心的事,你要真认下,就给我滚出红山大队。” “……”容正贵扬起的手扇不下去了。 这要是被赶出红山大队,那他还能去哪里? 顿时又开始迟疑了。 “正好,大队长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上除掉,我带着人回去。”董海瑶自始至终没想过住在这里。 哪怕她有再多的手段,但一个人待在这边,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她只需要一个男人,带着男人回到自己土生土长的生产大队,给孩子一个婚生子的名头就行。 在自己家附近,有爸妈在有兄弟在,没人能欺负她。 她俯视着跪坐在地的人,“难道你不想分家吗?不分家你手里拿着的钱就得全家用,你觉得钱到了你妈手上,你还能剩下多少?只有跟着我回去,十块钱才能完完全全属于你。” 董海瑶说得每一个字,都在勾引着容正贵。 他觉得这话很对。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4节 想想老娘对大哥的态度,从大哥手里拿到的钱花到他身上不过五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不分家,十块钱就得上交给爸妈,那还不如分家! 他当下道:“队长,你把我赶出去吧!” 分家的话,他爸妈肯定不愿意分。 尤其是知道他有钱了,更不愿意分。 但如果是被赶出去,逐出家谱的话,就算爸妈有意见也没用! 罗建林气得倒仰,但这次没有再劝。 看看容正贵的此时的神色,他就算说千句万句也没用,这人已经被一个月十块钱给迷住眼了。 而此时还昏迷躺在一旁的刘翠凤并不知道,一个儿子躲着她,另外一个儿子又马上要跑了…… 第135章 容正贵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在他看来,跟着董海瑶走,以后那一定是吃穿不愁,不用干活就有钱花,留在家里不同,虽然也不用干活,但大哥到底只是一个人,就算他天天挣最高的工分,养着这么一大家子,分到每个人身上就很少很少。 从小到大,日子过得并不艰苦。 但也是很拘谨。 再来见多了大哥被压榨,他可不想像大哥一样,牺牲自己成全家人,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该如何将十块钱全用在自己身上。 董海瑶这么一提示,他坚定了要离开大队的想法。 甚至主动承认自己做错的那些事,是他居心不良,贪图董海瑶的美貌又贪她的嫁妆,所以才在这个时候生出歹念,将人给欺负了。 刘翠凤醒来以及容家其他人赶回来后。 知道这一幕谁都是惊讶不已。 偏偏容正贵咬着牙认下,再加上大队长也不想管这一家子的糊涂事,在多方的公证下,将容正贵给驱赶出去。 当天晚上,容正贵拎着自己的衣服喜气洋洋离开。 他那么高兴的样子再加上董家三人面无表情的样子。 在外人眼里,就像是容正贵诡计成功,白白算计来了一个媳妇。 要多无耻有多无耻,连带着他们对容家其他人也十分不待见了,如果不是家里人默许或者帮忙,容正贵哪里那么容易就成功了? 瞧瞧,出事的时候家里只有刘翠凤,其他人全都在外没赶回来。 不就是给容正贵得手的机会? 然而,容家人觉得特别苦逼。 根本就不是这样啊。 其他人赶不回来,是因为在外突然出现变故,董海瑶的大哥堵着他们找麻烦,想回都没法回。 刘翠凤更是一脸懵。 她自个昏睡过去,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清楚。 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董海瑶使诈,可自己儿子直接坦白,倒是让她有点看不懂了。 之所以看不懂,也是因为她不知道十块钱的事。 如果知道自己的亲儿子为了每个月的十块钱就抛弃父母,不知道她这个当妈的人怎么想。 不过,连着两个儿子没了。 容家的日子变得很困难,容家这么多人,本来就是靠着容正志挣来的钱和工分生活,为什么别人在农闲的时候选择休息,而容正志还得去挖渠?那是因为别人家一年挣得工分足够支撑他们一家子在过冬前后猫着,可容正志却不行。 一个人养着一大家子。 几乎是挣多少吃多少,有时候还不够。 丰收后发了粮食也得先紧着先前的欠债还,每日的粮食都得靠容正志每日去挣,可现在容正志躲在矿区,没有收入没有粮食,容家还能怎么办? 至于再去借。 出了容正贵这档子事,谁乐意借钱给他们家? 那见到都忍不住啐一声,更别说借钱了。 “刘翠凤这次找了大队长,想从大队先支一点钱或者粮食,结果被其他人听到,纷纷说着不行,谁知道他们家能不能还上,再说容正贵干出那种丑事,人人都嫌弃容家要死……” 说到这里,陈婶子连连拍了拍嘴,“我可不是说你们家,说得是容正贵家。” 容婆子轻笑着,“我知道。” 陈婶子跟着道:“和他们家一个姓真的是倒大霉,刘翠凤当时还有脸说董海瑶不知廉耻,没结婚前就有了孩子,你说这话假不假?如果真的怀孕前就有孩子,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就狠心让儿子娶一个怀了身孕的媳妇,分明就是气不过,现在尽说些毁人名声的话。” 谁都知道刘翠凤对容正志不好。 但就算再不好,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当龟孙子吧? 那么精打细算的人,难不成白白替别人养孙子? 想想就不可能。 容婆子听得点点头。 这两天尽听陈妹子在说,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她从来就瞧不上刘翠凤。 两家人一个姓,祖上也是同一个先人,其实说起来这种不出五服的亲戚关系多少不会差,谁家有个事也会在力所能及之下帮帮手。 可刘翠凤不同。 她不会帮忙,还会落井下石,原先容婆子最困难的时候,刘翠凤不帮不说,还顺脚踩了几下。 尤其是容祥出事后,董春又跑了。 刘翠凤在外就说她命里带克,巴不得她带着丑牛早点死,这样他们家的屋子指不准就是刘翠凤家的了。 容婆子最恨的人是董春。 最不愿意接触的人就是刘翠凤一家。 现在听到他们家闹出这种事,不说幸灾乐祸,但也是肚子里一直憋着的气总算是出来了,“其他人不管,只希望容正志这次是真的放下,他们那脉也就这么一个根子是好的。” 陈婶子也跟着点点头,“刘翠凤这些日子不是没去矿场闹,可容正志不出来她也进不去,你不知道那人嘴巴有多毒,见容正志不搭理她,居然嚷嚷着让他下矿被埋,死了算了,可矿区的人哪里听得了这话?几个脾气暴躁的人当场给她几耳光。” 让本来就青肿的脸更肿了。 也是她活该。 诅咒自己的孩子,何尝不就是诅咒矿区其他人?毕竟下矿的可不是容正志一人。 她跟着道:“也是董海瑶顾虑的周道,将人带回了自家的大队,不然留在容家当儿媳,今后的日子有得难咯。” “那也不一定。”容晓晓开口,她这会刚给二姑上好了眼药水。 她不觉得董海瑶在刘翠凤手下会难过。 毕竟就现在的局势看,一切都朝着董海瑶这边倾倒,而刘翠凤家那是惨败的失败者。 虽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但昨天亲眼所见以及后续听到的一切,总觉得这件事太多巧合了。 巧合到很难不去多想。 不过这类事容晓晓就算好奇也不会参与太多,因为不管哪一方的问题,这种手段都太脏了,她热爱八卦也不爱这种八卦。 没就着这个问题继续,她接着问道:“那大队长呢?他答应借粮食了?” “说到大队长他也挺惨的。”陈婶子是真的蛮同情他,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容正贵的事传出去,就算董家人不计较,容正贵也被赶出了大队,但红山大队的名声到底有损。 本来单看大队今年的收成和建设,在年底真的有可能被评选上优秀大队。 这个奖章大队的三大头可是馋了好些年。 眼看着今年最有希望,可再看看这段时间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这个奖章别想落在大队头上了。 瞧瞧最近。 先是一个大队的姑娘未婚先孕,紧跟着再出了一个欺负女同志的烂人,一男一女,整个大队未婚的姑娘家和小伙子们全都得遭殃。 一提起红山大队就是这些烂事,谁乐意自家的孩子沾惹上这些人? 陈婶子跟着道:“可他再不喜欢刘翠凤一家,该帮还是得帮,不然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吧?不过大队长也直说了,他们要想吃一口粮食,那必须去干活,不干活就不给。” 到底是大队的大队长。 他得负责大队的每一个人。 也清楚刘翠凤家里的情况,就他们家现在的粮食,怕是支撑不到半个月,半个月后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 但让他就白白给刘翠凤家送粮食。 那别说他了,就是整个大队都不会乐意。 所以,想要借粮食可以。 那必须去干活。 现在虽然已经算是农闲的时候,但也不会一点活都没,而且这个时间段干活要比平常难,虽然没有大太阳在当头照着,但天寒地冻的干活,冻得浑身冰凉,一个不好冻坏手指脚趾都是常有的事。 叫这些人平日里偷懒。 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陈婶子乐得看他们倒霉。 她家也有没出嫁的孩子,现在弄得红山大队丢了名声,何尝不是让自家孩子谈论婚事时变得更困难? 不过说到名声的事。 陈婶子又想起了一件事,“你们知道吗?盛左元从医院回来了,他先是去了知青屋一趟,紧跟着就被季家的人接了回来,我瞅着他是打算直接住到季家了。” 也就是说,正好住在她家对门。 有这么一家亲戚,虽然时不时闹出一些热闹,但有时候也觉得怪闹腾的,尤其是家里有孩子,谁知道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把她家小孩给伤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5节 这事容晓晓先前也听说了。 还不止一个人跟她说。 朱婆子是第一个,紧跟着马婆婆、方大姐等等,一个接着一个跑到她这边来,光说不止还站在挨着季家那边的墙边站了站,就想听听热闹。 可惜的是。 那边特别安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容晓晓对此倒是不在意。 住得近就住得近,真要有什么事闹到她这边,她正好也能松松筋骨,好好和他们玩玩。 所以,挺无所谓。 她现在放在心上的第一件事,是二姑的眼睛。 医生交代七天后拆下眼布,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也差不多时间。 好没好也就看现在了。 不过在这之前,容晓晓打算给大队长送一个惊喜。 毕竟人家这么多天没收到一个好消息,听说气得头发狂掉都快秃顶,听着还是蛮可怜的,正好拿着院子里的六大件,让他高兴高兴。 六个小玩意都属于四不像。 来院子里的人不少,每个人都看过几眼。 然而没一个人在意这些丑东西,视线落在上面没多久就离开了。 除了丑牛几个小孩和陈婶子之外,谁都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 也是时候告诉其他人。 就算丑,但人家功能性强大呀!!! 第136章 罗建林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容正贵怎么就那么傻。 白白背上一个永远都抹不开的骂名,以为跟着董家走能有好日子,可他也不想想,董海瑶有那些手段,真的去了人家的生产大队,他真的能顺顺利利拿到十块钱?真以为他能过得舒坦? 就董海瑶那样算计的人,以及护着她的娘家人,容正贵真要过去了,那日子绝对不会有先前那么好。 哭的日子还在后头。 可偏偏他就被十块钱给糊住了眼。 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劝,为了钱能将自己的老祖宗给扔掉,毫不犹豫跟着一个外人跑了。 也不想想,就因为他一个人的烂事,连累了整个红山大队。 胸口憋着那股气不上不下,要是那个臭小子还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二话不说狠狠踹上去。 管他什么大队长不能随便动手。 他要是再憋下去迟早憋着嗝屁,必须先出气了再说! “行了,你就歇歇气。”周荷将一碗凉茶放在他身边,“那个蠢货迟早会受报应,你就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不看看这两天头发掉了多少,再这么掉下去真快秃了。” 罗建林以前还挺在意自己的头发。 掉上几根都觉得心疼,生怕自己会和老袁一样变成个秃顶。 难看不难看他倒是不在乎。 只是想想几年前,自己是没少打趣老袁的秃头。 当时看着老袁恼羞成怒的样子他们还觉得有趣。 可要是换做自个,那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但现在…… 秃顶就秃顶吧。 嘲笑就嘲笑吧,他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些了,就算现在全掉光,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实在是没心情把心思搁在几根头发上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多顺几口气来的让自己舒坦。 “你是不是在操心年底评级的事?”周荷一直知道自己男人很在意‘优秀大队’的称号。 这不仅仅是大队社员对他的肯定。 也是整个公社对他的肯定和赞赏。 只可惜任命这么多年来,每次都会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获得过一次评级。 有时候她也挺为自己男人委屈。 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其实一点好处也没往自家捞。 甚至为了怕别人说闲话,大队中但凡清闲的活都不会让自家的人去担任。 即使他的儿女有那份能力和资格,也会能避免就避免。 有时候她心中都会有些埋怨。 不说靠着这个职位让自己的小家发大财,但好歹也能行行便利吧? 偏偏他就是认了死理,任谁都说不听。 有时候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付出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年轻时候是真的没少为这些事争吵。 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看开了。 渐渐的明白自家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整个红山大队的人一起挺过最艰苦的时期,不管男女老少、不管病弱妇残,绝对不放弃每一个人。 他确实做到了。 整个大队也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 而那个健壮的男人也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快要秃顶的中年男人,他不贪财不求利,可到底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心思。 那就是在自家大队的办公屋前,挂上一个优秀大队的铁牌。 这不仅仅是对他的肯定。 也是告诉整个红山大队的社员,他们一路走来是真的挺过了最艰苦的日子,也完成了对这些人的承诺。 可惜的是。 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 周荷看着男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多少有些心疼,“你着什么急,今年就算评不上不是还有明年吗?你看看咱们大队现在多了一个窑洞,在白知青的带领下每天都有进账,有这么大的功劳在,周边其他大队哪个比得上?” 这话真不假。 除非和容知青二姐的大队比,那就真有可能比不上。 毕竟人家的小作坊可是走上了正轨。 而他们这边的窑洞不过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一旦火车通行,之后的生意如何谁也不敢肯定。 但就算如此,那也是比周边大队要来的强。 “我哪里是为了这个?”罗建林说是这么说,但脸上多少还是有一些心虚。 这心里肯定是有一些遗憾的。 但除了这件事之外,他最担心的就是容正贵的事会影响到大队的声誉。 他叹气道:“陈麻子刚刚跟我诉苦,说是他家小子本来在相看一个对象,两方聊得特别好,眼瞅着马上就要定下来了,可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丑事,人家女方家里瞬间不乐意了。” 这也确实。 要是搁在自己身上他也会迟疑。 就会想着对方大队这么乱,自家女儿嫁过去是不是真的好? 反正未婚的小伙子那么多。 干嘛要去冒这个险赌一赌? “嘁。”周荷一听就撇了撇嘴,“你等着吧,这家人迟早会后悔。” 罗建林不解,“难道你就乐意闺女嫁到名声臭的大队中?” “要真的臭不可闻那我肯定不乐意。”周荷说着:“可我有耳朵有眼睛,会去打听会去看,我会亲自去这个生产大队探一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拍着胸脯道,“我可以打包票,对方真要来咱们红山大队了解情况,那他们绝对会赶紧把这门婚事给定下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完全不虚。 甚至还忍不住挺起了胸脯,一张脸上隐隐带着些自豪。 这要是搁在前年那她还真没法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 可现在的红山大队那和以前是真的不同。 要是有人稍微花点时间来了解一下,就会知道他们这里有很大的前景。 哪怕现在还只能算是初级阶段。 但真的多给他们几年时间,一定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那就有人会好奇了,既然几年后会好那干嘛不几年后再将女儿嫁到红山大队? 要真的有人问出这话那绝对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他们大队要是真的越来越好,那自然能选择的也就越来越多。 当父母的那肯定是希望儿女们的对象特别好。 最少不要比自家太差。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6节 周荷继续说着:“等会我就上陈麻子家去,这次婚事吹了我反而觉得是件好事,对方家里实在是太短视,只让他再缓个一两年,那肯定能娶个更好的儿媳回来。” “瞧你说的什么话。”罗建林听得好笑。 周荷双手叉腰,“我说的是大实话!” 罗建林笑声更大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媳妇这是在宽慰他。 说来说去也是不想让他太发愁了。 就着这声爽朗的笑声,罗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这声一传来,罗建林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 眉头下意识的又皱了起来,面对敲门的声响他真的有些怕。 就怕又来什么糟心事。 周荷一把按住要起身的他,对着他道:“今天不管有什么事你都给我待在家里休息,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你也不能出这个门!” 一想到即将发生的糟心事,她就真心疼他。 打定主意不管来的是谁,她都得拦着,不让罗建林跨出大门。 主要是她在听到敲门声响的时候。 也是想过来的人是谁。 容正贵家的那些烂事都还没理顺,听说盛左元也从医院回来了。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两家来上门,到时候扯七扯八只会让自家男人更烦躁,他绷得太紧了,这段日子晚上都是翻来覆去睡不好觉,再这么下去怕是哪天真会倒下。 现在只希望别来什么烦心事。 最好多点高兴、开心的事,让他转换转换心情。 在开门的时候,周荷已经想好了,不管来得是谁,都会让人先离开,哪怕是再重要的事,那也得让罗建林好好歇息歇息。 可当她将房门打开。 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人时。 嘴里拒绝的话瞬间一变,特热情的将人迎了进来,“快快,快进来坐坐。” 院子里的罗建林一听,探头去望来的人是谁。 他刚刚是真想过,如果是那些糟心的人,还不如躲着不见,有媳妇帮着拦,他正好省事了。 本以为能偷个懒,结果媳妇直接将人迎了进来。 看来是休息不成了。 不过能让媳妇这么热情,那来的肯定不是那几个让他糟心的人。 果然,当看到来人后他算是明白媳妇为什么会将人放进来了。 他起身招呼着:“容知青啊,你们进来坐坐。” “不用不用。”容晓晓摆了摆手,她指了指身后的板车:“我带了不少东西,不好拉进院子里。” 真的是不少,板车上摆着不少让他们看不懂的物件。 罗建林率先问道:“是不是要送去锻造厂?我让罗夏给你拉过去。” 容晓晓轻笑着:“不是。” “那……” “哎哟,你怎么这么啰嗦,就不能让晓晓将话说完嘛。”一旁的陈婶子有些忍不住了,她们这次来是为了献宝,偏偏罗建林一句接着一句问,弄得她是心痒难耐。 她直接走进去,一把拉着罗建林的胳膊往外带,“来来,让你看看好东西。” 周荷没拦着。 她和老陈平日里来往不少,知道这人的脾性,肯定是没坏心,而且一家人也都特本分,也没什么糟心事。 正好让自家男人转换转换心情,同时她也挺好奇的,跟着出门去看。 “轻点轻点,我袖子都快被你扯坏了。”罗建林翻着白眼,死命从她手里拿回自己的袖子。 陈婶子没搭理他,兴致勃勃道:“晓晓,你给他们秀一手。” 容晓晓秀了。 先将铲粮食的工具拿了下来。 对着旁边的落叶就是一铲,在行动的时候还说着,“假设落叶是稻谷。” 简简单单两个步骤,落叶就轻轻松松装进了后面的布袋中。 容晓晓没再多讲解,紧跟着又从板车上拿下一个类似于单车的物件,这个季节自留地没种满蔬菜,找个空地就开始往前推。 她力气比虎娃子的大。 虎娃子推的时候只能在地面留下浅浅的印子,可她不同,直接将地面耕出了一条坑。 此时,罗建林已经瞪大了眼。 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家子,完全不需要对方详细的解说,光看就能看出里面的弯弯道道。 也正是能看明白,所以心里才特别激动! 这些东西就他看来其实并不是很好看。 怪模怪样的,这要是搁在路边怕都以为是破烂,绝对不会想到它们有什么功能。 可现在,他爱死这些玩意了! 喉咙中像是哽了好多好多话,但这会强逼着自己按下去,他可是看到了,除了这两样之外车上还有四样,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四样有什么作用了! …… 此时,在锻造厂的办公室里。 侯厂长将一份名单放在沈胜智面前,他道:“上面派来的人,你作为咱们厂的八级钳工,算得上这些人中等阶最高的技术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是领头的人物,做好准备,大概下个月就能出发。” 沈胜智拿着名单看了看,他倒没自恃其高,而是道:“等阶高没用,这次的任务是修缮那批生产线,尽可能还原,但你也知道我主攻的不是这个,就算去了,也不过是打杂的。” 先前火车拉过来的几条废弃生产线几乎已经分割完。 之所以会一路分割下来,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外面并不知道太多实情,就连他知晓的也不是太多。 好多事上面都藏着掩着,唯一知道的是除了这几条被分割的生产线之外,还有一条较为完整的生产线,那边的意思是想求其他厂子的技术工进行修缮,如果能修缮好,那相当于省下了十几万。 尤其是,这还是国内想方设法都买不到的新技术。 不过,沈胜智并不觉得有多乐观。 尤其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清,就算去了,他应该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因为自己根本没修缮的本事。 他可不是维修工,不过就是一个‘平平无常’的八级锻工而已。 反正沈胜智绝对不会打包票。 同样他也很奇怪,连他都懂的事为什么上面还要在各个地方找技术工组建一个团队,总觉得不仅仅是为了维修生产线那么简单。 想是想不通。 但去还是会去。 方正就一两个小时的车程,去看看就当长长见识都成。 翻着翻着,他在上面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姓氏,突然道:“我看上面说,可以多带一个随行的人,不如……就带上容知青吧?” 第137章 把容知青带上,并不是沈胜智一时兴起的主意。 而是觉得她是真的很合适。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早已经看出就算容知青没有评过级,但她的技术真的不比他差。 不过并不是说她一定能考过八级锻工。 而是她手中的这门技术要比他想象中厉害多了,也特别杂。 她会锻工。 她也会钳工。 甚至连一些维修的工种她也会。 如果单单只对比锻工,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自己更强。 但是要对比其他工种。 就不得不退后一步了。 容知青就像是一个宝藏。 慢慢去挖掘会发现更多的惊喜。 这个过程中时不时会冒出一些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同时也让他们变得更在意。 要不是厂子里的工作实在是太忙,而且他手下也有一批正在教学的学徒,要不然他也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往红山大队跑一跑。 虽然年龄大了一些,但他也有一副求学的心。 活到老学到老嘛,有这么一个时不时弄出一些小惊喜的‘师傅’在,他也能受益匪浅,卡在八级实在是太久太久,以前只知道琢磨锻工的技术,现在却发现,其实很多工作都能贯通在一块,而他急需的就是这方面的知识。 尤其是容知青所学的知识让他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从她那里学来的知识,让他觉得有一种很新的新奇感。 沈胜智不知道该怎么具体来形容。 就觉得更先进一些吧。 也是有了这个感受后,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孤僻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7节 不应该一直待在小县城关门造车,还是得和其他地方的人交流交流,只有这样才能互相进步。 所以,这次就算侯厂长不是派他前往,他都会主动报名。 和五湖四海的技术工现场交流,这是特别难得的事,他自然不会错过。 “行啊,名额交给你,你去问问容知青的意思。”侯厂长完全没意见。 沈工知道这个名额的难得,他自然也知道。 一般情况下,这么难得的名额肯定是给厂子里技术好、奉献多的工人,但容知青的情况不同,真要说起来她不属于锻造厂的工人,但不得不说她对厂子的功效很大。 就这短短几个月的统计。 车间废料的数量大幅度的减少,废料的减少示意着收益增高。 侯厂长瞧着那份报表是乐呵的嘴巴没合拢过。 而这一切,有工厂技术工的努力,同时也有容知青倾囊相授的缘故。 就算沈工不说,他都会主动提起来,“容知青的情况特殊,要不然我能直接给她弄到一个正式名额,而不是跟着当助手过去,这事你请她的时候好好说说,可千万别让她误会。” 倒不是觉得容知青小家子气会计较,而是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 沈胜智也是这个意思。 他点着头道:“那行,等过两天我亲自去红山大队跑一趟。” 计划是这么计划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胜智手头上有一批正在干的活,本想着反正是下个月的事也不会太赶,迟两日也没关系。 这天中午他去了食堂。 本想着快速解决午餐就赶回去继续工作。 结果吃着吃着就被旁边的说话声吸引住,他端着碗就往那边走:“你们刚刚说什么?什么改造过的农用工具?” “沈工。” “师傅!” 沈胜智看着面前四人,他们都是这周去红山大队学习的学徒,也顾不上回应他们打得招呼,跟着问道:“是容知青那边?” “对对,我们这次过去,容师傅在改造一批农用产品,我们就跟着一起参与了下。”其中一人说着,不过他挠了挠头,有些讪笑道:“不过我以前接触的农活不是太多,其实不太懂那些。” 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觉得那些东西好像没什么用。 可看着红山大队社员们惊喜若狂的模样,才知道他想的还是太短浅了一些。 “罗冬,你来说说。”沈胜智指着一人。 四个年轻人中,罗冬属于最激动的那一个。 因为他是农家人出生,在没来镇上当工人之前,他是一直待在生产大队干农活,是这几个人中最了解改造的农具品有多重要。 “范工,你知道钉耙吗?”罗冬比划了一下,“将钉耙放大几倍,在每个上面安装一个播种器,用力将钉耙扎入耕好的地面,上面的卡口瞬间打开,里面的粮种掉落在钉耙扎好的土地里……” 这个农具品的好处是能同一时间多次播种。 每一根钉耙上播种一次,而容知青打造的这根钉耙一共有六个钉子。 也就是说,节省了六倍的时间。 “还有一款插秧也是同功效,只不过上面的卡门设定不同,将秧苗放入其中就能不弯腰身将秧苗种植好。” 罗冬干过农活,他知道干活最受累的地方在哪。 除了暴烈的太阳之外,最让人受不住的是弓着腰身。 时间短还好,真要干个几年,几乎没有一个没有腰疼腰酸的毛病。 尤其是老了后,个个都是弓着腰身直不起来。 有些疼得整日整宿睡不着,谁都知道这是干活干出来的毛病,但知道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接着干。 要不然,播种怎么办?插秧怎么办?总不能不干了吧。 容知青这次弄出来的两样农具品,就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 手持工具站着干活,虽然对比以前要费力一些,但能节约好几倍的时间,又能改善他们的站姿。 但凡是经常干活的人,谁不喜欢? 罗冬到现在还记得老爸咧开的嘴,已经好久好久没见他那么高兴的笑过了,足以看出他有多高兴。 也对这些工具品有多看中。 “不仅仅这两样,还有一款转轮式的挖草机以及浇水的设备,每一样都特别厉害。”罗冬越说越激动。 他去的时候大队正在试验这几种工具。 不但亲眼所见还亲自上手试了试。 跟着他去的三个同事自小都是城里人,并没怎么干过活,所以不是太能理解他的激动。 不过他还是挺遗憾道:“可惜这种物件都是唯一的,容知青那边没有多余的配件,这六样农具品都算是独一无二的了。” “她没有,咱们锻造厂还怕弄不出零配件?”沈胜智有些坐不住了,光听着就有一种迫不及待想去看看的冲动。 先前容知青就和他探讨过关于改进农具品的事。 不过当时只是粗浅的谈了谈,可谁都没想到容知青真的把实物给做出来了。 锻造厂不属于农具品加工厂。 但也是能锻造出各种零配件,将配件锻造出来再进行组装,岂不是正正好? 沈胜智是真坐不住了。 直接找侯厂长借了一辆三轮车就往红山大队去了。 …… 此时的红山大队是真的很热闹。 整个大队除了有工作在忙的人之外,几乎都聚集在土地那边,将那片地团团围住,时不时还响起一些惊呼声和不满声。 惊呼声自然是看到农具品的效果。 同时不满声也非常多。 “李泗,你赶紧让开,大队长都说了,一个个去试,你一个人都试了十来分钟,该轮到我了。” “凭什么轮到你,下个怎么着都该我。” “你个屁,我比你大,要轮也是轮到我。” “那你怎么不说我辈分比你们都大,臭小子,你怎么着也得排到爷爷后面来。” 就六个农具品,整个大队的人都好奇,那分肯定是不够分。 想试试手也得轮着来。 谁都想试,那是争着抢着来,没一会就吵得不行了。 不过这次争吵,罗建林并没有任何不满。 到现在嘴角的幅度就没下来过,这六样物件他也是都上过手,虽然一开始上手的时候会有点小别扭,可真当熟练起来后就发现这些农具品是真的很可以。 只是叮嘱着:“抢归抢,但绝对不能弄坏了,谁要是敢弄坏,就给我扫一辈子公厕去!” 其实不用他开口。 所有人都不敢弄坏,就算自己上手试试时,都特别的小心翼翼,宁愿伤到自己也不愿意伤到这些稀罕的工具。 再说了,还有一群人盯着呢。 真有人手脚不小心,保证一堆人拦着。 “这些农具品要是能推广就好了。”罗支书抽了一口旱烟,他道:“咱们农家人要是能早些有一批改进后的工具,我那老爹爹也不用遭了两年的罪。” 腰疼的滋味是真的太难受了。 疼起来那是谁也受不住。 老人家不舍得花钱,硬是抬着去医院也不愿意接受治疗,就找了赤脚郎中敷膏药,最后遭了两年罪人才没了。 倒不是说这些工具就一定能让人避免受伤。 但是但凡能减轻一些,那也是对他们农家人的恩赐。 “以后会越来越好。”一旁的袁会计接着话,他道:“等会找容知青问问,这些金属的配件弄不到,看能不用换做木用的配件,咱们大队还是有几个会木活的好手,可以尝试用木头做出来试试。” 要不然每样就这么独一份,看着却又不能推广开,那心得多痒痒啊。 他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没看到容知青的人?” “她二姑今天拆布条,先前就已经回去了。”罗支书敲了敲烟杆子,“今天就别打扰她了,怎么说都是大喜的日子,先让她一家好好待待。” 可不是大喜的日子么。 容婆子一瞎瞎了这么多年,谁都以为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先前在医院的时候拆过一次布条,当时也能朦胧的看到一些人影,可这会还是特别紧张。 手掌心都出了汗。 就在她想蹭蹭裤腿时,一只小手牵住了她。 “奶奶不要怕,丑牛在呢!” 容婆子咧了咧嘴角,略显沙哑道:“好、好好。” 拆掉布条不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将边上的结打开,再绕个两圈就行。 就在布条取下的瞬间,抓着孙子的手突然一紧,“我能感受到了!” 她还没睁开眼睛。 但能感受到亮光,是阳光。 即使他们此时坐在屋内,阳光并没有直射进来,但和原先的一片黑暗不同,现在能感受到光感。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8节 “二姑,你慢慢睁开,不要太快了。”容晓晓提醒着,“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赶紧闭上,咱们不着急。” 容婆子点了点头。 丑牛也往她前方挪了挪,想着奶奶要是能看到,希望她能第一时间见到自己和姑姑。 眼帘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 一开始只是一条缝隙,慢慢越来越多,越来越开。 最初是很白。 白得让她心慌,担心是不是失败了。 可随着眨了眨眼,眼前渐渐浮现出人影…… 第138章 容婆子做了很多眼睛能看到的猜想。 以为自己会忍不住的哭,在看到光芒的瞬间就开始努力憋住。 医生说了不能哭,她也不想哭,哭的双眼朦胧又该怎么去见她最想见的人? 容婆子忍住了。 伸手去够面前的两人,视力并不是太好,但比最先来得强,不是很模糊的一团,而是真的看清了两个人。 一个孙孙、一个侄女。 她…… “行了行了,别哭了。”容婆子无奈的伸出手后,将昂头哭个不停的小家伙搂在怀里,一边劝慰一边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奶奶好了,丑牛放心吧,以后奶奶看着你长大。” “呜呜呜呜。”丑牛还是在死命流泪,流得止都止不住。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小的他也理不清现在的情绪,只知道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根本就停不下来。 “呜呜呜,奶、嗝奶奶。” 容婆子笑出了声,用手抹掉他不断流下的泪水,“瞧瞧我们丑牛,真的是大孩子了,不过和奶奶想得一样,和你……” 和他爸爸长得很像。 有那么一瞬间,她就真像看到了自己儿子一样。 她家的祥子啊。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容婆子很明白面前抱着的这个孩子是她最亲的孙孙,是她这辈子最后的支撑。 她家丑牛啊,长得确实很俊。 就是爱哭了一些。 这一哭就没停下来过,哭到最后连连打嗝,容晓晓好笑的递了一杯水来,拍了拍他的脑袋,道:“等会招弟虎娃子来,看到你哭鼻子,一定笑话你。” “嗝……嗝嗝。” 容晓晓道:“小口喝水。” 丑牛端着杯子小口喝着水,眼泪总算没继续掉落,一双大大的眼睛红彤彤的,瞧着又可怜又可爱。 正瞧着,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缓缓将她搂在了怀中。 起初有点点小僵硬,可随后便将身子依偎过去。 二姑的身子骨很软。 靠过去时都不敢太过用力。 “我也要!”丑牛通红着脸,不好意思又很想要,垂着头冲过去埋进两人的怀中…… 挺温馨的时刻。 再将家里的全家福翻出来,让二姑看看自己的亲弟弟和弟妹,以及两个从未见面过的侄子。 不过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现在虽然能看见,但也不能长时间用眼,还是得小心呵护着。 再次将布条给二姑系上时,沈胜智已经骑着摩托车从镇上赶来了。 三轮摩托车,刚‘呜呼呼’行驶进生产大队,就引来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一辆自行车就足够引人关注了,更别说用油的三轮摩托。 据说整个镇上就那么一两辆,平日里是见都见不到呢,现在突然开到大队里,那真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般自行车进大队,还是小孩子们跟在屁股后头跑。 三轮摩托车一来,老人大人小孩全跟着跑了。 罗建林是认识沈胜智的,还想着先稀罕下这辆三轮,就见这人突然从三轮上跳下来,朝着地里走去。 瞧三轮还没停好,他大惊道:“快快快,扶好扶好,别倒了。” 他这话一说,一群人冲上前扶,还能顺便摸摸。 罗建林嘴角抽搐了下,按捺住也想冲上前的心,喊着:“都给我手轻一些,别弄坏了。” “不能不能。” “我就轻轻碰一碰。” “我从没见过这种三轮呢,这边上的两个兜兜是不是能载人?” “能载人也和你们没关系,都给我把心收一收。”罗建林叫边上的人盯着,紧跟着下了地去找人。 看沈胜智一下子冲到农具品边上,就知道他应该是为了这个来。 上午的时候锻造厂的四个学徒也是在边上凑了凑热闹,还是由容知青带着试验了一下,想来消息是传到锻造厂了。 对于沈胜智的激动,罗建林并不觉得惊讶,而是理所当然。 看这些四不像,那是一点兴趣都没。 可一旦知道这些物件有什么用途后,这些四不像就成了他们心中的宝贝疙瘩了。 沈胜智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每一样农具品试了又试。 只有自己动手试过,才知道每样农具品的作用以及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或者该如何锻造出配件来制造。 将手上的农具品递给边上的人,他咧嘴笑着,“这些东西用在农活上,是真的挺省力。” 他早年的时候也干过活。 到底还是知道一点。 罗建林重重点着头,抽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早上的时候我们专门试过了,不但更加省力还更节省时间,用农具品来耕种与按之前的方法来耕种比,最少能节约两到三倍的时间。” 这还是不熟悉的情况下。 如果给他们一段时间熟悉下手中的工具,他坚信还能进步。 “好好好,真是好东西啊。”沈胜智左右看了看,他问道:“容知青呢?” “她家里有些事先回去了,我刚让人去叫了声,看她有没有时间过来。”罗建林说着。 人家一个八级锻工,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跑到生产大队来。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他来的原因肯定就是为了这六样农具品,所以在沈胜智去地里试验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去容家叫人了。 当然也是特别的叮嘱过。 如果容知青真的不方便那也可以不来,毕竟今天的日子非同一般,人家一家子高高兴兴的庆祝着,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把人给叫出来。 反正容知青一直都会待在生产大队。 这次不方便大不了明天再来就是。 所以罗建林也在替容知青遮掩着,“她二姑眼睛拆布,也不知道手术成功了没有,这个时候要是不方便过来也能理解。” “容婆子做手术了?那肯定成功,等过两日我再来一趟,给这位老姐姐道道喜。”沈胜智说着。 他没见过容知青的二姑。 但也是听过她家的事,都是苦命的人,好在现在苦尽甘来了。 不过想着今天的时机确实有些不对,有些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他拿出火柴给罗大队长点燃烟,说着:“先前听罗冬提起这些农具品,我是立马赶了过来,别说,比我想象中强多了,而且我刚刚仔细看了看,这些配件组建的方法不难,锻造厂的工艺就足够生产类似的农具品。” 罗建林屏住呼吸,“沈工的意思是,这些能推广开?” 沈胜智点了点头,“应该不难,不过具体该怎么推广还是得问问容知青的意见,毕竟这些物件都是她改良出来的。” 在他的印象里,容知青是一个很大气的女同志。 但不能因为人家大气,就理所当然的占用她设计出来的物件,该怎么推广、又该如何给容知青争取一些福利,这些还得慢慢谈。 “是这个理。”罗建林连连点头。 他和沈工接触的次数不多,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显然不是占便宜的人,心里多少放心了些。 和容知青相处这么长时间,是真的将对方当做晚辈看待,也不想她在外吃亏。 此时,袁会计也凑了过来,听到他们的话后,立马惊喜道:“这么说,明年咱们是不是就能拿到一批类似的工具了?” 他说着这话时,正在盘算大队还剩下多少钱。 绝大一部分都支给了窑洞那边,留下很小的一部分以防万一。 但几天来窑洞一直在盈利,等到明年肯定会有一笔不小的进账,如果资金充足的话,完全可以置办一批类似的工具,越多越好。 “差不多吧。”沈胜智说着,他是技术工,太明白锻造出一批零件需要多长时间,大概算了算,一个冬季足够他们生产出一批农具品来,“就拿那个播种器来说,我大概算了算,大概需要二十三种配件,除了个别较为精细废时之外,大部分都挺好制作,一个冬天足够了。” “怕是不行哦。” 几人身后传来一声。 说话的三人瞬时转头,看着走上前的人,惊讶道:“容知青,你还是来了啊,容婆子怎么样,还好吧?”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19节 容晓晓笑着点了点头:“二姑手术蛮成功,医生交代前期不能长时间用眼,罗旺来找我时她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袁会计好奇问道,“容知青,你刚刚说得不行是什么意思?” 容晓晓站在他们身边,指了指前方正在使用的播种器,“沈工说得二十三样配件没错,但不能完全交给锻造厂,这样一来,成本就大大上涨了,到时候锻造厂就算能生产出来,也不一定有多少人能买得起。” 全部金属配件再加上一些橡圈,相对比平常的农具品来说,价钱怕是得翻到五倍以上。 即使生产出来,即使它的作用能让农民变得更轻简,那也不会有太多人愿意花钱买。 容晓晓在制作这些工具的时候就有想过。 能不能推广开。 但有点困难。 这些物件没法用全木制,必定要在某些关键的地方使用金属。 这样成本就上涨了不少,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除了金属之外,还得用到链条和橡圈。 先不说哪个地方有卖,就算有买的地方,价钱也不是农民能接受的。 “带橡圈的农具品在找不到替代品之前,可以先不考虑,至于其它三种,就算要制作,也最好和其他工厂合作,百分之八十使用木头,百分之二十使用铁制配件。” 容晓晓在说的时候,将随手带来的本子递了过去。 在制作的时候就想过这些,所有的想法都记录在这个本子里,至于有没有遗漏还需不需要改进,她也没打算将所有事都百分百规划好。 这个世上比她厉害的人多了去,总有人能处理好后续的事。 “你说得有理。”沈胜智皱起眉头,他向来只关注生产倒忽略了市价的问题,他翻看着本子上的内容,越看越惊讶。 里面不仅仅有关于制造的方法,还有后续的一些安排。 他慎重道:“容知青,明天能不能请你来锻造厂一趟,好商量后续的一些事?” “不了吧。”容晓晓拒绝,“后续你们商量就好,我全权交给您,我和贾菊姐可是‘表姐妹’的关系,我自然是信任您的。” 主要是不想跑。 这个活接下来,一直到推广上市才能停歇下来。 她出出主意就好,其他就算了。 至于能不能从这件事中获利,她倒不太在意。 因为这些设计本来就不是她独创的,而是以前见过、接触过得一些,只不过拿着现有的配件稍作改进了一下。 容晓晓的话却让沈胜智十分感动,他重重点着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他决定了,等回去后一定要为容知青争取到最好的福利。 人家这么大气,还如此信任他,自然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信任。 让人将六件农具品绑在三轮车上。 沈胜智打算先带回锻造厂,等设计图出来后再还回来。 没人对此有意见。 虽然有些不舍得,恨不得再多试试手,但也知道对方拿去是为了让他们以后能每个人都拿着一件类似的农具品。 只不过得强留着人家在大队吃饭,毕竟这个点也不早了,总不能让对方饿着肚子回,“天晚了也不怕,等会我让罗夏给你作作伴,在他弟弟那待一宿,明天再回来就是。” 沈胜智无奈的答应了,“随便一点家常便饭就行,可不能弄得太多。” 想着等下回让儿媳备点礼送来,总不能白吃人家的粮食。 罗夏也十分激动,他送沈工回去,那岂不是能坐坐三轮车?不管是开还是坐在旁边的兜兜里,都让他激动不已。 他激动,周边人听着是眼红的不行。 他们也想坐坐呀…… 请沈工吃饭,自然不能真弄一些粗茶便饭。 罗建林还专门去请了朱婆子,让她弄几道拿手好菜,不至于大鱼大肉的招待,但也不能怠慢了。 容晓晓自然也是陪着一块。 在饭桌上,沈胜智说起了下个月去外省的事,“虽然是外省,但离着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车程,挂着助手的名头去,也没硬性规定一定要天天待在那里,你要是有兴趣就在那边看看,要是不想待了,我就安排车辆送你回来。” 容晓晓毫不犹豫的道:“好呀,那我就先谢谢沈工为我争取到这个机会。”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哪里会拒绝? 她是不爱干活,但这种出远门的机会哪里会错过? 外省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周边玩玩。 而且那么多技术工汇集,肯定都是大佬中的大佬,和这个领域的大拿们多接触接触,还能多学学。 接受,必须接受这个邀请呀! 第139章 听到容知青答应下来,沈胜智心里是立马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先前还挺怕容知青会拒绝。 即使路程不是太遥远,但怎么说也是出了外省,再加上人家一个小姑娘跟着一块上路,她心中肯定会有些恐慌。 尤其是这一路还没有其他家人的陪伴,随行的都是没认识多久的外人。 种种原因,或许不会答应的那么容易。 倒不是他想的多了。 而是这类的事他曾经见到过不少。 他媳妇是厂子里的副厂长,一年下来难免会有去外地的时候,出差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任务,随行自然还有其他人。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 男同志大部分都是一脸兴奋的答应下来,对去外地出差显得很憧憬。 可女同志就多少有些顾虑。 有些,咬咬牙应了。 有些却因为各种理由拒绝这门差事。 ——没出过远门,担心路上会发生意外。 ——家里有小孩,实在是离不来。 ——甚至还有更让人啼笑皆非的原因,说是家里丈夫或者父母不同意…… 在职场上,这也是为什么管理层很少有女同志的身影吧。 倒不是她们的能力不行。 而是很少有女同志这么‘勇’,能勇往朝前,而不是被在家‘相夫教子’给禁锢了。 而他们家却不同。 可在旁人看来,在佩服他媳妇的同时,又觉得他们是异类。 沈胜智不知道其他人在媳妇面前是怎么说得。 但有些话听在他耳里,却十分的不是滋味。 ——“女人就该把重心搁在家里,你劝劝胡双,多顾顾家里人,别整日都往外跑。” ——“怎么是你在家带孩子烧饭?你那婆娘太过分了,这种事怎么能让男人来?” ——“怎么能只要一个孩子呢?工作就有那么重要?趁着年轻就该多要两个孩子,一个顶什么用?” 类似的话听了无数遍。 而且说话的不仅仅是外人,还有两家的父母。 很多人都不理解。 哪怕媳妇一路做到副厂长的位置,甚至还有人觉得她没必要这么拼,认为她亏待了自己、亏待了儿子。 但身为当事人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被亏待。 从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只能男人奋斗,女人就必须在家相夫教子。 而且说来,他是真觉就是因为有这么努力向上的媳妇,他们家的日子才能过得比外人来的轻松。 所以,他从来不觉得媳妇做得有什么不对。 但……他不觉得,旁人却为他觉得委屈。 即使他在外一再强调着自己不觉得委屈,可还是挡不住外面的风言风语…… 倒是媳妇豁达。 听到这些话后都是‘哈哈哈’大笑几声,紧跟着又开始继续自己的事业。 沈胜智倒不是觉得女同志必须去发展自己的事业。 而是没必要为了一些事轻易的放弃。 这次去外省。 对于他来说是一次机会,对于容知青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过去的技术工不仅仅是周边省城,还是从五湖四海来的人,这样他们在交流技术的同时,还能客观的了解一些其他省城的消息。 沈胜智来之前,其实心里想了不少话去说服容知青,就怕对方会迟疑,想着该如何劝她抓住这次的机会。 结果,他这边才说完,对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让他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愣然。 就真的没想过,会这么简单。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0节 不过简单是好事啊。 虽然没直接表达出来,但沈胜智心里想着,等回去后就将出行和住宿方面的事都给处理好,一定要安排的妥妥当当,可不能辜负了别人对他的信任。 桌面的饭菜已经用了过半,众人好奇这个出差的事,大致的也问了问。 只是再好奇,这事也是人家厂子的事,和他们大队扯不上关系,也就没问那么详细。 说来说去,最后的话题落在了大队的窑洞上。 沈胜智带着佩服的神色道:“办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没成想他们能克服那么多困难,将厂子给开展起来。” 是真的佩服。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红山大队,但这段时间没少听过红山大队的事,每周厂子都会派几个人来大队学习,回去后闲聊间也就提到窑洞的事。 再来刚刚赶得急,但他骑着三轮来的时候,正好经过那片地方,没大致的瞧过,但也是看到那边堆起来的砖块,还有一些人正在装车,想来是往外运输出去。 罗建林听到这话,脸上也是堆起了笑,“是啊,这群人是真有本事,他们能来咱们生产大队,是咱们大队的福分。” 这话一点都不虚。 窑洞建好后,周边大队听到消息纷纷赶来瞧热闹。 他可是没少从这些人眼里看到羡慕的神色,这会算是感受到罗庄大队的大队长挺着腰杆子的滋味了,这心里是特别的舒畅。 “我们厂子最近有翻新的打算,应该还差不少砖块,要不等明天你让人来锻造厂,把这件事落实下来?”沈胜智会主动提起这个,自然是有交好的意思,反正厂子里缺砖,在哪里买不是买?那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和红山大队拉近些关系? 其实真要说,一个镇上最大的锻造厂、一个周边的生产大队。 再怎么说,也该是后者顺着前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着来。 但红山大队的情况真的不同。 就跟罗大队长所说,这群知青们的到来真的是红山大队的福分。 不仅仅是窑洞,还有容知青。 有他们在,红山大队想不发展起来都难。 本来沈胜智不负责这些采购的事,但就算他临时做主了,侯厂长也不会有半分不情愿,等他看到他拿回来的东西,甚至还会庆幸他下手快。 他接着道:“三个厂房的翻新,还打算再额外盖一座小仓库,需要的量会比较多,还得计划下怎么来。” 本以为他这么一说,对方会很高兴。 到底是一笔生意,而且还是一笔不小的生意,对于刚刚起步的小厂子来说,肯定是意外之喜。 然而……沈胜智猜错了。 当他这么一说,罗大队长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果贵厂近期就要的话,怕是有些困难,窑洞那边的单子已经堆积了不少,再加上就只有一个窑洞,每天出的砖块不太多,如今已经供不应求了。” “生意这么好?”这下惊得变成沈胜智了。 罗建林跟着解释了一番。 供销社那边开了绿灯,窑洞想接生意是真的不难。 不少人赶着这段时间想修建,再加上他们这边承诺周边不远的话可以直接送货上门,这要比在水泥厂买方便多了。 有人介绍又更加方便,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烧窑的人之外,这几天还组建了一个送货的队伍,农闲休息的汉子们纷纷报名,被选中的那些人家高兴的不得了。 毕竟这也是挣工分的工种呢。 这个时间段还能挣工分,谁不欢喜? 将水泥厂以及供销社的事都解释后,他才道:“除了接得单子之外,还得自己烧砖盖窑洞,多两个窑洞后就能速度快一些,但怎么算也得半个月后的样子了。” 容晓晓这会插了一句话,“说起来,供销社会那么顺利的同意,还多亏了贾菊姐的关照,沈工,我就以茶代酒谢谢您了。” “哎哟,我都把这个忘了。”罗建林一拍大腿,跟着举起杯子,“是要谢谢您,要不是有您儿媳帮了忙,还不一定能那么快的解决。” “来来,沈工,咱们喝上一杯。” “对对对,我先干了您随意。” 饭桌上的人纷纷敬酒,沈胜智思绪却有些飘。 他也将这件事想起来了,当时儿媳不是没在家里说过这件事,但他和孩子妈听后都觉得可行,能帮就帮了。 再说了,主要供销社还有主任在。 如果这件事真的不好开展,不是贾菊几句人情就能批的。 只不过那个时间段他一直在忙工厂的事,这件事都已经忘到脑后,要不是容知青提起他都快忘了。 还是得说,这群知青们真是能人啊。 …… 而沈工口中的能人们,这会遇到了麻烦。 白曼蹙眉道:“砸了?” “可不是么,那些人真的太过分了,在他们定之前我们也说了,拉过去的砖块会有一些瑕疵,在路上或者下货的时候难免会弄坏一些,但我们也愿意承担责任,将这些有大问题的砖块退回来。”季胜苦着一张脸,“可那家人简直胡搅蛮缠,硬说我们生产的是水货,比不上水泥厂的那些,我看闹起来也不好看,如果他们实在是不愿意要那就都拉回来,把钱退回去,结果……他们一伙人冲过来,直接把板车给掀了。” 砖块受到重力本来就会被损坏。 掀了板车不说,还将没坏的捡起来砸,全都砸得稀巴烂。 砖砸烂了,还嚷嚷着让他们退钱。 “朱婆子的儿子被押在那边,说是不把钱退回去,他们就不放人。” “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这样?” “凭什么砸了我们砖还要退钱啊?” “真是一群混账,真要看不上那就退啊,用得着砸烂吗?” 第140章 季胜本来是一个脾气很爆的人,没下乡之前,没几句话的功夫就会和人争吵起来,打架那更是常有的事。 可下乡之后就不同了。 受了几次亏后,性子是被磨得越来越平和。 再也不敢争强好胜,毕竟在这里和别人打起来,没人会帮着他,到时候就不是一对一的战斗,而是一对一群…… 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了快两年,这会他又有些手痒了。 要是真对他们的砖块有意见,那说就说呗。 退钱退货都成,实在是不满意大不了不要,他们也不是那种强买强卖的黑心商家。 可那家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搞事情。 如果不是朱婆子的儿子压着他,他当时就要发火了。 那些砖块,都是他们费尽心思弄出来的,这段时间每个人忙得不停歇,一天下来都没怎么好好歇息,弄得他腰身都快直不起来了。 但他还是很开心呀。 抽空给家里写信时,都是在庆幸自己来到这个地方,更像父母保证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发展,一定会成为家里的骄傲。 那户人家将砖一块一块砸碎,就像是一刀一刀捅他心窝。 只是罗建民拉着他说,在人家的地盘,还是别闹事的好,真要打起来,两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一个生产大队? 也是主动提出留下来,让他回来报信。 “那些人嘴巴不干净,有人趁着混乱的时候还踹了我两脚,罗建民一个人留在那里,我是真怕他被欺负,咱们还是赶紧过去一趟吧。”季胜有些着急,生怕罗建民一个人留在那里被欺负了。 以前他和朱婆子的这个儿子没怎么交集。 原先都说他们一家都爱偷懒得很,最开始和这人分在一块运货时,他还有些不是太乐意,甚至还想着如果他真要偷懒的话,就算看在朱婆子的份上他都会严厉的指责出来。 结果相处几天后。 发现这个人是有些混,吊儿郎当的,说的话也爱夸大吹牛。 但干活却蛮勤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累了疲了,该说还是会说,可说过也就继续做,不会耽误任何事。 尤其是在上午。 如果不是罗建民主动提出要留下,被留下的人或许就是他。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他和那个大队的人争吵过,不像罗建民那般圆滑,一直在打圆场。 但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打被留下来的罗建民? 越想越着急,他道:“要不要再多找点人?得赶紧过去。” “找什么人?” “找一些年轻的汉子,最好身强体壮,绝对不能吃了亏。” “再拿些趁手的工具,那群混小子,真以为我们红山大队的人好欺负?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人要道歉、砖也得赔。” “不容易吧,对方会那么容易就妥协了?” “所以人要多带一点。” 人多士气足。 可同样的,叫上那么多人,何尝不是往狠里斗的意思。 不过就在这时,白曼开了口:“这事不能这么做。” “什么?”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砖不要了吗?钱也不要了吗?”贺家宝皱起眉头,“如果是意外也就算了,但这种明显找茬的人还要妥协,就怕以后有样学样。” 一次两次他们能扛住。 要是次数多了,挣来的钱怕是得全都填进去。 而且要是旁人听到这些,万一有样学样,那怕是没人愿意花钱买砖。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1节 反正碎砖也不是不能用。 只不过没那么美观而已,但要是不花钱的话,没人不喜欢。 想想看,先定下一笔砖块,紧跟着砸碎了嚷嚷着要退钱,如果不退就大闹,说凭什么别人能退他们的不行。 钱退到手,再继续建屋。 不美观就不美观,反正照样有新屋住。 贺家宝没将人心想的那么坏,他相信不是每个人都这么想,但会这么想的人绝对不少,那个时候他们如何筛选谁是真心买砖,谁又是别有用心? 就算能筛选出一些。 人家来买,他们凭什么不卖? 一个不好告到公社那边去,受处分的肯定是他们。 因为没理由。 他们说别人别有用心,但没有发生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对方咬定自己没这个意思就足够让他们哑口无言。 所以,这个口子不能开。 一旦开了,窑洞怕是没法再经营下去。 “谁说就这么算了?”白曼哼声,“贺知青你去找大队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们解释清楚,高知青你去一趟公社,话别说得太直,尽量往惨的说,说说我们知青搞建设的不容易,陈知青,你去一趟公安……” 一个一个吩咐着。 吩咐完,她跟着道:“这个时候太迟,等明天一早几方一同前往七岔道大队,到时候谁都不准拿着工具干架,就算对方凶起来也尽量往公安和公社的人身后躲,他们凶我们就装惨、他们退步我们也不妥协,想要耍无赖嘛,我倒要看看在一群正义的人面前,他们怎么耍。” 两辈子的经验,让她明白有些事,没必要自己扛。 该找人分担就找人分担。 不管是公安还是公社,普通人都带着敬畏,真要发生矛盾,大部分都不会想找这两方来解决。 因为心里自带着一股畏惧心。 憧憬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就跟原先发生的事一样,好些人闹起来说要报警,对立的那方就被吓得立马缩着脑袋。 但如果真的要继续闹下去,大部分的人都是口头上说说,有人给一个台阶,也就自然而然的往台阶下了。 这辈子,白曼只在生产大队待了不到一年。 但加上上辈子的十几年,她统共就见了两回。 还是牵连到后山宝藏的事以及丢了五千块钱。 这种事事关紧要,确实得往公安上报。 可其他事,就算盛左元现在被废,最后都是私下协商,没有闹到公安那边去,足以可见,是有多不愿意和公安打交道。 别人怕。 白曼也不怕。 有人甚至觉得这些事没必要劳烦公安和公社的人,还是自行处理比较好,但她却道:“公安的存在意义之一,就是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和合法财产,我们遇到了麻烦理应去找他们寻求帮助,再说了。” 她声音瞬间变冷,“我们就这么过去有什么用?和对方大吵一架还是大打出手?打输了,钱要不回来个个身上还得带伤;打赢了,这次倒是没什么损失,但如果对方在外随意败坏我们的名声,说我们红山大队的砖块小作坊横行霸道,坏东西都得强硬让人来买,这个名声传出去,我们还想不想继续做烧砖的生意了?” 她的话音落下。 周边全都寂静无声。 没人嚷嚷着不可能,那些人摆明就是来搞事,他们巴不得坏了他们大队的名声。 这么一说,白知青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打肯定不能去打。 打赢打输他们都占不到好处。 也更不可能去讲道理,和那一群土匪根本没道理可讲。 “就按白知青说得来做。”高辽率先开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趁着他们下班之前赶紧去镇上一趟,陈树名你去找焦知青借自行车,十分钟我们出发。” “行,我听白知青的安排。” “交给我,我一定办好。” “那罗建民怎么办……” 人还扣押在那边,他们要是明天早上再过去的话,那边的人会不会对罗建民下手? 白曼微微皱眉:“对方只是为了求财,不会伤人。” 说是这么说。 但她……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冷血。 可现在实在是太晚,再去七岔道大队,怕是已经夜里八九点,黑灯瞎火的还怎么说事?万一有人趁黑下手,连是谁都抓不住。 不管怎么说,都是白天行事更方便。 而且她也觉得七岔道大队的人不敢乱来,真要是伤了人命,那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犹豫了下,白曼很想说按计划行事,可两秒后却说出了不同的话,“你们等我二十分钟,我去趟朱婆子家。” 她到底不愿意自己变成那么冷血的人。 …… 与此同时,在七岔道大队的某个土砖房内。 一个人围在桌边,吃着炒花生喝着黄酒,其中一人吐了吐舌,“啧,这酒也太没劲了,喝起来就跟白水似的。” 韦家咧嘴,“今天随意喝,等咱们弄到钱,想喝什么好酒喝不到?” 周边的三人听得心痒难耐。 可激动后,到底有些不放心:“真的能成吗?万一他们不给钱怎么办?” “嗐,不给钱咱们就闹,就不信他们不做生意。”韦家丝毫不担忧,当他知道红山大队的知青们在烧砖,还有好些人在羡慕他们跟城里人一样,不用下地干活就能拿到工分。 当时他听着就觉得不舒服。 结果不想在意偏偏好些人在他耳边说。 连自己婆娘都在羡慕,翻来覆去说着事,说得他烦上加烦,掀了桌子就和自己的狐朋狗友玩去了。 一群知青有什么好得意? 不就是从城里来的吗?还不是得下地干活?甚至还得干比社员们更苦更脏的话,有什么好显摆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件事。 说是有家定了不少砖块,结果送来的时候因为路上出了意外,有小部分的砖块摔碎,最后送货的那人做主免掉这部分的钱,甚至还将碎砖送给对方。 这么一听,韦家心里就来了主意。 而且是越想越觉得可行。 按着他的计划,最后不但不用花一分钱就能得到一地的碎砖,说不准还能再要得一笔赔偿。 就算要不到,那也不亏。 一地不花钱就得来的碎砖,怎么都能值些钱。 这次要是成功了,下回还能继续来,只要红山大队的烧砖厂一直开下去,他就能有源源不断的钱进口袋。 至于对方会不会再接他的单子。 这点也不重要,大不了换个人订就是。 想到就去做,韦家没钱去订砖,所以到处找人借钱,好不容易凑了五十多块钱,就去了红山大队的烧砖厂,也就有了接下来的事。 他先是喝了一口酒,紧跟着道:“我可跟你们说好了,人家真的打上门,那就给他们打,吃点苦头不重要,吃得苦头更多咱们要来的钱也更多,如果对方是怂蛋,咱们就强硬一点,逼得对方拿钱了事。” “韦哥你就放心吧,这种事做过不止一两次,哪次不是顺顺利利?” “对啊,就按以前的来。”有个瘦小的汉子坏笑一声,“你们还记得不,先前程家的男人踢了我一脚,我硬是让他赔了两块钱,这次也得按着这个来,我还希望他们多来几脚。” “一脚两块,哇!那也给我来十几脚吧。”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我都快等不急了。” 韦家也听得心中火热。 恨不得对方赶紧来。 这真的是发财的路子啊,尤其是对方还是烧砖的,听说生意供不应求,天天大把钞票往里搂,这要是赖上了,他以后真的能发财了。 想想有钱的日子,看看谁还敢说他没出息。 还有家里的那个婆娘,又凶又丑,他要有钱了绝对再娶个小! 山尾的梁寡妇不错,瞧着就够风骚,每回路过都会对他眨眼,要多风情有多风情,一定对他有意思。 还有刘大家没嫁人的小女儿,一见他就脸红,羞得扭头就往家里跑,肯定是害羞的不行,这么害羞的样子肯定也是对他有意思…… 越想越上头,再加上喝多的醉意。 几人都有些晕乎乎,幻想着马上就能发财,恨不得红山大队的人马上打上门。 可等着等着…… 等到他们都喝醉睡得是鼾声连连。 被关在柴房的罗建民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结果就这?! 就这月色看向院子内,他想着自己这个时候是该考虑逃跑呢、还是逃跑呢? 第141章 月色有些暗沉,罗建民只能大概看到趴在桌面上的三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醉得不省人事,只能透过窗户闻到一些很浓郁的酒味。 这股酒味一点都不香。 完全没有姐夫拎回来的白酒香醇,只可惜自己就沾光喝了一点点,其他全被老娘藏在柜子里,想喝也喝不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2节 吧唧下嘴,想着想着就觉得肚子饿得不行。 但凡胆子大一点,他肯定毫不犹豫的翻出院子,趁夜逃离回去,回到家就让媳妇帮着下两指面,好好吃上几口。 但他胆子小…… 尤其是知道,这惹谁都别惹喝醉酒的人。 清醒的时候还能顾及顾及,不会闹得太过。 可真当酒上了头,谁还管三七二十一?脑袋一发昏,杀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罗建民心里盘算了下。 翻出屋子容易,但翻出院子有些困难。 万一被抓住,暴打一顿都是轻的,一个不好人都没了,以后连亲亲媳妇的面都见不着。 再说了,六石公社一共十三个大队,谁都知道七岔道大队地势最好。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地广人稀满是能种植粮食的土地。 外面乌漆嘛黑,他又不认识路,万一冲进山里被老虎吃了、掉进水里淹死了怎么办? 还是老娘说得对。 怂点不是坏事,保命才最重要。 他被扣押在这里,总不至于大队长真不管了吧?比起冒险逃亡,他还是坐等着有人来接吧。 ‘咕咕咕’几声响起。 罗建民能忍受住冷,但也是真饿得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忍到天亮咯。 正在这时,他听到院子里传来一些动静。 罗建民凑到窗户边看了看,这一看顿时瞪大眼。 只见一个身影利落的从墙面翻了过来,落地的时候甚至没发出一点声响,紧跟着他先是将桌面剩下的吃食往随身带的兜里一装,再去厨房装了大半袋的粮食。 瞧他熟练的样子,显然不是头一回。 是小偷? 应该不是,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就着身高来看,应该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罗建民瞧着他快要装满的袋子,饿得更难受了,便小声‘吱吱’了两声。 小孩听到声响,吓得当场一跳。 第一个反应就是双手抱住头。 那是一种防御的姿势。 像是已经被打了无数次,所以才会摆出这番最能够防御的姿势,以防自己多受伤。 罗建民看得有些不是滋味,连忙小声道:“没事没事,我不会打你。” “……”小孩听到动静,便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拿面前的东西。 罗建民瞧着,跟着又道:“有没有填肚子的东西?我花钱买呀。” 他将鞋子脱下来,将里面藏着的五毛钱拿出来。 这是出门的时候老娘塞给他的,虽然两个大队离得不远,也算不上穷家富路,但老娘也是说了,只要出门身上都有必要带着钱,但凡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事,花钱说不准就能打通一条路。 就比如现在。 罗建民都感觉自己饿的肚子疼。 拿着钱在窗口挥了挥,招呼着小孩上前。 小孩犹豫了一下,却没有往这边的窗子来,而是朝着另外一扇窗户扔了两块烙饼进去,也没拿钱转身就跑。 像是生怕被抓到一样。 不过,当小孩翻身上了墙上,才闷声开口,“我不是小偷。” 罗建民一愣。 等他再缓过神时小孩已经消失不见。 他先是将五毛钱塞进鞋底,紧跟着捡起扔在地上的烙饼,一口小半块,几口就解决了。 有烙饼进肚,总算觉得舒服了。 至于其他…… 罗建民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 至于其他,就等着大队的人来接他了。 韦家做了一晚上的美梦。 最开始是自己发了大财,紧跟着就是一些好看的姑娘相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 可紧跟着,韦家将自己给吓醒了。 他一睁开眼,迎面的就是大太阳,吓得他立马一哆嗦,甚至还因为起的太猛眼前一黑。 “怎么回事?怎么就天亮了?” “快快,看看红山大队的人还在不在。” “他们怎么没来赎人?搞什么鬼,难不成红山大队不打算来了?” 这一下,韦家几个人是真的有些慌了,更是被吓到立马酒醒。 要知道他们拿出来买砖的钱都是凑来了。 东借一点、西借一点,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五十多块钱,更表示一定会马上还回去。 如果红山大队不上钩,那他们怎么拿回钱? “不慌不慌,罗建民在这里就行。”韦家看着柴房中睡得直打鼾的人,心里到底安稳了一些,只要人在他们手里,应该没问题……吧。 韦家一时之间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红山大队的人真要着急,那明明昨天就能来。 可为什么他们没来? 是不想赔钱?还是觉得他们不敢乱来,打算耗着时间? 韦家不住想着,一旁的矮子坐不住了,“他们不来,我们就去红山大队吧,怎么也得把砖钱要回来,我可是在外借了十几块,要是还不回去,我婆娘不会放过我。” “我也借了大几块,韦家你之前可是说了,这钱一定能要回来,真要不回来,你也得赔给我。” “对对,我们可是看着你的面子上,要不然哪里会到处找人借钱?” “够了!”韦家一脸黑沉。 他借的钱更多,而且很多人都不愿意借给他,他只能找……找某些人开口,如果在规定时间内还不了钱,他的下场绝对不好过,被打都是常有的事。 “不能去红山大队,那都是一个大队的人,咱们几个人过去不相当于主动跳进狼窝吗?” 所以只能等。 可万一、万一人家不来怎么办? 几个人急得团团转。 然而让他们欢喜的是,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些脚步声。 这些声响让他们欣喜若狂,冲过去将房门打开,直接对着那边的人吼道:“赔钱,没有一百块钱这件事你别想了了。” 最开始的时候,韦家没想过这么快就嚷嚷着要赔钱。 他是真的做好了先被揍一顿的准备,对方一动手那就是不占理。 可原先的心慌让他顾及不了那么多,直接对着其中一个女同志就喊着:“人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他出什么事就马上赔钱,再赔一车砖块,一块都不能少,少了一块我就把罗建民的手给砍了!” 既然要算计,自然是把烧砖那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知道那边都是知青们在打理,但主要负责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啧,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交给一个女人掌管,真的不怕烧砖厂被她玩没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 来个没用的女人,他岂不是能骗得更多的钱? 越说脸上的笑容越深,贪婪的神色显而易见,甚至对着边上的同伴道:“你,把罗建民押过来,要是他不听话,直接给他几拳,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 矮子正要答应,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怒吼:“狗屁!韦家你这个狗杂种,乱搞什么东西?你要谁尝尝厉害?你当着公安的面想把谁的手砍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七岔道大队的大队长。 他冲了过来,先是一脚狠狠踹向韦家几人,毫不留情面的一巴掌甩过去,怒吼道:“狗杂种,叫你们胡说八道,吓唬吓唬人就算了,你还真想把自己当做土匪?” 于承业率先发难,让韦家是彻底懵了。 他弄这种事不止一回两回,要说大队长完全不知情那他都不会信,无非是懒得管,只要不闹到无法收场的程度,根本不愿意把精力花在他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也正是看准了大队长的心思。 让他更有些肆无忌惮起来,就连这次,只要他这边‘站得住理’,大队长也会视而不见,到时候他拿到好处,再拎一些好东西上门,这事就能翻篇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才刚刚开始呢。 怎么大队长就过来给他两脚,又愤怒成这样? “公、公安……我、我没做,公安同志我什么都没做啊。”大队长说了一堆话,矮子倒是听到关键的两个字,等他定眼一看,瞬间傻了眼,连忙将双手举过头顶,双腿一软跪在地面,“不关我的事,是、韦家,都是韦家说得,让我们坑……唔唔唔。” 韦家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同伴的嘴。 这个时候也发现前面的人过多了一些。 有红山大队的人,有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还有两个瞧着陌生,但看着他们的着装和仪态,显然就不是生产大队的人,瞧着他们一脸皱眉的样,就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 “误会,都是误会!”韦家连连道,恨自己刚刚一时嘴快直接被对方的人抓到把柄,他赶紧道:“也是我们太生气了,这不是看在同为一个公社的份上,专门照顾照顾他们的生意嘛,结果红山大队拉来的砖块都是碎砖,我一时生气就把人扣押,也是想让他们给我一个说法。” 说着,将矮子拉了起来,“快快,把罗建民带出来,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只是将人留下,绝对没有动他一分一毫。” 罗建民被拉了出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3节 见到来人瞬间一喜,他就知道大队的人会来接他! 韦家赶紧道:“你们瞧瞧,我真没动他,刚刚那些话不过就是气不过吓唬吓唬他们。” 于承业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紧跟着道:“对啊,公安同志、两位干事,韦家就是再浑不记,也不会干犯法的事,就是头口上夸张了一些。” 韦家见对方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心里才松一口气。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红山大队的人居然叫来了公安和公社的干事,此时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不管最后这件事怎么解决,他都不可能大闹着让红山大队对他进行赔偿。 那如果不能赔偿的话,他费心费力弄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看了看旁边堆满的碎块,这个时候得赶紧将损失要回来才行,他立马哭丧着一张脸,“公安同志,不是我想闹事,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钱,还找外面借了一些,为得就是想给家里建一套新屋,结果他们拉来一车的碎砖,我……我当时是真的太气了。” 别说,装得像模像样。 于承业也是跟着道:“罗大队长啊,知道你们大队在搞建设,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但做生意也不能黑了良心,怎么能拿一些残次品这么坑社员们?” “大队长的位置坐了几十年,难道一些简单的道理还不懂吗?单凭一个人的说辞就定了别人的罪。”罗建林冷哼一声,“你这个大队长真的是越做越糊涂。” “你!”于承业气急。 他现在是越看罗建林越不爽。 六石公社中一共十三个大队,其中七岔道大队条件最好,他身为七岔道的大队长,每回去镇上开会或者和其他大队长汇合的时候,就有一种优越感,感觉十三个大队长中,他属于最厉害的那个,是其他人都超越不了的。 就算罗庄大队第一个牵电线,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羡慕。 电线能有粮食重要吗?他们大队收成的粮食要比垫底的大队多整整三倍,这还不算社员们时常从边上的大山以及大河中的捕获。 可以说,所有大队中,吃得最饱的就是他们大队。 结果呢。 这半年的时间,本来居中的红山大队后来居上,社员们的日子眼瞅着越来越好,先是捞鱼、后又不知道怎么和镇上的厂子合作起来,短时工、每个月下派的手工活,这一样接一样看得他是眼热的不行。 但于承业向来自豪。 就算再眼热,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底下头颅去请求罗建林。 本以为就算这样,眼热就眼热吧。 结果红山大队在干什么? 居然弄出了一个烧砖厂,一开始他还贻笑大方,想着这些人真的可笑,不自量力还弄什么‘厂子’,真当自己是什么能人。 结果没多久的工夫,就传来红山大队售卖砖块的事,他们大队有几户都是从那边拖来的砖块,眼瞅着去定砖的人越来越多,听说还供不应求,于承业心里是痒痒的不行。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拒绝知青办的要求,将这批知青全往自家大队拉拢,那烧砖厂岂不就能是七岔道大队的了? 可惜,再后悔也改变不了。 就算他现在提出来,人家傻了都不会答应。 所以在知道韦家在搞什么鬼时,他一声都没吭。 恨不得红山大队因此吃瘪。 “也不是我胡言乱语,你们看看这地上堆得都是什么,咱们这不是用事实说话吗?” 地上堆得是什么? 是一堆碎砖,完全找不出一块完好无损的。 罗建林此时并没有说话,而是侧头看向白曼。 白曼这次来了后,从头到尾都没开口,即使都知道她是窑洞的带头人,但这次她完全没打算插手这件事,当大队长望过来时,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罗建林见状,就对着身边的公安同志道:“同志,能不能将他们几个人分开问问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既然拿不出一个证据来,不如就双方分开对对质。” 第142章 这是来之前就商量好的。 他们叫来公安和公社的人,直接打得对方措手不及,再加上这一晚上他们也不是白待着,也是将韦家等人好好打听了一番。 大概了解这些人的脾性后,就开始商量着该如何来应对。 拖了一晚上,但这一晚上他们也几乎没歇息过。 想要解决这次的困境不难。 韦家这个人就是一个二流子、小混混,他以前干得丑事不少,搁在七岔道大队那是人人都嫌,除了几个狐朋狗友之外,没人乐意和他打交道。 这样的人,其实真要闹起来,没几个人会信他们的话。 这就是名声臭了的坏处。 名声都臭了,谁还会来相信他? 但白曼这次不仅仅只是应对这次危机。 就算不将公安和公社的人叫来,她也有信心解决这次的麻烦。 可她现在想做的是,一次性解决。 尽可能的把事情往最大的闹,闹到周边所有人都知晓,让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心里顾忌,别随随便便的伸手。 不然这个人来一次、那个人来一次。 即使每次都安然的解决,也会占用不少时间,影响到窑洞的发展。 简单点来说。 这一次,红山大队打算杀鸡儆猴。 要怪,就怪韦家等人运气不好,谁让他们第一个冲上前。 罗建林的提议让韦家几人有些慌,然而还不等他们想出决策就被公安分开带走问话。 罗建林先是跟在韦家这边,听了没几句后就往矮子那边去。 正巧着公安正问当时罗建民等人拉砖来时,上面有多少碎块,到底是全部还是一部分。 矮子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时板车上确实有碎砖,但几千块中也就十来块的样子,对方一开始就道歉,并承诺坏一赔二,将二十来块的砖钱退给他们。 完全找不到一点点不好的地方,又礼貌还主动承担损失。 但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面对公安同志的逼问,他下意识就往韦家那边望了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就一大半的样子……不不,我记错了,应该是一小半。” 本来他想说一大半,结果刚说完,站在他边上的红山大队的大队长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就像是无声在说庆幸。 还能庆幸什么? 当然是庆幸他们的口供不一致。 冷汗从额头冒下来,此时的他是真的后悔和韦家搞这一出,就算要弄,也不该在昨天晚上喝酒吹牛,就该好好商量下口供的事。 不过,倒不是他们太疏忽了。 而是以前弄这些事就没想过提前商量,无非就是大闹几场,对方要么为了息事宁人不闹了、要不怎么闹对方都不松口,他们见没好处也就算了。 还是头一次,闹得公安和公社的人都来。 他、他这不会犯法了吧? 越想越慌,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面前的公安一皱眉,厉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他们当时拖来的砖块到底是什么样子。” “就……就……公安同志,我真不记得了,要不、要不你们问问他们?”矮子慌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罗建林道:“这位领导,先前我们做过试验,在路上震坏的砖块和人为暴力破坏的砖块,其中也是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是直接砸得话,在现场也会弄出一些痕迹,他们要是不坦白,那就直接从这方面下手查探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这就不算他们主动坦白,恶意损坏这些物件还故意栽赃并知情不报,这些罪名是不是能让他们进去待一阵子?” 待哪里? 自然是待牢房了。 矮子瞬间瞪大眼,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件事和我没关系,都是韦家,是韦家让我们这么做,砖块大多也是他们砸得。” 因为恐慌,声量不由大了一点。 另外一边的韦家听到,立马大喊着:“黄海你胡说什么呢!” 黄海早已经面色惨白,略显的歇斯底里道:“我不能坐牢啊,我要坐牢了,老婆孩子怎么办?这个家不就没了?” “要坐牢?” “这件事要坐牢吗?” 另外两边的人目瞪口呆,这怎么就要坐牢了? 不行不行,他们要真的去坐牢,那一辈子都毁了,就像黄海说得,婆娘孩子怎么办?等出来后还有脸抬头见人? 一旁的于承业立马察觉不好。 他心里知道,肯定是这些狗杂种在搞事情,但也不能直接坦白出来,不然坏得可就是七岔道大队的名声。 不管做没做,咬死了就行。 反正没人看到,最后也是一笔烂账,大不了他们这边不追究了,不就能将这件事给了了? 可还没等他开口,另外两个人听到要坐牢,吓得是一骨碌全给坦白了。 “不关我的事啊,我就是听韦家吩咐,他说有办法从红山大队那里搞到钱,真和我没关系。” “是是是,就坏了七八块砖,红山大队的人也说了要赔,是韦家带着我们砸砖块,我不知道会闹得这么严重,公安同志你千万别抓我,我是个好人啊。” …… “就这样?” “然后呢?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罗建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说话老是磨磨蹭蹭,到底行不行啊?” 猪圈那处,围了一群的大妈大姐,其中还夹杂着几个老大爷,全都是赶来听热闹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4节 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窑洞那边发生的事。 等知道后是彻底坐不住了,有些气性大的人那是直接拎着棍子、举着镰刀就想去七岔道大队找那些人的麻烦。 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这是看他们过上好日子了,就想着来闹事占便宜,要是不给那些人好看,真当红山大队没人! 不过他们这一举动还没出大队就被罗支书给拦了下来。 罗支书是早就预计到这些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拦下他们,并解释着这件事大队长和知青屋那边已经有了解决法子,他们只用在大队等消息就成。 那就等呗。 等啊等,等到下午才盼星星盼月亮把人给盼了回来。 全大队那么多人一拥而上,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马婆婆聪明的很。 那么多人拥挤在一块她挤挤不进去、听又听不见,所以连同其他老姐妹将罗建民给‘绑’了。 直接绑到猪圈这边。 猪圈边上的小棚里也是坐了好些人,就等着罗建民给他们解惑。 可听着听着,就有些不乐意了。 罗建民这小子实在是不会说故事,说的干巴巴的不说还啰里啰嗦,听的是越来越没劲。 这不,就有几个婆子开始说些损话了。 一旁的朱婆子不乐意,“我家小子怎么就不行了?他要是不行能让媳妇怀上孕,再有几个月他可是要当爹的!” “嘁,谁知道是不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就是,你瞧瞧他这身形,那是一点料都没。” “……”罗建民通红一张脸,实在是受不了这些大妈的荤段子,连忙告饶着:“婶婶们,求求你们别说了,我好好说还不行吗?”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嘴巴真的是没把锁,也不看看这里都有谁,是能什么话都能往外说的吗?”马婆婆白了这些人一眼。 等她的话一说完。 容晓晓就能感觉到很多人的视线,但她是什么反应都没,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和表情,就仿佛自己根本就没听明白她们在调侃什么。 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 要不然有些人会越说越起劲。 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说不到自己身上来,真的有人那么不识趣,那她也不介意反口还上几句。 容晓晓这边承受的住,马上就要当爹的罗建民可承受不了,这些婆婆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而且他一个晚辈也不可能像和兄弟们那样说混话的回敬过去,这个时候面色已经通红。 朱婆子哼声:“你们得知道,我家建民那可是为了大队被人扣押了一整个晚上,他也是运气好没被打,但白知青找到我的时候,可是把种种后果都给我说了一遍,还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趁着晚上将人给救出来。” 这时,她瞬间挺起胸脯,“为了大队,我家建民挨一顿打又能如何?要不是他为大队牺牲,你们以为这件事能这么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居然还在这里嘲笑他,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 “……” 场面突然有些安静。 这么一想还真是哦。 想想看,如果换做是他们家的人,能冒着自家人被揍的风险同意白知青的计划吗? 有可能也会吧。 可现在不管怎么说,罗建民这小子确实是立了功,这个时候嘲笑他不行,好像是有点过分了。 “哎哟,我这张臭嘴,就是随便说说。”一个婆子拍了拍嘴,面上确实流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建民可千万莫怪,其实你蛮行的,不像我家小子,硬是结婚三年了还是没点动静,他比你更不行呢。” 这位也是够捧场了。 都把自家儿子拉出来踩了两脚。 听着连声的夸赞,罗建民更承受不住了,赶紧将话题转移过去:“韦家几人被抓了,随行的公安同志都说了,韦家少说都得坐几年牢,其他人几个月到一年不等。” 这一下,整个小棚瞬间热闹起来。 “坐牢了?” “还真的坐牢了?我以为这件事也就说和说和,他们不一定有什么处分呢。” “怎么,还同情他们?这群臭崽子就该坐牢反省反省,这要是被他们闹到赔钱,那我心里这口气实在是出不来,恨不得直接拎着棍子就打上七岔路大队。” “谁说我同情他们啊?就是觉得奇怪,以前也不是没闹出这种纠纷,但是这次怎么就坐牢了?” 虽然韦家等人的处分让他们十分满意。 恨不得直接鼓掌庆祝。 但确实也是像这人说的这般,为什么这次就直接坐牢了? “他们拉去的一板车砖块那可是价值五十多块钱,再来公安同志以及公社的干部们都是亲耳听见,韦家扬言敲诈勒索一百块钱,还要咱们再赔他们一车砖。”罗建民不等他们去问就赶紧把事情说了出来,就怕有人又说自己不行,“这事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民事纠纷,涉及到的数目太大,更何况韦家的同伴可是当场认罪,所以他们根本逃不了。” 说起来他其实也被惊到了。 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并没有轻轻放下,而是所有犯事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处分。 当时公安要将人带回去时,韦家几人是哭天喊地,瞧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不过七岔道大队的一些人居然完全不同情,甚至还轻声骂着活该。 包括一个眼熟的人。 那个十来岁的孩子。 说自己不是小偷的人。 当时好奇的打听了下,才知道这个小孩居然是韦家的亲生儿子,只不过这人真的不配当父亲,小男孩就是被打到长大,韦家身为人夫、身为人父,不想想承担家里的责任,只知道自己吃好喝好,完全不顾家里死活,那小男孩瘦的不行,听说年前的时候还差点被饿死。 还是他妈妈跪在大队长面前苦苦哀求,才求来几口饭。 日子肯定极为难过,所以在韦家要被抓走时,站在人群中的小男孩非但没有惊慌,反而还笑了起来。 嘴角咧得老高,任谁看着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罗建民有些唏嘘。 可后面的事让他顾不上多注意这个小男孩。 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突然一下子就坦白,后来在回来的路上才知道,原来这一切是大队长和知青屋那边协商来的安排。 不过就是一个表情,就让黄海立马溃不成军。 他这边一开口,其他两人也跟着将事实说了出来,只有韦家一个人还在苦苦坚持。 可谁会信他的话? 那个时候七岔道的大队长还站出来打圆场。 说都是误会,他们这边愿意赔偿任何损失,砖块的钱也不让退,这件事儿就这么了了。 当时罗建民还以为这件事真就解决了,拍拍屁股各回各家,他们也算是没吃亏。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白知青突然站了出来,扬声说着这个亏红山大队不能白白吃了,她要反告韦家等人敲诈勒索,以及七岔道大队知情不报,任由这件事的发生。” “哗!” “连七岔道大队都告了?” “我的妈呀,我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还是咱们公社头一个被告的大队吧?” “白知青可真厉害,要是我可不敢在七岔道大队说这种话。” 将一个大队的告了! 这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偏偏白知青就这么做了。 真的是……爽到炸了! 要说七岔道大队的人完全不知晓,那绝对不可能。 尤其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能说出那么不要脸的话,还说什么误会,自己大队的社员是什么品性他难道还不知道? 无非就是不作为、不想管,任由这件事发生而已。 其实这种事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大队和大队之间的分歧,很多人都会选择自保自己大队的社员。 要是一些小事也就算了。 可要是闹得太过还要护着,那就真的是恨得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这一回不同。 整个大队都被告。 想想就够刺激的。 此时的容晓晓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女主这一手玩的可真漂亮啊。 其实就算这么做了,七岔道整个大队也不会真的被抓或者受到处分,但是这么一来以后谁还敢闹事? 连大队都敢告,更别说个人了。 而且闹事的主犯可是真的去坐牢,这种震慑力谁不惧? 容晓晓真的好后悔。 早知道会来这么一手,就算是天不亮就得起床前往七岔道大队她也能忍了! 这么大的热闹她居然没能到现场。 真的是这一年最大的憾事之一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5节 第143章 这件事做得真的很漂亮。 几乎是一炮打响了窑洞的名声,周边十三个大队外加镇上的人,但凡会八卦一些的人,那绝对听说了红山大队窑洞的事。 要知道,这绝对是整个省城头一回发生的事,传到哪里都让人惊呼一声,跟着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影响是真的很大。 还有专门的干事下来调查,虽然七岔道大队最后没落到什么处分,但也是彻底打消了一些想要来浑水摸鱼的人。 同时也是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势必会少了一些单子。 手段到底太厉害了,难免会有一些人不敢接触,毕竟也不止窑洞这边一家烧砖的地方,水泥厂现在就算买不到,开春后还是能买到砖块,不过就是缓上几个月,还是有些人不想招惹麻烦,愿意多等等。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到红山大队的生意。 本来他们的生意就是供不应求,白曼之所以会有那个主意,也是因为她从大队长那里等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更让她有底气这么做,毫不畏惧。 那就是锻造厂给他们窑洞下的大单子。 虽说是供不应求,他们这边在短时间内没法烧制出锻造厂需要的砖块,但对方也愿意等,并在隔天将订购单子签了下来。 有这么一个大单在,真的是给足了他们勇气。 所以才有了一个既能震慑住人又能把名气打出去的办法。 就算有那么一些小瑕疵也不要紧,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总会抹平一些人心中惧怕的情绪。 反正不管怎么样,对于红山大队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喜事。 连着几天的忙碌,夜里商量、白日跟着应付调查员,白曼这两天累得不轻,到底还是病倒了。 好在就是轻微的感冒,吃了药休息两日也就好得差不多。 这日,她刚从屋子里走出去,打算去窑洞那边看看。 刚走了一段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眉头轻轻蹙起,白曼又没察觉出到底哪里不对劲,直到有两个婆子一脸热情的走了过来,还不等对方说话,就想明白了。 今日遇见的一些人。 都显得格外的……热情亲切? “白知青,你病好点了?” “瞧这张脸蛋都瘦了不少,显然受了大罪啊,是不是冷到了?我这里有个暖水瓶,你带在身上保保暖。” “这女人家就是怕冷些,过不久就得烧柴,你家准备柴火了没?等下午我让孩子爷爷给你送一些过去,尽管着烧,要是不够就直说,我那里多备了不少。” “对对对,天气转凉你又刚刚病好,可不能喝凉水,我记得你现在住在方妹子家隔壁吧?你要是没空的话就让她帮着把炉子烧着,每天都得喝温水……” 一声接着一声,白曼都有些没缓过神。 是真的很恍惚。 活了两辈子了,她在红山大队生活了那么多年,可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和生产大队的社员们都走的并不是很近。 互相都认识,但很少会凑在一起说话。 见了面也不过就是互相点了点头,要不就是随意说上几句便各自离开。 以往看到容晓晓和焦港和社员们相处时,要说完全没感触那肯定是骗人的。 那时候就感觉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可真大。 她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没和红山大队的人打成一片,可这两个人来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彻底的融入了这个圈子。 多少有些羡慕。 她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在窑洞没成立之前,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在生活,一开始没有感觉到,可时间长了之后多多少少都会感觉到一些孤单。 可那个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比孤僻的她,另外两个人就显得要更招人喜欢,白曼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原先以为羡慕的同时又不会太在意。 可真当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那种感觉真的会让她很是无措,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脸颊上慢慢在发热。 不仅仅是这两位婆婆。 从住处一直到窑洞大概是十五分钟的路程。 就算腿脚再慢一些,二十分钟之内怎么都能走得到。 可今天却一直磨蹭到了四十多分钟。 因为一路上遇到了好些好些人。 以前遇到这些人的时候,都是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一回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直接走上前说着话。 大部分都在关心她的病好了没有。 有一些人还直接往她手中塞着东西。 白曼本来是空着手来到窑洞的,等她到了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暖手瓶,一块绑在额头上保暖的帕子,两个水煮鸡蛋和一块玉米饼,还有一瓶祛寒的姜糖水。 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 “这是马婆婆给你的吧?她前两天就往这边送,不止给了你还给了我们。”陈树名指了指一旁的大桶子 里面装着的都是早上煮好的姜糖水。 这些天越来越冷。 喝一点姜糖水整个身子都觉得暖和。 白曼点了点头,嘴角的幅度不由自主的上翘了一些。 她可没说,她手中的瓶子中放的红糖要多不少。 马婆婆可是说了,专门给她多放了一勺。 家里的孩子闻着香馋得都快流口水,硬是没给他们尝一尝,而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这种特例,是真的让人心中忍不住高兴了一些。 同时也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家人。 也就只有自己的家人才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这么关怀她。 尤其是她妈妈。 每次感冒发烧的时候,妈妈都是急得团团转,夜里不住的换帕子给她降温,见她精神头稍微好一点后才会松口气。 还有她爸爸。 一次伤了腿,爸爸硬是背着她跑了三里路才到医院,当时她的腿伤都不怎么严重,倒是爸爸连着喘了好久都没平缓下来,还是医院开了一瓶葡萄糖让他喝下才缓过神。 其实那个时候家里是想带着她一块出国的。 想要出国不容易。 前前后后跑了好久好久,为了一个名额家里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可即使再大的代价爸妈也是想将他们全家人都带着一块离开。 可是她…… 在登船的前夕跑了。 她为了一个男人选择了放弃家人。 这还不止一次。 而是两次。 上辈子是为了盛左元,他们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盛左元知道她要出国后口口声声说舍不得她,而她也是个傻子。 信了不说,还为了他抛弃了自己的家人。 上辈子过得一塌糊涂,也是她的报应吧。 而这辈子她又犯了一次傻。 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上辈子的容正志真的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多到她还来不及回报的时候他就为了她而死。 所以这一辈子她又选择了在登船之前悄悄离开,和上辈子一样来到了红山大队。 她以为有上一次的经验后这一辈子总不至于那么的稀里糊涂。 可现在看来,她好像又犯了一次傻。 回望两辈子这么多年,她大部分的决定对于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好像遇到男人之后,她就不住的在犯傻。 并不是说她不配拥有感情。 而是从一开始的决定就是错误的。 她就不应该为了感情而放弃另一份感情,尤其是至纯的亲情。 “白知青你没事儿吧?怎么脸色突然这么红?”陈树名看着她脸上通红像是要喘不过气的样子顿时有些着急,赶紧用手给她扇了扇,“呼吸呼吸,你别晕过去了。” 白曼连着深呼吸几口,总算喘过了气,“没事,我先去旁边歇一会。” “去吧去吧,这里没什么忙的,再说了真要出什么事不还有我们在吗?总不能靠你一个人撑着。”陈树名赶紧让她去歇会。 一行人同事了这么长时间。 要说他最佩服的人是谁?那绝对是白曼。 这辈子他就没见过这么拼的女人,比是绝对比不过,好几次内心中不得不浮现出几个字——真特么牛逼! 而且白曼也不仅仅是光靠力气。 她很多次的抉择真的是他们一直走到现在的关键,要不然他们一行这么多人也不会不由自主的将白曼当做领头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6节 不仅仅是她能拼,同样拼的同时她也在用脑。 就像是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是他怎么都想象不出的解决方法。 更不会解决的这么完美。 不过佩服的同时,陈树名也是真觉得白曼很累。 一下子病如抽丝,整张脸都惨白惨白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感觉没有了,再这么不要命的拼下去,自个的身子也受不住。 他想着等晚上的时候要不要和高辽聊一聊,看能不能劝劝白曼。 如今窑洞这边基本上都已经走上了正轨。 其实也不需要那么拼。 仍旧由她领头,但也没必要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领导抉择大事件,一些活放心的交给他们也是可以的。 陈树名这边想着晚上怎么跟其他人说,白曼并没有走到旁边去休息,而是一路走到了猪圈。 猪圈这边的人不少。 虽然天气冷了些,有些人都不是太爱出门,但如果一定要去的话首选不是窑洞就是猪圈。 去窑洞自然是去看烧砖。 看热闹的同时想着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能过去搭把手。 而来猪圈却是为了看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 长得又肥又白,那是所有人的心头爱,谁来了都会忍不住夸赞几声。 只不过在夸赞的同时也会听到吞咽口水声响。 全都盼着杀猪的那一天。 等那一天整个大队都能一饱口福,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日日夜夜在盼着。 白曼来的时候,焦港正在织毛衣。 瞧着有模有样的,都已经织出了老长一截。 白曼看的一脸古怪,“你怎么在弄这玩意?” 焦港抬起头,挑着眉头道:“你都能去烧砖了我怎么就不能织毛衣?你这人太迂腐了。” 抬头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可没停。 白曼沉默了。 这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她从不觉得自己比男人差,男人干的活她也能干,只要她愿意甚至能干的更好一些。 同理,那焦港为什么就不能织毛衣呢? 看着鲜嫩的毛线球,白曼问着:“你这是给谁织的?” “给我妈呗。”焦港乐呵呵说着:“我要是给她织出一件毛衣,那她肯定感动的不得了,最少明年一年我开口要什么她肯定都会给,就算我爸气的想打我,有我妈在他也打不着。” 单凭这几点,这毛衣必须织。 他可是废了好几天从几个婆婆手里学到的功夫,织得还是最难的花样,好看到他私底下都忍不住试了试。 决定织完这一件再给自己来一件。 至于他爸…… 算了,看在零花钱的份上还是给他也来一件吧。 不过花样就得挑最简单的那种,一个大老爷们要那么漂亮的花样干嘛? 这般想着,他就忍不住起身想要离开。 白曼一把拉住他,“你干嘛去?” “我去找容晓晓,我得让她帮我多买点毛线,得挑好看的颜色,她那边的路子多找她最方便。”焦港说的毫不客气,也没想过和她客气。 白曼没松开手,“等会我们一块过去,你先坐下我和你说件事。” 焦港脸上有些诧异,“你和我一起去?你什么时候和她的关系这么好了?” 仔细想一想,这段时间这两人好像见过不少次面。 不由微微眯了眯眼。 看来自己得努力一下,容晓晓关系最好的小伙伴只能是他,最少在知青中只能是他,这条大粗腿他必须得抱得牢牢的! 白曼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特小声的问道:“你下回和叔叔联系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问问……” 接下来的话她没法说出口。 心里到底还是很慌很乱。 上辈子她也是知道爸妈出国的过程也并不是太顺利,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安定下来。 可那个时候肯定也是恼怒她的决定,便一直没有和她联系。 白曼想请焦叔叔帮帮忙,看能不能联系到远在国外的父母。 可这个时候她又有些害怕。 担心就算联系到了父母也不愿意原谅她。 焦港等了一会没等到她后面的话,便直接接了下去,“问你爸妈的事?” 他放下手中的毛衣针,特别直白的说:“下乡之前我爸就叮嘱过,他让我少接触你和盛左元,他说你们两人脑壳有洞,和你们多接触别把我也给带的脑袋进了水,我当时还挺不乐意呢……” 他们几个都是一个大院的人。 从小到大他是没少听爸夸两人,甚至不止一次说让他好好学学,眼里心里恨不得把这两人抓过来当自己儿女一样。 而对他这个亲生儿子,那是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结果等他们成为了朋友,还约着一块下乡当知青,爸又换了口风,私底下是不止一次两次开口让他少和他们接触。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 现在……爸吃得盐果然比他吃得米还要多。 有些事不得不佩服。 白曼嘴角有些抽搐,“你之前可没这么说。” 焦港白眼一翻,“你还真把我当傻子呢,这种话怎么能当着你们的面说,不止我爸,咱们大院的人谁听了你的事没傻了眼?好些人都叮嘱着家里的姑娘不要跟你学呢,说是要学了直接打断她们的腿。” 毕竟腿断了总比人突然被拐跑了来得强。 白曼:“……”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长长吁了一口气,“那你现在怎么就当着我的面说了?” 说得她心里怪不是滋味。 她以为的为爱付出,原来在其他人眼里都是脑袋进水的行为。 也、确实是这样。 焦港顿了顿,“或许是因为比起盛左元,你还不是那么的令人讨厌吧。” 第144章 在最开始的时候,焦港真的很讨厌他们两人。 那是一种被背叛以及无措的感觉。 下乡之前,他们三人都待在一个大院,三人会下乡的原因各有不同。 盛左元家里出了事,他属于被‘放弃’的那一个,除了下乡之外别无他选,白曼却有得选择,却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跟随盛左元下乡当知青。 而他,也属于没得选吧。 即使躺在地上打滚,他爸还是要将他送来。 但当时还不算太难过,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两个好同伴,就算下乡了也能互相扶持。 不是他自以为是。 而是下乡之前,他们彻夜畅谈,说着关于未来的事以及向往。 还彼此打气,承诺过三人一定会很团结,遇到问题一起解决,对着月色发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结果呢? 在火车上就察觉到不对劲。 先是白曼给他的感觉很怪异,变得沉默寡言,有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一开始他还只当是白曼离家的忧愁。 可结果一到了红山大队,白曼就直接脱离他们的小团队,完全忘了原先的誓言。 焦港这边还在纳闷的时候。 盛左元第二个将他抛弃,直接甩开他去接触那些为他心动的女同志,以此减轻干活的负担。 那个时候,他不是没找过两人。 白曼冷淡、盛左元毫不在意,两人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那段时间的他真的快死了…… 多到完全扛不住的活,每天都疲惫不堪,累到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 身体上累,心理上还得焦虑。 明明是和最好的朋友一块过来,但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会先后抛下他,这让他很是茫然,不止一次的质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身体上疲倦和内心的纠结真的快把他逼垮。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7节 如果不是容晓晓将他拉到猪圈来,他都不敢想自己后来会怎么样。 或许能扛过去,也或许没法抗过去。 谁又知道呢? 反正现在的他也不会在意这两个人。 不过他刚刚的话确实不假。 对比盛左元,他确实不讨厌白曼。 他和他们在几岁的时候就认识了,又是在一块上学长大,几乎天天都会见面。 但不得不说,下乡后这两人的改变真的很大很大。 只是白曼的改变还好,盛左元变得他都不敢认,再困难的时候他都没想过靠女同志来减轻身上的负担,而盛左元却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惊得是目瞪口呆。 也让他和其他人一样,对盛左元的感观变成了讨厌。 焦港接着道:“不过我就算这么说,也不可能和你回到以前了。” 说到这里,不由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最先背叛这段友情的人是你们,就算你们想再次回头,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原地等你们。” 他没这么卑微。 而且也不觉得这段友谊值得他这么卑微。 反正最好的朋友肯定是做不成了。 但他也没想过完全不和对方来往。 看在同大队的知青份上,白曼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来求帮忙,他能帮还是会帮。 但也只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伸出援手,至于其他的也就不会想那么多。 就像她现在想要开口的事,焦港会在下一次联系爸妈的时候提一提,但如果爸妈为难或者是不乐意,他也不会再三强求。 话还是会带到,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请求父母再付出一些代价的情况下去帮这个忙。 不过这段日子他对白曼还是有些改观。 窑洞之所以能成立起来并不仅仅是因为白曼。 但也不能否认她确实付出了不少。 在焦港的印象中,白曼并不是一个在没有同价值回报的情况下甘愿付出的人。 但这一次她偏偏做了。 还做的这么好,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更加优秀。 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呢。 手上又开始忙活起来,焦港说着:“我过两天会给家里去个电话,到时候会帮着你问问,不过你最好还是找其他亲戚打听打听,这样或许会更清楚一些。” 白曼只是苦笑一声。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叔伯家、舅舅家多少都会知道一些她父母的事情,但是她没脸去联系他们。 “麻烦你先帮我问问吧。” 焦港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白曼看着他淡淡的样子,心中也挺内疚的。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焦港和她生分了很多,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倒不是忘记了以前的承诺。 而是有一些事情她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她真的有想过在彻底安顿下来后给予焦港一些帮助,但想象和现实差别太大,不过就是成功了一次,现实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在窑洞成立之前,她自顾不暇,整个人处于特别茫然的时间。 事业上、感情上,全都一塌糊涂。 在经历过无数次的纠结后,她选择将这些全都放下。 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现在的她根本都没法承担得起,拿起任何一样都会将她给压垮,倒不如全部放弃。 放弃了。 心里不是不能感受到失落。 但同样却觉得解脱。 同样她还有依托,那个时候窑洞成为她唯一的选择。 原先的她一直都是独自奋斗,现在和周边人一起努力、互相扶持,原来这种模式更适合她一些。 窑洞的成功,解决了她的全部焦虑。 也是这个时候才开始回顾原先,才发现自己一路来真的错了好多好多。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 全都被她辜负了。 “你现在想来窑洞吗?”白曼开口,声音略显干哑,“窑洞现在走上正轨,需要的人手也会越来越多,你要不要过来?” 她为窑洞付出不少,但真要说起来,窑洞带给她的利益并不多。 她以及最初的几个知青,都是按天数拿工分。 暂时一天十个工分,不过大队长也是私底下和他们说过,每个季度会算一次账,会将其中一部分当做奖金发给他们。 只不过,这笔钱也不会太多。 付出和收益是真的不成正比,但在这里干活就是比她单打独斗来得强。 而且她发现,虽然收益不高但她还有一些其他收获。 这么短短的期间,她就和几个地方结交到了人脉,各个生产大队、供销社、锻造厂,好好维护这些关系,改革开放后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去打拼,这些人迟早能成为她的助力。 种种原因,白曼是真的愿意继续待在窑洞这边奋斗。 同时,她也想将焦港拉过来。 她不是不知道这些都太迟了,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窑洞不全归自己负责,但以她的功劳想要拉一个人进来并不是难事,也没人会拒绝。 “不去。”焦港想都没想就拒绝,“容晓晓答应过我,明年开始猪圈这边全由我负责,以后我就是这边的猪倌,到时候再让妮萍过来给我打下手,这里的活不比窑洞好?” 所以他干嘛要去? 这要是在下乡之前,谁让他来养猪,他一定骂死对方。 可在下乡之后,才知道养猪有多香! 尤其是还多了一个妮萍来打下手。 妮萍那是谁? 那是干活干到他怕的勤快人。 有这么一个勤快的小伙伴,他想不偷懒都难啊。 白曼皱了皱眉头,“窑洞的活也并不是全都很累,而且论长久的说,窑洞这边的发展会更有利。” 焦港不乐意了。 这不是说养猪没烧窑来的体面? 这简直是对未来猪倌的一种侮辱! “谁说得?现在谁不知道我这边的猪养得好,周边的生产大队一个接着一个来,全都是想来讨教讨教该怎么科学养猪,我要是想发展起来,那说不准就能成为整个公社的养猪导师,个个生产大队都得来听我的课呢。” 白曼眉头越来越紧。 她倒不是嫌弃。 比这个脏比这个累的工作她做了不知道多少种,之所以会这么提议只是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 可现在一听焦港的话,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眼睛是越来越亮,她拍了一巴掌,开口说着:“好主意啊,要是按你这么说的来,你可以成为整个公社的养猪教师,猪对于生产大队来说特别的重要,不比粮食来的差,你要是能带领他们将猪养得越来越好,日后在公社的地位绝对越来越高。” 至于能发展成什么样子她不能保证。 但同样的,这也是一条完全可以尝试的工种。 不比在窑洞当工人来的差。 想越兴奋,忍不住想帮他规划起来,“这件事我先回去好好考量考量,争取在这个星期前给你做出一份规划书,再叫上大队长一起商议商议,早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啊?”焦港整个人都懵了。 他真的只是随意说了说。 怎么白曼又是考量又是规划又是商议?他只想躺平不想奋斗啊! 生怕她继续再说下去,他赶紧道:“你不是想去找容晓晓吗?走走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毛衣也顾不上织了,带着人赶紧往容家走。 打算把人送到后就赶紧跑,这段时间还是避着这位满腔奋斗心的同志。 两人一路走到容家。 容晓晓这段时间没怎么忙,农具品交上去之后她就在准备出发的行李,顺便好好歇一段时间。 这次要跟沈工去外省,到时候肯定是忙碌的交流和学习时间。 她得趁着没去之前先好好歇歇。 歇够后再去忙碌。 不过…… 也有可能越歇越懒,懒到根本不想起来动弹。 白曼两人来的时候,容晓晓正坐在摇椅上晃荡着,边上的小凳子上放着时令的水果和零嘴,整个人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8节 见到来人,她也没起身直接伸手招呼着:“快来快来,咱们红山大队的白英雄一战成名,正想听你这位当事人说说当时的场景呢!” “没什么好说的。”白曼走到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不客气的伸手拿着盘子里的水果。 她不是第一次来容家。 先前供销社的事情是容晓晓帮了忙,她第一次上门后就有了第二第三次。 两人到现在算不上关系十分亲切。 但到底比原先要来的熟悉了一些。 只是普通的朋友,绝对没有深交的意思。 这属于两人之间的默契。 她知道容晓晓有秘密。 而容晓晓也知道她心中藏着事情。 谁也不清楚谁心中的秘密是什么,好奇但从来都没有打探的意思。 所以她们之间不可能深交。 但白曼总会忍不住想往容家这边跑,因为这个家庭的气氛特别温馨。 会让她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回了家一样。 “白知青焦知青来了?”容婆子从后院走了过来,她这一次并没有伸手向前摸索,而是微微眯着眼走出来的,她道:“白知青你的病好些了吗?我去给你们泡一碗姜糖水,这天气越来越冷,还是得去去寒。” “婆婆,我帮你。”白曼直接起身去帮忙。 等人一走,焦港就凑到容晓晓身边,小声说着:“这人奋斗心上了头,自己奋斗不说还想把我拉着一块,等会要是跟你说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可千万别答应!”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比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她开口你就知道是什么了。”焦港看着厨房那边,瞧着人快要出来的样子,赶紧说着:“你帮我再买一点毛线球,要好看一点的颜色,我就先走了,可不能让她再逮着我。” 话刚说完,转身就溜了。 白曼拎了两杯水出来,看着院子中只剩下一个人,“他呢?” 容晓晓咧嘴笑了笑,“被你吓跑了,你到底说了什么事把他吓成这样?” 白曼将其中一杯姜糖水递了过去,说着养猪教学的事,还跟着夸了一声:“他这个提议挺好。” 容晓晓听着觉得这件事还真的有点意思。 养猪教学的事真的要是办成了。 那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公社的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如果往大的来,周边大队要是有了成效,那城镇以及附近的省城都会引起轰动。 单看红山大队就知道。 猪圈的四头猪那绝对是整个大队的宝贝疙瘩。 对于其他大队同样也是如此,如果能有一个使猪长肉的法子,尤其是这个长肉的方法并不是太费力和费钱,那谁不乐意学着来? 而且,容晓晓还从里面发现了一个来钱的好方法。 饲养猪的食物中需要贝壳粉。 贝类以及螺蛳壳都行,将其磨成粉后放入猪食中煮熟,而贝壳这玩意,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寻到,就算能也不是那么好寻。 搁在红山大队,是因为他们捞鱼的同时顺便铲一些贝类。 算是顺手的事情。 可落在其他大队里,想要获得这些贝类就必须分一两个劳动力出来干活,大队还得给予工分。 所以要有出售的贝壳粉,或许有些大队为了减少劳动力,宁愿花钱直接买。 所以,又是一件来钱的买卖。 不过可惜的是,红山大队不具备这个地利。 大队的一条小河供着队里的四头猪就差不多了,根本担不起这么一门生意。 还得有条大河,而且盛产贝类的那种才行。 这点先不论,养猪教学的事是真的能成,她不是不知道焦港在怕什么,但还是不嫌事大的道:“这可是一件大好事,要是能办起来,可是能给大队带来不少政绩,大队长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的不得了。” 白曼也觉得,当下就道:“那我琢磨琢磨后再去找他。” “干嘛一个人琢磨?把事说给大队长,你们一起琢磨呗。”容晓晓看了她一眼,似有深意道:“别把所有事都担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这件事和大队有关,大队长到底比你了解一些当地政策,更清楚该怎么安排。” 第145章 自己有能力是好事。 但是不得不说并不是所有事情自己一个人就能办好,就拿这件事来说,有一个知道当地政策的本地人来帮忙,那绝对会少很多弯路子。 最少大队长在有些事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直接了当找到公社的人员进行咨询。 但白曼不同。 她就算想去公社找管理这件事的干事,也得经过几个程序花费不少时间。 如果这件事是容晓晓来办。 她二话不说绝对立马找上大队长,逐一提供了具体的安排就由大队长他们来操办。 这件事利国利民,而且对整个大队也有好处。 显然他们会放在心上,当做正事来办。 不过这件事是白曼先提出来的,容晓晓现在也只是稍微提一提,具体如何来办那都是白曼的事,后面的一系列安排她都不会插手。 直接换了一个话题,问着:“焦港是为了毛线团来找我,那你呢?不会也想买一些毛线团织毛衣吧?” 说到这个的时候她决定多买一些毛线团回来。 别的不说,单论织毛衣的话焦港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上手特别快,还有模有样的。 她是没有这个耐心,但说不准焦港同志是个好心人,也愿意帮着她织几件呢? 不管能不能成,先把毛线团备上再说。 白曼却回,“我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百货商场买几件。” 容晓晓看了她一眼。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兜里的底气肯定很足。 看来上次那些布料让她赚了不少。 不得不说原文女主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生意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这种特殊的时间段就积攒了一大笔钱财,恢复高考后更是考上首都的大学,还成为了一名特别成功的商人。 只不过现在的发展情况和原文中大有不同。 在原文里窑洞是绝对没有成立的,白曼更不会接手属于生产大队的生意。 可偏偏现实就是这样。 容晓晓说不准到底是哪里改变了这些剧情。 不是没有好奇,但是好奇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反正这种事是好的转变并不是坏的转变。 白曼来这里能有什么事? 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 就是想来待一待说说话,也不是和容晓晓在彼此互相试探,反而更喜欢和容婆子说说话,还有丑牛,听着他稚嫩的声音都觉得能扫平心中的烦闷。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经常跑来的原因。 不过她也不是长待。 待了半个小时之后便起身告辞。 这次离开下次她照样还会来。 每次来也都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和老人家多说说话。 出了门后白曼就打算去窑洞。 连着休了几天的病假,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她也打算继续努力了。 有七岔道大队的前例在,这段时间窑洞那边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每次交易都顺顺利利,就算有一些小事情也被顺利的解决。 在火车通行之前,窑洞这边的砖块生意也是不用发愁。 而且也不用担心水泥厂那边会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意见。 水泥厂是大厂。 它可是背靠着供销社。 一旦开春火车通行后,外省的砖块会不断的流进镇上,到时候就算他们和供销社有一些关系,供销社那边的单子他们也不一定能再接到。 说来说去,烧砖这个生意只能做到开春那个时间段。 再之后,就得开始烧陶瓷。 陶瓷的利益要比砖块大,但是数量肯定没法取胜。 她现在的计划就是如何在开春后将陶瓷的渠道打开。 暂时是没有一点点思路。 她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容晓晓的那番话。 或许她可以不将所有的压力都搁在自己身上。 她也能将这些发愁的事分担出去。 正想着这个问题时,白曼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些细微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不是刚刚才出现的,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后。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29节 她下意识的停下步子,转头望过去。 等看清背后的人是谁时,整张脸瞬间阴沉下来,她什么都没说,再一次转过身就要走。 可这时,身后的人直接跑上前一把将她拦住,“白曼,你帮帮我。”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盛左元。 此时的盛左元和原先大有不同。 在最初下乡的时候,整个大队谁不觉得他是所有男同志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温柔儒雅、气质轩昂。 好多未婚的女同志看到他,即使是一个眼神都会让她们忍不住脸红。 如果不是这样,红山大队也不会有那么多姑娘家接二连三的栽在他身上。 可现在的盛左元看起来特别的狼狈。 还是那个身形,但现在瘦的脱型,腰杆子也一直挺不直,脸颊边都凹陷下去,眼眶黑了一大圈。 尤其是那双精神又有神的眼眸,已经变得特别黯然。 即使是相同的容貌。 但看着却和最初像是两个人。 现在的盛左元是真的特别狼狈。 犹如一个惨败的失败者,已经从云端跌入了泥潭中,任谁都能踩他几脚。 这要是被以往的亲朋好友看到,难免会觉得有些唏嘘,甚至会因此而觉得同情。 但是白曼却不会。 她只觉得心里特别的爽快,看着盛左元如此模样她差点要笑出声。 面对他的请求,不管是什么事她都不会答应,甚至还恨不得再落井下石一番。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知道你爸妈在离开的时候给了你一些之前的东西,我有法子将这些东西换成钱和票。”盛左元顾不上寒暄,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还像是为了她着想一样,“有了钱和票傍身,你也不用天天耗在窑洞那边干活,又热又闷哪里是你一个姑娘家能承受得住?” 白曼冷笑一声,“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为我着想?” 盛左元不是没有听出这话的阴阳怪气。 但站在他这边的角度,是一直不理解白曼为什么在下乡之后立马和他撇清了关系。 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反而还觉得是白曼在无理取闹,要不是她突然对他冷了下来,他也不会去哄着那些乡下女人帮他干活。 更不会闹得现在这般。 要不是惦记上白曼手中的那点东西,他才不会突然跑过来。 同住一个大院。 谁不知道谁家的情况? 当初他追求白曼的时候家里人是非常赞同的,因为白家的条件要比他们家好上不少。 要不然白家也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花上大力气直接出国避难。 其他家庭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出不了国。 就像是盛家。 如果有的选,盛左元绝对不可能下乡当知青,他一定二话不说就选择跟家里人出国过好日子。 可他没得选。 他不但没得选,甚至以当时家里的情况根本没办法给他安排一个好地方,三个人一起下乡,他手中的物资和钱其实是最少的那一个,只不过没透露出去而已。 当时他哄着白曼跟着他一起下乡,也是知道白家人很在意这个女儿,有她在,白家怎么都会付出一些助力来帮她过上好日子。 而他也能跟着沾沾光。 就算白家不出手也没关系,他一直知道白曼身上可是带着不少好东西。 将这些东西拿出去换钱也能换上不少。 “我这边有一个路子可以将你那些东西典当出去,我也不要多了,你分我三分之一就好。” 这次住院,是盛左元这辈子经历过最痛苦的事。 更让他无比烦闷的是外面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事件,专门跑到病房中来看热闹。 即使他咆哮怒吼也没法将这些人赶出去。 来的人多了,难免有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专门在黑市中做买卖的。 这人一开始来看他热闹。 在他面前没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有时候气起来是恨不得起身将他千刀万剐,可看着对方流里流气的样子,就算再生气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后来这人知道他是红山大队的人。 开始好奇着后山宝藏的事,甚至还跟他说如果他悄悄的将宝藏弄到手,可以来他这边脱手。 只要宝藏有价值,他就能高价回收。 盛左元不知道后山到底能不能挖出宝藏。 但是他知道白曼手中有一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因为那个时候白曼对他是一点隐瞒都没有,下乡的时候带了多少钱、带了什么物资,她都说得清清楚楚。 包括她手中的几样宝贝。 以前没打过她的主意是因为他知道她手中没多少钱,就算有几样宝贝在这个小地方也没法脱手换钱。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的他恨不得直接将白曼的宝贝拿到手。 至于白曼会不会给他。 盛左元倒觉得问题不大。 因为这几天一直听季婷在他耳边埋怨,埋怨白曼这段时间老是往这边跑。 虽然她来的不是季家,但谁都知道她和容晓晓原先是没有交集的,为什么这段时间关系又突然好起来? 在季婷看来,白曼就是又惦记上了盛左元。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可是公认的情侣,两人还都是青梅竹马从一个地方来,在外人来看感情肯定很深。 就算他们两人最后闹掰了。 可季婷却总是不放心,或许是觉得自己怎么都比不上白曼吧,生怕这个女人把她的男人抢走,所以才会在盛左元面前说七说八。 大部分都是拿着肚子里的孩子为借口,威胁他要是敢有什么心思,就一定带着孩子去死。 在季婷的心里,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盛左元不乐意听这些话,但他却觉得季婷说得有些道理。 白曼无端端跑到这边来,时不时就经过他家的门口,如果真的要和他撇清关系,肯定不会一直来容家。 真要见容晓晓,哪里去见不行? 容晓晓又不是一直待在家里,没必要一直路过这。 所以,他肯定白曼心里还是有他。 不管是感情还是同情,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还在意,他完全可以利用这点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阿曼,你知道我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这些钱就当我借你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还你。”盛左元紧紧盯着她,自以为露出深情的眸子,他跟着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毕竟我们两人是接近二十年的交情,就算做不成一辈子相伴到老的伴侣,那也是……啊啊……” 深情的面孔突然一怔,紧跟着瞪大眼,整张脸扭曲的皱巴成一团。 而在他的对面,白曼缩回腿,冷声道:“再他么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直接把你的根踹掉,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拿去喂狗!” 第146章 盛左元的伤还没愈合,平日里走起路来都得岔开腿,要是不小心蹭到了,都会疼得他龇牙咧嘴。 更别说这么狠狠的一脚。 整张脸瞬间灰白,眼前更是疼得发黑,整个人弓缩成一团,疼得冷汗涔涔,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而对于白曼来说。 这一脚是真的很爽快。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就算和人发生争吵,她都不是那种直接动手的人,主要想动手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倒是一张嘴越来越厉害,从最开始吭吭唧唧说不出话来,到后面能面无表情的骂娘,这些都是被逼出来的本事。 舌战群儒的滋味确实不错。 说得对方连连战败。 但不得不说,直接动手将对方打到起不来身的感觉让她心情更畅快。 尤其被打的人是盛左元。 这个她恨了几十年的男人。 每每回忆起过往时,那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人碎尸万段。 而现在,看着他疼得直抽抽,白曼的内心真的有一种止都止不住的快感,还没过脑子她就有了一个想法。 余光扫向周边,因为盛左元刚刚的一声惊呼,边上吸引来了几个人。 就在他们要走上前时,白曼突然尖声大喊:“够了没有?我说了无数次,我和你没有关系!你要敢再来骚扰我,我不会客气的。” 似做羞辱,迈步上前就又踹了两脚。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0节 此时的白曼和下乡前可不一样,窑洞没成立之前,她一直跟着大队的社员下地干活,如今的力气可不小,踹上两脚,那绝对不仅仅是花拳绣腿。 她这么一闹。 迎上来的人更多了。 听到白曼的话,下意识就以为是盛左元在骚扰她,生怕一个姑娘家吃亏,还冒出几个人拦在盛左元面前,以防他还手。 可定眼一看,就发现盛左元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 此时的他双手捂在下身,一开始身子是弓缩着,后面怕是疼得受不住,整个人倒在地上,疼得直哆嗦。 “血……快快,赶紧把罗夏叫来看看。”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先前要不是招惹人,也不会被一钢笔戳穿,现在还不安分,又来骚扰白知青,瞧瞧伤口又被打坏了吧,活该。” 活该是真的活该。 但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躺在这里继续流血。 只不过帮着喊罗夏就算不错了,也没人打算上前去搀扶,和这种不要脸的人接触,他们宁愿去又脏又臭的地沟里干活。 不过,盛左元也没躺多久。 季婷不知道怎么听到消息,着急朝着这边跑来。 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想要去搀扶,尖锐刺耳的哭喊声响起,“左元、左元,你没事儿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季婷像是特别关心盛左元,直接扑在他的怀中,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另外一只手使劲摇晃躺在地上的人,生怕他没有反应似的。 完全没顾上,她越摇晃盛左元脸上的痛楚就多加一分。 好在,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晕厥过去时,季婷的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边,她死死盯着那个人,开口就道:“你……” “你能不能别让他缠着我?我耻于和这种人来往,你要是觉得他好就将人牢牢关在屋里,别放出来招惹人。” 白曼直接打断她的话,抢先表明了立场。 她说的也没错,最开始招惹她的人就是盛左元。 只不过因为她没有详细的说,所以听在其他人耳中便会觉得是盛左元貌似放不下她,私底下又开始苦苦追求。 可其实,盛左元为的是她手中的宝贝。 可惜让他失望了。 最开始决定下乡的时候,她确实跟盛左元说过自己身上会带些什么东西,两人悄悄的商定着一同下乡的计划。 可是这辈子她重生了。 这一次她还是选择下乡,只不过在下乡之前将爸妈为她准备的一些东西全都悄悄的放进了妈妈的行李中。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做第一次生意的时候是找焦港借的钱。 她那么着急的想要赚钱。 就是因为她兜里没底,所以才会觉得心慌。 可就是手中有宝贝,她也不会分给盛左元三分之一。 白曼宁愿把钱丢进水里听听响,也不会便宜他。 冷眼俯视着地上的两人,她继续道:“别再让他继续骚扰我,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而此时,周边人有些沉默着,甚至有人倒吸了几口气。 这次手下留情就弄的盛左元伤口再一次流血。 要是不手下留情那得怎么样? 不少人的视线又落在了盛左元的下身,本来就已经是个半废物了,这要是再纠缠下去,就真的可以将‘半个’去掉了…… “你干嘛还要纠缠她?有我不就足够了吗?”季婷听到白曼刚才那一段话,只觉得盛左元还没放下她。 想想自己和白曼的对比。 除了肚子里有盛左元的孩子之外,其他样样都比不上。 她特别恨,捶打盛左元的手也是越来越重。 扬声威胁着:“盛左元,你要是再敢随意勾搭其他人,你信不信我带着孩子一块去死!这个孩子要是没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传宗接代下去!” “你听了没有!你回话呀!” “盛左元,你就是个废物,你以为除了我之外谁还会要你?” “药呢?打胎药呢?我要把这个孩子给打掉!我要让你后悔莫及!” 一声接着一声,最后盛左元是彻底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被季婷捶打的缘故还是被她的话给气到了。 最后周边的社员们不得不搭把手将人抬到了大队长家…… 这场闹剧,容晓晓站在院子外也看的是一清二楚。 是真的挺闹腾的。 只不过这个热闹挺没意思。 闹来闹去都是这个样,这次过后没多久肯定就会有下次,这么折腾下去也不知道是谁先承受不住。 “原先没看出来,没想到白知青这么凶。”陈婶子凑了过来,她手上也是在织着毛衣。 一边织着一边八卦着,“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好多人都觉得白知青特别能干,就忍不住想着给她做做媒,可今天这事儿一闹,肯定有不少人心中打怵,做媒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先前把七岔道大队告了的事可是白知青提议的。 虽然他们大队的人觉得大快人心,但多多少少都挺怵白知青。 这绝对是整个公社中的头一遭。 白知青的手段可真是了得。 再看看今天这几脚,那真的是往死里踹。 在她看来是恨不得跟着鼓掌,觉得盛左元就该多踹几脚。 白知青厉害是真厉害。 但也就是太厉害了,还没几个人敢把这么厉害的姑娘家娶回去。 万一闹个什么矛盾,说不准会被白知青追着打。 容晓晓一听就觉得好笑。 白曼要是知道了,怕是会在刚刚多踹几脚,恨不得让其他人都以为她凶的很不好欺负。 陈婶子看着旁边的季家人进进出出,她跟着小声道:“和他们做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么闹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歇停,好几天晚上我都听季婷在闹,每回都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威胁。” 不仅仅是在威胁盛左元。 还有季家的人。 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拿着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在打什么主意。 肯定是想因此谋得什么好处。 季婷就像是拿到了一个法宝,能借此作威作福,不是折腾这个就是折腾那个。 每天吵吵闹闹的是一直没停歇下来过。 一开始还觉得有热闹,可听的多了就觉得烦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容晓晓和陈大婶的想法一个样。 不用想就知道,等会儿季婷回来又会大吵大闹。 所以她决定出门溜溜弯。 正好过段时间要出门,她还得备上一些要出门的物资,“我等会儿要去供销社一趟,贾菊姐那边能弄到一些颜色鲜艳点的毛线团,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要要要,有没有大红色的?”陈婶子连连点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给小孙女织一件鲜红的毛衣,这个颜色看着就喜庆。” 她正在织的毛线团就是容晓晓帮忙买到的。 价钱不一定比其他地方贵,线丝更柔软颜色还更鲜艳,正好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她恨不得给家里人都织上一件。 容晓晓记下了,紧跟着又去其他地方问了问,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了其他人的需求,这才带着钱往供销社去。 这会不早不晚,一路上基本上没去供销社的人。 也是运气好,没走多久就遇见了一辆牛车。 花了一分钱上车,一开始还以为自己会包车,没成想车上还有一人。 那人抬头望过来时,容晓晓先开了口,“又出门啊?先前给你的锤头可得带好了,遇见坏人直接拎着锤头上。” 林知野不由轻笑出声,“谢谢你的提议。” 容晓晓抿了抿唇。 这个男人笑的可真够好看。 也真够神秘的。 如今的天气越来越冷。 除了窑洞送货的人会时常出大队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是一直待在大队内。 很少有人经常跑来跑去。 林知野就是时常见不到人的那一个。 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容晓晓坐在他身边,下意识地掏了掏兜,拿着两粒糖果递了过去,“等回去的时候我得跟丑牛说一说,他要是知道我和你同行,肯定特别的安心。” 林知野的视线落在糖果上。 几乎没有犹豫就伸手接了过来,他已经想不起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颗容晓晓给的糖果。 好像每一回见面,她都会当着他的面掏兜。 不过不得不说一声,这些糖果是真的很甜。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1节 剥开糖衣,糖塞进嘴里,他开口说着:“和你一路我也挺安心的,就是有坏人冲出来,也不用担心会伤到我。” 这位女同志的力气。 他是不得不服。 想要制服寻常的人,那是轻轻松松一点问题都没。 两人你一句安心、他一句坏人。 弄得赶牛车的老爷子开始心慌,难不成是这段时间不太平,时不时冒出坏人来抢劫东西? 越想越觉得可能。 心里打定主意这几天还是别出门了,他受不受伤无所谓,赶车的老黄牛可不能受点伤! 一路同行到镇上。 两人下了牛车便分开了。 容晓晓直接朝供销社去,除了一些毛线团之外她还计划着买不少东西。 虽然沈工说外省离得不远,她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随时回来。 但这一去一回的挺麻烦,倒不如把需要的东西都置办好,安安心心在那边待一段时间。 毕竟这种全国性技术工的交流会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参与的,还是得好好把握把握。 容晓晓这边在置办东西。 远在湘城的吴传芳也在清点着行李。 出发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连车票都已经定好,一到日子就能拎着行李出发。 事情定下来后,吴传芳并没有给两个女儿去消息。 就算这段时间有电话联系也没跟她们说起。 她想给两个女儿一个天大的惊喜。 已经想着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她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越想越期待。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都忍不住哼出歌声。 第147章 同大杂院的石头奶瞧见,不由好奇问道:“你这是给晓晓姐妹寄去的物件?先前你让我弄得棉花就是给她们寄过去的吧?” 一旁的马莲撇嘴,小声说着:“女孩子家都是赔钱货,这么好的东西给她们,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人家姑娘多出息,你瞅瞅这才下乡多久,时不时就寄来大包小包。”旁边的石头奶看不惯她,“倒是你家的小子,那才是赔钱货吧,工作让出去了,工资也不上交,你这个当妈的都快要饿死在家了,他们都不管不顾,有这样的儿子,还不如不生养。”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马莲高声,却一点底气都没。 石头奶哼声,“我说错了?要不是你还有两个‘赔钱货’的闺女在,时不时救济一下,不然哪天真会饿死在家,指不准你那两个儿子还乐呵呵的把你们埋了,乐得家里腾出一间屋子。” 马莲听得面上扭曲。 但除了气得顺不过气之外,她什么都不敢做。 骂骂不过、打又不敢打。 谁让这个石头奶家里几个壮汉,个个都十分孝顺,真要闹起矛盾,谁家能打得过? 她家倒是有两个儿子。 这本是她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有两个儿子撑腰,她什么都不用愁了。 在她和男人的工作没让出去之前,马莲是一直这么以为。 可现在……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那两个儿子是真的靠不住。 自己有工作拿工资的时候,钱票抓在自己的手里,两个儿子尽知道哄着她顺着她,天天嚷着会孝顺,以后让她不工作就只待在家里享福。 那时候她多自豪啊。 有这么两个孝顺的儿子在,她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 谁能想到,她的日子会这么难过。 钱财一没抓在自己手上,两个儿子瞬间变了脸。 一开始还好,等后面手里的钱用得差不多,家里的粮食也越来越少,两个顶替他们工作的儿子直接甩手不管,甚至还嚷嚷着让他们回农村,说是农村老家有房有地,跟着干活挣工分不会饿死。 当时她就被气病了。 自己男人和她就是心疼两个儿子,担心他们下乡当知青日子难过,才把他们的工作给让了出去。 结果现在倒好。 两个儿子直接变脸,居然想把他们赶到农村去。 看他们不乐意也就不愿意把工资拿出来,眼瞅着家里米缸里的粮食越来越少,他们视而不见只会说一些风凉话。 反而是嫁出去的两个闺女时不时救济一些。 要不然他们两口子怕是真会饿死在家。 马莲不后悔吗? 后悔的要死。 当初对着吴家冷嘲热讽,说是他们不舍得孩子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工作给让出去? 当时吴传芳还和她对骂了一番。 那个时候她没骂赢,还受了一肚子气。 在背后是没少咒骂,就等着以后看吴传芳后悔。 结果呢? 人家的日子越过越好。 在她口中的赔钱货是时不时就从外地寄来一些大包小包,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这段时间吴家经常飘出一些肉香味,再看看两口子身上换的新衣裳,大概也能猜出一些寄来的东西中到底装着什么。 而且容水根没将工作让出去不说,他反而还成了七级技术工,整个大杂院就属他的工资最高。 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 她要是能像以前一样,两口子拿着工资,儿子就算不孝顺他们心中也有底气。 更别说这笔工资自己抓在手里,两个儿子还会顺着自己,哪会像现在这样。 马莲是特别后悔。 后悔的不得了。 可就算再后悔,她也拉不下这个脸说出来,面对石头奶的冷嘲热讽,她只是哼了两声出来,紧跟着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吴传芳身上。 吴家并没有关上门。 堂屋的地上摆放着两个大包,没看清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显然东西是真不少。 马莲想起前段时间吴传芳一直在收棉花票,想来是北方冬天实在是太冷,应该是给两个女儿准备的。 她家里正好有一床七八成新的被褥。 便扬声问道:“平安妈,我那里有一床新的棉花被你要不要?看在几十年的交情上我算你便宜一点,盖起来特别暖和,正好适合北方的天气。” “新的棉花被?你家啥时候买新的棉花被了?” 吴传芳还没有开口,一旁的石头奶就跟着搭话,“你家的棉花被是去年做的吧?当时可是没少显摆,怎么到你嘴里就是新的了?” 马莲没好气道:“我就不能不盖吗?难不成你天天晚上盯着我们家,专门看我们盖的是什么被子?” 被子确实没少盖过。 崭新的东西她哪里舍得一直不用,只不过全新和七八成新的价钱肯定不同,她自然想高点价卖出去。 不卖不行。 两个女儿就算想救济婆家的人也不乐意。 再不换点钱,过年前后怕是真得饿肚子了。 她又开口说着:“你找人重新弹一下不就成了新被子?反正都要买,干嘛不在我这里便宜一点买,能省一点算一点。” 吴传芳一直没搭理院子里的人。 好不容易将东西都塞进布袋中,她起身站起:“不用,我家闺女说了她们不缺物资,你说说她们两个怎么就那么能耐呢?这才多久就在生产大队站稳跟脚,倒是让我们少操心了很多。” 没有哪个父母不喜欢夸赞儿女的。 吴传芳也不落俗。 自己整日又没什么事,和别人闲聊唠嗑的时候,难免会提一提关于两个孩子在生产大队的事迹。 说着那话时,是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石头奶跟着点了点头,“你家闺女本来就有能耐,咱们这个大院学习成绩谁比得过平慧?” 这话是真不假。 吴平慧那丫头特别有冲劲,就是性子犟了些,老早以前她就觉得吴家的这个丫头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果然,就算是下了乡也能有一番作为。 倒是让人挺羡慕的。 不过比起吴平慧,容晓晓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吴家的两个女儿。 一个风风火火特别有冲劲、一个却是闷不作声,要不是时常都会在院子里遇到,她都怕是记不起吴家还有这么一个小闺女。 可谁能想到。 就这么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姑娘家,去了生产大队后居然搞出那么多的事情,听的就让人佩服不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母亲的有些夸大。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2节 可就算往小的去想,那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 果然平日里不声不响,可到底还是吴传芳的种,就她的脾性生出来的闺女也不是怂货。 石头奶能顺着吴传芳的话往下。 马莲却听不得这些话。 同样也是四个孩子。 也都是两个儿子两个闺女。 偏偏她家的儿子不孝顺女儿没出息,对比起来心里恼火的不行,“那么有出息,你不还是花了大价钱买这么多东西寄过去?” 吴传芳对于她的阴阳怪气丝毫不生气。 她阴阳怪气的越厉害,何尝不就是越嫉妒? 乐的看到她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样子,开口说着:“都说了不是给她们寄过去的东西,下个月我和老容要去趟北方,应该得待到过年后才回来,这些都是我要带过去的行李。” “你要去北方?” “是要去探亲吗?好事啊,你家老容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了。” “你们怎么能请得到假?我有个亲戚想去外省都批不到介绍信。” “不算是请假,算是办公出差。”吴传芳并没有说的太仔细,只是大概的说了说出差的事宜,并道:“我这次出门家里就平祖两口子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儿就麻烦你们多帮把手。” “好说好说,都是一个大宅院的街坊邻居,真出了什么事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 “他们小两口都挺踏实的,再说了平安住的也不远,有他在你就尽管放心吧。” 吴传芳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遇到大事,院子里有管事、街道又有办事处,实在不行还有向来机灵的平安,平安的老丈人家也尽是壮汉,还真不发愁有人来帮忙。 要是遇到小事。 让这小两口吃吃亏也不是不行。 多吃点亏有了经验以后总不能眼看着是个坑还主动往下跳吧? 要真是这样,这小两口那绝对是无药可救了。 她也懒得操心,不然死了都没法瞑目。 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有些事要办。 去平安老丈人家打个招呼,还得去平祖的岳丈家待一待。 说起来,她也是挺佩服这个三儿子的眼光。 自个找个地去当上门女婿,找的地还真挑不出毛病。 媳妇是个特开朗的姑娘。 没什么心眼,整天都是傻乐乐的。 她家里的长辈和兄弟也都是那种大气的性子,不爱占小便宜还特别的爽朗,和他们多相处几次是越来越觉得好。 本来吴传芳对于平安突然要去做上门女婿的事有些不满。 但其实心里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不还是家里没本事让他留在镇上嘛? 本来家里就一个工作指标,之所以会留给吴平祖,也是因为当时他和段月相处了好几年,如果他要是下乡当知青那这个婚肯定是结不成。 这要是分开了,那真的是把段月给害惨了。 私底下谈了好几年,眼瞅着年龄越来越大,结果自己男人突然下乡跑了,那她该怎么办? 不过当时也是不知道段家的那些情况。 要是早知道的话,她说不准头一个就把吴平祖送下乡当知青。 工作名额的事让了出去。 下面还有三个孩子。 家里倒是有些钱也不是不能去买工作名额,但下乡热潮的时候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如果能买到,当时她肯定也会选择把闺女留在家。 毕竟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也不确定那些地方会不会有坏人会欺负人。 男孩子总比姑娘家要更适应一些。 虽然这些话她从来就没有在家里说过,但平安想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自己为自己做打算。 心里有些生气他突然炸出了一个要去当上门女婿的雷。 但同时她也是明白,到底还是家里亏了他。 要真的有的选,他或许也不会做出这个选择。 不过就现在来看,吴传芳觉得三儿子这个选择简直是明智之举。 他岳丈家真的是难得的好人。 儿媳妇也是特别好的人选,小两口现在是蜜里调油,有时候她都没眼看,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黏糊。 所以对比平安这边。 吴传芳是放心的不得了。 只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得往段家跑一跑。 这一次她肯定不会凶神恶煞的跑上门,那肯定是和和气气的过去。 至于会不会将段家人吓到。 她都这么和气了段家人还能吓到,那也只能怪他们胆小。 第148章 段家人是真的怕了。 上回吴传芳来那么一遭,他们几个被揍得还没缓过神。 再加上这段日子家里闹得不行。 段春那个臭丫头居然去报名下乡,他们倒不是舍不得段春下乡去受累,而是她这么一走,家里好多事都没人做了。 更何况她都已经十六七岁,再养个几年就能出嫁,到时候就能换一笔聘金回来。 可人要是下了乡,离得那么老远,他们哪里还能从段春手上获得好处? “算了算了,她愿意去就去,迟早有那么一天会后悔。”段父闷了一口小酒,辣得嗓子都疼,“这小丫头精得很,想从她手里要到好处,那简直难上加难,还不如早早的滚开,省得占用家里的粮食。” 说是这么说。 但还是特别不甘。 只是再不甘又能怎么办?段月那丫头好拿捏,要不然也不会硬生生在家里拖到二十好几才出嫁,当时要不是段春插了那么一手,指不准就能拿上很大一笔嫁……不对,有吴传芳那个悍婆娘在,想占得便宜还是太难了。 反正这两个闺女是没得指望。 既然指望不了,那就赶紧离开的好。 省下的粮食他还能多吃一口。 “真让她去?”段母还是有些迟疑。 段父白了她一眼,“我要是说不让,你拦得住吗?” “……”段母沉默着。 她还真拦不住。 就段春那丫头,想拦住很难。 正说着话,段耀祖突然跑了进来,他喘着气道:“我这边得到一个消息,段月的公公婆婆下个月就要出远门了。” 因为太着急,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得他吸气。 “真的?” “太好了。” “那……那……” 第一反应是高兴,可反应过来后却又怔住了。 他们这么高兴有什么用? 悍婆娘只是出远门又不是不回来,就算在她离开之后占点便宜,等她回来还不是会将他们收拾一通。 上回那碗红烧肉,就把他们揍到现在都缓不过神,结果被揍了不说,红烧肉也被端了回去。 这次要是再来点什么东西,又得在家躺上几天。 光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算了算了,便宜不能占到还得挨顿打,一点都不划算。 段父问道:“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还能有谁,我那个傻姐夫呗。”段耀祖道:“我刚回来的路上正巧遇到他,就被他拉着聊了几句。” 说到吴平祖,他是一点没将这人当姐夫的意思。 两人都是‘祖’,结果那个傻子命多好,家里安排的妥妥当当,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一个稳当的工作,怎么不让人羡慕? 最开始大姐要嫁给吴平祖时,他还挺高兴的。 吴家的条件比他们家好太多太多,光是他那个当技术工的爸,一个人的工资就比他们全家的多。 当时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多要一点聘金。 正好拿着这笔钱给他娶媳妇用。 等以后早点怀上吴家的血脉,再想个法子让大姐劝着吴平祖将他的工作让给自己。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3节 光想想就觉得美,私底下是没少劝大姐抓住这个男人。 结果呢? 凭白无故白送了一个大姐过去,自家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反而还遭了几顿打。 遇到吴平祖,那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晦气的事。 最好以后别再遇到了。 不仅仅是段耀祖这么想,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着。 他们没想过再占吴家的便宜,也希望吴家的人别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最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在下午还没开始做晚饭时。 吴家就来了人。 看着登门的吴传芳两母子,段家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哆嗦了下。 下意识就想往外跑,可等他们回过神,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家,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亲、亲家啊,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我们、我们这段时间可没做过什么啊。”段母磕磕巴巴,她这位亲家的战斗力是真的强,曾经扯着她头发,一巴掌一巴掌直接往脸上扇。 当时头发都被薅下来好大一把。 脸上更是肿了十天半个月。 以前也不是没跟人干过架,但那都是你来我往,而不是一边倒,自己只有被揍得份。 她这位亲家真的是有一身蛮劲,力量大到连男人都能干趴,她是傻了才会在明知道干不过的情况下去找打。 她哆哆嗦嗦的迎上来,顾家其他人却连迎上来的勇气都没,直接缩在边角处,生怕被吴传芳注意到。 “瞧你说得什么话,都是亲家嘛,没事就不能来串串门?”吴传芳一脸和气的样,脸上还带着一抹笑,瞧着要多温和有多温和。 可她这这番模样,落在其他人心里就瘆得慌。 段母都不敢再开口了,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瞧着就像是古时代老妇人边上的嬷嬷一样,特别卑躬屈膝。 跟在吴传芳身边的吴平祖露出一丝老好人的样,“之前跟小舅子说过,我爸妈过段时间就会去趟北方,一去就得年后再回来,所以想着离开之前和你们聚聚。” “……” “……” 段家人全在沉默着,他们根本不想和吴家的人聚聚。 吴传芳招了招手,让吴平祖将带来的小篮子递过去,“来你们家吃饭,自然不能空着手来,这是我们带的几个鸡蛋,一个个贼大,说不准还能出个双黄蛋,不信晚上就吃这个,正好我们娘两也能在这里吃上一顿。” “……” “……” 段家人又一次沉默。 怎么还要留下来吃饭啊? 真是怕了…… 不过瞬间,段耀祖聪明了一回,他立马起身就想往厨房跑,“我去我去,难得伯母上门,我给您露一手。” 这话倒是提醒了其他人。 去做饭好啊! 躲在厨房就不用面对吴传芳了! “我去我去,你们谁都不准跟我争!” “你去个屁,你们弄过饭吗?粮食放到哪个米缸你们都弄不清楚,还做什么饭?” 段母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会做饭的好处。 就她家的两个爷们,平日里油壶倒了都不会扶一扶,更别说是烧柴做饭了。 她直接拿捏住他们父子,开口说着:“亲家可是贵客,你们要是没将饭菜做好岂不是亏待了他们?到时候亲家会生气的!” 这么一说,段家两父子就不敢争了。 万一半天都做不好一餐饭。 吴传芳这个悍婆娘怕是能把他们切碎了当菜吃。 段母瞧着他们爷俩没说话,顿时有一种胜利的感觉,正要扬起嘴角站起身时,段春一下子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接拎起了桌面上的几个鸡蛋,她说着:“吴阿姨您等一下,我这就去做饭让您尝尝我的厨艺。” 说着就往厨房跑,像是以防有人要躲到厨房,还直接伸手将房门给带上。 段母脸上的笑意瞬间一僵。 心里将段春骂得要死,但面上什么都不敢说。 而是一脸悻悻然的又坐下,“让她去,呵呵、让她去。” 吴传芳跟着一笑,她道:“咱们既然是亲家,那就不说两家人的话,这次上门也是想请你们帮帮忙,我和孩子爸一出远门,家里就两个孩子在了,平日里就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下。” 段家三人反手指着自己,“我们?” 要让他们平日里去照顾吴平祖两口子?吴传芳难道不怕他们过去占便宜? “我知道你们性子弱,真要和别人发生争执肯定也没法找回场子。”吴传芳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握拳的姿势,“不过也没关系,你们把欺负他们的人记下来,等我回来一个一个打上门。” 段家三人同时缩着脖子,总觉得吴传芳是意有所指。 吴传芳接着道:“我这个人最护犊子了,也见不得有人欺负自家孩子,咱们都是做父母的人,想来你们也是这般吧?所以一定得好好照顾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被欺负了,要不然,他们少一根寒毛我可是连你们都不会放过。” 段父段母低垂着头。 段耀祖却听出了这话的重点,“不、不放过我们?” 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觉得很不对劲啊。 吴平祖特别好脾气的帮忙翻译着:“妈的意思是我和阿月要是少了一根寒毛,连着你们一顿……呃,一顿揍。” 说着像是尤为的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道:“不过你们也别放在心上,你是我大舅子,是我媳妇的娘家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欺负,又怎么可能来欺负我们?” “……” “……” “……” 不但不能欺负他们,还得拦着别人不能欺负他们。 不然等悍婆娘回来后,连着他们一块揍? 凭什么?凭什么啊!! 然而心中在咆哮,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一点。 除了僵硬的尬笑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的最后。 等吴家两母子离开后,段家三人脸上一垮,抱成一团哀嚎着。 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一个亲家?有吴传芳压着他们,他们还怎么过日子啊? 瞧瞧今天。 悍婆娘一脸和气,但笑里带着凶意,吓得他们连饭都不敢多吃。 对了,她哪里是拎着礼串门啊。 带来五个鸡蛋,被段春那丫头一下子全都做成了菜,对比他们缩着脖子不敢夹菜,吴家两母子吃得是特欢,鸡蛋都被他们吃了不少,还吃了他们不少粮食。 想想就亏。 又被吓唬又被吃了一顿。 他们怎么就这么惨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吴平祖那么懦弱,再来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段月,他们两个不明摆着好欺负吗?他们真被别人欺负了,吴传芳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的。”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不但不能占便宜还得护着他们?” “凭什么啊!” “凭吴传芳力气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打人有多疼。” 是真的很疼。 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好长时间都缓不过神。 三人唉声叹气,而蹲在厨房里啃着玉米棒的段春却若有所思。 她才十来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父母靠不住。 虽然是段家的女儿,但家里除了大姐之外,其他人都是将她当做物品对待。 之所以没被直接扔出去,是因为她们能在家干活,等长大后又能换回来一些聘金,甚至他们时常会叮嘱她们两姐妹,就算以后出嫁了也不能忘了娘家,要多从婆家拿些东西回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说了无数次,说到她都快要会背了。 从一开始的点头,到后来知晓他们打着什么心思,不是没感觉到茫然和绝望,但现在只剩下麻木。 段春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除了逃离之外,没有办法解决原生家庭的麻烦。 可现在看着。 父母和哥哥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强大。 瞧瞧吴阿姨的手段,这才多久就将他们治的服服帖帖。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觉得有必要学学。 揍父母肯定不可行,不然有理都得变成无理,光一个孝道压下来,她就会被喷得无法立足。 但兄弟姐妹之间打架的事没少发生。 以后家里人要是又对她又打又骂,她也不跑了。 就专门逮着段耀祖那个怂货打,打得他怕她,就像怕吴阿姨那样。 段耀祖是父母眼里的大宝贝,钳制住段耀祖就相当于抓住了家里的命脉。 而且她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4节 下乡知青的事已经定下来。 就算知青办那边能申请一点粮食,但她也不可能除了这点粮食之外什么都不带。 她为这个家做了很多很多。 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她和大姐两个人忙活的。 付出的这些也该给她一些回报。 原先想着只要能下乡远离这家人就好,就算下乡的日子再苦她也不怕,在那里能遇到一个好人,留在那边安家也不是不行。 段春抬起头,视线落在还在哀嚎的几人身上。 但她还是觉得不甘。 凭什么呢。 她从几岁开始就在家干活,一直到现在手脚都没停下来过,凭什么做了这么多,最后却要光身逃离? 她也得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第149章 这一夜,段春想了很多很多。 而同时吴传芳该走的亲戚都走得差不多,现在就等着火车出发的那一日。 这两天,两个闺女不是没给她来电话,好几次都忍不住将这件事大喜事告诉她们,好在都忍住了。 就连夜里,有时候都会做些类似的美梦。 以最惊喜的方式出现在她们面前。 两姐妹可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惊喜等着她们。 不过,容晓晓这里也迎来了一个大惊喜。 先前沈胜智将几样农具品拿回锻造厂,也是有心想要锻造出一批,不过肯定没法直接按着容晓晓的设计来。 不然全都是四不像,外观上既不美观,有些地方也显得有些多余。 所以前些日子,沈胜智联合着其他几个技术工,先是对这些农具品进行分割,再绘制详细的图纸组合。 在这期间,他们也不是没有征求过容晓晓的意见。 经过一周的时间,已经按照原先的农具品进行周详的改造,并设计出最适合的模样。 因为这些农具品的本质都是容晓晓设计出来的。 所以在图稿的设计人中,容晓晓的名字排在了头一个。 “设计稿已经上交给公社那边,虽然现在还没得到答复,但这事肯定能成,说不准会由公社带头,大力开发这些农具品。”沈胜智带着一丝激动,他跟着道:“一旦成功推广,你这个头号设计人必定能得到嘉奖。” 容晓晓摸了摸鼻尖,“倒也不是我的设计,而是从其他地方得来的一些灵感。” 这些农具品现在看着稀罕,但搁在几十年后就特别常见了。 “都一样。”沈胜智示意着,“你不猜猜是什么样的嘉奖?” 容晓晓想不到。 不过她先前听马婆婆等人唠嗑,说是他们大队的大队长早些年就开始盼着念着能拿个优秀大队的奖章。 或许这个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吧。 “我要说出来你肯定特别高兴。”沈胜智早前特意的去了解过,“去年工农兵大学成立,已经招收了第一批大学生,这个名额可是很难得,公社那边一年也不一定有几个名额,但如果你想要,怎么都能拿得到。” 工农兵大学的名额,都是给有成就的知青。 容知青完全符合这个条件。 她要是申请不上,那只能说这里面绝对有黑幕了。 “第二,那就是申请回城的名额,不但能申请回城,知青办那边还会替你解决工作的问题。”沈胜智越说越激动,“以你的能耐,完全可以在相关大厂里当技术工,干个几年考上级,成就不会比我现在差。” 沈胜智的话真的让容晓晓很意外。 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一个回城的名额。 她之前都不太在意过这方面,但也是知道这两个名额的重要性,就像沈工说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申请到。 真的足够稀罕。 不过。 容晓晓有些迟疑了。 没下乡之前,她确实不想在生产大队待下去,要不然也不会想着看能不能遇到一个合适的对象,留在城镇上。 但现在…… 她还真没想过离开的事。 倒不是不敢想,如果她真的有这个想法,就算没有农具品的事她也能找到法子回城。 只是真的完全没想过这方面的事。 回城吗?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城市怎么都比生产大队有发展。 如果这个机会摆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肯定都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不对…… 这个机会摆在二姐面前,她肯定会犹豫,当初她可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下乡知青,就算有个机会摆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有丝毫犹豫。 更别说现在二姐在大队里发展的那么好。 明显着就有一番建树,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她以及帮着成立小作坊的人中都有些能耐。 不出意外的话她只会越来越好。 这个时候二姐又怎么可能选择回城? 同样的,容晓晓也知道自己和二姐的打算一个样。 在沈工说出这件事后,她是有些惊喜但第一反应并不是在狂喜中接受这件事。 而是开始犹豫了。 既然犹豫就代表她暂时不想离开红山大队。 她觉得这里还挺不错。 她在这里做了很多很多事,好不容易将这里打造成最适合自己的舒适圈,周边的人也让她觉得很舒适很安心。 暂时她并不想离开这里。 “我怎么看你不是太惊喜的样子?” 容晓晓没解释心中的想法,只是说着:“我在红山大队还有很多很多事没有做完,这时候并不是一个离开的好时机。” 沈胜智一愣,“你不想去上大学、不想回城吗?” 容晓晓轻笑了一声,“现在还不到我该离开的时候。” 沈胜智哑然,心中是越来越佩服面前的姑娘家了。 他是在昨天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侯厂长还在身边,他们两人当时还说,等容知青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欣喜若狂,只可惜她一离开他们这边肯定会少一个很大的助力。 只不过可惜归可惜。 换做是他们的话,一定毫不犹豫的接手这两个名额中的其中一个。 不管是去上大学还是回城,都要比待在这个小地方来的好。 可沈胜智没有想到的是,容知青居然拒绝了。 而且从她脸上的神色来看,她并不因为这个选择而遗憾,仿佛这两个名额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一再的确认,容知青也不是什么不懂世事的小姑娘,沈胜智并没有进行劝说,只是笑着道:“那看来奖励的方式得换一换,不过不着急,这件事怕是得年后才能出章程,你要是在这段时间想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就是。” 容晓晓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连忙道谢。 两人跟着商量了一下出发的日期,沈胜智像是叮嘱自家的晚辈,“过段时间会大降温,你最好带一些暖和的衣物,生活物品倒不需要多带,那边都会替你安排好……” 叨叨叙叙了一会。 容晓晓也听得认认真真。 后来还是沈胜智的徒弟突然来叫,说是厂房的一个零件尺寸出了些问题,想请他过去看一看。 容晓晓也跟着一块过去。 锻造厂前段时间接了一笔单子。 说起来,这笔单子和容晓晓还有些缘故。 当初如果不是她的提议,锻造厂不会和玩具厂达成合作的事宜,一下子解决了锻造厂人口充实的问题以及玩具厂技术上的问题。 两个厂子有了深度的合作。 彼此来往多了后,玩具厂的陆景胜同志正好有个战友急需一笔零件,便牵线给了锻造厂。 “这笔单子不小,给厂子里带来了不少利益,不过也挺有难度。”沈胜智一边走一边说着,“算是我们厂子里头一回接到的空心圆柱零件,对于老师傅们来说算不上高难度的零件,但一些新手就掌控不住尺寸,再来掏空难度大,因为尺寸太小很难将其掏空磨平……” 到了厂房,容晓晓便看到了他们在做什么样式的零件。 对于没有自动化设备的锻工来说,大零件没有小零件来得麻烦,尤其是这种拇指大小的空心圆柱。 不但得注意外围尺寸,还得注意内围尺寸。 可就是这么巧。 容晓晓还真知道一个处理的好法子。 她捻起其中一个合格零件,仔细打量后开口:“凿空心零件最好的法子不是用工具去磨,其实可以试试进行镦饼式的技术。” “镦饼?” 沈胜智干了这么多年的锻工,自然知道什么是镦饼式的技术。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5节 简单点说,就是进行棒体高温凿洞,一般用于大型设备上。 容晓晓没立马解惑,而是问道:“我刚听沈工的意思,这笔单子的数量应该不少?” “对。”沈胜智点了点头,“如果顺利的话,这笔单子应该能做到明年年尾了。” “那正好。”容晓晓说着,“镦饼式的技术适合用在大单上,因为你们得根据这个尺寸做出坯形,坯形做出来后,你们的活就轻松了,直接进行坯形加工,能大大提升效率。” 说白了,就是在锻造零件之前,先制作出一套模具。 这种镦饼的方法在几十年后很常见,弄出模具,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复制粘贴’了,又简单又快捷。 “你这个法子……”沈胜智连着吸气,这真的给了他很大的灵感,“让我想想,让我好生想想。” 接下来的时间,沈胜智拉着容晓晓探讨了好多好多。 说得差不多后,又在锻造厂的食堂蹭了一顿午饭,紧跟着容晓晓就去了供销社。 先前就拜托贾菊姐帮着寻几样物件。 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消息。 此时的街道上没什么人,再加上天气的缘故,供销社内特别的冷清。 柜台内的供销员大多都聚在一块唠嗑,手里还在忙活着织毛衣。 容晓晓发现,这段时间织毛衣的人真不少。 大队里不少大妈大姐就拿着到处串门,镇上这边也差不多。 贾菊余光瞧见进门的人,本来没在意,可正眼一看后瞬间惊喜:“晓晓,你来了啊。”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又是跟边上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容晓晓往旁边的小屋去,“走走,咱们里面说话,里面更暖和些。” 刚进去,贾菊就将房门给带上了,她小声道:“我跟你说,这次是真的运气好,从外省那边拉来一些稀罕货,要不是我们主任强硬着留下一些,怕是想买都买不到。” 她嘴里的稀罕货,就是各色的毛线团。 这种线团手感更舒适,颜色也有更多的选择。 贾菊一看就知道是畅销货,找了关系弄了不少票,先备上了好多。 备上的这些可以留给自己人,也能稍微高价换给其他人,反正不会吃亏。 晓晓在她心里,那就是自己人。 她走到一个柜台前,拿出钥匙打开锁,将里面的一个布袋拎了出来,“你先挑,尽管挑自己喜欢的颜色,要是想要的眼色不够就跟我说,我和其他人换一换……对了。” 说到这里,她看到柜台最里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原先不是想要一些种子吗?我这里弄到一些。” 对比毛线团,贾菊后半句话更让容晓晓欣喜,“种子?是什么种子?” “就弄到了两种。”贾菊伸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三七和天麻籽,换给我的老爷子说了,这些东西不好种,可不是像种菜那么简单,方方面面都有讲究,他跟我说了好大一堆,我听都没听懂。” 不好种却不便宜。 就掌心这么点,她可是用二两红糖换来的。 主要是这边没人种这玩意,全是老爷子家里的人上山偶然遇到,正好听到她在打听,才采摘了一点来碰碰运气。 “没事,我先种着玩玩。”容晓晓咧开嘴角,小心翼翼拨弄着贾菊姐掌心的小颗粒。 如今的粮食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太重要了。 有钱有票有人脉,想买粮食对于她真的易如反掌。 所以,她的小空间内继续种植粮食有些浪费,再来空间里的粮食堆积的越来越多,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售卖给相识的人肯定不行。 这么大批量的出售绝对不保险。 除非悄悄售卖给陌生人。 她现在堆积的粮食数量可不少,除了偶尔弄出一些填补家里的米缸之外,好几月的粮食都攒在空间里。 也是懒惰的缘故,实在是懒得去处理,不然也不会积攒这么多。 不过容晓晓也给自己的懒惰找了一个理由。 不是不愿意去处理,而是没等到一个好时机。 这不,好时机来了。 等她去了外省,抽个时间去周边转悠转悠,看能不能在那边将这些粮食给处理掉。 等处理掉后,她就不打算全都种植粮食了。 第150章 先前会种植粮食,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急缺粮食,再来也只能弄到粮食的各类种子。 就连这个都极为的不好弄。 当时容晓晓手里没多少钱,在外也不认得什么人。 那么点粮种真的费了老大的精力,更别说其他价值连城的药材种子了。 但现在不同了。 粮食不再是她急需的东西。 现在的她想要买粮食,有无数条路子可走,轻轻松松就能弄到一些。 再来她手里不缺钱也不缺人脉,弄到一些药材的种子并不是难事。 就像现在。 容晓晓小心翼翼的将这些小颗粒收起来,她问道:“收到这些很不容易吧?贾菊姐你一共花了多少钱,我拿给你。” “先前我也觉得不容易,可其实只要找到对的人,不是一件麻烦事。”贾菊也没客气,直说了一共花了多少东西换来的,她跟着道:“是从一些猎户手中换来的,这些人常年都待在山里面,遇到这些种子的次数不少,只不过原先没什么必要,就没在意,这次我同他们都说了,只要能弄到一些特殊的种子,就能拿到我这边交换物资。” 换粮食、换红糖或者换其他的物件。 无非就是在狩猎的时候顺手采摘一下,还是很多人愿意做的。 贾菊跟着道:“你要得量不太大,我就每种给你收一点。” 容晓晓立马道谢。 贾菊不在意的挥手,“别说这些见外的话,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我公公近些年身子骨不太行,一直待在厂房干活受不住,原先就想着调管理层的岗位,只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盯着那些位置的人不少,要是没有重大的贡献,他不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调岗成功。” 公公虽然是厂子里最高等级的技术工,但是想要从技术工调为管理层,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 但因为公公跟着晓晓后面捡了不少功劳。 倒是把这件事变得更容易了一些。 先前公公可是在家叮嘱过她,虽说这件事已经提上日程但现在还没有完全落实下来,所以让她先别急着往外说。 甚至还在家里商量着,真要落实后又该送一些什么礼给容晓晓。 毕竟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原先贾菊是想瞒着。 可是有些话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再说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没必要瞒着,她还道:“我公公正发愁该怎么谢谢你,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只管开口,我肯定给你弄到手。” 这话还真不是夸张。 先前家里人还商议着要不要干脆买辆自行车当做礼送过去。 自行车对于其他人家来说很难得。 但是对他们家来说并不是一件特别难以承受的事。 公公是八级钳工,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就有八十好几,婆婆又是厂子里的副厂长,到手的工资不比公公来的要少。 再加上她以及她男人的津贴。 也难怪娘家人一直说她嫁进了福窝,不得不说他们家还真没为钱票的事发过愁。 更别说她私底下还忙活着一些事。 每个月挣的钱不比她的工资来的少。 所以公公婆婆商量着给容晓晓送礼时,她是一点都不肉痛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 但凡要是换一个人。 她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乐意。 可容晓晓还真不同。 两人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半年的样子,但她是真的把容晓晓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子。 和她相处特别的舒服。 两人之间有来有往,虽然没有故意去占容晓晓的便宜,但她们之间确实是她占了好处。 人即聪明又大方。 不扣扣搜搜,也没什么不好的小心思。 谁不乐意和这样的人来往? 就像这次帮着去找这些种子。 一小包的种子花了她二两红糖,最后容晓晓还给她的除了二两红糖之外还有一小包的鱼干。 鱼干都是那种砍成一块一块晒干的那种。 原先就是多嘴的说了一句,说是自己爱吃鱼腹的位置,肉嫩一些鱼刺也少。 这不,每回送给她的鱼干全都是精心挑的鱼腹。 贾菊可以说就算是自己男人都没有这么认真的把她的话记下来过。 被人重视的感觉,又怎么可能不好? 最后容晓晓装了一麻袋的毛线团以及一小包的药材种子离开了供销社。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6节 贾菊一直送着她出门,还小声说着:“我听主任说过段时间会运来一批海鲜,去年弄了条海鱼吃着味道特别鲜,这次要是有的话我就给你留一些,到时候让罗冬给你带信。” 这个容晓晓特别有兴趣。 连连点着头,“给我多留一些。” 穿的用的她没太高的要求。 但是在吃的方面就特别在意了。 “那成,我一定给你多留一些。”送到门口,贾菊又叮嘱着:“一路上小心些,尽量和其他人走一块,可别一个人走小路,前些日子镇上就发生了一件案子。” “什么案子啊?” “老惨了。”贾菊叹着气,“一个姑娘家失踪了两日,她家的家人报案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谁能想到有一天早上一群孩子们在沟里发现了她……” 是真的特别惨。 她当时也正巧着经过那边,就去望了一眼,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哭喊声,当时她都差点落了泪。 可在同情的同时又有些恐慌。 她紧张着道:“是凶杀案,到现在都还没把杀人凶手给抓到,咱们这边晚上都少了好些人,都没人敢大半夜的跑出去乱晃悠了。” 容晓晓听得皱起眉头。 贾菊说着说着到底有些不放心,“这样吧,我还是把你送上车,不然我这心里就不踏实。” 不顾容晓晓的推脱,贾菊硬是把她送上了经过红山大队的牛车,还对着拉车的人不住得道:“麻烦你把她送到大队口,看着她进去再离开,你也知道镇上发生了一些事,一个姑娘家一个人上路真的不放心。” 为此,她在付了车费之后还专门抓了几颗糖塞在车夫的手里,请他帮帮忙。 车夫哪有不答应的? 这几颗糖果要是带回家家里的孩子会高兴的不得了,连忙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我保证看着人进了大队再离开。” 不过就是等个几分钟的事,根本不麻烦。 安排妥当之后贾菊这才离开。 容晓晓挎着个布包坐在牛车上,一旁的大姐开口,“这是你姐姐吧?跟我家姐姐一个样,我去哪里她都不放心,叮嘱来叮嘱去,还把我当做小孩子似的。”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而她对面的大妈也跟着搭话,“现在不比以前,我家闺女出个门我也担心,谁知道在外面会不会遇到杀人犯?听说专盯着小姑娘下手,到现在都还没被抓住呢。” 这话一提起,好些人都有些好奇。 只不过这件事传的广,但是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谁也不清楚内幕,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话,大部分的话语都是带着担忧和害怕的情绪。 容晓晓一路听下来。 虽然没怎么插话,但心中还是希望能早日将这个杀人犯给抓住,毕竟离得这么近,谁也不希望杀人犯就活在自己生活的周围。 “同志,红山大队到了。”车夫转过头说了一句,“别担心,我们看着你进去再离开。” 容晓晓应了一声。 刚下了牛车,她就道:“大叔你走吧,我在前面看到了熟人。” 车夫探头看了看,确定道路前方站着一个人,这才驾着牛车离开了。 容晓晓走了过去,她还没开始打招呼,对面的人就赶紧跑过来,着急的道:“容知青你总算回来了,我爸一直在办公屋那边等着你。” “大队长找我有什么事?” 罗夏带着人往里走,一边走着一边道:“上午公社来了人,说是调查信件的事情有了消息。” 容晓晓一怔。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这件事拖了很长的时间,长到她都快遗忘了。 就算有时候想起来,她都觉得这件事怕是没有下文。 长时间的毫无音讯。 要么这件事彻底成了谜案,又因为影响并不严重,相关部门怕是不会费力气去查这件事。 要么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阻力也就更大,想要调查清楚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可结果却让她很意外。 就在容晓晓觉得这件事没有下文的时候,却突然告诉她有了结果。 步伐迈得更快了一些,她问道:“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具体是什么情况?” 罗夏皱着眉头,“我也不是太了解,不过我看爸的脸色,感觉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对于罗建林来说,确实不是好消息。 公社的人早已经离开了,他们这次带来了一份调查结果,这件耗时大半年的事到现在也算是落了幕。 没错,破案了。 案子是在外省破掉的,犯事的人员已经被抓捕,过段时间就会判决。 然而此时在办公屋的罗建林一点都不高兴。 他狠狠吸了一口指尖的香烟,吸了半天发现怎么都吸不出来,这才看到只剩下一个烟头。 想着从烟盒中再拿出一支。 结果烟盒里面空空如也,再低头看看地面,地面上丢着好几根烟头。 顿时有些心疼。 平日里他只舍得抽旱烟,这包烟还是因为公社的干事来了,拿出来招待贵客。 结果一不留神,他们三个全给抽完了。 “这叫什么事啊,花婆子到死都记挂着她的大儿子,本以为一直没有音讯,人怕是在逃难的时候没了,可结果呢?” 罗支书看着桌面上摆着一堆的信件。 全都是一些纸张发黄的信件,显然有些久远了。 而这其中就有花婆子大儿子的来信。 人家二十年前就往家里寄了一封信来,花婆子不知道,对方又不知情,两母子怕是都以为对方在逃难的时候出了事。 现在倒是知道了。 可两母子天人永别,再也没法相见。 不仅仅是花婆子,还有那时候红山村的好多好多村民。 摆在桌面上的信件少说也有百来封。 涉及到的可是好几十户人家。 就因为有人故意拦截,导致这些人近三十年来都没相聚,肯定都以为是对方出了事,一直毫无音讯。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袁会计一样皱着眉头,他反复的看着那封调查结果,越看越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就因为一个邮电局工人和一个容姓人发生矛盾,所以便将所有容姓人都恨上了,这个理由也太离谱了!” 不是一点点的离谱。 偏生这件事还就定案了。 “这个理由确实不太对劲,但这个人也确实是犯事的人。”罗建林沉着脸色,“他盗窃信封的时候可是被公安抓个正着,也是从他家中搜出了这些被隐藏起来的信封,不管是什么理由,他肯定是犯事者里的其中一员。” 没错,其中一员。 绝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 但这件事他们知道也没办法,哪怕调查结果再离谱他们也只能忍着。 就是因为很离谱,所以他们很明白这件事水深的很。 不是他们这个小小的生产大队就能捍卫得了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罗夏带着容晓晓来了。 容晓晓进办公屋的第一瞬间,就知道这件事肯定特别不顺利。 屋内简直被烟雾给笼罩起来。 刚进去就觉得特别辣嗓子,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抽了多少烟。 罗建林听到容知青干咳了几声,便赶紧道:“罗夏你把窗户都打开通通气。” “好嘞!”罗夏连忙应了一声。 跟着就去开窗户。 把窗户都打开后还找了一把竹扇扇着风,把烟雾都吹出去。 也顺便留在办公屋,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愁成这个样子。 不等容晓晓发问,袁会计就将调查报告递了过去,罗建林也在她边上说起这件事,大概解释完后,跟着道:“公社那边的人虽然没直说,但我感觉他们的意思是没法再继续调查这件事,犯事的人找到了、被盗的信件也全都找了回来、虽然犯事的理由够离谱,但是偷窃的过程完全都能和他说的对得上,公安那边也确实往下继续调查过,只是什么都没查到。” 到底是没查到,还是有些人故意隐藏真相。 这些他们也说不准。 容晓晓站在桌边,翻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信封。 在里面还找到了自己父亲寄来的几封信件,她很平淡的道:“那就这样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屋里显得特别安静。 倒是一旁的罗夏不可置信的道:“就这样了?” 容晓晓咧了咧嘴角,但眼里并没有笑意,她反问道:“不然呢?” “我同意容知青的想法。”一旁的袁会计开口,他很慎重的道:“这件事水深的很,咱们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怎么跟人家斗?” “是这个理。”罗支书也跟着点了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些信件都分下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来信的那些人还能不能找到。” 他大概的看过。 第一封来信还是在二十七八年前。 而最后一封来信也是在一年前。 有些人重复来信、有些人在没有收到回信后便停止了来信。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7节 这么多年谁也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又有没有更换过地址。 都是一些不确定的事情。 此时的容晓晓正垂着眼眸。 她确实没想过再继续查这件事。 这份调查报告真的很敷衍,敷衍到就像是背后的人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也是在警告他们别再生事。 很显然这个势力比她想象中来的要大。 容晓晓也没有鸡蛋碰石头的决心。 最少现在是没有的。 不用太着急。 都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也不用争着这一夕之间,这件事慢慢来就是了。 “对了,容知青你来看看这些信。”罗建林从一堆信封中掏出几封,“这些信封上写的都是你爷爷的名字,全都是寄到你家的。” 容晓晓接过来一看,可看到其中一封时却突然愣了愣。 大部分的来信中寄件人的名字都是‘容水根’。 可另外三封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第151章 容越根。 信封上寄件人的名字。 容晓晓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当时她下乡时,爸就告诉了她三个人的名字。 爷爷容闽,二姑容问夏以及大伯容越根。 “这应该就是你大伯的来信,只可惜信件在十五年之前就断了。”罗建林有些叹气。 说起来容婆子也是真的倒霉。 明明哥哥弟弟都活得好好的,两人在各自流浪的地方安顿好后,便相继给家里来了信件,结果却因为有人盗窃信件而几十年未见。 容晓晓抿了抿唇,这真的是出乎意料的事。 这些信件都被拆开过,显然是被人看过后再放进去的。 她并没有马上拆开信,而是将这三封信连同爸的那些一起拿在手里,打算回去给二姑看。 “哎。”袁会计看着一桌的信件,“这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 接近三十年的时间,间隔的时间实在是太远了。 好些容家人都已经去世,这些信件怕是只能烧在坟头,而那些还在苦苦等着消息的人,谁又确定来信的这些人还在世? 毕竟除了个别几人,其他人的来信都停留在十几年之前。 就跟容知青的大伯一样,来了几封信后没了音讯,也不确定是不是人不在了。 如果真的是。 那给了他们希望结果又失望,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尤其是经历过这些事的人年龄都不小,遭受这么大的打击,也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可再叹气,该办还是得办。 袁会计用了电广播,让原先红山村的人来办公屋一趟,还叮嘱着必须一家人一家人来。 就怕有些年龄大的老人承受不住,身边有小辈劝着也好。 在人来之前,罗建林跟容晓晓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白知青先前跟我提议了一件事,我觉得挺不错,不但能给大队带来一些荣誉,也是真算的上利民利国的大好事,只不过……” 当时他一听,就觉得这个主意好。 他身为红山大队的大队长,太明白这件事对大队会有什么好处。 同样,他也觉得是件大好事。 将猪养好,最后获利的就是整个大队的人。 等杀猪那日,家家户户也能多吃上几口猪肉。 所以当白知青一跟他提议,他就觉得可行。 就是在执行的时候出了些问题,他苦笑道:“我知道你这边很忙,肯定是没法抽出时间去各个大队讲解,就想着焦知青养猪这么长时间,怎么也知道一些。” 结果哪里知道,他们想错了。 对于怎么将猪养肥,焦知青确实知道,还说得头头是道。 瞧着那副得意洋洋的脸色,就知道这段时间虽然偷过不少懒,但也不至于完全没干正事。 可如果去其他地方讲解的话,肯定不会只问关于怎么让猪增肥的事。 当场就有人提出,该怎么劁猪。 焦知青被问得一脸茫然,都没听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等他好心讲解一下,结果他吓得直接捂住了下身…… 再跟着有人问怎么挑选小猪。 焦知青愣了愣,张口就道‘这还用选?当然是选肥的。’ 说得挺理直气壮,也确实如此。 但谁不知道选肥的好? 可挑选小猪的大队那么多,每回他们大队都轮不上头一个,瞧着肥一些、精神好一些的猪仔都已经被挑选走,那剩下的中又该怎么选呢? 然后又把焦知青给问住了。 傻愣愣的问就不能赶早去挑选吗? 问的他们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容晓晓听得有些想笑,“这就是典型的偏科吧。” 她挺理解大队长发愁的点,焦港可以对养猪不熟悉,其他地方谁不知道该怎么养猪?无非就是没有一个让猪长肉的法子。 但不熟悉归不熟悉,不能全然不懂。 不然等真的去讲解的时候,人家一个特别简单的问题问出来,焦港什么都答不出,就真的有些尴尬了。 别人也会质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让猪增肥。 毕竟让猪增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见到成效的事。 就算他们这边有前例,但远处的生产大队又没有亲眼见到,他们总不能扛着四头肥嘟嘟的猪一同去讲座吧? 怎么着,都得稍微知道一些。 “讲解的事今年肯定办不成,也赶不上日程,在这期间就让焦港多学习学习吧。”容晓晓说着。 天气冷再加上今年的猪都快出笼,就算现在开始增肥喂养也没法见到成效,还是得等明年领小猪后。 正好有一个时间差,让焦港先学习学习。 “怎么学?让罗根妈教他?” 在容知青没来之前,猪圈那边都是罗根妈在打理。 原先是真觉得她养的猪不错,虽然出笼的时候也就两百斤不到,但好歹没养死。 要知道,其他大队好些人没照顾周到,还不到出笼的时候猪就死了。 这种病猪还不能吃。 外省有一个大队不舍得丢掉病猪,就在大队弄了大锅饭,结果全大队的人都中毒,死了好些人。 在那之后,公社的人就亲自前往各个大队,禁止吃病猪。 就算公社的人不交代,罗建林也不敢吃。 好在他们大队的猪养得不怎么样,但没死过。 这么说起来,罗根妈确实能教一教。 容晓晓想了想,她问道:“大队长,你知道焦港家里人的电话吗?” “知道。”罗建林点了点头。 不止焦知青,其他知青家里的消息他这边都有。 就是以防出了什么事,好直接和那边人联系。 “那你就给他们去一个电话,就说焦港明年会进行全省的养猪大讲,如果讲得好,说不准就不是全省而是全国了。”容晓晓嘴角带笑,“尽量夸着些,相信过不了多久,焦港就能收到很多关于养猪的相关书籍了。” 知子莫若父,焦爸爸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有几分本事? 高兴儿子出息的同时又担心他会不会砸了场子。 自然想着念着给他多补补课。 容知青这么一说,罗建林瞬间懂了,他决定明天就去一趟镇上。 眼瞅着前方来了人,容晓晓微微上翘的嘴角抹平,来的都是容姓人,能想象到等会这边会发生什么。 她是挺爱热闹。 但这种热闹看得人心中憋闷,是真的不想在这里久留。 在离开之前,她又说了一句,“可以的话,给大队的猪照张相吧,焦港去讲解的时候也能带上,眼见为实,这比说再多都来得有用。” 说自家大队的猪养得多好多好。 哪怕说半天都没一张照片来得有效。 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不会提,但现在的红山大队可和以前不同了,窑洞那边的钱源源不断的进账,两块钱的拍照费还是能拿得出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8节 罗建林眼睛一亮,“你说得有理!” 给猪拍照,说出去都有些匪夷所思。 但真的可行。 大队的猪养得那么好,代表着的可是红山大队的荣耀,不但能让焦知青带着去讲解,以后还能继续保存着,能给大队的后代们看看这段历史。 容晓晓说完后就离开了。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办公屋那边传来的哭喊声。 心里跟着一紧。 还得想想等会该怎么劝慰二姑。 二姑的眼睛才好,可不能太伤心流泪。 可看着手里拿着的信封,就能明白不流泪又怎么可能。 就因为某些人,他们兄弟姐妹三人失去联络近三十年。 怕是谁都以为对方不在世,这些年来不知道伤心难过了多少回。 结果呢,老天爷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好在因为她的下乡,爸和二姑有了联络。 可大伯呢。 大伯是否还在世,是不是还在来信的地址那处生活,以后能不能再联系上……这些都说不准。 这一路,容晓晓走得有些沉重。 但路就这么长,迟早有走到的时候。 就在她要推开院门时,陈婶子搀扶着容婆子走了出来,看着她便道:“晓晓回来了啊,正好呢,你刚听到没?袁会计让你们过去一趟。” 原先这种事容婆子是不参与的。 她就算想参与也没法去,眼睛看不见,在家倒是能行动自如,一出了院门就找不到东西南北,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 现在眼睛好了。 听到电喇叭的声音,容婆子就想着去一趟。 怕自己找不到路,还请老姐妹带着她一块去。 “不用了,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容晓晓举起手里的信封,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开了口,“信件的事查清楚了,丢失的信件也找回来了一些,这些都是寄给爷爷的。” “你爸这些年寄得信?”容婆子赶紧问道。 容晓晓顿了顿,“不止,还有大伯。” “大哥?!”容婆子猛地瞪大眼,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老姐姐别激动,缓缓气。”陈婶子被吓得一跳,连同着晓晓将人搀扶进院。 容婆子刚坐下,就迫不及待道:“晓晓,是你大伯有消息了吗?他还活着是不是?” 顾不得急促的呼吸,她赶紧道:“晓晓,你拆开信,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好,二姑你别太着急,咱们先喝口水缓缓,我再给你念信。”容晓晓接过陈婶子递过来的水杯,给二姑喂了水这才拆开信封。 信封都是拆开过的。 她将里面的信纸倒出来,发现里面还有一张没用过的邮票。 显然是大伯专门放进去,希望家里有人也给他回一封信,又操心家里人买不起邮票,还贴心的附上一枚。 她并没有打开信纸直接看。 而是又看了看另外两封,不意外的从里面也倒出两枚没用过的邮票。 “他啊,从小的时候就是操心命。”容婆子也懂了,不由叹气道:“不过就是比我年长两三岁,就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弟弟妹妹……” 这么多年,她到现在还记得逃荒那段时间的光景。 一家几乎十来口人,结果只有她一个人回到了红山村。 长辈们相继离世,又中途和弟弟走散,最后那段路是大哥一直照顾着她,找到的食物都是紧着她先吃,还护着她不被其他人欺负。 可惜到最后还是走散了。 这一散就是近三十年啊。 第152章 容晓晓先是将三封信大概的看了一眼。 每封信的字迹都不相同,显然是大伯请别人代笔。 等看得差不多,才给二姑读了起来。 信里的内容不多,大概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紧跟着问问他们如何,又在信尾期盼着能收到来信。 看着上面重点标出来的地址。 大伯走得比爸还要远,一路逃荒到南方,后来在一个小地方安了家。 落脚安顿好后,大伯便来了第一封信。 没详细说这一路的艰辛,就用一句话概括,信纸上都是写着让家里人放心的话语。 还说自己运气好,能在异乡安了家。 听到这里,容婆子脸上一点笑意都没。 显然也是不信这些安慰人的话,而是问道:“晓晓,你大伯写得地址清楚吗?能不能往那边寄信?” “可以。”容晓晓点了点头,“有地址就能寄,就是……” “我懂我懂。”容婆子连连点着头,她哪里听不出晓晓话里的意思。 信能寄出去,就是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收到。 她干哑的道:“就算大哥收不到,他家里人也能收到。” 容晓晓跟着道:“对,只要他们不搬家,怎么都能收到回信。” 在信里,大伯有说自己成了家。 只要还是原先的地址,显然能收到信。 三封信间隔的时间有些长。 前两封相隔不到一两年的时间,怕是因为没收到来信,也以为家里没了人便停止了寄信。 可十年后突然又来了一封信。 信里的内容与原先没什么差别,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好的联想。 不过这些,容晓晓并没有表露出来。 而是开口道:“那二姑现在就给大伯回信吧,等明天早上我就去镇上寄信。” “好好好。”容婆子连连点头。 一旁的陈婶子道:“老姐姐别伤心了,好不容易眼睛才好,你再哭下去眼睛坏了怎么办?现在大哥和弟弟都找到了,难道就不想以后亲眼看看他们的样子?” 容婆子哪里会不想,想的不得了。 可这眼泪就跟不听使唤一样,就哗哗的落。 容晓晓已经拿出纸和笔,她道:“二姑你来说我来写。” “好好好。”容婆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这才说起了想和大哥说的话。 足足写了三四页纸。 写了老多老多的事情。 说了自己的事又说了和小弟相认的事,更多的是在问大哥的情况,还将公社的电话留上,说是希望对方收到信之后马上回一个电话。 让大家都知道他还在。 这一夜,容婆子是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天还没亮人就醒了,想着早点将信件寄出去。 但又没去打扰晓晓睡觉。 而是待在厨房中忙活着,干完这个干那个,人忙起来了就不用想太多的事。 容晓晓也知道二姑着急。 这天要起来的比平常早一些,可看着二姑将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把粥和馒头给蒸好,显然起来的要比原先早,怕是早早等着的。 她快速梳洗,喝了半碗粥拿着一个馒头就出了门,“我今天稍微晚点回来,中午的时候就别等我了。” 除了把信寄出去之外。 她还想去公社走一走。 想查查有没有大伯所在地址的其他联系方式,要是能查到有电话就好了。 不然信件寄出去寄回来,怕是得年后才能得到消息。 “好。”容婆子点着头,她又将一个馒头塞在了她手中,“一个哪里够吃,再拿上一个,要是路上饿了还能填填肚子。” 容晓晓没有拒绝,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包好,就塞进衣兜中。 一切准备好后便出了门。 结果没走多远,就见罗夏朝着这边来,“容知青,你是不是要去镇上寄信?” 容晓晓点了点头。 “那正好,等会一块去吧。”罗夏道:“我爸就知道你会去镇上寄信,让我来同你说说,昨天收到信的容家人不少,都打算回信看看,现在都聚集在办公屋那边,说是让你等等,等会写完我就直接送到邮局,也省得你们跑一趟。” “全都在?” “都在呢。”罗夏叹气道:“昨天他们知道消息后,聚在一块哭了好久,容三伯哭得差点晕厥过去,不过缓了一晚上,现在也都好了许多,也能平缓下心情去写信了。” 昨天办公屋那边聚了好多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39节 人一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有人哭、有人大闹,还有人嚷嚷着要宰了盗窃信件的人。 再加上都是一群上了年龄的人,好些人哭到喘不过气,捂着胸口就往下倒,差点把他给吓死了。 不过好在,时间能抹平一切情绪。 经过一夜的沉淀,现在倒是平静了不少。 这么一平静下来,自然想着尽快联络到自己失散的家人,便大清早的赶到知青屋这边,想着让爸和支书他们代笔写信。 “我已经跟焦知青借了自行车,等信件写完就去镇上。”罗夏说着。 “我跟你一块去吧。”容晓晓本来也是想借焦港的自行车,既然已经有人抢先,那她就等等吧。 跟着一块去了办公屋那边。 除了大队的三大头之外,还有几个知青也坐在桌边帮着写信。 一旁的朱婆子瞧着,她道:“看看吧,上学读书还是有用的,要不然一封信都写不来,还得这里拜托那里拜托。” 马婆婆跟着点头,“是这个理。” “谁不知道上学读书有用?问题是拿不出那么多钱,供着一个孩子就得拖着家里,可现在谁家又只有一个孩子?三四个一块送过去,家里吃什么穿什么?”王桂枝叹着气。 以前只觉得孩子生多了好。 儿孙满堂,真要出什么事也不怕没帮手。 就拿打架来说,家里四五个壮小子,谁还敢欺负? 可真养着的时候才知道有多费力。 光粮食就足够令人发愁,更别说送去读书识字。 “那是以前。”朱婆子朝着知青那边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有窑洞在,以后肯定能多分一点钱,而且窑洞发展的越好,需要干活的人就越多,要是在那里谋得一职不比在镇上当工人来得差。” 听到这个,边上的人不由跟着舒展眉头。 还真是这样。 要是大队发展的好,那不就有足够的钱送孩子们上学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心动。” “小方,我记得你家侄子在上学吧?得花多少钱?” “现在别打听,就算有这个钱,也别现在送过去。”一旁的袁馨说着,“我前两天去了一趟镇上,可是听到一件大新闻。” 朱婆子眉眼一挑,没抓住重点,“去镇上?是不是和你对象去镇上了?” 这话一说,袁馨脸上瞬间爆红。 周边的大妈大婶立马打趣着。 “看来袁会计家好事将近啊。” “你那个对象看着确实不错,比某人强多了。” 这里的某人自然是引得袁馨当众示爱的盛左元了。 在这群大妈大婶的眼里,但凡是个男人都比盛左元来得强,毕竟这个人现在不一定是‘男人’了。 袁馨本来还有些害羞,一听到这个讨人嫌的人立马撇嘴,“重点不是这个,你们还不知道吧,镇上发生命案了,杀人犯现在还没抓到,我妈都不打算让侄子去学校了,万一在上学的路上遇到杀人犯了怎么办?” “嘶!” “真的杀人了?” “哎哟,怎么还没抓到呢?” “那我家娃娃怎么办?难不成也让她在家休学一段时间?” 容晓晓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说这件事,她插话道:“一直休学也不是事,休学时间长了孩子们怕也跟不上学业,不过让他们自去学校,确实也不让人放心。” 大队没有学校,上学都是大清早去其他地方上学。 每次上下学的时间都得费上三四个小时。 一路上倒是有同伴同行。 但都是差不多年龄的孩子。 真要遇到歹人,怕是逃不过。 “这件事我爸也知道。”罗夏蹲在一旁,“他打算安排人接送,有大人在,到底放心些。” “让我家小柳去啊。”一旁的大娘说着。 这种接送的活肯定不是白干,正好近段时间农闲,想挣工分都挣不到。 “那不成。”朱婆子直接摇头,“瞧瞧你家小柳瘦弱的样子,真要遇上杀人犯,这不是直接送人头吗?” “……”小柳他娘刚想骂两句。 不过想想自家儿子的小身板,确实不太抗造。 万一遇到杀人犯,好像真的打不过。 “我觉得大壮不错,瞧瞧那一身腱子肉,吓都能把杀人犯吓走。” “刘金也行,谁不知道他力气大?” “还有还有……” 一人一提议,提得还都是大队的壮小伙。 真的特壮的那种。 肩膀都有其他人两个宽,瞧着力气就特别大。 突然,朱婆子开口:“容知青也行啊,她那力气可不小,一个人就能把几个壮汉给掀翻。” 容晓晓眨了眨眼,“???” 朱婆子也跟着对她眨了眨眼,这种讨好的时刻她自然不能放弃了。 “……”容晓晓干笑着。 真的不太想和壮汉们放在一块对比呢。 “对对,容知青可以啊,你们还记不记得,她刚来大队的时候扛着两个老大的布包,就算是大壮他们,也不一定比容知青的力气大。” “我先前还听容知青的二姐说,她举起一个人都轻轻松松呢。” “哎哟,老厉害了,我也觉得容知青行。” 容晓晓干笑几声,“不行,真不行,我过几天就要去外省,这一去就得一个月的时间,肯定是没法干这个活。” 她是真没这个时间。 不过也相信大队能安排好。 红山大队里去读书的孩子虽然不多,但也有十几个。 不能真的明知道有危险还放任着他们独自上路。 在跟着去寄信后,容晓晓又和罗夏去了一趟公社,说明来意后这边的干事也愿意帮这个忙。 费了一番功夫,惊喜的是居然真的找到两个地方的联系方式,“你们可以尝试去联系这两个电话号码,请那边的人在附近找找,在当地生活几十年的话,应该都能认识吧。” 容晓晓道了谢。 可惜遗憾的是,其中并没有大伯所在地的电话。 罗夏拿着两个电话号码,高兴的不得了,“这下好了,容三叔直接电话联系,也不用一直苦巴巴等着回信,他肯定特别高兴。” 迫不及待的往大队赶,猜想着容三叔一定等不及,下午就要去镇上打电话,如果运气好的话,今天就有可能联系到远方的家人。 容晓晓没跟着。 她直接回了家陪着二姑。 掰着手指头算,还有五天的时间她就得去外省。 在这段时间里,她决定哪里都不去,就在家好好陪着二姑。 第153章 容晓晓闲着的时候,大队却特别热闹。 她倒是没出门,不过陈婶子时不时来串门,便会将她听到的事一一说了出来,“也是多亏晓晓弄来的两个联系方式,罗夏带着他们去了镇上,连着打了几次电话,还真找到了人。” 是来信地址那边的电话。 如果一直住在那片地方,多让接线员帮忙找几次,也不是不能找到人。 这次运气好,两个电话都找到了。 然而陈婶子去叹气道:“容溜子是找到了自己的姐姐,但都这么多年了,两姐弟在电话里哭诉了几声,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电话费又那么贵,各自的情况都没说清,那头就挂了电话,说是以后书信来往。” 接近三十年。 即使是亲姐弟,也不能说关系就一定那么好。 近三十年没联系,在最初的激动过去后,就显得有些生疏。 再来离得这么远,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来一封信,随着彼此的年龄越来越大,还不知道能联系几回。 “能知道对方还好就行。”容婆子淡淡说着,“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人还活着,有自己的家人陪伴就足够了。” 陈婶子一想,跟着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 她无法体会这点,但老姐姐是当事人之一,肯定深有体会。 她跟着道:“还有容三,他弟弟也联系上了,不过他弟弟情况比较惨,一大把年龄了都没成过家,到现在都是孤寡一人,要不是所在大队给了他一间旧屋,怕是都过不下去了。” 容婆子听到这里,突然愣住了。 一旁的容晓晓劝慰着,“大伯要更幸运一些,他在信里可是说了,已经在那边成家。” 其实,容三叔弟弟的情况对于逃荒的人来说不少见。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0节 他们孤身去往陌生的地方,没钱没物件没亲朋好友,什么都得靠自己。 像她爸爸那样,被选中当上门女婿都算是极为幸运的。 大部分的人都是孤寡一人,他们得想尽办法在陌生的地方安顿下来,等到生活好一点手中攒了一些钱之后,才会有条件为自己操办起终身大事。 可那个时候,大多都年纪很大了。 即使手中有一点闲钱,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老光棍。 极少的人会像平常人那样在合适的年龄娶妻生子。 运气好一点的就跟她爸爸一样,被人看中当上门女婿,要不就是家中条件还行,但缺一个顶梁柱的寡妇。 但大部分的人应该都像容三叔弟弟那样,即使在陌生的地方安顿下来,也没法在那个地方成个家,年纪轻的时候还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只要好好干活,每年也能分到足够自己吃的粮食。 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身上的毛病越来越多,即使不想偷懒身体也根本扛不住。 其他老人还有儿女子孙帮着赡养。 可要是没个家,独自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就真的很难很难。 “容三了解他弟弟的情况后,就和家里的人商量了一下,想着把他弟弟给接回来。”陈婶子继续说着,“这些年容三一直念叨着他这个弟弟,从小兄弟俩的关系就亲,逃亡的路上要不是兄弟俩互相扶持,容三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当时听说信件有可能被盗,容三可是头一个哭出来的人。” 任谁都知道他是真的把这个弟弟放在心上,现在听说弟弟过的日子特别艰难,当天晚上就和家里人商量着想把人给接回来。 这事要是搁在以前。 他家里人也不一定会答应,但前头选去镇上当短时工的人中就有他的大儿子,再加上窑洞那边的效益特别好,再多赡养一个老人也不是大难事。 再说对方虽然年龄大了些,但也不是完全干不动活,经过一夜的考虑后,便同意了这件事。 “能把人接回来?”容婆子赶紧问着。 心中不由多想了一些。 弟弟的现状她不担心。 能遇到弟妹一家人是他的福分,要不然也就没有这么出色的他。 可大哥那边的情况她就有些担忧。 如果……如果真的不太好的话,是不是也能像容三这样? “难喽。”陈婶子摇了摇头,“隔天容三就去找了大队长,结果大队长往镇上跑了两天都没有解决,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把这件事办成。” 这确实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虽然本身容三的弟弟就是红山村的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一些证件早就丢失或者损坏,根本没法去证实这件事。 两个省城之间的人员调动,还真不是想办就能办的好的事情。 罗建林连着跑了两天,最后都没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镇上的人只是说能帮着申请,具体能不能办下来那就说不准。 为了这个事。 一大把年龄的容三在他家哭的是眼泪鼻涕齐流。 他倒不是觉得麻烦,而是挺无奈的。 再来生怕容三哭出毛病来,是让自己儿子时时守在他的身边,要真的出了什么事还能马上抢救一下。 连着这么几次的事,他是越来越庆幸当时把罗夏送到赤脚郎中那边学点医术,虽然最后只学了个皮毛,但作用还是蛮大的。 他甚至想着要不要把他送去镇上学一学。 多学一点肯定没坏处。 不过这件事还得先放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窑洞那边的生意越来越好,在卖砖块的同时他们也留下一些,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建了第二座窑洞。 一共两座窑洞,自然就需要更多的人手。 而这个人手,也自然是从大队里来选。 这可不仅仅是简单的选人了。 要是窑洞能一直发展的这么好,在窑洞干活的人以后就不用再下地干活了,而是像在镇上厂子里工作一样,只不过他们每天拿得是工分,但到了秋收之后也是能换钱换粮食。 所以,谁不想要这个名额? 恨不得直接去抢了。 当然了,抢是不可能抢得到,具体怎么分名额还是得知青和他们商量着来,只不过这个消息传出去后,罗建林这边时不时遇到找上来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发脾气了。 居然还有人拎着礼来贿赂他。 罗建林直接拿起笔,将这些人的名字给划掉,哼声道:“好的不学学坏的,这种人绝对不能要。” 罗支书也看不上这些人,“是该划掉,不然窑洞那边迟早乌烟瘴气。” 袁会计看着剩下的名额,有些发愁:“那其他几个人中又该选择谁?” 窑洞干活的名额,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都有些眼热。 谁家没儿没女?多少会有些私心。 但这件事还真不好提,除非自己儿女中真有能耐到令人信服,就算选了也没人有异议。 可惜的是,他们三家中的儿女还没出息到这种程度的。 白曼这个时候指了指一个人的名字,“除了这人之外,剩下的三个名额就全由大队决定,只是希望能尽早安排下来,窑洞那边还等着开工。” “这人?” “你确定吗?” “得了,我这几天得躲着朱婆子一些。”袁会计摇了摇头,白曼指出的名字不就是朱婆子的小儿子罗建民。 这要是让朱婆子知道了,肯定是满大队的炫耀。 不过说起来他们对罗建民这小子也没什么不满,就上回七岔道大队的事,就算白曼不主动提出,他们也会提。 罗建林顿了顿,“其他三个名额你们也可以提出建议,窑洞是你们一手成立起来,你们的功劳最大,再说都是将来和你们同事的人,自然得挑选一些你们认为合适的人选。” 白曼挑了挑眉,“那选容知青可以吗?” “……”罗建林憋出一句话,“你还真会选。” 白曼轻笑着。 其实她是真的想和容晓晓共事,有她在绝对事半功倍,一定有很多想法,也一定能解决很多麻烦。 只可惜,想法很好但是成不了。 “容知青马上就要去外省,肯定是没法去窑洞那边。”袁会计道:“别说是窑洞,咱们红山大队都不知道能把人留到什么时候。” “她是个有能耐的女同志。”罗支书点着头,又问道:“对了,她是去隔壁省城的哪个地方?” “汤城。”罗建林道:“一看你就老待在家,现在大队谁不知道容知青要去汤城,听说那边临海,好多人好奇海边是什么样。” …… “汤城?”身穿公安警服的程丰惊讶,“你是说这个人逃逸到汤城?” 林知野摇了摇头,将一沓调查结果摊开,“他不是逃逸到汤城,而是从汤城来,我调查过附近省城的案件,发现有两件悬案和这次的凶杀案很类似,你们可以看看犯人的作案手法,几乎相同。” 冯莆先探头看了看,仔细看了好长时间,才皱着眉头道:“还真是,你怎么会想到这不是第一次犯案?” “总觉得他作案的手法很熟练,就麻烦档案室的人帮忙调查了一下,具体是不是还不确定,所以……” 林知野捻起一张纸,视线落在某个地名上,“我想去一趟汤城。” 第154章 程丰凝起眉头,“你去汤城?” 一旁的冯莆歪着头,“如果这几起案件有关系的话,是得去那边调查下情况,但……你要跑过去的话,红山大队的事怎么办?” 程丰也是这个意思,“这次的杀人案本来和你的关系就不大,找你帮把手就足够给你添麻烦了,就算要去,也是我这边来安排人。” “红山大队的事卡在原地,想急也急不来。”林知野耙了耙头发,在接下这件事时,老班长就说过这件事怕是会消耗很长的时间,他落地在红山大队,不需要以这件事为主,如果背后的人露出马脚,便协助当地人调查,如果一直没线索那就等待。 明面上,信件的案子算是破了。 但其实都知道,出来认罪的那人不过就是为了替罪。 主要的人还是躲在暗中。 此时,红山大队的后山仍旧在挖掘。 铁皮箱子已经挖出来不知道多少箱,每个箱子里面都装着陈粮,喂猪都喂不过来,都有人提议着要不要养些鸡鸭,反正不费粮食。 按着这个发展,除非后山真的挖出什么东西来,不然这件事怕是会一直僵持着。 主要是时间太长久了。 三十年就开始布局,好些事都已经查无此人、查无此证。 所以谁心里都有一个底。 这件事短时间内肯定是解决不了,他心里虽然有遗憾,但也并不是太着急,主要是着急也没用。 再来他去汤城是为了找一个人。 一个原本是红山村的容姓人。 冯莆扬了扬眉头,开口:“去呗,红山大队的事暂时没有进展,与其干耗着还不如做做其他事,有你的帮忙程丰肯定能早点破案,也省得这边再出事。” “你一个人去吗?”程丰跟着道:“要不要我安排两个随行的人员?” “不用这么麻烦。”林知野说着,“你给我开一张介绍信,我去了直接联系当地的公安,他们会配合我调查。” “行,我这就去安排。”程丰点了点头。 等他离开,冯莆跟着凑了过来,小声道:“红山大队的事怕是短时间内没结果,那你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一直待在红山大队了?” 除非后山马上挖出宝藏,这样背后的人肯定迫不及待的冒头。 但谁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挖出来,又能不能挖出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1节 就这么等着,也不是事啊。 “两三年也就算了,如果等个四五年、七八年,你总不能一直待在那里吧?” 林知野反问,“为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冯莆咋呼着,“你就算转业了,也能去各个部门或者大厂,干嘛来生产大队当知青?” 林知野微微蹙眉,神色有些不赞同。 冯莆立马举起手,“别瞪着我,我说错了,当知青也挺好的,就红山大队的那些知青,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肯定能弄出一番建树来。” 见好友的神色恢复如常,便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这不是想着你年龄不小,也该成家生子吗?阿姨原先就替你操办着相亲的事,你总不能在这边待个好几年,等三十好几了才回去结婚吧?” “你操心的真多。”林知野哼声,“就别替我操心了,替你自己吧。” 冯莆咧嘴笑了笑,“咱们之间的关系,谁和谁啊?” 林知野垂下眼眸,“再说了,我又没说一定要回去后再考虑终身大事。” “???啥?” …… “名额已经确定下来,日程车票也都定好,再去之前我得跟你说说那边的事。”沈胜智拿出一个文件袋,他继续说道:“这次行动,对外是全国技术工的技术交流大会,会针对其中一条废弃的生产线做研究。” 他将文件袋递过去,接着道:“对内,我们需要研究的生产线并不是废弃的那条,具体什么情况暂且不知,在去之前还得签署一份保密合同,进了工厂后的一切事宜都不能与外面的人有任何透露。” 容晓晓皱了皱眉头,“说得我有点不敢答应了。” 看着纸张上的内容,突然觉得这件事没自己想的那么轻松。 “怕什么,就是有重要性才要参与。”沈胜智点了点其中一份保密合同,“来,把这个签了,我告诉你详情。” 容晓晓嘴上说着不敢答应。 签名的速度还是蛮快的。 她能不知道这个的好处?能表示的这么慎重,她这个小人物去参与那一定是获利的那方。 再说了,上面的日子也是在两个月内。 也就是说,会在最寒冷的日子来临之前回到大队窝冬,正正好。 等名字签好,沈胜智这才继续说着,“其实明面上是全国技术人员的交流大会,其实去的人中并不只有我们。” “还有真正的研究人员吧?” 沈胜智赞同的点头,“不错,一点就通。”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出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的技术不错,就算去了也能在里面排得前名,但和真正的研究人员相比还是有差入的。 技术人员不过是掩护。 研究人员才是真正的核心。 要是他能跟着见识见识就好了。 “呐,这是你的火车票。”沈胜智将票给她递过去,“你记得让罗大队长准备一封介绍信,到了那日就直接在火车站汇合了。” 容晓晓点了点头。 她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出发了。 二姑和丑牛也不用她操心。 大队长这段时间已经安排好了接送孩子上学的人,几个人轮班接送这些孩子,保障他们的人生安全。 二姑那边,陈婶子会时不时关照下。 平日里上门唠嗑的人也不少,真的不用太担心二姑会寂寞。 离开锻造厂时,时候已经不早。 容晓晓想了想,干脆绕点路去接丑牛。 丑牛所在的学校在城镇的郊区,每天花在上学的路上往返就得两三个小时。 这还得风雨无阻。 有时候她看着都觉得累。 但再累也只能坚持,毕竟红山大队现在就这个条件,想要读书就得在路上花这么多时间。 不过她看着觉得累。 真正上学的孩子们却并不这么觉得。 甚至那些没有被送去上学的孩子们,也都是眼巴巴看着,要是能有一个学习的机会,就算在路上花上两三个小时他们也不会觉得辛苦。 丑牛上学这么长时间,也从来没有从他的嘴里听过一声累的字样,每天早上不用人喊就早早起床,甚至还帮着准备好早饭才跟着同伴一起去学校。 这期间他表现的很是珍惜这个机会。 闲暇无事的时候也是抱着课本在看,最开始倒是有一些排斥,但他的排斥并不是因为不想读书,而是觉得读书太费钱,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 除此之外,他是很珍惜很珍惜上学的机会。 容晓晓来到学校外时,就看到等在旁边的罗旺两人。 “容知青,你怎么来了?”罗旺见到她也特别的惊讶。 容晓晓说着,“我正好顺路,就想着来接接他。” “快了,也就十来分钟他们就能放学了。” “坐这里吧,这个石墩子不脏。” 容晓晓点了点头。 她望着学校的方向,突然想到自己该留什么作业给那两个徒弟了。 原先拖回来的配件还有不少。 想要改造成其他物件也不是一件难事。 只不过原先她没有想到该改成什么物件,但现在都有了一点点想法。 在离开之前完全可以给罗冬他们留下图纸,让他们按照图纸上的东西进行改造。 等她回来的时候正好可以验收他们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 至于是什么物件。 她想改造出一样类似于三轮车的物件。 红山大队是有些偏,但是有一点很幸运,从镇上到大队的路上虽然不说很平坦,但有一条被踏平过的小道,自行车、牛车这些都能很顺利的通往。 要是能弄出一辆三轮车来。 这些孩子们就不用靠着双腿来行走了。 容晓晓正想着时,一旁的罗旺说着:“容知青你知道吗?甄兰回大队了。” “甄兰?” “对呀,你一直在镇上所以不知道,甄兰是中午的时候突然回大队的,好些人都被吓一跳。” 显然,罗旺这个大壮汉也是一个特爱八卦的人。 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聊起来,甚至还有些可惜。 来接送孩子们上下学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觉得麻烦的事,甚至抢到这个活还觉得挺光荣。 可今天不同啊。 明显着大队就有热闹的事要发生,结果他们却不得不离开,弄得现在心痒痒的。 “我们离开之前,甄兰就去了大队长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容晓晓开口,“是不是来接她弟弟的?” 说来也是一言难尽。 原先甄兰有钱的时候直接大手笔花钱请人照顾自己弟弟,结果钱被偷了,还因为拿着钢笔下狠手的事差点被拘留,虽然不知道她和盛左元怎么谈的,最后并没有听说她因为伤人的事被拘留。 但最重要的是她自那之后就没回大队过。 她不回来没关系,大队的人甚至还巴不得她别回来,这人实在是太闹腾了,而且是特别的不着边又容易闹事。 直接拿石头砸自己亲弟弟; 当着所有人暴露自己有一笔巨款; 气上头时不管不顾就下狠手…… 谁又敢让这种人待在自己身边? 万一一个不好就惹的她生气,到时候可别对着他们的家人下狠手。 所以甄兰没回来,几乎是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哪怕她回来了就有热闹看,这种热闹不看也不会让他们觉得遗憾。 唯有一个人却巴不得甄兰赶紧回来。 那就是原先收了甄兰的钱帮着养弟弟的大娘。 没亲没故,当初也是看在钱的份上才愿意帮着养一个孩子,结果甄兰一走就没了消息,钱没了人却一直留在家里,让那个大娘可是愁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是没有找大队长诉过苦。 但是将近一个月过去了,一直到现在孩子还是继续留在大队。 因为没人愿意接手。 大队长甚至直接找到甄兰母亲家中,想着把甄家的孩子送过去。 可这个孩子确实是姓甄,但并不是甄兰母亲生的儿子,还是一个但她最不愿意承认的野种。 原先看在甄承福的份上她也就忍了。 可现在人都已经进了牢里待着,甄兰母亲都已经打算离婚,更别说去抚养甄承福的私生子了。 所以这个孩子一直留在大娘家中。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2节 现在知道甄兰回来了肯定高兴的不得了,一定会立马将她弟弟给送过去。 容晓晓猜的没错。 赵大娘最开始接下这个活时,她是高兴的不得了,就连儿女们也是不断的在她面前说好话。 谁都夸她下手快。 要不然这么一件大好事就不会落到她身上。 可谁能想到还没高兴几天,就如同一巴掌打在脸上,打的她整个人都懵了。 找不到甄兰的人,甄兰母亲那边根本就不收。 他们送过去的时候,甄兰母亲直接将甄向笛往外面一丢,关上门就不管不顾。 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调头走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但是大队长不忍心,她也同样不忍心。 瞧着哇哇大哭的甄向笛,真要被关在外面一宿,那是隔天人就在外冻僵了。 后来公安公社两个地方一跑,最后没办法还是把人带了回来,说是那边再协调协调,等协调好后再将孩子领回去并给她一笔补偿。 就连大队长也让她放宽心,说是不会让她白养孩子。 可是她的心哪里放得下? 原先一个个羡慕她的人现在都在看她的笑话,平日里儿女也经常埋怨,说她不该那么冲动,现在好了,白白多了一个吃闲饭的人,还连累他们少吃一口粮食。 赵大娘心里的苦是没法说。 好在,就在快要承受不住时听到了甄兰回来的消息,她立马放下手中的事,牵着甄向笛就往大队长家走去。 第155章 赵大娘这人是爱贪小便宜,也特别爱挖苦人。 但也就是嘴上说说,心里还是狠不下心。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将‘小麻烦’带在身边,要是真狠心,随便是甄承福老婆还是公社大门那,往那边一扔,什么麻烦事都没了。 到底还是狠不下心。 看着一个小娃娃无声落泪,待在屋外受冻。 再来甄向笛也不是一个特别讨人嫌的孩子。 一开始是真的熊。 刚来大队的时候,直接用石块砸自己姐姐,被她接回来后,头两天也是整日整宿的闹腾。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些什么,变得特别安静沉默。 让干活就干活,让吃饭就吃饭。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忍心的原因之一。 虽然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但甄向笛虽然小,但天天都是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转悠,时不时也能帮点小忙。 养他这么长时间,唯一看到他哭,就是坐在甄兰母亲房外,张着嘴无声落泪。 瞅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再可怜,她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带在身边养着。 在去大队长家的路上,一边扯着‘小麻烦’一边叮嘱着:“等会记得抱住你姐姐不撒手,你和她是姐弟,现在父母又都靠不住,她不抚养你谁来抚养你?这要是再让她偷跑,你以后总不能真的去收养所待着吧?” 甄向笛一直没说话。 只是迈着大步跟着,可就算他的步子迈得再大,还是跟不上一个成年人的步子,此时的他就像是被拽着向前,手臂被扯得很疼,却一直没张嘴嚷嚷。 一直到了大队长家门口。 此时的院门外站了不少人,想来都是听说甄兰回来的消息,这才跑过来凑热闹。 “你说她怎么又回来了?红山大队又不是她的家,她先前不是不喜欢咱们这里吗?瞧她嫌弃的劲,那干嘛还回来。” “为了她弟弟?” “赵大娘,你知不知道什么内情呀?” 赵大娘哪里有功夫理会他们,直接扯着小孩就往院子里面去,对着里面的人喊着:“大队长,今天你必须让甄兰把孩子接回去,还得把这段时间的粮食补偿给我。” 五块钱她是别想要回来了。 为了把甄向笛还回去,她可是了解了不少关于甄家的事。 甄承福判了刑,没十几年出不来。 媳妇又闹着要离开,说是连后路都找到了。 而甄兰呢。 原先就是一个骄纵的性子,在外是尽知道惹事,原先有人替她擦屁股,可现在却不同了。 就这么一个连自己都怕是养不活的人,别说舍得给她钱了。 能将甄向笛吃到肚子里的粮食要回来就不错了。 哪知,甄兰只是随意的瞟过来,哼声道:“钱我照给,人你替我养着。” “那不行,我……”赵大娘突然瞪大眼,只因突然甩到她面前的一张大团结。 这、这是什么意思? 甄兰一脸施舍的样子,“这是上个月和下个月的钱,你只管继续养着,我每个月提前把钱给你。” “这……”赵大娘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了。 本来她着急的冲来就是为了将‘小麻烦’给甩出去,甚至都做好了一点补偿都拿不回来的准备,现在又突然把钱砸在她面前。 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五块钱一个月呢。 一年就是六十块钱。 就算‘小麻烦’吃她家、住她家,但再怎么着也花不到一半去。 就是算得清这笔账,不然当初为什么那么多人来羡慕她? 赵大娘看了看甄兰,不是太确定道:“你有钱吗?” 没靠山擦屁股,她现在能拿出十块钱,但不代表她以后月月能拿出五块钱。 被质疑的甄兰直接白了她一眼,“土鳖,我是后山的调查员,每个月拿得工资比你一年的入账还要多,我会没钱?” “后山的调查员?”赵大娘有些惊讶,朝着大队长望过去,“她还继续留在大队?” 此时的罗建林早就黑沉一张脸。 他巴不得人别回来,更不想她继续留在大队里。 瞧瞧都是怎么说话的? 一开口就遭人恨,以后肯定到处惹是生非。 但偏偏他没法拒绝甄兰继续留在这里。 或者说,她的去留和红山大队没关系,人家待得是调查组中,他们那伙人不过就是借住在大队,里面工人的去留问题他根本插不上手。 所以很恼怒又很无奈。 人家组长都没意见,他又能说什么? 赵大娘突然缓过神,伸手就将十块钱拿到手中,她拍着胸脯道:“这你就放心,我肯定把你弟弟照顾好。” 甄兰撇了一眼一直待在边上的弟弟。 对着他就是冷笑一声。 要不是这个小崽子有点价值,她才不会花这个钱。 这一个月以来她过得是生不如死。 一大笔巨款没了,她不是没找父亲再开口,结果得到的却是一顿臭骂,钱没得到反而还遭受了威胁,说是她如果不将小崽子抚养长大,以后等他出狱是绝对不会给她一分一毛钱。 父亲这边靠不住。 母亲那边更是让她心寒。 这段时间她就一直和舅舅家扯皮,她知道母亲手里一直有一笔钱,不然小崽子被送进门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接受。 虽然这些事没人在她面前说过,但她一直知道母亲接受这个小崽子,除了父亲私底下给了她一大笔钱之外,还承诺了舅舅家几个工作名额。 以前她不在意。 但现在她手中几乎身无分文,母亲手里的钱总得分她一半吧?舅舅以前占了她家那么多好处,现在她落了难,是不是也该给她一点帮助? 可结果呢? 舅舅家翻脸就不认人。 母亲对她不管不顾,还想着结婚给别人当后妈,甚至也不打算分她钱。 这甄兰哪里忍得了? 在舅舅那边闹得是天翻地覆,最后确实是要到了一笔钱,但也将母亲那边的关系彻底闹僵。 而且甄兰也明白。 就母亲那个眼里心里就只有男人的人,根本就靠不住。 她现在唯一能靠住的就只有自己。 真希望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只要找到机会就能马上被释放出来,到时候她照样有一个强硬的靠山,一定会让舅舅们后悔不已。 不过在这之前。 她得为自己的生活奔波。 好在原先有一份工作,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挺看不上调查员的工作,满眼都是嫌弃,要不是害怕惹怒父亲,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3节 却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份工作最少每个月能给她带来三四十块的收入,再加上手里为数不多的钱,她应该能熬到父亲出狱的那一天。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回红山大队的原因。 即使心里再不喜欢这个地方,她还是得回来。 除了这里之外她已经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去了。 至于红山大队的人会不会欢迎她。 甄兰又哪里会在意这个? 谁要是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大不了再挥一次钢笔! 赵大娘看到她眼中显露狠意的样子,当下牵着小孩的手就往外面走。 这钱她是真不舍得往外推。 但看着甄兰对小孩的态度就知道,她心里是完全不在意这个弟弟。 这样也好,以后也就不会有太多交集。 这种混不吝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赵大娘可以逃,罗建林可逃不了,他只能黑沉着脸一再叮嘱着:“我不管你归谁管,但如果你再要闹出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会将你赶出红山大队,在这里我还是能做得了主。” 甄兰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 虽然面上不是很在意,但她明白事实就是这样。 如果罗建林真的要将她赶走,那她就是想强留在这都十分困难。 罗建林再一次严厉的道,“听到没有!” 甄兰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着,“知道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加了一句:“只要别人不来惹我,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一群乡巴佬,她才懒得费精力搭理他们。 罗建林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要不闹事,他们也犯不着找你麻烦。” 到底是自己管辖的人。 他也能大概猜到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 盛左元的前例在,谁还敢冒着断子绝孙的风险惹上甄兰? 他跟着又问道:“你和组长商量好了没,住宿的事怎么安排?” 原先甄兰是住在季家的。 可闹了那么一出她肯定不能再继续住在季家中,就算他们双方愿意,他也绝对不允许。 情敌和情敌、前任和现任,彼此之间还闹出了不少事,这些人要是能和平相处,那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第156章 罗建林早就知道甄兰不靠谱,不等她开口,直接安排一户人家接待她,并道:“你要不想住也行,调查员那边的住处还能挤挤,你要想,随时可以搬到那边去。” 调查员的住处在大队来说,不算好也不算差。 该有的都有,虽然旧了一些、破了一些,但还是能住人,既不会被风吹到也不会被雨淋到。 真要对比起来,大队里好多人家的住处都比不上这边。 毕竟是经过修补。 大队的人干活实在,既然是来帮忙,那肯定是踏踏实实做事,绝对不会偷工减料,虽然主体是破屋,但修缮后真的蛮不错。 好多人甚至想着,一等调查员离开后就来大队长这边申请,想着将这套院子买下来。 比自己占地基建房花费少。 对于一些家里人口多,房间不够分的人家来说,简直好的不得了。 可对于甄兰来讲,那就是差得不能再差了。 屋子差还得和那么多人挤在一块,她才不乐意了。 她哼声道:“随便你安排,但我必须单独占一间房,也别说我占你们的便宜,我付钱。” “……”罗建林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什么事都用钱解决,等你发生事情急需钱,就能体会拿不出钱的苦了。” 说是这么说了一句。 但他也没心情以长辈的身份教导这个人。 还真没这个心情。 不过找个单独的房子也好。 反正也没人想跟甄兰同住一屋。 不想再搭理这个人,直接挥手将她驱赶。 反正他是再再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反正这是王刚宇的下属,和他是一点关系都没!! “走走走,我没时间和你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后遇到事只管去找王刚宇,要真的闹出大问题来,不管谁的面子我都不会卖,直接将你赶出去。” 被人这么嫌弃,甄兰也是受不住的火爆性子。 直接甩袖就走。 她这么气愤的冲出人群,倒是让不少人跟着好奇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赵大娘怎么又将她弟弟带回去了?” “大队长,甄兰同志怎么还留在大队里,不怕她又和别人打起来?” 罗建林对着外面吼了一声,“她去哪里我管得着吗?又不是红山大队的人,人家会听我的?你们一个个的,别没事往她身边凑,真要出了什么事,别又来我面前哭……” 罗冬回来的时候,正巧听到自己父亲在大吼大叫。 难得看到他这么暴躁,挤进人群就想着安抚下,“这是怎么了?爸爸你消消气。” 罗建林见他回来,不由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难不成明天放假?” 罗冬没解释,而是在旁边端来一杯温水,让他先润润喉,“师傅来人给我带了消息,说是在离开之前让我在大队待着。” 罗建林眼睛一亮,顾不上和大队其他人多说,直接将大门一关,才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还不知道呢。”罗冬咧嘴,“不过感觉是好事,师傅专门让我和陶宏请了假,我们一路来还猜了一下,感觉是特训。” “是好事。”罗建林重重点头,“你可千万得专心一些,人家是想求这个机会都求不到。” “我知道。”罗冬哪里会不知道。 他特别特别珍惜,平日里就学得认真,每天下班后也拿着笔记一直在学习。 累也是真的累。 比以前上学读书要辛苦多了。 但过程辛苦,成果却很喜人。 师傅向来是一个不吝啬夸奖的人,每回他们有进步都是直接夸。 心中欣喜的同时又担心师傅的那些话大多都是安慰人。 可前段时间的考核,他虽然在所有学徒里面只排名前十,离技术最好的学徒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但他却是被重点提出来表扬。 因为他进步的特别快,从进厂学习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连考评的技术工都说了,他只要坚持下去,明年就能进行最初的考核,从学徒正式踏入技术工的一员中。 罗冬实在是太期待这一天了。 所以哪里会不珍惜? 当接到师傅的消息后,他二话不说就同陶宏一起请假,连家都没回就直接从厂子里来镇上了。 这不,刚好见到那一幕。 他对甄兰的事倒不好奇,不过有些话他还是得说,“甄兰爸爸的事在镇上传得是沸沸扬扬,这次因为男女作风的问题被抓进去,但我听说对于他的调查一直没停下来过,尤其是甄兰突然拿出来的五千块钱,现在公安局重点对这个钱的来途调查,一旦确定他贪污以及其他罪名,判刑的年限还会上涨。” “这么严重?”一旁的周荷惊呼着,“那甄兰在这里,不会连累到大队吧?” “那倒不会,他们犯得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罗冬说着,“倒是甄兰,她身为甄承福的女儿,对于他的一些罪行或许了解些,甚至有可能从中获利,一旦查出来她都有牢狱之灾,所以她在大队的这段时间,可千万别和她走得太近。” 罗建林一脸沉重。 他巴不得远离甄兰,恨不得在外挂上一块‘甄兰禁止入内’的牌匾。 但他管辖的大队什么都好,唯有一点让他十分头疼。 那就是太热衷于八卦了。 现在或许不敢乱凑。 但随着时间长了,指不准就会因为好奇什么凑过去。 不行,他得再想想法子去叮嘱他们。 罗建林这边发愁怎么去叮嘱,罗冬那边却开始忙碌起来,没怎么参与大队的事。 他住在家里,陶宏住在岳母家。 两人带着工具大清早就往猪圈走,猪圈那边空出了一块地,专门用于教学和实践的地方。 那片地方并没有被圈起来,但大队的人都特别自觉,就算再好奇也不会随意过去,生怕打扰到他们。 这不,见那边滋滋作响,周边的人都好奇的探头看着,但没有一个人朝前走去打扰他们。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马婆婆问着前方的朱婆子,“你女婿这两天怎么一直待在这里?他有没有说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干活呗。”朱婆子也拿着毛线团在织,她抬起手示意着,“瞧瞧我这个毛线团,比平常的要贵一倍呢,就当是奖励我家那小子,窑洞那边才增加几个名额,他居然能选上,这小子是真有出息。” 马婆婆一听,瞬间就是一个白眼。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4节 自打窑洞那边的名额出来后,这个婆子就知道显摆。 本来聊其他话题,聊着聊着就会转到窑洞名额上的事去。 一开始还会恭喜几句。 现在是懒得听了。 连搭理都不愿意搭理她,直接转头问着另外一个人,“你觉得呢?难不成容知青又想出什么农具品?你看看那三个大轮子,瞧着像是车子的样。” “我也觉得。”王桂枝跟着点了点头,“你瞧瞧,不但有三个轮子还有一个大框子,越瞧越像三轮车。” “哪有那么简单。”另一人却摇了摇头,“要是车子这么好弄出来,谁还乐意花钱买?” 这么一说,想想也对啊。 朱婆子却‘啧啧’两声,“那只是对容知青简单,要是搁在其他人身上试试?根本找不出几个人能弄得出来。” 这么一听,好像又有点道理。 朱婆子跟着道:“你们那么想知道就去问问呗,再不问等容知青出了门,想问都问不到了。” 放下手中的毛线团,她叹气一声:“突然间有些舍不得,总觉得是自家的小孩要出远门似得,明明知道她过上两个月就能回来,说不准还能赶上大队杀猪,可心里就觉得舍不得。” 可不是么,不止朱婆子怎么觉得。 边上的人不少都是这么想。 她们为什么一直待在猪圈这边唠嗑? 要说红山大队的地势不是太好,但最少这边地也不少,谁家院子不能闲聊?哪处空地不能聚在一块? 为什么偏偏选择在猪圈这边。 离着自己家有些距离,还得在闲聊的时候帮着干干活,一开始还不是因为容知青的缘故,时间长了,反而把这里当做了她们的根据地。 也将容知青当做她们八卦队的一员。 现在突然听到她要离开一段时间,还真舍不得。 “已经定好了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 “好像是明天早上吧。” “这么快啊?” “确实挺快的,你看看猪圈里的猪,长得也挺快。” 她们这边说着说着话题就偏离了。 其实但凡有个人走过去问问,容晓晓或许都会透露一些。 甚至不需要透露,只要看看她摊开在地的图纸,就能大概猜出来一些。 容晓晓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专门用上了办公屋那边的电灯泡,才画出了十几张图稿。 这些图稿上全是各式各样的配件。 单看其中几样或许认不出来,但其中有几个大件,但凡稍稍联想下就能想个大概出来。 是一辆三轮两用车。 除了特殊的零件之外,大部分材料都是木制,所以容晓晓提醒着,“轮子和框架已经让木匠做了,你们记得随时去看看,主要是注意尺寸,一旦发现有误的地方记得及时改正。” 罗冬点了点头,“师傅,这里我不是太明白,该怎么将两块地方焊接起来?总觉得尺寸太小很难掌控。” 容晓晓拿着笔边画边解释着。 等她解释完,又问道:“其他还有没有问题?明天你们就得自己来弄,出了问题也只能回厂子里找其他师傅解答了。” 还真有。 罗冬早就做足准备,掏出自己的本子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问。 他在问的时候,陶宏也拿出纸笔记了起来。 连着讲解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停歇下来。 容晓晓喝了一口自带的水,发现水壶都已经空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得回去准备行李。”容晓晓将水壶盖上,她跟着道:“我和锻造厂已经打好招呼,他们给你们半个月的带薪假,你们争取将这个东西制作完成,完成后实物交给大队,图纸交给锻造厂。” 这样一来,大队有一辆三轮车,以后就能载着孩子们上学。 虽然是木制的轮胎,行驶过程中会非常颠簸,但在上面多垫垫干草也能减缓一些,总比靠双腿来得强。 而锻造厂那边也不吃亏。 三轮车他们用不上,但上面的一些配件也算是常用的,很适合学徒们的教学,罗冬两人学会后还能在闲暇时间教教其他人。 两个徒弟连连点头。 他们心里其实还蛮忐忑的。 知道自己做得是什么东西,一旦做出来了小孩子们肯定都特别高兴。 但就怕自己让他们失望。 师傅给得图纸很详细,教得也特别认真。 还没实际操作过,但已经将他们心中疑惑的地方都讲解清楚,可就是因为没有实际操作过,心里更忐忑。 尤其是师傅明天还得出远门。 罗冬问道:“师傅明天早上八点左右出门吗?要不我送你去火车站吧。” “我也去。”陶宏跟着道:“正好一辆载人、一辆放行李。” 容晓晓没拒绝,点头应着。 这就是收徒弟的好处,可不需要那么生疏的推来推去。 这段长达两个月的‘出差’,容晓晓可是期待蛮久。 家里都安排的差不多,也不需要她太过担心,背上行李坐上自行车便能出发了。 是接近中午的一班车次。 汤城离着并不远,但并没有直达的车次,还得转几次车甚至是步行。 但坐火车就不同了。 大概也就两个小时左右,下了火车就有人来接,骑上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就能到达目的地。 中午出发,下午两三点就能到。 正好安顿好就能吃晚饭,再回去好好歇歇隔天正式干活。 两个小时的火车并不是太难熬。 对于原先和二姐来这边简直容易的不得了。 本来她都没打算带什么零嘴,结果刚出院门,一路遇上不上人,每人都会往她兜里塞些零嘴。 弄得她到火车站的时候,除了一个行李袋之外,还有一大包的零食,嘴馋随便掏一掏,就能掏出好吃的东西。 “火车怎么还没到呢。”沈胜智在站台上探头望了望,还是没看到行驶来的火车,叹气道:“也不知道晚点到什么时候。” 容晓晓倒是不急,将行李袋放在地上,就往上面一坐。 舒舒服服坐着吃零食,还懂得分享:“沈工,来一点红薯干?” “不了不了,年龄大了肠胃不好,在火车上我可不敢吃多。”沈胜智摆手拒绝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额间都冒出些汗,他在兜里掏了掏,没掏出手帕。 想着应该是放进行李袋中,便将一个小跨包放在地上,蹲下去翻行李袋。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小孩撞了过来。 沈胜智好在站稳了,还伸手扶住小孩。 瞧着小孩一脸愧疚的样子,他还笑着安慰着:“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是已经站稳了吗。” “伯伯,对不起。” 小孩鞠躬道歉,便擦身跑开。 沈胜智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开口:“到底是年龄大了,要是自家能多个孩子……咦咦!!我的包呢?!” 第157章 沈胜智瞬间傻眼。 他还觉得孩子可爱,想着家里要是添个小孩就好了,结果转眼间自己放在地上的挎包就被‘可爱’的小孩给顺走了。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时,身旁的容晓晓就将自己带着的东西放在他面前,“沈工你看着包,我去追!” 年轻人的速度就是快。 沈胜智刚想抓住她不让去,结果手上抓了一个空,等他再去看时发现容晓晓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哎呀,这怎么办,容知青怎么就一个人去了,那小孩有同伙的啊……” 容晓晓自然是知道。 一个小孩哪里那么容易在火车站偷盗,背后肯定有不少团伙。 她虽然身负巨力,也没想过单靠一人战十几人,真要打不过她跑就是,双腿摆在这里,又不是残废了,真遇到事跑才是最正确的。 她的速度很快,但还是没追上前方的小孩。 钻进一条巷子里,就没在周围看到人。 不过却能听到一些动静。 一些打斗的动静。 容晓晓正想转身去找火车站的安保时,却意外听到里面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就短短两个字。 几乎让她瞬间听出这人是谁。 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人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5节 容晓晓四处看了看,在地上随手捡起两块砖,然后朝着打斗发生的地方走去。 一个拐角。 就看到里面聚集着一群人。 十来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包围着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多数那方胜利,以多欺少,向来都是胜局。 容晓晓见到这一幕。 不得不轻轻晃了晃头。 这位林知青可真能惹麻烦,好像每回见到他都会出一些事,或许不至于是他招惹,但偏偏就能遇上。 她正想抓着砖块参与进去,没有工具的时候,地上的砖块杀伤力可不小。 不过突然之间,她又想起了那个送给某个人的锤头,锤头的杀伤力更大了。 可就在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她看到了什么? 眉头高高扬起,在那人一腿扫过三人,两拳打倒两人时,容晓晓不由眨了眨眼,眨过后眼睛都瞪大了很多。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林知青一直都是长得好看却弱的不行。 就在刚才,她都差点忍不住去‘英雄救美’了。 还想着自己要是晚来一会,对方怕是会被打得屁滚尿流,到底是一个大队的,她也不愿意看到那么好看的脸蛋被打得鼻青脸肿。 结果呢。 她傻眼了。 林知野的动作很利落,没有太多的假把式,几乎每一拳每一脚都将一个人打倒在地,捂着被打到的地方哀嚎着。 足以可见,这人的劲头有多大。 这哪里是需要‘英雄救美’的美人啊。 分明就是个狠茬子,也是她眼力见不行,还当人家柔柔弱弱,是一个很好被欺负的人呢。 容晓晓将手里的砖块往旁边一扔。 双手抱着手臂靠墙看戏。 别说,这出打戏可真精彩。 林知野的后背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能及时躲过身后人的击打,并在最合适的时候给予反击,将这些人一个个揍得倒地不起。 这时,其中一人钳住撞倒沈工的小男孩就想逃跑。 跑得方向就是容晓晓这边。 这是一条死胡同,想要逃离只能选容晓晓站得这边。 显然跑来的人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瞧着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家,轻轻松松就能制服,说不准一个凶狠的样子就能把她给吓退。 “滚开!”男人凶神恶煞般,他只想赶紧逃离这里,这次碰到一个难啃的人,十几个兄弟都打不过,现在不跑什么时候跑? 顾不上和面前的女人多耽误时间,只想着赶紧将人吓走。 等将小崽子带离,他一定要召集更多的兄弟,来将这个…… “哎哟!!” 男人还没来得及想完,只觉得胸口巨疼,紧跟着整个人凌空飞起,重重砸在兄弟们中…… ‘嘭’的一声响,整个空间都像是突然静止了。 壮硕的男人趴在地上,脑袋都特别懵,他是怎么又‘飞’进战场的??? 容晓晓半蹲下来,一手牵着小男孩胳膊,面露微笑道:“乖乖的,不听话的人遭人打哦。” 小男孩吓得一哆嗦,乖巧站在原地不敢动。 此时的死胡同中,地上躺着一堆人在哀嚎,林知野一边朝前走去一边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服,“你怎么在这里?” 容晓晓看了看他的后背,轻轻‘嗯’一声,“你的东西也被他们抢了?” 林知野偏头示意了一下,“别人的包。” 容晓晓顺着望过去,在沈工的挎包边上看到几个大小不一的包,显然是被这群偷盗群伙抢来的。 “这些人可真有能耐,半天就能抢来这么多。” 嘲讽的语气。 真不知道该说是他们能耐,还是说火车站的管理不当。 丢了东西的人会急死,即使里面没有钱财,但就算丢几件衣服也会让人特别的着急。 容晓晓正过头,她看着面前特别拘谨的小男孩,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 小男孩紧张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后背抵着墙面,怕是早早就腿软倒下。 这个小男孩看着年龄并不大。 大概就七八岁的样子,穿得倒是还行,衣服看着有些不合身,但面料上很少有补丁,只是这个小孩看着特别瘦弱。 瘦弱到刚刚抓着他的胳膊时,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胳膊几乎是一层皮贴着骨头,完全没有肉。 小男孩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怕得是颤颤发抖,脑袋上翘着的头发因为发抖不住的乱晃。 问肯定是问不出所以然来。 容晓晓只能站起身,问另外一个人,“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该去公安局找人?” 交给火车站的管理人员肯定不行。 这一伙人明显就是惯犯,能一直在火车站流窜,私底下肯定有他们的运作方法,怕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也不会有什么严厉的处罚方式。 尤其是这个孩子。 不管是不是这些犯事人的亲生儿子,这个小孩要是这么一直偷盗下去,这辈子都毁了。 而且他也不一定是犯事人的孩子。 这些汉子们,一个个不说养得肥头大耳,但一看就知道小日子过得不算太艰难,可这个小孩却瘦得厉害。 “我来安排。”林知野看了看时间,他道:“你要赶车,这里就交给我,你先去站台吧。”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你知道我要赶车?” 林知野轻笑,“你应该说整个大队谁不知道容知青要赶车去汤城。” 容晓晓抿了抿唇。 事实还真是如此,整个大队不管老小,应该都知道了。 倒不是她故意在外提起,而是有一群老姐姐老嫂嫂们帮忙到处说。 不仅红山大队的人知道,原先一直交易渔网的罗庄大队都有人知晓,见面的时候还会主动问一问。 头顶的喇叭跟着响起,她那趟晚点的火车已经进站。 容晓晓迟疑了一下,“真不需要帮忙?” “没事,我朋友就在附近,他是公安的人,能帮着处理。”林知野见她的视线落在小男孩身上,跟着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他。” 显然,容晓晓的担忧他也看了出来。 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小男孩绝对不会交给这些人。 容晓晓没过问的太仔细,她相信林知野心里有数,便拎着沈工的挎包就告辞离开了。 当要走出巷子,她不由停下步子回头看了看。 此时的林知野站在原先她站的地方。 正微微俯身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孩子慢慢的伸出了手…… 瞧着怪温和的。 一点都看不出原先打架那么疯狂的样。 果然,人不可貌相。 容晓晓回到站台时,沈胜智急得团团转,拉着一旁的工作人员一直在说,想着请他们去找找人。 就在他急得满头是汗时,总算是见到人,当下气急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说跑就跑,那些都是什么人啊?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红山大队交代!” 要知道在出发之前的前几天。 红山大队的大队长和支书,两人专门跑这么远来锻造厂,就是想着请他在出行的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容知青。 费这么大的劲,那自然是将容知青当自家人看待。 他当时也是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不会让容知青有任何闪失,一定会带着她平平安安回。 结果还没出发就打了脸。 火车站这边鱼龙混杂,遭遇小偷那是常有的事,而且都是团伙作案,真要对持起来,对方完全可以以数量取胜。 一个小姑娘要是陷入其中。 想想就觉得可怕。 看着人平安无事的回,沈胜智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但那种后怕的情绪让他还有些心悸,愁着眉头道:“你下回可千万别这么冒失,东西丢了就丢了,再珍贵也没命来的珍贵。” 他跟着苦笑一声,“再说了,这个挎包里除了几条毛巾之外根本没别的东西。” 要不然他哪里会随意的丢在地上。 里面但凡装点有价值的物件,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之所以不在意的随意放着,自然是里面的东西不重要。 容晓晓垂头认真听训,特乖巧的道:“沈工您放心,以后我绝对不敢了。” “你啊……”沈胜智叹了叹气。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就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多少还是能看出容知青的性子,乖是真的乖,被他这么一个外人呵斥,也没见她脸红生气。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6节 但至于会不会改,这谁又说得准。 不过…… 或许是他太着急了。 “罢了,也是我太着急,你向来稳重,要是没有什么把握肯定也不会去冒险。” “沈工叮嘱的对,是我太大意了。”容晓晓将挎包递过去,她道:“还是您谨慎些,我是怎么都没想到您这个挎包里居然只装了几条毛巾。” 如果知道的话,她还真不一定冲。 之所以会冲,确实是心中有个底,能拿回来最好,拿不回来她也不会去冒险。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 就算沈工不说她也明白。 不过容晓晓倒不觉得被人念叨很烦,每次年长的长辈叨叨絮絮,反而让她觉得挺喜欢。 毕竟这是她以前很长时间没有拥有过得。 他们搭乘的火车是暂停此处,停靠的时间就短短十几分钟。 在火车停靠下来后就得赶紧上车,不然火车可不等人。 好在火车上的人下的都差不多了。 两人上车的时候,车厢内几乎没什么人。 容晓晓放好自己的行李后,还帮着将沈工的行李放在上面,她不由想起了上一回搭乘火车的经历,“我都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那次特别拥挤,真的是人挤人。 座位上坐满了,连带着中间的走道都坐着人。 一路四天三夜的车程,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与此同时,有两人也在熬。 容水根以前坐过火车,不过坐得都是短程,新鲜劲还没过就到了目的地,还感觉挺有意思。 但现在年龄大了,再加上这一路实在是太远太远,远到看不见头似的。 他将水瓶打开,递给身边人,担忧的问道:“好些没?早知道你坐不了长途车,就不该来……” “谁说我坐不了?”吴传芳直接打断他的话,一把将水瓶接了过来,灌了一口水压下心里的恶心,“我就是不适应,你让我再缓缓,等缓过去就好了。” 向来风风火火暴脾气的性子。 这会脸色苍白的缩在位置上,容水根是真的特心疼。 但都已经在火车上待了大半天,想回去肯定没法回,孩子妈肯定也不愿意回,难得有一次机会去见闺女们,错过这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再见。 这么难得的机会,她哪里愿意错过。 不愿意错过,就只能死扛着。 吴传芳靠在自家男人的肩膀上,望着车窗外不断退去的景色,她缓缓说着:“你说那两个小丫头当时也是不是像我现在这样?” 也就只有自己亲身体会了才知道有多艰难。 原先不是没有听说过下乡辛苦。 但她一直以为是到了生产大队正式干农活后才是最辛苦的开始。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从踏上火车的那一瞬间,就开始走上了一条比原先更加艰辛的路。 本来心里还充满了期待。 是带着迫不及待的欣喜踏上了火车。 可这一会除了不好受之外,心里特别的酸闷。 想想自家的两个小丫头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当时心中是有多么惶恐,这一路还走得这么艰辛,肯定特别的不好受。 这在之前,她还想着等见到她们姐妹后,还得叮嘱她们以后要是有时间了就多回家走走,要不然好几年不见面,心里是真的想。 可现在这些话她是打死都不会说。 四天三夜实在是太难熬了,就算不晕车也十分不好受。 因为天气的缘故,车窗都关得死死,没有凉风吹进来,也就感觉不到寒冷。 可是车内聚集着这么多人。 什么味道都有,夹杂在一块别提有多难闻。 稍稍呼一口气,连带着晕车的感觉,整个人是又觉得晕闷又止不住的想要呕吐。 容水根伸手给她递了一块湿帕子,他示范了一下,“你捂着口鼻会好受一点,水里面我滴了一点清凉油,多闻闻就不会觉得晕了。” 吴传芳接过帕子捂在口鼻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一些,“是舒服了不少,等回去后我得去打听打听有没有治晕车的偏方,这个毛病总得治好,要不然以后老遭罪了。” 容水根闷笑一声,“还有以后啊?” 许是精神头好了一些,吴传芳还有精力白了他一眼:“平慧她们还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少年,难不成就这么多年不见面了?以后你得经常找些这种机会,趁着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咱们还得多往那边跑跑。” 这一路确实很艰辛。 大半天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但是她只是想着不想让丫头们受这个苦,但是自己找到机会还是得多跑几次。 平慧结婚了,只不准过上两年就得生孩子,她这个当外婆的总不能连外孙的面都见不到吧? 还有她家晓晓,可不能像她二姐那样那么快找对象。 这么着也得让她先瞧一瞧。 先看看那人的脾性,确定他是个结婚的好人选,才能将婚事给定下来。 所以晓晓要是一有苗头,她就得找机会再来一趟。 亲眼看一看了自己才能安心。 来之前她就打算过这条路得记熟一些,今后的日子绝对要走上不止一两次。 原先是想着让她们两姐妹抽时间带着对象回来。 现在就觉得倒不如她自己跑。 反正她没什么事儿,没必要让两个丫头折腾来折腾去。 第158章 是真的够折腾,吴传芳硬是扛了两天才缓过神。 两天下来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整个人都显得蔫巴巴,早已经没了原先的精气神,任谁都看不出她原先火爆的性子。 早已经歇了劲,连话都变少了。 不过好在,现在没恶心的感觉也不再感觉到晕眩,借着停靠在车站的机会下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 这么一来反而没那么不舒服了。 眼瞅着就要到下一站,吴传芳问着身边人:“你真不下去?” “不了不了,你别走得太远,就在边上转悠,别赶不上来了。”容水根其实也坐累了,车厢里的空气特别憋闷,但这次出门他们两人带了不少行李。 除了两人日常所需的之外,还给两个闺女带了不少东西去。 这么多东西不放在眼前盯着,心里就觉得不踏实。 要是下火车肯定得轮流着来。 每次停靠也就十几二十分钟,两个人要是轮流着来能轮多久?怕是还没舒口气就得换人。 他一个大男人忍忍就忍忍,还是让孩子妈去放松下。 这两天她是真的辛苦了,真的全靠意志坚持到现在,要不然早就倒下了。 吴传芳挑了挑眉头,随后点了点头,“行,这次轮到我,下个站台换你下车。” 男人的体贴她哪里会不知道? 只不过老夫老妻不需要说得太清楚,谁心里都明白。 她就拿着一个水瓶下了火车,一边走着一边回忆起以前。 当年她爸妈想着找个上门女婿,其实并不被其他人看好。 她家中的条件算不上太差。 父亲也算得上是一个手艺人,赚不了大钱但是也有一些人脉,想把日子过得好一点根本不难。 只不过她从小脾气就爆。 家中父母惯着,任由她自在,也没有太多约束她的脾性。 到了年龄后在外的名声就有些不好听。 遇到容水根之前,经旁人介绍她也去相过亲,那时候可不像现在,就是大概见个面两方要是没什么意见就能把婚事给定下来。 都能约着见面当然是满意对方家中的条件。 等见了面后瞧着男方长得还算周正,这门婚事也就差不多妥了。 可结果对方父母在她面前阴阳怪气一番,她一时没忍住给怼了过去。 这一下子好好的大喜事变成了大坏事。 父母倒是没责怪她,甚至还愿意帮着她出头做主。 只不过因为这么一闹。 婚事肯定是进行不下去,就算对方愿意她也不乐意嫁。 婚事告吹,再加上对方有意诋毁她的名声,导致她在外的名声更不好听。 后来也就想着招个上门女婿。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7节 想找个上门女婿并不难。 那个年代穷人实在是太多了,好些男同志怕是吃了上顿就没下顿,更别说拿钱娶媳妇了。 要是有人愿意招他们当上门女婿,不少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每日吃穿用度也不愁。 进了他们家的门。 不用担心饿肚子,还能跟着她爹学一些手艺活,虽说儿女都是跟着她姓,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种,以后还是能养老送终,不至于到老后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所以当时他们家有这个想法后。 有不少人都是主动上门表示。 可让人大吃一惊的是他们家选来选去居然选了一个流浪汉。 当时好多人都费解。 家中的亲戚朋友听说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劝说。 说是就算要找一个上门女婿,怎么说也得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再来男方家中有些亲戚总比独身一人的好。 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还能有人来搭把手。 道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当时不管是她还是她爹还真就看上眼了。 倒不是容水根长得有多好看。 而是这个人品行很不错。 一个人从外地流浪到陌生的城市,他要在这个地方安顿下来特别的困难,哪怕街道处那边会帮着救济一些,但想要把日子过下去还是很难很难。 和容水根相同情况的一些人,那是得过且过,想着反正有人救济,就算吃不饱肚但也不会被饿死。 可是容水根却不同。 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他特别的勤快。 街道处来给他们送东西,主动的上前帮忙,为了感激这份恩情,哪怕没有报酬也是整日的去搭把手。 一来二去的也就和那边的人熟悉了。 后来她爹在那边做活,也是他主动上前打下手,当时爹不是没有瞧出来,容水根之所以来帮忙除了感激之外也是想学点手艺。 这种人她爹遇到过不少,一眼就能看明白。 只不过有些人存着的小心思让人感觉到功利心太重,即使是好话连篇也让人觉得不喜。 可是容水根却不同。 爹曾经说过这个小子话不多但也不是闷葫芦,有小心思但又不是那种特功利心的人,他每次感谢的时候,都是将腰身弓成九十度显得特别的诚恳,是一个记得感恩干活又稳重的小伙子。 品行不错,干活也不错。 当时爹虽然没有将自己的手艺活藏的严严实实,但也没有教学的意思,可是容水根年龄不大但脑子够灵活,还真给他学去了一些皮毛。 那个时候爹专门问过她,说是如果她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想着收个徒弟回来。 爹没有特意去夸,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她也是能清晰的听出对容水根的肯定。 所以就忍不住好奇了,便想着去接触接触。 谁能想到这一接触还真就给定下来了。 当时亲朋好友对于他们家做出的这个决定都是不赞同的。 可是这么二十多年来,谁要是再提起这件事那都会佩服他们家眼光好,挑来挑去还真挑了一个特别合适的对象。 在外人来看。 容水根那是相当的有出息。 就拿他们大宅院来说,整个大宅院中唯有容水根拿的工资最高,技术工种的等级也是最高。 这要是说出去谁不羡慕? 他一个人的工资顶得上三四个普工,而且他年龄也不大,还能再干个二三十年,也能继续往上评级。 任谁都知道只要他的工作还在,他们家的日子对比起其他人家那绝对要轻松很多。 光这一点,她的亲朋好友就觉得他们家当年的选择是正确的。 可对比起这点,吴传芳更满意的是容水根对待她的态度,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四个。 可这么多年来容水根几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平日里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归她来安排,知道她乐意管这些事,他也不会强硬的来插手,完全不觉得一个大男子汉听媳妇的话有什么不对。 但真要出了什么大事。 他又能率先站出来扛着,绝对不会让她感觉到无助茫然,会竭尽所能处理好所有的事。 很多时候吴传芳都觉得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容水根给招进门。 要不然哪来一个知冷知热,对她这般好的丈夫?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有些古怪,这要是换一个男人,肯定不会像容水根这样包容她,即使没有直白的表明过,但她选择和容水根在一起后,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站在站台边吹着凉风,回想着这些事吴传芳心情是越来越好,高兴之余又开始佩服自己的眼光好,要不然哪里能挑到这么好的丈夫? 当下理了理,决定等遇到晓晓后得跟她好好说说。 以后要是遇到合适的对象,一定要让她来掌掌眼,她这双眼睛尖着呢。 “传芳,要开车了,赶紧上来。”容水根将头伸出车窗外喊着人,“快些快些。” “来了,就知道催催催。”吴传芳扬声回了一句。 容水根听着她洪亮的嗓音,提着的心瞬间降下来不少。 孩子妈嗓门这么响,看来是真的已经适应了长途火车,比起她先前怏怏的声音,更爱听她的大嗓门。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吴传芳是越来越精神,等拎着行李下火车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最开始的疲倦感,扛着两个硕大的行李都觉得不碍事。 下了火车后,两人并没有直接离开。 吴传芳专门寻人问了问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我刚问清楚了,要去晓晓那边的话,直接搭乘这班火车,两个小时就能到那边的省城,再转车一路朝着红山大队去,早点吃饭还能在她那里吃中午饭。” 平慧就离得有些远。 不过再远也不会有四天三夜的车程远。 她已经计划好了,先去晓晓那边看看,如果晓晓有时间就一路去看望她二姐二姐夫,如果没时间的话她就先在红山大队待上几天,再一个人去南望大队。 计划做得挺好。 一旁的容水根却有些急了,“咱们可是说好了,得我请到假再一块去,你可不能撇下我。” 吴传芳哼哼两声,“还不知道你能不能请到假,要是请不到的话我就先过去,等闺女们有时间了再来看看呗。” 容水根还想说些什么。 不过最后只是叹了叹气。 这次来又不是专门来探亲,还有任务在身,工作上的事不得不做,他肯定希望能请到假,怕就怕没得请。 “没事。”吴传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要请不来假,就等这些活干完了再说,活干完就先在二姐那边住一段时间,咱们的介绍信都开好了,一直能待到年后呢。” 容水根也只能这么想。 不过他还是不想让孩子妈抛下他一个人先走,就算要走也得等到他请半天假,亲自将人送过去才放心。 一个从未来过的陌生城市,哪里敢让她一个人上路。 正想开口时,身边的人突然朝着前方跑去,容水根还当发生了什么事,费力扛着行李就朝前追,着急问道:“怎么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不是。”吴传芳站定,朝着周边的人群望了望。 这一望并没有望到想见的那人。 她微微蹙眉,轻声道:“先前媒婆不是给我看了一张晓晓相亲对象的照片吗?我刚刚好像看到这个人了……” 第159章 “你说得这个人我有点印象,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容水根先前就听孩子妈说起过,一直在他前面念叨着人有多周正好看,弄得他都有点好奇。 不过这里可是东北又不是湘城。 就算能碰到也不该在这边的火车站。 天南地北这么大,哪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吴传芳朝着前方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刚刚那人,她不由道:“应该是我看错人了,你说得也是,人家怎么可能在这里。” 一路做了四天三夜的火车,离着湘城老远老远。 哪有那么巧合,会在这里相遇。 容水根瞧了她一眼,突然有些好奇:“不过就看了几眼照片,你就将人记得清清楚楚,弄得我挺好奇他的长相,怎么让你一眼就记住了。” 相处二十几年,他一直知道媳妇有些记不住人。 好些人得见过几次面后才记得,要是相处的不多,就是面对面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不过真要见面了她也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在过后悄悄问他刚才聊天的是谁。 那时候容水根都觉得好笑。 都没认出人还聊得起劲,也不知道怎么聊下去的。 而跟晓晓相亲的男同志,不过就是看了几眼照片,连真人都没见过,结果孩子妈却硬是记住了。 这弄得他都有些好奇起来。 “早知道还不如不看那张照片呢。”吴传芳叹气说着。 看了照片,以后晓晓真的要找对象,她肯定会不由自主的拿这个人对比一下,要是比的过还好,可要是比不过多少会有点遗憾。 可想要比过…… 感觉很难哦。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8节 她伸手将男人背上的包拿了过来,轻轻松松往自己肩上一抗,跟着道:“我跟你说,虽然脸不能当饭吃,但也不能找个太难看的,怎么说都得一辈子对着那张脸,当然得顺眼些。” 容水根不由笑出声,“孩子妈,那我是不是也挺顺眼?” 吴传芳直接白了他一眼,“一张老疙瘩,哪里顺眼了。” 说着,扛着两个大包就往前快步如风。 容水根笑着摇头,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而在另一头,一个高壮的汉子一下子抱住前面修长的身影,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好小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前几天都给你准备了接风宴,结果被你小子放鸽子了。” 林知野轻笑,“这不是正巧遇到事吗。” 宋大尤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也是,原先团长说得挺有道理,你这小子去哪里哪里闹事,我们几个听到你来,别提心里有多慌呢。” “……”林知野干巴巴道:“不至于。” “啧,这话你自己信吗?”反正宋大尤是不信的。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特别欢迎林知野来这边,遇到的事不少但架不住人家本事大,还不是照样给解决了? 他先是问道:“你先前遇到的事解决了?” “嗯。”林知野点着头,“偷盗团伙很好解决,人赃俱获想逃脱都难,主要是那个孩子,他是被偷盗团伙拐卖来的,确定他的身份费了一些时间。” 不过好在,拐卖的时间不长再加上有知情人员,孩子的身份很快落实下来,移交给相关人员后这才重新订票。 比原先计划的晚了两三天。 “那就好。”宋大尤拍拍他的肩膀,“正好我这边在忙一个案子,你来给我帮帮忙呗?” 林知野瞟了他一眼,“你当我来玩得呢?我还得让你帮帮忙,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林知野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你帮我查查这个地址以及这个人,我想知道他的下落。” 信封被撕成了两截。 地址只能看到前半截,寄件人的名字倒是留有。 宋大尤问道:“大概在什么年龄?” “五十岁左右。” “行。”宋大尤点了点头,立马拍着胸脯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给你查到,不过在查到之前你是不是……” “不行。”林知野好笑道:“程丰让我帮着查最近的凶杀案,人没找到之前我得先查查这几年的杀人悬案。” 宋大尤叹气,“行吧行吧。” 两人一路朝着火车站外走去,就在林知野要上车时,他突然往某个方向望了望。 宋大尤顺着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还是抱着谨慎的问道:“怎么了?” 林知野摇了摇头,收回视线迈步上了车。 而在五十米外,吴传芳看着身边没动的男人,催促着:“没找到路吗?要不要问问周边的人怎么走?” 容水根摇了摇头,“刚刚看到两个高大个长得还挺精神的,我还想着让你也看看,结果人家坐车走了。” 吴传芳对精神小伙没什么兴趣,撞了撞他的胳膊,“赶紧着找路,得早点去厂子里报到,你今天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还得去干活呢。” 容水根点了点头,拿出早就做好的地图看了看,确定好方向后就带着孩子妈朝着那边走去。 他们这次来的是一座大型机械厂。 离火车站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到了地方后直接跟门口的保安说明身份,就有人来接待他们。 “这次的会议一共有二十多名技术工,如今已经到了三分之二的人数,没到的也都在赶来的路途上。”小王正想着帮他们搬搬行李,首先认准的就是瞧着最大最重的那一个,在扛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用足了力气结果没扛起来…… 他不由讪笑道:“容工,您带的行李还挺重呢。” “我来我来。”吴传芳轻轻松松将行李扛了起来,她说着:“同志你只管带路,行李我们自个拿着就成。” “阿姨您的劲还蛮大的呀!”小王当然不可能光着手走,大的拎不动那就帮忙拎小的。 一边朝前带着路一边说着,“厂子里事先给你们安排好了宿舍,因为你们是两口子便安排了单独的房间,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明天阿姨来我这边领一个条子,可以在后勤那边免费领取一些生活用品。” 说来机械厂的安排真的挺妥当。 衣食住行都给安排好了,光着人来都没问题。 小王还跟着介绍周边,指了指其中一栋厂房,“那就是容工以后工作的厂房,先前来的人都陆陆续续上了工,人没聚齐之前可以先适应一下环境,等所有人聚齐后再安排工作,所以这几天不会太忙,容工这几天可以稍微歇歇,养养精神再安心工作。” 容水根点了点头,“等放好行李后我就来打声招呼,说来我还挺期待和这群技术工们见面。” 怎么可能不期待。 都是从天南地北来的人,要不是有这次的机会他们这辈子都没可能聚在一个厂房里。 每个人手中的技术各有不同。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别看他已经一大把年龄了,但活到老学到老这句话说的还真没错,他只要还想继续往上考级,除了踏踏实实干活之外学习的东西也不能落下。 虽说这次主要是为了两个闺女和二姐来的。 但如果换做另外一个时候,就算没有其他的因素他也会来,即使跑这么远也值得。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机会。 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到这个机会。 机会都摆在自己面前了,他怎么可能不牢牢的抓住? 连着这么天的火车要说一点都不疲倦那肯定是假的,要是可以的话他也想放下行李后倒头就睡,但身体疲倦精神头却不错。 他还是想先去厂房看看。 听说这里面有些设备非常的新,国内一些地方都见不到呢。 小王迟疑了一下。 吴传芳对着他道:“由他去,他要是不亲眼去看看,肯定睡不着觉。” 小王便道:“那行,我先带你们去宿舍,等放置好行李就带容工去厂房,这条路不远但有些绕,我正好领着你们认认路。” 这次一共来了二十多名技术工,加上随行的人员一共有四十多个。 红星机械厂这边专门空出一栋筒子楼来安顿。 听说是新建好的家属楼,但因为一些缘故一直没住进来,但装置成临时的宿舍,用于安顿。 容水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主动问了关于厂房的事,听说那边有一系列的新工具和设备,弄得他更心痒痒了。 吴传芳瞧着他这般,不由没好气的道:“瞧瞧你,就跟一年没吃过猪肉一样。” 容水根憨厚的笑了笑。 小王倒是特别理解,“其他师傅和您都一样,听说厂房的设备后两眼都发光,也顾不上等其他人汇合,没多休整就往厂房跑了。” 不愧是技术工,都是一个样。 他跟着道:“不管年龄大小,男同志还是女同志,进了厂房后都不愿意离开,前天都是食堂主动将饭菜送过去,不然他们都得饿肚子。” 容水根听着不由笑了笑。 他能想象到那一幕。 难得遇到其他地方来的技术工,彼此之间肯定会交流一番,更别说还有一些新的器材,自然想整天泡在其中了。 吴传芳却有些好奇,“还有女同志?” “对。”小王点了点头,“本来这位同志是跟着大师傅来的,一开始也只以为是大师傅的晚辈,没成想她的技术特别过硬,本来还有些人瞧不上,这才短短两天的功夫,全都佩服的不得了。” 这个过程他可是全程参与其中。 虽说来的都是一些让人敬佩的大师傅们,也大多都上了年龄,其中难免有一些较为迂腐的人,当知道这里面出现一个女性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不配参与其中。 性别是一原因,还有也是太过年轻。 这么一个小年轻又能有什么好的技术?站在一群大师傅中央显得格外不搭。 结果就两天的功夫。 弄得其中一些自恃甚高的大师傅不得不佩服,还愿意低下头颅去请教一番,像是孩子上学一样,拿着纸笔认认真真记录着。 吴传芳哼声,“这就是老思想了,女同志怎么了?女同志中就不能出厉害的人物?再说了,谁说学机械就必须得男人来?我家两个闺女不照样学过,论她们的手艺不见得比一些男同志来得差。” “阿姨的女儿们还学过?”小王有些惊讶。 吴传芳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男人,随后道:“可不是么,还不止一点皮毛呢,要不是她们下乡了,指不准找个机会让她们去当技术工。”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能看到自己男人微微挺起了胸脯,那是一脸得意的样。 其实让平慧两姐妹学机械活,起初的时候她是不乐意的。 在她看来,在学校里学习不比弄得一身机油来的好? 万一没弄好,身上还得添伤。 但容水根这家伙就爱跟儿女们说这些。 结果两个儿子没毅力,全都没坚持下来。 闺女们怕是不想伤了容水根的心,即使没表现出太热爱,但只要容水根教她们都会乖乖学。 原先她不赞同但好在没阻止。 大学没得上,有门技术在身其实也是大好事。 这不,这边不就出现了一个技术过硬的女同志?只要技术好,别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那都得让人敬着些。 “这么厉害啊。”小王有些羡慕。 现在这个年代想学技术不容易,就算他想也不见得有人愿意教。 一般大师傅愿意将全部所学教出去,都是教给自家的晚辈。 就跟面前的容工教自家闺女一样,教得那绝对都是真本事,绝对不会隐瞒任何。 他跟着道:“说来也巧,这位女同志也姓容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49节 第160章 “这么巧?”吴传芳微微挑了挑眉,她对着身边的男人道:“那等见到人记得和她好好打招呼,可别学那些迂腐的人,认为女同志就不该干这些活。” “那肯定不会。”容水根立马摆头。 他要是真瞧不上,当初也不会选择当上门女婿,更不会见两个闺女有兴趣便直接倾囊相授。 教徒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些小细节得说到他口干舌燥,如果不是真心,他干嘛不将这些时间花在下棋喝茶上? 在他心里,从不觉得女儿比儿子来得差。 容水根跟着道:“我还蛮期待和这位同志见面,能得到其他人认可,她一定很厉害。” “迟早就能见面了。”小王说着,“不过今天怕是不行,厂房那边出了事,容同志出了一个主意,上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厂子了,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来。” 容水根有些遗憾,不过也没太着急。 人都在一个厂子里,迟早有见面的时候,“不急,今天见不到明天总能。” …… 容晓晓这边确实出了厂。 她来到汤城的红星机械厂已经快三天的时间,三天的功夫足以让她了解现状并融入其中。 来之前她就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来的都是技术工的领先人物,想要融合进去肯定不能藏拙,或许有一些人确实有一些排斥的心理。 性别以及年龄,难免让某些人瞧不上。 这个时候她再低调,很难参与到其中。 所以,只管在最初的时候高调一些。 不要害怕旁人的眼光、也不用害怕突如其来的诋毁,她只用做一件事就能扭转局面。 那就是认清自己的才能。 和这些老师傅相比,她没有大几十年摸索出来的经验,手上的活再精堪也比不上老师傅们这么多年磨练出来的手艺。 但是她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的优点。 她领先了这群人好几十年,掌握的各个技术都更加先进一些,对于老师傅们卡住的一些难题,她能给出让他们灵光一闪的答案。 在这个圈子里。 要说复杂也确实挺复杂。 可有的时候也特别的简单。 不管是什么性别以及多大年龄,只要技术过硬她就能在这个圈子中站住跟脚,原先有的质疑以及不认同通通消失。 只要容晓晓想。 她不但能在这个圈子中站住跟脚,甚至还能直接成为他们一群人中的领头者。 不过她确实很高调。 但也没高调到这种程度。 她确实担下了一些事,但也没将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一次主要也是出门寻找一些合适的零件。 来的第一天容晓晓和沈工就去了厂房,厂房里除了堆放了一些最新的设备之外,还有一条损坏的生产线。 来之前她就有听说过关于这条生产线的事。 是一条从泰国购买的全新设备,专门制造电视机外壳,却因为掉落在水中导致损坏。 捞起来后废物利用,将一部分能用的配件拆下来使用,其他的便作为研究。 想要研究透彻,对于他们这群技术工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真要能做到他们就不是技术工而是研究员了。 研究肯定是研究不出来。 他们便想着反正这几天没事,要不尝试一下看能不能将这台泡水的机器修好。 在容晓晓看来。 修好的几率并不大。 但在修补的过程中也能琢磨出一些知识点,尤其是这么一群老师傅在讨论,她身处其中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容工,这是木材厂正在生产的材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如果实在不行我们这边也可以安排人员单独接下你们的货。” 木材厂的办事人员拿出一张单子。 上面列着的是厂子里在售的材料,他咧嘴道:“早前就想和机械厂合作,但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你们找来,就算是量身定制这个单子我也得接下来。” 不管是不是客气话。 容晓晓只是轻轻笑了笑,对方这般热情对的肯定不是她这个人,可不能真的自以为是,“那就太感谢刘同志了,因为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需要的尺寸和贵厂的材料对不上,还得麻烦你们按照我们给出的尺寸来制作。” 来之前她也是做好了准备。 将准备好的图纸递了过去,上面绘制出了大大小小是五十种不同的图案,每一个图案上面都标明了详细的尺寸和要求。 刘同志接过来一看,立马点着头道:“没问题,你们图纸给的详细,师傅按照上面的尺寸肯定能做出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着,他的视线不由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这是红星机械厂的采购人员,原先也是和这人打过交道,就是想凑成两家厂子进行合作。 正如他刚刚说的,是真的很想和他们进行合作。 好不容易盼来一次机会自然得把握住,“也不知道要的急不急,要是着急的话明天中午我就把东西给送到机械厂去。” 满打满算也就五十来种材料。 每个木工安排一两种,想要在半天内赶出这批货来并不是一件难事。 “那就先谢谢了。”马采购伸出手和他握握,一脸替他解决大麻烦的样子,“这批货是真的要的急,本来我还担心着赶不出来,没成想……” “不谢不谢,难得第一回 合作,我们木材厂自然得拿出诚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这么恭维起来。 说着说着刘同志还想带着他们去参观参观厂子。 马采购还有事想拉着他聊,便对着一同来的人道:“容工要不要去转悠转悠?等我这边聊妥了就去找你。” 容晓晓自然答应了。 她想着就是单独活动活动。 毕竟来到这座陌生城市她还带着其他的任务呢。 谢绝了陪同的人,容晓晓先是在木材厂转悠了一会,紧跟着就顺着后门去了其他的地方。 先是找了一个无人的巷子。 在巷子里面乔装打扮了一下,等再出来的时候她背上就扛了一个大包。 这里面放着的全都是空间中种植出来的粮食。 拿出来的这些还不到十分之一,长时间没有清空空间,里面早就堆的老高老高。 正好在这边谁也不认识,找个家属区用最快的时间卖掉这些粮食,离开后就迅速的换个装扮,以后再也不来这片地方。 如今的天气比较寒冷。 容晓晓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头上一顶帽子脖子上围着围巾,整张脸也就眼睛和鼻梁露了出来,可以很自信的说谁也认不出她。 时间有些赶。 她迈着大步前往提前打听好的家属区,到了地方就往一座人少的大杂院去了,对着其中一个人就小声开口,“大妈,要粮食吗?” 王大妈眼睛一亮,“要要要,都有些什么粮食?” 容晓晓说了一些品种以及价钱。 都是当季能拿得出来的粮食,价钱要比供销社的来的低一些,因为她要票。 不拘什么票都行,便宜的多给几张、贵的也能兑钱来换粮食。 王大妈听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看着她肩膀上扛着老大的布包,立马就拉着她往一旁的屋子走,“行,我都要了!” 粮食可不是那么好买。 就算她花了一大笔钱和票买下来,哪怕家里短时间吃不完也没关系,她要是转手换出去那绝对是赚的。 一趟交易就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收了钱和票,对面的王大妈就道:“你要是还有粮食就只管往我这边送来,多少我都收!” “行啊。”容晓晓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不过嘴上答应的爽快,她可没打算再来第二趟。 又照着原先的样子去了其他的两个家属区。 卖了三大包的粮食后她这才又回到了木材厂。 正好马采购这边也已经聊得差不多,便问道:“容工要不要再继续逛逛?出发前沈工还特意交代让我带你到周边转悠转悠,难得来一次汤城可得好好看看。” 容晓晓对这座城市还挺有兴趣的。 汤城离海很近,风景好不说还能吃到海鲜,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放肆买买买的准备。 不过她只打算一个人去逛,这样才能藏住自己的小秘密。 她轻笑着拒绝:“暂时不用了,还是先回工厂吧,正好我突然冒出些想法,想和老师们交流交流。” “那也行。”马采购点了点头,“听说今天又会到几个师傅,现在回去说不准还能赶上一起在食堂吃饭,你们要同事两个月,正好提前熟悉熟悉。” 就这样两人提前回到了机械厂。 刚刚到厂门口,看门的大爷就来搭话,“你们回来的正好,食堂那边弄来了一板车的海货,现在过去还能尝尝鲜。” 这下别说是容晓晓了,就是年过五十的马采购步伐都快了不少,两人就跟竞走似的,直接朝着食堂走去。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0节 像这类的海货并不常见。 尤其是现在的天气,虽说这个季节的鱼肥的很,但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再加上时不时的风暴,出船的人就少了很多很多。 原先机械厂还打算采购一批海货来招待这群技术工们。 只可惜没遇到好时机,所以这两天容晓晓还没尝过正宗的海货,这会一定得抢先去尝尝鲜。 不过和她一样想法的人不少。 才到食堂就看到里面乌泱泱的一片,马采购懊恼的拍了拍大腿:“早知道就早些回了,这么长的队伍轮下来,最后还不知道有没有。” 容晓晓也觉得可惜,正要遗憾说上两句时,就见前方一个窗口打开,食堂大妈大声喊着:“多加一个窗口,要打饭的人这边来!” 话还没说完,周边就有不少人跑了过去。 容晓晓就是反应神速的一个,拿着饭盆就直接朝着那边冲,想着占领一个好位置。 和她一样打算的人不少,就在要排到前头时,胳膊就被人撞到一下,那人回过头道:“小姑娘不好意思,我……晓晓??!!” 容晓晓眨了眨眼。 无数人擦过她们的身子去排队都没让她回过神。 迟疑了再迟疑,再不确信的开了口,“呃……妈?!” 第161章 就这样,一个成年人一个中年人,这两个略显有些相似的人愣在原处,都是睁大眼看着对方,久久回不过神。 “孩子妈,快些去排队,这里的鱼看起来怪好看得,闻起来都特别的鲜。”容水根巴巴的凑过来,想拉着孩子妈去排队。 平日里的饭菜随意打,伙食瞧着还不错。 但这些刚从海里捞出来的鱼却不同,谁来的早谁就能吃到。 被人抢先就没了,怕是只能蹭点鱼汤泡饭。 本来容水根是跟在媳妇后面的。 像这种抢占冲锋的事,媳妇向来都是最快的那个,每回都是他跟在屁股后头冲,也能顺利冲到前方。 结果这次一个眨眼媳妇就不见了踪迹,他在前方找了一会,没想到人还在后方,正想拉着她去打菜时,就听到边上有人喊了一声。 “爸。” 欸欸欸??! 容水根大惊失色,这称呼可不能乱喊。 正想回头否认时,这位老父亲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闺、闺女?!” …… 出乎人意料的重逢现场,让一家三口错失了美味的海鱼。 可这会,谁的注意力都没落在海鱼上,一个个拿着空空如也的饭盆,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来。 容晓晓高兴的想要去拥抱他们,结果还没近身就被一手给压着动弹不得了。 高兴的情绪中突然冒出了小心虚。 这次的行程她还真没跟家里打过招呼,主要也是知道他们会担心,毕竟她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当父母的哪会不操心? 容晓晓原先想得可好了。 反正就两个月的时间,而且随时都能回去一趟。 回去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保平安,两个月后回到大队,爸妈不会在老家时时为她担忧,她也能顺利完成这次的‘出差’计划。 结果…… 怎么想都没想到,会在汤城的红星机械厂遇到自己的父母。 一个个拿着饭盘相遇,这是始料未及的事。 不过容晓晓猜猜就知道爸妈为什么也没提前跟她说,怕她们姐妹操心这一路的艰苦,又或者想给她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两方要瞒,结果瞒出了一个大爆炸来。 眼瞅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母亲大人要开口,不用等她说,容晓晓就大概能猜到她要炮轰什么。 当下,容晓晓一把抓住她的手,抢了一个先机,“妈妈!你们怎么能说都不说就来?这不摆明了让我更操心嘛?就算你怕我们担忧,也绝对不能一声不吭的就出远门。” 瞧瞧,这叫什么? 这叫堵得母亲大人没话可说。 虽然性质不太同,但是出发点都一样。 两母女都是怕对方‘担忧’,而选择了隐瞒。 所以嘛,炮轰什么就算了吧,炮轰她不就是炮轰自己? 不过,容晓晓想得太美好了。 在母女关系上,她属于被降维打击的人。 吴传芳直接一把打在她的手背上,呲着牙道:“你好意思拿我比?我多大的人你多大的人?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和家里交待,我看你是长能耐了?!” 光一巴掌还不够,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胳膊上。 越说越气,恨不得再来几巴掌。 大老远的跑来,本来就是为了来见两个闺女,这边到红山大队的路她是打听得清清楚楚,先是坐火车然后坐班车紧跟着要看运气能不能碰上拖拉机或者牛车,一趟下来怎么也得好几个小时,听着就觉得费力。 她一个四五十的老家伙,也不怕遇到骗子拐子。 但她家闺女才二十出头,瞧着白白净净,任谁看着就是一副好欺负、好受骗的人选,真要遇到坏人怎么办? 等等…… 吴传芳不由认真打量了闺女一眼。 自打计划来东北后,她就无数次脑补了和闺女们相遇的场景。 肯定是先抱着痛哭一场,再打量打量她是不是黑了瘦了。 一定是! 在生产大队干活,即使闺女一再说自己没干过什么累活重活,但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一定黑了瘦了。 每回想起的时候都有些鼻头发酸。 她对自家的四个孩子虽然算不上百求百应,但他们从小到大也是没受过什么苦,看着她们下乡却无能为力,吴传芳心里也挺不好受。 所以这次来,专门准备了很多很多东西。 就是想着多给她们补补。 结果现在…… 吴传芳向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小闺女。 还真没看错。 白了不少,脸蛋上还长了些肉,瞧着更精神了些。 趁着母亲大人怔然的时候,容晓晓一下子跳到父亲后背,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特小声道:“爸,替我拦拦。” 容水根早在见到闺女的瞬间,就已经笑得眼睛眯成了缝隙。 听着她的话,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 “爸您真厉害。”容晓晓嘴巴特甜,“红星机械厂来了二十多位老师傅,那全是国内的大能,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真不算恭维,而是事实。 尤其是她这两天和其他老师傅们接触过,是真觉得他们厉害。 一个个的专业技术登峰造极,夹杂在这群人中想不进步都难。 容水根这才想起一件事,立马回头道:“闺女,小刘说得容姓的女同志是不是你?” 年轻的女同志,还是跟他一样姓容,不难不多想。 容晓晓点了点头,“如果是这一批人员的话,应该就只有我一个姓容的女同志。” 容水根立马睁大眼。 紧跟着笑得额头堆满了皱纹,咧开嘴角笑得合不拢嘴。 那是身为父亲的骄傲啊,“我家闺女真厉害,当时我就说谁家姑娘这么能耐,还想着认识认识,没成想居然是我家的。” “把你的牙齿收一收。”吴传芳又白了他一眼,不过这会已经不是要爆炸的样子了,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敲着桌面哼声,“躲什么躲,赶紧坐过来好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听着声音哼声哼气。 但从她已经缓和的神色以及止不住的笑意来看,显然心里也是蛮高兴。 想想也是,哪有自家闺女出息了还不高兴的? 尤其是,看着闺女的气色和模样,她是真相信了闺女在电话里的话,原先一直听闺女说在这边的日子不算太难,也没做太辛苦的活。 一开始她真的以为是宽慰的话。 现在看来…… 闺女还是蛮诚恳的。 他们一家人分开后联系的不少,两方都不是缺钱的主,再加上他们这边没法正常的书信来往,所以是一个月就电话联系一两次。 不过真打电话时,也不会一聊就聊好几分钟。 很多事都是稍微了解,但不会了解太详细。 就比如小闺女怎么去养猪了,又怎么当上了镇上锻造厂的特聘技术工,以及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的,三个人面前摆着空空的饭盘,硬是聊到肚子饿才想起没吃饭。 容水根看看窗口的方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饭菜。” “没有也没关系,我带你们去国营大饭店吧。”容晓晓早就打听好了,“那边能吃到新鲜的海鱼,我早就想尝一尝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1节 吴传芳瞟了她一眼,“请我们吃?看来你这个小丫头攒了不少私房钱。” 容晓晓笑得一脸开了花,悄悄道:“真的有不少哦,锻造厂给我发工资,还有时不时从水里捞出来的鱼,也能让供销社的姐姐帮忙换其他物资。” 不能说得打死不说,但能说得她也没瞒着。 她不是一个爱显摆的人,有些事得分人去分享。 能让她如同孔雀开屏般的炫耀,那也只有这些家人们了。 一边得意一边说着,两只手勾着爸妈的胳膊,拉着他们往国营饭店走。 国营饭店的海鱼味道是真不错。 好多人尝过一次后就再也忘不了。 就是价格太贵了,很少有人时不时往这边跑。 宋大尤搓着牙,走出国营饭店时还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吃得特别舒坦就是有点肉痛,“要不是看在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的份上,我是怎么都舍不得花这个钱,你说说一顿饭花了五块钱,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林知野轻笑,“等下回你去我那边,我请回来。” “这还差不多。”宋大尤哼哼两声。 随后说到正题,“对了,你要找的人我这边大概有了线索,容阳、男、五十三岁,现居住在城南那边,他这人无儿无女,平日里和几个孤寡老人互相扶持,不过上周去了鱼庄干活,到现在还没回来……” 城南那边有一块废墟。 大部分都是破碎的房屋,但有几间也能住人。 住得都是一些没儿没女又没固定生活来源的孤寡,街道处会时不时救济一些,但也仅仅保持着不被饿死、冻死的程度,想要吃饱点还得去接一些私活。 这些活一般又累又重,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没得选。 不辛苦点就吃不饱,而且除了吃饱肚之外,他们没儿没女,以后老到不能动是没人能照料他们,所以在能动的时候还得攒攒以后的养老钱。 “时间太短,我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据他身边的人说,他现在在海边的一个鱼庄,距离这边怎么也得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 林知野没有迟疑的道:“那就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车辆,我明天就去找他。” “这么着急?”宋大尤有些惊讶,“他和你手上的案子有关系?” 林知野轻笑不语。 宋大尤耸了耸肩膀,“行吧行吧,我什么都不问,我还巴不得你早点解决掉手上的案子,这样我才能和老首长申请把你给调到汤城来。” 林知野勾了勾唇角,“这件案子费时会很长,更别说你手脚太慢了,我可是特别抢手的哦。” 宋大尤可不觉得这是一句玩笑话,顿时呲了呲牙,“是哪个混账抢了先?” 林知野没说是谁,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会把这句话原原本本的转达。” “……你这小子也太坏了吧?” 就这样,两人并排离开了国营饭店,林知野并没有跟宋大尤回到公安,而是去了他临时的住处。 进了屋就翻出柜子里的那封信。 信件上的名字就是容阳。 这封信也是被拦截的一封,犯案人主动承担罪行时上交了百封信件,这就是其中的一封。 只不过这封信并没有交到红山大队,而是被他给留了下来。 这些年容阳一共给红山大队寄了五六封信,因为他们需要掌握一些情况,所以这些信的内容在交还出去之前就被相关人员反复侦查过。 他就是其中的一员。 也是他发现了容阳这封信的不对劲。 容阳的五六封信基本上都差不多。 信的内容很平常,诉说了一些自己的状况以及对家里人的怀念,并一再的希望拿到这封信的人不管是他的家人还是其他人,都能给他一封回信。 让他知道自己的家人还在不在世。 或许是多年没有等到一封回信。 容阳信中的内容是越来越绝望,林知野手中这封信中的内容有大篇幅都是容阳在不断的悔恨。 他书写了很多关于自己的罪过。 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所以老天爷对他惩罚,让他年纪轻轻就家破人亡,一直到中年都还是孤零零一人。 林知野之所以会在乎这封信,并且专门来到汤城找这个人,是因为容阳在写的那些罪过中,有一些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字段中并没有出现后山和宝藏的字样。 但是容阳提到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次见死不救的经历,躲在一旁的他太过害怕所以胆怯了,并没有现身甚至将这件事死死的瞒了下来。 可是林知野查看了当时的记录。 红山大队当时并没有发生杀人事件,他大概估摸出了是哪几年,那几年中就算有死亡的人也都是自然死亡,并没有任何疑点。 但之所以会让他起疑。 是因为这期间死的一个人是妮萍的父亲。 在最开始知道这个黑势力后,官方也在好奇后山到底有没有宝藏,他们费心费力这么多年,从最初到现在一共经历了三十年。 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和精力,想要寻求的宝藏绝对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来得大。 可如果真的有。 那后山中埋藏的到底是什么? 又是谁埋下去的? 最开始他们也怀疑是妮萍的家族。 那个年代有这般财力的人只有她家。 他们能想到这件事背后的人自然也能,在调查后也发现有无数人用各种方法想从妮萍口中获得线索。 就连官方的人也去套过话。 可最后的结果要么妮萍并不知道这件事,要么就是她一直死死瞒着,不管是谁都没有透露一点口风。 她这边查不下去,但不代表她这边没有疑问。 所以在调查妮萍父亲就是死在那段时间后,他就有了想要见容阳一面的念头。 想要去确认容阳小时候看到的到底是谁。 死的那个人是不是妮萍的父亲,杀人的又是谁! 林知野伸手捏了捏鼻翼。 这个案子牵连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时间也跨越的太长,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法在短时间内就抓住背后人的尾巴。 在接下这件案子之前老首长也是有提过。 可真的等陷入其中,才真正的了解有多难。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外面传来了宋大尤着急的大喊。 林知野将信封再次放入抽屉中,转身去开了门,还不等他开口宋大尤就一脸特无语的道:“程丰调查的杀人犯还真有可能是汤城的人。” 林知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接到报案,郊区发现一起伤人案,手法和程丰手里的案子差不多。”宋大尤连气都没喘,紧跟着道:“唯一庆幸的是犯案时遇到了群众,受害人被解救下来,只不过伤势有些严重,已经送去了医院抢救。” 林知野没说话。 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就跟着出了门,两人快速的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 “这鱼真的没刺欸!”容水根有些惊奇,一盘的蒸鱼除了一根很大的主刺之外,鱼肉中没有一根小刺。 还没有尝味道他就显得很是新奇,这对于爱吃鱼肉又不爱挑刺的他来说,简直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了。 伸出筷子就往鱼肚的方向夹去。 先给媳妇来一块、再给闺女来一块,最后一筷子就落到了自己碗中。 张嘴尝了一口,鲜得他想要大声赞一句。 “瞧你这样。”吴传芳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不过等她尝了味道后,也不由点了点头,“这鱼的味道确实不错,晓晓你多吃一些,要是喜欢等下回让你爸请。” “我请我请!”容水根连忙答应下来。 他辛苦挣钱养家,不就是想让自己媳妇孩子吃的好穿的暖吗? 虽然这一条鱼确实挺贵,要是换做他自己肯定下不了手。 可要是把钱花在媳妇孩子身上,那绝对是毫不犹豫的。 “也不知道这些海货好不好带,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给你二姐和二姑带上一些。” 容晓晓说着:“新鲜的带不了就带干货,我先前去供销社买了不少,还打算给你们寄回去呢。” 来这边后是挺忙的。 但就算再忙她也能抽出时间去逛街。 宿舍中都已经放了两小包的海货,如果不是在这边见到了爸妈,她过两天肯定都会给他们寄过去。 甚至都想好了说法。 就说有朋友在这边,请他们帮忙置办的一些特产。 好在东西还没寄过去。 要不然这个借口被母亲大人知道后,肯定又是几巴掌挥在了她身上。 她身上的巨力那可是遗传自己的母亲。 扛几个大包对于母亲来说那是轻轻松松的事,不然在老家也不会毫无对手,因为真的打起来就算是一个大汉也打不过她。 被母亲拍几巴掌,哪怕没有用全力那也是她消受不起的。 吴传芳一听,就不由得挑了挑眉头:“知道你有进项,但钱也得省着花,家里不缺你什么,你别老是往家里寄东西。”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2节 这事要是搁在外人身上,她那一定会显摆显摆。 说自己的两个闺女特别的孝顺,常常惦记着家里,时不时就往家里寄来大包小包。 可那也是对外人的说法。 搁在自己闺女身上,那就得劝着些。 “你爸每个月的工资不少,想买什么买不到?你自己的钱就自个留着,以后成了家生了娃,正是花钱的时候呢。” 一旁的容水根听到这话,生怕小闺女压力大,便开口:“要真的缺钱就开口,爸妈手里还有一笔积蓄能支援你们。” 吴传芳一听,立马瞪大眼睛:“哪有像你这样支持孩子们啃老的?你该让他们好好工作自个攒钱!” 容水根憨厚笑了笑。 又给媳妇夹了一筷子的菜讨好着。 别听媳妇这么说,可私底下是没少念叨这些事,说是家里的钱得紧着用,以后孩子们成家生子,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他们怎么着也得帮把手。 吴传芳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这时候容晓晓自然得换个话题,好好热热场子。 她便将话题转移到了红山大队上,说了说那边的情况。 容水根听得感叹,“虽然我还没回去,但听晓晓这么一说,红山大队的一草一木就好像浮现在眼前一样,和我当时离开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早些年听你提起过不少,现在听晓晓这么一说,我也想赶紧去瞧瞧了。”吴传芳是真的蛮好奇红山大队,对那边的人也挺有好感,在晓晓的话里,那都是一群愿意照顾她的好人呢。 说着说着,容晓晓突然提起,“对了,大队后山来了一批调查员,听说那边藏了一批宝藏,已经被挖掘了不少铁皮箱子出来,里面装得全是陈粮。” 吴传芳顿时好奇:“宝藏?陈粮怎么就是宝藏了?” 容水根拧起眉头,叹气道:“怎么不算,这要搁在我们离开的那年,粮食比黄金还要来得珍贵。” 容晓晓跟着道:“而且你的信一直寄不回来,也和后山宝藏的事有关联。” “真的?” “这太可恶了,为了一些不确定的事害得那么多人和家人走散。”吴传芳听得生气,将那些人骂得要死。 容晓晓却突然开口:“爸,你小时候有听过后山宝藏的事吗?” 第162章 “先前在电话里听你说过后,我就有想过这件事。”容水根沉着眉头。 信件无法寄达,还专门卡的‘容’姓人的信件。 再加上听晓晓说起后山突然传了宝藏的事,当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他是红山村的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虽然中途被迫离开,但如果后山真的有宝藏的话,当时村里的人肯定会抱着另外一个希望,不是带着人群逃荒,而是选择早早就开始挖掘后山的宝藏。 那个年代如果挖出一堆的粮食,真的就比黄金还要来得珍贵。 可是没有。 根本没有这个传闻,也就不会有人打后山的主意,他们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选择去逃荒。 “一开始你提起宝藏,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不可能。”容水根面上带着一些凝重,跟着道:“可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就真的很不对劲,红山大队的地势你应该有所了解吧?对比周边的生产大队,红山大队能种植粮食的土地实在是太少太少……” 他们那边的地势真的很不好。 入眼大部分都是黄土,就连捡柴都得跑到后山去,每日往返都得一个多小时才行。 能种植粮食的土地很少很少,但如果当时的村子里一年下来辛辛苦苦的干活,也不是不能养活整个村子。 属于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可要是遇到天灾,那他们村子就真的遭殃了。 就跟那年似的。 连着两三年收不上足够的粮食,他们村子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但对比他们红山村,周边的村子却有富余,东北的土地肥沃,就算遇到天灾人祸也不会太难。 难熬的是像红山村这样特殊地势的村子。 “我那个时候年龄不大,村子里怎么安排我就跟着家人怎么走,听说要逃荒去其他地方,我想都没想就跟着一块收拾着行李。”容水根面上带着一丝困惑,“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很奇怪,当时就算要逃荒,我们也不该走得那么远。” 瞧瞧他,从东北走到湘城,他都不敢回忆那段逃荒的日子,只觉得格外的后怕,那一路可不轻松,但凡出现一点点的差错,他就很可能死在逃荒的路上。 正是不敢去回想,所以让他忽略掉了很多事。 晓晓说了后,他再细细回想下,就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当时的红山村很贫瘠,但周边的乡村城镇并不一样,我们就算要去外面寻求救援,也不该走那么远。” 吴传芳不是很肯定,“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的?” 容水根点了点头,“就有这种感觉。” 附近难道没有能救援他们的地方吗? 当然是有的。 但那个时候就好像有人故意带着他们走远路,想让他们回不去。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 可是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就忍不住往深的多想。 “爸,你还记得当时带路的人是谁吗?” 容水根摇了摇头,“我当时才多大?才十五六岁,一直被家里人护在中间,只管着跟着走,根本不知道村子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这件事神秘兮兮的。”吴传芳也停下筷子,她道:“你们两个就别掺和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好奇归好奇,但她可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自家人。 虽然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但既然能挖出这么大一个坑,肯定不是他们寻常百姓能对付的了。 容水根蛮恨背后的人。 要不是他们的话,自己也不会和家人们走散了。 不过媳妇说得也有道理,他自己倒是不怕什么,可晓晓和二姐还在红山大队,要是真的被牵连到就不好了。 他道:“吃吧吃吧,再不吃鱼凉了就腥了。” 又给媳妇闺女夹了菜。 容晓晓却没有继续落筷子,“爸,信件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公安那边送来了不少被人盗窃的信封,其中就有大伯的。” 容水根一怔,手里的筷子都掉落了。 “大伯?”吴传芳惊呼,“他还活着?” 容晓晓看了看眼眶已经发红的父亲,“最后一封信件是十年前寄来的,我和二姑已经按照信上的地址去了信,如果……” 如果人在,自然会有回信。 可如果等不到…… “他、他在哪里?”容水根有些沙哑。 “在南方的城市。”容晓晓大概看过那些信封,上面都标明了寄件人的地址,真要说起来,大伯和父亲算是走得较远的人。 一去一来,信件怎么也得一个月后才有消息。 不过信里也是留了公社的电话,如果大伯还在人世,收到信后可以直接来一通电话,这样时间就能缩短一点。 容水根深吸一口气,久久无言。 吴传芳宽慰着,“大哥肯定好好的,他既然来了消息肯定在那边安了家,咱们安心等着回信。” 容水根跟着又吐了一口气,一手拍了拍胸口,“他能好好的就好,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记不得大哥的样子,但我一直都记得小时候是他带着我,就算和同伴去玩,也会把我背在后背,当时还有人笑话他带着一个拖油瓶……” 说着说着,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吴传芳看着他脸上的变化,问着:“怎么了?” “以前一直没想起来,我小时候或许真听说过宝藏的事。”回忆起小时候的场景,容水根带着一丝的不确定,“当时是跟着大哥一块去河边玩,其中有个玩伴提起过去后山找东西,只是没人感兴趣,也就没去成。” 依稀记得,那个玩伴提了两次还是三次。 后山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再多走一段路去有树的地方掏鸟蛋。 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半大的小子,没人乐意跟奶娃娃似的挖泥巴玩,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那个玩伴是谁?” 容水根使劲回忆着。 实在是过去太多年了,而且那个人并不是自己的玩伴,而是经常和大哥待在一块,他身为大哥背后的跟屁虫,所以才有聚在一块玩耍的时候。 不是太确定的道:“也是姓容,好像、好像是叫容阳?” …… “老容,要不算了吧。”老人叹气,时不时一阵寒风吹过,冷得他直发颤。 而在老人身边,坐着一个将裤脚卷起来的人。 这人脸上饱经风霜,两只深陷的眼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疲倦,“哪里能就这么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源伤得严重,要是放任不管他不一定能活到明年开春。” “哎。”老程叹声,他望着前面的海面不由有些茫然,“你说说是不是我们上辈子犯了大错,才落到如今的地步?四五十岁还是孤寡,这辈子本以为绝了有晚辈的心,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合适的孩子,想着好好抚养他长大,希望以后老了能有个依靠,可哪里能想到……” 说到这里,又是重重的一叹。 容阳同样看着海面。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突然聚变。 这就是报应吧? 年幼时做了错事,才会害得他落到如今的地步,才会牵连到他身边人,一再的遇到危险。 他就是一个害人的祸害。 少年时期害得一家人逃荒,最后活下来的只有自己,成年后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一直到现在还是孤寡一人。 前几年和几个同为流浪的老家伙们捡到一个被丢弃的孩子,那个时候他们多高兴啊,商量着如果孩子的家人不要他,那他们来养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3节 好好养大,也不强求孩子长大后一定要负责给他们几个老家伙养老。 只希望在他们不便的时候稍稍伸把手,时不时来探望一下,说说话聊聊天就好。 没人知道,那段时间他们这群老家伙有多高兴。 每人每天多省下几口,就为了孩子能长得更好一点。 至于他们有没有吃够,一群老家伙了,饿点就饿点,反正他们又不是没尝过饿肚子的滋味,早已经习惯了。 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活了大半辈子也有点盼头。 听着小源清脆的笑声、看着他稚嫩的笑脸,容阳就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干起活来都特别的有劲。 他甚至想着自己得多干一点活。 以小源的情况以后想要结婚生子太难了,可不能让他跟自己一样孤寡到老,可以的话还得给他另外攒一笔娶媳妇的钱。 所以从养着小源开始后。 容阳就到处找活干。 出海危险,但是他不怕危险,只要能拿到钱拿到票让他在海上飘个好几天都没问题。 下矿也危险,但又包吃又包住还给一笔工钱,真要在矿里出了事,指不准还能拿到一笔赔偿金。 到时候给每个老伙计分一分,剩下的就让小源拿着过日子。 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就将对于家的强烈念想全都投放在这个孩子身上,只要小源对他笑一笑,他就觉得自己活着还有盼望,不至于一直死气沉沉,连一点念想都没有。 可是没想到就在他觉得自己特幸福的时候来了一道晴天霹雳。 小源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 他从来不觉得跟着他们一块流浪有什么不好,心疼他们这群老家伙过得不容易,小小的年纪就帮着干活。 他们出去找活干。 小源就留在家里帮忙打扫。 住的是破破烂烂的屋子,但里面都被他收拾的整整齐齐,就连他衣服上的补丁,都是小家伙拿着针线一点一点缝上去的。 小家伙乖得让人心疼。 也正是因为这么乖巧,他们这群老家伙一起养着他,完全没有一点不乐意的心,甚至巴不得对他更好。 可就在上个星期。 因为破屋那边的窗户碎了一块,冷风直往屋里灌,白天还受得了,一到晚上就冷得不行。 有两个老家伙甚至感染了风寒,小源或许是看得心疼,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候就想着把这块窗户给补上。 可是谁也没能想到,一个不稳就从窗户上掉了下来。 高并不是太高,可就坏在窗户外面堆得都是一些废料。 废弃的砖块和木块。 本以为这些东西影响不到他们,可当小源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好巧不巧脑袋就撞上了其中一块尖锐的砖块,还有一根木棍直接插入了他的腹部。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天他们回来的早。 大夫都说了如果再晚个半个小时,就算送到医院都没得治。 现在小源一直待在医院里治疗。 但因为伤势太过严重,医院的大夫都说了如果不尽快进行手术,他怕是会一直昏迷不醒。 可是大手术啊…… 他们这一群老家伙又哪里凑得齐手术费? 如今只能一人留在医院照顾,两人在公安处、在街道处寻求帮助,看能不能申请一批手术费用下来。 剩下的几人也不管是什么累活脏活他们都愿意接。 就希望尽快凑点钱,好让小源尽快手术。 要不然大冷天的他和老程也不会出海。 虽然冷了一点风险大了一点,但到手的钱要比平常高一些。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时候又遇上麻烦了。 鱼庄那边也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 两伙人闹在一块,闹来闹去耽误了他们半天时间不说,连工钱都拿不到,他们主动去要,对方反而怪他们干活的时候没尽力,说是半天了什么都没收获,还累得他们搭上油费,恨不得他们再补贴对方一些。 老程是真觉得心寒。 也特别茫然。 他也心疼小源那个孩子,为了凑齐他的医药费,更是将自己攒的养老钱都拿了出来,可就算全拿出来了还是不够,现在又尽是出这种事、出那种事,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快扛不住了。 “早知道……早知道我们当初就不该自私的留下小源,该给他找个好父母,就不用留下来陪着我们吃苦,更不会出这种事。” 其实当初不是没找过。 只是小源一直大哭着不愿意离开。 小源自小被丢弃,后来也被一对夫妻领养过一段时间,起初还好,但自打那对夫妻生了孩子后,对小源就特别不好,他们捡到小源的时候,他身上留有不少新伤旧伤,显然是被恶意对待过。 他很排斥被人收养,而他们又有继续照顾他的心思。 自然而然的,小源就被留了下来。 原先还想着他们合该是一起生活的人,不是家人更胜家人。 可现在看来,他们的自私还是害了这个孩子,就算不缺他一口吃,也乐意时不时买点小零嘴哄哄他,可真的遇到事,他们就毫无办法,只能干着急。 “是啊。”容阳直直的望着天,喃喃着:“是我太自私了,我就是一个罪人,老天爷怎么可能饶恕我,连带着还要惩罚我最在意的人。” “老容,你在嘀咕什么呢?” 容阳眨了眨眼,像是回过了神。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老态的面上带着一丝坚决,“老程,我得回去一趟。” 老程没懂,“回家?行啊,我们一块吧,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事,实在是不行咱们再继续下矿,累是累了点,但有活总比干耗着强。” “不。”容阳摇头,“我得回红山大队一趟。” 为了小源,他必须去面对以前无法面对的事。 还有后山…… 如、如果他偶然听到的那些不作假,或许他能弄到小源的医院费。 “回红山大队?” 几个老家伙相处了十几二十年,都相互了解对方的过往。 老程不是不知道容阳来自于红山大队,以前还见他往家里寄过信,说是一旦收到来信,他就能回去和家人团聚。 可信一封封的寄过去,却一直没收到来信。 明明离得很近,但他就是不敢回去,害怕回去后一个家人都见不到,那会让他连最后一点点的念想都破灭了。 老程惊奇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想回红山大队了?没有介绍信,你怎么回?” “我在红山大队有点东西,或许……要是能找到的话,或许能救小源的命。”容阳已经下定了决心,至于介绍信的问题。 想开介绍信不难。 但得耗时不少时间,小源根本等不了。 他也只能去冒冒险。 …… 容晓晓此时正坐在桌边。 借着灯光在纸张上书写着。 没想什么实际的内容,反而就像是随笔在作画。 只不过脑海里却在整理着今天从父亲那里听到的事。 这绝对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只可惜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关于容阳这个人的信息,只是依稀记得上百封信件中确实有这个人的信件。 但是他在什么地方,他的家人还在不在红山大队。 这些她全都不知道。 而且也没法去问。 名面上信件被盗的案件是调查清楚了。 就连犯人都已经被抓捕归案,这个案子也算是已经了结。 但容晓晓可不信就这么简单。 她敢肯定,她要是现在一封信或者一个电话打到红山大队,专门重点去问容阳的消息,那背后藏着的人绝对会有所行动。 而且要比她快很多。 她想离开这里很难很难,光是介绍信的问题就卡的死死。 可是背后在调查宝藏的人,权力一定很大很大。 像跨省调查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要是真的一时冲动去联系红山大队,那就相当于把证据白白的送到人家手上了。 她才不会犯这个傻。 “你怎么还没睡?” 床榻上躺着的人睁开眼,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意,“都什么时间了还不睡,你明早起得来吗?” 容晓晓放下纸和笔,起身就朝着床边走去,脱了外衣和鞋就钻进被窝中,一把抱住床上的人,娇乎乎的撒着娇,“妈,我这就睡。”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4节 她是和沈工一块来的。 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他们各自分到了一间独立的宿舍。 本来这些天容晓晓都是一个人住 直到今天惊喜的遇到父母,那母亲大人就直接把父亲给抛下,拿着行李住进了她的宿舍。 “别光说不做,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有精神干活?”吴传芳嘴上念叨着,一手却是轻轻拍着闺女的后背,“你难道忘记了,你爸以前有个同事就是精神不振,一时没留神手指都被机器给压扁了。” 容晓晓回想着这件事。 还真有些印象,她立马点了点头:“听您的,不养足精神我绝对不去干活。” 吴传芳一听,不由挑起了眉头:“我听着你的意思,怎么像是有意找借口偷懒呢?” 容晓晓什么都没说,而是闷笑了几声。 显然是真的有这个想法。 吴传芳哪里没明白,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说是要赶紧睡觉,好养足精神明天上工。 可大半年的时间没相见,有一肚子的话想跟闺女说,说着说着就有些停不下来。 先是说说家中的情况。 平祖平安两口子的事情,她这段时间经历过什么,哪个亲戚的孩子结了婚生了娃,又或者是谁家闹出了什么事。 这么说下去,一两个小时真的停不下来。 吴传芳是先前睡了一会,现在越说越有精神,容晓晓也蛮爱听这些事,每当吴传芳说起时,她都会给足反应。 说着说着,吴传芳又说到了陈媒婆身上来。 “当时陈媒婆要是带着那张照片,指不准你就不愿意下乡了。”每回提起这件事,吴传芳就有一些后悔的情绪。 不单单是那人长得好。 听说还是退伍的军人,最主要的也是离家近,要是真的能成,也不至于母女两离得这么远,这次见面后还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见到。 所以说,还是嫁得近比较好。 想了念了,出个门就能见到。 不像现在,好几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 容晓晓有些好奇但不觉得可惜。 她道:“我同意那也不一定能成,万一对方没瞧上我呢?” 吴传芳却说着,“那肯定瞧得上,人家会同意见上一面,那是因为早先就见过你的照片,你难道忘了,相亲之前你还专门去照过一张。” 容晓晓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了。 照片上她笑得咧出一口牙,陈媒婆拿到的时候还说挺喜庆,母亲嘴上嫌弃却眉眼带笑,说是她笑得傻乎乎,要不是照片太费钱,恨不得再重新来一张。 所以,她那副傻乎乎的笑容入了人家的眼? 第163章 这么一听,容晓晓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人还有些好奇呢。 不过也就是一点点而已。 两人相隔那么远,以后都不一定有见面的机会。 即使母亲说这是个好人选,但错过就是错过了。 错过也没必要太遗憾,这个世上又不止这么一个合适的对象,再说了,要说长得好的人,红山大队不就有一个么? “算了,你也别太着急。”吴传芳继续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着一个孩子一样,“可别像你二姐,早早就结了婚,这男人啊得多观察一段时间,万一时间长了变了怎么办?” “那就离婚呗。”容晓晓直言,“以二姐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对象,找不到合适的也不要紧,大不了一个人过日子,她那么能干,也能把日子过得……哎哟。” 额头上被重重弹了一下。 吴传芳‘嗤’了一声,“你这个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容晓晓对着她讨好的笑了笑,不过还是继续说着,“不过也确实嘛,二姐夫要真的变坏了,总不能让二姐一辈子耗在他身上,离婚现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总好过一辈子受折磨。” 吴传芳张了张嘴。 离婚可不是不稀罕,至少她周边没有一个。 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人婚后生活都幸福,只是没法开这个头,一旦离婚了,看似是解脱,可周边的闲言闲语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的了。 反正都有利有弊吧。 她没好气的道:“你真是出息了,出来不到一年就知道和我顶嘴了,反正你心里有个底,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了解,也省得以后真走上离婚的路子。” 微微顿了顿,吴传芳又跟着道:“当然了,要真的处不下去,你想做什么决定爸妈都支持你。” 容晓晓张了张嘴,吴传芳又抢先道:“行了行了,睡吧睡吧,折腾这么一路我现在困得要命。” 说着也不再管她,翻身就闭上眼。 容晓晓蹭了过去,挨着她的后背也闭上眼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的惊喜太多,一夜无梦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太迟,还睡得特别好。 这大概就是睡在妈妈身边的安心感吧。 晚上有妈妈陪着、白天有爸爸陪着去上工。 容晓晓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 嘴角上翘的弧度就一直没落下来过。 在去往厂房的路上,容晓晓大概将情况说了说,“因为人还没到齐,现在还没有任务下达,所以我们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尝试着维修那条泡过水的生产线。” “难。” “是挺难,所以开始之前我们就没抱修好的可能,就是想尝试一下。”容晓晓继续说着,“最新的生产线放着给我们折腾,这可不是寻常能有的机会。” 容水根想想也是。 容晓晓接着道:“我们也提前定制了一批木制配件,想着能不能进行还原,这里面的配件和原先的工艺有些不同,手法更精巧一些……” 她在侃侃而谈。 一旁的容水根听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 这就是他家的小闺女。 听听她说的多专业,就跟一个老练的大师傅一样,任谁看着都会觉得钦佩。 就连他也是如此。 原先就在小刘那里听过,说是这位容工多么多么能干,好些老师傅对她都钦佩不已,愿意放下身段虚心求教。 自打知道小闺女就是小刘口中的容工后。 他不是没有好奇她到底哪个地方厉害。 毕竟两个闺女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是有些天赋,但她们两个也确实是志不在此,再加上那个时候还是以学习为重,一手好的技术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到手,他是一路走过来的自然能了解到这个行业的艰辛。 所以两个闺女没表示出强烈的热爱,他也就没强制性的要求她们去学。 至于家里的两个小子那就更不爱了。 在先前他是真以为小闺女只学了一些皮毛,所以小刘在说容工的时候他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 可谁能想到现在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容工,木材厂已经把零件给送过来了,我看了一下你先前做的设计图,觉得有一些地方可以进行一些改动,要不你来给我参考参考?” “小容同志,你昨天说的镂空法很有意思,我晚上专门研究了一下,还有一点不是太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请教请教?” “容师傅,对于先前你说的熔度我和其他人有不同的见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们评判评判?” 一个接一个迎上来。 这些人在外面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老技术员,在各自的厂子里绝对都是重点关注的人才。 可这会却全部聚集在容晓晓的身前,一个轮着一个和她说着话。 场面显得有些夸张。 但是不深入其中并不会理解他们追求进步的决心。 这群人中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岁,这么一大把年龄好几天的火车奔波而来,每一个人都累得够呛,得缓上好几天才能缓过神。 费这么大的功夫还不就是想要珍惜这次的机会,也是希望能在这次会议之后进步一些。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独特的经验以及手法。 这些都是他们可以学习的地方。 不过绝大部分的经验和手法对于他们来说都没什么用,毕竟自己在这一行这么多年早就有自己习惯的方法和见解,想要按照别人的方式来改进,不是不行,但是收获不一定太多而且尤为的费时间。 可是容工却是他们中的特例。 要论经验和熟练的程度,那他们可以拍着胸脯说,容工不一定能比得上他们的一半。 这是这位女同志和他们完全不同。 她的一些见解十分的独特,能够很轻易的点出他们卡住的问题所在,并给予一个让他们始料未及的解决方法。 很神奇的女同志。 也难怪他们所有人中等级最高的沈工在他们面前一再夸奖容工,原先以为这位被他带来的女同志是他的学徒或者是亲属,在交流之中难免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结果就两天的功夫。 事情来了一个天大的转变。 只要容工在厂房中,她身边总会围着一群人。 尤其是随着来这边的技术工越来越多,一开始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凑过来,可随着他们听到的话,脸上的沉思越来越浓郁,不知不觉中听的是连连点头称赞。 就像现在。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5节 七八个人围在容晓晓身边,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纸和笔,上面有他们的问题,同时也将容工讲述的其他答案写在了本子上。 功课做的是特别足。 而这一幕让容水根有些惊奇。 来之前就想过自己的小闺女到底是受到多少崇敬,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一幕。 就像是老师带着学生一样。 偏偏眼前的老师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而学生们个个都是一脸褶子,看着倒是有些别扭。 “是容水根同志吗?”旁边一人走了过来,他伸出双手握了过去,自我介绍着:“你好你好,我是锻造厂的沈胜智,是和容工一同过来的。” “你好你好,沈工是吧?”容水根赶紧伸手握了过去,“我听晓晓提过您,要不是您这段时间的关照,她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深造。” 这话还真不假。 要不是对方愿意给这个机会,小闺女的技术就是再好也不会被这边留意到。 毕竟这要凭等级来说的话,晓晓现在连初级的学徒都算不上呢。 “好说好说,真要说起来还是要谢谢容工给我们厂子出了不少主意。”沈胜智对面前的人是特别的热情。 先前也是听说了。 非常戏剧化的一幕,两父女居然在这边重聚。 原先没少听容工提起过,说是自己能接触到机械活全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那个时候他就很想和这位同龄人接触接触。 可惜的是两家离的实在是太远太远,远到这辈子都不一定有见面的机会。 可谁能想到人家还真的不远千里的往这边来了。 “走走,我带你去周边转悠转悠。”沈胜智伸手示意了一下,他说着:“容工这边一时半会闲不下来,正好我带你熟悉熟悉这里。” 容水根一听自然答应下来。 两人肩并肩就朝着周边走去。 说着的话除了关于红星机械厂之外,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围绕在容晓晓身上。 就一上午的时间,容水根听了不少对容晓晓的夸奖,嘴上说着哪里哪里,还需要继续努力,可心里那是乐开了花,嘴角一直咧得老高,笑得他腮帮子都有些僵硬了。 到了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都觉得腮帮子有些酸疼,吃起饭来都有些不顺。 吴传芳看见后,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容水根伸手揉了揉腮帮子,在外人面前还得矜持一些,可在自家人面前那就是乐的不行,“你是没听见,但凡知道我是晓晓父亲的人,碰见我就在我面前夸她,都快夸出花来了。” 一旁的容晓晓不由坐直,小脸蛋上显得洋洋得意。 吴传芳瞧着这两个显眼包,简直是没眼看。 不过当父母的谁不乐意听别人夸自己孩子?好奇的同时又有些吃味,没法听现场只能听自家男人的转达,总觉得少了那么几分意思。 她不由道:“你说下午我能去厂房那边看看嘛?” 容水根认真考虑了一下,“怕是不行。” 吴传芳有些遗憾,还要再说什么事他们边上的几个人却惊呼了起来。 “真的假的?” “骗你们干嘛啊,受害人就是包装线的马莲莲,她也真是命大,要不是有几个年轻人正好路过那条路,将她给救了下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后面没说。 但说话的胖婆子直直摇头,显然下场特别惨。 “哎哟喂,那凶手抓到没?” 胖婆子还是摇了摇头,“被那人给跑了,而且我哥哥的邻居的妹妹的男人就是公安局的,听说这人还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身上好几条人命呢。” 这话一说把周边的人吓得够呛。 好些人也跟着围了过来纷纷开口问着话。 又是好奇又是担忧。 毕竟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谁又敢保证下一个受害人就不是自己? “那马莲莲现在怎么样啦?她看清杀人犯的样貌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我今天得早点回去才行,我得去接我闺女放学,要不然我不放心。” “人要是一直没抓住怎么办?弄得人心惶惶的还过不过日子了?” “你们别插嘴,让她把话说完!” 等周边稍微安静了一些,胖婆子这才继续开口,“你们要听我说嘛,吵吵闹闹的我怎么好说话?要是……” “行了行了,你赶紧说。”有人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现在不是没人说话了吗?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瞅着就快引起众怒,胖婆子这才没再磨磨蹭蹭的,“马莲莲人倒是没事,但是她脖子上被刀划出了好长一道伤口,要不是送医及时,怕是早就丢了命……” 她缓缓说起这件事。 真的是命大。 好在路过的年轻人中有一个人以前学过急救,及时帮忙处理了一下,送到医院时也不至于来不及。 人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也遭了不少罪。 听说老长一条伤口,以后说话都会有些困难。 现在人倒是醒了过来,对于当时的情景也有印象,只不过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其他缘故,她表现的特别的抗拒。 有人来问话,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喊。 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因此崩开了好几次,这弄的公安的人根本不敢轻易去问话了,就怕人救下来了反而失血过多死在问话的时候。 “哎哟,她怎么能不交代呢!这杀人的没被抓到,万一再伤人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受点刺激也能理解。” “胖婆子,你刚刚说的连环杀人案是怎么回事?” 胖婆子歇了歇嘴,跟着道:“听说隔壁省城已经死了两三个人,一直没有抓到凶手,杀人的手法和伤马莲莲的手法一个样,公安那边怀疑就是一个凶手作案。” 旁边的人还在说。 说的连吃饭都顾不上了。 不过这么大的事也确实顾不上吃饭,想想看马莲莲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距离的这么近,说不准杀人凶手就在他们周边呢。 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吴传芳听的是皱起眉头,回头就叮嘱着面前的两父女,“你们两个少出厂子,真要出门也得把我喊上。” 说到这里,她直接挽起了袖子,冷声冷气的道:“谁要敢在我面前动刀子,我直接刺他十个血窟窿。” “放心吧,我们这段时间肯定老老实实待在厂子里。”容水根宽慰她的心,“等我请好了假,咱们就一块回红山大队。” 上午和沈胜智聊天的时候,他还没有打听请假的事,沈胜智就主动跟他提起。 显然也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所以便提前跟他讲明了情况,告诉他该如何申请。 如果顺利的话,下周就能空出三四天的时间来,到时候就能回家看看二姐和丑牛了。 “也真是不走运,怎么咱们才来就遇到这种事?”吴传芳有些不得劲。 虽说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发生在自己周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尤其是男人和闺女也在这边,一想到他们身边有可能冒出一个杀人犯,这心中就特别的不踏实。 两夫妻在说着话时,容晓晓却一直沉默不语。 胖婆子说的那些话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杀人犯应该就是她先前听说的那个人。 原先是在那边的城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的跑到这边来。 只希望这人赶紧被抓到吧。 “大容同志、小容同志你们好,我师傅让我来通知你们一声,下午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需要你们提前半个小时到厂房报道。” 旁边走来一个瘦高小伙子,见三人朝着他望来时,不由紧张地推了推眼镜,特腼腆的道:“我、我是郑工的徒弟,先前在厂房有见过面。” “对对对,我记得你。”容水根说是这么说,其实根本就没记住这个人,不过以前见多了媳妇这般说,自己也顺着小伙子的话往下,没让他觉得难堪。 “你放心吧,我们肯定提前报到。” 谭伟连连点了头,他悄悄的往容晓晓的方向看了一眼,脸颊上瞬间发烫。 已经把通知带到位,这时候他也该离开了。 不过犹豫了半响,还是特紧张的开了口:“那那个、大容同志,我看你们初来乍到的对很多事都不是太熟悉,要不我留下来给你们帮帮忙?” 容水根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旁的吴传芳打断,“不用不用,我一上午都在厂子里晃悠,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就不麻烦你了。” 谭伟没办法。 最后只能遗憾的离开。 等他一走,吴传芳就朝着闺女的方向看过去,打量了好几眼,似有所指的道:“咱们家的花确实挺漂亮的。” 以前是真没觉得。 四个孩子中晓晓属于最沉默的那一个。 不是她偏心,而是有时候忙起来真的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个孩子。 倒不是她不优秀,而是她显得特别的沉默和不自信。 不像现在。 确实养的好了一些,白了点也长了点肉,咧嘴笑起来的时候特别讨喜。 可她口中的漂亮,并不仅仅只是在说样貌。 而是她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光彩夺目,优秀到不得不引人注目。 年少人怀春,她要是没看出来那她眼睛真瞎了。 也正是因为看出来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6节 心中不由有些感慨,以前一直以为孩子们还小,结果四个孩子中三个已经结婚,最小的这个也能吸引来爱慕者,怕是过上几年身边也能有个伴了。 “咱们家哪来的花?”容水根一脸懵,他们家什么时候买花了? 吴传芳都懒得给他翻白眼了。 倒是容晓晓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捧着腰笑得往母亲的方向靠了过去,父亲大人不明白,她倒是看出一些。 不过,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费心费力就为了摆烂躺平,她可不想这么快找对象,找对象可不意味着只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 想想就够折腾。 除非对方身上有她所图,不然她会更愿意享受单身的生活。 …… 吴传芳的担忧真的不太需要。 虽然厂子里的传闻越演越剧烈,但容晓晓两父女根本没时间离开机械厂。 等所有人聚齐后,厂子里就给他们下达了任务。 制作一批大型外壳。 图样尺寸都有,各方面给得特别详细,但这个图样的尺寸特别大,如果真的制作出来,怕是厂房都容不下。 也正是因为尺寸大,制作的难度也就加强了很多很多。 这些日子,容晓晓两父女那是天天大清早的出门,一直忙到半夜才回,来回都是在工厂,再加上因为杀人事件的缘故,厂子里的保安员时不时会巡逻,也知道他们这批技术工忙,得很晚回,还会专门抽出人员送行,那是特别的安全。 连着几日没事发生。 吴传芳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时时盯着他们父女,生怕他们遇到什么麻烦。 而容晓晓早就将这件事忘在脑后,整个心思都落在了图纸上面,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她小声问道:“爸,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图纸很奇怪?” 容水根没马上说话,而是先向周边望了望。 确定没人后,才小声开口:“这应该不止一批,总觉得这些外壳最后能组建出一个物件来。” 容晓晓也发现了。 图纸上一共三十三件外壳,她早就尝试过将这些外壳组建起来,结果发现边角的尺寸完全对不上。 要么她的猜测是错误的,要么他们收到的图纸不完全,应该还有其他几批。 可真要这样的话,那机械厂想锻造出来的东西得多大? 真要组装起来,怕得是三四层楼高的庞然大物了,造这么大的铁家伙,光是用到的材料就是一笔巨款,更别说费的人力。 这大家伙肯定是特别有用,不然红星机械厂不会白费钱费力来折腾。 还要说些什么时,后背传来脚步声。 谭伟提着热水壶跑了过来,“容师傅们,我给你们泡了点红糖水,现在还是热乎的,正好暖暖身子。” 第164章 机械厂的待遇挺不错的。 有吃有穿,光人来了就能在这边安身生活,不管是日用品还是其他,都备得特别齐。 厂房里也供着热水和一些饱肚的零嘴。 但还真没红糖水供应。 红糖水怎么来的,明眼人一看就清楚。 包括原先还有些糊涂的容水根。 这次一共来了二十几个老师傅,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一名随行人员,有的是自己家属、有的是学徒。 家属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厂房。 能待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技术工和学徒。 容水根和这些学徒们没什么接触,学徒们一般都是待在自己师傅身边干活,帮着处理一些琐碎的事,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学学本领。 可这位谭伟同志却不同。 时不时往这边晃悠,容水根一开始不明就里,可随着次数多了,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瞅着闺女没这个心思,那出面的人自然得是他了。 容水根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罐子,直接塞在了谭伟的手中,他说着:“真是太麻烦你了,这罐子红糖你就拿着,我们可不能占你的便宜。” 谭伟连连摆手,可到底没能推脱得了。 只能拿着被塞过来的红糖罐子。 这一罐子的红糖差不多能有一斤,算下来他还是占了便宜的一方,“红糖有些多了……” “没关系没关系。”容水根连连摆着手,“这两天你跑前跑后的,就当是我们的谢礼,还得谢谢你帮着做了那么多事。” 谭伟不由往旁边看了一眼。 也就这么一眼紧跟着又赶紧垂下了头,显得有些害羞似的。 容晓晓什么反应都没,她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图纸上。 原来她的感觉并没有错。 这些被绘制出来的外壳绝对不是单用,她忍不住自己在纸张上面画了起来,算出边角的一些角度,绘制出大概的模样,不知不觉就沉浸其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的情况。 容水根其实也不太能应付这种场面。 见谭伟一直待着没离开,也不好直接开口赶人,便只能找些话题和他干聊。 聊着聊着就觉得这小伙子特别的害羞,人也特别的内向,聊着的时候都是他问他在答。 他们两个都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容水根找话题找着找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问着:“小谭你是本地人吗?好像没见你在宿舍待着。” 谭伟点着头,“我一直待在汤城,两年前就跟在师傅身边学手艺,这次也是有幸才能来到厂房跟您一起工作。” “那可不是因为幸运,你师傅肯定是特别看好你,才会将你带在身边。”容水根也是当过师傅的人,除非是样样都特别满意,不然不会在这种大场合将人带在身边。 谭伟听着又是腼腆的笑了笑。 容水根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打着的主意肯定没法成,便委婉的道:“咱们相聚也是种缘分,只可惜也就这么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各回各家,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了。” 谭伟脸上的笑容一僵,结结巴巴的道:“其其实也没多远,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我前段时间还去、还去过那边,不管是坐火车还是巴士都特别的方便。” 容水根笑了笑:“偶尔去一趟是挺方便的,但也做不到经常去,自己就算有时间介绍信也不好开。” “……”谭伟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又忍不住往旁边看了一眼,可对方一直在画着什么,根本没抬头注意过他。 这让他不由有些失落,只能黯然的离开了。 等谭伟一走,沈胜智就凑了过来,打趣道:“怎么,这个小女婿没看上?” 容水根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头,“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沈胜智笑了笑,他说着:“早些时候我们厂的厂长就想给容工做做媒,结果每一次提起她都会岔开话题。” 不过他们侯厂长非但没有失落,反而是越战越勇。 几乎每一次见面都忍不住提起这个话题,弄得现在容工都很少往锻造厂跑了。 他问道:“你们家是想要个什么样的小女婿?要是遇到合适的我这边也能给他们撮合撮合。” 容水根想了想,还真想不出一个具体的要求。 以前有一些老伙计要嫁女儿的时候,对着女婿是横眉怒眼,就像是抢了自己的宝贝一样。 他倒没这个感觉。 之前听到平慧结婚,他还挺为这个孩子高兴的,因为他信任她们,她们愿意和另外一个小伙子组成家庭,肯定是因为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能感觉到快乐。 既然闺女们觉得高兴快乐,那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开口说:“没有什么具体的条件,只要她们觉得高兴就好。” 沈胜智一听,愣了一会后才笑了起来,“你说的对,只要孩子们觉得高兴快乐,那才是最适合的。” 就跟他家小子一样。 选的媳妇不也是自己喜欢的? 当初也有不少人觉得儿媳娘家的条件不够好,觉得他家小子配得上更好的人选。 可是其他人的条件就算再好,那也不会让他家小子感觉到高兴快乐。 说来他这会儿真的挺好奇的,好奇容工这样的人,最后身边会站着什么样的男同志。 应该也是会格外出色吧? …… “小源的医药费被谁交了?”老程又从海边赶回来就听到了一个大惊喜,不由双手合十对着天空的方向拜了拜,“还好还好,这下小源总算有救了。” “有个好心人帮忙垫了一部分,他还帮着找了一些救援组织,凑齐了小源第一次的手术费。”一个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抹泪,不过这会不是因为绝望而是高兴,“你回来的正好,今天下午就要进行手术,等会我们一块去……对了,老容呢?” 老程没说的太明白,“他有点事,得过几天才能回。” 没有开介绍信就到处乱跑,这种事要是被抓到可是会坐牢的,还是少点人知道的好。 “怎么这么不凑巧,那个好心人就是来找老容的。”老爷子跟着解释,“小伙子过来一趟后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又是垫钱又是帮忙,要不然小源只能等死了。” “找老容?”老程赶紧问道:“他找老容做什么?” “我也不是太清楚,说是有什么事儿想问问他,我还跟那小伙子说了他现在在临海那边,说是过几天会去临海找他。” 老程更好奇了,“难不成是老容的亲戚找来了?” 不过这怎么是好,老容现在都不在临海那边,可别让好心人白跑一趟,“你知道那位好心人在哪里吗?我想见见他。” “他在公安局办事,你就说找林知野同志,会有人带你过去。” 公安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7节 这一下老程有些迟疑了。 老容现在偷偷跑回去可是犯法的,一听到公安局就有些心虚,总觉得心慌,不行不行,在去之前他得找找借口拖一拖,只希望老容赶紧回来吧。 红山大队离着并不是太远。 这都两三天的日子过去了,如果顺利的话老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红山大队吧? 可惜的是,现实和老程想得有些出入。 此时的红山大队确实蛮热闹,但并不是因为容阳的回归,而是窑洞那边的生意越来越好,大队的三大头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年大办杀猪宴,全大队的人聚在一块吃顿好的。 这可是大喜事呢。 不花一分钱就能吃到猪肉,听说袁会计早早备好了足够的粉条,能让大队所有人吃得肚撑。 “怎么不吃?难不成变味了?” 罗宝君见面前的人并没有动筷子,还当是带来的这碗猪肉变了味,他小声道:“早知道我就不去那家割肉了,瞧着热热情情,给得却是一些坏肉,不行,我得去找他……” “没坏。”面前的人一把按住他的手,拼命忍着想要掉出来的眼泪,“我就是好久没尝到肉味了,罗……宝君,你别对我这么好。” “我当然要对你好点,我、我可是你对象。”罗宝君脸颊发热,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公公婆婆又亏待你了?你的性子别这么好,可不能样样都顺着他们,要不然会被欺负的死死。” 随着他的话,李寡妇不由有些愣神。 忍不住回想起这段日子。 他们两人偷偷摸摸的躲在偏僻的角落。 互相吃着同一碗的猪肉,这要是搁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之间会显得格外亲密,就跟小两口似的。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和罗宝君走在一起。 不是没有挣扎过,她极为恐慌被外人知晓,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可最后还是走在一块。 有时候她是真的痛恨自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 她是一个死了男人的寡妇,还被婆家人压在最底层使唤,样样都拿不出手,又哪里能跟罗宝君站在一块? 罗宝君是大队的记分员。 父亲还是大队的支书,这样的家庭想娶谁娶不到?干嘛要耗在一个寡妇身上? 这要传出去,罗宝君更是会被外人嗤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抬头见人,因为陈寡妇的事已经让他颜面扫地,现在又多了她这么一个李寡妇…… “怎么了?”罗宝君看着她怔然的样子,还当她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反抗,便道:“没事没事,以后不还有我在吗?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不同意你改嫁,改嫁那是你自己的事,他们没资格……” 说着说着,外面突然响起了喧闹的声音。 罗宝君还没觉得什么,李寡妇却立马退后几步,面容上瞧着有些惊慌失措,还赶紧将手里的碗还了回去,“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说着,人转手就跑。 罗宝君瞧着她的背影,喃喃着:“声音是从前面传来,他们不会看到这边的。” 顿时有些茫然。 小李怎么这么怕被人看见? 他不是不知道两人在一起有多难,但既然是真心喜欢,那有再多的困难一起面对不就行了吗? 总不能因为害怕别人的目光,他们就必须得一直藏在偏僻的角落吧? 罗宝君有些叹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好。 要不找爸妈出出主意? 爸妈早就念叨着让他找个对象回家,现在找到了,是不是会帮着出主意怎么将人给娶进门? 至于他们会不会答应。 罗宝君觉得不是难题,先前老爷子在家可是经常念叨,说只要不是陈寡妇那样的人,只要性子好人品好,就算是寡妇也成。 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 等绕过一个山坡,耳边喧闹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定眼一看,发现前面聚集着一群知青,他没多想就凑过去看热闹。 刚走过去,就问其中的一人,“他们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窑洞那边又出事了?” 话一说完,另一边的人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坏的不灵好的灵,你这个年轻人别口无遮拦,说话得注意一些。” 肩膀上被拍得发疼,罗宝君龇牙咧嘴,却没反驳。 朱婆子见他没理,腰杆子挺得更直了,“咱们大队的日子想要过得好,还得依仗窑洞、依仗这群知青,可千万别盼着窑洞出事。” 见罗宝君更说不出话来。 身为天生劲敌的朱婆子更得意了。 他们这两人啊,年龄差了有一大截,辈分却是反着来,她一个老婆子反而得把这个小年轻给供着,偏生罗宝君还拿着鸡毛当令箭,想想就不舒坦。 现在好了,趁着罗宝君站不住跟脚时出出气,还想再说时偏偏对方没给他机会,“窑洞有他们在,肯定不会出事,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呗。” “可问题是,他们有可能走了啊。” “走?”罗宝君一脸惊讶,“现在知青能回城了?” “但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能回城。”一旁的马婆婆解释着,“前两天七岔道大队的知青们突然闹了起来,说是大队长以权谋私,将特别珍贵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给了自己的亲戚……” 这件事传的还真不小。 本来这个名额就特别珍贵。 如今想上大学也只能靠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一旦获得这个名额知青们就能够离开生产大队去当大学生了。 不过就算再珍贵,这件事也没闹出什么水花。 因为太稀罕了,他们这一带都没听说过有这个名额。 可谁能想到七岔道大队的大队长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的亲戚给安插了进去,要说那人有些本事的话也就算了,比不过别人那自己就只能认栽。 可坏就坏在,那人既没有本事又不是特聪明,单拎出来是样样都比不过别人,这让那边的知青们哪里接受得了? 在大队里闹腾了一宿。 知青们人少力薄,反而被大队给压的死死,甚至还嚷嚷着要是他们再闹,以后就分配最苦最脏的活给他们。 本以为能吓唬住他们,结果适得其反,反而被知青们给闹到了公社,一直到现在还没一个说法。 “那个老东西确实不该,当个大队长不知道往家里捞了多少东西,整个大队中就他们家肥的流油。” 本来因为上次窑洞的事他们就和七岔道大队有了间隙,更别说于承业这个大队长也确实特别贪,只不过人家大队的事和他们也扯不上关系,也就私底下吐吐槽。 说起来他们大队的队长和对方一比,那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次的事他不一定还能继续当大队长。” 罗宝君左看看右看看,不是特别理解的道:“那这件事和我们大队的知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朱婆子说着,“于承业答应给亲戚的大学名额根本就没落实下来,一个公社也就两三个名额,十二个大队哪里分得过来?” 分肯定得分,但分的都是今年有贡献的生产大队,作为奖励给分出去。 于承业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自信,认定了自己大队就有这么一个名额,事情没落实下来之前就早早的和亲戚商量好,指不准还从亲戚那里拿了一笔好处回来。 原先这件事还没这么快就下达。 可因为这件事一闹,公社那边便将名额的事分配了,“一共两个名额,咱们红山大队今年尤为的出色,单拎出好几件事来都能比得过其他大队,所以其中一个名额就落在了咱们大队头上。” “那给了谁?”罗宝君刚一问完,脑子就浮现出一个名字,“难不成是容知青?” 可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容知青,那面前的知青们在吵什么?要说给最突出的人选,容知青绝对算是最杰出的人选之一,其他知青也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瞧瞧,你这人就是没觉悟。”朱婆子哼哼两声,“容知青先前可是说了,她下乡是为了带乡亲们建设,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半路离开?” 罗宝君一听,不由挠了挠头。 这么对比起来,他确实挺没觉悟的。 要是搁在自己身上,怕是高兴的又蹦又跳,“那、那是白知青?” 这两位女同志那绝对不相上下。 把名额给她们中的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有意见。 “啧啧。”朱婆子抱着双手,望过去的眼神是特别不屑,她什么都不用说,罗宝君自己就能体会了,“难不成她也拒绝了?” 白曼还真就拒绝了。 能回城是好事,在这个时期能上大学也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 但是当知道这件事后,她第一个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犹豫了。 她请大队长给了一晚上的时间。 在这一晚上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后还是决定继续留在红山大队。 倒不是因为容正志,她为了他放弃了太多太多,回想过后已经决定不再为他放弃任何,包括一点点小事。 之所以会选择留在这里。 是因为现在的机会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她了解未来的走势,如果以后真的想上大学,完全可以等到恢复高考那个时间段。 距离现在也有六七年的时间,在这期间她有足够的时间来经营窑洞。 短短的两三个月,白曼能够看出窑洞发展的好前景,即使赚到的钱绝大部分都不会落到自己的口袋,但是她仍旧可以得到很多东西。 经验以及人脉,还有很多很多…… 让她直接放弃,是真的很不舍。 犹豫来犹豫去,在第二天早上白曼就很直接的拒绝了大队长。 也就是说这个名额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定下来。 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并不是只有知青才能上,就像七岔道的于承业,选的也是大队土生土长的人,这样一来竞争力就更大了。 但是罗大队长却提前就对外说了。 这个名额不会落到大队的社员头上,而是作为奖励给予知青们,甚至他也没直接指定哪个人,而是交由知青们自己选择。 反正红山大队不会插手,算是彻底放权。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8节 这也是他们对知青们的信任。 罗宝君听到这里,突然拍了一下手掌,“我知道了!他们吵成这样是想争取到上大学的名额吧!” 容知青不要、白知青也不要,至于其他知青们确实是有功劳,但是彼此之间不相上下,谁都想要这个名额,但是对方都不认可他的贡献,这才当众吵了起来。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高知青就不错,烧窑的法子不是他寻来的么?陈知青也行,他对外结交特别厉害,来这边买砖的人就没说过他的不好,对了,还有焦知青,咱们大队的宝贝被他养得白白胖胖,绝对是大功臣一个!” 一个个算来,感觉所有知青都挺好。 当然了,他心里早就将其中几个不符合的人选踢了出去,比如盛左元和卫东,那简直是知青们中的残渣,都不配他提起。 想来想去,最后无奈道:“真的好难选,还好不用我们投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投给谁。” “哪里要你选。”朱婆子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人家闹着不是争着想去,而是谁都不乐意离开红山大队呢。” 第165章 所有人都不想要这个名额? 这是罗宝君想都没想过的可能,上大学欸!不就能离开偏僻的生产大队去大城市生活了? 虽然这群知青中确实有一些是带着抱负理想下乡的,但是经历过在生产大队干农活的日子后,他敢肯定绝大部分的知青都恨不得马上回城,再也不要留在这个穷乡僻壤干最苦最累的活。 听说在其他的生产大队,有人为了回城甚至宁愿自残,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就为了拿到病例回城。 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选择摆在他们面前,居然谁都不想要?! 这对于罗宝君来说真的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落到这群知青们身上,又何尝不是? 几乎是每一个人都有无数次想要回城的念头,在信中哭诉自己过得有多苦,希望家里想想办法将他们弄回去。 家里没办法、自己没能力,也就只能认命继续在生产大队待下去。 在窑洞没发展起来之前,他们真的是连做梦都会梦到回城,等醒来后嘴角都是高高上扬着,符合了那句做梦都会笑醒的名言。 可醒来后却是尤为的失落。 他们不得不接受自己未来几年、十几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都得待在生产大队务农。 即使听说有回城的名额或者离开生产大队的机会。 那也不会落在他们身上。 一个大队就有十几名知青,整个公社就有将近两百多名,一两个名额摆在他们面前又怎么可能落在他们身上?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所以早在之前,不管能不能接受他们都自我安慰着,安慰自己要长时间的待在这边。 一直到前段时间,因为窑洞的缘故,他们忙碌起来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别看窑洞现在的规模不大,但实在是有太多的事需要他们操心。 对内对外、生产销售后勤……等等。 每个人身上都负责一块事务,几乎是从早上睁开眼就得忙到夜幕落下,草草收拾一番后去睡觉,等睁开眼又是忙碌的一天。 要说不累。 肯定不可能。 可这种累和干农活相比,却完全不同。 能带给他们其他事给不了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以及劳累后带来的报酬。 所以当工农兵大学名额摆在他们眼前时, 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些懵,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考虑离开的事情呢,现在突然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就能有机会离开。 虽然只有一个名额。 但真的算起来,抛开两个明确拒绝以及几个根本没资格的人选,最后算下来也就七八个人争取这个机会。 相对于在两百个人中选一人,如今的几率实在是太高太高了。 短短的恍惚之后便是狂喜。 可紧跟着却又是特别的茫然。 如果他们接受这个名额,示意着他们将放下手中的一切,任谁都知道窑洞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好。 在这之前罗大队长甚至私底下找过他们,一旦这边彻底稳定下来,除了该有的工分之外,只要他们一直在这边干下去就能拿出一部分的利润当做工资发放。 这笔钱他们私底下也算过。 如果干得好的话除了工分之外,每个月还能再进账十到十五块钱左右。 工分能维系他们的日常所需。 到账的工资就能直接攒下来,不管是以后结婚生子还是贴补一下家中,都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底气。 甚至不比回城来的差。 真要回去了,他们也不一定能落实一份工作,绝大数的可能都是闲置在家,自己能忍受得住吊儿郎当的日子,家中的兄弟姐妹又哪里能容得下? 更别说自己没工作没收入,以后又如何成家立业? 所以说这个时候回城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去大学却不同。 能够有上大学的机会自然是好,如今没法高考,想要上大学除了争取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之外没有第二个途径。 但凡从里面走出去的学子,肯定不用操心后续工作的事,几乎将后续的路给铺张好了,只要别弄出乱七八糟的事,在外人眼中那绝对是最有出息的人。 其实这个名额要是放弃,他们怎么都会觉得可惜。 但现在又该让他们怎么放弃现有的一切? 谁都看得出窑洞只会越来越好。 甚至真要发展起来只会比他们想象中还要来得强。 自问一句,真的愿意在发展初期选择离开吗? 他们曾经确实埋怨过下乡的苦,也不是没想抱怨过人生,但不可否认,他们在决定下乡之前是真的有过决心,想过要以自身的能力去支援大队,做出一番建树。 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如果窑洞一直存在下去,他们作为元老级别的开创者,那会造福红山大队所有人,同样也会得到最高的荣耀。 明知道这一切,就让他们选择放弃离开。 真的很难。 同样要让他们放弃上大学那么好的机会,同样很难。 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争吵’。 每个人都想着他们其中要是有人主动想要,那自己就不用考虑到底是该留下还是离开。 这群人中,不管谁拿这个名额其他人都不会有意见。 这样正好‘被迫’放弃。 想法是挺好的。 就是因为想法太好,以至于同伴们都是这个想法。 一时之间,都决定不下来。 他们这七八人在推脱。 有些人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直接抢过来。 卫东是其中一个。 因为先前作风的缘故,哪怕一直住在知青屋这边,卫东都是被排外的那个。 说排外都算好的了。 还得时不时被杨娟揍一顿,那个泼妇简直疯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打算放过他,再这么折腾下去,他迟早会疯。 现在看他们将大学名额让来让去,恨不得直接抢过来,大喊着他们不要他要。 可他也有自知之明。 很明白就算没人要这个名额,也不可能落到他头上来。 但有些人是一点数都没有。 盛左元就是其中一个。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 身体毁了、前程也毁了,唯一的寄托就是希望家里能强大起来给与他助力,可现在不行,当初他会被迫下乡,就是因为家里闹出了事顾及不上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极少的钱财和物资,来到这个穷乡僻壤。 靠家里靠不上,现在巴上去还有可能牵连到自己。 靠自己也不行,他就感觉现在的自己像一堆垃圾,浑身都散发着恶臭,迟早哪一天会崩溃。 原以为毫无希望了,结果冒出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盛左元不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只知道一旦拿到这个名额,他就能彻底洗清身上的腐臭味,可以再如从前那般,光鲜亮丽的站在其他人面前。 当知道知青屋那边在商量着去的人选,盛左元想都没想就朝着那边冲去,见他们一个个推让来推让去,只觉得格外的可笑,却迫不及待的大喊着:“我去,你们不去我去!” 生怕被人抢先,表现的唯有急切。 一直躲在边上看得眼红的卫东直接嗤笑一声。 瞧瞧,冒出一个比他还要傻的傻货,以为嚷嚷两声人家就会把名额让给他? 卫东不由瑟瑟笑了起来,因为嫉妒而发红的眼眶充满了笑意,他是得不到名额,但是能看到盛左元出丑也是挺有意思的。 反正这个大队有比他惨的人,那就会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也确实。 谁都没想到盛左元会来这么一出。 一个反应不是拒绝而是纳闷,纳闷他哪来的脸说这句话? 杨娟直接拎起旁边一把扫帚,对着盛左元的方向就扫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哪来的垃圾,滚滚滚,别在这里污染空气!”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59节 “你个泼……” “嗯?!” 盛左元才回了三个字,可随即看着杨娟死死盯过来的眼神,尤其是她高高扬起的手,像是在说他要是敢再说半句,绝对直接拿着扫把往他脸上招呼。 一时之间被吓得根本不敢反口。 而是向后躲了几步。 至于其他的知青,连理都不想理他。 他们确实在谦让,想着让其他人来作出决定,但就算是让给别人那也绝对不可能是盛左元。 哪怕这个名额让不出去,也绝对不可能落在盛左元身上。 要说对方碌碌无为也就算了。 可发生在盛左元身上的事,他们同为知青都觉得特别的丢脸,这种人不配拥有得来不易的机会。 杨娟向来是火爆的脾气,见对方没离开的打算,又开始挥舞扫把,怒吼着:“狗屁的贱男,看见你都污了我的眼,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走,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盛左元哪里舍得走,一边往后退一边为自己争取,“我也是知青中的一员,凭什么没有我的份?你们要是……” “你不准离开!” 盛左元的威胁又一次被打断。 这一次打断他的是尖锐的女声,只见一个人快步的冲到人群中,一把紧紧抓着盛左元的手,声音尖锐的大喊:“你要是敢走,我就带着孩子去跳河!这可是你唯一的血脉,没有他你这辈子都别再想当父亲。” “你胡闹什么?!” “我没有胡闹,盛左元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踏出红山大队一步,就别想看到你唯一的儿子出生!” “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上大学的可贵?我要是去了,那就是彻底翻了身,不用在这个旮旯里发烂发臭。” 季婷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盛左元一旦离开,他绝对不会再回来。 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大了。 也有太多太多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外面遇到哪个贱蹄子? 到时候他和贱蹄子双宿双飞,她却只能待在红山大队帮着养孩子。 那倒不如不让盛左元有出息。 他没出息最少人还在自己身边,而且盛左元的家里人可是在首都,怎么说都能沾一点光,只要盛左元还在又凭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信不能从盛家拿到好处。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边争论了起来。 一个硬要走一个强要留,闹得周边人眉头是越皱越紧。 最后还是罗宝君开了口:“你们闹什么闹?盛左元有什么资格拿上大学的名额,他去还不如让我去呢。” “确实,让给盛左元我是头一个不答应,我家小子也是高中生,选他还不如选我家小子。” “给知青们我心服口服,敢给盛左元,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谁都知道上大学的珍贵性。 七岔道大队的大队长冒着风险都只想给自家的亲戚,不足以表明这个名额有多珍贵? 让给在窑洞干活的知青们,红山大队的社员们要说完全没意见那是不可能的,可看看他们为大队付出了那些事,心中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按下去。 但是给盛左元? 凭什么! 红山大队的人可没死绝,轮到谁也不可能轮给他! 盛左元冲出来只能说是痴心妄想,他想的倒是美,但是其他人肯定不会答应。 再来,盛左元和季婷的那些烂瓜简直臭不可闻,没人乐的去看热闹。 任由他们两个继续闹腾着,其他人直接转移了目的地,反正尽量都得离他们远一点。 方大姐扯着自己家的小孩就往旁边走,一边走一边叮嘱着:“以后看到他们尽量离远点,愚蠢可是会被传染的。” 不仅仅是怕愚蠢被传染,也是不想沾惹麻烦。 季婷原先没显怀的时候,捧着平平的肚子就到处显摆,稍稍有个风吹草动,就嚷嚷着别撞了她碰了她,说是肚子里的宝贝疙瘩要是有了什么闪失,那就是拿他们全家人都赔不起。 结果现在呢? 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明显着就得小心翼翼的时候还跟盛左元推来推去,这个时候就不怕肚子有什么闪失了? 嘴上说着宝贝,但做的事完全看不出这个孩子对他们俩夫妻的重要性。 这个时候就得远着些。 省得万一出了事还得栽赃在他们头上。 ‘观众’离开,那俩人闹腾了一会也就没再继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在知青屋这边,又是新的一轮谦让着。 就这么看着,显然短时间内决定不了。 马婆婆看着一旁正在织毛衣的焦港,凑过去问道:“小焦,你真不打算要?” 焦港立马摆着头,他小声说着:“我能高中毕业都是家中烧了高香,就算去读大学也不一定能顺利毕业,倒不如留在这里继续养猪。” “……”马婆婆一言难尽。 倒不用这么实诚,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够实诚,她才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挺好的,听大队长说年后你就要去搞什么养猪演讲,这可是大好事,前个儿有个老汉子不也在弄种田演讲吗?听说还上了报纸呢,你要是有这个机会那家中长辈一定特别高兴。” 她是当长辈的人。 自家孩子要是能有这个出息,那她一定引以为傲。 小焦和她非亲非故。 但是小焦能有这番成就,她也为他感到自豪。 马婆婆的这番话可以说让焦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可以大队长可真是能人。 这事都还没商量好,一个电话就往他家里去,家里老爷子倒是高兴了,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电报来夸奖他,更给他寄了一大笔零花钱来。 钱已经拿到手,事那自然不能不办。 要不然好处来了又没落实下去,他家老爷子真的会搭火车就专门过来揍他一顿。 避免这顿揍,他也只能硬扛。 现在焦港就是天天在盼,盼容晓晓早些回来,多给他指导指导,要是在演讲的时候出了差错,那真的是丢大脸了。 “对了,等会我和你去猪圈吧,这日子越来越冷,得在猪圈上面加一层干草垫。”马婆婆说着。 焦港摇了摇头:“不用,妮萍昨日就已经弄好了。” “这丫头挺勤快的啊。”马婆婆觉得妮萍确实挺好的,不过提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叹口气。 人好又勤快,可那又怎么样? 她的成分以及身体上的问题,光是这两点,她以后的生活就无法像普通人一样。 “让她去猪圈帮忙也挺好的,自己又能挣工分又能帮着你干一些闲活,总比靠着大队长救济来的强。” 救济也只能是一时,总不能救济一辈子。 再来妮萍成分的原因,她无法做其他的活,要不然有人拿着这件事说嘴,大队长也讨不了好。 但是在猪圈不同。 猪圈以及牛棚,在外人看来就是最累最脏的地方,一般下放过来的臭老九首选干活的地方就是在这其中之一。 这个活对于妮萍就再好不过了。 主要是红山大队的猪圈和其他地方的猪圈真的不同,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不说,甚至很难闻到异味。 里面的猪一排泄,就被冲洗干净。 周边有人候着的时候,不管是夏天还是入了秋,边上总会烧着一堆木材,这堆木材是容知青专门找来的,烧起来后能闻到一股木质的清香味,完全能遮盖住其他异味。 她可以很肯定的说。 猪圈这边比的过一般很少清扫家里的人家。 妮萍在这里干活,也算是她人生中鲜少的幸运了。 正说着妮萍,就见妮萍从旁边跑了过来,直接将一袋子的东西塞进焦港怀中,紧跟着重重鞠了个躬,“谢谢你,这、这是我从山上采的野果子。” 焦港有些懵。 塞这玩意给他干嘛? 马婆婆一瞧就明白了,他们大队的罗大队长和其他的大队长相比,有一个特别好的特征。 他不抓权。 并不是大队中大大小小的事都得牢牢抓在手中。 比如窑洞也比如猪圈。 在将妮萍安排到猪圈工作之前,肯定是经过焦港的同意他才安排。 妮萍会拎着谢礼来感谢,肯定也是知道这一点。 如果焦港不松口,她怕是没法来猪圈工作。 不过妮萍也不是一个能说的人,像是害怕焦港不接受,鞠过躬之后就赶紧的离开了,生怕对方会把野果子还回来。 而她除了这些野果子之外,真的很难再拿出其他东西来感谢。 一直顺着小河往家的方向走去。 妮萍这会儿是特别的开心,恨不得雀跃的原地跳动几下。 原先只是有这个安排,但一直只是提起并没有落实下来。 而现在她是彻底放心了。 大队长说她的工种已经安排好,不管是谁来都不可能有变化,她只用踏踏实实工作就行。 在猪圈干活,每天她能拿四个工分,有时候焦知青有偷懒的心思,她要是把他的活做了,焦知青还会将他的工分分给自己一些。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0节 这些工分养活她一个人绰绰有余。 她再也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也不用一再的厚着脸皮去大队长面前讨着粮食。 她不但可以吃的饱一点穿的暖一点,说不准还能攒下一些钱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 这样一来,哪怕这辈子只身一人她都不会觉得害怕。 实在是太高兴了。 高兴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就在这时妮萍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顺着河流的方向望去,发现里面居然漂浮着一个人的身影!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到河里了!” 大声呼救的同时妮萍想都没想就往河里冲去,她其实很怕水,因为河水的缘故让自己的身子残破不堪,已经忘记小时候到底在冰冷的水里泡过多少次了。 也是她命大,经过那么多次的折磨到底还是活了下来。 可自打那之后,她再也没有下水过。 即使早就无师自通的会了游泳,她也没有下水过一次。 可这一次。 她毫不犹豫的踏入水中,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恐惧也没有阻拦她继续向前冲。 她一把抓住漂浮在水里的人,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翻了过来,并拖着他的脖子费力的朝着岸边游去。 这期间真的太费力了。 手和脚上就像是拴上了重铁,压着她不断的往下掉。 不过好在,先前的呼叫声引来了不少人,就在妮萍要坚持不住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这谁呀,怎么掉进河里了?” “罗夏呢?赶紧喊他来救救人!” “还有呼吸,这人的命可真大,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 确实是命大。 碰巧被妮萍看到,又正好罗夏在周边,因为早前学过一些急救的方法,不过因为没有经验,手忙脚乱一番后还真把人给救活了。 “咳咳咳咳咳咳……” “呼吸,尽量稳住呼吸。”罗夏连忙给他顺着背,这会不知道该说是自己技术好还是对方运气好,死马当活马医居然把人给救活了。 “这里……咳咳咳咳这里是红山、红山村吗?” 马婆婆看了看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又认不出来到底是谁,“这里是红山大队,你是哪家的人?怎么就掉到河里了?要不是妮萍那丫头你怕是淹死都没人知道。”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的缘故,被救上来的老人瞬间睁大眼,他死死盯着一旁被人用衣物包起来的小姑娘,嘴皮子颤抖了好几下,才颤颤巍巍的道:“她是、她是妮家地主的孩子?!” 第166章 妮萍这会本来就特别难受。 精疲力竭外加寒冷,哪怕好心的乡亲脱下外衣将她团团裹住,她还是忍不住得打着冷颤。 可身体上再冷,还不及这一瞬间的可怕。 妮家地主…… 这几个字让她脸色瞬间惨白。 她无法忘记这个称呼害得她有多惨,不仅仅是她,还有他们一族的人。 全族那么多人,到现在只剩下她这个一根独苗。 身体上的伤病更决定了整个妮家血脉将断到她这一脉。 眼瞅着自己总算能挣脱出,好不容易马上就能迎接崭新的日子,结果现在这个人的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醒了她的美梦,醒来的瞬间只觉得尤为的恐慌。 “什么地主不地主,你到底是谁啊,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马婆婆厉声,见妮萍低垂头恐慌的样子,她便道:“小方,你带这丫头回去换衣服,这个天气可别着凉了。” 她这么说,其实也是想让妮萍离开。 虽然不清楚救上来的人是谁,但很显然这老家伙知道一些以前的事,提什么地主不地主,这不是明摆着把妮萍放在火里烤吗? 大队的人就算没什么坏心,但谁又知道会不会传到其他地方去? 以妮萍的身份,就该躲在暗处小心翼翼的活着,一旦放在明面上,不止是她就连大队长都救不来。 方大姐赶紧应了一声,用力将妮萍搀扶起来,转身就想带她走。 可就在她们要转身的时候,溺水的老家伙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谁也没想到他会这般动作,还冲得特别快,一下子就冲到妮萍面前,抓住了她的衣摆,“是你、真的是你……孽缘啊,这就是我的罪孽啊。” 老天爷啊。 他简直该死! 当年的红山村,谁不说妮家地主是好人?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的散一些粮食和衣物给附近的乡亲,怕是早早就有大批人饿死冻死。 而他也是曾经受过救济的其中之一。 可他做了什么? 年少时欠了妮家地主一个公道。 一直到现在都从没和其他人提起过,如今过去这么多年,老地主怕是一直都死不瞑目。 结果呢,老地主的孙女还救了他。 冒着寒冷和生命危险,直接跳入河里将他救起。 他又……又欠了妮家一条命啊。 这就是他的债,这辈子最大的债,还不上这笔债,他的人生将一塌糊涂,他这么大把年龄了,完全不在意自己还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可他不能牵连到身边的人。 那些一同流浪的老家伙们,还有在医院等着救命的小源……以及还有可能活在这个世上的家人。 随着他想的一切,抓着妮萍衣摆的手越来越紧。 “你干嘛呢?赶紧松开!” “你个老流氓,当着我们这么多人面,你好大的胆子!” “赶紧松开,信不信我揍你。” 周边的人不是去挥就是伸手去拍掉老家伙扯着妮萍衣摆的手,偏偏老家伙抓得特别紧,紧到没人能将他的手松开。 其实老家伙看着特别虚弱。 真的很弱很弱。 到底是刚刚从河里救上来的,要是稍微晚点怕是人都没了,这个时候不过就是刚缓过神,身体上哪有什么力气。 可他就是抓得特别紧,紧到手指都铁青。 就在众人想要更用力时,老家伙费力沙哑喊着,“我要报警,我……我要报警,妮家地主是被谋杀的!” …… 容晓晓抽了中午几个小时的功夫出了一趟机械厂,等她再回来的时候空间里除了留下一些以防不时之需的粮食之外,其他全部都被她换做了钱和票。 手里握着的钱直接突破了千元。 还有好一些常见以及特别稀罕的票据。 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光她一个人过日子就绰绰有余,更何况现在空间中种植的都是一些药材。 和粮食不同。 这些药材种植下去之后并不是一天就能生长好,随着时间流逝年份只会越来越长。 只不过她并没有弄的太夸张。 看着稍微有些年份之后她就将这些药材挖出来,换上另外一批,除非以后得到一些能够种植年限稍长的药材之外,她不打算将同一批药材一直种下去。 而且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的不同。 她感觉空间中有些变化。 土地的颜色以及空间大小,似乎和最开始的时候有些轻微的不同。 而且种出来的粮食和蔬菜,口感要比原先好了一些。 不仅仅是口感还有外观。 看着绝对是上品,以至于她拿出去销售的时候,刚刚把东西亮出来,绝大部分的人连价都没还就直接拿下。 她一共跑了几个地方售出这批货。 每次要离开的时候对方都会让她长去,显然是特别满意她销出去的货,恨不得再多来一些。 每次她都是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去是绝对不可能再去了,特意乔装打扮到处售卖,怕的就是有人会认出她。 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去第二次。 危险性实在是太高了,不值得她去冒险。 一路顺利的回到机械厂,容晓晓最开始是打算先去宿舍一趟,稍稍清洗后再去厂房。 结果刚刚进了工厂没多久,就见引导他们的小刘急匆匆的朝着某个方向跑去,她扬声问道:“刘同志,你这么着急是厂房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哎哟。”小刘急的是满头大汗,“两个老师傅因为工作的缘故吵了起来,谁劝都不听,冯师傅气急起来还拿小刀把王师傅的半成品弄坏了,我得去找副场长劝劝,要不然真不好收场。” 实在是顾不上多解释,说完后小刘就赶紧离开了。 容晓晓皱了皱眉头,最后脚步掉了个方向,决定还是先去厂房。 这段时间她和这些老师傅们相处的不短。 不说每个人的性子和爱好都摸个透彻,但也是大概了解一些。 冯师傅和王师傅两位老师傅各有不同。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1节 后者是个老古董,原先最看不上她这个女同志的人就是这位王师傅,不过当她故意显摆一番后,每天拿着本子来请教问题最多的人也是他。 他完全不觉得尴尬。 他平日里虽然沉默寡言,但表现的特别受教。 而冯师傅和他完全不同。 这位老师傅特别的能言善辩,任谁都是一脸和气融融的样子,每天都能听到他大笑的和人交谈。 而且他从来不吝啬对别人的夸赞。 有什么就夸什么,和他交流让人感觉特别的舒服。 所以当听到小刘说那些话的时候容晓晓还是挺诧异的。 冯师傅居然生气到用工具划坏王师傅的半成品,真的看不出他的气性会这么大。 要知道对于一个技术工来说。 他们手中出来的成品就像是他们的宝贝一样。 尤其还是大件,大件锻造出来的工序不易,只有自己才知道在它身上花了多少精力,但凡有人破坏一点点,脾气差一点的人绝对是破口大骂。 也正是因为技术工了解技术工。 所以在某些争论上面,说可以骂可以,就算是动手打人也不是没见过。 但绝对不会故意损坏对方的物件。 那就相当于将水直接泼进滚油中,绝对会炸! 也难怪小刘实在是招架不住,不得不去请副厂长来。 容晓晓还没走进厂房,就听到里面大声争吵的声音。 她在人群中找了找,然后朝着自己特别熟悉的人走了过去,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回来了?”容水根像是生怕她会去凑热闹,低声道:“你可千万别凑过去,他们两个吵上头,谁也劝不了。” 容晓晓立马答应。 她会来可没打算参与进去。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两位老师傅连小刘的面子都不顾,想想就知道是真的吵上头,根本不会顾忌那么多。 这个时候凑上去,只会自己打自己的脸。 看着前方吵得满脸通红的两位老师傅,她不由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不得不看出徒弟的重要性。 瞧瞧,两方的徒弟死死拦着。 她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冯师傅的徒弟谭伟手臂上都被抓出几道血痕,显然是在劝架过程中伤到了。 这要不是自己的徒弟,谁敢随随便便冲上去拦住? 要知道这两位老师傅手上可都是拿着锋利的工具,轻轻一划就得负伤。 容晓晓问道:“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本来我们就好奇上面为什么要让我们做这种大件,这两位老师傅接到的图纸都差不多,一开始还凑在一块琢磨着,结果琢磨着琢磨着就发生了分歧,一言不合就闹成这样了。” 机械厂下派任务这件事,并不仅仅只是容晓晓两父女感觉到奇怪,其他的老师傅们同样也有这种疑惑。 主要还是机械厂实在是太神秘了。 他们弄得遮遮掩掩,反而更让其他人想要一探究竟。 再来厂子里也没明确提过不许他们聚在一块商讨,没被阻止又充满着好奇,聚在一块商讨的人越来越多。 就连容晓晓也参与其中。 这些老师傅们真的给了她一些灵感,总会说出一些让她想都不敢想的可能。 商讨嘛。 这种有来有往的事情难免会有一些争执。 但是谁也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 “冯永长!”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怒吼,一个身穿中山装的老爷子冲了进来,怒气冲冲的道:“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工作时间还敢伤人?你一大把年纪是不是想去局里蹲着!” 冯永长瞬间僵住。 涨红的脸瞬间黑沉,整个人也没再继续向前猛冲,而是待在原地死死瞪着对方。 在这个时候,谭伟一把拿过他手中的工具,直接反在背后,生怕被师傅再抢过去。 副厂长直接站在两人的中间,先是指着冯永长的鼻头臭骂了一通,紧跟着道:“你也是机械厂的老员工了,在这里就该尽地主之宜,而不是跟不远千里而来的老同志对吵起来!” 说完他,紧跟着右侧头对着王师傅道:“老同志你也消消气,你们都是抱着同个使命的战友,彼此之间应该和谐,总不能任务还没完成内部就崩塌了。” 没说太多的长篇大论,直接挥着手让小刘以及其他人将他们两人带着离开。 说是让他们先处理处理伤势,也都平静一下心情。 就在冯永长要被架住之前,他对着自己徒弟冷声道别:“你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丢了一样都别再跟着我了。” 谭伟捂着自己的手背,还想着去卫生所处理一下,听到师傅的话立马答应:“您放心,我一定收拾好。” 冯永长什么都没再说,直接挥开架着他的手,冷着脸朝外面走去。 等这些人一离开。 厂房中这才热闹起来。 有人摇了摇头道:“以前看冯师傅一脸笑嘻嘻的样子,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大。” “可不是嘛,他动那把钳子的时候都把我吓了一跳,要不是谭伟拦了一下,王师傅保准得受伤。” “啧啧,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有人对冯永长的感官一下子就变了,不免将自己带入成王师傅,想想自己不远千里而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结果还得被本地人给欺负成这样。 光想想就觉得够糟心,“他们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冯永长突然就发脾气了?” 厂房这边其实很吵。 机械用起来难免会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再加上两人离的有些远,在他们争吵起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俩人交谈了什么。 瘦高个的老爷子问道:“小谭,你当时就在他们附近吧?王师傅到底说了什么把你师傅给气成那样?” 谭伟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 但这个时候除了尴尬的笑了笑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总不能趁着师傅不在的时候编排自己师傅吧? 就在他觉得为难时,沈胜智开了口:“小谭,你手上都受了伤就别忙活了,你师傅的那些东西我们替你收着,你赶紧去卫生院处理一下伤口。” “这……” 沈胜智对着他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你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止住血,总不能一边流着血一边在这里干活吧?” 算不上很严重的伤。 但也做不到视而不见,不过就是帮着收一些工具,这点活沈胜智不是不能帮一下。 其他人也是纷纷开口。 谭伟也确实快坚持不下去,手上的伤越来越疼,血都快流满整个手掌,见其他人愿意帮忙,他便鞠躬感谢后,朝着卫生院跑去。 等人一走,有人就道:“小谭也挺倒霉的,遇上这么一个师傅,被他划伤了手,不但不说一声,还给小谭安排任务不让他去卫生院。” “嗐,这算什么。”有人感慨着,“我们那个时候学手艺才难呢,谁不是像奴隶一样被使唤?可想学手艺,该忍还是得忍,不然人家凭什么把吃饭的技术活传给你?” 这话确实不假。 在场所有老师傅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有些运气好,遇到的师父性格好不藏私,可有一些那真的是一言难尽,能熬出头也算是自己够有毅力了。 说着说着,这群人已经忘记冯师傅王师傅争吵的事,反而提起早年的不幸。 沈胜智半蹲在地,一样接着一样将地上的工具给捡起来。 容晓晓凑过去帮忙。 等帮着收拾才发现,这些师傅们的工具是真的不少。 光钳子就有十几样,锉刀大小不一也有十几样,再加上其他的工具,能装满一个大箱子。 容晓晓拿起一把锉刀,对着亮光的地方看了看,都能看到边上闪过的青光,“冯师傅的这些工具光是保养就得费不少功夫吧。” “也难怪他那么宝贝。”沈胜智跟着开口,“就这些工具,怕是值我一年的工资了。” 看得挺眼馋的。 虽然他能买得起,但真的舍不得也没必要。 一种工具几个尺寸就够了,没必要全都配齐,花在这个上面,还不如给媳妇多买些衣服,多让孩子吃好点。 不过人和人不同。 冯师傅和他的追求理念肯定不一样,没必要去批判别人的做法。 小刘这会赶了回来,凑过来一块帮着收拾,听到沈工的话便解释着:“冯师傅是我们机械厂的老师傅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家里除了老伴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亲人,所以就舍得把钱花在购买工具上面。”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小刘说也就说了。 像这种大师傅一个月的工资就是大几十,又不需要拉扯儿女也不需要抚养孙子辈,就是天天大鱼大肉老两口也吃不完。 钱省着花最后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倒不如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花什么就花什么,最少自己舒坦了。 还别说厂子里不少人挺羡慕冯师傅的。 不过小刘也知道,这些话也就嘴上说说而已。 要真的让他们和冯师傅交换人生,不一定有人乐意。 沈胜智有些诧异,“他没子孙吗?” 小刘摇了摇头,叹气道:“说来冯师傅也挺惨的,他原先倒是有一个儿子,只可惜人早早没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2节 这么一听不少人开始同情冯永长。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可不是谁都能遭受的罪。 有人开口问着:“他儿子怎么没的,生病了?” 小刘摇了摇头,苦涩的道:“发生了一些意外,这种事还是别说到冯师傅面前,不然他肯定不好受。”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不等别人继续问就先开口:“副厂长刚刚交代,说是刚刚闹腾了一场大伙也都累了,师傅们要是受不住的话就先回去歇息吧。” 好心是好心。 不过没人真的去歇息。 现在每个人手中的活都差不多进行了一半,眼瞅着马上就能见到成效,这个时候谁又乐意去歇息? 大部分人都散开,各自去干自己的活。 容晓晓这会儿将冯师傅的工具箱盖上,正打算开始就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图纸。 先前厂子里下发图纸的时候,每个人手中拿到的图纸都不一样,他们各自也没遮遮掩掩,还专门凑在一块仔细的讨论和尝试组装。 可惜的是最后没得到什么结论。 大件也根本组装不起来。 冯师傅的那张图纸容晓晓也看过,可她这会儿却怔住了,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图纸的方向,既没伸手去拿也没换个角度。 而是就着这个水平线一直看着那张图纸。 容水根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担心的道:“怎么了?” 容晓晓还是一动不动,微微张口:“爸,你看看冯师傅的那张图纸。” 容水根顺着她的视线去看。 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而且因为距离的缘故还有些看不清,便想伸手拿过来。 不过当他伸出手后,容晓晓却立马拦住了他。 沈胜智也挺奇怪的。 他看着容晓晓的动作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想了想后,朝着容晓晓身边站了过去,然后再去打量桌子上的图纸。 不是平整的一张图纸。 显然是因为先前的争吵,也不知道是谁将这张图纸揉成了一团,后来应该是被谭伟捡了起来,并摊开放在桌面上。 不过因为先前揉成一团的缘故,图纸上面有特别多的折痕。 也因此让图纸上的图稿变得更立体了一些。 “这是……” 沈胜智慢慢皱起眉头,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念头,可速度实在是太快并没有被他抓住,以至于越想抓住反而越抓不住。 “我知道了!”容水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着沈胜智的动作朝闺女这边凑了过来。 就那么几眼,让他脑子中浮现了一种可能。 也正是因为想到这种可能,让他的神情多了些许激动,“咱们做出来的大件并不是成品!” 容晓晓扬起嘴角,“没错,它还能折叠起来。” 因为角度的缘故,让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她一直以为厂子里给他们下放的任务是最终的成品。 拿到锻造出来的大件就能直接使用。 可现在她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在他们的认知中,这些大件是成品。 但是真的到了定制这些配件的人手中后,这些大件还是能够进行第二次或者第三次加工! 所以,这就是半成品啊! 第167章 这个发现让容晓晓觉得很有意思。 之后的两天,她也没到处乱跑,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厂房这头。 如果真的能折叠起来,那从他们锻造的大件中肯定能找出一些线索。 如果是平整的大件,想要在完成后弯曲或者折叠,不是不行但是会很难。 所以在知道这个大件要折叠之前,设计的尺寸多少会提前预留出折叠的位置,好让后续的工序变得容易。 两天的研究,还真让容晓晓琢磨出一些。 她发现在边角的有个地方,总会出现一些很细小的凹陷。 先前锻造的时候,她就觉得挺奇怪,而且也没少听人抱怨,因为这些凹陷锻造起来真的很麻烦,特别细小的一条,稍稍没控制好,就有可能将这条细小的凹陷弄得更宽,这样一来又得重新捶回原样。 当时在厂房,她可没少听到老师傅骂娘的声音。 重回炉灶又费时又费力,遇到脾气不好的人,是真的很暴躁。 而且这种精细的活学徒肯定是干不好,只能老师傅自己动手,容晓晓敢肯定,这群老师傅们心里没少埋怨画出图纸的人。 不过都有各自的职业操守。 就算觉得麻烦,他们也都是嘴上念叨几句,没有一个人去找负责人,说觉得麻烦要求申请改动图稿。 “如果这些凹陷是折叠的位置,但平行线上对不上另外一侧的凹陷。”容水根将笔放下,他拧着眉头:“也就是说两侧的凹陷会在中间某个位置对接,这样一来怕是有上百种甚至是上千种可能,难哦。” 容晓晓也是想到了这个。 一块大件上,四边都有接近六七个凹陷,如果不是对称着来,而是在中间某个位置对接,那最后真能得出无限种可能。 光凭他们两人,还真没法在短时间内琢磨透彻。 “你们俩啊,不愧是父女,简直一个德行。”吴传芳将从食堂打来的饭菜放在桌面,她道:“别整天抱着图纸写写画画,先把饭给吃了。” 一边念叨着一边帮着分碗筷。 这两真的不愧是父女,一钻进去就出不来了。 也是多亏了她在周边,要不然他们怕是得废寝忘食,连饭都吃不上。 “吃饭的时候别盯着看,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不看了不看了。”容水根将桌面上的图纸收了收,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道:“辛苦孩子妈给我们去打饭,要不等我们想起怕是连汤都没了。” 吴传芳哼了哼,“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花言巧语,赶紧吃饭,这么好的菜还堵不住你的嘴?” 容晓晓一直没说话。 她正在努力奋斗着。 还真别说,大厂不愧是大厂,别的就先不提了,食堂里的饭菜是真的特别好吃。 而且每天都有一道荤菜。 后厨厨师们的手艺也特别厉害,做出来的饭菜香的不得了,哪怕是一点点汤汁拌饭,都吃的她赞不绝口。 “你慢点!”吴传芳瞧着小女儿的样子,没好气道:“不知道的还当谁饿着你。” 说归说,但又拿了一个小碗给她盛了一碗汤,搁在她边上等凉了一些正好入口。 容晓晓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吴传芳看着一个人傻笑、一个人埋头都看不见面容,对着这两父女是真的无可奈何。 “孩子妈,我和厂子里打了报告,等这批活做完就能请个十天的假,到时候就能一块去看二丫头和二姐了。” 吴传芳一听脸上的愁容立马消失。 要不是在这里碰到了小闺女,她绝对不会等着老容请到假,这一等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来到这边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去见她最想见的人。 她想了想,开口说着:“先去红山大队,在红山大队待个四五天就去平慧那边。” 怎么说二姐也是长辈。 既然来到这边肯定得先去探望探望她。 随后她又对着晓晓的方向,问道:“你也跟着我们一块回去吧?” 容晓晓还真没想过这件事,“让我想想,我还不一定能请到假。” “你最好跟着我们一块回去,要不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机械厂。”吴传芳这段时间是三人中最闲的一个人。 不过她向来闲不住,又是一个特别自来熟的人。 没事的时候就往家属区那边转悠转悠,短短几天认识了不少朋友。 同样也在她的新朋友那里知道了厂子里的一些八卦,如今整个场子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马莲莲的事。 吴传芳一边帮晓晓夹着菜一边说着,“都闹了这么多天犯事的人还没被抓住,现在机械厂的人都特别害怕,甚至还有人说杀人的就是厂子里的工人。” “不会吧?”容水根大吃一惊。 他倒是不怕什么,但是媳妇和闺女都在这边,要说完全不担心那肯定不可能。 “反正外面是这么传的。”吴传芳跟着说起自己听到的事,“马莲莲那边早就已经苏醒,昨个就已经从医院接回来休养,偏偏什么人问她,她都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要说不知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案发的当天是在晚上,黑灯瞎火的她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没看清对方的容貌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的反应太奇怪了。 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那一定特别的恐慌,恨不得公安马上把人给抓到,也省得对方万一又伤害自己。 “可是这马莲莲啊,表现的特别古怪,什么线索都不愿意提供,要说她是因为这次的事故觉得害怕,不愿意提供任何线索也能说得过去,可奇怪的就在……” 吴传芳顿了顿,“她居然说对方有可能不是故意的,自己差点死在那天晚上,要不是有人偶然经过她这会怕都已经被埋起来了,结果马莲莲对外说是对方并没有想要她命的意思,你说说这够不够离谱的?” “这也太奇怪了吧,难不成有人私底下威胁他了?”容水根平日里不是一个爱听别人闲事的人。 但是这件事他就有些忍不住的好奇,“厂子里没介入调查吗?我看机械厂的保安队规模挺大的,他们那边也没查出点什么?”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3节 毕竟是在一个厂子里。 有些事保安队那边知道的情况要比公安来的多。 吴传芳摇了摇头,“这不用你说,马莲莲没出现之前厂子里就派人过去调查情况,可不管谁问她都是这个意思,弄得其他人心里挺没底的。” 容水根不由皱起了眉头,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那么说?就感觉是给杀人犯开脱罪名一样。” 一旁的容晓晓慢悠悠接话,“有可能是她熟悉的人。” 这一句话让桌边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 杀人犯就是周边熟悉的人。 光想想就不寒而栗,瘆得慌。 “别乱说。”吴传芳伸手搓了搓手臂,总觉得有些泛冷。 容水根瞧见后,赶紧问道:“是不是冷着了?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不等对方开口,他放下筷子就去另一间宿舍拿衣服。 吴传芳想开口叫住他,结果一个转头人影都看不见了,无奈的道:“算了算了不管他。” 她跟着又转头盯着自己闺女,叮嘱道:“你这些天少往外面跑,要是能请假就尽量请假,到时候我们一块去你二姐那边待上几天,以后咱们几个聚在一块也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了。” 母亲大人都这么说了,容晓晓自然是答应下来。 说起来上回到南望大队还挺有意思的,她并不排斥那个地方。 吴传芳听到她的回应,这才有些安心。 说实话就现在机械厂的处境,她是真的不敢把晓晓一个人留在这里。 或许不会发生什么事。 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种倒霉的事谁又说得准? 不想再提起这件糟心事,吴传芳跟着又将话题放在了二女儿身上,“这丫头是最让我操心的,自己主意大性子又倔,我说的话她是一句都听不下去,要是她自己能看得清人,我才懒得操这个心。” 念叨来念叨去,就跟寻常的老妈子一样,对着儿女的事是操心这又操心那。 不是不知道儿女们都成年了,甚至已经结婚组建了新家庭。 可对于父母来说。 就算他们已经结婚生子,那也是自己的儿女。 这辈子是别想彻底放心了。 “我听你们的意思,你二姐夫家里是完全靠不上,也千万别想着靠过去,不然他们肯定跟吸血虫一样扒着不放。” 说来说去,吴传芳的重点又放在了孩子身上,“他们小两口如今只能互相依靠,你二姐向来又是一个事业心重的人,这个时候要是生儿育女,要么直接累垮她、要么就只能放下她的事业,一心一意在家相夫教子了。” 这要是换做另外一个母亲。 或许巴不得自己的闺女安定一些,一个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算什么样子? 还不如待在家里好好打理着家中事务,给丈夫生儿育女才是最重要的。 吴传芳并不这么觉得。 看着二丫头那么有出息,她非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还还引以为傲。 只是有时候想到二丫头那么辛苦,多少会有一些心疼,就忍不住浮现出一些想要劝她的话,让她别那么拼命。 不过这些话吴传芳从来就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一直知道二丫头喜欢拼搏,在她看来很辛苦疲惫,但是二丫头却能从中感觉到快乐和幸福。 她不能以‘为她好’的名义去逼她放弃一些喜欢的东西。 也正是因为清楚。 所以吴传芳才一再的提醒她,近两年来还是先别要小孩的好,她是过来人,太知道怀孩子生孩子对一个女人的消耗有多大。 身边没有长辈帮着带一带,最后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二丫头在事业和家庭面前二选一。 不管选择哪一项,她以后都会后悔。 甚至有可能在这个小家庭中埋下了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引燃的地雷。 吴传芳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自己的闺女自己疼,哪怕是一点点的委屈都不想让她承受。 等事业稳定后,那才是最好的时机。 “妈,这事你都跟我说过好几次了。”容晓晓不由有些苦笑,“二姐那边我也替你转达过,你自己应该也跟她说过好几次吧?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老是提。” 吴传芳没有说话。 容晓晓跟着说:“二姐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你就算是不信她也可以信任二姐夫,我觉得他不会让二姐陷入两难之中。” 她和简舟相处的时间不多。 但是她对他的感官还是挺好的,是真的有将二姐放在心上。 再来以他的行事,任何事情都能轻轻松松解决。 就算现在要了孩子,她也不觉得最后带孩子的那个人是二姐。 容晓晓一手搭在自己母亲肩膀上,替她捏了捏,“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如果真的想避孕还不容易?现在卫生院都发放免费的计生用品,但凡他们不想要孩子,总能找到办法。” 吴传芳还是没说话。 只不过她的眼神有了些变化。 突然间眯起了眼,转过头死死的盯着面前人,“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该怎么避孕,发放计生用品? 现在的姑娘家谁懂这个? 但凡听到闺房的事,首先就是害羞的捂着脸跑开,都是在结婚之前媒婆或者是长辈亲自教导教导。 “……”容晓晓脸上的笑意一僵。 说的太快,一时不慎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在原身的记忆中,还真没有关于男女方面的那些事儿的记忆,上学也从来没人教导过这方面的知识。 那为什么她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总不能说自己上辈子虽然没经历过事,但是海那个棠、po那个po账号应有尽有,有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可这些肯定不能说。 容晓晓脸上渐渐浮现出茫然的神色,显得特别的无辜,“二姐说的啊。” 对不起了二姐。 这个锅您背了吧! “这个杀千刀的臭丫头!”吴传芳气的不得了,直接伸手拍桌,拍得桌面的边角都出现了一些些裂缝。 足以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等我见到这个丫头一定得撕了她的嘴!” 容晓晓干笑两声,挠了挠头就想往外走,“哎哟,差点忘记还有事没做,妈,我就先回厂房干活了!” 不等身后的人回应。 她遛得特别快。 一边跑着一边想,等下回去见二姐的时候一定得多给她带带好吃的。 背锅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总得拿好吃的零嘴投喂投喂她。 这天中午回到厂房比较早。 来的时候周边都没什么人。 容晓晓也没分心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拿着图纸就开始干活。 图稿到底能折叠出什么形状,她确实挺好奇,但是再好奇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先做。 每个人拿到的图纸如今都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二左右,要说最快那绝对就是她了。 倒不是因为她一个人的功劳。 而是她的团队极为强大。 有一个八级的沈工以及一个七级的父亲,再加上她有着超前的技术知识,他们想不超越其他人都难。 容晓晓正想将头盔戴上操作时,边上就来了一个人,他特别着急的问道:“容工,你有看到谭伟吗?” 容晓晓摇了摇头,仔细想了一下,“我今天好像没有看到他。” “这臭小子到底跑哪里去了!”冯永长一脸着急的样子,还带着一些显而易见的恐慌。 容晓晓问着:“怎么了吗?要不要问问小刘,让他安排一些人去找谭伟?”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冯永长赶紧摇着头,可随着他的话脸上的慌乱是越来越重,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就是……就是有人来找他,这一下子找不到人我心里不踏实。” 没再说什么,也像是生怕容晓晓再多问,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容晓晓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也没太在意,正想继续干活时旁边又凑来了一个人,这位老爷子特小声的道:“你知道来找小谭的是谁吗?” 容晓晓不知道。 其实也不是太想知道。 她这会只想继续干活。 不过老爷子是个自来熟的人,直接自问自答,“是公安的人!我可是亲眼看到公安的人来找冯师傅问话,像是在调查小谭的事。”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 好奇心被挑起,手中的工具也不由放下,“公安找他做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老爷子抬了抬下巴示意着,“你看看冯师傅慌乱的样子,要是大好事儿肯定不会现在这样。” 而这时,又有一个人凑了过来,同样也是一副八卦的嘴脸,“公安现在还能调查什么事,不正是伤人的事件吗?听说冯师傅的学徒和受害者还认识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4节 容晓晓瞪大眼:“不会吧?!” 老师傅一副为她好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你以后千万别搭理谭伟,这人看着就让人心里不安。” 谭伟先前一些献殷勤的行为也是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倒是没什么人打趣,全当看个热闹。 反正成或者不成和他们也没关系。 不过这事一闹,还是难免想要提醒容工几句,就当是感谢她这段时间给他们解惑了一些难题,“马莲莲的事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她现在就是为凶手遮掩,肯定是相识的人,要不然干嘛这么护着?” 容晓晓一脸古怪。 她怎么都没想到先前在宿舍随口说得一句话还真说对了。 “对对对,不管是不是都远着些。” “能被公安找上门,肯定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这种人能远着就远着,不值得结交。” “早知道我就不来这一趟了,本来听到这件事就觉得心慌,现在凶手有可能就出现我们身边,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冯师傅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一些,再加上谭伟这一整天都不知道去干嘛了,很难不让人猜想他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提前跑了。 这怎么能让人安心? 他们不远千里跑来,可不想死在这处,到时候连故土都回不去。 早知道会这样,还真不如不来。 甚至有人都已经打了退堂鼓,想着要是一直抓不到人,要不要申请离开。 这之后,厂房这里时不时就来一些人。 首先是小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就是问了问谭伟有没有在,确定人不在后就立马离开,也没留下来回答其他人的问题。 紧跟着是保安队的一些人来问话。 容晓晓就是被重点问话的其中一员。 她也是倒霉。 她虽然没跟谭伟过多接触,每回他过来的时候她都是有意避嫌,但是架不住其他人都看出谭伟的那些心思,现在出了事,反倒让她被重点问话了。 弄的她一下午就没干什么活。 时不时被打扰一下,哪里还静得下心? 干脆收拾东西早早和爸回去了。 “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吴传芳听到这些事后,是急得不行,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老容的肩膀上:“你也是!先前怎么就不拦着些?这种无事献殷勤的人肯定有问题!” 容水根拉耸肩膀,显得特别无奈。 他拦了呀…… 就是架不住对方太热情,一次又一次的凑过来,他也不好恶言相向,只能拐着弯让对方放弃。 可要是早知道谭伟摊上这些事。 那他一定把小闺女护得周周全全,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倒也不怪爸,毕竟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容晓晓倒是没太慌乱,一路回来的时候她就将知道的一些信息理了理。 还别说,有一些事真的对得上。 先前在食堂的时候,那位胖大妈就有说过这次的杀人事件有可能不止一起。 她不由想到了来的那个城镇。 他们那边不也是发生了两三起杀人事件吗? 而谭伟最开始的时候可是说过,他前段时间出过一次省,就在红山大队附近的城镇。 这就不由让人有些多想了。 第168章 不过有些事,就得多想一下。 宋大尤走进办公室,扬了扬手中的调查结果,“结果出来了,作案工具真的是锉刀,和特定的小型三号尺寸一致,这和谭伟的职业完全对得上,我们可以去申请搜查,或许能在他家里或者厂子里搜到作案工具。” “妈的,总算逮到人了!” “那现在就去?得早点进行拘留,谭伟现在不知道跑去哪里,可千万别给他跑了。” “你说说他怎么这么狠心啊,对四个女同志下那么狠的手,看这人的面相还真看不出来。” “你都当几年公安了,现在还靠面相分辨人的好坏?” 办公室里一声接着一声。 气氛总算不再沉闷,好些天没进展的案子总算有了突破口,这让穿戴警服的人都松一口气。 要知道,这件案子给他们的压力不小。 连环杀人案,多耽误一些时间就代表着有可能出现下一个受害者,再加上外面传得特别广,无数百姓等着他们将凶手捉拿归案,久久没有线索,压力是真的巨大。 好在…… “好在对比了前段时间出省城的人员,又重新验证了伤口。”宋大尤一手勾着身边人的肩膀,“兄弟,还是你心细,我是真没把作案工具往锉刀方面想。” 市面上的锉刀和特定的不同。 特定小型三号边角更锋利,这类工具很少有人会订购。 正是因为需求少,反而更好查。 林知野动了动肩膀。 宋大尤不解,“嘛呢?” “过去点,一身的烟味。”林知野皱了皱鼻,从兜里翻出一颗糖果,手里漫不经心的剥着糖纸,视线却落在桌面的档案上。 宋大尤直接一个白眼,“就你讲究,看在你立功的份上,就懒得和你计较。” 林知野轻轻哼了两声。 此时,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开始在庆祝。 庆祝抓到谭伟后必须大喝一顿。 “就让刘老头给我们操办一桌,他的厨艺就是好,我真馋他做得海鲜粥,实在是买不到,咱们自己往海边走一趟。” “你可真不嫌麻烦。” “这有什么,这件案子一破,咱们不得都闲起来?” 几人说得特带劲,都觉得一旦抓到谭伟这案子就差不多能结了。 倒是宋大尤看了好兄弟几眼,开口道:“怎么,你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林知野点了点头,手指点了点谭伟的调查结果上,“缺少了作案动机。” 时间对的上。 作案工具也对的上。 他们专门去了购买锉刀的地方,在那里看到谭伟的名字。 同样,他们还查到了谭伟和马莲莲的关系,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个部门,但都在一家机械厂,如果不是深入调查根本不知道,原来这两人之前还有过一段。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一来两人有意保密,再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没多久就分开了。 至于分手的原因大概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 种种的迹象表明,谭伟确实是值得怀疑的人。 但同时也有一个让人疑惑的地方。 那就是犯案动机。 从对谭伟的调查来看,他的生活显得特别平凡,出生在很普通的家庭中,从小到大没遇到过什么重大的事故,十六七岁就拜了最好的技术工为师,成为人人都羡慕的技术学徒。 这并不符合连环杀人犯的特征。 这次的事件一共有四名受害者。 前三名都不像马莲莲那么幸运,在最关键的时候有人路过,还及时对她进行抢救。 前三名受害者是在死后才被发现的。 她们的死状特别惨,犯罪人如果没有极强的心理素质绝对下不了这个手,之所以没有在最快的时间将目标放在谭伟身上,就是因为谭伟太过普通了。 普通到就算他拿着锉刀都不一定敢下得了这个手。 “确实有些说不通。”宋大尤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先把人抓回来再说,咱们现在掌握了这么多证据,就算不是他也能抓到真正的杀人犯。” 林知野并没有马上回话,手指一直落在桌面上,微微用力将表面的一份调查档案向旁边挪了挪,露出了下面的一份档案。 紧跟着又是用手指敲了敲,“他呢?” “谭伟的师傅?”宋大尤说着:“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有怀疑过冯永长,谭伟去外省是跟着冯永长一块去的,会去采购那把锉刀,应该也是听从冯永长的吩咐,但是吧……” 怀疑肯定是有。 但是有一点就说不通。 这位冯师傅的年龄不小,而且身上也带着病,身子要显得比平常人虚一些,就算女同志的力气没那么大,也不可能被一个身子虚的人干净利落的一刀致命,还得处理尸首。 再来先前救下马莲莲的那几个年轻人也是录了口供,说是当时虽然没抓到人也没看到那人的面容,但也是注意到那人的衣服,都是一些小年轻才爱的款式,就没有往老年人身上去想过。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排除了冯永长的嫌疑。 该查还是得查,在将谭伟带回来问话时,肯定也会将他的师傅冯永长一并带来。 林知野问道:“他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宋大尤知道这件事,他说着:“应该也有十来年了吧,他儿子在外面和人发生了一些争执,对方给捅了两刀。” “犯人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5节 宋大尤摇了摇头:“没抓到,那人伤了人之后就跑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音信。” 林知野顿了顿,跟着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衣,说着:“安排几个人跟我去一趟红星机械厂。” 宋大尤一脸奇怪:“你不回去了?你不是说那边有了进展,得马上回去吗?” “不差这半天。”林知野头也没回的答。 …… 谭伟逃逸的事在机械厂越演越烈。 弄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主要是人一直都没找到,就怕他突然冲出来伤害其他人,搞到现在都没人敢出门晃悠,除了上工的时间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屋里不出门。 容晓晓就是其中之一。 她倒不是因为害怕,真要是遇到谭伟,她转身跑就是。 就不相信有哪个人能跑得过她。 实在不行大不了就直接拎着街边的砖块开干,看看谁比较厉害。 不过吴传芳没她这么虎。 而是拘着两父女躲一躲,待在家里总比在外面晃悠来的强。 容水根看着她担忧的模样,不由有些心疼,“也不会真出事,现在满厂子都在找谭伟,他要是真犯了事哪里还会往这边跑,肯定早早的逃了。” 吴传芳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回:“那谁说的准?待在外面总会遇到意外,待在家意外总不至于找来,反正你们都听我的,这几天我来接送你们上下班。” 说完之后还忍不住重复叮嘱:“你们下班的时候要是没遇到我可不能自个走。” 容水根却不同意,“那不行,万一你一个人上路的时候遇到坏人怎么办?” “他要是碰到了我,我就让他有去无回!”吴传芳举起一个拳头,还鄙视了面前的人一眼,“不像你,瞧着高高壮壮的,真要打起架来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容水根不由讪讪。 他向来都是一个老好人,很少和人发生争执。 不过这辈子他还真和人打过架。 就像媳妇说的。 简直是惨败。 最后还是媳妇帮着他出了头,将对方打的是屁股尿流,不得不说媳妇的战斗力是真强。 说肯定是说不过了。 他只能傻呵呵笑着应付过去。 这期间容晓晓是一句话都没说,缩在旁边闷笑着看热闹,觉得这老两口还真有意思。 而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容水根刚想去开门就被一旁的吴传芳给压了下去,扬声问道:“谁呀?” 门外的人并没有回答,而是持续的敲门中。 这让屋里的三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吴传芳左右看了看,拿起一旁的擀面杖,走到门边也没直接开门而是又问了一句:“谁在外面,不回话我不会开门的!” 外面的声音安静了几秒,紧跟着一人回道:“是我,冯永长。” 冯师傅? 三人互望了一眼,都不是太理解冯师傅怎么找上门呢。 虽说是在一个厂房干活,偶尔的时候也有过交集,但是私底下他们可是从没有接触过。 现在这个时间点他突然找上门,难免着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这还是谭伟的师傅。 正在他们犹豫时,门外的敲响声再次响起,冯永长焦急的道:“容工能不能开下门,我这边有些急事想和你谈谈。” 容晓晓还没开口,容水根就先应了一声,“冯师傅,都已经是下班的时间点了,现在也不是太方便,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明天上工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可以吗?” “我不是找你,我找她!” 敲门的声音一直没停下来,而且越来越急躁,不只上面传来了敲门的声响,下面也能听到用脚踹门的声音,“快开门,赶紧把门打开!” 就这么不正常的状态,屋内的三人谁敢去开门? 容水根迈步走向前,将门边的媳妇拉到自己身后,直接扬声喊道:“冯永长,你要是这样踹门就过分了,你这是在吓唬谁……” ‘啪’的一声响,边上的玻璃直接被砸碎。 在屋内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个脑袋就钻了进来,也不顾被边上的碎玻璃划伤自己,而是一脸阴沉的盯着房间的人,“容晓晓,你把门打开,我得好好跟你说说什么叫不知廉耻!你怎么敢勾引人,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怎么敢随便勾引人?!” 哎哟。 这一句话可把屋里的两人给气到了。 尤其是吴传芳。 此时也顾不上害怕,拎着擀面杖就朝前面冲过去,她也没直接回答,而是拉着一头直接捅了过去,只朝着他的人中位置重重来了这么一下。 砰的一声,窗户边上的脑袋消失了。 再定眼一看,人已经倒在一米后的地上,本来略显狰狞的面孔此时变得格外扭曲。 疼的他身体全都皱巴成一团,捂着嘴巴的手指缝中溢出了鲜血,再仔细一看。 哟呵,门牙都被弄掉了两颗。 吴传芳气势汹汹,推开窗户就对着这人大骂着:“狗东西,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牙都给打完!” 气势凶归凶,但是她也没想过踏出房门。 谁都能看出冯永长这个时候有些不对劲,她就是战斗力再强也不会和一个疯子去斗狠。 可是周边却有一些没眼力的人。 他们这边本来就是家属区,住的都是一些不远千里来参加会议的技术工以及他们的家属或者学徒。 门挨着门,刚刚那么大的动静谁没听到? 只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和吴传芳一样的感觉。 都觉得冯永长有些不对劲。 光从他刚刚敲门的动作就能听出来了。 敲得那么急躁甚至还用脚去踹门,这哪里是来商量事情的,分明就是来找麻烦的嘛。 再想想厂子里现在流传的那些事。 突然冒出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谁心里又不恐慌? 离着院门近的人就已经趁着冯永长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了出去,想来是去找保安队的人了。 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沉默的待在屋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不过也都悄悄的透过窗户在打探外面的场景。 想着要是容家要是真出了事,该帮忙还是得帮忙。 但是现在出事的是冯永长,那他们就可以继续装死。 但是吧。 总有那么一两个脑子缺根筋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冯永长杠上的王师傅。 或许是心里那口气还没出了。 王师傅看到冯永长倒霉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畅快。 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凑到他身边冷嘲热讽的:“你瞧瞧,但凡脾气好一点也不会被人这么对待,吃这么多亏受这么多罪,还不想着把脾气改一改!” 说到这里他也是一肚子气。 本来他们两人之间讨论的一些问题都不是太具有针对性的,结果也不知道是说到了哪里对方突然爆炸了,骂的特别难听不说还开始动手动脚。 他一个向来被人景仰的老师傅又哪里受得了这个气?那自然是和他杠了起来。 现在看着对方的惨样,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瞬间没了,还特好脾气的道:“疼了吧?你要是好生跟我说说,我就让人送你去卫生院,也省得躺在这里遭罪。” 冯永长疼的一直缓不过神。 倒是旁边有人着急喊着:“老王赶紧回来!” “你傻啊,看不出他有点不对劲嘛?” “快点回来,等会儿保安队的人来了就能送他去卫生院,你在这乱好心什么!” 王师傅却一直没动,他还笑着说:“能出什么事?容师傅的媳妇就那么轻轻一棍把他打倒在地,他就算有什么不对劲,难道我还打不赢他?” 简直搞笑了。 被一个女同志‘轻轻’用擀面杖撞了下鼻子,就被弄得倒地不起。 这么虚的身子,他就是用半成力就能把对方压得死死。 也就在这时,他看着冯永长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屑的笑了笑:“一个老头子了还发什么疯,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儿女们的面子考虑考虑,要不然……” 不好!! 周边的人瞬间担忧起来。 小刘说起冯永长家事的时候,王师傅并不在现场,所以也并不知道冯永长孩子的事。 对一个失独老人提起儿女,那一定是一件特别让他们难以接受的事。 尤其是精神不正常的冯永长。 一定会刺激到他! 果然冯永长眼露凶意,也不知道从兜里掏出了什么,直接就朝着面前的王师傅捅了过去。 就差那么一点。 就在尖锐的那头要刺进王师傅的身体时,一根擀面杖从旁边砸了过来,直接砸在了冯永长的手中,让他痛得握不住手中的东西。 哐当一声响。 等物件掉落在地时所有人都看清是什么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6节 这对于他们技术工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把特制的锉刀。 用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要不然轻轻碰一下都会划伤手,更别说这么用力的戳进去。 要不是砸过来的擀面杖,王师傅的身体怕是会被捅个对穿! “跑啊!赶紧跑啊!” “老王你还愣着干嘛……” “糟了糟了,冯永长又把锉刀给捡起来了。” 真正的杀人案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真的没几个人能反应过来。 他们心中想着快去阻止,可是腿脚早已经发软发麻,根本就抬不动。 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王死在他们面前? 好在,有人还是冲了上去。 在冯永长将锉刀捡起来的时候,某间屋子也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就在冯永长要进行第二次伤人时,两条腿朝着他踹过去…… 林知野等人来到机械厂找人时,正好听到有人在大声呼救,说是冯永长有点不对劲,正在家属区那边找人麻烦。 这一下让人不得不多想。 谭伟莫名消失,冯永长却突然有伤人的意向,很难不让人往某个方向去想。 当下就和机械厂的保安队员赶往家属区那边。 飞快的奔走,就怕赶不及。 毕竟如果真的和他们猜测的一样,那冯永长可不是空手来,很有可能持带着凶器,在赶来的路上,宋大尤甚至还部署了一番,让保安队殿后,手持武器的公安冲前锋。 就在他们冲进家属院内,准备来一场硬战的时候。 然后…… 然后看着一个人直接砸在了他们面前。 就是那种咻的一下,啪叽一声从空中坠落下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镇住了。 犯人这是被民众给制服了? “你们来的正好,赶紧把他给铐起来,他刚刚打算拿凶器杀人呢。” 听着熟悉的嗓音,让林知野瞬间回过神。 同时,他突然又觉得这一幕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毕竟凶手面对的可是一位女战士。 他撞了撞战友的胳膊,“还傻愣着做什么,把人扣起来。” 宋大尤眨了眨眼,望着院内的人。 此时院内站着的就三个人。 两位女同志一位老同志,所以这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直接能把一个成年人给踹飞? 实在是不知道该猜哪个,好像猜哪个都不太对。 顾不上多想,还是先将人给铐起来。 林知野越过他们,走到某人的身前,轻笑着道:“这次可又立功了,犯人在你面前好像都跑不了。” 容晓晓伸出手指摆了摆,“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刚刚那一下,属于母女两联手的战果。 出脚之前是没想过自己母亲也跟着一块,这要是用尽全力,那冯永长怕还得再飞远一点。 所以出脚后还收了那么一点力气。 正要显摆一些什么事,吴传芳却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一丝奇怪,问着:“你们俩人认识?” 容晓晓点了点头,为自己母亲介绍着:“他也是红山大队的知青,来汤城有事要办。” 看着他身后的公安。 要说还猜不透他的身份,那真的有点傻。 这人的能耐可真大,居然跑到汤城来办案子。 林知野对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伯母好,我是林知野,算是和容知青一批来的知青。” “知青?!”吴传芳扬声,面上带着是让人看不透的古怪。 容晓晓觉得奇怪,正要开口问时就被自己母亲一把扯到其他地方去。 离着院门老远的位置,像是要说什么大秘密一样。 “妈,怎么了吗?”容晓晓不解问着,还当是她担忧后续的事,冯永长刚刚那么胡说八道很有可能影响到她的名声。 不过她倒是不担忧,率先宽慰着:“没事,反正我们就在这边待两个月,等一走以后也不一定会再来这边。” “你真没认出他?”吴传芳直接打断她的话,声音有些发颤,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这个小伙子就是陈媒婆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啊!” 这比踹冯永长还要来得让她激动。 先前在火车站还当是看错了人,结果人家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还是和她闺女同一批的下乡知青。 这……也太巧了吧?! 第169章 吴传芳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小伙子身上。 就算容水根着急跑过来问她有没有伤到,她还是没舍得收回视线。 就这么盯着,盯得林知野不由摸了摸鼻尖,难得感觉有些无措,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最后还是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躲在了宋大尤的身后。 至于容晓晓…… 容晓晓还没反应过来。 她在一个字一个字分析母亲大人的话。 陈媒婆介绍的相亲对象? 说实话,容晓晓最不愿意回忆的就是那段相亲的经历。 倒不是说陈媒婆故意刁难,而是那个时候特别关键,想要找个合适的对象真的很难很难,尤其是自身没有太多的优势,挑选的范围更是缩小。 遇到的全是一些难以接受的人选。 吓得她直接拎着包裹下乡。 愣愣的朝着林知野的方向望去。 就只看到他的侧脸,下颚线的曲线尤为完美,线条明显流畅,使得面部五官很是精致。 说句老实话。 单单就这张脸,简直逼死颜控者。 要是对方听话乖巧不惹事,那她是真的不介意多一个小娇夫。 说不准也不会下乡当知青。 可是……真的就这么巧? “你真不知道啊?”吴传芳直接撞开自己男人,对着容晓晓就道:“你这丫头也太糊涂了吧,这都不知道?” 容晓晓苦笑着。 陈媒婆给她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 除了最后一个腿脚不便的男同志之外,其他的人她都是亲眼去瞧过。 想来林知野就是这位腿脚不便的男同志。 她突然想起来。 难怪先前看到和林知野一起下乡的陶珠玉觉得眼熟,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 先前陈媒婆说有一个男同志的条件挺不错,想着让她亲自去看看,两人见个面再聊一聊觉得合适也就能定下来。 最开始容晓晓没拒绝。 因为她也觉得有必要见一面。 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双方多了解一下彼此,也省得盲婚哑嫁,最后倒成了一对怨侣。 可谁能想到半路跑出一个程咬金。 一个瘦婆子突然跳出来说陈媒婆不够厚道,介绍了一个残废给她们认识。 当时就觉得这人太遮遮掩掩,便推脱了。 尤其是后来,她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和瘦婆子在巷子里交谈,很难不多想,后面陈媒婆又一次提起,她也是因为觉得这个人麻烦太多,所以就没继续接触下去。 现在想想,那个年轻的女同志不正是陶珠玉么。 原来她和这两人的接触这么早。 她显得很无奈,回着母亲先前的话,“我又没见过他怎么可能认识?” “可他认识你啊!”吴传芳紧跟着道:“难道你忘了?你先前可是给陈媒婆一张照片,人家是看了照片才定下了见面的事。” “?????” …… “妈的,这还是人吗?就为了这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杀人,狗屁,真是狗东西!”宋大尤气得将杯子砸在地面,整张脸爆红,恨不得回到拘留室就人狠狠揍上几顿。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7节 林知野比他冷静一些,“谭伟的下落他交代没?” “没。”宋大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案子被破却高兴不起来,只为那三个受害的女同志感觉到悲哀。 正值青春年华,未来还有大把的好时光。 结果就断在了这个恶魔的手中。 为的理由,听起来就跟疯子一样,现在是一口气堵在心里,尤为的不好受,“谭伟也不无辜,冯永长杀人,他这个‘衷心’的徒弟就帮着处理尸体,算是合伙杀人,他应该是听到一些动静,所以早早跑了。” 林知野点了点头。 宋大尤偏头看了他一眼,“对了,你的相识还待在隔壁的屋子里,已经有人问过话了,冯永长找上她也真是她倒霉。” 说着,他突然又坐直身子,一脸八卦的问道:“对了,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有那么好的身手,难不成也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身手是真的好。 不然也不会直接将人踹飞天。 冯永长一路被押到局里才缓过气,胸口被踹到的地方一片青紫,甚至有可能骨裂。 瞧着那人和林知野认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两人有没有可能是战友。 “不是。”林知野摇了摇头。 宋大尤看了看他,“行吧,不是就不是,不过竟然是你的相识,就去跟他们说一说,也能让他们先回去了,等以后有需要再请他们回局里问话。” 林知野没动身。 朝着旁边的屋子看了一眼,说实话,有点不是很想过去。 容知青母亲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盯得他心里有些发毛,连带着这一路过来时,容知青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 变的都不敢回望过去。 而是余光扫视着,尽量靠着宋大尤躲避这两母女的目光。 所以,他是哪里暴露了什么吗? “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啊。”宋大尤催促一声,自己又跟着起身朝着其他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着:“该死的谭伟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这要是找不到人,谁都没法安心。” 人越走越远,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 林知野叹了一声,只能朝着边上的屋子走去。 不大的屋子里坐着十几个人。 其中一个老爷子的脸色惨白,到现在还有些缓不过神,坐着的时候双腿不住的发抖,嘴里还在嘀咕着,显然被先前的事吓得不轻。 想想也是,连着差点被戳穿肚子两次,老爷子没直接吓到昏迷都算他心理状态够强大。 这时见有人推门走进来,他一下次就窜了起来,着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他是不是能被抓起来了?可千万被把他放出去,这种动不动就动刀子的人,我可不敢和他多来往。” 真的吓死了。 还以为是个身子虚的老头子,结果爆发力那么猛,要不是容家母女来了那么两下,他现在不是躺在医院急救就是躺在殡仪馆等人收尸。 如果冯永长要真的被放回去。 不管这次来汤城的机会珍不珍贵,他一定连夜买火车票回老家。 “老爷子放心,他不会被放回去了。”林知野给与肯定的回答。 王师傅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不过却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总算不用面对一个疯子了。 沈胜智跟着问道:“他真的是杀人犯?” 随着他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好奇起来。 “冯永长真的杀人了?平时里还真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看出来,先前他和老王差点在厂房里打起来,还直接拿着工具伤人,要不是谭伟拦了那么一下,老王怕是早就负伤了。” 这么一说起来王师傅还挺幸运的呢。 连着两次差点被冯永长给伤到,偏偏两次都被人给救了。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是真的好。 可一旁的王师傅听到这个,满脸都是苦笑,实在是不想要这个幸运。 “这位同志,能不能问问冯永长到底犯了什么事?” “前段时间机械厂的杀人案,凶手就是冯永长。”林知野也没瞒着,反正这件事迟早会通告出去。 毕竟冯永长供认不讳,作案工具、作案时间以及犯罪动机都对得上,最后一步就是将谭伟找到,确定他在其中参与了多少后,这件案子就能解决了。 “在外省的三起案子也是他吗?” 林知野顺着说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对着她点了点头,“没错,是他。” 容晓晓跟着问道:“那谭伟呢,他也参与在其中?” 林知野垂下眼眸,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暂时不好说,如果你们要是知道谭伟的动静请一定来公安这边告知,现在你们可以回机械厂,如果以后有需要会请你们再来问话。” 所有人心中都特别好奇。 但是有些话并不是他们问出来就一定能得到个答案。 再加上今天经历的这一切,几个老师傅们早已经精疲力竭,恨不得回去后就早早歇着。 实在是没精力去操心其他的事。 一行人起身站起,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容晓晓落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就在要经过林知野时,她轻声的问道:“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不等对方答,她就先开口:“冯永长这次来家属楼是来找我的,我自认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什么会把目标放在我身上?” 这是她想都想不明白的事。 尤其是冯永长砸坏玻璃后对她说的那番话。 她可没勾引过其他人。 来到汤城后,她接触过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技术工。 唯一有过接触的就是谭伟。 不过面对谭伟显而易见的心思,她已经足够避嫌了。 所以她真的很不明白,冯永长怎么就把目标放在了她身上。 林知野不答反问,“你知道他儿子的事吗?” 容晓晓摇了摇头,“只听小刘提起过,冯永长的儿子出了意外没了。” “他儿子是死在一次和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发生争执的原因是因为一位女同志。”林知野解释着。 这件事还是在他们逮捕冯永长后知晓的。 也正是这几起案件的起因。 冯永长的儿子当时年龄不大,正是在春心萌动的少年期。 本以为对方和他一样,两人只是没捅破暧昧期的窗户纸。 结果一次外出的时候碰到这位女同志和另外一个男人有亲密的举动,冯永长儿子愤怒不已,冲上去就和人起了争执。 最后死在了对方的冲动之下。 杀人的男同志跑了,女同志被吓得不轻但又觉得自己特别委屈,根本不承认自己和冯永长儿子有过什么暧昧的举动。 不过那都是两人之间的事。 谁也说不准到底谁说的对。 反正在外人眼里他们两人从来都没有私底下接触过,也就是偶尔的时候有过交谈,倒不觉得特别的亲密。 但是冯永长却坚定的认为这都是别人的错才导致自己儿子被杀。 他恨那个跑了的杀人犯。 但人都跑得不知所踪,他就是想找对方麻烦都找不到。 而那位女同志又因为这件事弄得名声特别不好。 也不知道走了哪一条路子,直接偷渡出了国,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两个最恨的人找不到踪影。 冯永长心中的恨意就只能放在别人身上。 而这个人就是谭伟。 “省城外的三名受害者都和谭伟有过来往,明面上他们之间并没有太过亲密的互动,在外人来看就是很平常的交际,可是落在冯永长的眼里,那些女同志就是不怀好意的勾引,想要算计他的‘儿子’。” 这就是一个疯子吧。 冯永长将谭伟当做自己儿子的化身。 认为所有和他接触的女同志都是不怀好意,他必须解决掉这些麻烦,自己的‘儿子’才能平安无事。 三名被杀的受害者是这样。 马莲莲是这样。 连面前的容晓晓也是这样。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马莲莲是真的和谭伟交往过,所以这个女同志才会选择替谭伟遮掩,一直没供出他们。 先前宋大尤觉得愤怒。 就是觉得这些理由极为的离谱。 三条人命,就因为这么离谱的理由没了性命。 容晓晓早已皱起了眉头。 等听完林知野的这些话,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去回应。 为死去的人觉得惋惜。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8节 就感觉无比的愤怒。 早知道……先前她就不会收回力气,就该全力的踹过去,踹不死人,但也能让他吃够苦头。 “那谭伟呢?是无辜的还是杀人犯之一?” “具体还不能下结论。”林知野并没有解释的太清楚,“按着冯永长的口供,他并不是一个人作案,但具体的情况还是得等找到谭伟后再说。” 这话相当于说了也相当于没说。 全看听的人怎么理解。 容晓晓理解了。 谭伟绝对不无辜。 一个受害者也就算了,加上马莲莲一共四名受害者,前三个人都没了,如果这都是和谭伟有过接触的人,他绝对能察觉出一些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说。 而是任由这件事发生。 那只能有一个解释,这个在之前表现的特别腼腆又害羞的小伙子,绝对是冯永长的同伙。 容晓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说这些人的战斗力不一定有自己强,但是一想到自己身边曾经出现了两个杀人犯。 这种感觉还真让人不寒而栗 “今天经历了不少,你回去好好歇一会吧。”林知野看着她,缓声安抚着,“机械厂会在家属楼安排一些巡逻的保安队,不会再有人冲进去。” 不仅仅有机械厂的保安队,还有部署在那边的公安。 毕竟谭伟一直没有找到,为了防止他伤人,总得部署一些保证民众的安全。 其实这个时候容晓晓就应该越过他离开的。 但是这一会她却一直站在原处不动,微微扬着头直视着眼前的人。 又来了…… 林知野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又是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眼神,盯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忍不住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两母女一直这么盯着他。 盯着就盯着吧。 但好歹也说说话呀。 是死是活也得有个解释不是? 林知野轻轻咳嗽了两声,脚步又忍不住往后了小半步,咧着嘴角给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怎么了吗?” 容晓晓摇了摇头,淡淡的说着:“我就是觉得和林知青挺有缘的,好像不管在哪都能遇见。” 这话林知野也非常赞同。 还确实挺有缘的。 而且第一次有这个念头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而是很早很早之前。 当然了。 他也不会承认。 而是嘴角的幅度越来越上扬,“是吗?” 容晓晓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你不觉得吗?” 林知野笑不下去了。 这个眼神简直比自己的首长还要来的有压迫感。 垂在腿边的手指不由动了动。 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他一时半会儿居然不知道该怎么答。 好在,容晓晓并没有一直逼迫他。 而是张开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特别灿烂。 就如同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照的第一张照片。 张开嘴笑得傻乎乎似的,没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问着:“林知青打算什么时候回红山大队?反正都是一个地方,要是时间能凑在一块的话,不如我们结个伴一块回?” “怕是不行,我这两天就得回去。” 容晓晓扬了扬眉头,“哦?林知青怎么知道就不行了?难不成你早就知道我会在这边待多久?” 林知野脸上一僵,“……” 大意了!!! 容晓晓觉得好笑,不再逗弄他,对着他挥了挥手道,“那我先回机械厂了,就祝林知青一路顺风。” 不等面前人的回应,越过他的身子朝前方走去,还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 耽误了一会,容晓晓小跑才跟上前方的队伍。 刚刚走过去就被吴传芳拉了过去,小声问道:“怎么样,你刚刚和他说了没有?” 这要是搁在其他时候,出了这种事她是绝对不会离开闺女身边半步。 但是想来也知道这两人有什么话想说。 她一个长辈跟在边上多不合适? 这才故意走远了一些,就想留个合适的空间让两人交谈。 “就问了一些关于案件的事。” “然后呢,没啦?” 容晓晓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没了。” 就算有其他的事她也绝对不会说。 总不能说自己一时兴起,把某位同志逗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吧? 这种有趣的事情,可不能和自己的长辈分享。 吴传芳却不觉得就这么简单。 只可惜一路回到机械厂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不甘心的将这件事给放下。 因为他们这一遭,冯永长的事情也在机械厂传开了。 谁都没想到杀人的会是他。 弄的这两天机械厂工人们干活的效率都不高,聚在一起不是在说冯永长杀人的事就是在说谭伟失踪的事。 王师傅这两天倒是缓过了神。 虽然面上看着还是有一些疲倦,但是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吓得走路都在发抖。 这会还有心思提起了当时的情况。 “我是真不知道冯永长反应会那么快,先前容工的媳妇就是轻轻的拿擀面杖往他脸上一捅,就能直接把人给捅得老远,我还当他没点力气,哪里想得到是容工媳妇的力气太大了!” 说来他是真的倒霉。 但又怪异的很幸运。 为此昨天还专门请了一天假,在宿舍里悄悄上了香,就想求观音菩萨保佑保佑。 “都过去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个老东西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王师傅听到这话特别高兴。 哪怕被叫做老东西也完全不生气。 他乐呵呵的道:“也不需要什么福气不福气,以后别让我遇到这种事就行。” “那不至于,这一辈子遇到一次也就够罕见了,总不能再遇到第二第三回 吧?” 王师傅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倒霉一次也就算了,总不能再倒霉第二次吧? “对了,冯永长现在不在,那他的那些活谁做?” “厂子里没安排人来?” “没,总不能一直搁着吧?到时候我们这边的大件交上去,他那边怎么办?” “要不我们把他的活分一分?” 他们手头上的活也不轻,但也不能看着冯永长那边的大件拖后腿。 王师傅道:“我先接手吧,先前会和他争论起来,也是因为我们两人的图稿差不多,大不了你们多借我几个学徒,两样东西我一块来。” 倒不是贪工,而是他思虑后觉得可行。 他道:“我先试试,实在是不行再另说?” 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不好拒绝。 王师傅招了招自己徒弟,“你跟我一块把那边的铁片搬过来。” 学徒看着那边立起的大块头,便道:“要不师傅你等等我,我去借个拖车来,不然怕搬不过来。” 王师傅点了点头,让徒弟去借拖车,自己先过去那边看看情况。 此时冯永长的一些办公工具早已经被人搜走。 就算没搜走他也不敢动,谁知道那些工具是不是作案工具,也不知道有没有沾过其他人的血。 过去后,王师傅主要将注意力放在铁片上。 一块半成品,看着上面锻造出来的印子,不得不说,这个冯永长的锻造技术还是挺过硬的。 看着看着,王师傅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紧跟着脸上就皱巴起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69节 怎么感觉这边有股怪味呢? 第170章 王师傅又深吸了一口气。 使得他脸上更难看了。 一股实在是难闻到想要呕吐的味道,就跟以前里面多了一条死老鼠似的,弄得他好几天没吃下饭。 “难不成哪里又多了一条死老鼠?” 王师傅皱着眉头左右看看,想着能不能找到死老鼠丢出去。 外面天冷,冻着也没什么气味。 厂房内可不同,厂房内作业的时候一直烧着熔炉,温度比外面要高十几二十度,这里热得不行,要真是有死老鼠得赶紧弄出去,不然一整个厂房都会臭得不行。 对于找死老鼠这种事,王师傅特别有经验。 空地上肯定没有。 得找一些边边角角,要不就是夹缝里面。 保准一找一个准。 王师傅的学徒拉着拖车来,奇怪问道:“师傅,您在找什么呢?” “你小子嗅觉不行啊,这么大一股死老鼠味道你都没闻到?”王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将旁边的一个柜子掀开,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死老鼠的踪迹。 随手拉开这边的炉灶,对着徒弟道:“你也找一找,不然这股味道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咦,这是什么?” 厂房的炉灶和家用的不同。 虽然只是开了一个小口,但是能钻进去添加煤块。 所以为了方便,会在旁边的位置上放上一堆煤,这样在火力不足的时候直接用铲子挑一些放进火堆中。 王师傅正好发现这堆煤块中好像有一些布袋,伸手去拿时,带着一些不赞同:“冯永长也是个老手艺人了,这点道理难道都不明白?煤块中怎么能放置易燃的物件,这要是……!!!” 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王师傅整个人保持着弯身去捡的动作,就跟突然定住了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徒弟觉得奇怪,凑过去问道:“师傅您怎么了?” 叫了一声对方没反应。 不过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也是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 很怪异,甚至感觉还带着一股焦味。 难不成真是冯永长在炉灶中放了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他伸出手想着拍一拍师傅,结果就在指尖要接触到师傅的后背时,突然师傅连着后退,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一块朝着后面摔倒。 徒弟嗷的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倒不是很疼。 疼的是师傅一下子坐在了他的小腿上,“师傅,疼疼疼……” 结果王师傅根本没有理会他,动作极为利索的转了个身,连滚带爬的向前逃离。 他整张脸已经苍白成一片。 即使浑身都在发颤,但还是费了最大的劲朝前爬去。 本来在两人摔倒的时候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纷纷朝这边望着。 还担心着王师傅年龄这么大,这一摔会不会摔坏身子,正想着关怀几句时,就看到王师傅连滚带爬的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 就感觉…… 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逐一样,把他吓的是魂飞魄散。 这一下虽然没看清王师傅身后到底出现了什么东西。 但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动作心里下意识的慌乱了一下。 毕竟先前他们可是遇到了杀人犯。 现在看着王师傅被吓破胆的样子,谁心中不慌? 沈胜智第一个冲上前扶住王师傅,一边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问着:“怎么了?这是看到什么了?” “呃……嚇嚇……”王师傅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指着冯永长作业的地方瞪大着眼。 结果还不等他完整的说出一句话,眼白向上一翻,整个人就晕厥了过去。 倒在地上时两条腿还不住的抽动着。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赶紧凑过来,纷纷担忧着:“他没事吧?” “快快快,赶紧把人送到卫生所去。” “就这么搬肯定搬不动,他徒弟呢?赶紧把拖车给拉过来。” 几个人纷纷指挥着,没一会就将王师傅给抬上了拖车,让他徒弟送到卫生所去。 他们那边刚走,其他人就对冯永长那边的情况有些好奇。 好奇王师傅到底看到了什么把他吓成了那样。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要不还是等保安队的人来了再说吧?” “难不成是谭伟躲在那里面?” “想什么呢,炉灶里面的温度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偶尔进去一下也就算了,长时间待在那里面谁受得了?” 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个情况。 所以他们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一个一想起来就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的猜测,根本没人敢上前去查看情况。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往那方面去想。 有些人蠢蠢欲动,结伴朝着前走去。 容水根也想着要不要去搭个伴,就在要迈步时一旁的容晓晓却将他按住,“别去了吧。” 容水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上前。 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吧。 那边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就像先前的王师傅一样,上前的人连滚带爬的逃离,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等一直逃开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弓着腰身在呕吐…… “这是怎么了?”有人颤抖着问。 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全都是一脸怪异的样子,有人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问着:“保安队的人怎么还没来?成天发生一些怪事,再这么下去我这个老头子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 抱怨的声音中都在发颤。 显然心里有多恐慌。 容水根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抓着闺女的手就往外走,步伐特别快,生怕被后面什么东西沾惹到一样。 他们还没走出厂房,身后就传来了一些说话的声音。 “是腐、呕……” “我都看到手掌了。” “厂房这边怎么会出现尸体,这到底是谁?” “肯定是冯永长干的,也不知道被杀的到底是谁……” 随着越走越远,身后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 这种热闹容晓晓也没打算去凑。 跟着身边父亲的脚步快速的离开这边。 就在他们要出厂房的时候,一群穿着保卫科服饰的同志们冲了过来,或许来的时候已经听人提起,他们这伙脸上都是特别的凝重。 “咱们先回去。”容水根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原先他特别高兴能在这里和闺女相遇,可这会他宁愿他们从未相见。 这样闺女也不用在机械厂遭遇这些怪事。 回到家时,吴传芳并没有待在家里。 他们两父女直接拿起梳洗的工具,各自朝着洗漱的地方去。 虽然在厂房没有看到什么怪东西,也没有闻到怪异的味道,但是不清洗一下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等容晓晓弄完的时候。 容水根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沈胜智聊了起来。 “我刚打听清楚了,说是失踪的谭伟,怕是从失踪的那天起就一直被留在了厂房中,要不是王师傅……” 要不是王师傅无意中发现。 也不知道还得在那里隔多久。 沈胜智其实很自责。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初他就不该邀请容晓晓来,一点好处都没占到,来了几天净帮着干活还出了这些糟心事,不管是谁都觉得特别堵心。 他对着走来的人道:“这边的活也不是太多,你看看要不要干脆回去算了,这坏事情一件两件接着来,总觉得让人心中发毛。” 容晓晓还没说话,容水根却觉得这个主意好,“要是方便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正好让晓晓跟她妈一块回红山大队,等我这边请到假就回去和你们会合。” 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不是没有看到过死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0节 但这么凶残的事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瘆得慌,更别说让媳妇和孩子也留在这边了,可行的话自然是希望他们早些离开。 容晓晓皱了皱眉头:“离开吗?” 容水根重重点了点头,“回去吧,你妈早就念叨着想去红山大队,算是全了她的期望。” 这么一说,容晓晓没再拒绝。 反正对她来说离开或者是继续待在这边都无所谓。 她对那些图稿挺好奇的。 但并不是说离开之后就没法再继续探究,只要将图稿记在脑子中,等回去之后就能直接复制出来。 大件她没有材料去做。 也不是不能缩小尺寸,用小件模型代替。 这样反而更好她操作。 不用在纸上反复研究,而是有物件实际操作,会更方便也能在操作期间给她带来一些灵感。 这么想着容晓晓倒挺期待回去了。 她身为随行人员,出行对于她来说本来就特别方便,不用跟厂子里递交报告就能直接离开。 但是她倒不想一家人分开,便问着:“沈工,我爸的请假报告能不能提前批下来?” 沈胜智想了想,“还真不好说,这样吧,我先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提前申请。” 不是什么难事。 无非就是和机械厂的人打交道,他所在的锻造厂离红星机械厂距离并不是太远,这边也有他相熟的人,由他来问话确实是容易一些。 不过他也不敢打包票。 不是很确定这件事能不能办下来。 只是还不等沈胜智去办。 就有人大闹了。 闹腾的是苏醒过来的王师傅。 他也是真的倒霉。 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目睹了他这辈子看到的最可怕的东西。 怕是一辈子都会被他记在心中。 时不时脑子里就会回想起来。 一想起来除了恐慌之外就是止不住的呕吐…… 就像现在,王师傅是一边吐着酸水一边对着厂里的领导大吼着:“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先是杀人犯又是尸体,我这条老命都快被你们给折腾没了,我不管,我必须离开,我今天晚上就要坐火车离开这里!” 这辈子都别想他再来汤城了! 汤城跟他命中犯冲,来了后是接二连三的倒大霉,就连夜里悄悄烧香都不管用。 这种晦气的地方,他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你们必须马上给我打报告批准我离开,要不然再这么下去,就只管等着给我收尸吧,反正你们机械厂也不差这么一条人命!” 这番话把机械厂的领导们说的是一头黑线。 说起来他们也挺倒霉的。 为了接待这群老技术工们。 红星机械厂可是从几家厂子中好不容易争抢过来的,一旦把这件事办好了,那他们厂子的名望肯定会更大一些。 可谁能想到这么一件大好事不过短短一周不到的功夫就变成了坏事。 冯永长本来是他们厂子中特别有名气的大师傅。 虽然脾气古怪了一点,但是想想他原先遭遇的事情,不少人还挺同情他的,想着能让一些就让一些,毕竟也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人。 可谁能想到这位‘可怜人’居然给他们爆了这么大的雷,一下子炸的他们是浑浑噩噩,完全反应不过来。 还没接受他是个杀人犯的事。 紧跟着厂房里就发现了谭伟的尸体。 别说王师傅这么害怕恐慌,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害怕不恐慌? “老师傅您歇歇气,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副厂长不得不站出来,他说着:“厂房这边肯定是没法用了,我们会重新搭建新的厂房,这期间如果有想离开的同志我们绝对不阻拦,可要是有愿意继续留在这边的同志,新厂房搭建好之前,你们可以先行留在这里……” 想拦着人不让走肯定不行。 但是为了留住人,他们这边也确实是想出了一些好福利。 带薪休假是肯定的。 除此之外还愿意安排人员带他们去周边走走转转,以及备上一些本地的特产之类的。 吃穿住行,一定样样给安排好。 只希望有人愿意继续留下来。 这么一通安排下来也算是大手笔了,最后留下来的人也不少,倒不是贪机械厂给安排了这些物件,主要是他们不远千里来也是带着一些学习的念头。 来的一路精疲力尽,每个人在绿皮火车上待的是骨头都松了,总不能什么都没学到,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吧? 不过王师傅是一定要走的! 那些共同学习都是些屁话,他要是再待在汤城,这条老命就真的没了。 无论如何都得离开! 见机械厂批准,立马拿到介绍信就让徒弟去买火车票,买的还是最近的一趟票,就在明天早上的七八点。 容水根听到厂子里的安排后,也及时去递交申请,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希望在新厂房建立起来之前给他批一个外出的假,半个月之后一定准时回来。 机械厂这边并没有为难。 只要人不离开什么都好商量,二话不说就给了条子。 吴传芳回来听到后,那是风风火火的出了门,等回来手里就多了三张火车票,紧跟着就指使自家男人开始收拾包裹。 而这个时候容晓晓也在忙。 她忙着将其他师傅们手中的图稿给抄了下来。 有一些能记得,但有一些也就是瞧了个大概,她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靠笔记下来比较安妥。 王师傅手中一共有两张图纸。 见容晓晓有抄写的意思,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图纸给递了过去,“你拿着吧,这东西晦气的很,我反正是不敢沾。” 自己的那一张也就算了,冯永长的那一张他是真的不敢碰。 容晓晓瞧着他一副嫌弃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倒也没觉得这两张纸很晦气,伸手接了过来还客气地道着谢。 “没什么谢不谢的,你就算不要我也不会带回去,要不是这张图纸我也不会和冯永长发生争执。” 说到这个王师傅是觉得自己真的惨。 一共二十多张图纸,自己偏偏就和冯永长分到了类似的一张,好巧不巧,两人作业的地方也相邻。 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挺幸运。 能和一个本地又有经验的老师傅搭伴,那肯定是一件好事。 两人能够时不时交流一下经验。 下工后,对方还能带着他认认路,了解一下这对于他来说很陌生的机械厂。 最开始他私底下都对徒弟说了,自己也是运气好才能和冯永长分到一块,这次来汤城一定来对了! 结果呢? 现实对着他啪啪打脸,打的是鼻青脸肿,甚至这条命都差点赔进去。 越想王师傅越委屈,“我说他那天怎么就突然发脾气呢,敢情就是一个疯子,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对,我当时就说了,我们这两张图纸之所以这么类似,不是因为对立面,而是有可能是相贴在一块的内侧和外侧……” 容晓晓猛的抬头:“内侧和外侧?” “对呀。”王师傅本想将两张图纸拿出来比划一下,可手刚伸过去又立马缩了回来,生怕自己的手又沾到上面的霉运。 便把手揣进衣兜中,光靠嘴巴去形容:“你将这两张图纸立起来看看,它们的尺寸稍有不同,一个偏大一个偏小,偏大的物体上面的凹陷是斜对着偏小物件的凹陷,也就是说这两个物件完全能用东西卡在一块,不就是一个内侧一个外侧?” 正说着,王师傅突然瞪大眼,“欸欸欸……你别拿起来……算了算了你拿吧,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再碰它们。” 容晓晓还真不忌讳这个。 而是将这两张图纸立了起来。 图纸上的图稿都是一样大小,只不过上面标注的尺寸各有不同,就像王师傅说的一个偏大一个偏小,两个相似的物体真的能够组合在一块。 久久过后,容晓晓突然抬起了头,脸上有一种怪异的喜感,“我好像有些想法了。” “什么想法?”王师傅问着。 作为有经验的老师傅不是不明白这位小同志到底在琢磨什么,只不过年纪大了就少了那么几分好奇心,上面交什么稿子他们就做什么物件,早已经过了好奇这些物件有什么用的年龄。 但如果有个人愿意替他们解惑。 他肯定也是愿意听一听的。 容晓晓这个时候脑子里还真浮现出一些想法。 王师傅给了她思路。 不过还得等她再仔细的理一理。 她得去确认到底是内侧和外侧,还是说内侧、外侧和中侧? 毕竟王师傅并没有看过其他人的图纸,不确定这其中还有没有和他们也类似的图稿。 实在是等不及想确定脑子中的想法。 容晓晓也顾不上多解释,对着王师傅就道:“王师傅,我这边还有些事,就先祝您明天一路顺风!”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1节 说完,起身就跑。 她这一走,王师傅就不乐意了,站起来对她跑远的背影大喊,“你这丫头不厚道了吧?把我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你就转身就跑?” 气的他是直跺脚,想追又追不上。 本来是真不好奇。 但现在被这个小同志勾得心痒痒,总觉得要是这么回去了,他指不准一辈子都会惦记着这件事。 可要是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王师傅是打死都不会同意,他只能回到屋子里,对着自家徒弟道:“我记得容工要搭乘的火车和我们一班吧?你去问问他们买得几点的车票,我们和他们一趟车。” 容晓晓只在火车上待两三个小时,足够他问清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而这头,容晓晓跑了小半天,还真将所有图纸都收集起来。 有一些是直接把图纸给她了,剩下一些全是一比一临摹。 图纸全都收集起来后,容晓晓就待在屋子里不断的琢磨着。 所以图稿都是画的一样大,但尺寸略显不同,她干脆按着这个尺寸将所有的稿子重新绘制出来。 再用剪刀将其剪出来。 吴传芳正将带来的被褥塞进布袋中,瞟了她一眼道:“以前读书也不见她这么认真,现在就跟着了迷一样。” 容水根却乐呵呵的道:“认真是好事,也难怪晓晓进步这么大,你看看其他人哪有她这么专注。” 一边说着一边凑过去。 本来就是随意的看看,可看着看着容水根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吴传芳瞧着,也好奇的看了看,一看就觉得奇怪:“你怎么全都搭在一块了?还搭得这么……这么整齐?” 也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 但瞧见里面一格接着一格,还真觉得整齐。 容晓晓将其中一张图稿折起来。 顺着凹陷的地方折。 她折叠的摸样在吴传芳看来,就跟自己折纸扇子一样,一条正面一条反面,等折完一张纸把其中一头捏在一块,就能当做扇子扇扇风。 不过晓晓没有做完最后一步,而是将折好的纸张立体的搁在其中。 越看越怪异。 她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父亲带着她上山,却在山上发现一个蜂巢,而蜂巢内部就是这样的…… 第171章 “你到底是随手弄的呢?还是故意的?”吴传芳对这些玩意不是太感兴趣,但她也不是没好奇心。 看着闺女解密的过程,就算是不懂也忍不住说上几句。 “以前我和你爷爷去山上玩,就弄到过一个类似这样的蜂巢回来,也就两个巴掌大,结果我额头上还被叮了一下,十几天都没消。” “说来我也想起来了,以前厂子里接过类似形状的配件单子,又费时又费劲,我那个时候还只是小学徒,这些单子都是有经验的大师傅才能做到。” 容水根说着。 不过当时厂子里接到的都不是这种大件单,小件反而更考验技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东西好像是用来散热的。” 容晓晓停下摆弄纸张的手,她喃声,“散热?” 其实这种蜂窝式的载体,可用的地方真的不少。 她以前虽然没接触过,但到底在这一行讨过生活,所以大概明白一些类似的配件。 用法不少,所以在爸提起之前,她还没想到散热这方面。 正想将这个记下来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有上次冯永长的经历后,他们一家都怕了敲门的声响,心里下意识就‘咯噔’了一下。 好在,外面敲门的人及时开了口,“容工,你们在家吗?” 是沈胜智的声音。 这道声音足以让屋内的人松口气。 吴传芳去开门的时候还忍不住道:“来这一趟真的遭罪,都快搞出阴影了。” 房门打开,外面除了沈胜智之外还有几名穿着公安服饰的同志。 “这几位是来例行问话的公安,就是想问问……问问厂房的事。”沈胜智也是一言难尽,偏偏他没惹麻烦,麻烦却直接找上门,还得被公安逮着问话。 他继续道:“你们放宽心,就是问问话而已。” 普通老百姓,其实最不想和公安打交道。 哪怕明知道自己没犯事,这心里都有些怵得慌。 好在,公安并没有太为难他们。 就是寻常的问问话。 显然已经将谭伟的死因调查清楚,对于他们只是普通的问问话。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让他们觉得好奇,吴传芳原先还有些拘谨,可看着公安同志态度特别和善后,便忍不住开了口:“同志,谭伟的死是不是和冯永长有关系?” 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 外面都是这么传。 她刚刚去买火车票的时候,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往返,结果硬是在路上耽误了快一个小时。 就是因为被厂子里的人时不时拉住说话。 知道她家两个人都是在厂房干活,便想着来打听打听情况,结果没从她这边套出什么话来,她倒是知道了不少内情。 见公安同志没马上回答,吴传芳自个就先迫不及待的道:“听说这两师徒之间的关系还挺好的,冯永长没晚辈,还想着以后让谭伟给他养老送终,你说说这么深的感情,怎么就能下那么重的手?” 真的特别狠。 她虽然没亲眼看到过,但也是听人说起,说是从厂房中找出了三个麻布袋,全都血淋淋的。 有一部分因为挨炉灶比较近,都已经烧焦了。 另外一部分埋得比较远,因为高温的缘故以至于都腐烂了,要不然也不会被倒霉的王师傅闻到,听说到现在都吃不下一粒饭喝不下一口水。 “大姐,这种事你就别打听了。”宋大尤无奈着。 这一路问话,也不知道是他们公安问别人还是别人来问他们,每次没问几句,对方就反过来问他们案情。 这个案子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马上就能以书面报告结案。 就算现在透露出去也无所谓,反正过不了两天也会直接通报出来。 一开始宋大尤还乐意解释。 可见一个人解释一次,说的他是口干舌燥,声音都快说哑了,他指了指一旁的沈胜智,“这位老同志知道一些情况,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吧。” 和宋大尤不同。 沈胜智是早就想分享了,听到这话立马点了点头:“你们先回答公安同志的话,等会儿咱们再慢慢聊。” “也没什么要问的了。”宋大尤将纸和笔收了起来。 根据他的经验,这些人也就是运气不好碰到这些事。 还都是一些从外地来根本没在这边待上多久的外地人,想问一些关于冯永长师徒的事情,也不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就先到这里,谢谢你们几位的配合。” 宋大尤道了谢。 就在他想要离开时,旁边有一人叫住了他,小声问着:“公安同志,我想请问一下林知野回去了吗?” 宋大尤不由打量着她。 八卦心不由浮了出来,要知道他们的林同志可是一个香馍馍,可偏偏一直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难得看到他和一位女同志这般相熟的样子,怎么可能不好奇? 他想了想,说着:“回是回去了……” “这样啊,那谢谢你了!”容晓晓不等他后面的话,微笑着道了谢转身就走。 “……”宋大尤只得懊恼自己的口速太慢,硬是没将好奇的是问出来。 人家都走进了屋子,他也不好直接将人又喊出来。 最后只能带着遗憾离开,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去问问那小子,他是不是可以准备准备吃酒的礼金了? 容晓晓这边也在遗憾。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回红山大队。 早知道能这么碰巧,她先前就该和林知青搭个伴一块回。 可惜呀可惜,就这么错过了。 “你刚刚找他干嘛呢?”吴传芳凑过来问道。 容晓晓笑眯了眼,“就不告诉你。” 吴传芳呲着牙举起手,吓唬着:“你这丫头,胆子还挺大的啊!” “好啦好啦,孩子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容水根拦到两母女中间,不过他也知道媳妇下不了这个手,就是凑过来乐呵乐呵。 一旁的沈胜智看的羡慕,突然很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选择回去,一来一回实在是太折腾人,倒不如继续待在这边。 “懒得跟你们计较。”吴传芳重重哼了一声,紧跟着又问到旁边的人,“沈师傅,你赶紧说说,冯永长怎么就把谭伟给杀了?难不成是他发现冯永长杀了人,然后冯永长就把他给灭口了?” 外面传的特别热闹。 一开始说是谭伟是杀人犯,紧跟着又说弄错了杀人的是他师傅冯永长。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2节 结果谭伟跑得无影无踪,又有人说他也是犯罪人员之一,不然不会心虚道逃跑。 等他被发现死在厂房后,口风又变了。 说是谭伟发现冯永长杀人的事,就被冯永长给狠心灭了口。 说来说去,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弄得吴传芳也是真的好奇。 “不是。”沈胜智摇了摇头:“先前那些受害者都是他们合伙杀的,一个杀人一个处理尸体,这两人都坏的很。” 吴传芳倒吸一口气。 对比这种无恶不作的人,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亲家更好相处。 虽然糟心了一些但好歹都不是些罪无可赦的人。 稍微吓唬吓唬就直接吓破胆,不敢再得瑟。 沈胜智不等他们继续问,就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给说了出来,“先前三个受害者都是女同志,想来是看着谭伟条件不错性格又好,就想着先相处相处,结果哪里想到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对外来说。 谭伟的条件确实不错。 他是机械厂的正式工,又是大师傅的关门弟子,甚至冯永长还在外说了,只要谭伟一直这么有孝心,以后就让他来养老送终,家里的东西自然也都是让他来继承。 一个八级技术工的家产。 那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 再说了,有这么一个又是父又是师傅的人教导,谭伟只要肯下一番功夫,怕以后绝对特别的出色。 所以这放在一些适龄人的眼中,真的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尤其谭伟不管是外在条件还是性格方面,看着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坏就坏在冯永长还真就把他当做自己儿子了。 冯永长的亲生儿子就是死在男女关系上面。 自认自己的儿子被其他人辜负,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看到谭伟身边又多了一些女同志的身影,他就觉得这些人不怀好意是来害他‘儿子’的。 便以谭伟的名号将人约了出来。 直接把人给杀了。 “谭伟知道这些事后,没想着去报警反而帮着遮掩。”沈胜智恨恨说着,“他也是怕冯永长被抓后,自己就失去了现在的一切,就想着把这件事给瞒下来。” 谭伟太明白冯永长对他意味着什么了。 如果没有冯永长的依靠,他一个学徒又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对他另眼相看? 更别说冯永长的家产。 一旦冯永长被抓,这些可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瞒了一次。 他也没想到会有第二第三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次数太多没有被任何人发觉,谭伟也就没有那么在意,反而继续和其他女同志接触。 “简直不是东西!他都知道冯永长要杀他身边的女同志,他还一直选来选去?” 先是三名受害者,紧跟着就是马莲莲。 甚至后面还将主意打在她闺女头上。 吴传芳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气的不行,恨不得直接对着那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踹上几脚。 “我也是听谭伟的嫂子提起过,说是谭伟年龄已经不小了,到现在一直没有结婚的意思,外面好些人都在传他是不是不行,弄得他特别没面子。” 沈胜智倒是能明白谭伟的做法。 为了在外人面前证明自己没问题,所以才那么高调的去追求一个其他人只能仰望的存在。 容晓晓可是他们厂房中唯一一个女同志。 而且还是除开学徒之外年纪最小的那一个。 在其他人来看,这位女同志可了不得,技术活不比老师傅来的差,放在谁眼里都是仰望的存在。 谭伟要是能将她追求上,这对于一个自尊心强的男人来说,是一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过他明白归明白,但是绝对不赞同这种做法。 他现在对面前的人解释时,一起这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恶心。 沈胜智继续说道:“冯永长之所以会杀了他,也是因为在马莲莲之后,这两人私底下交谈过,谭伟一再劝说冯永长收手,甚至还说自己要是生了儿子绝对会过继到他名下,认他当亲爷爷……” 当时应该是谈拢了。 结果公安那边马上就查到他们身上,这让谭伟有些慌乱,就想让冯永长顶下这些罪。 一开始是苦苦哀求,然后又是恶言相向,紧跟着就是拿一些事来威胁。 谭伟也是蠢。 面对一个杀人犯他居然还敢拿事情来威胁他,这不是逼着冯永长对他动手吗? 就这样,丢了一条性命。 被人分尸丢在了厂房的炉灶中。 这个下场也只能说是他自找的,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应该去报警,而不是一直替冯永长遮掩。 等将这些全部说完。 屋子中却并没有声音再响起。 原先是想着满足好奇心,可听过这些事后,在心里就觉得堵得慌,还真有些难受。 沈胜智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情绪,自己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不也是这样? 便说着:“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去赶火车呢。” 没再继续打扰他们就告辞离开。 等人一走,吴传芳就抓着自己闺女的手,“这找对象还是得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才行,最好是根正苗红的家庭。” 容晓晓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她也觉得是这样。 谁能知道这是人是鬼,还真的不能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这一晚上一家三口都没有睡好。 一来是因为搅得他们有些心神不安,再来也是马上要回红山大队,这对于容水根来说是一件大事。 他和二姐分开了接近三十年的时间。 从最开始期待他们再次相聚,到后来都不敢抱着这个念想,唯一能寄托的就是希望他们能活着。 现在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三十年后他们两姐弟能再次相遇,这对于容水根来说,真的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结果就是翻来覆去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好在身体能扛得住,第二天大清早就带着媳妇女儿一同去了火车站。 就在他们要离开家属院时,身后就传来了招呼的声音:“容师傅,等等!” 身后的王师傅追上前,一脸笑呵呵的道:“正好我们一个班次的车,咱们几个还能结伴上路。” 容水根有些怪异:“你不是早两个小时的车吗?” 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打了那班天还没亮就发动的火车。 “这还不是因为你闺女。”王师傅也没遮遮掩掩,直接就抱怨着:“你家闺女说一句藏一句,我要是不弄明白,这辈子死都不瞑目了。” “……倒也没这么严重。”容水根干笑两声。 王师傅哼了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看我脸上的黑眼圈,昨天晚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她到底想明白了什么,再这么想下去,我还不知道能熬几个晚上呢。” 刚说完,就看到容水根眼下的黑眼圈,他顿时乐呵了:“怎么,你也和我一样?” 容水根又是干笑了两声。 王师傅却高兴了。 有个人陪自己心痒难耐,总比他一个人的好。 顿时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催促着:“走走走,咱们赶紧去火车站,上了车咱们就好好交流交流,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可得把握住了。” 两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容晓晓在上车后,就将先前折叠好的纸张拿了出来。 一共二十六张纸,被她按着图搞的线条剪了出来,也在事先折叠好。 所以上了火车后,她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将这些图纸给组合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个半成品的蜂窝就出现了。 王师傅早在她动手的时候就瞪大了眼,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玩意。” 容晓晓道:“不过就算组装出来也没用,我们根本无法知道这个载体到底有什么用。” 用处很多很多。 但是光仅仅一个用纸张折叠出来的模型,根本无法去推算这个蜂窝载体有什么用。 “不不不不,你不明白。”王师傅却尤为的激动,这时候连坐都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在过道上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在心里做了多少斗争后,突然又坐到了位置上,用特别特别小的声音道:“你们知道热胀冷缩的道理吧,一旦热度过高使得物体瞬间膨胀起来,达到一定程度后,必定损坏到内体。” 这个谁不明白? 他们干这一行的每天都会接触到这个,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当他的话说完后。 除了吴传芳和王师傅的徒弟之外,另外两个人是瞬间了解王师傅的意思。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3节 每种材料的膨胀收缩率不一样,无法确定破坏的程度。 为了防止内部的物件损坏,所以会在中间留下一些缝隙。 这样在鼓胀起来时都不会胀破其他地方。 不过,容晓晓却是皱起眉头:“王师傅说的是散热吧?可就算是散热,它的浓度也不会高到让载体整体破坏的程度。” 能高到这种温度,那绝对不是一般物件能承受得住的。 “所以我就说……”王师傅显得特别激动,他吞咽了口水,努力了又努力,最后还是没忍住:“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在去汤城之前就听说过国家正在研发一种防热材料……算了算了,这些事真不能跟你们说。” “……” “……” 容晓晓有些一言难尽,她突然很理解王师傅先前的感受了,这种被吊起来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王师傅,您这就有些不够厚道了。” 王师傅却是嘿嘿笑了笑,“是真的不能说,绝对不是在坑你。” 当然了,看着这两父女的表情他就觉得舒坦。 可随后,他又正了正脸色,很认真的道:“不过要真的是我想的那样,你们可千万别半途而废,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容晓晓两父女沉默着。 王师傅的徒弟却揉了揉脑袋,很是费解的道:“师傅,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啊?你不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吗?” “你傻呀!我们就不知道下车吗?”王师傅已经打定主意了。 就算汤城和他犯冲,他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要真的应了他想象中的那样,这绝对是一件能够让他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要真的错过了,他这辈子真的就死不瞑目! 就算有些丢脸,他也得屁颠屁颠再赶回红星机械厂,对着厂长发誓自己一定会好好干活。 正好他们这会已经在某个站台停下。 王师傅顾不上多说,嚷嚷着让徒弟拎着行李就下车,还叮嘱着:“半个月后你们可一定要回来,这件事千万不能错过,错过就是一辈子的憾事!” 连着叮嘱好几次,赶在火车要开之前下去。 站在站台上的王师傅对着离去的人挥了挥手,随后道:“我这是欠了小容师傅一个天大的人情啊,要不然我就是到了家,也不会发现。” “师傅,到底是什么防热材料这么重要?” 王师傅挥了挥手,“你不懂,只管跟着我做就是,去去,赶紧去买票,咱们还得赶回去。” 怕是连容家两父女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防热材料他会这么重视! 先前没说得太明白,是因为有些事不能说也没法说得太清楚,不过为了感谢小容师傅弄出来的蜂窝载体,他也是很明显的提醒了一下。 ‘国家’。 他那句话的重点不在防热材料。 而是在‘国家’这两个字上。 这么明显的提醒,他们应该懂了吧? 只要他们慎重一点,半个月回来就不会错过了。 这般想着,王师傅放心了一些,又催着:“还不快去?” 徒弟还是没动,而是不好意思的笑着:“这……师傅你还没给我拿钱呢。” 王师傅差点忘记这个。 伸手往衣兜里掏了掏,这一掏整个人都僵住了。 钱、钱呢?! 两手翻遍了每一个口袋,硬是没掏出一毛钱。 这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该死的汤城,真的是和他犯冲!! 第172章 王师傅这会是特别后悔。 后悔孩子妈要在他裤衩缝一个口袋时,为什么好面子的拒绝。 现在好了。 身上本有的六十多块钱,都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毛贼。 可再后悔也没用,现在他就是这么惨,一毛钱都没怎么拿钱买票? 叹气后对着徒弟道,“你先拿钱,等回去了我再还你。” 徒弟悻悻然,“我、我也没了。” 跟在师傅身边的待遇是真的好。 一般吃穿住行都不需要他来发愁,又能跟着师傅身边学技术,绝对是人人都羡慕的活。 就像这次。 跨越半个国家来到汤城,在他们那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跑这么远。 好些同龄人羡慕他羡慕的不行,纷纷说着让他带些汤城才有的东西回去,让他们也见识见识。 所以…… 他身上的钱全都花在这个上面了。 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小包以及二三十块钱,这次回手里多了两个大包,钱却是一分不留。 想着反正路上有师傅,应该…… 就挺尴尬的,师徒两人傻愣愣的站在站台。 身无分文的他们该怎么办? 徒弟先开了口,“我们先前也就坐了四五十分钟的车,要不、要不走回去?” 王师傅眼前发黑,“走回去?” 徒弟干巴巴道:“不远的,也就四五个小时能走到了……吧。” 王师傅瞧着轨道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走回去,他怕是会丢了半条命吧。 可是一想到某个东西,内心就开始发热,他咬着牙握着拳头,坚定的看着前方:“走!就这点磨难我怕什么?我今天还就必须走回机械厂!” …… 而在行驶的火车上。 吴传芳奇怪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这个老爷子激动成那样?在机械厂吵着闹着要回去,结果这才多久,又后悔的想要跑回去?” “我也说不太清楚。”容水根摇了摇头。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脸上却带着一丝凝重。 显然也是注意到王师傅特意提点的两个字。 要真的是挨上那个的边,那绝对是一件大好事,他也能理解为什么王师傅又会转头回去。 毕竟是谁也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这种是没法放在明面上说,工作上的事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现在又是涉及到国家,肯定是没法跟媳妇详说。 便很生硬的转了话题,“媳妇,你肚子饿了没,要不我给你弄点吃的?” “刚刚才吃,你当我是饭桶呢……” “少吃一点嘛,要不我给你弄点酸果子,他们说车上吃这个就不会晕车……” 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在旁边说着话。 而容晓晓这边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便用手推倒了堆放在板子上的蜂窝载体。 因为是纸张搭建的。 稍稍用力就被直接推倒,容晓晓将这些纸张拿了起来,然后一张一张的撕成了碎末。 王师傅的话让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虽然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事,但是在上辈子的时候可不是没有听说过。 蜂窝式的防热材料。 她还真认识一款,那还是她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电视里面的讲解她听的是热血澎湃。 看着电视中闪过的一个又一个人影,介绍着这些老前辈为国家付出了什么功劳,现在虽然已经记不清楚这些研发人叫什么名字、长得什么模样,但是她不会忘记研发人为国家做出了什么样的贡献。 而且她没有想到的是。 自己也有可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小角色,但她真的很理解王师傅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就连此时的她,心脏都跳动的特别厉害。 要不是在火车上,她说不准都已经大叫出声了。 “怎么把这些纸给撕了?”吴传芳看着她的动作,十分不解的道:“这不是你好不容易画来的吗?就这么撕掉不觉得可惜?” 她可是亲眼看见。 为了这二十六张图稿,她家闺女那是跑遍了整个家属楼,有些人好说话,乐意把图稿分享出去,有些人那是闺女说尽了好话,又是请又是求才弄到手。 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现在却被她亲自撕成了碎条。 吴传芳看着都觉得有些可惜,“就算没用了,也能收起来,万一以后用得着呢?” 容晓晓咧嘴笑了笑:“对哦,早知道就听妈妈的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4节 说是这么说,但这些纸必须撕了。 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这绝对是一个特别保密的任务,哪怕她刚刚搭建出的蜂窝载体只是一个并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主体。 防热材料最主要的核心肯定不是一块铁疙瘩。 在蜂窝载体上面肯定还需要装备一些其他的物件,但即使是这样,也最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弄出来。 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反正也不着急。 半个月后她肯定会跟着再来一次。 不过容晓晓也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除了一些机械技术之外没有任何研发的知识,肯定是没法加入核心的队伍中,毕竟像她这种程度的技术工,国内就算不会太多但也不会少。 无非就是在外围打打下手。 但就算这样她都觉得挺有意义的。 这个时候她可不会偷懒。 三个小时的车程很快。 在闲聊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他们需要下站的地方。 吴传芳下了火车后先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紧跟着就是仔细的打量这座城市。 她不由想象着就在大半年前,自己的两个闺女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扛着几个大包,打量着这座她们将会在这里长时间逗留的城市。 “咱们先去旁边坐大巴去镇上,到了镇上后就能找来往的牛车去生产大队。” 到了这里容晓晓就算是东道主了。 他们一个个归心似箭,也就没在这边长时间逗留,饭都没吃就继续往下面赶。 先是一个小时的大巴车。 到了镇上之后容晓晓先去了一趟供销社,沈工这次没有回来,但也是拜托他们给家里带了一些物件。 除此之外她也买了一些海货,其中就有贾菊的一份,怎么说她也是她的‘表姐’。 吴传芳早在之前就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好几次就听晓晓在电话里说过,要不是这位贾菊同志的帮忙,她有一些东西根本就买不到。 就像是网鱼的尼龙线。 这东西要不是有熟悉的人还真不容易买到。 买不到后面自然就网不到鱼,弄不到鱼晓晓也没法改善伙食。 说来说去,她还挺感谢这位贾菊同志。 所以在见到人之后,立马热情的握上了对方的手,不住说着客气的话。 贾菊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说:“阿姨,我和晓晓那可是两姐妹,这么客气来客气去,倒显得有些生疏了。”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可不能说两家话。”吴传芳便将自己包裹中的一个小包递了过去,“你都说了是自家人,那这些东西可不能推脱了,晓晓一个人在这边以后还得你这个表姐多多照顾照顾。” 说是小包,但其实也不小。 里面装的可都是一些实在的东西。 她平日里不算扣扣搜搜,但也是精打细算的人。 像这么大手笔的事那还真没做过几次,不过她心中有个底,知道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 会给这么实在的东西,一来对方是真的关照过晓晓,再来也是因为沈工的缘故。 他们一家人待在镇上,又是这边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要是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也是能请人帮把手。 然而她并不知道。 在他们这一层关系上,其实是容晓晓在关照他们。 不管是贾菊这里还是沈工那边,都是巴不得和容晓晓多来往。 这么重的一份礼贾菊收的心虚。 不过阿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她要是推辞的话到真显得两家有些生疏,便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叔叔阿姨过两天来镇上一趟,我一定得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东西收下了但也不是不能还回去。 贾菊这个时候就已经在想着该怎么招待他们一家人,必须得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不过在这之前她对着容晓晓道:“你刚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吧,红山大队出了大事!” 听到这话的容晓晓并没有一点点惊讶的神情。 毕竟在红山大队吃过的瓜太多太多了,要是不出点事她反而会觉得诧异,她漫不经心的问道:“谁家又出事?” “你们大队有个叫妮萍的丫头,你熟不熟悉?” 容晓晓挑了挑眉:“熟悉,她在猪圈干活,我和她时不时就会见面。” “你们大队突然回来了一个人,听说是以前逃荒的人,出去后二三十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说他以前遇到过一个命案!” 这件事现在传的整个镇上沸沸扬扬。 倒不是因为陈年旧案。 而是因为这件事很有可能跟红山大队后山的宝藏有关。 后山那边被安排了那么多调查人员,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早已经传的周边都知晓。 本来宝藏的事就让很多人好奇。 对着这件事有很多种猜测。 还真有不少人觉得和以前的妮家有关。 因为那个时候最富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家人。 好些人耐不住好奇心,不是没往红山大队的后山去过,可看着挖出来一箱又一箱的铁皮陈粮,感兴趣的人也就不多了。 如果这就是流传的‘宝藏’,也能说得过去。 毕竟那个年代粮食何尝不比黄金来的尊贵? 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再珍贵的粮食也没法入口,反而成了毫无价值的垃圾。 本来这件事随着时间过去也就没什么人再提起。 结果前段时间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嚷嚷着当年的妮家地主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给谋杀了。 “谁杀的?” “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容家两父女同时问道。 贾菊先是摇了摇头,“这件案子还在查,具体是谁杀的也没个消息传出来,你要是想知道内情可以去问问罗大队长。” 回答完后,跟着又对另外一个人道:“也是姓容,好像是叫容、容阳?” “容阳哥?!”容水根不由有些激动。 小时候他经常跟在大哥屁股后头,和大哥的那些玩伴一块玩耍,其中就有容阳哥。 容阳哥这个人脾气好,有时候还愿意帮忙照看他。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带着激动的情绪道:“要是大哥知道的话他一定特别高兴,以前他和容阳哥相处的特别好,就跟两兄弟似的,要是知道他也还活着,肯定特别高兴。” 吴传芳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会知道的,过段时间大哥就能寄信回来了。” 容水根捂着脸点了点头。 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憋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可不能在孩子朋友面前失了态。 贾菊也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便没打算多说什么,“正好我这边有个同事要去大队拉货,我让他们顺路送你们一程吧?万一在路上等不到牛车,你们还得扛着东西走回去,那多麻烦啊。”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 转身就进了办公室去安排。 像这种事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就行,大不了私底下再给送货的同志塞包烟。 没几分钟的事就给安排好。 在他们离开之前,贾菊是一再的叮嘱,“过两天可一定要来镇上,要不然我就带着东西去大队请你们了。” 双方连着说了几句话,最后挥手告了别。 等走出了一段路程,吴传芳小声说着:“你这位表姐瞧着是挺不错的,人又热情又大方,以后可得好好维系这段关系。” 容晓晓点了点头,心思全落在另外一件事上。 相对于好奇容阳的事,她更担心的是妮萍。 这件事一提起。 妮萍势必会被提到明面上来。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会引起不少的麻烦,容晓晓一直知道妮萍其实很想过安定的日子。 她挺着一副孱弱不堪的身子,每天辛辛苦苦的干着活,不就是希望能因此获得一份工种,好让自己能平凡又安宁的活下去。 可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 都过了三十多年了,再加上妮家地主的成分问题,容阳拿不出一个证据光凭嘴巴说,这个案子不一定能立案。 但是这里面却夹杂了一个宝藏。 便让事情变得特别复杂。 本来镇上专门调派了十几个人去后山调查,这么费时费力就能看出对这件事的慎重态度。 妮家地主被杀,免不了会让人联想到后山宝藏的事。 所以这件事,不会被轻轻放下,甚至会被重点关注。 而身为妮家地主最后的一个血脉,妮萍也会再一次被关注起来,这对于她来说真不是一件好事。 容晓晓这边为她担忧。 容水根那边却是特别的激动,眼瞅着马上就要到红山大队,那是他曾经的家乡,接近三十多年没见面的二姐在那里等着他,离得越近他的呼吸声越重。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5节 两父女都有些心不在焉,吴传芳一个人说着说着没得到回应,这次倒没向他们翻白眼,显然也是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 便干脆和骑车的年轻人说着话。 没一会儿就打听了一些关于这边的风土人情,更知道这边的冬天特别的寒冷,还得多多备上一些御寒的物件。 “柴火煤炭不能少,没有暖和的衣物就待在家里窝冬,反正这边的冬季都没什么干活的人,待在家里就好。” 听到这话吴传芳不由想起之前的事。 先前自家男人让晓晓来这边,其中之一的原因也是因为这边的冬天相对比起南边的冬天来说要好受一点。 冷是特别冷。 冰天雪地,出个门就得冻僵了。 但是窝在家里舒服。 家家户户都有炕,只要有足够的柴火,这个冬天也冷不到哪里去。 可谁又能想到。 她家闺女来了后就没怎么下地干过活。 硬是靠着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日子过的比在老家要强多了。 “到了,前面就是红山大队。”骑车的小伙子不好意思的说着,“不过那边的路不好费力骑上去,要不……” “那我们就在这边下,不过就是几步的路,不用劳烦你骑上去了。” 吴传芳先跳下车,将上面的行李一个一个扛下来。 因为已经到了红山大队的路口,时不时就会经过一两个人。 看着停在那边的三轮车,不免有些好奇是谁家来了客。 朱婆子瞧着那人将一个又一个的包裹搁在地上,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这谁家的亲戚呀,带着这么多东西来串门?” 方大姐伸长脖子去看,“很眼生,以前也没见过。” 一个一个接着看。 看着看着朱婆子突然瞪大眼,连瓜子都顾不上嗑了,迈着腿就朝前面跑了去。 等跑过去后,对着前方的某个人就道:“容知青你可算回来了!咱们大队可是发生了大事!” 瞧瞧,吃瓜群众之一忍不住就想分享。 容晓晓点了点头,“我知道,妮萍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吧?” “妮萍?她没事,有大队长护着她,谁还敢欺负她?”朱婆子连连摆着头,“我说的不是妮萍,她那件事都是好几天前的事了,我跟你说……欸?这两位是?” 刚打算说些什么,突然才发现容晓晓身边多了两个人。 倒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她太急迫的想分享,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两个人。 瞅着瞅着就发现其中一人和容知青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是我爸妈。”容晓晓介绍着。 “你爸妈?”朱婆子瞪大眼:“不就是容婆子的亲弟弟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告诉她这件大喜事!” 说完转身就跑。 恨不得马上就跑到容婆子家,把这件大喜事亲口告诉她。 结果没跑两步,她又转身回了过来,一把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瞧我都老糊涂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你知道我们在这里等着谁吗?等着季婷呢!” 她这里还有一个大热闹。 没说完实在是舍不得离开。 “等她做什么?” 朱婆子替她遗憾着,“你也是没看到那出好戏,昨天下午季家可是闹得特别热闹,季婷挺着个肚子先是上吊又是投井,紧跟着还闹着要喝毒药自杀,结果你猜怎么着?” 根本不用容晓晓去猜。 朱婆子就迫不及待的继续道:“盛左元一开始还跪着求季婷别自杀,你是没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结果季婷她大嫂一个说漏嘴,才知道那一瓶毒药是假的,这把盛左元气的够呛,一怒之下就朝着季婷踹了一脚……” 那一脚可真够狠的。 那是下了死劲,季婷被他踹倒了三四米。 不过也不知道是她运气好呢,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命大,这么大的劲孩子当时也没事。 就是腿摔得骨折,被送到镇上卫生所到现在还没有送回来。 “一个男人踹了自己怀孕的媳妇?”吴传芳听得是手痒痒了,又跟着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种打女人的男人,恨不得直接来几拳。 不过,她又有些奇怪。 这红山大队的人怎么回事,这种家暴的事居然还特有兴致的看热闹?就算不愿意插手人家的家事,但也不至于这么容忍一个家暴的男人吧?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她忍不住想着以后自己闺女出了事,这些人是不是也兴高采烈的在边上围观,不打算出手帮一帮。 朱婆子没看出吴传芳怪异的眼神。 倒是跟着过来的马婆婆注意到了,容知青的父母,那一定是他们要好好相处的对象,可不能让他们对红山大队的印象不好。 当下拦住继续要说的朱婆子,“你这个老婆子,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不知道的人还当我们红山大队助纣为虐,专门欺负弱小的女同志。” 她加入说话的圈子。 直接从头说起,将盛左元以及季婷的那些乱事一一说了出来。 一直从红山大队的路口说到容家前面的小坡,说了这么久事情才说了一小半,然而这些就足够让吴传芳瞪大眼张大嘴。 她不由朝着闺女看了一眼,眼神尤为的古怪。 总算明白这丫头为什么在这个小地方待得乐不思蜀,天天遇到这么奇葩又吸引人的事,还愁没乐子? 听得她都有点不想走了…… 第173章 此时的容家大院里。 陈婶子听到外面传来的些许声响,一边忙活着手中的物件一边哼声:“和这些人做邻居,真的是不知道倒什么霉,一天尽知道折腾,天天吵吵闹闹,早上闹腾也就算了,晚上还不知道停歇。” 季婷被送到镇上卫生所,季家的人却没有安宁。 对于季家人来说,现在的季婷就是季家的生钱树,倒不是心疼家里这个人,而是宝贝她肚子里的孩子。 有这个孩子在,就像是捧着聚宝盆。 因为季家大嫂的一句话,孩子差点被盛左元给硬生生踹掉。 这让其他人气得不行,一晚上季家都在争吵,不是担忧季婷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那些争吵的声音特别大,大到陈婶子昨天听得是一清二楚。 马春花的其他孩子把大儿子一家骂得要死。 还说他们做事太不谨慎,以后就算要分钱,也得少分一些。 大儿子一家自然不干,说自己是长子长孙,家里一大半的东西都得归他们。 吵来吵去,陈婶子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有些热闹凑着是挺有趣,可那些硬是往她这边塞的热闹,那这个热闹就有些臭不可闻。 “今天晚上那边要是再吵,我一定去踹门。” 陈婶子越说越气,晚上睡不好早上又困得很。 本来想着早上来补补觉,结果外面时不时听到脚步声的动静,想想就知道是大队的哪个人来凑季家的热闹。 以前觉得离得近好,不用像其他人一样,还得早早去抢一个好位置,光是出门走个十来步就行了。 现在是烦得不行。 倒不是烦凑热闹的人,而是她的邻居季家,时不时闹出事,真是不嫌折腾。 “我去外面看两眼,看看是谁没事跑来了。”陈婶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开院门,门刚打开她就道:“谁啊?季家昨天晚上吵了一宿,这会正睡觉呢,你们没赶……晓晓?!你怎么就回来了?” 说完,她一脸欢喜的转过头,“老姐姐,你家晓晓回来了。” 早在陈婶子惊喜出声时,容婆子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她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手一边迈着较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前方的人。 可当她看清晓晓身边站着的中年男人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只知道呆呆的站在原处,完全反应不过来。 倒是容水根,一下子冲到容婆子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跪到地上抱着她的腰身,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二姐!” “水、水根啊……” 容婆子一声大喊,双腿就是一软,紧跟着也跪了下去,两姐弟紧紧拥抱在一块。 他们什么都没说。 这会哭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抓着对方,生怕再一放开两人又会相隔千里,好几十年再也没法相见。 只有抓牢了,才不会让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离开。 容婆子这个时候是十分庆幸自己舍得花钱去治眼。 虽然并不是太清楚,还带着一些模糊,可她确实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她最小的弟弟。 也是她曾经以为再也无法相聚的家人。 容婆子这一生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苦到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一个人的夜里是咬着牙在哭泣,哭她走散后就一直没有音信的家人,哭自己儿子英年早逝,哭丑牛小小的一个娃娃跟着自己吃苦,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的长大成人…… 可在这一瞬间。 容婆子又觉得无所谓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6节 只要能够和最在意的人再次相聚,以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都无所谓了。 “二姐,我回来了,我容水根回来了……”容水根哽咽着,他使劲的睁大眼,想要好好看清面前的人。 其实在第一眼的时候。 他并没有从面前的人脸上看出记忆中二姐的影子。 一点都没有。 在他的记忆里,二姐长得特别好看,并不是他自夸,而是整个红山村的人都这么觉得。 当时就有好多人开着玩笑说,等她长大后就把村里的一枝花娶回去当儿媳。 爹娘没少念叨着,以后一定要睁着眼给二姐挑一个好夫婿,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可三十年过去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显得特别苍老的婆子,明明就比他大三四岁而已,却完全不像一个辈分。 这要是在路上遇到,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二姐。 不过也就一瞬间。 当听到她叫唤他的名字,伸手将她抱在怀中,那种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就让他回想起年少时期和二姐相处的日子。 太怀念的气息了。 怀念到他一个大男人跪在路边哭的是眼泪鼻涕齐流,完全就停不下来,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声。 不过这会也没人会笑话他。 反而很是理解。 就连容婆子也是哭的泣不成声,但是这个时候没人上前劝导她忍一忍,别把眼睛给哭坏了。 想想这要是换做自己,在这种激动的时候谁又能忍得住不哭出来? 与其憋得浑身难受,倒不如释放一下。 这一下将近半个小时。 总算平静下心,容婆子赶紧将他们带进了院子。 他们这一进去,倒是把赶来看热闹的人给关在了外面。 容知青带着父母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大队。 难免的有一些人好奇的凑了过来。 看着两姐弟重逢的场面,不少人跟着哭了出来,尤其是一些容姓的人。 这些人和容婆子一样。 也有失散在外的家人。 有一些找了回来,但更多的是一直没有消息,先前大队长搬了那么一筐的信件回来,最后除了两个能立马电话联系到的人之外,其他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音信。 看到容婆子回来的弟弟。 他们也不由希望能盼到自己的家人回来。 “这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我都不知道还能再活几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大哥的消息。” “别这么悲观,信件都寄了出去,想来一两个月就能有消息了。” “对呀,只希望他们在外也能好好的,不求像容婆子弟弟那么有出息,只求他们平平安安就好。” 一声接一声地劝慰,可是这个老人家心里就是堵了一口气,想也不想就道:“你说咱们容家的老祖宗们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要不然老天爷为什么就这么惩罚我们?” “容丰你胡说什么呢!” “这话确实不能乱说,就说真是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也不是咱们的老祖宗。” 那会是谁? 其实这段时间已经有很多人做过联想。 没人会无缘无故就卡容家的信,先前调查信件的结果本来就特别不让人信服。 现在大队又时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事。 信件、宝藏、妮家地主的死因…… 哪怕仍旧是个谜团,但是太多线索浮出水面,难免不让人往深了想。 只不过一直没闹起来而已,一直把这些事给藏在心里。 可现在看着回来的容水根。 有一些人便想起了自己流浪在外的家人,虽然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可是再看看那些得了消息的人中,好些不也是没等到团聚就阴阳相隔了? 万一自己的家人也是这样呢? 一想到这个心中就特别的慌乱,还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愤怒,以至于让有一些人就脱口而出:“咱们平民百姓能有什么被人算计的?当年的红山村就出了一个能人,除了妮家地主之外还能有谁?肯定就是他,要不是他也不会连累到我们这么多人!” 话刚刚说完,就有人过来阻拦,容丰一把甩开他的手,继续愤怒的喊:“容家那么多户人家,就因为他闹的是家破人亡,也难怪他会被人杀……” “容丰!你胡说什么呢?!” 辈分最高的罗支书高声怒吼,“这都是些没声没影的事,你就把全部过错都怪在了妮家地主头上?你知不知道当年要不是他,你这个龟儿子还不一定能生得出来!” 他不是容家的人,也是半路迁到红山村这边。 但是他敢肯定,不仅仅是红山村,还有周边无数个村子,当年要不是受过妮家地主的救济,无数人会死在最困难的年头。 就像容丰。 要不是妮家地主,他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指着天怒骂着?又怎么可能儿孙满堂,小日子越过越好? 怎么? 受过人家的恩待,转头就开始忘恩负义了? 罗支书一脸严厉的道:“你们要搞清楚,不是你们猜来猜去就能确定事情的真相!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件事是因为妮家地主而起,但你们要愤怒的人不该是他,而是那些在背后害死妮家地主,害的你们和亲人失散的罪魁祸首。” 把责任怪在妮家地主头上,他多委屈啊? 难道他有钱就是过错? 难道他散尽家财救济周边的村民也错了? 就因为他被坏人盯上,导致这一切后续发生,所以罪该万死的就是他? 罗支书在听到这些话后,他是特别的愤怒。 因为他是亲自受过妮家地主救济的人。 当年他还小,一家人差点被饿死被冻死,饿得浑身发抖的娘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肉给他们喂血,就希望他们几个孩子能活下来。 那个时候已经是最困难的阶段,早已经放弃了自救,所有人都在等死。 也就是在最看不到希望的时候。 是妮家地主踏着雪地,亲自送来了救济粮和保暖的衣物。 本该是坐在暖和屋子里享福的地主老爷,却冻得嘴皮子都发青了,一双冻裂的手亲自把一个热气腾腾的玉米馍馍塞进了他的手中。 罗支书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场景。 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妮家地主那个时候散尽家产,从黑商那里购买了一大批粮食和保暖的衣物。 如果……如果不是这样,妮家完全可以在最特殊的时期,靠着那么一大笔钱财选择逃出国。 而不是留在这里,被害的只剩下妮萍一人。 这也是为什么大队长一直给打掩护,连同着袁会计三人扛下一切,就为了护住妮家唯一的独苗苗。 要不是妮家地主,死的人会比他们想象中多的更多。 这么一个大好人,现在却被他恩赐过的人指着天在骂,骂他被人杀的活该。 这种话谁听了好受? “行了行了,都别站在这里,散了吧!”罗建林走了出来,他一脸沉色的驱赶其他人。 走到容丰面前时,提醒了一句:“容丰哥,有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先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年纪不大也不到老糊涂的时候,该明白谁有错就怪在谁头上,而不是转头一起去责怪受害者。” 容丰脸色也不好看,不过没人在意他现在想着什么。 说过之后便被自己的晚辈搀扶着离开。 但所有人一走,罗建林才叹气道:“真的是多事之秋啊,你说咱们大队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罗会计掏出烟杆子,伸手朝着里面塞着烟丝,开口说道:“难,大队宝藏的事一日不解决,就一日不得安宁,即使先前的那些坏人被抓,但是也防不住后人又来惦记。” 虽然后山那边已经挖出了不少铁皮箱子,全都是装着满满当当的粮食,但没人相信这就是传闻中的宝藏 总觉得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藏还被埋在某处。 除非被挖掘出来摆在他们的面前,不然只要有这个传闻在,就永远都少不了惦记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红山大队会一直这么‘热闹’。 别说罗建林觉得有些烦,罗支书又何尝不是? 这些宝藏对于大队来说没有一丁点好处,甚至只会引来无数的麻烦。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调查员早早的挖掘出来,好让他们大队别被那么多人盯上。 “妮萍那边你问过了吗?” 罗建林点了点头,“怎么可能没问过,不过那丫头应该是不知情,我一问才知道,这些年不少人私底下跟她打听过一些陈年旧事,她要是知情,也不会忙到现在。”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陈寡妇、葛桂的弟弟还有已经一同被送进牢中的周知青,不仅仅是这些人,还有一些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人,都凑到妮萍身边打听她爷爷或者爸妈的事情,专门问他们有没有交代过什么事。 大概算起来,妮萍爸妈没出世之前就有人来打听了。 知道这事之后罗建林只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这么早之前就有人盯上了。 想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把这个大队管理的不错,没成想不少人在他眼皮底下闹事,而他却毫无察觉。 这也是他的失职。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7节 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老罗啊,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罗支书拧着眉头,开口说:“我觉得不该把容阳留在大队,咱们……护不住他。” 容阳怎么说都是红山大队的人。 甚至他家的老宅都还在这里,想要留下没人有资格赶他离开。 但是他这一回来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大到不是他们想要兜住就能给兜住的。 把人救起来后,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嚷嚷着知道妮家地主被杀的内情。 哪怕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十年。 但涉及到命案,他们也不得不带着容阳去镇上报警。 没两天的功夫,外面就传的沸沸扬扬。 数不清的人往红山大队来,有些自然是因为好奇,有些却有可能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这叫他们是防不胜防。 为了减轻麻烦,他们可以堵住通往红山大队的路口,拦住那些想要过来的人。 但是红山大队地势四通八达。 大路走不通就能走小路,路口进不来也能绕到后山往内走。 总不能把整个红山大队给圈起来吧? 他们还真没这个能耐。 防不住外来人,那就只能叮嘱一下自己的社员,让他们尽量少和外来人接触。 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事。 罗支书这两日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家离容阳落脚的地方不远,以至于他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到一点点声响就会警惕起来,生怕容阳会出事。 倒不是他小题大做。 而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容阳能够直接指认杀人的是谁,直接嚷嚷出来就嚷嚷吧,有他的指控对方多少也会顾及一些。 可是容阳除了知道妮家地主是被杀的之外。 他根本就没看清楚杀人的那人是谁,只说了一个特征,单凭这一个特征如何搜查的出来? 凶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在被查到之前将容阳杀人灭口。 他们小小一个生产大队,又如何防得住? “我知道,这件事我和公安反映过,但是……”罗建林这个时候也挺发愁的,他真的向上面反映过,但结果对方以立不了案为由,只能让容阳在生产大队先待着,直到他们找到相关证据之后才能立案。 说到这事两人那叫一个愁眉苦脸。 容晓晓也是在这个时候出门的。 一开始待在院子里听着他们说话,听着听着就看到院外飘起了一些烟。 为了以防万一,就打开门出来看看。 然后就看到大队长和罗支书两人站在那处不住的抽着旱烟。 她好笑着:“您两位怎么在这里抽烟?” 抽得是一脸皱巴。 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事给愁到了。 罗建林将旱烟熄灭,他用手挥了挥面前的烟雾,说着:“刚听人说你回来了,就打算过来看看,你二姑现在还好吧?她年纪大了可别太激动,要是不舒服我就让罗夏来看看。” “好着呢,二姑最近调养的不错,没见她有什么不好倒是挺开心的。” “能和自己的弟弟相聚,确实挺高兴的。”罗建林很理解,紧跟着又说道:“对了,先前你让罗冬他们造的东西已经弄出来了,可真是个大宝贝,孩子们上学放学方便多了。” 先前容晓晓留给这两个徒弟的是一张图纸。 上面画着的是三轮车的组装图稿,不是那种特别复杂的稿件,除了需要自己亲自动手锻造一些配件之外,一些零碎又核心的小部件她都已经准备好。 所有配件锻造完后再进行组装,说不上特别的困难但也不简单。 也是想考量考量这两人的学习成果。 现在看来这两人都通过了考验。 “他们喜欢就好,不过三轮车上的轮胎都没有安上橡圈,行驶的路上会显得有些颠簸,要是不太舒服的话可以装上一些干草。” “舒服,哪里会不舒服。”罗建林笑着说:“总比靠双腿走来走去的强,你是不知道其他大队的小孩看到他们坐着三轮车去上下学,一个个羡慕的是不得了,前两天罗庄大队的大队长就来问了,想着也给自己大队的孩子来一个。” “他们可以去锻造厂问问,稿子我都交给了那边,配一台出来应该也不会太贵。” 罗建林点了点头:“那行,等下回见到他我就跟他说。” 说着说着,容晓晓就问起了容阳的事。 “你刚回来就知道了?”罗建林叹气道:“他也是糊涂,什么都不清楚就往外嚷嚷,罗支书刚刚还跟我说,容阳一个人住在大队不安全,但公安不愿意接管,他除了大队哪里都去不了,就算知道我们也没办法啊。” 也只能在大队安排一些,看能不能组建几队巡逻。 但他们大队都是一些农家子,要是真遇到歹人,最后受伤的还真不知道是谁。 不过他的话听在容晓晓耳里,却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容阳糊不糊涂她不知道。 先前爸跟她提起过这个人,很确定在这人口中听到过一些类似于宝藏的事,他绝对知道一些内情。 可现在却完全不交代,是因为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独吞宝藏,还是说已经接触了某些人? 容晓晓并没有接着大队长的话往下,而是问道:“大队长,林知青回来了吗?” “林知青?他、他回来了。”罗建林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好好的,容知青怎么就突然提起了一位男同志? 难不成…… 轻轻咳嗽两声,罗建林显得很不自在,又忍不住开口打听着:“怎么突然问起他?” 第174章 容晓晓倒也不是突然提起。 她挺怀疑林知野这个时候回来,就是因为容阳的缘故。 难免的想问一问。 可看着面前的两人,大队长不由偏了偏头,耳朵都竖起来了,罗支书这位老爷子更是直接凑过来,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透露着八卦的光芒。 就像是她再多说一句,这两人就要开始浮想联翩了。 容晓晓可不想自己成为八卦的中心点,“前段时间正好在汤城遇到他,挺巧的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罗建林点了点头,“他是申请过,这不,前天刚回来。” 这下,心里就没什么好奇的苗头了。 肯定是两人在汤城遇到过,容知青才想着来打听打听吧。 他跟着道:“林知青挺忙呢,前天回来又去了镇上,我这个大队长都没他忙。” 罗支书接着话,“这年轻人神秘兮兮的,不过有一点还好,最少不惹事,不像那个……” 算了,他实在是不想提这个名字。 一提起来就觉得晦气。 然而。 他嘴里不惹事的林知青,早在不知不觉中就织了一个大网,如今就等着大鱼上钩。 “这算什么?算不算峰回路转?”冯莆乐呵着。 看着安插的一个又一个点,钩子上的肉块足够大,完全能将藏在深地中的大鱼钓出来。 林知野靠在椅子上,眼睛要眯不眯,带着些困意道:“我都快两天没睡了,你就不能安静点让我歇歇?” “歇什么歇,把这事搞定,你以后想怎么歇就怎么歇。”冯莆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也是多亏你帮了一把,不然容阳不会这么配合我们,谁能想到,他这边会有宝藏的线索。” 这件事真的很顺利。 顺利到他都有点不敢相信。 本以为会卡个好几年的案子,却因为容阳的突然出现,彻底有了转机。 容阳也不是直接就说了他知道的详情。 而是在知道自己最在意的孩子已经及时被救治,手术也十分成功,如今正待在汤城的医院治疗,等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平安长大。 当知道这个消息后,容阳一个反应是跪在地上狂哭。 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福报福报。 整个人是又哭又笑,那时候还担心是不是受打击导致人变得癔症,结果这人便直接坦白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并不是和外面人所知道的那样。 容阳其实是知道当时杀害妮家地主的人是谁,他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那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除此之外他甚至知道宝藏有可能埋在什么地方。 容阳在说这些事时,是带着特别愧疚的情绪。 他觉得是自己的视而不见,让一个人人都夸赞的大善人死于非命,他沉冤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主持公道,几十年过去一直到现在真相都没有公布到世人面前。 就是死都没法瞑目。 所以老天爷才会惩罚他,让他一辈子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带着他在意的孩子也因此受了大罪。 这次回来他是抱着赎罪的念头。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8节 没成想才刚刚到了红山大队,就被妮家地主的孙女救了下来,告知所有人妮家地主被杀的消息后,紧跟着就知道了小源手术成功的消息。 这一下他更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只有将他年少时期知道的那些事公布出来,才会给他带来福报!才会摆脱原先苦难的日子。 所以容阳便毫不犹豫的将他知情的事都一一说了出来。 谁杀的妮家地主以及偶然间听到关于宝藏的下落。 这些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在一条死胡同里突然给他们撞出了一条路。 连着两天紧急布置,现在只等大鱼上钩。 冯莆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谁又能想到,那些人辛苦找了那么多年的宝藏,根本没藏在后山,而是在……哎哟,你打我干嘛?”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本子拍在了后脑勺。 林知野被他烦的没了睡意,没好气的道:“啰里啰嗦的。” 冯莆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道:“我这是在幸灾乐祸,你又不是不知道,后山调查员那边来的消息,其实后山内部早就被人挖了不少,只不过根本没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费了这么长时间又费了那么大的劲,结果全都是白费功夫,光想想就乐呵。” 是真的特别解气。 这件案子调查的越深,这心里就一直被堵着一股气。 想想原来红山村的村民们多倒霉? 因为那些人的算计不得不举家逃离,结果还因为他们闹得和家人失散这么多年,明明还活在世上,却一散就散了接近三十年。 现在看到背后的人白费功夫。 光想着他就忍不住乐呵几声,冯莆这个时候还真笑了几声,他突然对着旁边的人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如果顺利的话最近就能收网,这件案子要是解决了,你还继续留在红山大队吗?” 明面上是知青的身份。 但其实林知野想要回城那是很简单的事,一个招呼就能立马办下来,本来他当知青也不过是为了查清这个案子,案子了结他也就能回到老家。 “其实回去了也挺好,以你的功劳完全能分配到最好的单位,住房的问题也不用发愁,到时候找个合适的对象又能成家又能立业,多好啊?” 然而就在他的话音落下后,林知野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了,“我暂时不会回去。” “嗯?为什么?”冯莆表示十分的不解。 最开始他这个好友来到这边时就说过了,主要就是为了调查这件案子,案子一了结他就有可能被调回湘城。 可现在为什么又不回去? 可惜的是林知野并没有给他解答。 而是又一次的靠在椅背上,微微眯着眼明显的就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不仅仅是冯莆问过他这个问题。 上面的领导同样有问过他。 当时的他并没有马上给出回答,而是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其实他也知道。 不管是迟疑还是不迟疑,就现在的他来说都会选择留下来。 他无法确认是否还有下一个‘巧合’。 也不愿意去赌是否还有下一次,又或者说是这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现在。 因为……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心动了。 其实他在红山大队见到容晓晓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而是早在之前就已经知道她被分配在这个生产大队。 接下这个案子时,上面就给了关于红山大队内部的一切资料,包括分配在红山大队的知青们。 没人知道当时看到容晓晓的资料后他是有多么的震惊。 因为资料上照片里的人他认识。 退伍之后家中积极给他安排相亲,一开始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但还是阻止不了长辈的热心,不住的给他塞了一些女同志们的照片。 现在回想起那些照片,他几乎都没什么印象了。 唯一记住的就是一个笑容。 当时看到那张照片时,他心中只浮现出一个想法,就是很好奇这位女同志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够这么肆意的笑起来。 在他身边,真的很少会出现这么真实笑容的人。 大多都是特别的拘谨以及收敛,不似这张照片,看着让人忍不住勾起嘴角。 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位女同志感觉到好奇。 便有了见面的想法。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件事并没有后续,再加上上面突然给他安排了任务,便彻底没了下文。 当时林知野是真的以为他们两人不会再相见了。 可没想到的是,在一堆资料中他又一次看到了相似的面容,只不过模样还是那个模样,那张照片上却没有了那个让人忍不住好心情的笑意。 而这就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的巧合。 没想到错过了相亲,却会以这种方式在东北的生产大队相聚。 身在同一个生产大队。 哪怕他和她接触的次数很少很少,但就是会下意识的去注意,甚至不用主动去注意,就有很多人会在他耳边提起关于容知青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了解的越多,不知不觉中就好像没法放下了。 所以林知野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 当身上的任务彻底解决,他想以最真实的身份去接触她。 他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样。 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错过这么优秀又让他觉得心动的人,那这辈子一定会特别后悔。 “你怎么笑成这样?”冯莆皱巴着脸,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总觉得很怪异,但要说又说不上来,就觉得怪怪的。 林知野正了正脸色,哼声:“睡了,别打扰我。” 说着,往长椅上就是一趟,没打算再搭理他。 冯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当个木头人。 …… 而在卫生院内的病房中,却是爆出了剧烈的吵闹声。 “庸医,你们就是一群庸医!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女儿的情况,怎么就敢张口就来?”马春花怒的恨不得上前撕了说话人的嘴,“她先前可就是在你们卫生院查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没怀孕?!” 就在上一分钟。 季家的人听到了一个让他们完全不敢置信的消息。 在季婷被送往卫生院时,他们还特别庆幸,庆幸季婷被盛左元狠狠的踹了一脚,但都没有流产的迹象,还想着这孩子有福气,就这样都还没出事。 这让他们也是立马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孩子没了,那他们的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段日子他们是想尽办法从盛左元手中抠钱,不过连着试探了好几次,也是明白这小子根本就不像面上表现出的那么有钱,还得将主意打到他在首都的长辈身上。 想方设法还费了不少钱,总算是和那边的人联系上了。 听到盛左元经历过的一切以及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孩子后,便咬着牙承诺孩子出生后就会给他们一笔好处费。 这笔好处费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 对方给了一个数但是他们觉得不够,还想着再往上多要一些。 孩子要是现在没了,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打击。 在医生还没进门之前,马春花几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哪怕自己的闺女被人踹的腿骨折,他们也没担忧和心疼的神色,而是一直笑着说这孩子福大命大,以后一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还教训着旁边沉默不语的盛左元,责怪他愤怒时的做法,更是一再的叮嘱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要是不小心着些,以后他就是无儿无女的命! 甚至还商量着要借着这件事和首都那边的盛家联系,必须把好处费再往上提一提。 最好翻个一倍两倍。 说着说着,医生进门就给了他们一个地雷。 季婷没怀孕?! 这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她当初可就是在这里查出怀孕的,你看看她的肚子,她要是没怀孕能显怀吗?” “真的是一群庸医,没点本事就别在医院里待着,治死人了你们负责得起吗?” “我告诉你们,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闪失,我一定不放过你们卫生院!” 季家就跟爆炸了似的,个个横眉冷眼,恨不得把面前的白大褂给撕了 那可是钱啊! 那孩子可是上千上万的钱! 只要把这个孩子拿在手中,盛左元和他的家人不得源源不断的往他们手里塞钱? 到时候想吃肉就吃肉,想买衣服就买衣服,说不准还能直接买一个工作名额,让他们从泥腿子彻底变成捧着铁饭碗的城里人! 这时候哪里能接受得了季婷根本没怀孕。 “你们先冷静听我说。”被他们团团围住的医生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这事还真不是他们卫生院的责任,“先前这位女同志来把脉,当时大夫就说了时间太短再加上当时她的情绪很激动,让她过段日子再来医院复查……” 当时的情况医生记得特别清楚。 因为季婷的情况特殊,她是未婚女性却被怀疑成有孕的迹象,而且当时还是公安送着她来的。 只不过当时的脉搏并不是太准,把脉的大夫也是询问了两人同房的时间,便说了日子太短让他们过段时间再来复查。 至于之后这家人没有再来过卫生院,也就出了这个乌龙的事。 他跟着说:“历史上也是有假孕的事件,这位伤患想来是太想要孩子,潜意识的认为自己有孕,所以才……”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79节 “你放屁!”马春花疯狂怒吼打断他的话,反手指着病床上已经目瞪口呆的季婷,“她要是没怀孕,肚子能这么大吗?” 医生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到底还是开了口:“应该是伤患这段时间吃的太好了。” 换个意思就是说人家不是显怀,而是长胖了。 这话让病房中所有的人都卡了那么一下。 季婷这段日子是不是真的吃得太好了? 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肚子里揣着一个宝贝疙瘩,家里人都把她当做老佛爷一样伺候着。 什么好吃的先紧着她。 家里的活也完全不用她做,真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平日里时不时就嚷嚷着肚子饿了,饭菜上要是不见一点肉荤,就甩掉筷子闹绝食,除了肉荤之外还特别馋,又是要吃糕点饼干、又是嚷嚷着要来点蜜饯水果罐头。 季家的人要说不肉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眼瞅着盛左元的家人答应了那么大一笔钱,对比季婷吃的东西,那还是多的多,再不心甘也愿意让季婷吃的好一点。 反正吃到季婷的嘴里最后孩子也能跟着一块长得好。 长得白白胖胖,说不准盛左元的家人又愿意多拿一点钱呢? 这段日子看着季婷的肚子越来越大。 马春花甚至还觉得有点成就感,见到外人逢人就自夸,说是自己舍得花钱养好闺女,要不然她的肚子怎么会比平常人来得大? 甚至还有人怀疑会不会是双胎。 那把马春花高兴的不行,一个金疙瘩就能让家里暴富起来,要是再来一个那岂不是大发特发了? 这次舍得送季婷来医院看腿伤,也是想着让医生看一看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双胎。 结果…… 别说什么双胞胎了,连一胎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她不可能没怀孕。”马春花扯着医生的手,将人直接拉到病床边上,对着他吼道:“你赶紧再查查,孩子要是出个闪失,我绝对不饶你!” 医生有些头疼,“这个你就放心,我们反复复查了几次确定她真的没怀孕,而且你们也得想想,她被人踹的这么严重,还是直接往腰腹这个位置踹过来的,她要是真怀孕了,孩子怎么可能没一点事?” 季婷在送进卫生院时,她的家属就说了她是个孕妇被人踹了一脚,现在腿受伤了想治疗一下。 当时他们医护人员就特别紧张。 生怕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所以在治疗腿伤之前就对她进行了一些检验。 等检验报告一出来。 他们也是觉得特别奇怪,看着季家的人一口一个宝贝疙瘩,也会怀疑是不是他们的检验结果出了差错。 连着三次复查,所有的结果都一致。 甚至还派了卫生院最有经验的老中医去把脉,最后的结果确实就是季婷没有怀孕。 之所以会有怀孕后的一切迹象,包括这么长时间月经没有来过,这些都是假孕的现象。 他们卫生院倒是没有出现过这种病人。 但是以前也不是没有听过这种例子。 想想当时的情况,当时的季婷是被公安送到卫生院的,一个小姑娘家被抓到公安局,自然是紧张到反呕晕眩,再加上她私底下和男同志有过私情,恐慌的情况下不难让自己就先入为主,觉得有可能是怀孕。 在之后看着季家这么宝贝她肚子里的孩子。 医生不知道他们这么在意孩子的原因,但是季婷肯定也是抱着同样的态度,在无比期待的情绪下,假孕的现象就产生了。 医生本想心平气和的和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话彻底打破了季家人的美梦,在他们心里孩子代表的就是金钱。 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 现在孩子没了就等同于钱没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不管医生怎么说他们都不信,最后闹着闹着就和医护人员扭打了起来。 而这期间。 盛左元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整个人完全回不过神。 在踹季婷后,盛左元其实挺后悔的。 如果他不在意这个孩子,自然不会一直妥协。 他说不上很爱这个孩子,但如果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那无论如何都得将他生下来,这个孩子代表着他唯一的血脉,也能证明他曾经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被人称之为半残废。 所以尽管不喜欢,但盛左元还是期待他的出生。 不然也不会一直对季家人妥协,也不会任由他们敲诈他家。 就连他远在首都的爸妈,也一再强调多忍忍,等孩子出生后再想办法抱走,就能彻底和这群吸血鬼撇清关系。 可现在…… 盛左元只觉得脑袋特别的昏沉。 病房中吵闹的声音让他无法做出思考,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比起盛左元的懵,季婷却是在恐慌。 她享受了怀孕后的幸福,就更明白如果自己没有这个孩子将面临的遭遇,那一定是一个天一个地,让她恐慌不已。 她一把抓着盛左元的手,没了先前的趾高气昂,再一次变得卑微低劣,“左元,你别信他的话,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而且就、就算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仍旧是夫妻,哪怕以后没有子女,我也愿意陪着你。” 她觉得这番话能让盛左元的内心感受到温暖。 就算他不能人道,但她也能委屈自己陪伴他一生。 多么伟大的奉献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番话对于盛左元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打击,原先的他是天之骄子,是人人夸赞又羡慕的对象,他身边的伴侣是该像白曼那样的人,而不是一个低贱的泥腿子。 现在连一个他曾经最看不上的人都是以很委屈的心态站在他左右。 这如何让他能接受?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废物、一个不是男人的怪物、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生孩子的残废…… 越想盛左元的眼睛越加通红。 季婷却没察觉,还伸手握住他的手,想要继续表达自己的关怀。 没了孩子让她觉得恐慌,可如果没了盛左元那只会让她绝望,她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一旦盛左元不要她,她今后的日子只会更加悲惨。 不会再有男人要她,家里也更容不下她,她根本没法想象今后的日子,现在唯一想到的是一定要抓住盛左元。 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她耳边突然传来了医生的大吼声。 “小心!!” 第175章 罗建林在知道季婷的消息之前,正在做着容阳的功课。 容阳真的是一个很苦命的人。 红山大队有不少等着流落在外的亲人联系,但是这些人当中并没有容阳的家人。 当年他们一家人逃荒外出,除了回来的容阳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下落,就连那一堆信中也没有属于他的一封,一封都没有。 很显然,他的家人应该是都不在了。 要不然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要真的还活在某个地方,不可能连封信都不愿意寄过来。 不过好在的是,容阳以前的老屋还存在着。 只不过这间屋实在是太破太破了,大队里的人根本没打过它的主意,便一直空在那处,许久没人居住也没人来修缮,除了屋子的主体之外,其他都是破破烂烂,根本没法住人。 但是容阳却犟得很,硬是要在自己家住下。 没有门窗也不要紧,自己去挑了些泥巴,在上面糊了些碎砖头和木块,虽然时不时漏风,但好歹也比门窗大敞着来的强。 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这屋子连个热炕都没有,又哪里能住得了人? 罗建林这次来就是想劝他挪个窝。 这边也太空荡,要真的有什么人闯进来,容阳就算是大喊大闹也不一定能喊来一个帮手。 便商量着想让他搬到其他地方去。 可不管怎么劝,面前的人就是咬着牙不开口。 说着说着,罗建林也来了气:“你怎么就不能服从安排呢?我这边也是诚心为你打算,你搬过去之后不但自己能过得舒坦一点,我这边也会少了很多后续安排。” 容阳还是那副样子,低垂着头沉默不语,让说话的人更是生气了。 一旁的罗支书却是哼声,“活了一大把年纪,你这人还真是自私自利,什么都顾着自己不为他人着想,现在闹这么一出,嘴里说着是赎罪却不想想给多少人添了麻烦。” 他是真的看不上这个窝窝囊囊的男人。 少年时期瞒着那么大一件事,如果…… 罗支书并没有继续往下想也没有打算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不然这对于容阳来说是特别大的一个打击。 到底是年少,面对这么大一件事他会胆怯也不是不能理解,就连他也不敢说自己在十三四岁的时候,能勇敢的站出来。 之所以会觉得愤怒。 完全是因为妮萍。 妮家地主的事抬上明面,受到最大影响的就是妮萍,哪怕当时她都还没有出生,可就是因为她的姓,不得不承担起这个责任。 短短几日,就有两三批人找到她。 即使有他和大队长护着,那些来问话的人大多都不是特别好的态度,有一些甚至是直接逼供,就像是她要不说出个东西来,那就是罪不可赦。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0节 小姑娘这些天被吓得够呛。 再来也不只是被吓唬。 原先商量着要把猪圈的活分给她,但是容阳的事一闹起来,这件事就只能搁浅了。 因为落到妮萍身上的眼睛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真的往深里查,她拿着这个活指不准还会惹祸上身,与其去冒险倒不如什么都别做。 不然后续的结果妮萍不一定能担得起。 对于能负责猪圈的活,小姑娘那是高兴的不行。 任谁都能看到她脸上显而易见的笑容,显然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有这份工作她以后的日子也有了一点盼望。 结果现在全被打碎了。 不管是看在妮家地主的面子上,还是从小看着妮萍长大的份上,罗支书是真的很可怜这个小姑娘,所以对容阳那是特别的看不上,说话时都难免带着挖苦的语气,“妮萍真是倒了大霉才遇上你,这姑娘就不该下水救你,反而把自己又落了一身病,要不是……算了算了,你不听就不听吧,懒得和你多费口舌。” 妮萍是个好姑娘。 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是最大的。 但是她却没有一点抱怨的意思。 如果容阳说的都是真的,她自然是想为自己的爷爷找回公道,想让爷爷的死因真相大白,也想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 每次他在抱怨,反而是小姑娘在安慰着。 真的让他很心疼这个孩子。 而此时的容阳其实也很无奈。 他一直低垂着头不去回答他们,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帮着公安同志们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他要是搬到其他人多的地方去,反而会破坏了现在的部署,也有可能连累其他人受伤。 但这些容阳没法直接说出来,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可也只能硬生生憋着。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以前有多自私胆小。 也不是不明白这次把妮萍害得有多惨。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公安将人抓到,让妮家地主的死因真相大白,也能让妮萍彻底摆脱因为宝藏带来的打扰。 两方就这样僵持了下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罗冬骑着自行车匆匆赶来,大冷天的他累出了一身汗,刚到了门口,就迫不及待的大喊着:“爸,不好了!出大事了!” 罗建林心跳加速,想都不想就直接吼了一声:“有事儿说事,别老是不好了不好了叫唤!” 叫得他心里发慌。 “你赶紧去镇上,盛左元被抓了!”罗冬顾不上爸的不满,直接将事给说了出来:“季婷在卫生院检查才发现她根本没有怀孕,盛左元一怒之下拿着热水壶砸了她的脸。” 这个热水壶还是专门给季婷买的。 她喝不得冷水,可夜里又没法时时喝温开水,季家的人便咬着牙买了一个热水壶。 当时是没少在大队炫耀,说是花了多少钱又费了好大的劲换来一张票。 还不断的炫耀着热水壶有多好。 放一个晚上,里面的水还热乎乎的。 可就是这个被季家拿出来炫耀的热水壶,被盛左元拎起来狠狠的砸在了季婷脑袋上。 在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时,连着砸了三四下,砸得季婷脑袋血淋淋的。 而这都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热水壶中是刚打了不久的热水。 在砸的过程中,塞子脱落,里面刚烧开不久的热水全都往季婷脸上倒了去,烫的她是凄惨大叫,他来的时候季婷还在被抢救当中,虽说性命无碍但是有可能会被毁容。 “怎么会这样?”罗建林听的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都缓不过神。 而旁边的罗支书皱起眉头:“她没有怀孕?难不成这段日子都是季家在骗人?” 要真是这样,那这家人可太会演了。 演得那么真实,把所有人都骗了。 “不是不是,他们应该也不知情,这会还在卫生院大闹,说是卫生院把他们的宝贝孙子给弄没了,嚷嚷着让他们赔钱。” “……”罗建林是一言难尽。 听到这些人的事,是真的不想管也懒得管。 管来管去最后气到的只会是自己,他问道:“盛左元已经被抓了?” 罗冬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无奈,这段时间和公安那边打过的交道越来越多,所以盛左元被抓了后,那边就给他递了消息,显然是想让他回大队通知爸。 这不,便找人借了自行车飞快的赶了回来。 他着急道:“我载着你过去,骑自行车很快就到了。” 哪里知道,罗建林却是摆了摆手,面无表情的扯着谎:“你就跟他们说我身体不适没法到场,有什么事让他们找知青办的去。” 好险,盛左元并不是红山大队的本地人,他可是下乡知青的身份,所以完全能把这件麻烦事推给知青办。 越想越有道理,他叮嘱着:“你小子可别说漏了嘴,直接跟知青办的说我病的起不了床,盛左元又是知青的身份,还是交给他们处理比较妥当,我这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就不好插手了。” “……这、行吗?”罗冬愣愣的,实在是不知道这法子行不行。 “别管行不行,你只管去说就是。”罗建林反正是不打算接手,这件事他要是接下来,那怕是到过年都别想消停下来。 再想想和那些特别无理取闹的人打交道,他只觉得脑壳疼。 大不了他就装病。 反正现在大队没什么事,正好在家里好好调养调养。 不再多说,罗建林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就走。 是真的不打算插手了。 罗冬有些迟疑,将求助的目光落在了罗支书身上。 罗支书轻轻咳嗽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这人老了就是多病多灾,一个不好就感染伤寒,看来我又得在家躺上几天了。” 一边晃着头一边朝着前面走去。 摆明了就没想搭理罗冬的求助。 大队长都不接这个锅,他是傻了才会担下来! 罗冬特无语的瞧着走掉的两人。 最后能怎么办? 自然是骑上自行车又往镇上去,得在知青办下班之前把这件事给交代一下,总不能真没人管吧? 不过罗冬没那么顺利的走掉。 他这么急匆匆的赶回大队,本来就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想着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么匆忙。 当时是没拦下他,但等他要离开时可是有不少人堵在了大队的路口,就为了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打听把所有人都给震惊到了。 季婷没怀孕? “我就说嘛!我原先就觉得不对劲了,老婆子我这辈子看了那么多孕妇,季婷看着真不像是个怀孕了样。” “就知道马后炮,原先怎么没听你说?” “哎哟,那我不是看季家的人那么信誓旦旦,你又不是没看到马春花天天在外显摆的样,我要是敢说她的宝贝疙瘩是个假的,她能放过我?” “原来还有假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好歹现在发现了,要不然期待十个月,结果根本生不出来,那才叫做惨呢。” 方大姐啧啧两声,“现在也挺惨的,被烧开的开水烫在脸上,这肯定得毁容啊。” 年龄大一些的人或许不在意容貌。 但是季婷才二十岁出头,哪能受得了自己被毁容的事? 没了孩子盛左元又被抓,这俩人以后肯定是走不到一块。 可季婷一旦被毁容,她以后还怎么再嫁人? 再想想她家里人那些德性,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这人啊,果然不能去奢望自己没法得到的东西。 瞧瞧,当个普通人不就挺好的? 日子虽说过得平凡了一些,但总比现在的处境来的好太多太多了。 “大妈大婶,你们就让我离开吧,我还得去通知知青办的人。”被拦着的罗冬有些苦笑,再这么拖下去,等他赶到的时候人家都已经下班了。 “等等。”朱婆子没放他离开,而是问道:“小冬,你在镇上有没有听过宝藏的事?” 罗冬不明所以,“当然听过,现在镇上好多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原先锻造厂都有人想着要不要来后山凑凑热闹,不过好在被厂长给提前阻止了。” “不是这个。”朱婆子摇了摇头,她一脸神秘兮兮的道:“你们知道的都是老新闻了,今天早上我二女婿过来了一趟,你们是不知道啊,他这一来给我这个丈母娘提了好多东西呢,还有一件崭新的褂子,你说我一个老婆子穿那么新的……” 说着说着她的话不由有些偏了。 本来是要说宝藏的事,结果却在显摆自己的女婿给她送了什么东西。 不少人是翻着白眼。 显然是听够了朱婆子这些炫耀的话。 罗冬不得不苦笑得捧场,“你女婿可真够孝顺,有这么孝顺的女婿您老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连着捧了几句,他赶紧道:“那现在可以让我先离开了吗?我是真有急事。”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朱婆子一手抓着自行车的杆子就是不放他离开,“你们也知道我女婿是在矿场那边干活,这两天矿上一直再传一个消息,说是咱们红山大队是真的有宝藏,只不过宝藏并不是被埋在后山,而是埋在咱们大队中。” 她这话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1节 “怎么可能?” “是不是有人在乱传?咱们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要是真有宝藏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定又是有人在疯言疯语,这么传下去,咱们大队的人别想过安宁的日子。” 朱婆子的话在场的人是真不信。 他们在红山大队生活了几十年,自然是特别了解这个地方的。 红山大队和其他大队有一个显然不同的特征。 那就是土地特别少,而且大部分都是黄土。 除了少部分的黑土地可以用来种植庄稼之外,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只能用来建房。 为什么说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埋在他们生活的脚下,那在他们盖新房的时候挖掘土地,总能挖出一些东西来吧? 或者又是房子中新增加地窖,往下挖个好几米,为什么都没有挖出宝藏来? 要真的有,怕是早就被他们给挖出来了。 不至于到现在都是流传着一些风声,但是宝藏的影子都没见到。 “我家上个月在院子里打了口井,也没见地底下有什么东西。” “半年前我家不是挖了地窖,连个木疙瘩都没有。” “窑洞那边连着挖了那么多大坑,要真的有宝藏,不得早就被挖出来了?” 罗冬这个时候也不着急离开了,听到朱婆子的话他是皱紧了眉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这种传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外面有人当了真,指不准有人偷偷跑到大队来挖东西。” 朱婆子又摆了摆手,“你们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矿上真的在传,而且传的有模有样的,甚至连宝藏的地址都直接指了出来。” “哪个地方?” “真说了具体地方?” 朱婆子这次没有遮遮掩掩,直截了当的指了一个方向,“容家祠堂。” …… “当真?”刘翠凤瞪大了眼,呼吸不由变的急促起来,“你真的没听错?” 她的二儿子立马点了点头,眼里透露着贪婪的神色,迫不及待的道:“矿上真的是这么在传,我听到后就马上赶回来了,妈,咱们要是把宝藏挖出来占为己有,那就发大财了!” 本来容正杰是去矿上找容正志。 这段日子他们家过的是一天比一天艰难。 眼瞅着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便想着先找大队借一借,结果大队长倒是肯借,但是借一天的粮食就得让他们干一天的活。 连着干了两三天,一家人累的是腰酸背痛,实在是干不下来。 这个时候就想到了容正志的好。 便连着好几次往矿上跑,就是想把人给叫回来。 去的时候都想好了,态度一定得好一些,怎么着都得先把人骗回来再说。 结果连着跑了几次硬是没看到容正志的人。 想着让人带带话,可是矿上的人油盐不进,不管怎么说好话对方都不愿意帮忙,要是遇到一个脾气暴躁的,还会握着拳头吓唬吓唬他。 本来容正杰都快放弃了。 大队离矿上可不近,又没有钱搭牛车,一来一去差点走断他的腿,完全不比干农活来的轻松。 迈出的每一步都在后悔,可就在他要放弃时,在矿上却听到了一件让他兴奋不已的大消息。 红山大队真有宝藏。 而且就藏在容家祠堂下面。 容正杰听到消息后二话不说就跑了回来,这时候恨不得直接扛起铁锹,马上去祠堂挖宝藏! 要是能挖出不少金银财宝。 那他容正杰岂不就富得流油? 还怕缺什么粮食? 到时候想吃肉就吃肉、想啃骨头就啃骨头,再娶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回来,日子过的就跟以往的妮萍一样。 他也能当个吃喝不愁的地主! “别急!”刘翠凤按捺住心中的急切,“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个时候出门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 “对对对,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容正杰连连点头。 他可没有和其他人分享财宝的想法。 必须一个人独占,大哥小弟也别想从他手中分得一筹,这两个人个个都没良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饿肚子。 以后他要是发了财,这俩人也别想从他手里拿到一毛钱。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矿上的人都在传,这个消息要是传到了大队,怕是好些人会打祠堂的主意。” “就今天晚上!”刘翠凤立马决定,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拖,拖得太久宝藏就和她没关系了。 现在离晚上也就几个小时。 在出发之前他们还得准备一些东西。 挖宝藏的铁锹、照明的油灯以及装宝贝的竹筐,还得在身上做一些掩护,万一碰到人也得提防对方把他们给认出来。 连着准备了两三个小时。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周边除了一些风吹的声音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后,刘翠凤才迫不及待的道:“快快,咱们现在就出发,我可叮嘱你们了,一路上可别发生任何声响。” 这一次出门可不止两人。 而是全家出动。 刘翠凤两夫妻以及他的两个儿女,一共四个人准备妥当,各自拿着工具恨不得大干一场。 容小翠紧紧握着手里的东西。 平日里让她干活那是各种找理由偷懒,不是说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坦,表现的跟个病秧子似的。 现在却显得尤为的精神,在出发之前还问道:“妈,要是咱们遇到人了怎么办?总不能光跑吧?万一我们跑了,那人发现祠堂有宝贝,先占为己有了呢?” 刘翠凤想了想。 容小翠吞咽口水,“我看,还得把那人制服了,先打晕或者绑起来,等咱们挖出东西再看怎么处理他。” “对对,可不能让他通风报信。”容正杰重重点头,眼眸中只剩下贪欲。 刘翠凤两夫妻自然没意见,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咱们不一定那么运气差,都这个时间点了,谁还出门转悠?” 抱着这个心态,一行四人如同小偷般,鬼鬼祟祟朝着容家祠堂而去。 这一路真的挺幸运。 在来的路上根本没碰到其他人。 许是因为这个,他们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些,全被激动给占领。 这里虽然是容家的祠堂,但早已经荒废许久。 屋子显得破破烂烂,也很少有人往这边来,毕竟现在谁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给先人烧香烧纸,万一被人抓住可就不好了。 但对着这个地方多少带着一些虔诚,闲来无事都不会忘这边跑。 就算大队要占用旧屋,也是首先排除这里。 刘翠凤从嫁进容家的大门就没来过这边给祖宗们磕个头,可这会却扎扎实实的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老祖宗们,你可一定要保佑我们,既然是埋在容家祠堂下面的宝贝,那肯定就有我们的份,等挖出来,你的儿孙们一定年年给你们烧香磕头!” “妈,别磨蹭了,赶紧来挖。” “来了来了!” 第176章 祠堂虽然破旧但并不小。 就一间屋子却修得特别大,比得上寻常人家的一套小院。 这么大的地方该怎么挖是个问题,谁也不清楚宝藏埋在哪里,也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 容正杰直接撬开了屋内的地面,他道:“被人惦记了几十年的宝藏,数目肯定不少,指不准这下面都是。” 这话听得其他人呼吸急促。 谁都希望多一点,宝藏越多他们拿得越多,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想想这日子就觉得美。 不过,在拥有宝藏之前他们得先费力一些。 刘翠凤一家都不是爱干活的人,挥了半个小时候的铁锹就累得气喘,几个人全都是一身汗,双手更是累得发软,再次举起铁锹却没力气落下。 容正杰喘着粗气,看着旁边没再动弹的容小翠,立马不满:“懒货赶紧动起来,不然挖出来的东西没你半份。” “凭什么!”容小翠不乐意了。 在其他人家,一般都是偏向男孩子一些。 但他们家不同。 他们家也有偏向,只不过是一家人全都压榨最大的那个,容正志在家的时候,容小翠是真的没吃过什么苦,见父母和二哥三哥不干活她也不干,反正不干活也有得吃有得穿,那她干嘛要费这个功夫? 这样让她从小就养了一身娇纵跋扈的性子。 和家里其他人一样,好吃懒做样样全,还特别斤斤计较,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去抢。 听二哥这话,容小翠特别不满,扬声就道:“我不管,这里面的东西必须有我一半。” 容正杰气笑了,“你还想要一半?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资格要一半?” 就该全部都是他的,现在容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不归他归谁? “放屁,你要是不分我一半,今天这里的宝藏你别想拿走一个,我就是大闹让其他人得了好处,也不便宜你。”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2节 “你个蠢货!” “我还没骂你是贪心的王八蛋呢。” 两兄妹就这么争吵起来,声音是越来越大,瞧着就要拿着铁锹打起来。 刘翠凤看得皱起眉,低吼着:“你们都给我闭嘴,也不看看在什么场合,是能大声嚷嚷的?我和你们爸还没死,就算挖出宝贝那也是……嘘嘘嘘!” 说着说着,她好像听到旁边有了些动静。 脸色突然聚变,特小声道:“是不是有人来了?” 这一下容正杰两兄妹顾不上争吵了。 都停下动作很认真的去注意周边,一开始还期待是不是风吹动了哪里的声音,可没过多久就让他们彻底失望。 除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外,还有很明显的气喘声。 真的有人! 这下可就糟糕了。 可不能让其他人发现这里的宝贝。 “快快,把油灯给灭了。”刘翠凤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手里的油灯给灭掉。 因为太过着急,她直接用手指给掐掉的。 烫得她浑身一哆嗦,但现在又不是能喊疼的时候,只能硬生生憋着。 几人弓着腰身凑在一块,鬼鬼祟祟的样子特别猥琐。 “怎么办?怎么就来人了?” “难不成其他人也知道祠堂这边有宝贝?” “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其他人抢了先。”容正杰着急起来,屋子中间已经被他们挖出了半米,累死累活这么久,总不至于是替别人干活吧? “如果就一个人,要不……”容小翠咬咬牙,“要不把人绑了吧!” 他们四人在这边商量来商量去,没过多久紧张的神色已经消失,此时的眼眸中仍旧带着贪婪以及几分狠厉。 而在门外。 一阵凉风吹过,罗国强忍不住打了声哆嗦。 冷倒不是太冷,这风吹的‘呜呜呜’作响,想想他来这里的目的,更是觉得有几分慌。 回头看了看不远处。 罗旺带头给他挥挥手,旁边还站着一群婆子婶子。 这事还是要往先前说。 朱婆子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大新闻,说是祠堂下边埋着宝藏。 这一个大消息谁不好奇? 本来都想着马上去祠堂那边瞧一瞧。 后来倒是被马婆婆给劝住了,她说这段时间来大队的外人不少,就连现在都有好些人在大队。 他们这一群人急匆匆的往祠堂去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别到时候真有人打祠堂的注意。 虽说这些年祠堂这边已经算是荒落了,但怎么说那也是容家的祠堂,哪怕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那也不能让外人来随意破坏。 毕竟以前老祖宗们的牌位可都是放在里面供着香的。 马婆婆这么一说其他人都觉得有几分道理。 便商量着晚上过来。 大晚上的大队里肯定没有外人再加上隔天又没什么要忙的活,完全能抽出时间一同过来探探情况。 要是没宝藏也能打消其他人的注意,省得他们往祠堂这边跑惊扰了祖宗们。 可要是有宝藏,那就再好不过了。 反正里面就算有大批的宝贝也落不到他们手中,赶紧挖出去带走,省得一些外来人时常往这边跑,弄得他们心神不安的。 倒不是排外。 而是外来人一多了,他们就总会担心大队的孩子会不会出事,本来大队的孩子都是放养,满大队跑他们也不会担心,反正这边没外人又有大队的人帮着时不时照看一下。 可现在却不同了。 来的都说是好奇宝藏的人,可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混几个拐子进来? 要知道外面丢小孩的事可不少,他们可不放心一些陌生人在大队跑来跑去的。 所以,大晚上的他们才会出现在这。 来了有十几二十个人,都是白天商量好一块在这边会合。 罗旺就是其中之一,身后还跟着一个面露讨好神色的弟弟。 先前因为二嘎差点丢的事,他是真的气到有了分家的打算。 结果罗国强这段时间表现的还行。 家里的活也愿意干了,在他面前也都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更是不要脸的哭求,弄的这段时间到现在还没分成家。 不过罗旺也乐见其成。 有个时不时在他面前讨好的弟弟总比一个什么事都不愿意做还成天惹事的弟弟来的强。 先前他们两人来到祠堂这边。 就看到马婆婆等人一直待在远处,也不见他们朝着祠堂走去,好奇的问了问才知道是因为有人看到鬼火了! 吓得他们根本不敢上前。 本来祠堂就和那些脱不了关系,现在大半夜看着祠堂内闪烁着一些明火,还在空中飘来飘去时不时还传来一些怪异的声响,这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害怕? 有人猜是鬼火。 也有人猜是人闹出的事。 可不管是鬼还是人,这大半夜的还是让他们挺慌。 商量来商量去,就想着让一个人先打头阵。 这不,罗国强就是那个倒霉蛋。 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祠堂里走去,有人不免担心道:“他不会被鬼给抓去了吧?” 旁边一人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怎么可能?肯定是哪个人没等我们就先进去了,还有什么鬼不鬼的这话你可别再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怪妖精,有什么好可怕的?” 被他反驳的婆子也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着:“你要是不怕怎么不上去?正好和罗国强做个伴。” 那人瞬间不说话。 这乌漆麻黑的谁敢进去啊? “行了行了,这么大点事还吵起来。”朱婆子嫌他们太多话,指了指前方就道:“罗国强不是没事吗?咱们现在就进去吧,指不准就是一些风吹的声音,有什么好……” 刚说完她突然瞪大眼。 不仅仅是她,周边的人同样如此。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祠堂的大门,就在上一分钟罗国强已经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这期间都没有发生任何事。 可就在朱婆子说着要进去时,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黑影出现在罗国强身后,紧跟着就是举起一根长棍狠狠的朝罗国强背后挥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罗国强就这么被敲晕倒地了。 “卧槽!那是我弟弟呀!”罗旺目瞪口呆。 虽说有时候真觉得这个亲弟弟有些讨人嫌,但他也不是那种特别自私自利的坏人。 自己欺负欺负那没事,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敲闷棍啊! 罗旺气的是不行,二话不说就朝着前面冲去,想着给那人一点教训瞧瞧。 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朱婆子给拉了回来。 她特小声的道:“傻子欸!你做死往前冲啊,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那边!” 虽说是夜里,但也不至于完全看不着。 就着一些月光也能模糊的看清一些影子。 罗旺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一看顿时是大惊失色。 除了那个敲自家弟弟闷棍的影子之外,边上居然还出现了几道身影,而且这些人居然将先前的影子给围住,甚至手还朝着那道影子的腰捅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一道凄惨的叫声就响起。 这一下把罗旺这群人给彻底吓到了。 先前是动棍子,现在是动刀子了? “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方大姐吓得脸色苍白,早知道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我听那声音怎么像是刘翠凤?” “怎么办,咱们是冲上去还是跑啊?” 这十几二十个人顿时有些无措。 要是动棍子,那他们是毫不犹豫冲上去了。 可眼瞅着那些人可是拿刀子的狠人,谁敢就这么冲过去?真当自己是铁疙瘩,不怕被刀子捅? “罗旺,你速度最快,赶紧去大队长家把这件事告诉他,再叫上一些力气大的年轻人,今天这事儿怕是善不了。” 这是一群什么人他们不知道。 但绝对来者不善,摆明了就是一群凶神恶煞,不怕手上沾上鲜血的狠人。 面对这么一群人,他们一群老弱妇哪里斗得过? 聊八卦他们在行,嗑瓜子他们也行。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3节 但是动刀子……他们昏了头才会冲上去。 而且摆明这群人不是针对他们,而是冲着宝藏来的,一时半会肯定离不开,正好给了他们叫人的机会。 然而就在罗旺应答想要离开时,就见边上多了几道身影。 一个个人高马大,脸上还特意的蒙上了一块帕子,根本认不出到底是谁。 其中一个壮汉子走了过来,用着特别怪异的语调说话:“各位这么有闲情,大晚上不睡觉跑这里来?” “……” “……” 现在这种情况还真不如回家睡觉。 然而对方根本不给他们回去的机会,而是往他们手中一人塞了一根铁锹,“想要活命就给我老实挖,今天晚上要是挖不出个东西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不行不行,这可是我老容家的祠堂,怎么能随意挖?”有个老爷子宁死不屈,他要是在老祖宗们的头上乱挖,那死了后就没脸去见老祖宗们。 壮汉还没说话,朱婆子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你傻啊,刘翠凤都把地挖个稀巴烂,反正以后都是要重建的,你现在多挖几锹,以后动工的时候还能少点活。” 她继续说着:“再说了,这里容家祖先的牌位都没了,早就算不上是祠堂,你的列祖列宗早就不在这里了。” 这话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姓容的老爷子皱了皱眉,硬是没找出反驳的话,只能不甘不愿的拿过铁锹开始干活,时不时还哽咽了几声。 为老祖宗们的故居发生这种惨事而难过。 这一难过他就有些想不通了。 在家好好的觉不睡,大半夜被人以性命威胁挖泥巴,还不知道有没有命活着回去。 这一想就太难过了。 难过的是眼泪鼻涕糊满脸,手上的动作还得接着干。 “老大,把这么多人带进来不会出事吧?” 壮汉摇了摇头,“你们都把脸给遮好,不管这群人能不能留,为了以防万一可不能让他们看到你们的脸。” 小弟点了点头,赶紧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帕子。 紧跟着,他小声问道:“那老爷子来了吗?” 壮汉瞟了他一眼,“不该管的事别管,只管干好你的活,不管有没有发现宝藏,两个小时内都得将这里挖空。” 说这话的时候,他忍不住往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不过也就这么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紧跟着视线就落在了面前的这群老弱妇身上。 有这一群人在对于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想要压制住这么一群老弱妇很容易,正好还能强制让他们帮着干活,要不然这么大一片地想在一个晚上挖空,实在是太难了。 只希望这次不要找错地方,几十年的寻找太消耗人的信念了,这次要是还没找到,内部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寂静的夜里,除了时不时的风声之外,就是一群人的喘息声以及铁锹挖开土地的声音。 人多力量大。 这么大一块地还真被挖了不少。 朱婆子累得够呛,不过她向来懂得该如何偷懒,也不管有没有人注意她,不是揉了揉脖子就是捶了捶腰,表现出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从一开始的挖上四五铁锹就站起来转转脖子动动腿,到后来挖上一铁锹就来这么一下。 反正她是一个老太婆,干不动活其他人也没法说吧? 而她旁边的马婆婆见状,那是有样学样。 紧跟着就是方大姐…… 不知不觉中,她们这一小团伙的进度要比旁边慢了许多许多,壮汉要是没瞧见那就真的是眼瞎了。 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拿着一把刀就走过去:“你们都散开,谁要是敢偷懒我就剁了谁!” 朱婆子不乐意了,“大兄弟,你不看看我多大把年纪了,大晚上本来就困的慌又哪里能干得了活?要不你让我歇个半小时,我等会……行行行,我这就干我这就干!” 说着说着,就见一把小刀对着自己。 哪怕再想以理说服人,她这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拿着铁锹连着挥了那么两下,力气要多大有多大,直接挖出了好大一块泥巴。 连朱婆子这种偷懒的人都懂得识时务。 更别说其他人了,也都闷头干了起来,大冷天的干的是汗流浃背也都不敢停。 不过见人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又开始磨洋工,只是这次没表现的那么明显,有人盯着时就咬着牙装出一幅费力气的样子,没人盯着时就开始偷懒。 连着持续了半个小时,就算磨洋工朱婆子也是累得够呛。 她本来就不是干活的人。 大晚上的挖地,这辈子就从来没遭过这种罪。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装晕,一铁锹下去突然听到了‘咚’的一声。 这一下她顿时来了精神。 难不成地底下真的有宝藏? 这要是放在其他时候,朱婆子一定兴高采烈的嚷嚷起来,还得跟其他人好好炫耀炫耀,她肯定是身上带着福气才会第一个挖到宝藏。 可是这一会她只觉得晦气。 挖到宝藏对于他们来说可不一定是好事,真要挖出来了,这群歹人卸磨杀驴,把他们给杀了怎么办? 正想着该怎么应付时。 她旁边的容姓老爷子却突然高声叫道:“挖到了挖到了,这里面真的有宝藏!” 他这一高声,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 壮汉挤开其他人冲进来,直接用手扒开一些泥巴,看到下面埋着一个木质箱子,顿时喜笑颜开,“快,赶紧把它挖出来!” 这一次挖掘并没有让这群老弱妇动手。 而是让自己人来,并时不时叮嘱让他们小心一些,省得弄坏里面的东西。 同时他对着某个人小声说了几句,没过多久这人就离开了人群中消失了。 一直等十几分钟后,又从屋外走进了几个人。 还是那副装扮,每个人脸上都绑着东西,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不过这一次和之前有不同。 被壮汉们围在中间的一个人显得又瘦又矮,不过他身上穿戴的衣服要比旁人来得整洁又昂贵。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落在已经快要挖出来的宝藏时,一旁的马婆婆脸上就显得有些诧异。 她凑到朱婆子身边,特小声的道:“你看到了吗?” 朱婆子跟着点了点头。 对于她们这群老婆子来说,关注的地方都特别的相似。 比如谁家今天吃了什么菜,哪家又置办了新衣服,这家人的料子好那家人的花色好…… 就像白知青刚刚到大队时,不也是盯着她身上的服饰来回打量,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关注过,所以记忆犹新。 就像这个刚刚进门的老头子。 他身上穿的是一套中山装,看着不新不旧,但这种款式外加料子可是他们大队很少能见到的。 唯一一次就是在后山。 当时后山挖出一个铁皮箱子,可是把镇上不少人给吸引了来,其中就有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子。 看着官还不小,来的人都是以他为主,最后见铁皮箱子里都是一些陈粮,气的他是甩手就走。 难不成今天这个老头子就是那天的老头子? 要真的是这样,那她们怕是得遭殃了。 就在她们越想越慌时,里面的木箱子被挖了出来。 木箱子不大,也就普通人家衣柜的大小。 壮汉不由有些奇怪,“老爷子,这么小的箱子又能装得了什么东西?会不会又弄错地方了?” 中山装老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箱子,内心中是尤为的激动。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很肯定这就是他寻找了几十年的东西。 并不是数量多才价值连城,有些东西光是小小的一件就可以称之为国宝。 向来爱干净的他也顾不上上面尽是泥土,小心翼翼的擦干上面的泥巴,找到锁头的位置。 紧跟着又掏了掏领口,从脖子上拿出了一把很老旧的钥匙。 咔嚓一声响。 锁头被打开了。 几乎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箱子上面。 他们好奇着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么一个小箱子就让老爷子如此激动,肯定不是普通的金银珠宝,绝对是比珠宝还要昂贵的物件。 正是因为猜不透。 所以更加的好奇。 他们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就这么一直盯着。 ‘咔嚓’一声,尘封几十年的木盒子终于被打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4节 在这时,有人下意识的眯了眯眼,总觉得会被盒子里的金光闪到眼,毕竟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有可能贵到闪光。 然而……什么都没。 就跟平常打开箱子一样寻常,里面的物件并没有让人激动不已。 反而是让他们集体沉默了。 他们……这是看到了什么? 怎么都快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没了,不是激动,而是难以接受。 就在这个时候。 容姓老爷子突然高呼一声,“老祖宗啊,原来你们一直都在!!!” 第177章 等看清木箱子里装得是什么东西后,容姓老爷子内心中的激动占据了恐惧,他想都不想就直接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冲到木箱子前,颤抖着双手想要捧起里面的东西…… 然而还没等他落下手,就被人狠狠地推到一边,如果不是身后一个年轻人及时将他搀扶住,怕是会直接跌到旁边挖出来的坑里。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牌位?!”中山装老头有些疯魔了。 心中剧烈的狂喜消失,这会只觉得撕心裂肺,搅得他都快喘不过气。 接近四十五年的时间。 从妮康成去世那年开始他就在布局。 这么多年的时间,就为了他曾经亲眼看到妮康成拿在手里的东西,那必然是举世瞩目的物件,是他惦记了将近大半辈子,付出无数心血的物件。 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 到底去哪里了?! 中山装老头如同歇斯底里般,他使劲扒拉着箱子里的牌位,想要翻找出最底下的东西,也不顾会不会损坏到这些牌位,全副心思都在寻找上面,“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容姓老爷子却没法视而不见。 年龄越大越在意这些,见这老头子将自己祖宗们的牌位直接往地上摔,他哪里看得下去,也不顾会不会被伤到,立马就是冲上前,大吼着:“放开放开,这可是我老祖宗,你要敢弄坏了,老头子我和你拼命!” 要说有勇气是真有勇气。 但也是将红山大队的这伙人吓得够呛。 乖乖,那可都是一群拿着刀的歹人呢,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向来胆小的小老头居然敢直接和人家杠。 万一对方一个不好直接握着刀子向他捅过去怎么办? 然而容老头可顾不上这么多,也是因为他突然的爆发,中山装老头周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容老头给一把扑在地,在扭打的过程中,中山装老头脸上的帕子被直接扯了下来…… “是他!” 有人惊呼。 因为挖掘出木箱子,想要看清里面的物件。 所以这边好几个火把举着,明火照得这块地特别明亮,能让周边的人清晰看清木箱子里装得是什么,也能看清被容老头扯下用帕子遮脸的中山装老头。 不正是先前后山挖出铁皮箱子后,从镇上赶来的干部吗? 好像是姓李! “你不是李干事吗?你怎么了……” “小方!”马婆婆高声制止,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些,这可不是相认的好时候,人家遮得严严实实不就是怕被他们认出来? 现在这么一来…… 怕是要糟糕了! 容老头早就被制止。 几个壮汉一人拎着他的胳膊,把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帕子,直接塞进他的嘴里让他没法说话。 而在另外一边。 李仕是一脸的阴沉。 他苦苦寻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到现在还是没看到一点影子,时间拖得这么长不仅仅是他受不了。 再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下去,他们这个组织即将崩塌,或许一切的事情都没法安排。 更别说官方已经注意到他们。 在来之前他都已经想好了。 一旦找到自己想要的宝贝,三天之内他一定会想办法离开国内,不管去哪里都好。 家庭以及身上的职务这些都不重要。 他要是能找到那样宝贝,不管去哪个国家必将过上如同皇帝般的生活,想要什么没有? 大不了再娶几个媳妇再生几个孩子,过得跟土皇帝似的,有钱又有权。 这种人生,不比现在当一个芝麻大的小官来的好? 确实有点权力,可是光有权又有什么用? 他得显得清廉正直。 家里堆了不少钱票以及黄金,这是一笔连他都数不清的金额。 偏偏只能看着却用不到。 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只能吃最廉价的粮食以及蔬菜,为了显示自己的清廉,一个月下来都不一定能吃到一两回肉荤。 这种日子能有什么好? 他不是没有想过找机会出国。 但是一旦出国他手中的钱财可不够支撑他过上想要的生活,唯有找到妮康成留下来的宝藏。 那绝对是国宝级的宝贝。 一旦卖出去,将会给他带来一笔想也想不到的巨大钱财,靠这笔钱财他能快速的在国外安顿,并迅速的组建出一股自己的势力。 就和以前的土皇帝一样。 有钱又有权,任谁都只能对他伏低做小。 可这一切…… 都没了。 李仕的双眼通红一片,甚至也在微微发颤,不是恐慌也不是害怕,而是一股止不住的狂怒。 “老爷子,您没事儿吧?”壮汉瞧着他的样子,生怕人一个不好气愤到晕厥过去。 再看看周边其他人,心中跟着是一紧。 要是搁在之前,不管有没有找到宝藏他们都可以直接离开。 可现在这些人已经看到了老爷子的真面容,甚至其中还有人认出了他。 为了不暴露,只能选择杀人灭口。 眼神中透露着杀气,他稍稍比划了一下,低声问:“老爷子,要不要……” 李仕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难以接受的情绪,足足一分钟后这才睁开眼,哑声说着:“挖,继续挖!今天要是不把我想要的东西挖出来,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红山大队这边大部分都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家,就算以前没遭遇过这类事情,但也能明白他们的下场不会太好。 这么一想就算胆子再大也免不了被吓得够呛。 有一些胆子小的人更是腿软直接坐在地上,更有几个吓得痛哭起来,连连求饶着。 这么一来闹出的动静就有些大了。 壮汉立马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让这些人闭上嘴。 而且就老爷子的态度来看,显然不会放这些人活着离开,倒不如现在杀鸡儆猴,吓着其他人不敢反抗! 壮汉是个执行力很强的男人。 想到便去做,手中直接拿着刀就往其中一个方向去。 那里站着一个脸色苍白吓得浑身发抖的女人。 正是第一个叫出老爷子名字的人。 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抓着刀朝着人的胸前扎了过去,不过有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这个女人的身旁站着两个老婆子。 看着年龄不小动作却挺迅速,在他还没动手之前就瞧着不对劲赶紧将人给拉开。 状态有些气恼,“小六,把这三个人都给我剁了!” 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三个也是杀。 朱婆子和马婆婆两人吓得要死。 但是她们第一个动作就是将小方给推到了后面。 不是不怕死,而是小方实在是太年轻了。 孩子才几岁哪里离开得了妈妈? 她要是没了,她那个家就彻底毁了。 朱婆子双手合十,不住的哀求着:“您行行好,别和我们老婆子计较,我们干活,我们现在就干活,一定替老爷子将他想要的东西给挖出来!” 马婆婆也想求饶。 但她没有朱婆子的勇气,刚刚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将小方推开上面,现在这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要不是一手搭在朱婆子的肩膀上,她怕是早就腿软的瘫坐在地。 怕啊…… 怎么可能不怕?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5节 哪怕已经活了五六十年,面对一把刀子时,她还是怕的魂都快没了。 可这个时候求饶并没有用。 壮汉已经打定主意杀鸡儆猴,早晚都要杀,倒不如现在用来震慑震慑其他人。 连同身边的手下,一同举起手中的刀对着她们刺了过去。 本以为这次不会失手。 结果壮汉只感觉手上剧痛,跟着胸口一麻,整个人凌空而起重重的跌入到旁边挖出来的深坑中。 倒栽进去,久久没有回过神。 而他的手下也是如此。 看到这场变故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另外一边的人连踹几脚倒地,胸口疼的直不起身来。 几乎是在同时,周边响起了一群脚步声。 无数道手电筒的光朝着他们这边照了过来,与此同时来的所有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枪对着。 “住手!都不准动,再动开枪了!” “所有人丢下手中的武器,抱头蹲下!” 真的是将整个祠堂团团围住,而且这些人也不是光从外面冲进来的,而是内部就已经安插了一些人手。 以至于当这群公安露面后,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现场,将所有犯罪分子彻底制服。 除了一些受到惊吓的民众之外,并没有人受伤。 马婆婆这会儿是真的支撑不住了,啪叽一下就坐在地上,手拍着胸口连连喘气。 朱婆子身上也是软的,不过好在这会有个人扶住了她,倒不像马婆婆那样狼狈。 她侧头看了看扶住她的人,略显有些惊讶:“林知青你怎么在这?” 也庆幸林知青在这里。 要不然刚刚那个壮汉一刀肯定捅进她的肚子,想想自己被开膛破肚的样子,后怕到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知野缓声:“我一直在,朱婆婆你难道忘记了,我可是跟着你们一块进祠堂的。” 先前进来的人中一共有十几二十个人。 除了绝大部分的大妈大婶以及老爷子之外,倒是有几个年轻人。 只不过当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祠堂上面。 还真没注意到谁在这个队伍中。 倒是一旁被解救出来的容老头开了口,“小林不是一直在吗?刚刚要不是他把我给扶住,我差点就掉进那个坑了。” 越说越生气,这群人简直就是混账。 欺负老人不说,还把老祖宗们的牌位给弄得稀巴烂,恨声:“也不知道这些人找什么宝藏,这些牌位对于我们容家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宝藏!” 容家祠堂一直还在。 哪怕破破烂烂的,但是它还是伫立在这里。 只不过祠堂内却是空空如也,除了一些摆件之外什么都没有,很久很久以前,容老头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曾经跟着自己父亲进过祠堂叩拜。 那个时候祠堂里面可是整整齐齐摆放着老祖宗们的牌位。 可好像就是在一夜之间,里面的牌位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时他年纪还小,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记得大人们可是着急过一阵子,但后来都快饿的吃不上饭了,连自己都顾不上也顾不上祠堂的事,这件事便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牌位一直都在祠堂内。 或许是因为藏这些东西的人觉得当年是多事之秋,便提早准备了一些。 “闭嘴!你懂什么?!”此时的李仕已经被铐上手铐,但面目上仍旧是带着疯狂的狰狞,“我要找的东西岂是这种垃圾?那可是真正的国宝,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哪里是几个木疙瘩能比得上的?” 一切都已经落幕。 他就是想的再多再好,今后无数年等待他的只有黑暗的牢房。 可是李仕始终无法接受。 从一开始谋算到现在,可不仅仅只是三十年。 他费心费力安排了这么多,可最后连宝贝的影子都没见到。 要是当年他没见到就好了…… 仅仅只是几眼,他就彻底入了魔。 那是他这辈子看到过最美的物件,足以让他疯狂沉迷,恨不得占为己有! 可是妮康成冥顽不灵,他说这是友人寄放在这的物件,已经安排好它的归属,它不会属于个人只会属于国家,不管如何相劝又出什么样的天价,妮康成都不会将它交出去。 骗不到买不到,那就只有抢! 也正是因为得不到,这个物件在李仕心中就形成了一个执念,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执念也就越来越深。 不管花费多少钱、也不管发挥多少精力。 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它弄到手。 李仕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不会成功。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在他失败的时候还没有找到它…… 他无法接受自己再也见不到它。 哪怕一眼都好,让他再见一眼都足够让他死心! 心中的执念化作成无尽的蚂蚁在啃食他的五脏六腑,疼的他不住的挣扎,想要嘶吼想要呐喊,想要继续挖开这块地,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还在这里面!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给我继续挖,我的宝贝一定还在这里面…挖呀!你们赶紧挖呀!” 冯莆看着李仕疯狂的样子,皱着眉头道:“他不会疯了吧?” “疯不疯他都逃不过。”林知野对他示意一下,“将人带回去,都各自安排一下,麻烦兄弟们连夜问话,我们得用最快的时间将这件事给了结。” 冯莆点了点头,带着一群人押着这群犯罪分子离开。 现场也还留下了一些人。 这件事闹得有些大,还得控制一下这边的情况。 罗旺赶紧跑了过来,“林知青,我弟弟呢?我弟弟被人敲了脑袋,他不会出事吧?” 说到罗国强,就忍不住想到了刘翠凤。 虽然这人坏的很,但明知道她受伤了还不通知一下,多少有些过不去。 马婆婆便将刘翠凤的事也给说了出来,“她好像被捅了一刀,这么长时间过去不会有事儿吧?” 林知野摇了摇头:“人已经被送往卫生院救治,应该不会有事。” 在李仕来之前。 红山大队就已经被部署过,他们专门将祠堂有宝藏的事情透露出去,就为了钓出李仕这条大鱼。 可是没想到的是。 除了大鱼之外还钓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先是刘翠凤一家的。 紧跟着就是这群充满好奇八卦的人。 好巧不巧,就在他们想要将这些人拦下时,就发现了李仕等人的踪迹。 稍作商量后,便决定按着计划来。 马婆婆等人聚集在祠堂外时,他以及其他两名公安就加入其中,一块被李仕的人马给押进祠堂干活。 而在祠堂内,也已经安插了人手在暗处。 罗国强被敲晕、刘翠凤被捅了一刀,两人都被李仕的手下丢在了门外,并安排人看守。 门外守着的公安便早早的将人制服,并将受伤的人送往卫生院。 “那个混账东西,我要告她伤人害命!”罗旺尤为的愤怒,刘翠凤为什么会下手? 肯定就是为了地里埋着的宝藏。 一定是想他们一家独享,并谋财害命。 好在只是敲了一棍子,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他一定会找刘翠凤拼命! “不行,我还是得往卫生院跑一趟。”罗旺实在是不安心,还是决定去一趟镇上。 “他们才刚走,你可以追上他们一同搭车前往镇上。” “好好好,那再好不过!”罗旺连连道谢,赶紧朝着路口的方向跑去。 等他跑了大概十来分钟,就看到前方聚集了不少人。 原来祠堂闹出的动静并不小。 再加上有一些去看热闹的人好长时间没回来,家里的人难免有些担心,便想着出门去找找。 结果还没走到祠堂那边就被人给拦住。 才知道那边发生了大事。 来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有一些人还到处喊人。 以至于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了,好些人都等在这边,一来是等着那边给他们报个平安的消息,再来还商量着要是公安同志们的力量不够,他们也能拿着锄头上去帮忙! 好在公安的能力还是足够强大的。 就在天要快亮之前,看着他们押着一批批坏人离开,当时就忍不住鼓起了掌声,为他们高声喝彩。 罗旺本不想多说。 但是刚过来就被一些人给围住,接着就是问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人一句他都不知道该回哪个。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6节 “你们都给我让开!”罗建林大声喊了一声,不客气的推开前方的人,好不容易挤进去后,第一句话并不是问事情,而是把他臭骂了一顿,“你们一个个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大晚上的还跑去祠堂,要不是公安同志们,你们一个个还有命回来吗?” 这次真的是有惊无险。 要不然受伤的可不止刘翠凤一个人。 罗旺被骂的一脸悻悻然。 其实他也挺后悔的。 去的都是一群老太太老爷子,他一个年轻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连着骂了几句,罗建林才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祠堂那边真挖出宝藏来了?” “哪里是宝藏。”罗旺摇了摇头,“倒是挖出了一个木箱子,不过里面放的都是容家老祖宗们的牌位。” “牌位?” “那个李干事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是为了找牌位?” “怎么可能,他又不姓容。” “难不成宝藏还没有被挖到?” 罗建林听的是皱起眉头,其实他心里恨不得是价值连城的宝藏,只有真的挖出宝藏,红山大队这边有宝藏的消息才会截止。 瞧瞧今天,要不是有公安在,他们大队得死多少人啊? 他年龄是真的大了,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刺激,也不想大队的人因此受伤。 罗建林这边不由叹气。 人群中的白曼却一直拧着眉头。 这件事太大太大了,和上辈子有太大的出入,上辈子她在红山大队待了那么多年,可没出过这种事。 一直到她死的那天,也没听闻有人在红山大队挖出过宝藏。 改变实在是太大了。 这不是白曼第一次的感触。 但奇怪的是,即使面对这么大的改变,她这一次并没有任何心慌的情绪,反而坦然接受。 比起害怕未来的改变,她倒是和罗大队长一个想法。 宝藏的事实在是太能惹麻烦了。 这些日子大队时不时来外人,已经很影响窑洞的生产。 “我哪里知道。”罗旺接着说,“那李干事就像发疯了一样,硬是说里面肯定有东西,好像还听他念了一声什么国宝。” 罗建林更烦躁了。 宝贝就足够让人心动,现在又来了一个国宝,不是更吸引人的注意了? 同时间,白曼的脸色也有了变化。 国宝? 她不由看向祠堂的方向。 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上辈子听到的一件事。 那是改革后的事,当时的红山大队还是很穷很穷,到那个时候大队里还没牵上电线,倒是隔壁的罗庄大队,早早的牵上电线,还有人买上了电视机。 这是周边大队的第一台电视机。 不少人好奇的去看热闹。 等看热闹的人回来后,便不住说着看电视的新奇,以及当时电视机播放的内容。 那个年代搜不到几个频道。 有一个本地台就播放着一件新闻。 说是前期某人主动上交一件国宝级文物…… 第178章 之所以会整天在大队提起这件事。 一来是因为电视机是个稀奇的玩意,大部分都没亲眼见过,觉得特别的稀罕,光是电视机的价钱就足以让人倒吸一口气。 以前都只是在镇上听过。 现在大队周边出现一台,谁不觉得好奇? 再来一点也是关于这个国宝。 电视里的主持人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主要是重点感谢上交者的无私又描述了该国宝的珍贵。 其中有一点红山大队的人觉得特别巧合。 聊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遗憾。 因为主持人简短的说了,这个国宝是匿名上交者在祠堂的顶梁中无意发现的,而那个时候的容家祠堂也刚刚经历过修缮。 改革开放后,也不再害怕因为封建迷信被人抓去批斗。 哪怕大队的日子相对比其他大队还是有些艰难,但家家户户到底还是能拿出一些钱来,容姓的几户便凑了一笔钱将容家祠堂给修缮了一番。 当时其他姓的人家虽然没凑钱,但有力气的也去帮了帮。 不过在修缮的时候可没听过祠堂的顶梁上有什么值钱的国宝。 那个时候红山大队的人还在遗憾。 说什么都是祠堂,怎么差别那么大。 还有人说找不到也好,反正就算找到了东西也得上交给国家,又不能自己落下。 到时候无非就是落到一个好名声。 不过说归说,白曼可是知道在那之后有不少人往祠堂去,就是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不仅仅是红山大队如此,其他地方也是一个样。 没过多久甚至还有一些人专门来回收老东西。 当时大队的人还特别高兴,想着能换一点钱算一点,反正都是用不到的老东西换个几毛几块钱谁不喜欢? 可等十年、二十年后,对此都有些后悔。 哪怕就是再一般的古董,那也不是几毛钱几块钱就能买得了的。 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 白曼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想了好多好多。 她的视线一直落到某个方向,那是容家祠堂所在的方向,种种迹象不难猜测,上辈子在改革开放后将国宝上交的人应该就是红山大队的人。 而且字幕配的是‘她’,想来是一位女同志。 至于是谁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这个国宝现在一定还在祠堂内。 就算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对自己这个猜测也有信心。 但即使如此白曼从来都没有生出一丝想要将国宝占为己有的念头。 她难道不知道这件国宝的价值吗? 看看刚刚被公安押走的那些人就能大概猜到了。 如果不是价值连城,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谋划这么多年?正是因为它的珍贵,才有这么多人想得到它。 可除了珍贵之外,她还知道在这件事下牺牲了多少人。 虽然她和容家没有关系,但到底是生活在一个生产大队中,她也是听闻了一些这类事。 尤其是刚刚守在这边等着祠堂那边的消息时,周边也是不少人在说容家信件丢失的事情。 或许不能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但是大概也能猜测出一些。 听闻的那些是让她这个重生而来的人也是震惊不已。 上辈子的她可没有想过红山大队还出了这些事。 牵连到的人很多很多,正是因为李仕他们的贪欲,让容家无数人流离失散,这么一离别就是一辈子。 很多人到死都没有再见到自己的家人。 也很多人在死的那一天都没有机会再回到故土和家人重聚。 在李仕眼中价值连城的国宝,白曼却只能看到这背后无数人的牺牲。 所以就算知道了,她也没有起过一丝的贪欲。 就算这件国宝在以后能给她带来数不尽的金额,她也没有一点点的心动。 钱她可以自己去赚。 这么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她坚信自己的成就绝对不会比旁人来的差,所以没必要去昧着良心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不过她不打算自己占为己有。 但也不放心国宝继续藏在祠堂那边。 这辈子和上辈子不同,上辈子没有出现今天这种事,也就不会有人打祠堂的主意。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哪怕今天没有挖出什么东西,但总有人会抱着一丝侥幸,想着自己去找一找或许就能找到呢? 真要被这种人找到了,那绝对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上交给国家。 肯定是想尽办法换成钱财,也不管交易给谁,只要能换钱就好。 白曼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一下。 但是这种事又不能提醒的太明显,不然人家怀疑到她头上该怎么办? 所以提醒的方法以及人选需要好好掂量掂量。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7节 而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道很陌生的声音,这人带着一种长见识的惊叹,“晓晓,你们大队可真热闹,我活了四十多年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吴传芳的感叹发自于内心。 她才来了多久? 一天的时间都不到! 硬是让她看了一出又一出的大戏,本来今天就有些累。 先是坐火车又是坐三轮,身上就有些筋疲力尽了。 紧跟着又是和二姐认亲,一伙人又哭又笑,不管是身体上的疲倦还是心理上的疲倦,让他们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实在有些扛不住。 便想着今晚先好好休息休息。 等明天醒来后再好好说说双方这些年的事。 结果睡着睡着外面就不住的传来响声,本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就有些睡不安,听着动静是越来越大,就只能起床去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时候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但因为容家所在地方的地势要高,站在后院朝着前方望去,就能在那边看到很多光亮。 还没等到她觉得奇怪,晓晓也跟着走了出来。 紧跟着她们就站在了人群中,听着周边人说着的话,再看到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场面。 吴传芳是不得不感叹一声。 她这一天比在湘城一年还要热闹。 而且她觉得有必要学王师傅那样,偷偷去烧个香拜拜,瞧瞧来到这边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不是杀人犯就是偷盗犯,全都是一些犯罪分子。 她这是倒了什么霉,硬是遇到这些人? 听着妈妈的感慨,容晓晓选择用沉默来回应。 她要是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或许就能习惯了。 因为每一天的热闹都不会少。 就算没有新鲜的热闹听,以前发生的那么多事也足够让人听的惊声连连。 不过,容晓晓此时的注意力还是落在前方。 这么大的阵仗她并不觉得奇怪,能谋划这么多年,想想就知道这人背后的势力不小。 但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会这么快、这么顺利的被解决。 这让她更好奇这里面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听打听。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容晓晓觉得有机会的话可以去套套话,虽然那人口风挺严,但万一就被套出来了呢? “祠堂被这么一闹,以后肯定也不得安宁。”白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她也没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道:“倒不如借着修缮祠堂的借口,先在祠堂内好好找找,找到了上交一了百了,找不到也能让心怀不轨的人放下心思。” 容晓晓微微扬扬眉头。 她可不信白曼这番话是随意说出来的。 她们俩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要说是朋友又不到那个程度,可要说不熟悉那也不至于。 但是不管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白曼都不会无缘无故跑到她面前说这么一番话。 肯定是话中有话。 也让容晓晓开始多想了一些。 她知道白曼的经历,所以会想着是不是因为她上辈子知道过什么内情,所以才会在这里提醒她。 沉默了十几秒后,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你说的有道理,等明天我就去找大队长商量一下,尽快安排修缮祠堂的事。” 重建那肯定是要一笔不小的数额。 但如果只是修缮的话,这笔钱就不会太高。 不过就算钱不多她也没打算一个人出。 有时候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时间长了不免就成为她自己的事,所以该如何分摊还是得如何分摊,容家那么多户,凑出一笔修缮的费用来说并不是难事。 容晓晓意有所指的道:“那你说,先往哪个地方修比较好?” 白曼不由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她就知道容晓晓一定能理解她的话。 瞧瞧,这就开始‘得寸进尺了’,“我一个烧窑的哪里懂得修屋子?不过那边肯定被挖的乱七八糟,与其先去填洞,倒不如先把屋子的主体结构修一修,省得在填洞时整个屋子都塌了。” 容晓晓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你说的挺有道理。” 白曼看了她两眼,随后轻笑起来。 吴传芳左看看右看看,这会可没什么睡意,早就有了想聊天的意思,便问着这个姑娘:“小姑娘在窑洞干活?那你也是这边的知青?” 白曼早就听说容晓晓的父母回来了,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也知道这人就是容晓晓的母亲,便点了点头,“阿姨您好,我叫白曼,是和容晓晓一批下乡的知青。” “你就是白知青?”吴传芳对她更好奇了,“原先听晓晓提起过你的事,白知青的本事可不小,听说窑洞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我还想着等天亮之后就去那边瞧瞧。” 从无到有,全靠他们一群热血蓬勃的知青们成立起来。 原先听着的时候就觉得挺佩服的。 当然会这么在意也是因为自己的二女儿。 虽然不是烧砖,但也算是从无到有成立了一家果酱作坊,这真的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得到的。 最少她老家那边下乡知青的人不少,还没有一个像自己女儿们这般有出息的,没在她们面前表现出来,其实她在老家是没少跟人炫耀。 这边说着话,祠堂那边的人也安顿好了。 “大叔大婶们你们就先回去歇歇,等后天会有人来进行寻常的问话,你们按着实际情况说说就行,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将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林知野便放他们离开。 几乎都是一群年纪大的长辈们。 经历过这么一遭,有好些人都快受不住了,反正人都已经抓了起来,倒不如让他们先好好歇一宿,再进行问话。 之所以会给他们行便利,也是因为当时他和其他几个队友都安插在这个队伍中,大部分的事他自己就清清楚楚。 等人群散开,有人来问道:“林队长,咱们还要不要继续挖洞?” 祠堂内部已经一片狼藉。 中间的空地上被挖出了无数个大洞小洞,其中最深的都有一两米。 再看他旁边堆放的木箱子。 因为要当做物证被留了下来,但是刚刚容老爷子可是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说这些都是老祖宗们的牌位,希望他好生安排,可不能弄坏了。 林知野摇了摇头,“这边的地先不动,你去把罗大队长叫过来,我和他问问话再做安排。” 在叫人的这段期间。 林知野一直打量着这间祠堂。 和他以前见过的祠堂没什么区别,屋内并没有摆放太多的物件,除了最前方放置了一个摆放牌位的柜台之外,其他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仕在这里寻找宝贝时,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屋子的本身,而是让人一直挖下面的土地,认准了他想要的东西埋在下面。 到底是没找到还是根本没有。 这件事他也无法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但是有一点很肯定。 那就是李仕当年确实是在妮康成手中看到过一件价值连城的国宝,所以才会一直盯着不放。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没过多久就有人开了口,“林知青,你找我啊?” 林知野收回思绪,他点了点头问道:“大队长,妮康成和容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妮康成在容家祠堂藏了东西,这并不是假消息,而是从容阳口中得到的证词,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公安这边就紧急部署,才将李仕这条大鱼给钓了上来。 当年容阳确实是从妮康成口中偷听到这个消息。 但是他只知道这边藏着东西,并不知道藏在哪里又是藏的什么东西。 所以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些牌位肯定是妮康成埋下去的,但是妮康成又为什么会将容家先人的牌位埋下去? 肯定是察觉不妥,为了保护住这些牌位,所以事先埋藏好。 但他既然这么费工夫,肯定是因为他和容家有关系,不然也不会做这些事。 林知野手中倒是有一份资料,上面说明为什么妮康成的后辈会落户到红山村。 妮康成去世之后,没过多久妮萍的父亲便跟着家人落户到这边,而这并不是他的选择,而是因为局势的缘故不得不被驱赶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 以前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联想到妮康成愿意帮忙埋下容家先人的牌位,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 不过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罗建林摇了摇头,“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迁到红山大队,具体的情况得问问大队的老人。” 林知青这么一说,他也挺好奇的。 妮家地主并不是当时红山村土生土长的人,当年救济的也不仅仅是红山村,还有周边好些村子,包括他年幼时候待着的地方。 但是妮家地主好像经常往红山村来。 不过转头想想,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 要知道他可是一位大地主,不仅仅是在红山村还有其他村子都是有土地,过来看看庄稼的长势或者来收收租金,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罗建林跟着说道:“容家现在最长的一位已经七十好几,耳朵有些背但好歹还能说话,我带你过去问问?” 林知野点了点头,跟着一块走出了祠堂。 此时天色已经渐亮,那些睡了一晚上的人已经苏醒,听到晚上发生的事后,都有些后悔自己睡得太死,错过了这么大一个热闹。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8节 其中就包括容水根。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二姐重聚太过激动了,一躺上床就睡了过去,还做了一晚上的美梦。 梦中他不但和二姐重聚,还见到了父母以及大哥。 所有亲人相聚在一堂,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到早上的时候,都没舍得马上睁开眼,还在床上回味了一下。 所以其他人有些后悔睡得太死,他倒不觉得遗憾,反而庆幸自己没醒过来。 反正就算他没参与晚上的大热闹,不也能听媳妇和晓晓说嘛? 等听到容家牌位后,容水根不由正了正脸色,“那些牌位中说不准有我太爷爷的,等这件事了了我得好好给他上炷香。” “应该是有。”容婆子也跟着点了点头,“当年牌位丢失,爷爷和爸也是找了好久好久,没曾想一直都留在祠堂内。” 吴传芳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得清清楚楚,也能参与到这个话题中,她奇怪道:“妮家地主干嘛帮着容家把牌位给藏起来?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就操这个心吧?” 确实是帮忙。 要不然过上一段动荡时期,有一些人会闹到其他人的祠堂内打砸,甚至还有可能一把火将祠堂给烧了。 容家祠堂一直留到现在。 也是因为里面空空如也,就算想砸想烧也没个理由。 容婆子摇了摇头,不清楚妮家地主为什么这么做。 但是容水根却开了口,“倒不是无缘无故,这样算起来,当年的容家可是妮家地主的家仆,嫡系那一脉的其中一人还算得上是妮家地主的奶兄弟。” 吃同一个人的奶水长大的。 也就是说那人是妮家地主奶妈的儿子,两人算是一同长大,虽说是主奴关系,但想来关系还是挺亲近。 “还有这事啊?”容晓晓有些惊讶。 容水根点了点头,他在心里仔细算了算,“咱们这一脉和那边的关系稍微有点远,容浦那边倒是近一点。” 容婆子一听到容浦的名字,她脸上就流露出不喜的深色。 当年她经历那么多事,没办法只能求到自己的堂哥面前。 结果被毫不留情面的赶了出去,甚至还想着等她和丑牛去世之后接收家里这套房子。 容浦除了他大儿子容正志之外,一家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就有意思了。”容晓晓嘲讽的笑了笑。 说来这都是缘分吧。 估计刘翠凤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忙活了那么久,还摊上官司的事,居然是‘帮着’容家挖先人的牌位。 要是她知道的话,一定后悔的要死吧。 还别说,容浦那家人确实很后悔。 李仕等人被抓,连带着他们一家人也被抓了去。 因为故意行凶,哪怕对罗强国伤害并不是太大,但这也是犯法的事,他们根本逃脱不了。 尤其是下棍子的刘翠凤,她现在倒是没被抓去公安局,而是好生生躺在病床上,时不时哼上两声,还有医护人员为她治疗。 这种被人伺候的待遇以前可是没有过。 哪怕腰上被人捅了一刀,心里有些后怕但也没太在意,疼就疼一点吧,反正她现在也不是白疼,死皮赖脸也得在医院多耗上一段时间,没养好伤她绝对不回去。 甚至都在想着,等抓到那个下刀子的人,一定要让对方赔偿一大笔钱,几十都算少的,怎么也得大几百! 这样一来,就算没挖到宝藏,但好歹能碰瓷一笔,照样划算。 闭上眼美滋滋的想了想,这时病房被人推开,两个换药的护士走了进来,见到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还当她已经睡着,便小声交谈起来,“就是她啊?看着还不像……” “不像什么不像,你刚没听到啊?红山大队挖出了一堆牌位,就是这些人偷偷去的,以为里面藏着大宝贝,结果却是不值钱的牌位。” “你说说,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肯定的啊,什么东西都没得到,一家人还得在牢房里待上几年,换谁谁不后悔?” “牢房?!”病床上的人猛地瞪大眼,“谁要坐牢?你们胡说什么呢?” 刘翠凤彻底躺不住了。 她做了什么?她不过就是敲了别人一棍,凭什么让她坐牢啊? 就算要坐牢,那也是拿刀捅她的人啊! 第179章 刘翠凤从不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 不过就是敲了别人一棍子,这算什么大事?大队里发生吵吵闹闹的事很多很多,动棍子打架的人也不少,不就是被大队长教训了几句,之后什么责任都没担,那凭什么她要去坐牢? 她这个时候真的躺不下去了。 还想着占卫生院一点便宜,再敲诈一点钱财,但和坐牢相比起来,那这些东西摆在她面前她都不敢要。 腰上的伤口才包扎没多久。 伤的不是太深,不然她也没心思想七想八。 刘翠凤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着马上离开这里,就算两个护士想拦着她,但是以她撒泼的性子,光两个小姑娘根本拦不住她。 不过就在她要冲出病房时。 发现外面居然站着一名公安,就笔直的站在病房门口,拦住了她想要离开的路线。 “公安同志,您赶紧劝劝这位大妈,这时候可不能随着性子来,您看看她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出血了。”护士着急说着。 公安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公事公办地道:“刘翠凤同志,你现在要是不愿意养伤正好去公安局一趟。” “我不去!”刘翠凤吓得连连后退,“我又没犯罪我干嘛去公安局?你们要抓就抓伤了我的人,其他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 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可其实心里还是挺发虚的。 “有没有犯罪并不是你说的算,你的家人已经去了公安局进行调查,一旦落实罪名谁也逃不过。” 刘翠凤一家人犯事的罪名板上钉钉。 他们可不是跟罗国强发生争执小打小闹,这一家人的出发点那是谋财害命,就算是杀人未遂,那也得得到应有的惩罚。 就算刘翠凤不愿意去公安局进行问话,那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和她的家人是一伙,她的家人承认犯罪的事实,她也逃不脱。 刘翠凤哪里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她就是再歇斯底里,也不敢和一个腰间上挎着枪的公安造次,她只会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大喊大叫着自己没罪。 一开始医护人员还来劝着。 可看着她没完没了的折腾劲,最后也懒得再劝说。 一直等刘翠凤自己受不住才停下来。 没法不停,就算伤口不严重,可这么在地上挣扎撒泼,弄得伤口又裂开,疼得她直哼哼,主动喊着:“大夫呢?大夫哪去了?赶紧给我把血止了,再这么流下去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刘翠凤这边闹,在二楼也有人闹。 这边闹腾着说是卫生院弄没了他们宝贝的孩子,嚷嚷着一定要卫生院赔偿才行,不然他们天天待在这里闹腾。 卫生院这边的人真的很头疼。 他们可以用各种检验单子证明季婷根本没怀孕,但和这些人根本说不清,他们才不管什么检验单子,就是不讲理的认准了季婷肚子里本身有孩子。 这种事以前卫生院不是没碰到过。 一年总会遇到那么几起,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息事宁人。 就像这次,本来是打算赔偿一笔钱票,也省得这么一直闹下去,耽误了卫生院的运行,还闹着其他病人。 但这次。 今年才上任的新院长早就不赞同这种处理方式,如果是院方的责任,那绝对二话不说就会负责,但如果不是院方的问题,却还得又院方来主动认错,这种事遇到一次两次……是越来越憋屈。 “我不同意赔偿。”在商议着处理方案时,院长就主动道:“妥协也得看人,这群人你们也是看见了,一个个跟赖皮似的,直接狮子大开口就要五百块钱,咱们确实可以将赔偿的金额谈下来,但你们能保证他们张嘴了一次不会再张嘴第二次?” 要钱要得这么容易,还这么贪婪。 他敢肯定,有了这么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只要院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只会惯的他们的心越来越大。 “我同意院长的观点。”其中一人跟着道:“我去打听过这家人的情况,之所以会那么宝贝伤患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也是想着拿这个孩子要挟男方的家庭,连自己的外孙都利用,别想这些人有良心。” “可不是么,他们女儿脸上被烫成那个样子,一听到要花钱,全都说着不医治,伤者疼得厉害,连止疼药的钱都不愿意花。” 那张脸都烂了,还是医院看不过去,无偿给她开了一些价廉的止疼药,至于想要医治,那肯定得让他们自己花钱了。 现在耽误这么久,那张脸以后怕是只能一直烂着。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同志顶着一张烂脸,以后怕是会特别绝望。 可她的家人在干什么? 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拉着在病床上疼得要死的季婷到处示威,根本不顾她疼不疼,卫生院内卫生院外,反正就到处闹腾。 不知道的还当是卫生院害得她烫伤这么严重。 这些人的心太黑了。 谁都知道,一旦纠缠下去最后绝对会被对方缠着不放。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 院长深吸一口气,脸上总算浮现出笑容,“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李同志,请你去一趟公安局,这件事我们得请公安帮着处理。” 季家是闹事的一方,还是无理取闹。 公安一来,自然就将人带走。 也就是说…… 罗建林得到消息的时候,面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89节 他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哦。” 对面的罗冬等了半天,没等来第二句话,不是很理解的道:“爸,然后呢?” “没然后了。”罗建林继续翻看手里的本子,这上面是窑洞那边的出货量以及各种数目。 别说,白知青做账不比袁会计来得差。 所以账目一笔一笔记得特别清楚,他不用太费力就能看出总的数额。 从成立窑洞到现在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给大队带来的利益却不少,纯利润都快接近大队干一年得农活,难怪镇上的经济那么好,他们大队单单就两三座窑洞,就能带来这么多利润,更别说大厂子了。 看着这么一串数字,罗建林的心情是好的不得了。 罗冬带来的消息完全没有毁掉他的好心情,果然有些事还是得放手,没必要把大队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抓在手中,他这么大把年纪也实在是没这个精力管太多事。 所以他决定放下了。 不管是刘翠凤一家被抓还是马春花一家被抓,这些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和这两家又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他从中使坏,鼓动他们去干坏事。 所以只要他不去插手,这些事就落不到自己身上来。 想明白这一点后,罗建林是浑身都觉得舒坦,连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他一副过来人地道:“我跟你说啊,这人别把自己想的太是一回事,以为事事都是自己的责任,还得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皇帝不急太监急,上赶着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挑。” 说到这里,他直接呸了一声。 “有这个想法的人那都是傻子,尤其是一些烂事都要去插手,到时候反而弄得自己一身脏。” 这要是换个人,他绝对二话不说就出门。 可想想被关进去的那两家人干的事,他现在就一个想法,不是去帮忙周璇,而是恨不得那两家人坐个几年的牢。 要不然得不到教训,他们绝对不会改。 到时候指不准还闹出更大更没法收场的事。 罗冬有些诧异,“爸,我怎么感觉你这段时间有些变了?” 以前的爸可不是这样。 觉得自己是红山大队的大队长,就得承担起所有人的责任,不管是大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永远都是跑到最前方的人。 “是该变了。”罗建林侧头望了望窗外。 入眼的风景和以前几乎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红山大队的改变。 不说太多,就说他手中的这册账本。 两个月的收益抵得上以往的一年,他都不敢去想象明年这个时候大队会是什么样子。 将一部分的收益分到每个社员的手中。 这些钱除了支撑一年的粮食之外,还能给家里每个人置办一身衣服又或者家家都要开始修缮屋子买上一些新的家具……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不用害怕饿肚子了。 即使明年的收成不行,他们也能有足够的底气,再也不用饿着肚子下地干活,也不会听到娃娃们饿到哭唧唧的声音。 罗建林感慨着,他缓缓道:“我再不改变就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大队越来越好,他这个大队长总不能拖后腿吧? 虽然是有了些年纪,但他最近几年还没打算将担子交出去,倒不是他不舍得,而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手大队。 不是说大队里没人能胜任。 他是真觉得红山大队能人多,真要算起来,那一个手掌都不一定算得过来。 只不过这些人要么身份的缘故没法担任大队长的职务,要么就是身上有其他的工种,无法脱身。 也正是有这群能干的人。 红山大队才有了现在的变化吧。 这也是罗建林想要改变的原因之一。 因为那群知青们,他突然醒悟过来。 哪怕红山大队的社员不多,但光凭他一个人的努力根本没法带动大队进步,即使是维持也十分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周边其他村子渐渐变好,而他们大队虽说没饿死一个人也没冻死一个人,但不得不承认日子也确实越过越难。 想要将大队发展起来,光靠一个人真的不行。 这些,罗建林是从容知青身上学到的。 不管是猪圈还是窑洞又或者是一些重要的事上,总能出现她的身影,但奇怪的是,这些人运行下去后,却又不见容知青参与到其中。 他一开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不管是哪一件事但凡她自己担下来,那绝对是一件特别大的功劳,以后发展好了自己在其中也能占据绝大部分的权力。 怎么想都是一件让人无法舍得放手的事情。 罗建林琢磨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总算琢磨出了真理。 并不是说容知青甘愿放下这些事,而是她觉得这些事有更适合人选。 就像现在的安排一样。 窑洞那边白知青干的是特别好,任谁都能看出,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他们肯定能将小作坊开的越来越大。 再看看猪圈那边。 焦知青不是一个能干活的人,而且还特别的爱偷懒。 但是有一件事上是整个大队都比不上的。 这小子实在是太受大队的大妈大婶欢迎了,只要他待在猪圈,几乎天天都有人往那边跑,坐在那边一边唠嗑一边帮着打理猪圈。 就算焦知青懒惰,可是整个大队要说最干净的最整洁的地方,那绝对就是猪圈。 毕竟那可是有十几二十个大妈大婶一起帮着干活呢。 所以只要把人给用对了,事情反而可能更顺利 这个道理让他明白。 有些事就得放权。 有些事也就得放手。 毕竟总不能是容知青因为偷懒而选择不干这些事吧? 那不能。 容知青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罗冬不是很能理解父亲的心思,但是他挺乐意看到这样,不至于天天忙得脚不离地,在外的时候看着精精神神一个人,回到家却累得瘫倒在床起都起不来。 他这个当儿子的看着也挺心疼的。 便很赞同的道:“行,那咱们就不管了,等下回那边再联系我,我就直接找借口给推了。” 不仅仅是这两家人的事。 还有盛左元。 知青办那边想来也是不愿意接手这个麻烦,连着找了他好几回,就希望他回来给父亲带个信,想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这有什么好处理的? 故意伤人肯定得判刑,总不至于让他的老父亲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到处奔波吧? 不过就算他心中这么想,他还是得回来一趟,就怕没把这件事告诉父亲后惹他生气。 毕竟以前的父亲可是一个什么事都爱插手的人。 可既然现在父亲都开了这个口,那以后他肯定就是直接找理由了。 不过这个时候罗冬又有些担忧,“爸,如果他们这些人都被判了刑,那今年的……” 算一算有多少人。 马春花一家、刘翠凤一家外加一个盛左元。 这些人加在一块得有十几口人。 也就是说,红山大队一年会有十几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去坐牢。 哪怕大队的窑洞发展的特别好。 今年评选最优秀的生产大队,那绝对和他们没关系了。 想想父亲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念想。 眼瞅着马上就要捧起那块牌匾,结果这时候又出了差错。 本以为他这话一说,父亲便会特别的难过,正想着该怎么安慰时就见父亲摆了摆手,阔达的道:“这算什么大事?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我就不信明年红山大队又出几个人去坐牢!” 应该……没这么邪乎啊? 他们大队确实有一些根子不正的人。 但就算再糟糕也不会比今年这些人糟糕, 今年拿不到明年拿就是。 明年拿不到那不还有后年? 原先只是奢望,现在他可以敢肯定,只要大队不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优秀生产大队的牌匾一定会落在他的手上。 不过说起来,他确实得往镇上跑一趟。 罗建林将账本合起来,锁在抽屉中,他站起来道:“正好你载我去镇上,我得问问宝藏的事调查完没,要真的调查完了,最好得让公安出一个通告,要不然还是会有很多人往咱们生产大队跑。” 别说是其他外人,就连他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着祠堂那边是不是真的有宝藏。 连他都这么想,那跟他一个想法的人肯定很多。 抱着来寻宝想法的人绝对不会少。 但要是公安出了一个通告,就能打消不少人心中的念头。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0节 而且还有一件事。 罗建林将帽子戴在头上,跟着小儿子出了办公屋,“再来容家的人商量了,打算凑一笔钱把祠堂给简单修缮一下,虽然不能继续摆上牌位但破破烂烂摆在那也不是事,简单修缮一下也能安慰他们做晚辈的心。” 倒是也能理解。 要是换做是他家的祠堂,他也会这么做。 但修也不是直接就这么修。 怎么说还是得跟公安那边打个招呼。 就这样两父子骑着自行车来到了镇上。 等见到公安同志,罗建林就率先表明了态度,直接恭敬的伸出双手握了上去,一脸诚恳的道:“同志你好,咱们大队出了那些糟心事我这个大队长也是心有难安,不过您放心,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们绝对不会有一丁点的意见。” 再说了他也是很有自知之明。 就算有意见他一个普通百姓难道还能让人把该处分的人给放出来? 极力表明他不会插手这件事。 紧跟着又问了问祠堂的事,将容家打算修缮祠堂的想法说了出来,“那边被挖的乱七八糟的,就这么放置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想着趁这个机会连带着屋子都修一修。” 冯莆皱起了眉头,“祠堂那边暂时不能动,我们还安排了一些人守在那边,具体等案件处理好后再说吧。” 罗建林连着说了几声好。 又打听了一下关于李仕的事。 可惜这些事还在调查之中,冯莆并没有透露一丁点,最后他也只能遗憾离开了。 罗建林一走,冯莆便去了楼上的办公室,推门走进去就将刚才的事给说了出来,“李仕那么笃定妮康成手中有一个大宝贝,你说会不会真在祠堂里面?” 房间里就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正在埋头写着报告的林知野,他头也不抬地道:“想知道很简单,直接让人继续挖就是。” 说着,将笔给放下。 抬起头继续道:“不过怎么挖就得怎么给人填回去,到底是人家的祠堂,总不能弄得破破烂烂让人家自己修。” “那得花不少经费吧?” 林知野想也不想道:“再多的经费也得继续挖,李仕如今的处境不会说话,妮康成手中肯定有一件国宝级别的文物,至于在什么地方还不好说。” 李仕被带回来后便供认不讳了。 根本就不需要把证据一件一件的摆在他面前,也没什么严刑逼供的经过。 他直接就开了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之所以会这么顺利。 是因为他心中还带着执念。 就算没法拥有,他也想亲眼看到这个国宝被找出来,哪怕只有一眼就好,他现在最怕的不是有人去寻宝,而是担心没有人在意,以为这几十年来得努力都是他的异想天开。 所以他交代的特别详细。 什么时候第一眼见到那个物件,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杀害了妮康成,又是在哪个阶段布置了这一切。 他真的太想占有它了。 想到疯魔,哪怕牵扯到无数人也无所谓。 冯莆点了点头:“成,那我去安排,希望下面还能挖出一些东西来吧。”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林知野叫住了他,“罗大队长有没有说,是谁提议要修缮祠堂的?” 冯莆想了想,“没说具体是谁,但应该是红山大队的容家人,毕竟是自家的祠堂,其他人也不会在意这个事。” “那他口中的修缮,是只填补地面被挖出来的那些,还是说整个屋子?” “连带着屋子一起……我知道了!”冯莆说着说着也反应过来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 林知野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想要修缮祠堂是很正常的事。 但怪就怪在,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不难让人不多想。 祠堂被破坏的地方在地面,为什么要连带着屋子一块?又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 他继续道:“不能肯定但到底是一个信息点,就往这方面查查吧,除了地下之外还有整间屋子。” “行。”冯莆应下,转身出门。 结果又在快要走出去时被身后的人叫住,他无奈道:“兄弟,有事一块说完呀。” 林知野摸了摸鼻尖,不自在的叮嘱:“你和容家的人好好解释解释,别让他们以为你是去搞破坏的。” 这句话的重点在‘容家’。 自然包括了红山大队所有的容姓人。 可别让其中的人以为他们是去搞破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前就先坏了名声。 第180章 冯莆带了一群工人来到红山大队,和罗建林进行交涉,又亲自找了容家的几位老人,保证在挖掘过程中不会损坏祠堂的主体,还愿意帮忙进行修缮。 这对于红山大队还有容家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有人主动帮忙出钱出力,这种送上来的便宜干嘛不占? 再来,由公安带头挖掘,不管有没有挖出什么东西,这件事都将告一段落,最好直接找到,让公安将宝贝给带走,这样大队就不会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力。 人家在祠堂内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外面照样围着一群人。 朱婆子将瓜子壳吐在地上,“你说说他们怎么就不找我们干活呢?不用工钱我也会去帮忙啊。” 这可不是简单的干活,干活之余还能唠唠嗑,指不准自己运气又好,直接挖到宝藏,这一次可不像上次藏着,一定立马大叫着显摆。 “你是去干活还是去偷懒呢?”马婆婆直接一个白眼过去。 她又不是没看过这婆娘干活的样子,整个大队就她会磨洋工,在大队也就算了,可别把脸丢到公安那里去。 两个老太婆斗着嘴。 不过却不像以前那么火气大。 倒感觉是两个老姐妹似的,显得有些亲切。 不过也是,这大半年来她们几个人几乎天天凑在一块,再经历过凶险的夜间事件,两人关系那是直线升温,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别看马婆婆嘴上怼得痛快,但要是换个人这么说朱婆子,那不用朱婆子开口,马婆婆就能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本来这两人的战斗力在大队就能上的了前排。 现在一加一的组合,那绝对大于二,如今大队没哪些人敢惹她们。 不过不敢惹,并不是说她们凶神恶煞不好相处。 这不,自己在唠嗑吃瓜子时,还将身边的胖小伙给护住,“小焦,你往这边来坐,这里风吹不到。” 焦港立马挪了过去,织着毛衣的手没停下来过。 手里的毛衣已经差不多要完成。 一件深色的,专门给他老爹织的。 他对这件毛衣寄予厚望,说不准老爹一个狂喜,就给他寄大笔的零花钱,虽然他现在手里的钱也不少,但没人会嫌多不是么。 正盼望着过不久发大财,这时罗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对着他道:“焦知青,你家里人给你寄了一个包裹,我顺便给你带了回来,包裹挺大的,要不我和弟弟给你送回去?” 说着就指着外圈,罗国强守在一个大包裹的边上,头上绑着纱布,显然是刚从镇上的卫生院接回来的。 有人好奇问着,“他的伤怎么样了?” “刘翠凤下手可真狠,一棍子敲得那么严重,也不怕把人给敲傻了。” “真要打傻了,罗旺一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刘翠凤就等着赔钱吧。” “怎么赔?你们难道没听说吗?刘翠凤一家因为这件事怕是会有牢狱之灾,一家人都去坐牢,罗望他们总不能去牢房要钱吧?” 这边都在说着刘翠凤一家的事。 焦港没太大的兴趣,看着爸妈寄来的老大一个包裹,心里是特别的高兴,直接放下手中的毛衣就冲了过去,“肯定是他们送来的年礼,不知道里面装的有没有肉干,我老馋那一口了。” 不顾周边有没有人,就直接拆了包装。 纸盒子里面还包着一层木盒子,看得出寄来的人挺在意这个包裹的。 焦港看到这个的时候还蛮感动的 爸妈心里果然还是有他。 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老远的给他寄这么多东西过来,更不会包得这么严实,生怕运输途中弄坏里面的东西。 眼睛有些酸涩。 果然他还是爸妈心中的大宝贝。 带着这个想法他打开了木箱子。 等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整个人都愣住了,手下意识就将木盒子给盖上,眼不见为净! 不过到底还是慢了一些。 跟过来的朱婆子看的是清清楚楚,一脸奇怪的问道:“你家里人怎么给你寄来了这么多书?” 刚刚就那么几眼看的是清清楚楚。 木盒子里面堆满了各种书籍,这焦家的人可真爱知识,这么大老远的还督促自己孩子要多多学习。 焦港愣愣的没有回音。 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些东西又给寄回去! 不就是运费吗,这点运费他还出得起! “这是养猪的书啊?”一旁的罗国强凑了过来,他以前读过几年的书,不过后来实在是读不下去也就没读了,但是该认的字还是认得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1节 那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和养猪有关的书籍。 就算认不出字,那上面一头头白花花的大肥猪他总认得出。 “我懂了!”朱婆子拍了一下手,“你爸妈肯定是知道过了年后你就要去演讲,这是让你多看看书,多了解一些养猪的知识。” 顿时就特别感兴趣,“小焦,要不你教我怎么养猪吧,我干脆就去猪圈给你帮忙。” 焦港还没回答,罗国强就好奇道:“养猪那边还缺人?不是说让妮萍去顶那个缺?” 本来养猪就是一个好活。 工分虽然不是最高的但绝对是最轻松的一个。 搁在以前都有无数人争着抢着想去干,更别说现在了,大队长可是说了,猪要是养的好除了该有的工分之外分肉的时候还会多给一些。 哪怕只是一点点就足够让人欢喜。 毕竟那可是猪肉呢! 罗国强来了兴趣,“我也行啊,焦知青不如我和你搭伴吧,咱们两个男同志共事还方便一些。” 养猪总比下地干活来的强。 现在的他可不比以往,家里没人乐意惯着他,以后想要吃饱肚就必须得干活了。 本来还在操心干活的事,下地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干的活!连着干上几天都得把他给干残废,更别说要这么一直坚持下去了。 拍了拍胸脯,他保证着:“我绝对好好干活,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都交给我来办就行。” “你一边去!”朱婆子直接用屁股把他拱到旁边,“你小子还敢和我抢活,想找打了不成?” 罗国强立马沉默了,“……” 看着朱婆子横眉怒眼的样,仿佛他敢再说一句,就直接一巴掌甩过来。 抢是真的不敢抢,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忍不住小声嘀咕着:“那你不也是抢了别人的活。” 谁不知道猪圈的活是留给妮萍的。 现在朱婆子这么提起,不是摆明了要抢妮萍的活? “我那是替代!”朱婆子说的理直气壮,“等这些事都平息下去,我再把活让给她就是。” 哪怕再有私心。 这个时间段妮萍肯定不能走岗上任。 不然真要闹大了对她没好处,对大队也是一样。 所以猪圈那边的活便空了起来。 这两天有不少人都在打猪圈活的主意。 毕竟谁都有眼睛,能看得出这个活好不好。 朱婆子向来自认自己有一双厉眼,自然也是看得明白,反正会落到其他人手里,那干嘛不便宜了她? 要知道就算她不在猪圈干活,平日里也没少往那边跑,算下来天天都会爬上坡去那边唠唠嗑嗑嗑瓜子以及帮着打理一下猪圈的卫生。 不是她的活的时候她都干了,那干嘛不接一下这个活?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没说话。 等以后风平浪静了,大不了她再把活还给妮萍就是,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妈子没必要去欺负一个小姑娘。 当然,这些她是不可能直接解释出去,而是抬着下巴道:“再说了,我就算不干活也有养着我的人,你看看我那两个女婿多有出息,再看看我家的小子,现在可是在窑洞帮忙,我就是成天躺在家里,那也有不少人上赶着给我送吃的。” 那显摆的劲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这话听的让人有些想翻白眼。 但又不得不说她说的其实都是事实。 两个女婿就跟自家儿子一样,时不时就上门一趟,提的是大包小包让人羡慕不已。 小儿子又特幸运,窑洞新招收的员工中就有他的名额。 虽说现在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但大队的三大头也是在商量着等年后便落实下来,将其中一部分的收益分成工资发放给在窑洞干活的人。 大队还没有召集所有人商议过,但是绝大部分的人都赞成这个做法。 因为他们心中都明白。 红山大队会弄出这些窑洞完全就是因为他们大队的知青们,总不能让人家出力又出方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吧? 他们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心里还是懂得感恩。 就算分一部分的收益出去,最后也能有一些落入他们的口袋,让他们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好。 这么算下来,谁又不同意? 而且最重要的是,窑洞只要发展的越来越好,以后需要的工人肯定也是越来越多。 朱婆子的儿子能进去,大队里其他的人肯定也能进去,说不准就有自家的孩子呢? 到时候他们在大队干活却又能像城里一样每个月拿工资,这种好事谁不盼着? 有些事儿不能只看眼前还是得想得长远一些。 更何况大队长那是处处都为大队考虑,跟着他的步伐绝对没有错! 所以朱婆子虽说是在显摆但也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有一个在窑洞干活的儿子,她就算不干活那也绝对饿不死,确实也没必要故意占着猪圈的活不让出去。 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没人敢拍着胸脯保证,只是暂时帮着妮萍占位子,等事态平息后就绝对把养猪的活让出来。 罗国强就不敢保证了,只能叹气地道:“要是能有一个清闲的活就好了,你说说我受伤这么重,难不成还得继续下地干农活?” 朱婆子白了他一眼,“你手脚都没断怎么就不能干活了?我年轻的时候挺着大肚子都照样下地,你一个男同志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罗国强说不过。 算了算了忍着吧,还是赶紧换个话题,“对了,那妮萍不在猪圈干活得分到哪里去?” 妮萍如今的年龄不小,生活上所需也是越来越多。 不可能一直光凭大队的救济生活,这要是放在一些人眼中那就是他们大队心善,可是放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那就是他们整个大队在养妮萍。 什么活都不用做就有的吃有的穿。 这和旧时代的大地主有什么不同? 稍有不慎又是一个被批斗的理由。 旁边的马婆婆叹声气,“要么去牛棚、要么去河边挖贝类,反正都不是轻松活。” 牛棚和猪圈瞧着没什么区别。 可这两样说起来区别可大了。 光是环境就一个天一个地,更别说挖贝壳,春夏都还好,秋冬季那么冷的天别说一个身上染病的小丫头了,就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都不一定熬得住。 只希望这些事赶紧平息下来。 要不然妮萍那丫头根本受不住。 罗国强皱了皱眉,“她也真是倒霉,好心好意把容阳救起来,结果被他牵连成这样。” 马婆婆一听,并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真要说起来确实是容阳牵连了她,但是她觉得妮萍并不会后悔救起了容阳。 不仅仅是救了一条命。 同样也因为这些事让她爷爷的死因真相大白,虽然已经迟了这么多年,但是好歹还了他一个公道,不至于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也确实如此。 在另外一个角落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其中一个一直直不起腰身的男人对着妮萍不住的鞠躬道歉,他为自己的懦弱道歉、也为自己破坏了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人生道歉。 沙哑的声音一直在说。 说到最后干哑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这期间妮萍一直很平静。 平静的接受这人的道歉、也平静的听着这人的话语,一直等他说完后才缓声开口:“就现在也挺好的,最少爷爷能瞑目了。” 她为自己今后的人生感觉到惋惜。 但是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当时容阳被救起来后并不是马上被带到公安问话,那一身湿淋淋的要是不处理,这么冷的天气怕是早就被冻坏了。 她和他一起被送往了大队长家中。 也是在那里,容阳主动跟她提起过一些爷爷的事,甚至也表明如果她不愿意,他可以否认先前的说法…… 没人知道的是,妮萍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想要把这件事闹大。 哪怕自己会因此受到影响。 她这辈子其实并没有见到过爷爷,但是从父母口中她听说过爷爷很多很多的事。 那是一个她特别景仰又崇拜的长辈。 也遗憾自己出生后并没有见过他一眼。 原以为是一场意外造成了这个遗憾。 却不想是人为…… 在知道这件事后,妮萍心中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爷爷的死因并不是意外。 即使这件事闹大后,她再也无法平静的生活,又有可能落入小时候凄惨的日子,那也在所不惜! 容阳还有些哽咽,不住的道:“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 “我听大队长说你打算离开这里?”妮萍打断他的话,很平静的说道:“这样挺好,我感谢你站出来但又恨你这么迟才站出来,实在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情绪面对你,你要是能离开这样也挺好。”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2节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理一理。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避开。 容阳张了张嘴,本又想接着道歉。 可看着小姑娘通红的双眼,落到嘴边的道歉突然变了,“对对,这里、这里没有我的家人,可在汤城还有很多人等着我,我必须得回去。” 那群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都是一群流落在外,互相取暖的流浪汉。 还有一个被他们捡来收养的孩子。 可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他,所以他必须回去和他们团聚。 妮萍淡淡的道:“挺好的。” 有人能等着的感觉真好。 但是她好像永远都无法再体验一次了。 不过妮萍这会还是觉得挺轻松的。 一切落幕后她只觉得身上的压力总算没了。 她的视线落在远方的祠堂,看着里面的工人忙进忙出,还有人顺着梯子爬上柱子,拿着锤子在修补。 她觉得这一切都挺好。 或许她心中藏着的秘密就不是秘密。 这样也就能够再少一个担子。 她实在是不想再这样被人永无止境的试探下去,不管是诱惑还是逼供,再这么下去她真的快支撑不了了。 那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这么多,怕是连父亲和爷爷都没有料想到。 她只以为这是家中的传家宝,是爷爷散尽所有家产后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因为珍贵所以才如此慎重的对待。 之所以在其他人来试探时没有说出去,是因为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脑子里都忍不住浮现出父亲死去之前的样子。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都快记不住父亲的模样,但是到现在一直记得他虚弱喘息的声音,抓着她的手费力一字一字说着话。 那是她家最大的秘密。 让她无论如何都得守住的秘密,等未来某一日,她才能将这个秘密交到其他人手中。 妮萍并不知道这个‘某一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其他人’又是什么人。 她唯一有想将秘密说出去的人是容晓晓。 只不过还不到那个程度。 她本以为自己哪一天会忍不住冲动的告诉她,但没想到还没有等到那一天就迎来了现在。 穿着军绿服装的人站在祠堂外面候着。 从她的位置能够看到他们服装上的标志,这是守护民众的公安同志,想来也是最适合托付的人吧。 妮萍的视线一直没有从祠堂上面挪开过。 她忍不住想着。 就顺着天意吧。 如果他们能够找到那就交给他们带走,如果他们不能找到,她便会继续隐藏着这个秘密,一直等到父亲口中合适的时机。 就这样,祠堂连着被修补了两天。 一开始大队的人对这边都挺好奇,时不时就来看热闹。 不过等一个大消息传来后这些人顿时放弃了祠堂这边的热闹,选择去迎接新的大热闹! “马春花一家被判刑了?” “刘翠凤他们家也被判刑了?” “好家伙,这一抓抓了两家人,咱们红山大队怕是得出名了。” 要是大喜事也就算了。 像这种丑事传千里的情况,他们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谁家大队要是出了一个坐牢的人,连同大队其他的社员脸上都没光,一提起的时候都觉得难堪。 他们红山大队就厉害了。 不但有人坐牢,还是两家人一块! 加在一起得有十几号人,别说是周边的大队,这怕是在整个县城都是独一份。 “原先因为窑洞的缘故,咱们大队未婚的男娃女娃那是多受欢迎啊!现在倒好了,快要定下来的婚事怕是都会吹了。” 倒不是夸大其词。 难免就有人会想着,红山大道出了这么多刁民,那其他人是不是也同样如此? 就算没坏到那种程度,品性怕是也不好。 和这样的人做亲家,以后的糟心事只会多不会少。 “那盛左元呢?他还能回来吗?” “他下场最惨,先做个几年的牢再被发配到农改场,没个几年别想出来。”有人说着,“不过那也是他罪有应得,你们是没瞧见季婷那张脸是彻底毁了,坑坑洼洼的特别恐怖。” 一提起季婷,旁边就有人好奇了,“那她呢?她回来了吗?” 季婷还真的回来了。 不回来也不行,家里人被公安局给带走,因为闹事以及敲诈勒索,连着几个罪名加在一块不在牢里待个一年半载肯定是回不来。 身边没人照顾着,也没人拿钱给她治伤。 她除了灰溜溜回来之外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这一次她表现的特别安静。 从镇上回来后就直接回了屋,过了一天都没出门。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不知道她下落的原因。 本以为季婷这次回来一定会大吵大闹。 闹着让大队给她主持公道。 但是她什么都没做,回到家之后就没再出过门,倒是陈婆子出门的时候听到对方家传来了一些声响,不过没当回事也就没管。 一连好几天季婷都没露面。 这下有人就开始奇怪了,想着她会不会在家出什么事。 倒不是真心担忧,以她以前做的那些事,还真没几个人在意她,不过都是在一个大队,又不能真的不管。 便想着让人去看看,别真的待在家里出了事。 这人就是陈婶子,谁让她是季家的对门呢。 陈婶子是特别的不情不愿,但到底还是答应了,便寻着中午的时候敲响了季家的门。 连着敲了好几分钟,最后不耐烦的还用上了脚。 结果不管敲门的声音有多大,里面都没一点动静。 这一下她都有些慌了,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对着听到动静出门的老姐妹道:“她不会想不开,在家寻死了吧?” 不是没这个可能。 满心期待的孩子没了,现在又被毁了容,在医院的时候还亲眼看着自家的家人如何对待她,完全就是不顾她的死活,把她当做碰瓷的工具。 这么多事碰到一块,很难不让一个人崩溃。 还真有可能一个不好就想不开。 容婆子和她一个想法,催促着:“快去找大队长,叫上几个人把房门打开看看。” 陈婶子连忙应声,迈腿就跑着去喊人。 她离开后,容婆子便跟着敲门,一直敲到大队长几人过来,里面还是没动静。 罗建林二话不说,让人就直接砸门。 砸坏了就坏了,得赶紧进去看看情况。 门锁一砸开,众人推门而进。 这一进就被院子里的一片狼藉给惊到了,那么大的院子里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尽是一些物件。 有衣服被褥、有锅碗瓢盆、还有摔坏的桌椅板凳…… 就像是被人抄了家一样。 李泗先进了屋子转了一圈,没过多久又走出院子,“大队长,屋子里都没看到季婷的人。” 第181章 整个院子都没找到人,这边还被翻找的乱七八糟,但凡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那些被丢在地上的物件全都是没法用或者没法带走的。 至于其他钱票以及值钱的物件一样都没有。 大概想想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季婷这是跑了?”陈婶子有些不敢置信,“她一个姑娘家又能跑到哪里去?” 出门在外,那可是需要随身带着介绍信,一个不好被抓真不是开玩笑的,问题严重有可能会去坐牢。 就算运气好没被抓。 没身份证明她又能怎么生活?难不成一直躲在深山老林或者特别偏僻的地方不见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3节 陈婶子会这么不可置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能想象到季婷的处境艰难,没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以后别想再让季家的人还像原先那样供着她,那处境绝对是一个天一个地,甚至有可能将得不到钱又坐牢的责任推到她身上来。 想想就知道,成天不是打就是骂,再因为盛左元的缘故以及脸上的伤势,她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可即使如此,陈婶子都没想过她有勇气离开。 “其实走了也好,她要不走,一辈子都别想逃脱季家人。”有人感叹一句,不走就是定性,她这辈子只会被季家一直磋磨下去,但走了有可能比留下来更惨,但万一能改变一下呢? 尤其是,季婷带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就算季家的家底不多,但有这些钱和票在身,只要她不太蠢的表露出来,真要遇到麻烦事时好歹有个底气。 “我会将这件事跟公社说一说,至于其他……”罗建林顿了顿,跟着道:“就这么着吧。” 找肯定不会去找,就算想找也没方向找。 季婷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又不是一个孩子,能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既然她执意要跑,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李泗,你叫几个人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往屋子里搬就行。” 帮着收拾得整整齐齐那肯定不可能。 没人愿意帮着季家干这些活。 但也不至于看着东西堆在院子里,万一下雨下雪,等季家一群人回来,怕是都不能用了。 至于其他的事他也不会管。 就算季家的人回来发现自己的东西都不见了,那也和他没关系,反正他会提前跟公社打好招呼,在之后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想要快点解决这个麻烦,罗建林就打算借焦港的自行车去一趟镇上。 不过正好,焦港也有事要去镇上。 两人便结伴同行。 去的路上,是焦港载着罗建林,两条腿踩得特有劲,瞧着不像原先懒懒散散的样子。 这让罗建林有些奇怪,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的往镇上赶?” 一说到这个焦港就特别的生气,哼哼的道:“我家老爷子怕是糊涂了,什么东西不寄给我寄书,我得好好给他说说理。” 必须说的他主动要求把东西再寄回去。 他可对那些什么《养猪大全》《养猪的一百个小目标》《我与大母猪同伴的三百六十五天》……一点儿兴趣都没! 罗建林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坐在身后的他不由闷笑了几声,“你爸妈也是对你好,就不知道你马上就要进行演讲,想着还有一段时间让你好好看看书,也能多增加一些知识。” 焦作有些泄气,小声嘟囔着:“我哪里能行。” 这件事已经提起了有一段时间。 不管是谁都觉得他是一个首选的好人选,坚定不移的认为他一定能行。 大队长是这样、容晓晓也是这样,就连知青屋那边的人也是对他说着各种鼓励的话。 唯独他自己…… 罗建林也在鼓励着,“这不你家里给你寄来这么多书,多看一点不就有底气了?” 他也是当父亲的人,太明白焦港父亲心中想着什么,这么大老远的寄来那么一箱子的书,先不说寄来的运费有多贵,光是买来这一箩筐的书就得花不少精力和钱。 要不是真的在意这个儿子。 又哪里会做这么多事。 不过这是人家父子俩之间的事,太多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过多插手。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公社这边。 罗建林直接去公社将季婷的情况说明一遍,也没花多少时间便告辞离开。 刚刚出了门,就见了旁边正在打电话的焦港。 走过去没多久,就听到他对着电话那个头撒着娇,“你说的啊!我要是真的能办好,你就答应我任何条件……成成成,肯定不是嚷嚷着要回城,我要是想回去根本就不需要你去找关系……嘿!你还不信?我跟你说,我在大队那可了不得……” 接下来的话让罗建林是大开眼界。 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夸自己,真的是变着花样来花,连着说了一两分钟都没停下来。 虽然没听到电话那头是怎么回应的。 但是从焦港脸上骄傲的神情就能看出对方肯定是在顺毛。 这样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该如何面对焦港的办法。 没等两分钟,电话就被挂断了。 焦港还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爸那边说着有事没法聊,他还能自己再夸自己三分钟。 “小伙子,你每个月在电话费上都得花不少钱啊。”收钱的大爷说着。 来这边打电话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他能记住的还真没几个人。 唯独这个年轻的小伙子给他的印象最深,因为其他人打电话都是记着秒来的,尽挑着重要的说,生怕超过时间多费钱,话还没说完卡着点就挂掉了。 这个小伙子就不同,叨叨絮絮说的尽是些废话。 每次来都得花上两三块钱的话费,这要是去买猪肉都能割上两三斤了。 焦港还没开口,身后的罗建林就凑了过来,“小伙子下乡搞建设,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到底有些恋家,时常和家里人聊聊也能减轻一些思念的情绪。” 反正不能让别人以为焦港够豪气。 在这个时代有钱可不是一件好事,不管做什么都得低调一点。 不过焦港在大队的所作所为真的算不上低调。 要问整个大队谁最有豪气,十个中有九个人都会说出焦港的名字,之所以没人在意是因为他身后有一群大妈大婶护着。 所以那些眼红嫉妒的人也只能憋着。 要不然他将是大队中所有大妈大婶的敌人! 这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没有人敢冒这个风险。 罗建林说完这话后又觉得怕是不仅仅是大队的大妈大婶,还有一些大老爷们。 就比如他。 焦港这个小伙子确实挺讨人喜欢,连带着他都忍不住开始护着了,扬声让周边所有的人都能听到,“走吧走吧,听到家人的声音就别难过了,可别大晚上的又偷偷哭。” “我没……”焦港想否定,他什么时候哭过?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大队长一巴掌拍着后脑勺,“没什么没,赶紧回去,你不是都答应你爸要好好学养猪的知识吗,抓紧时间学学,以后他肯定以你为荣!” 说完就想把这个傻小子给带回去。 还想着等回去后得好好跟马婆子他们好好说说,有些事儿还是得叮嘱叮嘱,可不能一直惯着。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前面收话费的老头子一边拿着话筒一边喊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红山大队的人?” 罗建林回过头,“对,我就是红山大队的大队长。” “那正好,这边有个来电找你们大队的人。”老头子将话筒递过去,“说是找容进财的。” “哪里的人?”罗建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话筒。 之所以会觉得奇怪是因为如果对方是找人的,跟接线员说清找的是谁后就会把电话给挂掉,以防话费太贵。 而不是像现在,把话筒递到他手中。 带着这份疑惑,罗建林先开了口:“你好,我是罗建林,是红山大队的大队长……” 话音落下没几秒,他就高声起来:“谁?你是容进财的弟弟?!” 容进财他熟悉呀。 这段时间他家儿子没少往容进财家里跑。 先前信件的事可是把容家一些人给打击到了,三十年过去了这些人年龄最小的都有三十好几,大一些的怎么着都有五六十来岁。 遭受这种打击,难免有一些人没扛住就倒下了。 其中就有容进财。 罗夏这几天是没少往他家里跑,一来是宽慰着再来也是替他治治病,大病治不了小病还是有些法子。 只不过这到底是心病,就算用再好的药要是自己想不开那也是没办法的。 本来容进财就没有把握说能等到自己家人的回信。 离家人近来的最后一封信都是十来年前,这十多年没有一点音讯很有可能人就不在了。 再加上他年纪大了,活到现在都算是高寿。 而他的其他兄弟姐妹,就算年纪小的也就只比他小个几岁,在外受了那么多奔波和折磨,又能有几个熬到现在? 也正是因为不抱希望,所以容进财才没扛住。 可谁也没想到,他的弟弟会是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人。 并没有在电话中说太多的话。 罗建林只说了容进财还在等他的消息,记下号码后便将电话给挂掉了。 这一会他是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大队,喊着:“焦港,赶紧着,咱们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这绝对是特别特别好的消息。 尤其是对于容家来说,有了一个好开头别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希望。 虽然等待的过程中会很焦虑,但至少心里有点盼望。 哪怕得到的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可心落实下来后,就不会那么的焦虑忐忑了。 回城的路上罗建林一直在催,催得焦港的双腿都要踩出火花了,一直踩到容进财大院的外面,他直接累的坐在地上哈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罗建林和他完全相反,脸带着笑冲进院子中,就告诉他们这个大好的消息。 “容进财,你弟弟还活着!他刚刚打来了电话,明天下午等着你回电呢,你赶紧养养精神,要不然明天怎么去镇上?”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4节 还别说,就这么一句话让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的老爷子瞬间坐起了身。 许是动作有些急促,刚起来的时候还觉得眼前发黑,要不是身边的孙子扶住他,怕是又得向后栽过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而是死死的盯着跑进来的大队长,“真的?” “我骗你干嘛?”罗建林说着,“你弟弟离着这边本来就不远,算算时间他肯定是收到信才迫不及待的给公社打了电话,想着问问你的情况呢。” 说来也是巧合,正巧他在那边。 要不然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过来。 话音落下,容进财就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哪怕哭的再大声周边的人都不是太担忧。 这是喜极而泣,是一种释然。 而靠着红山大队八卦的速度,不到一个小时这件事就传的整个大队都知道了。 最激动的自然要数容家人。 不过激动的同时也更忐忑了。 全都在眼巴巴的盼望,希望下一个得到家人消息的就是他们自己。 这其中就包括容婆子和容水根。 两姐弟能重逢自然是一件特别高兴的大事,可心中到底还是有一些遗憾,因为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大哥的消息。 “你们也别太着急,你大哥不是落脚在南边吗?那边离着这边远,信件肯定还没寄到。”陈婶子安抚着,“再加上过上一两个月就要到年关了,指不准信件还会在路上卡一段时间,还得等到过年后。” 确实是这样。 要是路途遥远的话,一封信在路上耽误一两个月的时间都是常有的事。 现在才一个月不到,确实没那么快。 容婆子叹了生气,“我明白,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就希望能听到一些关于大哥的事。” 容水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手拍了拍二姐的手背,“咱们三个当中大哥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他既然能够在南方落脚,那肯定生活的不差。” 容婆子重重点了点头。 一说到大哥最聪明,等到就忍不住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一些事,“大哥脑子确实挺灵活,我到现在还记得他用了一根绳子就能借力爬上树,爬得老高老高都不成问题……” “对对对,我也记得,大哥爬上树掏了不少鸟蛋,咱们两个跟在他屁股后头没少打牙祭。” 这类似的回忆两姐弟没少说。 他们重聚之后彼此都说过自己的经历,说失散之后怎么样、说家中的情况、说都遇到过什么事。 等说完这些后就一直开始回忆。 回忆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生活。 在没重聚之前,都已经过去几十年的事,好像脑子里根本回忆不起来。 但是等他们重聚之后,聊着关于以前的话题,就发现脑子里的记忆好像又都复活了。 哪怕是一点点小事都能记起来。 就像现在说着大哥掏下来的鸟蛋,他们咽咽口水,好像都能回忆起当时吃鸟蛋的味道。 特别香、特别软。 那么小一颗他们都舍不得一口吞下,而是吃了一两个小时才吃完,到最后连手指头都嗦得干干净净。 这几天他们两姐弟就反反复复说着这些事。 身边的人倒也没觉得听的厌烦,反而还有滋有味的。 吴传芳真的觉得红山大队挺好。 在家里的时候能听热闹,等着两姐弟说累了去休息,她只要走出院门就总能碰到一些来和她唠嗑的人 唠嗑的多了自然对这边也就更了解。 同样也能明白她的小闺女在这里的交际有多广。 好像每个人都特别的喜欢她,一提到她都是面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逢人都能听到几句夸赞她的话。 除了这些之外,大队的一些令人咂舌的事她也听了不少,听得是目瞪口呆、连连吸气。 弄的她现在时不时就往外跑,这些热闹听多了真的会上瘾。 她现在都不敢想,回去后该怎么戒断,感觉真的很难戒掉。 这不,二姐说了疲倦后就回屋歇着了。 她一歇着吴传芳就出门找乐子去了,没走多久就见朱婆子朝着某个方向快步走去,她连忙喊着:“朱大姐,你这是去哪呢?” 朱婆子回过身,本来被耽误了还有些不耐烦,可看到叫住她的人后脸上就笑开了花,对着她连连招手:“快快,咱们赶紧去知青屋那边。” 吴传芳二话不说紧跟而上,一边快走一边问道,“怎么,那边出什么事了不成?” 带着一些没遮住的雀跃,总算让她碰到新鲜的热闹事了。 “先前不是说过上大学名额的事?听说那边已经选出了人,这要是读出来那可就是大学生了,我得赶紧过去看看是谁。” 这事吴传芳确实听说过。 听说过的当天晚上她就没睡着觉。 一直翻来覆去想着这件事。 吴传芳能明白大学生的重要性,要真的能从农工兵大学毕业,完全就能分配到很好的工厂干活,起点要比寻常的工人高的多。 这真的是一个好机会。 而且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只要晓晓开口,这个名额绝对能落到她身上。 可现在这个名额一直没有定下人选。 显然晓晓是直接拒绝了。 她就想不通啊,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她要是能去上大学,等毕业之后她完全可以选择湘城的工作单位,到时候他们一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见面困难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大学生的身份想要向上晋升比普通人来的更加容易,她的事业也能进展得更好。 翻来覆去想了好久。 甚至还想着等天亮之后跟晓晓好好谈谈,这么大的好事就这么错过,以后肯定会后悔,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还是确定下来的好。 可后来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容被她翻来覆去的动静折腾的睡不着,干脆坐起来和她聊了一会。 等知道她心中发愁的事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笑了几声。 那时候他的反应把她给气到了,直接挥着拳头过去就给他来了一下,疼的他是呲牙咧嘴倒吸气。 不过后来也解释为什么他会是这种反应。 那时候老容先是问了她,说觉得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传芳当时犹豫了好久。 这要搁在以前那她一定会说晓晓虽然挺聪明,但是她的性子内向,她要是在外面那家里绝对放心不了。 可来到这边后经历了这么多。 晓晓的转变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能独当一面,甚至所有事情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她就像是在下乡之后迈了一大步突然成长起来。 她犹豫了,但是老容给了她一个答案。 他说汤城的机械厂找来的二十多个技术工不说是顶尖的,但也是全国中最为优秀的人员,这二十多人绝对不是乱选出来的,就连他自己也能很自豪的说一句,在某个技术上他绝对能排得上前茅。 而这些最为优秀的人在厂房的时候却心甘情愿的低下头虚心向晓晓请教,即使她连一级技术工都不是、即使她还那么的年轻。 但这些人都是真心实意的佩服,所以才甘愿开这个口。 光凭这一点就能证明她的成就。 哪怕不是大学生的身份,她就算去了任何一家技术工厂,那绝对都是最顶尖的待遇,只要她想,她就能年年一级的考评,迟早有一日超过他这个父亲。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大学生这个身份的光辉,光凭自己在其他眼中就足够优秀了。 这番话是把吴传芳说的哑口无言。 同时心中就忍不住浮现了引以为傲的自豪感,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是彻底放下该如何劝晓晓去上大学。 只是在隔天的时候还是提起了这件事,确定晓晓心中的想法后,就没再多说了。 虽然这个名额落不到自己人身上,但吴传芳也挺好奇最后落在谁身上。 一旦确定名额,那这人可就是准大学生了。 不管搁在哪里都够让人稀罕的。 两人快步的朝着知青屋那边走去,周边已经占了不少人。 朱婆子带着吴传芳利索的钻进人群,在最前方找到一个好位置。 而这边还站着自己的老熟人,她问道:“怎么样,到底是谁去上大学?” 第182章 去上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商量的真的有点久。 除了几个没有资格拿到这个名额的人之外,剩下的人都等着其他人站出来。 本来这件事还会一直拖下去。 一直到昨天知青屋这边寄来了一封信,也就彻底决定了人选。 看着周边人带着不舍和难过的神情,蔡少英脸上带着些腼腆笑,这时候的她相对比几个月前要黑了不少瘦了不少,但她的笑中已经看不出一点点阴霾,完全不似以前被杨家人欺负的样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5节 她轻声道:“这样子也挺好,我先回家待上几个月就去学校报名,等以后找到落脚的地方一定会给你们寄信。” 蔡少英这次会要这个名额主要的原因也是家里突然来了信,说是母亲病重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下乡之后她对家里人其实多少都有一些埋怨。 几个子女中有的留在城里、有的下了乡,要说一碗水端平肯定不可能。 她不是没有埋怨过。 甚至有的时候你也会发恨想着,他们不在意自己,那自己也就不用在意他们。 反正下乡后这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怕是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可能再见一面,亲情也只会越来越浅。 可是当真的收到弟弟发来的消息后。 脑子里边不断的浮现出一些和父母家人相处的场景。 小时候妈妈会避开其他人在她嘴里塞一块肉。 十多岁时爸爸咬着牙都要花钱送她去上学,妈妈连夜将她的一件衣服裁了,给她做了一个新书包。 那个时候家里多穷啊。 可他们却没有怨言,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抱怨什么,看她学习好,更是一直坚持着送她读完高中。 要不是因为下乡。 她的起点要比其他兄弟姐妹高不少。 可就是这么的无奈,家中根本没有能力留下所有子女,哪怕竭尽所能也只能留下一人。 而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这让她在忍不住抱怨的同时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不讨喜。 连自己的家人都将她放弃,那她是不是真的特别的失败…… 所以才会在杨银以及他家人表现出和善的时候,心动的那么快吧。 可那个时候她完全忘记爸妈和家人对她的好。 经过一夜的考虑后,她在其他人面前表达了自己想要工农兵大学名额的想法。 真要说起来,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个资格。 不管比起谁,她都不够优秀。这个名字抹在她身上她其实挺自愧不如。 本想着要是有一人不同意她都不会勉强。 可当她的话说完后,面前的人都是一副表情。 那都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紧跟着便纷纷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赞同。 蔡少英其实是蛮理解他们的。 要是搁在之前,她是一点都没有回去的打算。 窑洞这边发展的越来越好,比起去走一条自己完全不知道未来的路,还不如留在这里继续发展。 可她到底恋家了。 如果妈妈真的撑不住,她也想在这之前再建她最后一面,能在她遗留之际好好陪陪她。 “你走了就别老是惦记着这里,我们这什么都好不需要你一直惦记着,你只管把你自己的日子过好。”杨娟脸上不耐烦,可话里却一直在提醒着:“性子别一直那么柔,真要遇到事也别一直退让,这要是让人发现你好欺负,那不得往死欺负你?” 就跟以前的她一样。 说实话杨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和蔡少英成为朋友、成为伙伴。 尤其是在知道蔡少英即将要离开时,她心里是格外的不舍,恨不得冲过去抱住她,一起痛哭一场。 可她又嫌丢人。 只能硬生生憋着,憋着双眼通红。 她是真的不放心蔡少英。 这要是没她护着,在外肯定会被欺负。 就像在红山大队一样,杨银和陈寡妇的事闹出来后,在外人眼中那就是一个妥妥的大渣男。 后来又因为后山的事陈寡妇和葛桂的弟弟被抓,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杨银就是一个贱货。 陈寡妇没在身边又惦记上被他辜负的蔡少英。 想着再继续先前的情缘,那一副嘴脸难看的要命。 虽说蔡少英一直在拒绝,甚至没给他好脸色看,但还是摆脱不了他的纠缠,时不时就会冒出来膈应人。 还是她和白曼一直拦着。 她就是一个火爆脾气的人,从不在意自己在外的名声好不好听,反正见识到一个又一个贱男人之后,她是彻底打消了结婚生子的打算。 只要自己不憋屈,她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 所以只要她看到杨银,那她绝对就地取材,不管是棍子还是石头,捡起来就往杨银身上招呼。 如此一来到时也能把人给吓唬住,来骚扰蔡少英的次数也次一次比一次少。 可是杨银到底是红山大队的人。 除非这个贱男人立马暴毙,不然他总能出现在蔡少英的眼前膈应人。 再加上蔡少英也没她看得透。 蔡少英迟早会遇到合适的人结婚生子,可是杨银的存在会让她在婆家感觉到尴尬,有些事或许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要是蔡少英未来的丈夫不在意也就算了。 可要是真的过了心,他们小两口还怎么过日子?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蔡少英离开红山大队确实挺好的,远离这个曾经让她感觉到伤痛的地方,去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发展。 可以杨娟再舍不得这个朋友,她都没有开口留一句,而是一直反复强调着别太懦弱、不要被欺负。 面上不耐烦嘴里又一直唠叨着。 说来说去说的口干舌燥,但就是停不下来。 不过这期间蔡少英也一直没有打断她的话。 而是很认真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将来遇到这些事有没有勇气反抗,但是她一定会将杨娟的话记在心中,记得牢牢的。 “赶紧收拾吧,明天就得去火车站,现在不把行李收拾出来就来不及了。”白曼将被褥叠起来,用麻绳将其捆好,“记得上车之前给家里去个电话,尽量让人来接你,要不然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回去。” “嗯,我都记住了。”蔡少英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擦掉了落下来的眼泪,带着鼻音道:“你放心,我弟弟会来接我的。” 周边的人像是没发现她在落泪。 而是继续说着话。 白曼问着,“大队长那边的介绍信开好了吗?” 大学名额的事落实下来,但也不是现在就能立马离开。 只不过因为蔡少英家里的情况,便请大队长帮忙申请了一下,就有了现在提前先回城,等明年再去大学报到。 “嗯,所有的证明都已经开好了。”蔡少英点了点头,她继续说着:“我请小队长帮忙弄了一些猪肉和粮食回来,今天一起好好吃一顿。” 当然了,这些可都是她自己拿着钱。 对比她手中的钱票来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她一点都没有不舍得,只想让知青屋这边的人好好一起聚一聚,全当她的感谢。 “太好了!” “那就先谢谢蔡知青了。” “我还挺舍不得你离开的,你要是一离开咱们窑洞这边的账目真让我觉得头疼。” 陈树名觉得头疼,他原先是负责后勤这一块,但是蔡少英一离开财务那边的工作就移交到他手上。 看着满本子的数字,真的是头晕眼花。 连着算了两天的账,他是越算越佩服蔡少英,账目算的准确不说还特别的详细,看的时候又不会让人觉得复杂,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这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干财务的料。 还是得赶紧再找个人才行。 听了陈树名的话,蔡少英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是一些算数而已,你肯定能应付。” 她可不觉得自己厉害。 甚至当她听到陈树名的话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不过就是在随意说说而已。 然而等她的话刚刚落音,周边就传来了很多声音。 “怎么可能光只是算术那么简单?咱们窑洞接的单子杂,那么多账目可不是轻易就能算好的。” “可不是吗?你难道忘记镇上的一笔单子,要不是你心细看出来,咱们还没赚上钱怕就得先亏上一笔。” “还有还有,从成立窑洞到现在所有账目没有出现过一次错误,就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你的能力呀?” 面对蔡少英的谦虚。 所有人都不认同了。 虽然蔡少英很少出现在窑洞这边,但是她真的没少干活,而且不一定比干劳力活来的轻松。 好些日子,都能看到她的房间里点燃油灯,大半夜都还在对着账。 主要也是因为他们窑洞这边的业务实在是太杂了。 这边一单那边一单,不拘砖块的数目只要有人要他们就卖,这样一来单子就特别的杂。 每天落在蔡少英手里的单子就有好厚一沓,这些全都是她一个人整理出来的。 所以她要离开。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6节 在他们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是真的有些不舍。 不过这些事都已经决定好了,再不舍也无需说那么多,这个时候就该祝福她一路顺风,希望她的今后能越来越好。 “原来走的是蔡知青啊。”朱婆子看着那边的人一个一个对着蔡少英说话,显然她就是要离开的人。 还真的是蛮意外的人选。 不过想想也在意料之中,她小声说着:“她离开也挺好的,以后也不会有嘴碎的人在她面前胡说八道了。” 到底是差点要结婚的人。 这要是落在一些迂腐的人心中,对着蔡少英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总会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马婆婆跟着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这样也挺好,离开这里就彻底和这边撇清关系,以前发生的事也就没必要再提起了。” 吴传芳听到这里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些事,便好奇的问了问。 这一问就皱着眉头,“像这种人就应该往死里揍,揍怕了他就不敢再出现,也省得看的膈应。” 两个老婆子一听,纷纷点着头。 “可不是吗?这男人也需要教,可不能一直惯着,惯来惯去把他惯的得寸进尺,那女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就得凶一点,不然他还当我们怕他了,你看看那个杨银,他还当自己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似的,真以为蔡知青还看得上他?” 说来说去说了一大堆。 从一开始共同咒骂杨银那个大渣男,到后面变成了另一番话题。 “你家晓晓就得注意了,这些是一个姑娘家虽然听得有些害羞,但该教的还是得先教着,要不然以后就迟了。” “对对,她以后找男人也得好好找,可得把眼睛睁大了,尤其是我能相信一个男人的皮相,长得帅有什么用?你看看那个盛左元,长得堂堂正正结果心肝都是黑的,找这样的男人那才是遭罪呢。” “脾气也得好,别找那种看着冷冷清清的人,要不然一辈子和一个冰疙瘩在一块相处,迟早得冻死。” 本来是朱婆子和马婆婆在说。 说着说着周边的人也不由插话进来。 甚至还直接举例。 “我瞧着焦知青不错,咱们大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胖乎乎的男同志,跟着他肯定能过好日子。” “那不成,焦知青还跟个孩子似的,和他在一起可得多操心一些。” “那高知青呢?” “这倒不错,你看看他在窑洞干的多好,就跟在工厂当工人似的,以后还能多拿一份工资,嫁给他后吃穿不愁了。” “我瞅着林知青也不错呀,你瞧他长得多俊俏,以后生个孩子也能特别好看。” “他的腿伤没事了吗?要是……” “早没事啦。”有人打断他的话,继续说着:“你没看到他现在走路都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吗?原先抢收的时候他还下过地,活干着还不错呢。” “不行不行,这男娃娃长得太好看靠不住。” 在一些年长的人心中还真的是这样。 觉得长得好看的人靠不住,以后肯定会发生些什么事,周边好几个人都不由点了点头。 这话放在以前没少提,那个时候马婆婆和朱婆子也是跟着点头。 可这一次不同了。 听到这话后朱婆子立马反驳,“说什么屁话呢!人家怎么就靠不住了?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亲耳听到了?” “就是。”马婆婆也跟着说,“你自己长得没人家好看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小心眼!” 先前说话的人给怔住了。 拜托,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可都是从这些老婆子们口中听到的,不过就是原复原的重复了一下,怎么他一说就被这么多人给喷? 那也是他倒霉。 现在的朱婆子和马婆婆那绝对是林知青的拥护者。 先前在祠堂的时候,要不是林知青护着她们,她们怕是早就死在了歹人的刀下。 所以在她们的心中林知青那绝对是大英雄般的存在,绝对听不得任何一个人说他的不好。 谁要是敢说,那就怼死谁! 两个老婆子的威力可不小,直接把刚刚说话的人怼的是哑口无言,最后连热闹都不看了转身就跑。 人跑了朱婆子都还没说过瘾,“林知青哪里不好了?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而且身手还特不错,真要是跟他在一块,肯定被保护的特别好。” “可不是么!听说人家还是退伍的兵,要不是有觉悟肯定不会下乡当知青。”马婆婆继续夸着,“我要是有闺女,那是恨不得立马把人抓回来当女婿!” 还别说,周边人听着还真有几个人心动了。 想着要不要为自己家的姑娘撮合撮合。 而一旁站着的吴传芳脸上的神色就有些古怪。 心中藏了一个大秘密,憋着还真难受。 说肯定是没法说,总不能说她门口中样样都好的男同志,还真差点就成了她的女婿。 不过听了这么多她心里还真有一些想法。 要真的能多了这么一个女婿也挺好的。 最少以后要是有回城的机会,他们两人能一块回到湘城,要不然晓晓找了这边的人,那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机会就真的很少了。 微微叹了叹气。 倒是没真的有撮合的意思。 晓晓都已经知道她和林知野错过的那些事,以她现在的脾性,要真的有想法的话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这些事还是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去选择吧。 随着两个老婆子的夸赞,整个大队伍中的话题又变了,变成对林知野的夸赞大会。 什么事都拿来夸。 就连最初开始的时候还夸他瘸着腿捡牛粪特勤快。 不怕脏不怕累,干活那叫一个利索! 夸着夸着,另一边来了一些动静。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 方大姐一看到那个方向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起自己差点被捅一刀的事,她结结巴巴的道:“那是、那是祠堂的方向吧?” “难不成又出事了?不会又有人被捅刀子了吧?” “不可能,那边可有不少公安守着,谁有胆子在他们面前动刀子?” “不会真的被他们挖出宝藏了吧?” 这一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速度最快的为数朱婆子,一手抓着吴传芳一手抓着马婆婆,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那边冲过去。 她怎么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 就连知青屋那边的知青们也尤为的好奇,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冲了过去。 不过也有几个没有动,这几个人都是想得到大学名额却完全没有资格的人。 原先还想着白曼这群人都不想要,万一有机会落到他们身上呢? 结果蔡少英一开了口,他们是彻底没了这个期望,难免有些提不起劲,根本就不想动弹。 这其中就有陶珠玉。 陶珠玉真的很想很想回城,她本来就是被算计来的,打心底里不愿意下乡当知青,尤其是在这边待了这么长时间,越待越觉得难受,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 哪怕她现在在窑洞有个活。 不用在想着下地干农活,但是她还是不满足。 每天挑着担子去挖黄土,这种日子对比以前在城里那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到现在都没法适应。 原先看着有个工农兵大学名额,她特别特别想要,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主动开口讨要。 可这些人就是不给她。 说她对大队根本没有贡献,就算把名额提上去也会被驳下来。 一想到这里陶珠玉就忍不住嘤嘤嘤哭了起来。 本来就水肿的眼睛更加难看了。 但就是止不住的一直哭。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所有人都不帮她,就连和她一个地方来的林知野也根本不管她。 她有什么错? 不过就是想撮合他和堂姐而已。 她原先不也是没看出堂姐的真面目吗,要早知道堂姐是那样的人,难道肯定不会掺和这些事。 现在好了。 弄的林知野避着她,家里人也因此生了她的气,她的日子真的是太难了…… 一直嘤嘤嘤的哭,然而没人来劝慰她。 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人来安抚,然后就发现越安抚她哭的越厉害,只有不管她,她才能慢慢的停下来。 这样一来,也就没人来劝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确实没人在意她,几乎所有听到动静的人都往祠堂那边跑去。 随着离祠堂越来越近,喧闹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吴传芳的体力本来就好,一开始还有朱婆子牵着,最后变成了她拖着朱婆子跑了过来。 等她来的时候,就发现晓晓已经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手里还拿着一把蚕豆,一边吃一边看着。 这丫头跑得可真快!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7节 看来以前没少掺和这些事。 不过想想,这么有趣的事,换做是她她也跑得快。 吴传芳越过人群朝着晓晓身边走去,等到了她边上就问道:“怎么样,里面真的挖出东西来了?” 容晓晓是最早到的一批。 她先将手里的蚕豆给妈递过去一点,紧跟着点了点头,“不是从地里挖出来的,是从上面掏出来的。” “真挖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大宝贝?” “哎哟,想不到容家的祠堂里真藏了一个宝藏,是不是特值钱?” “再值钱也落不到我们手里,公安同志们可是说了,这得归国家所有。” “你们都少说几句。”马婆婆大声吆喝一声,“晓晓,到底掏出了什么东西?” 容晓晓抬了抬下巴示意着,前方几个人正拿着一块红布包着掏出来的东西,那物件体积不算很大,但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能看出特珍贵。 她道:“一尊玉。” 第183章 只可惜她来的都有点晚,并没有看清宝贝的全貌像,只看到了一些没被遮盖住的边角。 一尊正正方方的玉。 虽然没看清具体的样子,但是容晓晓大概也能猜测出这到底是什么物件。 也难怪李仕会为了它谋算这么多年。 换做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想得到它,不过这并不代表李仕的做法就是正确的,就因为他的私欲害的这么多人家破人亡。 这绝对不是能够轻易饶恕的事。 容晓晓能够猜测得到是什么东西,但是其他人却不行,他们看着公安同志小心翼翼拿着那么小一个物件,表示十分不理解。 “就这么一个小疙瘩?这能值多少钱啊?” “李仕就为了这么小的一个东西把我们害得这么惨?” “难不成祠堂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肯定有,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闹出这么大的事。” 在这些人心中其实都有猜测过宝藏是些什么东西。 大部分猜测的都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那一定堆得跟小山似的,数都数不清。 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就这么一个比巴掌大一点的物件。 “再等等,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我看他们是从屋檐里掏出来的,难不成整个祠堂里面都藏着宝贝?” 这人一说,大部分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套屋子上。 还别说容家祠堂建的可真大。 一间屋子比得过寻常人家一套院子那么大,如果这里面要是真的全都藏了宝贝,那可真不少! 哪怕现在已经到了用饭的时候,周边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全都睁大眼睛盯着前方,想亲眼看到宝贝从里面掏出来。 然而那些工人们在上面敲敲打打半天,一直到了夜幕降临时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掏出来。 有些人等得着急,对着前方的人扬声,“同志!要是你们忙不过来,我们这边这么多人也能帮帮忙。” 说要帮忙肯定是真心,绝对不会参与进去就不干活。 但初心还是为了早点看到热闹。 不然总不至于在这边苦熬一个晚上吧。 大冷天的,为了一个热闹真的没必要,但要放弃的话好像也有点舍不得。 冯莆感动乡亲们的热心肠,不过他还是摆了摆手,“不用了,都弄得差不多,收尾完就能收工,明天将一些缺角补齐就完工了。” 此时他的脸上是一片释然。 这次容家信件丢失的事算是彻底解决。 犯事人员、各种物证以及他们这么多年谋算的物件。 一旦确认书面报告,就能上交结案。 这真的是让他感觉到浑身轻松啊。 谁能想到,本以为要拖个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案子,却突然峰回路转,短短十来天的功夫就能结案了。 冯莆属于浑身清爽,再看看面前这群热心的民众,更是特别好的心情,难得多说了几句,“大伙都回去歇着吧,一旦补齐缺角这边就能完工,不会打扰到各位的生活,局里那边过段时间也会发出通告,也不会再有那么多人来大队。” 本是安抚的话,落在其他人耳中却特别奇怪。 “宝藏就不找了吗?” “难不成就那么一个小疙瘩的东西?李仕这是为了什么啊,三十几年呢,就为了这么小的物件?” “同志,你们真的不再找找?” 冯莆算是明白他们的意思,不由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已经很仔细的找过了,别看我们没有拆开这些物件,但都是专业的师傅一点点勘查过,保证没漏掉任何地方,再加上李仕的口供,能确定就这么一个物件。” 早在最开始李仕就说过他在找什么。 下午的时候找到那样物件,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让老师傅再一一勘查,现在已经能确定,祠堂这边并没有其他‘宝藏’了。 他继续道:“你们可别小瞧那样东西,虽然个头不大但价值可不小,那可是……” “那可是什么?” “我瞧着像是玉,到底是什么玉这么宝贝?” “说来我家以前也有个玉疙瘩,可惜早些年家里吃不上饭,老爷子拿去当掉了。” “那你亏大了,指不准也价值连城呢。” “不同不同,这可不是普通的玉就能比的。”冯莆无奈着笑着,但又没法直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被一群大爷大妈围着追问,没多久就有些招架不住,摆着手就往旁边退。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逃了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想回去歇着时,旁边走来一个熟悉的人。 不过再见到她时,冯莆脸上的笑意下意识收敛起来,“你怎么来了?” “冯大哥,这个案子破了你们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来的是陶珠玉,最开始她弄不懂为什么林大哥和冯大哥明明是退伍人员,却没有在当地寻一份工作,就跟她大哥一样,退伍后就进了大厂,直接从科员做起。 但现在看到他们两人和当地的公安有交情,都这样了哪里还想不明白。 可正是因为明白,陶珠玉才有些恐慌,“你们要是都走了,那我怎么办?我真的不能回去了吗?” 冯莆皱着眉头,他是真的搞不明白都这么长时间了,她为什么还不能接受现实。 要是换做另外一个人,真的不想搭理直接就走。 可谁让这个始终看不清局势的人是自己的最好战友的亲妹妹呢。 他微微叹了叹气,“小陶,红山大队是不是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是。”陶珠玉抽泣着,泪珠子又不住的落下,“可这个名额根本就落不到我身上。” 冯莆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当然落不到她身上,这个名额可不是那么好弄来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顶上去,她又有什么资格占了? 他道:“我不是让你打这个名额的主意,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红山大队其他知青都在谦让这个名额,他们肯定都是看出红山大队这边的发展前景,更明白留在这边要更好一点。” 连他一个外人都知道,陶珠玉不可能没看出来。 这里难道不比其他生产大队要好? 甚至比起一般的工厂来说,还要更有发展一些。 冯莆不等陶珠玉开口,继续说道:“你就算回去后又能干什么?家里好不容易给你弄到的工作名额转手就被你送了人,回去后你又能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着让你大哥以权谋私给你再弄一个工作名额?” “我没……” “陶珠玉,你已经不小了。”冯莆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很难听,但他战友的这个妹妹就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行事也十分的幼稚,家里事事为她着想,掏空家底为她寻来的工作名额转身就让给其他人。 面对对方的诉苦,她还特骄傲的说自己家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她下乡,一定会再找法子。 哪会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给你买下那个工作名额,你大哥还往外面借了不少钱,到现在都还在还钱,明明是一个小干事,却一个月连肉都舍不得吃……” 随着冯莆的话,陶珠玉脸上渐渐惨白。 顶替堂姐下乡,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她和堂姐从小一块长大。 但两人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 她是被家里宠大的孩子,从小到大根本没吃过什么苦,而堂姐恰恰相反,家里重男轻女,对她是非打即骂。 她自认自己过得比较好,得意的同时又发善心,总会将自己的一些东西顺手给对方。 一开始是小物件。 头绳、零食。 紧跟着就是自己半新的衣服、书包。 再到后面知晓她喜欢林大哥,还为了林大哥即将相亲而难过后,主动帮着去找人家的麻烦。 为此,林大哥一家直接和她翻了脸。 还不等她恐慌想弥补时,下乡的指标来了…… 当知道家里没法让她留下后,她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堂姐,想着将工作要回来,结果面对堂姐居高临下的嘲讽。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8节 她才彻底明白。 原先一切的可怜都是在假装,无非就是想让她同情并从她这里得到好处,从一开始就是她眼瞎。 陶珠玉不是没有后悔过。 她特别特别后悔,后悔先前做的一切事。 尤其是在听到冯莆说起大哥的事后,泪珠子是不住的落下,哭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她如此,冯莆有些无错,他实在是受不了一个姑娘在他面前哭来哭去,原先还有的脾气瞬间消失,“你别哭啊,你不是不喜欢下地干农活吗?现在在窑洞干活有什么不好?” 陶珠玉哽咽着,“没什么区别……” 是真的没什么区别。 她在窑洞那边干的活就是成天挑着黄土,一担担的挑过来,挑得她腰酸背痛,这段日子都不知道怎么坚持过来的。 冯莆面无表情的道:“那你也没得选,回城是肯定不可能的,就算你大哥再借钱给你弄到一个工作名额,你回城的手续也不是那么好办。” “嘤嘤嘤嘤嘤。” “……”冯莆有些头疼,“你就不能努力的想想其他法子?好歹也是上过高中的,多努力努力争取调到其他岗位上不行吗?” “嘤嘤嘤嘤……可是他们都好厉害嘤嘤嘤嘤。” “……”冯莆抱住头。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他真的快受不了了。 这边一个在哭一个在头疼,而等在祠堂边上的人到底散开了一些。 人家冯莆都说的清清楚楚了,显然这边没什么热闹可看,还不如回家吃饭睡觉,省得在这边吹冷风。 马婆婆抖了抖身子,她望着天道:“有没有觉得今年比往年来的暖和一些?以前这个季节,哪天不是冷的直发抖?”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方大姐也跟着点了点头。 每年她是又盼着过冬又怕过冬。 冬天是一年四季中唯一能休息的季节,那么冷的天没法出去干活,只能烧着炕窝在家中。 家里虽然暖和但也不是一直不出门。 尤其是紧着柴火烧的时候,屋内的热气上不去,又没有足够保暖的衣物,那日子是真的难熬。 “哪里是今年的天气暖和,那是因为咱们身上穿的衣物比原先来的暖和。”朱婆子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她身上的衣服看着不新不旧。 但其实里面的夹层已经重新添了一层新棉花,穿在身上暖和的不得了,完全不像以前稍稍有一阵寒风吹来就冷得直打哆嗦。 “还真是,我今年难得买一次新衣,上回买新衣还是十来年前了。” “还是大队捞鱼捞的好,分到我手上的鱼攒下大半,全拿去换了棉花。”有个老太太也笑呵呵着,“今年家里的孩子们肯定不会受冻了。” 今年除了收成好之外还有一个大头。 那就是河里的那些鱼。 每家每户分的不少,就算是自己偶尔打打牙祭,还能攒下一些拿去去换其他物资。 衣食住行,眼瞅着就要过冬,所以大部分的人还是将这些鱼干换成了衣物。 “大队长先前就说了,这几个月等河里的鱼再养养,等开了春再去捞一捞,肯定又肥又大!” “对了,大队长呢?今天这么大的热闹他都没来?” 一个大队几乎过半的人都凑在这边。 要是搁在以前大队上肯定来了。 倒不是因为好奇心,而是得管管这边,省得有人大吵大闹起来。 不过今天他还真的不在。 还是专门挑的这个时间,知道绝大部分的人都去了祠堂,所以才带着妮萍去了牛棚那边。 妮萍在牛棚这边工作的事已经成了定局。 不可能再做更改。 这边的活相对于猪圈来说确实比较忙。 环境更是比不上。 毕竟这边可没有那些闲婆子们时不时来搭把手,光靠下放到这边的程行一家,根本顾不上卫生的问题。 倒不是他们不爱干净。 而是没时间去做其他的活。 程行一家那可是打上标签的臭老九。 就算其中有一些缘故,罗建林也不可能当着其他社员的面特意偏袒他们。 该干的活还是得干,而且还得当着众人的面干,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红山大队很辛苦,并不是在享福。 但是私底下罗建林也是没少往这边来送物资。 没办法,谁让程行是窑洞成立起来的主要人,如果不是他无私的贡献了烧砖的方法,红山大队也不可能成立窑洞,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日日都有进账。 这份人情没法对外说,但是罗建林心里也是彻底记了下来,私底下也和两个老伙计商量过了,决定从中抽取一小部分作为他的酬劳。 而这一部分暂时不会以现金的方式支付给他。 而是直接换做物资,不管是粮食还是其他的物件都会送到程行一家手中。 当然也不会是一下子全都送过来。 而是时不时找机会,省得镇上来人抽查时发现程行这边有不能存在的东西。 操办起来时特别小心翼翼。 但这些事也有必要小心一点,要不然被抓到后不仅仅是程行一家倒霉,他这个大队长也脱不了干系。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原因在。 罗建林其实不太想往牛棚这边插人,人多耳杂,谁知道会不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但是妮萍如今的处境,除了牛棚这边之外真的没有其他地方能插手。 总不能让她接了卫东的活,去清理大队的公厕吧? 虽说所有的活都不分好坏,但是他也实在是舍不得看一个小姑娘去干这种埋汰的活。 和两个老伙计商量过后,最后还是将她送了过来。 而且也没刻意瞒着她。 妮萍要真的在这边长时间待下去,但凡她稍稍注意一点程行那边的事,就能发现一些猫腻。 比如说为什么他们天天都能吃饱肚子,又为什么时不时会有一些柴火送过来给他们烧炕,以及身上的那些衣服看着破破烂烂,但是他们身上并没有被冻到的痕迹。 偶尔的接触一下肯定发现不了。 但是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除非格外的粗心大意,不然不可能没察觉到。 罗建林是看着妮萍长大的。 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很心细的人,肯定会察觉到。 与其让她去猜测。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瞒着。 所以这次专门挑了个没人会过来的时间,带上她一块去见了程行一家人。 “快快进来,正好水都烧开了,我给你们倒杯热水。”贺梅特别热情的招待着,显然提前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她洋溢着笑脸招呼,“妮萍可千万别拘束,咱们以后还有更多相处的时候。” 说着,就将身后有些害羞的小囡囡推了出来,“你以前不还带着她割过猪草吗?正好你们俩熟悉还能玩到一块。” 小囡囡脸颊上通红,脆生生喊着:“妮萍姐姐!” 妮萍对着她笑了笑。 不过也就一两秒的时间,又将笑容收敛起来。 不是太肯定的望着身边的大队长。 罗建林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太详细的说明其中的情况,只是说道:“贺梅老师一家是我的老相识,以后你们在一块工作也能互相照顾一下。” 妮萍有些惊讶。 在来之前,她都想过要不要和这一家人撇清关系,不仅仅因为对方是臭老九的身份,也害怕自己成分的问题让对方不喜,倒不如生疏的一些好。 “来来,快坐下吧。”贺梅给两人倒水,又对小囡囡说道:“你先前不是说要给妮萍姐姐送份礼了吗?怎么还不拿出来?” “我想让妮萍姐姐和我一块去!”小囡囡显得特别雀跃。 她来到红山大队后见到过不少和她同龄的小朋友,但是没几个人愿意和她相处。 唯有的两三个人中就有妮萍姐姐。 可知道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妮萍姐姐突然不愿意跟她说话,有的时候在路上碰到,都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离开。 当时小囡囡特别的难过。 回到家跟爸爸妈妈说过后才知道,原来不是因为妮萍姐姐不喜欢她,而是妮萍姐姐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是为了不牵连到她才特意避开的。 小囡囡知道后又高兴又替姐姐难过。 她不是太懂什么叫麻烦事。 但是她不想妮萍姐姐那么伤心,所以这次她专门准备了一些东西想要哄姐姐开心! 牵着妮萍姐姐的手就往里面跑,一直到一个柜子前,她踮起脚尖打开柜子,将放在里面的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根头绳。 小囡囡拿起来,娇呼呼说着:“妮萍姐姐这个送给你,这是奶奶给我做的哦,绑在头发上特别好看!” 妮萍看着掌心中的头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头绳看着并不是太新。 但显然做的人特别用心,上面缝制的布料针线特别的紧密,粉色的料子也是极为的珍贵。 这还是头一个人给她送这么好看的头绳。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299节 “我给你扎起来!”小囡囡拉着妮萍姐姐坐下,伸手就想给她扎头发。 “我来我来!”贺梅走了过来,她啼笑皆非的道:“你可别把姐姐的辫子给弄坏了。” 小囡囡让开了一些,“妈妈,你给姐姐扎得好看一点。” 贺梅笑着,“好。” 两母女笑言,看得妮萍有些羡慕。 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在年幼时期,她也是这样坐在小板凳上让妈妈给她扎着小辫子。 不过这种温馨的时间并不是太多,更多的是爸爸成天的唉声叹气、妈妈时不时的哭诉。 妮萍轻轻吁了一口气。 让自己不再继续回想这些,当她微微抬起眼眸时,正好看到被抽开柜子里的东西。 那是摊开的一个小本子。 小本子上写了不少字,但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出自于大人的手,而是正在学字的小孩子。 小囡囡现在在学习? “好了。”贺梅将头绳给她扎好,这种半新的头绳不会太引人注目,戴上也不会出事,不然她家小囡囡也不会从老家一路到过来。 不过这也是为数不多剩下的东西。 小囡囡舍得送给妮萍,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姐姐。 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挺感谢妮萍这么真诚的对待自家的孩子。 贺梅坐在椅子上的人没动弹,奇怪的偏头看了看,这一看就看到妮萍的视线落在什么上面。 她下意识的就是伸出手,想要将抽屉推回去。 头绳和这个本子相比,后者的重要性太大了,一旦被人发现,少不了吃些苦头。 但就算明白,她和丈夫仍旧没有停下来过教育孩子学习的事。 平日里也挺谨慎,本子都是埋在挖好的坑洞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囡囡找出来后没放进去。 可就要将抽屉推回去时,贺梅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她犹豫几秒后轻声问道:“你想学习吗?” 妮萍猛地抬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以及无法遮掩的期待。 “我、我可以吗?” 第184章 妮萍其实会识一些字。 在她父母还没去世之前,也曾像小囡囡一样,偷偷在家里教她识字。 但那会家里的条件特别不好,父亲便从外面挖了一些沙回来铺在后面的某个角落,拿着木棍一笔一笔教着她。 母亲会爱抚着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多学学不是坏事,万一某日要用到却不会,那时候再想要学就难了。 妮萍那个时候不是太懂,但她挺喜欢在沙地上写写画画,那是她年幼时期唯一的乐趣。 遗憾的是,父母早早去世,她连这一点点的乐趣都没了。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她也渐渐明白了母亲的话。 尤其是在认识知青屋那边的人后,她才渐渐明白知识的重要性,但就算再羡慕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连自己都没法安定下来,其他的都是奢望。 尤其是经过这遭后,她都已经开始认命了,认命自己该卑微的活着,能有一个养活自己的工种就足以,如果可以的话,尽量活得长久一些,让他们这一脉尽量延长一点点。 可她都做好了一切准备。 却没想到现在突然有一个人来问她,想不想继续学习。 她想啊,想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马答应下来。 可内心激动的同时又感觉到惶恐。 嘴皮子不住颤抖,却又不敢答应。 贺梅哪里没看出她的意思,落手在她脑袋上轻拍,“想学就行,咱们以后待在一块的时间多,教小囡囡一个人是教,两个人也是教。” 给自家孩子教学都得小心翼翼。 为了谨慎,她不该提起这个话。 但不仅仅是因为听过妮萍的事对她产生了同情心,而是因为罗大队长的态度。 他们一家现在能在生产大队过得这么好。 全是因为大队长的缘故。 哪怕窑洞是她男人拿出来的方子,但如果大队长甩脸不认,那他们也没任何办法。 说来说去,他们到底欠了大队长一份人情。 现在大队长亲自带着妮萍过来,言语间是那种对待小辈的温和,显然是很在意她才会这般慎重。 贺梅想不出该如何回报大队长。 今后的日子也得继续在他的庇护下生存,既然不能回报到大队长身上,那就好好对待妮萍吧。 而且她也看得自家小囡囡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姐姐,只希望她对妮萍好,妮萍也能对小囡囡好一点。 种种原由,只要妮萍愿意学,她就乐意教。 教人读书这件事对她来说是本职,并不难。 果然在罗建林知道这件事后,他倒是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反而笑着对妮萍叮嘱着,“那就好好学,贺梅同志原先是高中老师,她能教你很多很多。” 这事一件冒险的事,但也是一件大好事。 以前不觉得读书有什么用。 那个时候成天在意的就是吃的问题,只顾着饱肚就行了,哪里还会在意其他,多认得一个字,不一定能让他们多吃一口饭,有读书学习的时间,还不如省着去山上看能不能找到粮食。 就算找不到,那不如回家睡睡,只要睡着了就感觉不到肚子饿。 但现在不同了。 随着日子越来越好,他才能感觉到知识的重要性。 甚至已经有了打算,如果明年窑洞的收益好,将收益分发到每一户手中后,他一定要动员社员们关于孩子们读书的事。 他们老一辈也就这样了。 但孩子们不同,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拥有足够的知识不说一定会让他们变得特别好,但最少在某个时期的时候,他们能多一个选择。 而不是像他们老一辈这样,除了下地干活之外什么都不会。 妮萍是个好孩子。 她要是能有这个机会,也算是一种幸运。 “从明天开始你就在这边干活了。”罗建林想了想,又叮嘱一句:“最近一段日子,尽量别往其他地方跑,要是有什么事就只管跟我说。” 妮家地主被杀的事以及宝藏的事都已经解决。 但并不代表这件事就彻底平息。 还是得稳妥一点的话,等过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妮萍点了点头,心里到不觉得难过。 或许自己的人生在其他人看来很悲惨,但她却觉得自己还是挺走运,至少她身边出现了不少好人。 就像现在,大队长一直为她着想,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一个大麻烦,但还是为了她的事在操心。 能被人庇护着,所以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最悲惨的那个。 面对大队长的叮嘱,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 宝藏找到了、人抓到了。 这个案子迅速结案,其中参与进去的人不少,因为有李仕的主动坦白,好些藏在暗处的人也被揪了出来。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有实权。 不然也不会控制所有信件不流通到容家人手中。 “你说说他们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断了容家人之间的联系?”冯莆实在是搞不懂,监控信件也就算了,李仕是想从信件中了解有没有人知道宝藏的事,想从中获得一些线索。 可既然没发现,那干嘛不把信件再原封原的寄回去? 总不至于出不起一张新邮票吧,相隔大老远的,谁也不会看出信封被拆过。 没必要将信件扣押,害得那些人接近三十年没和家人相聚。 “只能说他太在意这个宝藏了。”程丰整理着各种资料,他说着:“当年红山村的人会选择逃逃荒,也是他私底下鼓动的,无非就是担心这些人中有人知道宝藏的下落,害怕他们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宝贝占为己有。” 将人赶出去,监控信件。 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李仕最在意的宝贝落在其他人手上。 费了那么大的劲将人赶出去既然是不希望有人再回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容家的人以为老家并没有亲人在,这样就能杜绝一切。 冯莆实在不理解,不过他也没想和一个犯罪分子有共同的理解,只是说着:“这人就是有毛病,大好的日子不过硬是搞这些事,活该他被抓。” 这一抓,这辈子就别想再出来了。 余生的无数年,就只能待在牢房中悔恨。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玉……那宝贝被挖出来后有给李仕看吗?” “怎么可能。”程丰摆了摆头,“他在牢房里倒是成天嚷嚷着要见一见,但是你的林大哥先前可是特意的吩咐,不管他怎么要求绝对不能将宝贝拿到他眼前。” 李仕的执念就是他们从祠堂挖出来的物件。 现在肯定是无法拥有,所以他现在最奢望的就是能亲眼的看它一眼。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0节 哪怕只是一眼都好,这样就能证明他这么多年来做的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他并不是为了虚无的东西徒劳而废。 只不过是失败了而已。 简单点来说,李仕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不管是钱财还是地位又或者是家人,在他坐牢的那一瞬间就彻底失去了所有。 他现在唯有的就是一个执念。 对宝贝的执念。 只要他看到那个物件一眼,就算死都能瞑目了。 但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让他死的瞑目? 他就说就说我也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到头来无数人因为他的行为伤心悲痛,他自己反而能够解脱? 庆幸的是容阳能够出堂作证指认这个物证,就算没有李仕的指认,案件也能了结。 所以就让这个执念一直陪着李仕过完今后的无数年。 显然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对了,被李仕供出来的那些人已经录好口供了吗?”冯莆问道。 程丰点了点头,“这里面牵扯的挺多,不单单是这些人获利,还有他身边的亲人、朋友、下属等等,都会因为他们的以权谋私获取一些相关的利益。” 钱财、权利以及工作岗位。 就跟一张蜘蛛网一样,铺张的特别大。 想要把这些事处理好,那可以说镇上能空出好多空闲的工作名额。 而这其中也包括甄兰。 甄兰如今在后山调查员干活,虽说宝贝已经从祠堂找了出来,但是后山也确实埋着东西,总不能将这些东西一直埋下去,所以后山那边的工作还是没有撤销。 甄兰会进入这个队伍,就是甄承福操办的。 他也属于李仕下属中的一员,之所以会把甄兰安插进去,无非就是想在里面安排一个自己人,能够尽早的得到消息。 甄承福被抓,她的工作也没有丢掉。 是因为甄承福被抓的名义是和男女不正当关系有关,哪怕后面被缴收了五千块钱,但是一直也没有落实他和李仕的关系。 现在却不同了。 甄承福牵涉到这件事,判刑的年份只会更多。 而且和他牵连上的人也得重点调查。 甄兰就属于其中之一。 要是她真有本事也就算了,可是经过调查之后发现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后山调查员中的一名。 所有资质都属于垫底的那一个。 要说没有黑幕谁都不相信。 所以她也是被辞的那一员。 甄兰一开始还不愿意,上面倒是给了她一次机会,选拔之前都会进行一次考核。 这次同样也是,直接发了几套卷子让她考核。 结果最后出来的成绩让甄兰是哑口无言。 她要真的是一个成绩好又优秀的人。 也不至于被甄承福利用,专门借用她骄纵跋扈的性子在其他人面前刷自己的好感度。 “今天就把东西收好,收好后就赶紧离开。”王刚宇看着她不由就是叹了叹气。 最开始的时候他挺不喜欢甄兰的。 因为甄承福的缘故,她来到他们调查队几乎就没做过正事,安排给她的任务要么就是甩手不做、要么就是花钱请别人来做。 有这么一个下属,任谁都不高兴。 不过等甄承福因为作风问题被抓后,甄兰表现的也就没以前那么离谱,虽然干活还是没其他人那么的艰辛,但也不至于什么事儿都甩手不做,对比最开始的时候也显得更加沉默一些。 也不会无端端的惹事情,安静了好多好多。 本来这件事和他没关,但是看着甄兰一脸恍惚的样子,到底还是多嘴说了几句:“回去后就去找你家大人,你妈不是还在吗?怎么说都是母女,以前就算有些隔阂,母女之间有哪里会有仇?” 就算甄兰安静了一些,但是有她的性子一个人根本没法过好日子。 尤其是现在工作又丢了,以后的日子没进项,日子哪里过得下去? 好在没有爹但还有个妈。 母女之间就算以前有过争吵,也不至于真的眼不见为净吧? 然而王刚宇的安慰在甄兰听来,是更觉得茫然。 她那个母亲要是能依靠得住,先前就不会灰溜溜的又回到红山大队。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父亲就算不喜欢她,觉得她一个女儿家没法给他传宗接代,但是母亲绝对是一心一意为她考虑。 可结果呢? 根本不是这样。 父亲入了监狱,母亲就直接收拾包袱回了娘家。 等她找过去时,都已经开始和下一个结婚对象在接触,那个家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她不是没有吵过闹过,最后换来的是狠狠的几巴掌。 母亲的刻薄、舅舅的嘲讽,完全不顾原先的疼爱,下着狠手把她打了出去。 不过那个时候她心中只有恨。 恨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没有低声下气的哀求他们收留。 因为那个时候自己还有退路。 红山大队的工作是她唯一的保障。 可现在这份保障都没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心中是特别的恐慌,手中紧紧握着包袱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 但是甄兰还是得走。 这里根本不是她能留下来的地方。 父亲做的那些事她虽然不知情,但也大概能够猜到肯定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不然家里的日子不可能过得那么好。 原先只觉得能享受到这份优待,自己是一个有福分的人。 可现在所有的优待没有了,反而还成为了十分沉重的枷锁,扣在她的肩膀上压的她直不起腰身。 这种日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甄兰特别后悔,后悔以前一切的所作所为。 然而在红山大队中并没有人同情她,尤其是一些容姓的人。 甄承福参与到这件事,那肯定也是知道李仕截流信件的事情,说不准这里面还有他的插手。 这是害自己和家人失散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 对于甄承福的女儿,又怎么可能好脸色? 就是赤裸裸的迁怒。 但是没有人会责怪他们去迁怒一个姑娘家,尤其是这几天。 除了最开始的那一通电话之外,这两天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消息。 有好消息自然也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接近三十来年,他们一家人又能在电话中重聚,虽然因为电话费的缘故没法多聊,但是能知道双方还在世,就足以让他们心安。 而坏消息是…… 来电话的并不是本人,有的是伴侣或者晚辈、有的是街道处来的消息。 这些都是在说对方已经不在人世。 给了一个什么时候去世的消息以及安葬在什么地方后,就没了后续。 因为这些消息,红山大队的气氛显得格外古怪。 有人高兴有人难过,世间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 得到了消息越来越多。 容婆子这两天也显得有些没精神,她时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前方,就算有人走到身边她都不一定能注意得到,除非开口唤她两声音才会引起她的注意。 家里人不是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一些安慰的话语反复说反而更没效,容水根那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寻各种有趣的话题,就想让二姐心情好一点。 他也很担心大哥。 有时候出门见到那些为家人去世而痛哭的人,心中也是特别的忐忑。 但他同样在意在自己眼前的二姐。 实在不希望二姐因此身体熬不住。 今天就和往常一样,和二姐一同坐在后院,说了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你也知道我原先什么都不懂,那个时候咱们村子有几个认识字的?最开始的时候我只用了两块糖哄着巷子里的孩子教我识字,当时可没少人笑话我……” 那个时候的日子是真的不容易,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实在不甘心和其他流浪汉一样,每天就混吃等死,等着街道处来救济他们。 但是想要谋划出一条生路又很难。 他一个什么都不会又不识字的人,除了一身力气之外什么都没,这样的人哪里能入得了其他人的眼? 所以他得让自己有一些优势。 领了救济粮后,硬是忍着肚子咕咕叫也没吃下去,而是攒了攒换做了两块糖,请着巷子里的孩子们教他识字。 真的没少人笑话他。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1节 觉得他一个大小伙子跟一个小孩学习,那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这张脸皮就是那时候厚起来的,别看他们原先还笑话我,可真当我识了字被师傅收为学徒,就轮到我笑话他们了。” 容婆子一手搭在他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你也是吃了不少苦,不过好在先苦后甜,现在都好了。” “可不是吗?”容水根咧嘴笑了笑,“真要说起来,咱们容家的孩子都聪明,只要咱们想什么事儿做不成?看看我、看看晓晓,再看看丑牛,这孩子的学习成绩也不错,没少被老师夸奖了。” 本来还站在旁边往下方小河中扔石头的丑牛突然脸红起来,手抓着衣摆显得扭扭捏捏,明显是害羞了。 “以后得好好培养他,上了高中后就跟着他表姑姑学手艺,以后想进厂子还不容易?” 那不是容水根夸。 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听外面说,更明白小闺女做的那些事,要真的成为她的徒弟,去镇上工厂当技术工那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甚至不用求来求去,那边说不准会主动来请。 容婆子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她还不知道孙子未来的路是怎样,但是她明白有晓晓在,丑牛以后想进厂是真的要比寻常人来的容易。 真要说起来,现在比原先好得太多太多了。 不但找到了小弟一家,还因为他们一家让自己和丑牛的生活变得更顺。 再加上从董春那里拿回来的钱,足够抚养丑牛长大成人,甚至娶妻养孩子的钱都有了。 真的没什么需要发愁的地方。 尤其是和小弟还重聚在一块,这个时候就应该高高兴兴,而不是让小弟在旁边费心思哄着自己。 但有的时候,她就是忍不住去多想。 想大哥,想当年跟在大哥身边的父亲,大哥寄来的信件她是一遍又一遍让丑牛读给她听,几封信连她都快要背下来了。 但是在信件中,大哥并没有写到关于父亲的任何信息,想想就知道人肯定在逃荒的路上就没了。 还有大哥…… 为什么这十几年没来信? 她一直觉得大哥是他们家最聪明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如果不是在路上一再的鼓励她继续坚持,她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那么不容易放弃的大哥,为什么这十几年来都没给家里来信? 如果大哥还在……肯定会…… 其实不仅仅是她,就连小弟也想到了这个。 只不过现在谁都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都还抱着期待。 期待或许他们想错了。 说不准年后就能收到大哥的来电。 脑子里就一直在胡思乱想,想七想八根本停不下来。 弄得她自己都有些遭不住。 但偏偏又停不下来,看着小弟眼中的担忧,她挤出笑意道:“你别担心我,我好着呢,能吃能睡能走,不会有事。” 容水根却根本笑不出来。 心里是更放不下心。 吴传芳端着一些鱼干过来,将这些东西放进旁边的竹篓中,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吧,二姐和丑牛干脆和我们一块去平慧那边,待在家里确实容易胡思乱想,正好趁这个机会带着二姐出门散散心。” 这人不能闲着。 尤其是心里惦记事的时候。 一个人傻待着胡思乱想多了,反而更不好。 她跟着道:“正巧二姐的眼睛不是还得去省城复诊?咱们绕绕路,先去省城一趟再去南望大队,一路多逛逛不但能让二姐散散心,也能让丑牛长长见识。” 第185章 这个主意是真不错。 与其留下二姐在这边想七想八,倒不如带着人一块去南望大队看平慧夫妻,这次他们留在这边的时间不多,没多久就得继续回汤城机械厂,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留在红山大队。 但他们一走,二姐和丑牛就得留在这边。 说实话,别说容水根走得不放心,吴传芳也不放心。 对于这个二姑姐,她觉得她们两人还是相处挺愉快。 人家把自己当做自家人,她自然也得将对方放在心上。 就跟她说得。 反正要找时间去医院复查,那不如就一块顺路去趟南望大队。 这一路为伴,再加上有了去新地方的新奇感,也就不会有功夫想那么多其他事了。 再来,二姑姐的年龄也没大到不能出门。 正是要趁着能走的时候多去走走,要不然等以后年龄越来越大,想走都走不了。 吴传芳见二姑姐的脸上有些迟疑,她继续道:“正好丑牛放了假,也能带着他出门长长见识,现在的外面可不比原先,改变了很多呢。” 她这话一说,容婆子是真的动了心思。 提起平慧那丫头,她其实也挺想念的。 再加上弟媳的话,她是真的心动了,丑牛这么大,还没跟着去太远的地方,在读书之前就连到镇上都去的少。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没人带他去。 其他孩子有父母有其他的家人,他们乐意哄着孩子们高兴,带着他们去镇上转转。 在那些孩子们眼中,能去镇上走一走都是一件极为高兴和炫耀的事,他们会互相分享这次的快乐,所以说在镇上遇到的有趣的事情。 可是丑牛却没有分享的事件。 除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被容祥带去过镇上之外,没人能带他去。 那时候她一个瞎眼的老婆子就算再知道孙子很羡慕其他被带去镇上玩了的孩子,她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要不然又能怎么样? 那个时候丑牛就她这么一个家人,她瞎着眼在家里都很难行动自如,更别说去镇上了。 容婆子一直觉得自己亏待了丑牛。 当年也是她懦弱,才会让董春一直拿捏着,硬是带着丑牛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在回答之前先望向了丑牛那边,此时的丑牛正坐在桌边看着书本。 不过从他的动作来看已经很久没有翻开下一页。 显然注意力也是落在了他们刚刚说的话上,很在意却什么都没说,他从来不会随意要求什么,即使心中再想要都会忍着不说。 就像现在一样。 明明很在意,明明很想跟着一块出去走走。 但他从来都不会让她为难,只会表现出很懂事的样子。 特别懂事,懂事的让她觉得心疼。 没有多犹豫,容婆子便开了口:“如果不觉得麻烦的话,我和丑牛就跟你们走一趟。”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就看到丑牛猛地抬起头,一双大大的眼睛特别的亮。 “这有什么麻烦的。”容水根也特别高兴,他觉得媳妇这个主意特别好,生怕计划有变便催促着:“那咱们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上午就出发,先去省城的医院再去二丫头那边。” 容婆子点了点头,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对着孙子道:“你也赶紧去收拾些东西,还得把书本给带上,就算去了外面也不能落下功课。” “嗯!”丑牛立马站起来,刚想朝着屋子冲去收拾行李,不过跑了几步又转过身子,“奶奶,我先去找虎娃子他们,省得他们明天来跑了空,等我回来就立马收拾。” “去吧。”容婆子跟着道:“你同他们说,奶奶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零嘴吃。” 她手中有钱。 不舍得大花,但是偶尔给孩子们买点零嘴她还是舍得的。 尤其是虎娃子和招弟。 他们是丑牛最好的朋友,几乎每天三个人都会相处在一块,有的时候是一块玩耍或者去后山摘猪草,有的时候便是聚在一块由丑牛教他们学习认字。 容婆子也挺喜欢他们的。 同样是懂事又乖巧的孩子,但是她有的时候不由会多想一些。 丑牛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比容晓晓的能耐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红山大队。 那时候她年纪大了不在了,没有亲戚的依靠,他最少还有两个一直从小陪伴长大的好朋友。 不说一定要靠着他们。 就是偶尔丑牛要是难过伤心的时候,希望他身边能有人陪伴着,而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就忍不住更关心虎娃子两个孩子,平常的时候也是多多照顾着。 就是希望真心换真心,能让他们三个孩子的关系越来越好。 丑牛并不知道这些。 他这会飞快的跑去找自己的朋友。 先是去招弟那里,紧跟着牵着招弟去了虎娃子家。 三个小伙伴凑在一块,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不过没一会,虎娃子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你都出门了,怎么我还得继续抄字啊?” “我出门也是带着课本,所以你也不能落下功课。”丑牛学着老师威严的模样,他很认真的叮嘱着:“招弟你给我盯着他,要是哪一天不好好的练,等我回来你就告诉我,我罚他抄十遍!” 招弟二话没说就应了,还重重点着头道:“我一定好好盯着他。”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2节 虎娃子叹气,“行吧行吧,我一定好好学。” 丑牛这才满意,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他摸了摸虎娃子的脑袋,小大人似的道:“等我回来好好考考你,你要是学的好,奶奶买的零嘴我多分你一点。” “真的?”虎娃子双眼发光。 丑牛又跟着说:“你要是学的不好,零嘴我就跟招弟分,到时候可就没你的份了。” “那不能,我肯定好好学。” 别看虎娃子一脸厌学的样子,其实他学习的时候特别的认真。 因为不管他还是招弟,都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 如果不是因为丑牛哥哥,他们根本就没有学习识字的机会。 上学可是要花不少钱。 虎娃子的家庭情况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招弟的亲生父亲也对她不管不顾,尤其是现在都已经被过继出去,更是当没这个孩子的。 就算有伯伯家照顾着,衣食住行不会少了她,但也绝对不可能花钱送她去上学。 大队里的孩子不仅仅是他们两个没有这个机会。 还有很多很多孩子同样也是。 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有些事心里还是有个底,明白的更多身上的压力也就越大。 可惜他们还小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丑牛哥哥给了他们一点希望,连大队长都说了学习不是一件坏事,等他们长大后就能明白知识的重要性。 所以每天丑牛哥哥放学后教他们,他们都特别珍惜这个机会,学的也是特别的认真。 丑牛哥哥去上学的时候,虎娃子就和招弟一边去割猪草一边背诵着前一日学到的知识。 两人互相监督、互相指错,学习的进度还挺快。 虎娃子双手圈着自己的小伙伴,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你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还得记一下好玩的地方,等我长大了就带爸爸出去玩,他肯定特别喜欢!” 招弟也是同样的模样。 她没有想带的人,但是她还是很好奇外面的风景。 尤其是当她见到容姑姑和白知青她们后,她们和自己曾经看过的姑娘家完全不同。 更自信更自立,好像所有事都难不到她们一样。 这样招弟真的很好奇。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她们和她以为的女性完全不同。 也正是因为见到过了。 让她的内心中开始蠢蠢欲动,是不是自己一些就能和她们一样? 而不是像爸爸和后妈口中那样,女娃娃就是一个赔钱货,养大了还不如直接淹死算了。 这类似的话她从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以及在大队看过不少人家也是如此,虽然没像她一样,但在对待儿女之间总会偏向男娃娃那边。 吃的多穿的好的是男娃娃、被送去学校上学的也是男娃娃、犯了错不了了之的还是男娃娃…… 她一直以为都是这样。 除了朱婆婆家之外,好像找不到第二家。 可随着大队来了不少知青后,她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知青屋那边的男女比例差不多,每个来的女同志都是高中文凭,她们这几个人都要比大队被送去上学的女娃娃多。 原来女娃娃也是能够被家里重视的,只要有能力她们也能管理着其他男娃娃。 这是让招弟不是太能理解却又格外想去了解的事。 很想去外面的世界多走走多看看。 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她唯一能够抓住的就是跟着丑牛哥哥学习,只有好好学习,以后才有可能跨出红山大队。 三个小伙伴在一起并没有说一些不舍的话。 而是特别兴奋的讨论外面是什么样子,一再强调着让丑牛哥哥帮着他们多看一看,等回来后再跟他们多说一说。 丑牛怎么可能不答应? 不管他们说了多少遍,他都是特别认真的点着头,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同样的话。 一直说了大概三四十分钟。 丑牛这才对着他们挥手回家,回到家后就赶紧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生怕自己带漏物件,睡觉之前检查了好几遍。 本想着早早睡着,不然明天怕起得太迟。 结果一个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心里激动的就是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就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原来他起来的太迟,奶奶和舅爷爷们都已经离开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几乎是瞬间,他就被吓醒了! 赶紧起身一看,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这一吓醒,丑牛根本就睡不着。 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 等其他人起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眼下很浓的黑眼圈,显然一晚上都没睡好。 “没事,等会在车上的时候补补觉。”容水根挺喜欢这个外孙,说来还是他们家第一个出生的三代。 直接摸了摸他的头,说着:“先吃饱饭,这一路上够折腾的,等到二表姑那里都得是下午四五点了。” 一路上花费的时间不少。 主要也是因为他们得绕路先去一趟省城。 容婆子的眼睛手术了很成功,虽然说看的还不是十分的清楚,三米之外就已经模糊一片。 但好歹也是能看得见,总比以前摸瞎来得强。 原先就说过三个月就得复查一次。 现在还不到三个月,但提前一段时间过去也不是不行。 也省得过段时间天寒地冷的不好出门。 吃过早饭,检查一下家中的物件。 确定没有遗漏的后,就一同出了门。 陈婶子早早知道他们的打算,便特意出门送了送,一直走到大队的路口,对着他们说:“老姐姐你就放心吧,你家我会帮着留意的,出门时是什么样回来时肯定就是什么样,只管在外面好好玩别惦记着家里。” 容婆子还真没有不放心。 有这个老姐妹帮着照料,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跟着说了几句话,等牛车来了后并挥手和她告辞。 去省城的这段路容婆子并不陌生。 但是上一回去她还是瞎着眼,没法好好看着周边的情况。 丑牛也是。 当时担心即将要做手术的奶奶,都没有心思去看看周边的场景。 这一次却不同了。 带着雀跃的心情,不住的打量着四周。 都不是太舍得眨眼,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可是跟好伙伴们承诺过,一定要好好看,等回去后就得好好跟他们说。 坐了两个小时的顺路车先到了省城这边。 一路前往医院,这时候的医院并没有太多人,很快就排到了他们。 检查的情况很顺利。 不过架不住容水根太担忧自己二姐,不住问着一些注意事项和保养的事。 甚至还拿着笔和纸仔仔细细的记了下来。 容晓晓和丑牛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丑牛靠着她已经睡着了,她都不敢动作太大,这孩子昨晚肯定是没睡好,再加上在车上也特别的兴奋,刚刚坐下没多久就睡得打起了小鼾。 等了一会,没等到容水根问完话,倒是刚刚不知道去哪里的吴传芳拎着一个挎带走了过来。 容晓晓小声问道:“妈你去哪了?” “拿了点东西。”吴传芳伸手拍了拍自己挎着的袋子。 容晓晓好奇的想要去看,结果刚刚伸出手就被吴传芳挨了一巴掌,“乱动什么,这是给你二姐的,你可别好奇了。” 其实最开始容晓晓还真不好奇。 可妈要是这么一说,那还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不由哼了哼,如同撒娇般道:“这才要去见自己的二姑娘,就把小姑娘给忘了?” 吴传芳才没搭理她。 将挎袋叠了叠,塞进了竹筐最下面一层。 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 容晓晓将这个位置给记下了,现在没机会不代表之后没机会,等到了二姐那里再偷偷看! 吴传芳又怎么可能没看到她悄咪咪的眼神? 打定主意不让她如愿。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3节 这里面的东西一个没结婚的姑娘家根本用不着,真要看到了反而会臊红脸。 就算拿到平慧面前也一个样。 但是这东西还真的有必要。 不然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跟医院的人领取。 想她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妈子跟护士申请这个时,脸颊也是发热的,尤其是那小护士怪异的眼神,盯得她差点落荒而逃。 不过好在中途也没出什么事。 倒是顺利的免费领取了一些。 等见到平慧,一定赶紧将这东西给她藏着去,可千万别被晓晓给翻出来了。 没多久容水根便扶着二姐走了出来,还不断的回头对医生道歉,他拿出来的本子上可是记了满满的两页纸,都是医生不嫌麻烦说出来的注意事项。 离开医院跟着又搭上了去往南望大队的拖拉机。 一路又是颠簸了两三个小时这才到了大队的路口。 这一路容晓晓颠的眼前都发晕了。 好在来的路上爸妈准备了一些清凉油,涂抹在太阳穴上倒是让自己舒服了不少。 等下了拖拉机,吴传芳就又给她涂抹了一点,略带心疼的道:“等到了你二姐那就先休息一下,这看着不远结果还走了这么长的路,还不如坐火车来的方便。” 容晓晓有些无精打采,正想应一声时,突然就看到前方有人快速的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几乎是瞬间,特没神的眼眸瞬间发亮。 她可太熟悉这些人是要去干嘛了。 这要是在红山大队看到这么多人都朝一个方向跑去,那绝对不用多猜,肯定是那里发生了什么大热闹。 还真是碰巧了。 他们这才一到,二姐的大队就有乐子出现。 容晓晓催促着:“妈,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你说说你!”吴传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么爱凑热闹?” 容晓晓笑的露牙,“那是因为年纪小,还不知道热闹有多香。” 而就在这时,前方经过的一人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一开始还有些不确定,等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儿后这才认了出来,立马对着容晓晓大喊着:“是容晓晓吧?哎哟,你赶紧的去看看,你家姐姐被人欺负了!” 喊话的这人是麻子奶,先前可是和容晓晓有过上山采摘野货,还碰到野猪的交情! 便没朝着发生热闹的那个方向跑去,而是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继续说着先前的话:“简家都是一群混账东西,看着你二姐的日子越过越好就惦记上了,这不,一家人以孝道逼迫他们俩夫妻,硬是要他们拿钱出来养着简家一大家子。” 这话一说,她面前的人全都变了脸。 本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想着等一会给平慧一个大大的惊喜。 结果惊喜还没到,倒是先给了他们一个惊吓。 “杀千刀的东西,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吴传芳最先暴怒,直接放下身上背着的竹筐,随手抓了一块石头就朝前冲了过去。 容晓晓面无表情的紧跟而上。 手上同样也是拿着一块石头,摆明了就是想和简家干一架! 她从来就不怕和人打架斗殴。 之所以很少和人闹矛盾,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没必要。 但真的触碰到她的底线。 可真有人要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可以面不改色的直接将石头狠狠朝着对方的脑袋砸过去。 不需要麻子奶带路,她们朝着人群跑去的方向就能找到地方。 大概超前冲了五六分钟,就看到前方聚集了不少人。 等她们挤进去一看,正想怒吼的加入‘战场’,结果两母女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刚刚麻子奶的话,那就是简家人不要脸,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小两口。 还以孝道为由,逼得他们不得不掏钱赡养他们。 这种事就算真的闹起来,身为晚辈的一方都很难做,谁让他们为父为母,就算他们没尽到父母的职责,可对方生了他就占理。 最少在一些特迂腐的人眼里,父母再有错,也不该不赡养他们。 那不然,以后在这边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但凡要点脸皮的人,哪怕心里再有气都不会和对方闹起来。 吴传芳知道平慧这丫头的性子。 她不说是一个极为好面子的人,但也做不到完全将自己的脸皮丢在地上踩,遇到这种事她绝大可能都是忍着。 好在她来了,她和简家的人同辈,就算真的大闹起来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那这件事也错不到晚辈身上去。 在挤进来之前,吴传芳是又气又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可面前的场景却让她直接愣住。 那个她只在照片上见过的二女婿正挥着拳头在圈子中心追着人狂揍,而她那个本以为会忍着的二姑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兴致勃勃看着眼前的场景。 就……够让她傻眼的。 第186章 事情的发展别说吴传芳觉得傻眼。 就连简家人都有些错所不及。 在南望大队,简家这些人那简直就是臭狗屎,人人都嫌弃,根本不愿意和他们一家接触。 虽然没直接闹出来,但谁不知道简家人弄出来的一些丑事? 这要传到外面去,丢得就是整个大队的脸,没几个人敢将女儿嫁到他们大队来。 毕竟这边出了一个兄弟共妻,谁知道他们的女儿会不会也遭遇这些? 看不惯,但也管不着。 那一家人好吃懒做,儿女们不是混混二流子,都是一些胡搅蛮缠的主,谁没事都不愿意去沾惹这群臭狗屎,被沾上了还会惹得自己一身脏。 所以一般对着他们,那是能让就让。 谁让他们那么不要脸又无理取闹,有时候难免会被他们占到一点便宜。 不过也就是一点点,毕竟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真要被简家占到大便宜,那就是往死闹也得要回来。 就这样,简家这些年是往外占了不少小便宜。 在大队里的名声就相当于踩在了脚底下,只要能要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不名声。 这不,他们这段时间就盯上了简舟小两口。 自打结婚后,简舟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以前的他要么躺在家里混吃等死,要么就是出门当二流子,好几天甚至是一两个月都不见身影,反正在大队眼里,他就和简家其他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谁能想到,结婚后的简舟那是让人大吃一惊。 非但不在外面混了,天天就待在自己的小媳妇身边忙活,帮着一块搭理着小作坊,小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他们也没瞒着藏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倒是引得大队里不少人羡慕。 不过羡慕归羡慕,眼红嫉妒的人还真没几个。 毕竟谁都有眼睛,能看出吴知青弄成功的小作坊对大队的重要性,尤其是无可替代的那种,除了供着谁敢惹她? 可是简家就不同了。 他们一大家子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让他们眼睁睁看着简舟一个人过好日子,他们才不乐意呢。 这不,简舟的七个兄弟姐妹连同家里长辈一块商量。 想着必须从简舟手里掏出钱来。 而且还得月月都给,由儿女赡养老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小两口没理由不答应。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出闹剧。 真要算起来,这也算是家事。 哪怕大队其他人看不惯,那他们也没资格去管。 尤其是以前大队长也因为这类似的事情帮忙别家的长辈,强制让儿女们出一点赡养费。 那轮到他们家,大队长凭什么不同意呢? 其实这个说法有些胡搅蛮缠,对方的情况和简家完全不同,那些强制儿女们每年给一点粮食赡养,是因为身为长辈的已经年迈到无法自力更生,再加上他们原先是好好的将儿女们抚养长大,于情于理儿女们都有赡养的义务。 可是简家又占了哪条? 简舟虽然是他们的儿子,但小的时候没少被他们糟蹋,他能平安长大,完全是靠同族的人偶尔救济,十来岁就自力更生,从来没靠过家里。 更别说简伟奇一家人有手有脚,有什么理由来找简舟小两口要赡养费? 但简家就是这么没脸没皮。 直接在今天大闹起来,就是想逼得简舟和吴平慧不得不同意。 甚至他们都已经想好了,最好一开始就要一大笔钱,他们舍得时不时就吃肉,兜里肯定有不少钱。 尤其是吴平慧,从城里来的知青,来的时候大包小包,身上穿得用得都是好东西,还从外面弄了一辆自行车回来。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钱? 嫁到他们简家,那自然是他们简家的人,就该掏钱给他们花。 想得挺好,甚至都开幻想着以后尝尝吃肉的场景。 结果现实和他们有很大的出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4节 本来还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觉得自己肯定能拿到他们想要的一切,结果不到五分钟,就被简舟揍得是屁滚尿流。 谁也没想到简舟能这么厉害。 没用任何工具,光是靠一双拳头就揍得七个兄弟姐妹跪地哭绕。 他也不管对方是比他大还是小,更不管是兄弟还是姐妹,该揍照样揍,只有打疼他们了,他们才不管起任何小心思。 没人知道,简舟就等着这个机会。 无缘无故去找他们麻烦,那不占理的是他。 但现在可不算无缘无故,对方都欺负上门,他总不能任由被欺负完全被反抗吧? 至于孝道。 那真是一个大笑话。 他简舟早些日子在外人眼里,那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二流子,任谁提起都忍不住叹口气的人,他要是在意脸面,就不会任由自己落得这么一个名声。 孝不孝顺这个东西,他向来都是无所谓。 不过简舟也知道一个度。 揍兄弟姐妹可以,毕竟都是同一辈,兄弟姐妹闹出隔阂的人不少,打成一团的也没少见,既然这样那他自然是抓住机会狠揍他们。 又是一拳直接往大哥眼眶招呼。 紧跟着一脚将四弟狠狠踹在地上。 再反手一巴掌将二姐扇得痛哭,抓住要逃出圈子外的小弟,直接将他踩在地上碾压。 还真别说,一点都不留情。 本意是将他们打怕,歇了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但其实也是在泄愤,他小时候无法自保,当时年幼的他可没少被家里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欺负。 落在他身上的疼,不比现在的少。 也正是因为不想再被按压着欺负,他私底下没少受苦。 现在能出口气,他干嘛留情? “别打了……” “哎哟哎哟,我要死了,我真的要被打死了。” “爸、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啊。” 以一战七,完全能看出他的战斗力有多强。 简伟奇连带着他的两兄弟,全都拉耸着脑袋缩在一块,看着自己的儿女们被揍,他们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惊恐,现在只觉得尤为的害怕,根本不敢开口说一个字,生怕自己成了被揍得那一个。 早知道简舟的战斗力这么强。 他们还不一定敢生出什么小心思。 一直知道他在外面混,但谁也没想到他一个人就能打七个,而且看起来还游刃有余…… 简伟奇是特别庆幸,庆幸自己是简舟的爹。 他就算再凶狠,总不至于连自己的爹妈都打吧? 这么想着,到底有些松口气。 刚想梗着脖子给自己壮壮气,眼前突然冒出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婆子,仰着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那力道直接让他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重重摔出去两米远,整个人倒地后都是麻的,一口唾沫吐出来,里面还带着血色以及两颗牙…… “臭不要脸的东西,敢欺负我的女儿,老娘打得你祖宗都不认得!”吴传芳在怔然后,第一反应就是加入战场。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这个二女婿心里也是有数的人,打自己的兄弟姐妹那是一点都不留情,也是想震慑住家里的长辈。 方法是可行的。 但既然她都已经到这里了,那干嘛不去帮一把? 敢欺负她吴传芳的闺女,那简直是找死! 吴传芳以前没少干过架。 不过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除了段春娘家之外,周边人谁不知道她下手特别狠?就连几个壮汉都拿她没办法,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惹她了。 毕竟惹她的下场就是一顿胖揍,谁闲的专门凑过来找揍? 也就段春娘家人不知情,连着冒出来膈应人。 等被揍了几顿后,现在也是特别的乖巧。 所以啊,吴传芳还真知道怎么揍人让对方痛不欲生,知道教训后日后乖一点。 她这一加入战场,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身为简舟的丈母娘、吴平慧的亲妈,见到女婿女儿被欺负,她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她也算大度,不跟那些小辈们计较。 专门找这几个好家伙。 简伟奇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婆娘打得是啊啊乱叫。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简伟奇实在是受不住了,连滚带爬的冲到一人身前,抓着他的裤脚就苦苦哀求着,“大队长你管管啊,这婆娘凶得很,她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呢!” 黄本同直接挥开他的手,脸上带着些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你先前不是说了吗?这可是你们简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打你的又不是外人,那可是吴知青的亲妈,我可管不着。” 突然冒出一个人他们也挺不解。 倒是坐在那看戏的吴知青先惊讶的叫出了一声‘妈’,他们才知道就是这么的巧合,人家母亲正好来窜门,好巧不巧就看到有人欺负自家闺女,自然待不住冲了过去。 不过这位还真能打。 一个人对简伟奇三兄弟,居然都没落下风。 这样一来,以后在南望大队没人敢再欺负吴知青了。 丈夫一对七、亲妈一对三,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寻常人那里打得过? 吴平慧这会特别高兴。 谁能想到会在南望大队看到自己爸妈,还有二姑和小妹他们,高兴的眼泪都快溢出来了,不过笑着笑着就委屈的瘪嘴:“爸,你们欺负我。” 在没见到家人之前,吴平慧是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在现场被收拾的可不是她,那些被揍的哇哇叫的人也不是她。 她甚至能兴致勃勃的坐在这边,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看着热闹,虽说是自己吃自己的瓜,但别说还真的比寻常的热闹更有意思一些。 只不过人难免的时候会有一些娇气。 就像她寻常的时候行事向来果断,不管遇到什么大麻烦都是迎刃而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嘴巴往下一瘪,眼眶就发红了。 遇到自己最亲的家人,她无需要表现的太坚强,也只有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才会这么的娇气。 容水根心疼的不行。 一手搭在闺女的肩膀上,就不住的安慰着,“不怕不怕,你妈妈在呢,有她在绝对能够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这也算是他们家与寻常人之间的区别吧。 一般像这种事都是男方主外女方主内。 而他们家就不同,以前还有人来家里找麻烦的时候,冲到最前方的那个永远都是孩子妈,最初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去帮帮忙。 结果发现自己永远都是拖后腿的那个人。 次数多了他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孩子妈在前面冲锋陷阵,他就得在后方安抚安抚被吓到的儿女。 就像现在一样,不住的安慰着他家的二姑娘。 还扬声替孩子妈打着气,让她多踹对方几脚。 吴平慧的娇气也就那么一时。 撒完娇后就是一副骄傲的模样,“爸,简舟是不是特厉害?别看今天闹的大,他原先早就盼着这一日,就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要是不知道简舟的能耐。 她也不会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吃零食,也正是因为相信自己的丈夫,所以才会如此的镇定。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现在才是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 容水根还没说什么,容晓晓不由点了点头,做着评价的样,“确实还不错,这么一闹腾,对方最少短时期内不会再起坏心思了。” 原生家庭是所有人都没法选择的。 原生家庭的不好并不意味着是这人的缺点,真正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明知道对方不好,却一直纵容下去,选择所谓的忍耐。 自己一个人忍着也就算了。 还要拉着其他人一块忍受。 这样才是致命的缺点,不过好在她这个二姐夫并不是这样,或许在某些人眼中觉得他太过了,说什么对方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没必要和最亲的人斤斤计较。 真要遇到有人这么说,容晓晓一定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奉劝他有多远滚多远。 而她非常赞赏的就是二姐夫的说法。 没必要因为血缘关系而被牵绊住,尤其是从小到大从未在家人面前获得过一丝的温暖,给他所有的都是悲痛的记忆。 对于这些人,肯定不能退让。 一旦退让绝对是得寸进尺的缠上来,那一辈子都别想安宁。 作为妹妹的,容晓晓可不希望自己二姐被这一群人给缠上,在听到麻子奶说的那些话后,她是真的特别愤怒,她本来就是一个护犊子的人,既然已经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姐姐,那自然不会让她被其他人欺负。 那时候是真的很想拿起石头揍得对方痛不欲生,后悔自己的做法。 不过现在看到二姐夫一人控制整个局面。 不得不说,这位二姐夫是真的能行。 有他在,二姐一个人在南望大队也不会被其他人欺负,倒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存在。 既然这边不需要自己出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5节 容晓晓便心安理得的站在最好的位置看一出热闹的大戏。 看着看着她不用乐呵起来。 妈和二姐夫两人的并不一样,二姐夫靠的是招数和巧劲,显然以前是没少找人干过架,这一招招都是熟能生巧练出来的。 她妈却不是,她完全就是靠着一副蛮劲,与生俱来的巨力让她完全没有对手。 一拳头下去对方直接会被揍懵。 所以哪怕简舟的父亲三人是晚被揍得,但是没一会儿工夫就和他们的子女一个样,被揍的是鼻青脸肿,到最后连叫唤都叫唤不出来了,只会疼的直哼哼。 揍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停手。 肯定不能把人揍出个好歹来,但难得抓到这么一个机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不能下手太重那就轻点来呗,反正短时间内别想让他们收手。 容晓晓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 见到旁边的黄本同,开除打着招呼:“黄大队长好久不见,这段日子又得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宁可千万别嫌弃。” “那不至于,我还巴不得你多来呢!”黄本同连忙说着。 这绝对不是客气的话,而是真心实意的欢迎她。 要不是她上回来,他们大队又怎么可能多了一个果酱的小作坊。 虽说做起来都是吴知青的功劳,但是吴知青先前也不是没说过,跟她提议这个主意的就是她家小妹。 如果不是她出谋划策,也就不会成立这个小作坊。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作坊,但是收益还真的不低。 上个季度的账单已经递交到他的办公桌上,可是清清楚楚记着一笔一笔的项目,一个季度的收益基本和整个大队半年的收益持平。 要知道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作坊,里面也就三四个人在忙,要是能发展的越来越大,那带来的收入怕是会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不过光是这样就足够让人惊讶了。 其实在早先的时候,大队的人并不是没有眼红过,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本来就有些排外,现在看着一个好好的赚钱作坊交到一个知青手里负责,难免有些不乐意。 这些人没少在他面前提起。 一开始他没同意,毕竟他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人家好好的帮大队作出这么多贡献,眼瞅着都已经走上了正轨,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这个时候直接把人给赶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只不过那些话有的时候听多了,就难免有一点耳根子软,怎么说吴知青都是才来大队不到一年的时间,真要说起来他对她也不是太了解。 要说完全信任那肯定是不可能。 他当时就想着能不能两全其美,继续让吴知青待在做法,但同样的也得在里面安插一个自己人。 这个人选并不是他选出来的。 而是族内几个老爷子强硬塞进去了一个人。 结果没两天就发现他们的人根本插手不进去。 倒不是说吴知青故意为难。 她倒是乐的放手,对方想要掌控销售渠道,她也是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结果发现对接的销售方根本不搭理他这个人。 只要他送去的果酱罐头,是直接摆着脸不收货,任由他怎么卑躬屈微,都是咬死了不答应。 销售的路走不通,那就进货。 果酱罐头唯一需要进货的就是玻璃瓶。 结果他去沟通,玻璃厂等人也是不乐意接待他,就算他手里拿着钱和开具的介绍信,那也必须按正规渠道来批货。 也就是说要等。 至于等什么时候,那绝对不是两三天就行的。 连着走了几次死胡同。 别说黄本同了,就连大队的那几个老爷子们也是彻底明白,想开一家小作坊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 不管是进货还是销售,他们根本就没有人脉。 虽然不知道吴知青是从哪里来的人脉,她明明才来大队没一年的时间,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积攒出这么多的人脉关系,那绝对不是他们能比得上的。 尝试过后才知道原先的想法多么可笑。 也是彻底平息了原先的那些念头。 到现在黄本同也不能说自己是百分百信任吴知青,这份信任还得日积月累慢慢积攒起来的,他相信以后的某天能做到,但现在还是更专注递上来的账单。 只要小作坊一直有进项,那就是大队占了便宜。 倒不如别再插手,任由吴知青继续做下去,这样一来他们双方都能获利。 至于背后的那些人黄本同也不在意。 连几个老爷子都放弃了,其他人再蹦跶也没用。 没这个本事那就忍着,就算心里不满也得在吴知青面前笑出来,要不然惹得她生气,大队还哪来这么挣钱的小作坊? 如果没有简伟奇今天这么闹一出。 其实黄本同还想着该正式和吴知青谈谈关于作坊的事。 虽说吴知青一直没主动提起过,但总不能让她一直光出力,这么长时间下去,再有一腔热血最后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初的计划,是将收入的其中一部分分给吴知青,并书面承诺以后除非她的同意不会再随意安排人进小作坊。 但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再加一项。 简伟奇一直以家事为由,让他们少参与进去。 这次被打怕了,但谁也说不准以后有没有下次,一次又一次的来,吴知青肯定尤为的糟心。 所以得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 既然是家事,那他不好插手,简家族内的长辈总能插手吧? 黄本同看了一眼边上的中年男人,很慎重的道:“这次也是简伟奇他们糊涂,又不是一大把年纪说什么赡养,他那七个子女也没见他们出一分钱,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你们放心好了,我和他们族的老爷子会好好商量商量,一定不让他们继续闹。” 这是对吴知青的表示,同时也是给她家人一个说法。 容水根面上的神色好了一点,“那就拜托大队长了,我家平慧和简舟就两个人,可不能被他们一大家子欺负。” “……”黄本同干巴巴的笑了笑。 忍不住瞟向另外一边,看着被揍到呻吟的简家人,还真不知道是谁被谁欺负。 不过,该! 第187章 揍人的乐子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落幕。 简家的那些人无一幸免,全都倒地起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运气不好,躺着躺着就下了小雨。 一个个被淋得不行,偏偏身上疼得又没法立马爬起来。 至于大队其他的人,看热闹就行了,就这些混账东西谁乐意伸手去扶一扶,别到时候还把自己身上的伤怪到他们头上去。 这样一来,没人搭理还躺在地上哼哼的简家人。 没多久,他们就互相对骂了起来。 也不管对方是长辈还是兄弟姐妹,怎么难听就怎么骂,骂得彼此是狗血淋头,但不管怎么骂人,他们都没有将话题搁在简舟身上。 没办法,这次被揍得太厉害了。 厉害到一想到那个煞星,就忍不住哆嗦起来。 现在再给他们机会,他们都不会再去惹那个煞星,嘴上连小声嘟哝都不敢,但心里是将人骂得要死。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多骂,还得想办法怎么回家。 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淋雨吧…… 而这边,简舟一收先前的狠意,表现得特别殷勤。 围着岳父岳父以及二姑的周边,帮上帮下好不忙活。 等到了住处,放下行李就帮着烧水倒茶。 容晓晓打量着这座小院子。 上回来还是跟着二姐住在秦大姐家的空屋里,那个时候二姐挤在知青屋,她过来了都住不下。 现在这座小院子看着不大。 也就两间房一个厨房外加小院落。 但收拾得还是蛮整齐,连带着围墙边上还种上了一些花草,就连院子里摆着的桌椅,都垫上了软和的桌垫。 处处都能体现到温馨。 “挺不错的嘛。”容晓晓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好,小是小了点但两个人足以,从一些小细节来看,都能感觉到房屋主人的细腻,真的能感觉到家的温暖,“以前可不见你这么细致。” 二姐这人吧,在大事上是所向披靡。 再困难都会想办法跨过去,不过在一些小事上,那就有些埋汰了,倒不是说视而不见,而是没必要将时间花在一些小事上。 没曾想,婚后的转变够大的。 然而吴平慧先是敲了敲,紧跟着咧嘴道:“是你姐夫弄得,你看看上面的针线,是不是特缝得特别细?他针线活特别好,我的衣服都是他补得呢。” 这话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为自己男人感到骄傲,甚至还主动抱起一个坐垫,亲自给家里人展示展示。 吴传芳瞅着,不由点了点头,“比你爸的强多了,是个好手艺的人。” 容水根倒不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脸上也带着笑,“不错不错,确实挺好。”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6节 不但没觉得不高兴,反而挺高兴的。 自家姑娘被人照顾着,总比去照顾别人来得强。 “爸妈,二姑小妹丑牛,来喝茶。”简舟端着水杯走出来,一个都没落下,最后将一杯红糖姜水搁在媳妇面前,还叮嘱着:“烫,小心着些。” 吴平慧点着头,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吴传芳在旁边看着。 虽然什么都没表示,但心里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知道二闺女结婚后,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忧。 尤其是这个二女婿的各种条件摆在那里,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结婚的好人选,再想想自家二闺女特别容易陷进去,谁知道会不会又遇到一个混账东西,到时候她一个人离家里天遥地远,就算被欺负了也没人帮着出头。 但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 所谓的傻人有傻福,她家姑娘算是碰到了最合适的对象,有人在身边这么护着她,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也就安心了。 从来到南望大队到现在不过一两个小时。 不过就这一两个小时的功夫,吴传芳就彻底接受了对方这个二女婿,家里情况确实挺糟心的,不过还好,这孩子不会被家里人彻底拿捏住。 再看看当时大队人的反应,也能看出简家那些人够离谱,简舟就算和家里人闹得太僵,显然也不会太损坏名声。 就算损坏了也没关系。 吴传芳自己都不是一个太在意名声的人。 为了虚无的名声得忍着,那实在是太憋屈了。 尤其是刚刚南望大队的大队长那番话,摆明了就是愿意站在二闺女这边,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忧了。 吴传芳这时候是真的挺欣慰的。 四个儿女当中,她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二闺女了。 她真的很优秀,这一点无需质疑。 甚至在他们那带的大杂院,就没一个人比她姑娘那么优秀的人。 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该有的觉悟,那真的一点差错都找不出。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聪明劲都搁在这些上面,在感情方面就是一塌糊涂,尤其是和那什么房高阳一块下乡,那人她接触过几次,真的是哪哪都看不顺眼,就算表现得特别的得体,但看着就有些装模作样的姿态,一看心就不正。 她是怕死了平慧会和对方在一起。 但身为母亲的,在实在拗不过她后又忍不住会退让。 尤其是她知道平慧的性子,真要强硬的逼迫她,最后很有可能闹到两母女出现隔阂。 所以就算再害怕,最后妥协的很有可能就是她。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平慧在感情上确实容易冲动,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时间不跟家里说一声就结了婚,但好在她运气好,碰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看着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人,她特亲切的招呼着:“小简别忙活了,坐下来说说话。” 简舟端正坐下。 他从小到大经历过不少事,现在是少有的心乱。 自打和平慧在一起后,他就脑补过不少和平慧娘家人见面的场景,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得到他们的认可。 但谁也没想到,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时候。 还是在这么难看的时候见了面。 虽然岳母出现帮他解决了大麻烦,但还是挺担心他们会因此在意他的原生家庭,觉得是个大麻烦,会连累到平慧。 紧张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就算遇到野猪时都没这么紧张过。 弄得他是坐立不安,这会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先前注意到你的手法不错嘛,一个人对着那么多人都没怎么受伤。”吴传芳说这话时,是带着一些欣赏的神色。 她可不会像有一些人想的那么多,觉得男人在外面厉害回到家就有可能打老婆。 不是没有这样的人。 但是从平慧身上来看,浑身都是冒着幸福的气息,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受过委屈的样子。 简舟这般厉害,对她带来的并不是伤害而是特别足够的安全感。 一个男人能保护自家闺女,她又怎么可能不欣赏? 语气上面都变得热衷一些,“这样挺好的,虽说和和气气是好事,但是真要欺负到自己面前来可不能忍着,平慧这丫头在干活方面挑不出毛病,但真的要和人对吵起来那肯定吵不赢,有你在边上护着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一听简舟立马就笑起来了。 笑了特别不值钱,难得有些傻乎乎的样子,“妈您放心,我肯定好好护着她!” 吴传芳欣慰的点了点头。 刚想在说些什么时,就被旁边的平慧拉着手,“妈,你们怎么来这边了?来之前也不知道跟我先说说,我好去接你们呀!” 吴传芳没好气的道:“你天天忙得要死,还有时间去接我们?” 原先她就在电话里叮嘱过两个闺女。 让她们时不时就往家里多打几个电话,也别心疼这些钱,要是没钱了就往家里开口,多的他们拿不出来但能帮也会帮衬一些。 小闺女倒是听话。 时不时就往家里来个电话,频繁到连她都觉得她是真的很空闲,要不然也没这么多机会时常往镇上跑。 二闺女就不同了,忙得是风生水起,来电话的次数少不说,每回说上没几句就说自己要去忙了。 不过她倒是能理解。 小作坊这才刚刚走上正轨,又怎么可能清闲的下来,要真的十分清闲,那这个小作坊到底是由谁来做主就不好说了。 “平慧是挺忙的,但我的时间挺多的。”简舟赶紧在旁边刷着好感度,“这几天由我带着你们在周边转转,咱们大队和周边有一些地方还挺有意思的,今天就先在家歇歇,明天我就带你们去走走。” 吴传芳有些奇怪,“我怎么听平慧说你现在也在作坊干活,你要是太忙就算了。” “不忙不忙,我主要就负责销售这一块,对接的那边都是我的好兄弟,几句话的事就能成。”简舟解释着。 他可不能光说自己不忙。 要不然丈母娘听着还以为他不专心干活呢,“销售那一块只要打点好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也就是在送货的时候我随着去一趟就行。” “小作坊的生意那么好还得多亏他。”吴平慧又开始忍不住夸自己男人了,“本来销售对接的只有供销社,但是那边一直销售的都是老牌子的果酱,对我们这边的需求量并不是很大,简舟接手后,就打通了两条销售渠道,而且……” 她一说起来就有些没完没了。 她本来就是这个性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那是毫不吝啬的去夸奖,丝毫都不会瞒着。 而且简舟在她来说也值去夸奖。 她在这边干活确实很有干劲,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个上面,但是她也不是完全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 光是供销社那边就费了很多的功夫,大队长连着跑了好些日子,在各个部门开具介绍信,和供销社的人进行沟通,来来去去忙活了大半个月才将证件给跑下来。 但即使如此供货的数量也并不是太多。 当时还是挺满意的。 毕竟熬着果酱这种活并不难,材料又能直接在后山采摘,除了玻璃罐之外不需要其他的成本,即使是少量的出货大队也都是赚的。 没人会嫌弃赚钱的活。 可直到简舟接下销售方面的任务后,小作坊立马有了很大的转变。 最开始的时候大队的人并不同意。 因为简舟先前的名声并不好听,在谁的嘴里那都是小混混的存在,谁乐意这么一个‘搅屎棍’出现在能给大队带来收入的作坊中?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大队长谈论的。 两个人立下赌约,如果简舟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销售出多少货,那他就能担任这个工种。 结果毫不意外。 简舟胜出了,而且赢的特别漂亮。 漂亮到大队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句否定的话,这个位置他当之无愧。 也正是因为了解的越深,她是更沉迷于他的人格魅力中,在外人面前多多少少会含蓄一些,可在自家人面前有什么话不能说? 接下来的五分钟,吴平慧一直叭叭叭个不停,说的其他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那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简舟反反复复夸来夸去,更让人觉得厉害的是,这些话几乎没有一句是重复的,也就是说她没有用一句重复的话夸了简舟五分钟时间。 可想而知,她眼中的简舟是多么的优秀。 容晓晓一开始还很安静的听着。 可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憋笑起来。 二姐不愧是二姐,还是原先恋爱脑的模样,看着喜欢的人那是打了一层又一层的滤镜。 只不过她现在这个二姐夫也确实是蛮优秀的。 这个年代想要积攒足够的人脉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尤其是对简舟这般出身的人。 没有长辈给他留下的任何资源,完全是从无到有,一步一步都是靠自己努力打拼出来的。 能做到这种程度很不易。 就连容晓晓自己都不敢肯定,如果没有上一辈子所积攒的经验,她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走到现在。 她有优势。 从一开始空间就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即使迈错一步,她都有退路让自己的生活不至于过得太差,温饱是完全没有问题。 但对于简舟来说可不同。 他可没什么退路更没有助力。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7节 能够平慧无事的走到现在,还积攒了那么多的资源和人脉,可不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笑归笑但还是挺为二姐高兴的,二姐在夸奖二姐夫的时候,那雀跃的神情就跟孩子似的,任谁都能看出她现在真的很快乐。 容晓晓看出来了,吴传芳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难得没有打断二闺女的话,就咧嘴笑着静静看着她再说。 不过心中倒是有了决定。 来的时候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 甚至还厚着脸皮在二姑姐看病的时候,悄悄去护士站申请了不少计生用品。 但现在觉得这一切都没必要了。 她家的姑娘在生活方面傻乎乎的,但好在她这个女婿看着是个聪明的人,能够给予她足够的庇护。 再看看这个院子。 她可都是仔细的打量过了,哪怕没有开口问,她都可以肯定这个院子能收拾的这么好、这么温馨,肯定不是出自于她二闺女的手。 再看看刚才简舟利索地去厨房烧水,翻找水杯之类的,能看出他对厨房并不陌生,而且还特别的熟悉,很显然是经常的往厨房跑。 一看就明白,在生活方面是谁在照顾谁。 就算他们俩小口子现在要了孩子,她觉得带孩子的重任都不一定交到自己闺女身上。 会忍不住想要叮嘱,那是因为自己不放心。 但现在都放心了,那她自然不会再多费口舌。 本来他们都已经成立了小家,会按自己的喜欢来过日子,她没必要去插手小两口的生活,凭白惹人嫌。 吴平慧连着说了好些,说到简舟都有些架不住,实在是没忍住,站起身打断她的话,“我先去收拾床,再去割点肉,今天没什么准备就随便吃点,等明天我去镇上买点卤肉回来。” 对着长辈们点了点头,便红着脸走开了。 本来媳妇夸自己他还挺高兴的,就希望长辈们多知道他的好。 可连着那么多夸赞,夸得他真的招架不住。 “姑父,我和你一块去!”丑牛跟着站起来,望着二姑夫的眼里尽是崇拜,二姑夫打架太厉害了,他也好想学啊! “行。”简舟对着他招了招手,带着他一并进了屋。 等人一走,吴传芳一巴掌拍在平慧的脑袋上,“你这丫头,能不能歇歇。” 吴平慧摸着脑袋,嘟着嘴:“我又没说错。” 吴传芳想给她一个白眼,不过最后却是笑出了声,“你啊,在外可别这么说,自己都不害臊呢。” 哪有这样夸自己男人的。 吴平慧笑眯了眼,“那我肯定不说了。” 外人又不是自家人,肯定不同。 笑了笑,她又问道:“大哥和三弟怎么样了?他们都还好吧?” “好着呢。”吴传芳点着头,“你三弟更不用担心了,就他那个精明的性子,谁能欺负得了他?他不欺负别人都算不错了。” 说来,她这个三儿子是真的……有时候连她都觉得佩服。 要说他的做法有些无厘头,但仔细的去想想就能够看出,他每次的决定都是当时情况最好的选择,这小子绝对不会委屈自己,他们当父母的无法给予他最好的东西他自己就能弄到手。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有的时候被他突然做出的决定惊到。 乍听之下觉得是乱来,恨不得上去直接给这臭小子几巴掌,可是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就发现他做的那些决定并不是胡闹,反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就这个跳跃的性子。 反正她是不会直截了当的去夸,要不然他的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那我还真不担心他。”吴平慧说着,“就他那张嘴谁能斗得过?” 反正当了姐弟这么多年。 在斗嘴方面她就没一次赢过三弟。 那一张嘴能直接把人给气死。 再想想他岳丈一家,个个又高又壮,真要是被欺负了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跑到岳丈家告状,那么多人给他做主,谁还能欺负得了他? 所以她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这个三弟。 比起三弟,大哥反而更像是容易被欺负的样子,“大哥呢,他和大嫂还好吧?” “挺好的。”吴传芳点了点头,“你大嫂娘家的人可有意思了,大宅院周边的人都不乐意和我吵、和我闹,他们可就不同了,时不时就带些乐子给我。” 她是真不觉得段家的人麻烦。 家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有的时候是真的觉得有些空荡,觉得没滋没味显得寂寞。 段家的人这么一闹,她那是立马精气十足,和他们闹腾似的‘玩’了一场后,整个人都舒坦很多。 只可惜以后应该没得‘玩’了。 她都还没使出真本领,对方就被吓得不行,不过一个眼神过去就开始哆嗦起来,想来以后他们也不会再主动上门。 还真的有些遗憾。 “那就好。”吴平慧点了点头,“他们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只管跟我们说,我打个电话回去帮你骂他们。” “还用得着你?”说是这么说,但是吴传芳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她道:“你就只管放宽心,那两个小子我还是能压得住。” 实在不行,武力压制就是! 一行人聊了一会,简舟已经房间给收拾好了,还好家里有两间屋,正好男女分开睡,也能挤一挤。 也庆幸前段时间多准备了一些棉絮被。 当时平慧就想着以后小妹偶尔会来住一住,得将被褥之类的都准备好,省得临时要用却又拿不出来。 好在提前准备了,倒不会显得太仓促。 看着明显有些疲惫的二姑,他说着:“二姑,房间已经都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先进去歇一会,等会儿饭菜弄好了后再叫你?” 吴传芳先说着,“去吧去吧,我和你一块去歇会,都折腾了一天也确实累了。” 说着一边扶起二姑姐一边朝着房间走去。 房间看着空间不小,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还摆了不少东西,显然她这个女婿不是什么差钱的主。 想想也是。 能在外面积攒那么多人脉,肯定有来钱的路子,尤其是听说这孩子十几岁后就没靠过家里,能够好好长大成人,肯定有其他的法子。 而在另一头,容晓晓还坐在椅子上没动弹,她对着一旁的二姐道:“这回来和上回的差别可真不小,这院子是你们自己建的?” 吴平慧点了点头,“我和你姐夫去你那边的时候就开始让人准备材料了,正好赶着入冬之前建好搬进来。”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跟着问道:“你手上还有钱吧?” 吴平慧不由轻笑出声,“你怎么跟妈似的操心这操心那,搞清楚,我才是你姐姐!” 真要说起来,下乡之后自己真的有很大的变化。 别说家人能感觉到,就连自己也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这要是搁在一年之前,她怎么都想不到这就会是现在这样。 同样小妹的变化也很大。 甚至很出乎她的意料。 就说先前小妹第一次来南望大队的时候带着的那些布料,不管是给她还是给其他人的理由,都是说是由家里人托人带过来的。 她一开始就有些奇怪,但是想想小妹除了爸妈那边之外,根本就没法从其他地方弄来这么多布料。 可谁能想到再后来一直和爸妈的联系中得知,根本就没这回事。 想来也是她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弄来的一批料子。 风险挺大、路子也广,但不得不说那一次让她两姐妹挣了不少钱。 虽然她是跟在小妹屁股后头捡便宜的,但真的也是捡了大便宜。 这也是放在一年之前她绝对想不到的是。 想不到小妹会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也没想过去戳穿或者追问什么,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小妹一开始就不打算提那现在也就没必要再提到话面上来。 “你就放心吧,我现在手上有钱,而且平日里花钱也花不到哪里去。”吴平慧摊了摊手,“你看看现在几乎什么都有了,根本就没有花大钱的地方。” 房子有了,自行车有了。 衣食住行锅碗瓢盆这些都不缺。 而且她心中也是有底,过段时间大概肯定会和她谈一些关于小作坊的事。 她心中确实有觉悟,也是想着为他对做出一些贡献,但是她还没有无私到什么都不要光只付出的程度。 她不会狮子大开口,但如果对方开出的条件太低她也会为自己争取该有的部分。 到那时候每个月都能有进项,再加上她原本还剩下的一些钱和票,真的很富余了。 而且简舟私底下也和她交过一些底。 本来以为自己手中的钱不少,可对比他拿出来的那些,真的就是小巫见大巫,让她震惊的不行。 吴平慧没有完全交底,只是大概的说了下,“你二姐夫手里也攒了不少,你就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我这边只管放心就好。” 容晓晓点了点头。 没办法,她就是这个性子。 遇到自己在意的人,下意识的就想掏兜了。 她轻声:“他还在做以前的那些行当?” “没有。”吴平慧跟着小声回,她知道小妹看到过简舟上后山逮野猪,有些事不好跟父母说,说了他们肯定会担心这担心那。 但是这些事两姐妹之间聊一聊也就没关系,“他觉得现在的局势有些不乐观,入冬之前就收了尾,有些人脉还留着,但是并不参与他们之前的事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8节 这些事简舟从来就没有瞒过她。 结婚之前就将这些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过她,还说自己是如何处理的,以后要是真的出了事也绝对不会牵连到他身上,更不会连累到她。 为了尽快的脱手,甚至还付出了一些代价。 虽然这些代价简舟并没有主动告诉过她,但是她也能猜到一些。 吴平慧轻笑了一下,“他说过,如果不是遇到我或许会随便找一个小厂待着,等局势稳定下来后再做另外的发展。” 容晓晓不觉得意外。 就跟二姐夫先前的那个朋友一样,明明才在后山看到他们在逮野猪,结果没几天他朋友就成了玻璃厂的工人。 显然是早就做好了退身的准备。 她点了点头:“这样挺好的,我在外面也听说了一些,上面开始要严查,要是被抓到就惨了。” 吴平慧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觉得有必要再跟丈夫提一提。 她丈夫的路子广,但她觉得小妹的路子也不窄,消息交流一下也挺好。 两姐妹之间什么都聊,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顾忌的话题,就连盛左元被废的事容晓晓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不过说到这人身上,就难不免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她问道:“房高阳之后没骚扰你吧?” 吴平慧摇了摇头,“我以前真的是眼瞎,就没看出他居然这么怂,你上回把他料理了一顿后,他只要一见到我就转身跑了。” 显然是被打怕了。 不过也是,那可是直接被小妹打断了一条腿! 腿断了不说还被坑了一些工分。 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吓得转头就跑。 她不由笑了起来,“你看着吧,今天这事要是传到他耳里,说不准听到我的名字他都会打哆嗦。” 她男人和亲妈绝对是一战成名。 以后这个大队没人敢欺负她! 这样也好,她是真不想把一些时间浪费在繁琐的事上,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做些其他的正经事。 这就是有人在背后撑腰的幸福感吧。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她性子会那么倔,其实也是知道爸妈会给她撑腰,给足了她底气。 最初来到南望大队,她也是挺茫然的。 不然被赵红欺负的时候,也不至于能忍就忍。 小妹那次来了后,一战解决了这些人,不管是房高阳还是赵红,都不敢再在她面前膈应人。 但并不是说在之后的日子里就特别的顺风顺水。 因为果酱作坊的缘故,同样有人在她面前阴阳怪气,但如果真闹了起来,整个大队都会站在她这边。 原因也简单,这是简舟给她的底气。 吴平慧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跟着说起了作坊的事,她道:“不少人等着来摘果子,看着作坊有了收益后就想着拿到做主权,但你不知道……” 说起来真的挺搞笑。 他们真以为成立作坊很容易。 只要能生产出来就一定能卖出去,大把钱直接送到手上。 完全就没想过,其他大队看到果酱作坊有了生意后,也开始跟风。 毕竟这是一个小成本的生意,后山到处都是果子,也有不少人像秦大姐那样有熬制果酱的方法,无非就是买一点玻璃罐,就能弄出和他们大队差不多的果酱罐头。 不少大队都尝试过,但没有一个大队成功了。 那些想摘果子的人就不想想,为什么他们都失败? 这个生意从来都是生产简单销售难。 大队的人想要插手进来可以,她直接甩手不干。 等待他们的就是这间作坊完全运行不下去,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请她回来继续。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故意刁难。 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个生意并不如看着那么容易简单。 同样,她也得让这些人感受到她对于大队的重要性,原先是真没在意过这些事,可随着接触得多,成长得多,她渐渐明白一股脑只在意作坊根本不行,还有其他事必须安排上。 “……只要他们能感受到我的重要性,才能以另外一种态度面对我,而不是因为我的成功而阴阳怪气,也不会忍不住眼红来摘桃子。”吴平慧缓缓说着,“就像现在,我能看出大队长想跟我谈作坊分红的事,而且是那种迫不及待的想要定下来,因为他很明白,作坊不能缺了我,南望大队也不能少了我。” 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她。 还有简舟的一部分。 但反过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愿意留在小作坊里,简舟也不会留下,他完全可以在镇上找一个特别清闲的工作,一边惬意过着小日子一边等待局势稳定。 而不是陪着她将一家小作坊经营起来。 随着吴平慧的侃侃而谈,容晓晓听着听着就轻笑起来。 是为二姐感到高兴,她的眼界早在不知不觉中扩大,事情也考虑的方方面面,无需人替她担忧。 安静地听着她诉说。 一直到简舟弄好一桌饭菜为止。 别说,这位二姐夫的厨艺是真的蛮可以。 吴平慧先开口:“等吃了饭,要不要跟我去作坊那边瞧瞧?秦大姐早些日子还在挂念你,还弄了不少山货,等着哪天让我给你带去。” 第188章 说来整个南望大队除了她之外,最惦记晓晓的那肯定就是秦雪花了。 当初要不是晓晓的提议,秦大姐也就只能给家里人或者亲朋好友做做果酱,哪里能想到会弄出一个小作坊来。 在作坊里干活那绝对不是白干。 工分是肯定有的,而且这个活不比下地干活累,看着还更有前景,任谁都知道哪个活更好。 再加上熬制果酱的法子是秦大姐出的,所以就算她将法子教给了其他人,她对于作坊的功劳都不少,除非作坊失败,不然她在里面肯定有一个干活的位置。 这对于秦大姐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特别感激小妹,平日里上山采摘的山货,都会特意晒好搁在那,等着哪天小妹来或者她去红山大队帮着带过去。 容晓晓当然没意见,她立马点头道:“行啊,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当时她走的时候,作坊还没成立起来。 现在也不知道弄成什么样了。 等这顿饭吃完后,一大家子的人都准备出门转悠转悠。 南望大队和红山大队有很明显的区别。 这里土地肥沃,周边尽是花草树木,远处还能看到绿葱葱的山林。 吴平慧对这边早就了解,她指着那处道:“那边林子有不少野果子,等哪天天气好我带你们去看看,里面有几棵果树挺甜的,你们肯定会喜欢。” 容晓晓挺喜欢的,“行啊,之前跟着麻子奶去过一次,还挺有意思。” “那边还有一个小溪,可惜现在太冷了,不然还能去玩玩。”吴平慧跟着说了好些有意思的地方。 她也不是天天只知道工作。 每周有那么一日,简舟都会带着她出去走走。 有的时候是去镇上看电影、逛公园,有的时候就是去周边的林子山里走走,里面总能找到一些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去溪里游泳、去草坪放风筝、去山里挖洞逮野物…… 每次去都特别有新鲜感,完全都不会腻。 偶尔的一次放松,反而让她平日里更有精神一些,干起活都特别的精神振奋,效率也大大提高。 吴平慧喜欢的东西,恨不得马上分享给自己的家人。 就像现在,恨不得带着家人把这些都逛逛。 一边介绍着南望大队一边朝着小作坊走去。 期间遇到了一些人,也都会特别和善的打着招呼,和他们说上几句话。 吴传芳发现,不管是平慧还是晓晓,她们在大队里的关系都还不错。 绝大部分的人都表现的特别和善。 尤其是晓晓那边,比起说是和善倒不如说是特别热情。 没人会无缘无故就表现出那么热情。 之所以会无端端的示好那也是有原因的。 吴传芳在红山大队待的那几日已经能摸透为什么其他人对晓晓那么在意,等了解过后也是挺理解大队里人的做法,确实为大队做了不少事。 同样的,平慧也是如此。 她还挺乐意看到这样,和善总比不待见要好的多,真要出个什么事这些人看在作坊的份上也能帮衬一些。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小作坊这边。 是专门找了一套无人居住的小屋,稍作修缮之后就拿来当做小作坊。 这个时候里面并没有人。 吴平慧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她说着:“昨天秦大姐就熬了两大罐的果酱,现在一直置放在屋子里等着冷却,等明天就能装瓶了。” 这次的果酱和原先的不同。 之前山上的野果子不少,随便采摘一些就能摘到同种类的果子,但这段时间他们采摘的不少再加上周边有一些大队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将山里的果子采得都差不多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09节 所以这一次秦大姐尝试过用几种不同的野果子混合熬制。 连着尝试了四五次,还真的弄出了一个比原先味道还要好的果酱。 昨日熬制完,弄出了两大罐子。 应该能够装两百瓶果酱罐头。 “我给你们弄一些尝尝味,要是喜欢的话就留一些出来。”吴平慧拿着小碗和勺子就去装。 试味这种事之前也不是没有。 整个大队的孩子都没有往这边跑,因为运气好的话他们就可以帮着去试试味道,每个人都能尝一小口。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比一些大人来说,大队的小孩子们是特别喜欢吴知青。 也并不是太惊讶的事。 毕竟果酱那可比糖果还要来的好吃,时不时就吃上一些,小孩子们谁不喜欢? 就连有一些成年人都会厚着脸皮凑过来。 当然也没有人理直气壮的去要,如果真的很想要吃,那就花钱买。 价钱虽然没在供销社那边买的贵,但是也不少,毕竟一个水果罐头在供销社都得一两块钱一罐呢。 果酱罐头没这个高但也没低多少。 真正舍得花钱买的还真没几个。 不过吴平慧舍得呀。 她其实不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但要是给自己家人花钱,她绝对毫不犹豫,没有一丁点肉痛的感觉。 甚至都想好了。 但凡只要他们表现出一丁点喜欢的意思,怎么着也得买上个十瓶给他们带回去。 果酱的味道确实不错,也难怪生意会那么好。 出了两大罐没有装瓶的之外,有一间屋子里可是堆了不少装好的瓶子,另外一间屋子里放着的全是空瓶,想来是等着果酱冷却后就直接装瓶。 吴传芳对于闺女要干的活挺好奇的,一边吃着果酱一边问道:“你们是怎么干活的?熬制好果酱之后直接装瓶就成了?” 她这么说着感觉还挺简单的。 熬制果酱控制好火头,差不多就和食堂的活差不多吧? 装瓶应该就更容易了,直接搞个漏勺倒着装,没一会儿就能完事。 “没说的那么简单。”吴平慧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话题她以前听过不少次。 在外人眼中来看,作坊的活确实挺简单的,最少不要比下地干农活来的容易。 可这两者之间真的没法比。 一个是干体力活,另外一个活就得干得更细致一些,连着好几个小时不能松懈,一旦注意力没集中可能就毁掉整整一锅的果酱。 现在的需求量比较大。 熬制果酱肯定不能一小锅一小锅的来。 要不然效率太低,一天下来出不了多少瓶。 所以在订单越来越多后,他们这边就专门定制了两个大锅,两锅一起熬,从清洗果子开始一直到熬制成功,得花费整整两天的时间,两天下来大概能够熬制出两百瓶的量。 熬制的量多了,期间就特怕出了问题。 要不然一毁就毁掉一锅。 而且在熬制的时候得不断的搅拌,要不然底部会糊,哪怕是一点点的糊味,这一锅也就彻底毁了。 火候的控制好,还得不断搅拌。 这一搅拌就得四五个小时不停歇,一个人根本坚持不下来,要是好几个人轮着来也就不费力了,但是这边干活的人不多。 而且这还不止一个灶台,是两个灶台同时熬制,要不然一个一个来就更慢了。 但这样的话,就算轮着来也就两三个人的样子。 每次换下来时,双手都有些抽筋。 再有的就是装罐。 现在稍微好一点,先前天气热的时候,他们是大晚上的都还在忙活,不早一点装罐放置久了就有可能变味,所以必须得赶工。 这段时间天气越来越凉,倒也不必大晚上的忙活起来。 但是事情也是真不少。 主要是人手还是太少了,分配到每个人手中的活也就多了一些。 吴传芳听的皱眉,“怎么不多找些人来?现在大队都挺闲的,找个人手也不难吧?” “没那么容易。”吴平慧摇了摇头,“多一个人就得多出一分工分,虽说现在小作坊的盈利还行,但是大队里抠门的人多,老觉得多来几个人就会多给出不必要的工分。” 当然了,就算是这样她迟早也会扩张人手。 之所以一直没动静,也是因为人多事杂,到时候反而不好管理。 她得在这段时间内彻底掌控住整个做法的话语权,再进行扩张。 吴传芳看着平慧并没有沉着脸,反而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有打算,也就懒得再多说些什么。 不过容晓晓看了看周边,她伸手点着下巴说着,“要真的很缺劳动力,其实可以用一些工具来代替,虽然还是得继续干活,但也能减轻一些。” “工具?”吴平慧不是太能理解,在她看来的工具就是搅拌的木勺以及装瓶的漏斗,但这些可不能减轻活,只不过会更加的方便一些。 容晓晓还没说话,一旁的容水根也跟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虽然没法用到一些机械化的工具,但是也能做出一些手动工具来替代。” 到底是行家。 晓晓一说他就理会到她的意思。 机械化肯定是不行,先不说有没有配件来制作,光是发电就是一大难题,想都不用想。 但是手动工具确实可行。 手动发力,让工具来代替人工干活,这样下来可是能减轻很多劳动力。 他指了指灶台那边,说着:“你不是说要时常搅拌吗?可以弄一个二合一的搅拌器,由一人操作同时兼顾着两个灶台,不就能省下一个人工了?” 容晓晓跟着补充着,“也不一定是二合一,可以直接弄出一个多功能式的搅拌器,这样以后灶房这边要是多增加灶台,也能自行安装,想要三合一、四合一甚至是更多,都能由你自己来选择。” “对对对。”容水根连连点着头,“不但是搅拌器,控火这边也能想想法子。” “弄个风门和火盖火孔,直接在上面安装一个架门,把火柴提前堆放在上面,想要加大火直接打开风门、想要火小一点就直接关上火盖。” 容晓晓也跟着比划着,“搅拌式的手柄就可以安装在灶台附近,这样一个人同时能操作两个部位。” 搅拌和控火一并拿下! 两父女越说越有劲。 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计划起来。 这些手控工具需要的材料并不复杂,大部分都能以木工来替代,就算在连接的地方需要用到一些螺丝螺钉之类的东西,在市面上也是很容易就能买到。 还别说,确实可行。 容晓晓跟着说道:“你们这个作坊肯定不是一直小打小闹,等铺子摊开难免会增加人手,如果想要全靠人工力那肯定不现实。” 如果只是一味的增加工人。 就可能面临两种可能。 前者就是缺人就进,可这样一来工人的工钱就大大提高,甚至于和收益达成持平线,还有可能更高。 以后在下岗潮那段期间。 很多厂子都是因此被拖垮。 人多并不是一件好事,那反而会成为一种内耗。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作坊这边工人活多钱少。 把人工力压榨的特别低。 容晓晓可不希望是这种,毕竟二姐可是作坊的主要负责人,要是真的被压榨,那首当其选的就是她。 所以早晚都要准备好替代劳动力的手控工具。 那干嘛不现在就准备起来? 不说多了,最少都能省一半的力气。 不单单是厨房这边,装瓶那里也能用一些工具替代,漏斗是挺方便的。 但如果直接制作出批量装瓶的工具,那不比一个一个装瓶来的快速多了? 这个工具就更好弄了。 多准备几个漏斗,直接固定在一个水平线上,再将瓶子置放在下方,从上方统一倒入果酱,果酱顺着多个漏斗直接装入多个瓶中。 对比一个一个来,简直不要太完美! 这会那是没纸和笔,要不然她能直接把图稿给画出来。 不过容水根的行动力要比她强一些。 直接拿起一根棍子就在地上画了起来,一边画还一边讲解着:“组合搅拌器就安装在这,直接握着手柄摇动作业,可以靠速度来控制搅拌的频率……” 到底是老师傅,他这么一说周边人就是没接触过都能听得懂,越听越觉得可行。 尤其是吴平慧,听的那叫一个入神。 “爸,这些东西难不难做?要不你给我画个图纸,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买到类似的配件。” 吴平慧真的觉得可行。 现在的作坊本来就是人少活多,要真的能添一些这些手控的工具,就真的很能省力了。 她原先也跟着父亲学过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没有小妹那么的有天赋,但父亲现在画出来的那些图稿她也是能看懂一些。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0节 瞧着并不是很复杂的样子。 这样也更好,太复杂照出来的成本太高,就算省力大队也不一定乐意花钱去弄。 她倒是有这笔钱。 但是这方面她分得很清楚。 家庭是家庭、工作是工作,是绝对不能掺合在一块。 大作坊这边一切花钱的事,都得从大队支出。 只要价格不是高得离谱,她也有把握说服他们掏这笔钱,她根本没有问道:“爸,你能不能估算一下大概得花多少钱做这套工具?” “直接找个木匠活做一套就行。”容水根说完,转头就对着晓晓道:“你看看这样行不行?要是可以的话就直接拆开画出每个部件的图稿,找个木匠师傅,没几天就能出活了。” 容晓晓认真看了看,也跟着拿起一根棍子在原先的图稿上进行修改,“把手可以改成圆轮形这样更省力一些,还能在这边加个风扇,在加大火力的时候将烟雾给排出去,这边……” 知道机械类的配件很难买到。 要是搁在红山大队那边,她可以直接去锻造厂申请一批配件,但是这边却不太行,所以能改就直接改动,用木制配件替换五金配件,既省钱又省力。 不过容晓晓还是提前说了一下:“如果价钱不是太贵的话你可以在木匠师傅那多配一套配件,木质配件使用的寿命不是太长,再加上你们又是安放在厨房里面,难免会被火熏,使用的期限更会缩短,多准备一些也好随时替换,不至于出了问题还得耽误很长一段时间修补。” 吴平慧听得认真,全都给一一记在了心中。 简舟也跟着道:“我这边有熟悉的木匠师傅,如果不是太复杂的话两三天应该就能赶制出一批。” “那行,早点弄出来我还能帮着组装一下。”容水根点了点头,此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旁的吴传芳看着,没好气的道:“你真是走到哪里都忘记不了自己的老本行,知道的以为你来这里看闺女,不知道他还以为你来这里找活干呢。” 不过说可以说,面上还是蛮喜气的。 能帮上忙自然再好不过了。 她说着:“那正好,你就在这边帮着弄一弄,我和二姐出去转悠转悠。” 作坊这边看完了,她就好奇大队其他的地方。 趁着还没入夜,打算去周边走走。 吴平慧肯定得陪着,看着爸和小妹对着地上画出来的图稿商量来商量去,显然他们肯定没闲逛的心思,便对着丑牛招了招手,“走吧,表姑带你去逛逛。” 丑牛有些迟疑,看了看舅爷爷那边后,还是拒绝了,“二表姑,我想留下来看看舅爷爷他们画的图稿。” 他年纪不算大,入学也不过刚刚半年而已。 但是他仔细的想过以后的事。 毕竟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也是奶奶唯一的依靠,为了照顾好家,他得提前好好想想该怎么挣钱养家。 想来想去最好的选择就是跟表姑姑学技术。 在整个大队中,所有人最羡慕的就是大队长的小儿子和朱婆婆的女婿,他们能进大厂子当技术工,虽说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和平常人差不多,但只要他们肯干,每年都有晋升的机会。 就像舅爷爷一样,考级到七级技术工,一个月的工资就能拿到七十多,这绝对是很高很高的工资。 光一个人的工资就能养活一大家子的人。 虽然没跟其他人提起过,但是丑牛心中已经做好了决定,他想跟着表姑姑一起学。 等赶上学习的进度后,就打算跟表姑姑请教请教。 现在遇到能现场学习的机会,他当然不愿意错过。 哪怕南望大队有很多吸引他的地方,很想跟着去看看去玩一玩,但是这会他的心思都落在了舅爷爷画出来的图稿上,想认真的学一学。 丑牛虽然没说,但是明眼的也能看得出来。 容晓晓直接让出了一个位子,伸手招着他过来,说着:“在看图纸之前,你得先明白它是能起到什么样作用的东西,虽说是一体式,但它的作用可有不少……” 她很详细的讲了起来。 丑牛听的认真的同时,留下来的简舟也很认真的听着,这样东西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对于媳妇来说却很重要。 所以他得认真一些。 尽早把这些东西给弄出来好让媳妇开心。 容晓晓在对丑牛现场教学的同时,也顺手将图稿给改了改。 在她看来,样式好不好看不重要,更方便一些才是正理。 就在她快要弄得差不多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的动静,没一会一人惊呼着,“容妹子,真的是你啊。” 秦雪花挎着一个篮子走进来,满脸都是欢喜,“先前听别人提起我还不敢信呢,刚还往小吴屋里去了一趟,结果一个人都没,我一想你们肯定来这了,这不,还真猜对了。” 看着面前的人,她心里是真欢喜。 将手里的篮子往前递了递,“我在山上弄了不少山货,等会你给拎回去,可千万别客气。” 生怕人不收,直接强塞进人怀里。 容晓晓回了一个笑脸,“行啊,我也想着大姐呢,前段时间去了一趟汤城,我也给你带了一些海货回来,等明天去你家拜访拜访。” “行行。”秦雪花笑得眯眼。 不生分好啊,她就怕两人这么长时间没见就生疏了。 她可是真稀罕容妹子,先不说因为容妹子的缘故给她弄了一份好活,就说说原先从她这里弄到的布料,真的是帮了大忙。 正巧着她亲妹子急着办婚事。 缺得就是料子做新衣,买料子可不是简单的事,有钱没票也不行啊,这不她这里正好有点。 花了两三天的时间,硬是缝制出一套新衣服。 才没让亲妹子在婆家丢了面。 更别说她先前因为容妹子的缘故没少买那些布料。 除了自家用的还剩不少,其中一些转手卖了出去,硬是让她挣了不少。 光这些,就足够她从山上弄一些山货送给人家。 说着说着,就见到地上画得一些东西,她奇怪道:“你们这是画得什么?怎么不用纸笔,我家小子有,你要不等等,我给你拿一些?” “不用不用。”容晓晓将图稿的事重复了一遍。 秦雪花一听,脸上是又惊又喜,“哎哟,这可是大好事啊,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开口。” 说着,还撸起自己的袖子,露出贴着膏药的手臂,“天天拌锅,时间长了这双手是真受不住力,没办法就只能找中医弄了几副膏药贴着。” 累是真累。 但要因为累就不干活,那肯定不可能。 先前小吴说了,过段时间会再找些人帮把手,但没找到人之前,那就得他们接着来干。 本想着忍着就忍着,但现在能找到更省力的法子,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就知道遇到容妹子有好事发生。 她刚要开口再说时,突然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好事,大好事啊,容同志能帮着想这么好的法子,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你们放心,该怎么做大队一定全力支持!” 秦雪花转头一看,奇怪道:“大队长,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黄本同没搭理她,眼里一直盯着地面上看。 这玩意是真的好。 听着容同志的话,好像还不是太贵,找些木匠就能完成,他还挺好奇的,“容同志会得还真不少,咱们大队就有木匠,还真没想过能做这些工具出来。” 容晓晓轻笑着解释,“在锻造厂担任过特聘技术员,对这方面多少了解一些。” 黄本同瞪大眼:“你、你不是知青吗?” “是。”容晓晓点着头,“又没说知青不能任聘。” 黄本同倒吸一口气。 他是大队长,和镇上知青办有过来往,更了解其中的一些政策,下乡的知青可不能直接进厂当工人,除非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 哪种特殊情况他不知道,但显然容同志就是其中之一。 了不得,真的了不得。 还有更了不得的再后面。 等听到吴知青的父亲是机械厂的七级技术工,还是因为执行特殊任务来到汤城机械厂。 能这么远的调过来,那绝对是顶尖的技术工,不然不会这么费力的从湘城调人过来。 厉害啊,这两父女都厉害! 不对……还有吴知青,这人也厉害。 再回想下吴知青亲妈揍人的场面,不由咂舌,这一家子都挺厉害的。 第189章 正是因为感受到对方一家的厉害之处。 黄本同觉得有一些是可以早点解决了。 就比如说简伟奇的事。 听说吴知青一家人并不会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那倒不如在这个期间就把一些麻烦事给解决了,也好让他们在离开的时候更放心一些,也能多信任一些大队。 不管是出于哪方面。 和这些人深交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所以有些事既然要做那干嘛不早点做? 也得让人家明白他们南望大队也是很有诚意的。 对于这些工具黄本同很想帮忙。 不过这个任务简舟先接了下来,大队确实有木匠,但是他们这个木匠年纪有些大了,干活的速度并不是太快。 所以打算从镇上找人帮忙。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1节 简舟说这个的时候黄本同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以前是真的没察觉到,但是现在越看简舟越觉得神秘,这小子以前绝对不是他们所想象的二流子,成天在外肯定不仅仅是鬼混而已。 不过就算他这么想也没法得到证实。 人家根本不乐意搭理他。 哪怕他是大队的大队长,可黄本同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吴知青在大队发展,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出一些人脉支持作坊的发展。 说白了,他根本就不在意南望大队。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南望大队中也没什么他的仇人,除了他家人之外也没人苛待过他,但除了少有的几个老人之外,也没人帮过他一把。 倒不是说大队没人有善心。 大队也是时不时救济过一些孤寡和无人照顾的孩子。 只不过简舟的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他在大队的时候极少出门,一个月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不见踪影,在外人来看他就是一个招惹麻烦的小混混,谁敢和他多接触? 可谁能想到,外人眼中的‘小混混’结婚之后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转变,都快有些认不出他了。 黄本同并没有在作坊这边待太久。 离开之后先是回了家,跟家中辈分最长的老爷子说了几句后,趁着夜色两人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南望大队是个大姓。 在这里的社员姓氏不少,但最大的两家除了黄家之外就是简家。 他这次去的就是简家辈分最长的老爷子家中。 在知道他们的来意之后,简家老爷子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着急?具体的章程还没有计划出来,不是说等年后在办吗?” 这件事之前大队长也跟他透过口风。 当时他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简伟奇那一家的人他是怎么瞧都不喜欢,当年为了他们三兄弟娶媳妇的事,族内也是有不少人生气,闹到他们家要阻止。 结果这三兄弟油盐不进。 说是要阻止也行,那就花钱给他们三兄弟各娶一个媳妇。 你看看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这些人还有什么救? 后来也是因为那件恶心的事没有传开。 再加上简舟亲妈自己又没有反对,甚至很顺从简伟奇三兄弟的意思,其他人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简家老爷子心中是一直有口气出不来。 先前听大队长的意思,是打算大队以及族内联手给简伟奇一家一个教训。 他挺乐意见到的。 这段时间也在想该怎么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他们。 最好是一下子收拾老实了,也省得他们一家子以后闹出什么事。 尤其是简伟奇那些儿女们都长大了。 除了简舟之外一个都没成家,谁知道这些和简伟奇一样混账的人会不会干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所以还是得尽早阻止才是。 他没想到大队长会这么着急。 黄本同解释着,“我的意思是先把简舟的事给解决了,你看看今天闹成那样子多难看?好巧不巧还闹到了简舟岳父岳母面前,他自己丢脸不说咱们大队也觉得丢脸,而且啊……” 紧跟着他又将吴知青家里情况给说了说。 在之前可是真没想到她家的人都这么厉害。 不过想想也是,对比自己的父亲和小妹,吴知青不也是一个挺有本事的人? 先不说他们南望大队,就说周边的一些生产大队也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在大队中成立小作坊的知青。 这还是头一个。 为此他这段时间去公社开会,几乎每一次都会被重点提出来表扬,让其他大队跟着他们南望大队多学学。 这些荣誉不就是吴知青给带来的? 南望大队得了好,他本人也得到了一些夸赞,他又不是一个光只知道占便宜又不懂得回报的人,自然愿意帮着促进一些事,“我想着早晚都要处理,倒不如这段日子把这件事给落实好,咱们都是当长辈的人,也能理解吴知青父母心中的担忧,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他们也能放心的离开。” 黄老爷子跟着点了点头,“是这个理,而且人家和咱们大队无亲无故,却愿意无偿为大队设计一套工具,咱们不是那种小气巴拉的人,总不至于光收礼不回礼吧?” 简家老爷子听了听。 觉得确实如此。 而且他想的要更多一些。 简舟怎么说都是简家的人,他现在能有这么厉害的岳丈家,不说对简家有没有好处,但绝对没有坏处。 就拿到外面去说,他们身为简家的人脸上都会有光。 想想看,对着外面说着——‘我们简家这小伙子可厉害了,媳妇是知青在大队成立了一家小作坊,父亲还是机械厂的七级技术工,大老远得跨了半个国家专门请过来做任务,小姨子同样是知青,但因为能力出众被特聘进了锻造厂……’ 你看看,这些话听起来多威风啊? 虽然不是他们本家的人,但怎么说也是生在同一个族内,那都是一个姓氏走出来的人。 简家老爷子也没想过去占简舟便宜。 他之所以愿意这么做,也是想着让简家的名声好一些。 这般想着,立马就点了点头,“行,我听你们的安排,看看要怎么做。” 结果这话一说,屋内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中没一个人开口出主意。 简家老爷子皱了皱眉,“怎么,你们也没个章程?” 黄本同讪笑着,“原先是想着一起给他施压,让简伟奇一家歇了心里的念头,但后来想想,感觉还不够。” 确实不太够。 施压一次后,对方肯定会安静一段时间。 但是因简伟奇一家人的尿性,看到甚至两夫妻的小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只会越来越眼红,心里一定会想着把小两口的东西都占为己有。 到时候还会继续闹起来。 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就算那个时候他们还会简舟出头,但是施压的效果只会一次比一次差,到时候简伟奇一家肯定更得寸进尺了。 虽然以简舟的脾气来说不一定会让对方占到便宜,但没完没了的来膈应人,是谁都受不了。 万一弄得人家不耐烦。 直接想办法脱离南望大队,那最后损失的就是他们整个大队了。 黄本同的考虑偏向为利益方面,但也是真心实意的想给他们解决麻烦,这样对谁都好。 如果只是简单的一次施压。 难免会显得敷衍了些,搞不好还认为他们大队不是真心站在他们那边。 所以,他是彻底放弃这个办法。 黄本同继续道:“我想着,与其一次次来,倒不如想个好法子让简舟直接和简伟奇他们撇清关系。” “哪有那么好撇清的。”黄家老爷子抽了一口旱烟,眉眼间都是愁容,“那可以血浓于水的关系,不是说断就能断,哪怕你想法子将简舟给过继出去,就算简舟同意,你觉得简伟奇会同意?” 像这种过继出去的事,都要得到双方的首肯。 并不是说他们这些外人能插手的事。 就算想法子逼迫简伟奇一家答应了,但万一哪天简伟奇后悔,一个不高兴告到公社那,那最后连他们都得一起遭殃。 简伟奇那种赖皮,可不怕闹到公社难看,为了到达他的目的,就算再丢脸也无所谓。 可别把他们惹得一身骚。 黄本同何尝不知道,所以他根本就没提起过继的想法,“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现在该怎么办?” 难不成就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发愁之际,简家老爷子开了口,“你们还记不记得简舟出生那年的事?” 黄本同一愣,什么都没想起来,“什么事?” 黄老爷子眯了眯眼,“你是说简乔婆娘的事?” “简乔两口子不是早就没了吗?”黄本同说着。 说来这两口子也是惨。 简乔和简伟奇差不多大,家里条件也是差不多,简伟奇花了钱找了个媳妇给兄弟三人当媳妇,简乔却本本分分做事,晚了好几年才娶上媳妇。 可惜啊,本以为娶了媳妇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哪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媳妇快要临产的时候出了意外,一头栽进了河里,要是光掉进河里都没事,河里不深就算不会游泳,扑腾几下也能上岸。 可糟就糟在,他栽进去的时候磕破脑袋昏迷过去,在水里昏迷哪里还能起来?人就这么没了。 简乔没了,他媳妇是万念俱灰。 好在家里还有个老婆婆陪着,肚子里也还有个孩子在。 也算是一个念想了。 可坏就坏在,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的。 先是丧夫又是丧子,接连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显得人有些疯癫。 当时简伟奇的媳妇正好生下简舟,算起来两个孩子差不多同天同个时间出生,简乔媳妇疯癫后一直说自己的儿子没死,趁着人没注意,直接窜进简伟奇家将简舟给偷了出来,说这才是自己的儿子。 后来当然是被简伟奇给要了回去。 为此简伟奇还专门在他们家闹腾,最后还是简乔的老妈没办法,赔偿了一袋子粮食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说起来他们还是挺同情简乔的媳妇。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2节 连着受这么大的打击不疯癫才怪,可是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她的错,疯疯癫癫去抱别人家的孩子,这事落在任何人身上都过不去。 后来简乔媳妇又去过简伟奇家几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寄托的缘故,她是真的认准了简舟就是她儿子。 哭着闹着想把儿子抱回来。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闹太久,简舟差不多满月的时候简乔媳妇就因为意外也去世了。 到现在简乔家也就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在。 她是个老实人,即使年纪这么大了也一直本本分分的活着,现在手脚还能动,就在大队接了一些闲活,不说日子过得有多富余,但是也能勉强养活自己。 这一家人是真的挺惨的。 不过黄本同没太懂简家老爷子的意思,这个时候为什么突然提起简乔一家人的事? 他皱起眉头道:“这件事和简舟又有什么关系?” 简家老爷子瞟了他一眼。 就那么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他是不是傻,这都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黄本同有些语塞。 不过细细想想他还真的琢磨出一些想法来。 正要开口时旁边的黄老爷子先抢的话,“这事说不准真的可行,要是操作好了,简舟就彻底和简伟奇一家撇清关系,以后也别想被他们拿着孝道来威胁。” 操作什么事? 当然是简舟归属的问题。 说起来简伟奇媳妇和简乔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在自家生产的,当时可没有外人去过。 再加上简乔媳妇疯癫后一直在外嚷嚷着她的儿子就是简伟奇,这不只闹了一两次,那一个月几乎是天天都会因为这些事引起不少热闹。 一直到简乔媳妇出了意外才平息下来。 当时没人怀疑。 因为除了简乔媳妇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冒出来说简舟就是她的儿子。 就连简乔的老娘也没有开口。 那时候她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一直不适,简乔媳妇在外疯癫她也没有力气管得住,整天都是虚弱的躺在家,连地都没法下。 所以那个时候没人相信简乔媳妇的话。 想想也是,一个平常人一个疯疯癫癫,谁都不会相信后者的风言风语。 再加上简乔媳妇的离世,这件事后来就再也没被人提起过。 黄本同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件事肯定得通过简舟的同意才能执行下去,但他就算不问也知道简舟肯定会同意。 怕是恨不得马上就和简伟奇撇清关系。 不过这个事还得好好再商量商量。 肯定不能由他们主动提起。 还得有一个关键人物出马。 那就是简乔的老娘,她要是能出面这件事就真的能好好计划计划。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找过去问。 有些事还是得再商量一下,简舟那边也得尊重他的意思,他们可是好心想着办好事,可要是真的和简舟的想法对立,那就完全没必要操作下去。 三个人在家里一直商量到半夜。 回到家后没睡多久黄本同又赶着去找简乔的老娘,在她家待了一两个小时又跟着急匆匆出了门。 也是运气好。 就在他赶过去的时候,简舟正准备出门。 他手里拿着一本册子,上面是岳父以及晓晓绘制的各种配件图稿,数据尺寸记得特别详细,交给木匠是一眼就能看明白。 知道他要去镇上,黄本同就道:“我和你一块去,正好有些事想同你说说。” 说的既然是昨晚商量的那些事。 对他说:“简乔老娘那里我也说了,她那边没什么意见,配合我们行事。” 说起来这件事不管搁在谁身上,都不会有意见。 尤其是简乔的老娘。 简乔两口子去世之前无儿无女,她要是一走,以后谁还来给他们烧纸磕头? 她可以配合,甚至也表明自己的态度,说是就算简舟以后归到她儿子名下,也无需养她的老。 她已经孤苦伶仃二十来年。 这期间早就为自己的养老做了打算,更别说她现在还能干一些活,在自己饿不死的同时还能再攒一些粮食为了以后打算。 老婆子就只有一个要求。 希望在她去世之后,能有人继续给她家烧香烧纸,不至于每年清明时节连根烟火都没有。 大队长说的这些让简舟真的有些意外。 也可以说是特大的一个惊喜。 简舟其实早在之前就想过办法,以前是觉得没必要,反正他就一个人,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另外一个人组建成一个小家。 简家的人想怎么闹怎么吵他不搭理就是了,左耳进右耳出,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跳脚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吵闹,自己都不会如他们所愿。 可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有了自己最爱的人在身边一直陪伴着他。 也正是因为他有了想要呵护的人。 所以有些事就得好好处理处理,或许一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是烦心的事闹腾的多了难免会觉得烦躁。 他不想让自己在意的人有一点点不好的情绪。 所以这段时间也一直在想着该怎么解决掉简伟奇他们。 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有头绪,大队长就给他送了一个惊喜过来,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做!如果事情办成,简奶奶那边我也会时不时帮衬一些。” 他知道简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看着挺和善又没有怪毛病的老人家,占了人家孙子的位置,也不是不能帮着孝敬一些。 黄本同不惊讶简舟的同意。 但是没想到他会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 看来是真的很想早点和简伟奇一家撇清关系。 这样也好,他们要是能促进这件事,怎么说也算是在简舟这边留了一个人情在,“那行,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这边就开始行动起来。” 简舟点了点头,随后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着:“你们这样来……” …… 南望大队这两天还挺热闹的。 先是简伟奇一家闹得那么一出,紧跟着又是吴知青一家人的事。 尤其是听说他们打算在小作坊那边弄一套什么工具。 听是听不懂,但是外行人也能凑个热闹,只觉得特别的厉害。 “不愧是城里来的人,听说还是七级技术工,一个月的工资就能拿到六七十呢?” “这么多?”旁边的人听得咋舌,“那一年下来不得六七百了?” 这要是搁在生产大队,就算是存个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存到这么多钱。 “我就说吴知青的家里条件肯定很好,你看看咱们大队的第一辆自行车不就是她家的吗?” 能买得上自行车,那可绝对不是一般的家庭。 他们大队就算有人能拿得出买自行车的钱,也弄不到自行车的票。 “这还真不是。”一旁的麻子奶说着,“吴知青的自行车可不是家里给买的,而是她小妹送的结婚礼。” 这下让周边的人更惊讶了,“她小妹这么有钱?” “那还不是她有能耐,听说她可是大厂子里的特聘工,一个月的工资也有好几十呢。” 连着去追问他们的事迹。 等知道的越多越是惊讶,好些人都是张着嘴巴愣住的样子,没想到他们一家子的人都这么厉害。 有人不由感叹着,“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生的孩子,个个都这么优秀,真是比不得啊。” 旁边的人一听,笑着道:“你家儿女不也挺好?个个又能干又孝顺。” “可不是吗?”有人点着头赞同,“反正我是没想过而已没有大出息,只要他们不跟某些小混混似的,我就能大声一口气了。” 虽然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但好在也不是太差。 要是生一个只知道好吃懒做又惹是生非的儿女,那才叫头疼呢。 周边的人纷纷感叹着。 可说着说着,就听到边上传来了一声叹息。 转头去看,倒是有些继续这个话题了。 叹息的老婆子像是注意到,微微扬起嘴角说着,“不用在意我,这都二十几年过去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早就接受了。” 她这么一说。 旁边的人更是同情她了。 杨婆子这辈子也确实挺惨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3节 早年丧夫,好不容易一个人家儿子拉着长大。 眼瞅着结婚生子还有了后辈,一家子的日子肯定是越过越好。 可结果呢? 一次意外硬是把这个家都给毁了。 本来还想着儿子没有了,但好歹儿媳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以后也算是一个依靠。 谁能想到意外是一次一次接着来,杨婆子差点都没扛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泉路上的儿子儿媳保佑着,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也就能下床,一直到现在身子骨瞧着还算不错。 可是身子好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出了事生了病,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 有人不由说道:“要是那个孩子在就好了,简乔媳妇也不会出事,你现在也能有个依靠……” “哎哟,你说这些做什么啊!”麻子奶打断她的话。 说这些有什么用? 又不是光说那个孩子就能活下来。 现在说这些只会让杨婆子越来越难受,果然杨婆子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却又不想扫了其他人的兴致,“谁不想呢?这么多年我天天都在想这个可能,要是孩子没出事就好了,我和简乔媳妇肯定能把他好好养大,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已经记不清那个孩子长得什么样,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后背有一个胎记。” “能记住一个胎记也好,那孩子你都没见过几面,哪里能记得这么长时间。” “他也是懂事,专门在身上留了一点标记,就是想让你记住。” “可不是么,这孩子出生就懂事,说不准下辈子就等着再做你家的孙孙呢。” 杨婆子听得喜笑颜开,“要真是这样就好了,这辈子没有祖孙情,希望下辈子能有。” “肯定能行。”麻子奶劝慰着,“你就把胎记记好了,他下辈子肯定还来你们家。” “记着呢。”杨婆子轻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孩子的胎记特殊,更五星似的。” “哟,还真会长。” “确实蛮特殊,肯定能记牢了。” 周边人一个个说着,麻子奶缺突然皱起了眉头,“奇怪,这胎记我怎么听得好耳熟。” 不止她,边上还有人跟着开口:“对对,我也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 杨婆子奇怪道:“难不成是你们帮着给我家小孙子下葬的?” 孙子死后,她就躺在床上不能起来,丧事都是大队里的人帮着忙。 麻子奶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时候,那时候你儿媳特别护着他,都不让我们见一面呢。” “会不会记错了?” “肯定是记错了,那孩子都不在了,你还能从谁身上看到……” “哎呀!我想起来了。”另一个人尖叫出声,“我在简舟背后看到过,前年他不是下水救过我家的孩子吗?当时我在他背后就瞄到过。” 还伸手往自己后背比划了一下,“大概就这个位置,我记得特别清楚,也是因为胎记看着挺特殊,当时我回家后还跟孩子爸都提起过,说是没想到一个小混混……咳咳。” 后面的话有些不太好说。 大队里其他人能骂简舟是个小混混,但简舟可是救过她家孩子,那绝对是救命恩人的存在,可不能当着外面说他坏话。 不过当时她确实跟家里孩子爸提起过。 说是看着小混混的样,没想到后背还有一个五星的胎记,跟着又说到底是心好的,不然也不会想都不想就下水救她孩子。 “真的假的?” “这么巧啊,一样的胎记还差不多的位置。” 麻子奶也跟着点了点头,“你一提醒我也记起来了,就是简舟,原先简舟还小的时候,简伟奇不是有一次拎着他在外面打?大冬天的就穿了一条裤衩,上半身全光着,还是我拿了一件老头子的外衣给他披着,才注意到他后背的胎记。” 连着两个人肯定,那这件事应该没假。 这么巧合的事,众人聊得也起劲。 可聊着聊着,有一个老婆子面带奇怪的开了口,“那里有这么巧的事?胎记长一个地方就算了,怎么可能还一模一样?” “这不就碰巧了么。” “对啊,总不能说杨婆子或者麻子奶她们记错了吧?” 那老婆子‘啧’了一声,“你们难道忘记以前的事了?就简乔媳妇还在世的时候发生的事,她把孩子安葬后就跑去简伟奇家把简舟给偷抱了出来。” 这一提醒,还不少人记起来了。 才嫁进大队的人或许不知道,但在这里生活二十来年的人肯定还有印象。 毕竟他们大队发疯的人除了简乔媳妇之外,还没第二个人。 尤其是发了疯还去偷孩子。 那个时候虽然挺同情她,但谁家没个小孩?万一她发疯的时候伤到自家孩子怎么办? 只不过那时杨婆子躺在床下不了地,想把简乔媳妇关起来都不行。 后来紧张了一个月,直到简乔媳妇去世才松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简乔媳妇除了一直往简伟奇家跑,好像也没盯着其他人家的孩子看,疯言疯语中也只是说简舟是她的儿子,才想着将人抢回来。 越想周边的人脸上越奇怪。 这这这…… 如果没有胎记的事,他们肯定不信简乔媳妇的话,毕竟谁也不敢轻信疯子的话。 但现在回想起来。 是不是真的有可能…… 这般想着,不少人将实现落在杨婆子身上,只见她这会已经完全愣住,眼睛都直直的,身子不住在发抖。 显然她也想到了一种可能。 麻子奶突然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简伟奇当时家里也闹得凶,就等着这个孩子出生平息兄弟三人之间的愤怒。” 有些事不提还真记不起来。 但一被提起来,就记得更多了些。 还真是。 那个时候简伟奇媳妇挺着大肚子,家里却吵得特别厉害。 因为上头已经生了两个儿子,虽然说不准这两个儿子到底是谁的种,但三兄弟根本分不过来,嚷嚷着必须再生一个儿子,这样他们三兄弟一人一个儿,谁也不少。 难不成是简伟奇媳妇才是生了死婴的人? 为了平息家里男人们的愤怒,所以偷偷把简乔媳妇的孩子抱了过来? 然后不知道怎么被简乔媳妇发现,才有了后续那些事? 所有人脑子里都忍不住开始阴谋论。 越想越有可能。 说不准简伟奇一家就是知道简舟不是他们家的种,所以从小才会亏待他,想想看,谁家大人再生孩子的气,也不会大冬天的扒光他的衣服,把人拉到外面暴打吧? 打完甚至不管了,就任由晓晓的孩子一个人躺在冰天雪地里。 要不是大队其他人偶然发现,简舟怕是活不到现在。 这么狠心,可不像是对待亲生儿子的样。 突然间,杨婆子猛地站了起来。 她也不管自己正在洗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哎哟,慢点慢点,你别摔着了!”有人着急大喊,刚喊完就见杨婆子突然拐了一下,重重跌在地面,膝盖上的料子都被蹭坏了。 麻子奶赶紧上前扶住她,担忧着:“也不看看你都多大把年纪了?是能怎么跑的吗?万一摔断骨头怎么办?” 杨婆子什么都没说,而是紧紧抓着她的说,颤着嘴皮子恳求着:“带我去、带我去找简舟,我得见见、我得见见他。” 见他做什么? 周边所有人都知道,杨婆子这是想去确认简舟背后的胎记,便纷纷开着口,“我们陪你一块去。” “对对,你也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带你去。” “这要是真的,那简伟奇一家真的该死!” 一行人就这么朝着简舟的新院子去。 在去的路上还遇到了一些其他人,好奇的问了两句,然后全都毫不犹豫加入到队伍中。 怎么可能不好奇? 好奇的同时还特愤怒,是为杨婆子感到愤怒。 杨婆子在南望大队其实蛮低调,不爱凑热闹也不爱生事,但她干活从来都不会偷摸着偷懒,也不会占其他人的便宜。 有时候要是遇到事,她也会伸把手。 遇到难过的事,她还会反过来安抚对方。 小年轻和她接触的不多,毕竟岁数在这里,聊也聊不到一块去,但大队的一些上了年龄的人,都挺爱和她来往,有时候好事都会叫上她一块,有时候看着她过得贫苦,也会心生同情,偶尔给她送点东西什么。 但每回送过去,没过多长时间杨婆子就会回礼。 算不上什么大礼,都是自己做的或者从山上采摘的物件,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 这么好的人,谁乐意看到她被欺负? 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 二十多年啊,如果简舟真的是如他们所想,那简伟奇硬生生的将人祖孙给拆散了二十多年。 甚至她儿媳也不会因此发疯,还因为以为丢了命。 越想越难受,等走到简舟院门口时,所有人面色都十分沉重。 吴传芳听到动静打开门看到这一幕,还当他们是来找麻烦,下意识就想撸起袖子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4节 第190章 “吴妹子,你家简舟在不在?”麻子奶先钻进来,她招呼着:“快快,快让他出来一下。” 她这么一吆喝,院内干活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简舟的速度是真的很快。 这三两天的功夫已经将配件给准备好并带了回来,麻子奶等人来的时候,容晓晓他们正在院子里忙着将这些配件给组装起来。 组装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得将尺寸不符合的配件进行调整,紧跟着还得调试一下使用情况,一遍遍记录着各种数据。 麻子奶他们来的时候,容晓晓手中的册子已经记了满满一页,全都是关于调试的数据。 尽可能将这个工具达到最极致的程度。 她这边在做周边人也在认真看着。 眼瞅着无数个配件组建成一个大家伙,任谁心中都有些惊叹,哪怕他们没有直接上手过,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成就感。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响。 虽说来得人没有大吼大叫,但来的人太多,全都聚集在外面怎么都会发生出一些响声。 而被这么多人找上门,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好事。 吴传芳听到他们想找简舟,并没有马上把人叫出来,而是问道:“有什么事吗?” 麻子奶率先开口,“大事啊!简舟背后是不是有一个胎记?五星形状的胎记?” 吴传芳哪里知道,不由侧头望了望身边的二闺女。 吴平慧下意识的开口,“对,是有一个。” 这一下就相当于水滴进了热油中,直接炸开了。 “真的是!” “那简舟真是杨婆子的孙子?” “简伟奇那一家人的心可真够黑,拐了人家的孙子不说,当年还因为这件事坑了杨婆子不少粮食呢。” “太过分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样才说得通嘛,要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简伟奇哪里能下得了那么狠的手?” 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吴平慧等人有些莫名其妙,她伸手打断他们的话,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跟你说,简伟奇简直太不是东西了,你家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简舟你来啦!赶紧着,拉开衣服让我们看看你背后的胎记。” 麻子奶一边说着一边直接上手。 不仅仅是她,周边好几个人都是相同的动作,在简舟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直接伸手扒了他的衣服,甚至还能听到撕拉的一声,明显着衣服线被扯破了。 不过这时候没人在意,他们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简舟的后背上。 还真的在上面看到了一个五星图案的胎记…… 这一下谁心中的不确定都消失了。 胎记不就证明了简舟并不是简伟奇家的儿子? 这事算是真相大白了! 麻子奶高呼一声,刚想说些什么事就觉得手上突然一重,转头一看是杨婆子闭眼昏了过去。 她顿时大急,“糟了,杨婆子被气昏了!” “快让开一些,别都挤过来了。” “她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就因为简伟奇一家人的私心,她和自己孙子错失了整整二十多年,要不是因为这样,她儿媳妇也不一定会疯,这会说不定还好好活在人世。” “别说了别说了,杨婆子醒来了,可别再打击她。”一人赶紧捂着身边人的嘴,看着躺在地上的杨婆子慢慢睁开了眼,不由就是一叹。 现在是又心疼她又为她高兴。 虽然耽误了二十多年,但好在他们祖孙两人还是有重逢的时候,而不是遇到老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就算是这样。 在场所有人都很生气。 气的对象自然是简伟奇一家。 要不是他们那么混账,又怎么可能导致两祖孙分别了这么多年,即使待在同一个大队,却相见不相识。 然而杨婆子醒来后只是盯着简舟看了足足一分多钟,紧跟着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人群离开了。 “她这是要去哪?” “杨婆子这是怎么了,自己的孙子不就在这里吗?” “她这是回去了?” “不对不对,那不是她家的方向,她这是要去找简伟奇啊!”有人看得出来,立马着急大喊:“不行,可不能让杨婆子一个人去,她哪里斗得过简伟奇一家人,咱们得替她主持公道才对!” 话音还没落下。 她就跟着杨婆子身后跑去。 不仅仅是她,还有其他好多好多人。 倒是麻子奶留了下来,她跟还有一些不是很清楚现状的吴传芳等人解释着来龙去脉。 等说完之后,在场的人都惊讶的张大嘴。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吴平慧怔怔的看着自己男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只能凑过去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拍打着。 简舟倒是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虽然还没有跟家里人交代,但是这一出戏是他们原先就设定好的。 接下来的事他不打算参与。 只等最后再露一露面就好,等麻子奶一离开后,他就将院门给关上,把大队长和他商谈的那些事说了说,并道:“杨奶奶这人挺好,如果最后真的记在他儿子的名下,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 吴平慧先是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真的。” 说完,又是一巴掌拍在自己男人的胳膊上,“你都不事先提醒我一下!” 简舟轻笑,“要事先提醒的话,怕是会被其他人看出破绽。” 不像刚才,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显然也是被胎记的事给惊到了,落在外人的眼中,肯定想不到他也参与其中。 吴传芳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和那一家人彻底撇清关系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要是这位杨婆子人好,你们以后就把她当做长辈好好对待。” 赡养一个老婆子不是难事。 总好过面临简伟奇那一家子的大麻烦。 她跟着说:“既然要演就演得像一点,咱们可不能光待在这,还得跟着去一趟。” 去干嘛? 当然是去干架了! 刚刚那些人七嘴八舌说了一些话,虽然听的不是太明白但也能听个大概,那些人说简舟肯定不是简伟奇的儿子,不然小的时候不会那样虐待他。 听到这个她心中就来气。 简舟那可是她的女婿,在她心中就跟自己儿子一样,一想到他以前被人欺负成那样心里就气的不行,只觉得当时揍简伟奇还不够用劲,就该下手更狠一些才对! 好在现在还有机会。 等会儿她一定要揍得他们哭爹喊娘! 而此时简伟奇家里气氛显得有些奇怪。 每个人脸上身上都带着伤,坐在院子里是互相指责,什么话脏就骂什么话,也不管对方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还是父母,只要出心中那口气,恨不得骂着对方狗血淋头。 “都给我闭嘴!”简伟奇重重一巴掌拍在桌面,疼的他呲了呲牙,不耐烦的开口:“一群没用的废物,都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你们怎么就不能学习学习简舟?怎么他就能闯出本事,你们一个个窝窝囊囊屁用都没有!” 要是搁在以前,他这个大家长一开口没人敢反驳,主要也是简伟奇的脾气不好,稍有不顺心就是越打越骂,屋子里坐的儿女们就没有一个没挨打过。 以前年纪小只能任由他打骂,但是现在连最小的那个都快成年,又哪里会害怕一个体力倒退的中年人? 当简伟奇的话刚说完,其中一个儿子就阴阳怪气的道:“谁知道他和我们是不是一个爹妈,说不准就是不同爹呢?” 简伟奇被说的哑口无言。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简舟到底是兄弟三人中谁的种。 不单单是简舟,其他儿女也是同样如此。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打骂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心疼,指不准打的就是兄弟的儿女,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没法反驳不代表他不生气,站起来就想过去踹他一脚,结果对方反应快,在他还没伸腿之前直接伸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简伟奇一个没站稳,直接屁股落地,疼得他呲牙咧嘴,“你个混蛋东西!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这会儿他只敢指着对方的鼻头骂,却不敢再起来有什么动作。 显然就是欺善怕恶的主。 这不,在比他高的儿子那里不敢动手,但是转头又狠狠的扇了旁边人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能感受到他用的力气有多大。 直接把对方的脸给打肿了。 可是这一举动,院子里其他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都是冷眼看着,甚至在那人疼得哭出声时,还不耐烦的骂了一句,“臭婆娘哭什么哭?家里会这么倒霉就是你哭的,一天到晚事不做就知道哭,你那眼泪要是有点用干嘛不留在简舟面前哭去?好歹你还是他妈!” 年轻的女人嗤笑一声,“有个屁用,简舟狼心狗肺根本就不会管她死活,早知道当年你们就不该把他生下来,还不如直接淹死来的强。” 这人嘴里骂着简舟狼心狗肺,却完全不想想自己讽刺亲妈又是什么样的行为。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5节 不过显然她并不在意。 从小到大她自己挨打过,也没少看到母亲被打。 她从不会为母亲心疼,甚至还觉得庆幸,因为只要母亲被打那被打的人就不是她。 疼在别人身上总好过疼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自己和其他兄弟姐妹们被打时,她不也没出头? 也难怪是母女关系,都是一样视而不见的性子。 反正母亲在她的印象中。 是一个又懦弱又没有本事的废物。 在家的存在除了生孩子之外,就是干各种家务活,其他是一点本事都没,除了哭就是哭。 就像现在一样,哭的人心里烦闷。 她一把甩开椅子,没好气的道:“就知道哭哭哭,有个丧门星在家,难怪我们从简舟手中讨不到便宜。” 说到这个,其他人也跟着烦躁起来。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能算还能怎么办?那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会打架,打得我疼死了,我可不敢再招惹他。”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咱们这段时间和他搞好关系,怎么说都是亲的兄弟姐妹,咱们舔着一张笑脸凑过去,他要是真的打回来那就是他不占理!” “好像也行!” “那就这么办吧,我看他媳妇挺好说话的,让小妹们多和她搞好关系。” 简伟奇也觉得可行,但是他还是摆了摆头,“先什么都别做,等那个悍婆子离开后再做打算。” 他是真的被简舟的岳母给打怕了! 活到这么大把年纪,会被打的这么惨,这两天他是连家门都不敢出,生怕在路上遇到那个悍婆娘。 被痛殴一顿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家里根本没有人听从他的意见,都各自有着决定,说还是趁热打铁来的强。 早一点搞好关系,早一点占到便宜。 他们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还想着靠简舟两夫妻的支援,最好给他们讨个媳妇、找个丈夫。 至于聘金和嫁妆之类的,那肯定是让简舟两夫妻来承担。 谁让他们俩有钱呢! 越说越来劲,就好像已经看到大把钞票摆在他们面前似的。 说着说着突然院门被人踹了一脚,那响声把他们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捂着嘴,生怕是刚刚那些话被简舟听到打上门来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明明就是你说的,你不是说简舟的钱就该给你这个哥哥花吗!” “屁话,难道你没说吗?你居然还想让他帮你嫁到城里去,简直白日做梦!” 还没搞清楚外面的情况,院内的几个兄弟姐妹就开始内讧了。 就在他们吵着吵着又打起来时,简家的院门支撑不住,被外面的人直接踹开了…… 那瞬间,院内所有的人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不过也就那么两三秒的功夫。 等他们看清踹门的人是谁后,心中的恐慌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简伟奇站起来骂骂咧咧的道:“你个死婆子搞什么!还敢踹坏我家的门,信不信我揍死你!” “赔钱,必须赔钱!” “没个十来块你别想走,要不然我就直接上你家去拿了!” 这时候简家的人并没有生气。 脸上反而是止不住的笑容。 踹门好啊,反正他们家的门早就坏了,现在能坑个十来块钱简直再好不过! 不过高兴的没几秒。 因为他们看到杨婆子身后密密麻麻的一群人。 尤其是这些人瞪过来的眼神,哪怕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但是只要不眼瞎就能知道这群人肯定是来找麻烦的! 有些反应快的赶紧转身躲进了屋。 而那一些没反应过来的人,就被这一群人给冲击了…… 尤其是简伟奇三兄弟。 面对一两个婆子他们毫不畏惧,打不赢成年的小伙,难道还打不赢一个老婆子? 可是当他们面临十个甚至二十个妇女同志们时,那就是想反手都没法反。 而且这些妇女们下手特别狠。 直接找软肉处,狠狠就是一拧。 甚至还有人直接朝…… 简伟奇夹紧双腿,疼得他是龇牙咧嘴,同时也特别茫然,大吼着:“你们搞什么鬼?我又没惹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对啊,赶紧滚赶紧……哎哟哎呦,我的老祖宗你下手轻点,疼啊。” “救命,大队长救命啊!” 没错,在一众大婶大妈中,也有黄本同的身影。 不过这会他是沉着一张脸,对着三兄弟低吼着:“你们还好意思叫?不想想你们干了什么缺德事,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听到缺德事,三兄弟都有些心虚。 想来他们三人平日里真的没少做过缺德的事情。 这么被质问,一时之间都有些语塞,眼珠子乱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他们不说,麻子奶就拎着何谷的胳膊,问着:“他们不说你说,简舟到底是谁从简乔媳妇那里抱来的?” 何谷肿着一张脸,但还是能从她脸上看出茫然的神色,“什么抱来?” “你还装!”麻子奶倒是没对她动手。 南望大队没人乐意和何谷来往,每次提起时都是一言难尽的神色,但有的时候也挺唏嘘的,到底对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感到同情。 但也只是一点点。 麻子奶可是到现在都还记得简舟躺在雪地里的惨样,简伟奇心狠,何谷不一样心狠,看着简舟被暴揍,不拦着不说还任由他躺在雪地里等死。 原先就想着哪里有当妈的这么心狠。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她的儿子嘛,难怪能恨得下心。 但就算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看着孩子就这么死在自己远门外吧?到底得心肠多狠才能做得出来? 麻子奶觉得她就是在装腔作势,直接道:“你还装!简舟明明是杨婆子的孙子,硬生生被你们抢了过来,硬是让他们祖孙分开了二十多年,你们真的好毒的心啊!” 何谷更懵了,“不对,简舟是我的儿子!” “屁!”麻子奶根本不信,“那你说说,简舟生下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胎记?” “……没、没吧?”何谷哪里知道。 当年她生完孩子就昏过去了,再之后家里的活都得她来干,每次替简舟收拾时都是急匆匆的,哪里能注意到那么多。 “你看看,你看看!”麻子奶像是抓到她的把柄,“简舟后背就有一个很明显的胎记,只要没瞎的人都能看到,你一个当妈的还会看不见?” 还别说,那个胎记确实很深,一眼过去就能留意到。 一个当妈的都没注意到,可想而知有多不重视了。 她跟着道:“简舟十岁那年被简伟奇暴打,你明明在院子里却不拦住,敢情不是你的孩子就不心疼是吧。” “没……没啊。”何谷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孩子们被打的次数太多,多到她都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尤其是简舟,这孩子和其他孩子不同,不知道求饶性子又倔强,她想着多打上几次就听话了,她要是去劝,那肯定是连带着自己一块被打。 何谷被质问,简伟奇三兄弟被人围着打。 一时之间整个大院闹得特别热闹。 吴传芳来之前她想着自己要大展身手,可来了后,发现自己都挤不进去‘战场’,根本没自己施展的地方。 找了各个方向,最后还是没挤进去。 最后不得不放弃,打算等过两天再找机会单独来一次,不打到人她绝对不会离开。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长到简伟奇几人被折腾的有气无力,都快晕厥过去了。 全身上下都是青紫一片,疼得他们直抽抽。 疼不说,他们还委屈啊。 根本就不知道这群人在说什么。 简舟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孩子? 分明就是何谷生出来的, 不过简伟奇等人也不能保证。 生孩子那么晦气的事他们肯定不会亲自进产房替她接生,还是当年老娘还在世的时候过去帮忙的。 后来听妈说孩子生出来了,还是一个男孩后他们三兄弟特别高兴,便约着一块去喝酒。 至于之后…… 喝醉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本同走了过来,一本正经的说:“这件事也不能光听杨婆子一个人说,这样,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来证明简舟就是你们的儿子。”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6节 “……” “……” 简伟奇一家人听到前面一句话时还挺高兴的。 想着总算有个人出来给他们主持公道。 可听到后面后就有些傻眼了。 他们来证明简舟就是他们的儿子,这话什么意思?他们得怎么证明? 明明就是他们的儿子为什么还要证明? 黄本同皱了皱眉头,跟着开口:“既然这个问题你们答不上来,我就换个问题问你们。” “好好好!你问你问。”简伟奇连连点头,不由屏住呼吸,一定要回答出下个问题! 黄本同道:“那你们来证明一下简舟不是杨婆子的孙子。” “……” “……” 什么鬼呀! 怎么又是证明?! 他们连杨婆子孙子的面都没有见过,听说出生后就死了,直接就被他们家那个疯子埋到了土里。 这还怎么证明? 然而他们各自都回答不出来,旁边的人就更觉得他们心虚,摆明就是心里有鬼,更认定了简单就是杨婆子的孙子。 “这还问什么问?简舟肯定不是他们的孩子。” “连自己孩子有没有胎记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是怎么当爹妈的。” “他们都那么虐待简舟,还不就是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何谷脸色苍白,连连摆着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简舟真是我生出来的!” 一旁的鲁婶子记起一件事,“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孩子生出来后你就昏迷了,那是不是证明你根本就不清楚孩子出生后的事?会不会是你家的人把孩子给调换了?” 这话一说,别说其他人觉得很有可能,就连何谷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那一胎生的确实挺辛苦。 好几个小时都没生出来,她婆婆在旁边都有些呆着不耐烦,一边骂着她没用一边使劲按着她的肚子,最后那一下眼前一发黑,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被生出来。 因为在昏迷之前她根本就没听到孩子的哭啼声。 等她醒来后,刚出生的男婴就搁在她身边,饿得直嚷嚷。 所以她还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在这期间调换了两个孩子。 “会不会是简伟奇他妈?” “还真有可能!那老婆子更不是个东西,何谷先前生的闺女差点都被她给淹死。” “她那人还特迷信,我可是听她说过,这要是生了一个死婴以后就很难再生孩子了,她肯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调换的。” “我早就觉得简舟不像简伟奇他们一家人,你看看简舟现在多有出息,再看看简伟奇这一大家子,全部加在一块都比不上他的千分之一,怎么可能是一家人?” “还真别说,我瞅着简舟也长得不像简伟奇他们三兄弟。” 越说越奇怪。 搞的简伟奇他们几人都有些不确定起来。 难不成当年的孩子真的被调换了? 早知道会闹到现在这样,当年他们就不会一块去喝酒,喝得醉醺醺的什么事都不知道。 不过就算心里不确定他们也不愿意承认啊。 就算外人说的,简舟一个人比得上他们一大家子有出息,这么有出息的人哪里舍得放弃? 他们原先都还想着要靠简舟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呢! “不对不对,孩子出生时我可是亲眼见到的,绝对不可能是死婴!”简伟奇张口就来。 虽然他没见过,但也没有人知道他没见过啊! 随便说上几句话糊弄糊弄别人不就行了。 麻子奶一句话堵得他没法回,“那谁能证明你当时就亲眼见过孩子?” “……”简伟奇烦躁起来了。 证明证明屁的证明! 他从哪里去搞这些证明? 他对着麻子奶怒吼:“那个死老太婆多管闲事,再敢乱嚷嚷信不信我抽你嘴巴子!” 麻子奶什么都没说,直接动了手。 ‘啪’的一巴掌就是狠狠甩了过去,然后快速退到人群中,周边站了一群给她撑腰的人,她还会怕? 看着眼前一群横眉怒眼的人。 最后害怕的是简伟奇。 挨了一巴掌的他嘴上骂骂咧咧,但是还真不敢冲上去找麻子奶麻烦。 黄本同伸手示意大伙安静,紧跟着又问简伟奇,“除了你们兄弟三人之外,就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吗?” 简伟奇特别不耐烦,“怎么老是让我来证明,那你怎么不让杨老婆子证明简舟就是她孙子?” 杨婆子一双眼睛通红,死死的瞪着他,声音沙哑开口,“要不是自己的孩子,我儿媳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去要?那可是她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就是一个疯子!”简伟奇恶狠狠的道,“一个疯子能知道什么?” 杨婆子尖锐大喊,“她疯了都还记得自己的儿子,那你们呢!自己生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样,你们这么不上心还敢说他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这话让简伟奇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人家一个疯子都知道,他是正常人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好像是有那么点……呸! 不管了! 就算简舟真的不是他家的种,他也没打算把人给还回去。 那么有出息的儿子,谁乐意赶走?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乐意就行了。 两方都说简舟是自己的孩子。 虽然都没法直接证明,但是整个南望大队的人几乎全都站在杨婆子这边。 谁让简伟奇一家人平时不做人。 而且这件事虽然没办法去证实,但是从各方面去想都觉得简舟不可能是简伟奇家的儿子。 于情于理,他们都站在了杨婆子这边。 最后这件事光靠说肯定是说不清。 黄本同为了表示慎重,直接开了一个全大队的会议,最后还起来了辈分最高的长辈来商议着该怎么办。 商议来商议去。 还是简家的老爷子开了口,“简伟奇他老娘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了,当年的真相想查也查不清,既然这样倒不如由简舟来选择当谁家的儿子。” “那不成!”简伟奇自然不乐意。 他可以百分百保证简舟那臭小子绝对不会选择他。 可要将这么有出息的儿子让出去,那也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只可惜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有些事可不是他决定怎么办就怎么办。 简家可是一个大家族,他在里面根本没有话语权,这件事他又拿不出一个很好的证明,那辈分最长的人自然能够决定处理的方法。 果不其然。 当问到简舟后,简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杨婆子,两祖孙在整个大队的注视下拥抱在一块,杨婆子更是哭的不能自已,要不是有人搀扶着,都快直接腿软坐到地上去了。 这一幕把不少人给感动哭了。 尤其是麻子奶,她觉得这是当到人生中做出最大的善心事,那绝对是有福报的。 更佩服自己的做法,不惧恶霸勇敢向前,她简直就是一个大好人! 简舟决定下来后,简家的族长就当着众人的面将家谱给改了过来。 瞧着家谱上被划掉的名字,简伟奇一家人是肉痛的不行。 就好像看着一块大肥肉眼睁睁的被人给抢走了。 而且以后再也没有理由抢回来,这让他们哪里接受得了? 简舟可不管他们能不能接受。 在家谱被改过来后的第二天,他就带上大队长一块去了趟镇上。 就一上午的功夫,改户籍的是也就办好了。 从这一刻开始,不管是从家谱上来看还是户籍上来看,他以后和简伟奇一家毫无关系! 回来的这一路,简舟特别的高兴,从他勾起的嘴角就能看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何尝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虽然甩开简伟奇一家后杨奶奶也成了他的责任,最少在外人来看,他的赡养杨奶奶的老,等她百年还得替她大办后事。 但这一切他都觉得值得。 杨奶奶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替她养老又算什么难事? 而且老人家也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从没想过占他们什么便宜,这件事过后有人提出来让她搬过来一起住,老人家直接拒绝,只说舍不得老伴和儿子儿媳,不舍得搬去其他地方,反正就在一个大队,能随时和孙子孙媳见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7节 简舟觉得这样挺好。 他会时不时去照看老人家,为她准备足够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但他‘自私’的认为,小家有他和平慧足矣。 他这边高兴着,黄本同还没缓过神。 这一路跟着简舟去镇上,他算是见识到简舟的本事了,改户籍这种事算不是大事,各个手续办好就能办下来,但步骤繁琐,还得等上好一段时间。 结果跟着这一路,他发现简舟在哪里都有认识的人。 去一个地方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嘴里不是喊着‘简哥’就是‘简弟’,要多热络就有多热络。 第191章 黄本同这是最直面感受到简舟人脉的厉害之处。 人脉多的一点好处就是有些能办好的事能少掉很多繁杂的手续,能用最快的时间处理好自己想办到的事。 他是大队的大队长,和镇上的人接触的最多。 好多时候,都得腆着脸去周旋,大部分人都不会为难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但不得不说,难免会遇到一些挑刺的小人。 但还能怎么办? 除了卑躬屈膝的去讨好,他一个普普通通的生产大队的大队长还能有什么法子? 反正这一路他是想了不少。 唯一庆幸的是这次真的算是帮了简舟一个大忙。 看在这个份上,再加上吴知青一直待在大队里,或许大队出了什么事,他看在这些事上,也能稍微帮衬帮衬。 就算只出一点点的力量也行。 他的力量可比其他人强不少。 带着这种想法,黄本同的语气都显得热络了一些,“户籍改过来就好,这样简伟奇他们就算再闹,也无济于事,你们只管过安生日子,他们那真闹出什么事,大队不会不管。” 原先不管,是因为没法管。 简伟奇一句家事,他们外人就不好插手。 虽说他是大队长,大队内所有事他都能负责,但除非一家人闹得太过,不然哪里好插手。 毕竟都是一家人,绝大部分闹着闹着,没过多久就又和好了。 他要是插手太过,那就是里外不是人。 但不是一家人就无所谓。 他和族内的人想压住简伟奇不是一件难事。 不过说起来,这次的事会这么顺利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简舟出了一个主意,拿着胎记说事,再加上杨婆子费力的表演,整个大队的人几乎都站在杨婆子这边。 有些唏嘘。 不过最唏嘘的是简家的人确实没将简舟放在心上。 要不然,那么明显的一块胎记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杨婆子说出来后,不单单是简伟奇,其他简家人都特别懵,没一个人在意。 “谢谢了。”简舟轻轻说了一声,看到自家的小院子就在前方,他说了一声后就迈着大步往前去了。 黄本同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一个小混混转眼间就成了这么顾家又有本事的男人,要是早知道,想来不少人家里都愿意将姑娘给嫁过来。 当然了,这要是搁在以前,那是谁都不会生出这个想法。 当时吴知青嫁给他时,大队都在说她瞎了眼,选谁不好偏偏选这么一个对象,还没开始就在同情,说是以后肯定遭大罪。 和她来往多的秦雪花和麻子奶。 当时也是没少劝,听着吴知青自己说相信简舟之类的话,那是没少头疼。 可谁能想到,全大队都看走了眼。 唯有吴知青一个人赢了,现在年纪大的人谁不称赞她眼光好,还没出嫁的姑娘们也羡慕她能找到这么好的丈夫。 黄本同双手背在身后,一边想着一边晃荡着往家的方向走。 看着自家院子里的烟囱。 他突然能感受到简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烟囱里飘出来的白雾,想来家里一定有人等着他,连他都这么眷顾,更别说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尝过‘家’的温暖的简舟了。 正是因为缺少,所以更加珍贵。 才会这么在意和珍惜吧。 于此同时,简舟在迈入院门时,就扬声大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不仅仅是这次,以往每次回家时他都会大喊一声。 因为总会得到一个回应。 “快过来!”吴平慧坐在桌边招着手,等人走过来后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你去了好久。” “手续有些繁杂。”简舟埋入她的颈项中,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户籍已经改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简乔叔叔的儿子了。” “真的?”吴平慧看着他拿出的东西,一脸惊喜着:“太好了,等会我就去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 简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笑着:“爸妈都去哪里了?” 如果不是知道家里没人,他也不好直接上手抱着媳妇,在长辈面前多少有些顾及。 “爸和小妹将工具给弄好了,这会去作坊那边安装。”吴平慧将改户籍的证件理了理,藏在自己收拾重要物件的柜子里。 她跟着转过身,说道:“这绝对是一件大喜事,我们得好好备上一餐试试,等会你将杨奶奶也给接上。” 简舟点了点头,没有意见。 虽说不是经常住在一块,但他们以后肯定会和杨奶奶多多相处,要是相处的好自然最好,要是相处的不愉快,他仍会赡养老人家的晚年,但过多的来往就没必要了。 他的重心从来就只有平慧一人。 不会因为其他人委屈自己最在意的人。 吴平慧还在说该准备些什么菜色,说着说着,她突然问道:“简舟,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巧了?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你和杨奶奶设计的这一切,真的都会像其他社员那样,真以为你是杨奶奶的孙子。” 别说是其他社员了。 简伟奇一家人不敢大闹,还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连他们都没法确信简舟到底是不是他们家的儿子,这心里没底气,再加上全大队都在站队,大队长以及族内的人全都站在简舟这边。 以至于气势从一开始就输了。 不过应该也就这么一时,这些胡搅蛮缠的人哪里会认输,等他们反应过来肯定又要开始闹腾。 可户籍现在都已经改了过来,他们就算闹也没法闹。 到时候简舟揍得人可不止那群年轻的,连简伟奇三兄弟也不会放过,场面一定蛮有意思。 简舟轻轻点了点头,“确实挺巧。” 吴平慧跟着问,“那你说会不会真有这个可能?” 简舟顿了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 简舟捏了捏她的鼻翼,缓声说着:“别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是杨奶奶的孙子,以后和简伟奇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也觉得巧合。 如果不是因为巧合,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但没必要去追寻真相。 知道真相的人已经不在,他又能怎么去证明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不管是谁家的孩子,他的前半生就像是一笔糊涂账。 不想也不愿用无数时间和精力去验证这件事的真相,说他冷血也好、说他自私也罢,反正这些对于他来说真的不太重要。 尤其是,这件事困难性很大。 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去世了,所有的事都拿不住一个证据,除了口头上说说之外,根本没法去证实。 总不能滴血验亲吧? 这事那也太不靠谱了。 所以干脆彻底放心。 他没那么浓郁的好奇心,也不想去追寻这个真相,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这样平平淡淡就好。 简舟并没有将这些说得太详细,然而吴平慧像是读懂了他心里的想法,什么都不在问,只是笑了笑对他点着头:“你说的没错。” 确实不错。 所以没必要去追寻太多。 就这样吧! 吴平慧牵着他的手,朝着外面走去:“走,咱们去看看爸和小妹弄得手控工具,装好就能用,一旦装置成功就能省很多力气活了。” 两人牵着手出了门。 没多久就到了小作坊这边。 院子里站着不少人,全都探着脑袋往里面看着。 吴平慧走过去问道,“秦大姐,里面装得怎么样了?” 秦雪花回过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好着呢,刚在窗口弄了一个小扇子,说是、说是排风扇?轻轻一拉线,厨房里的烟雾全排出去了……”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8节 第192章 秦雪花看着是真觉得很稀奇。 不单单是她,还有周边其他人,都觉得这些东西是既新奇又实用,尤其是时常待在厨房里的人,哪个没被柴火的烟雾熏过? 可熏得再难受,还是得忍着继续。 总不能因为被熏一大家子就不吃饭不用热水了吧? 要是自家厨房也有这么一个排风扇就好了。 只用扯着绳索拉上几下,就能将大部分呛人的烟雾给排出去,真的太实用了。 有个瘦婆子好奇的开了口:“容师傅,这个排风扇能在自家装吗?” 这一开口,其他人就有些忍不住了,纷纷问着:“对对,看着用起来挺方便的。” 容水根倒是好脾气,“听大队长说你们这边有木匠,寻些木材找他们做些配件,再按着这里安装就行。” 倒不是太负责的东西,稍微有点技术的都能琢磨出来。 再来他也不是小气的人,以前做出一些有用的小东西,也有不少人上前来问,都是与人为善,倒也没必要太在意。 “那太感谢了!” “听说你们家今天要大办一场庆祝庆祝,我那里有些晒干的山货,味道特别不错,等会给你们送点过去。” “吴知青要不要我来搭把手?做席面这种我最拿手了。” “对对,小柳做菜有一手,咱们大队就她做得饭菜最好吃。” “那是,小柳的老祖宗那已经可是在镇上开酒肆的,要不是有一手好厨艺,哪里能开得起来。” 一人说一句,整个院子都热闹起来。 除了排风扇之外,主要的是搅拌的工具。 得从房梁吊下来,固定好一个位置,再装上几个搅拌用的木勺。 装置木勺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以后需要更换随时可以自行动手,重新装置的方法也简单,容晓晓一边装着一边道:“看到这边的卡槽没?直接用力按下去,就能将木勺取下来……” 秦雪花等人凑过来认真看着。 看得特别仔细,毕竟以后能不能清闲些,就得靠它了。 现在不好好学习该怎么置换,等以后真出了问题想问都不知道去哪里问。 好在置换的方法并不难。 秦雪花几人还专门上手试了试,只要掌握到卡槽的点就能很容易的取下并更换。 有足够的配件在,再加上容家两父女的能耐。 只花了两个小时,就硬是将堆满院落的配件都给组装起来,最后试行了一下,除非了有一个地方小卡顿之外,其他都运行良好。 容晓晓年纪轻,爬上爬下那叫一个利索,直接顺着梯子上了房梁,将上面一个没钮好地方重新接起来,然后对着下放的人喊着:“爸,你再试试。” 容水根昂着脑袋,瞧着上方趴在梁上的小闺女,心跳那叫一个加快,“你抓紧些,都说了让我上去,你怎么跟猴似得一下就窜上去了。” 容晓晓笑着,“这又不高,没事的。” 容水根知道不高,但知道归知道,还是担心小闺女会受伤,他用最快的速度试行,确定没问题后朝着上空伸出双手,担忧着:“快快,小心着下来。” 容晓晓‘嗯’了一声,抓着梯子就往下爬。 一旁的吴传芳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对着边上的男人道:“瞧你紧张的样,这丫头谨慎着,你别总担心来担心去。” 见小闺女平安下来,容水根才笑着道:“好好好,以后肯定放心。” 又废了一些功夫进行调试。 等全部弄好后也差不多接近晚饭的时间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二姐还等着我们去吃饭呢。”吴传芳说着,她这会手上挎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装了一些厚实的棉絮和料子,“等会得带给简舟的奶奶,先前知道他家的情况,不乐意和对方搭理就没备上礼,现在不同了,礼节方面得注意下。” 今天这一餐饭,算是庆祝简舟彻底解脱,也算是他和杨婆子的认亲。 虽然一家人都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但吴传芳今天没事的时候,也是专门去大队了解过这位大婶子,确实是一个又老实又知趣的人。 如今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她身为亲家的怎么也得带份礼。 毕竟算起来也是她的长辈呢。 这不,专门找麻子奶换了一些物件。 她让两父子在院子里打水清理一下,叮嘱着:“第一次正式见面,都给我仔细着些。” 吴传芳这边明显很在意这次的见面,而在杨婆子那边,同样也是如此。 简舟专门提前来请,说了今天晚上一同吃饭的事。 她是早早就准备起来,带着一丝期待和茫然,心里特着急该怎么准备,但又感觉什么都拿不定主意,只能去请教其他人。 麻子奶就是被她请回来的人。 为此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两方明明都是一家人,偏偏都找到她这里来。 不过她也没直接说吴传芳在她这里换了些什么物件,只是说:“就给吴知青备上一些礼,至于她的家人暂时没必要,等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再送上一些山里弄得山货,虽说不值钱但好歹有个心意在。” 杨婆子听得连连点头,“那你说,该给吴知……该给平慧准备些什么?” 一说到这个,麻子奶有些顿住了。 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家,给钱给物件都行,肯定没法给价值太高的东西,但怎么说也是刚进门的晚辈,肯定不能随随便便打发了。 尤其是简舟这种情况。 当时娶吴知青的时候,没长辈帮着操持,听说连聘礼都没,就这么只身嫁了过去。 现在多了一个长辈,尤其是杨婆子这种情况,以后肯定得靠着他们小两口养老,于情于理,认亲礼都得大方一点。 但麻子奶看了看杨婆子家的情况。 屋子不大,里面却堆了不少东西。 倒不是说杨婆子有钱去置办这些物件,大多都是别人家不要被她捡回来的,稍稍收拾一下就能用。 这么多物件堆在屋子里,倒不显得凌乱,反而被她收拾得特别整齐。 显然是个勤快的人。 但勤快也没用,杨婆子根本拿不出一个好的认亲礼。 她一个孤寡老人平日里连吃饱都是困难的事,更别说其他了。 然而,杨婆子顿了顿,走到床边弯身,费力的朝里面掏了掏,好不容易才掏出一个小荷包。 麻子奶好奇的探头,“这是什么?” 杨婆子没回答,而是伸手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打开,里面是很小的一块平安扣,她轻笑着道:“这是简乔奶奶给我的,说是简家一直传下来的东西,其实不值什么钱,简乔媳妇出了事我就想过拿去当了,结果根本不值钱,后来想想就拿了回来。” 不太值钱,但好歹也是个稀罕物件。 本来她是没打算拿出来的,都想着死了后一块埋入地下。 现在挺好的,总能替它找个归宿,不必埋入地下一直见不得光。 手指颤颤巍巍的抚摸着平安扣。 其实杨婆子这回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哪怕她明白简舟并不是自己的孙子。 但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她已经寂寞很长一段时间了,哪怕白日里实在是忍不了家中的沉闷,天天就往外面跑,陪在身边唠嗑做活的人也不是没有。 可这些并没法了结她心中的寂寞。 现在自己多了一个孙子以及孙媳妇,虽说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是这心中的雀跃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现在她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而不是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婆子,连死了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给她收拾,但一直担忧她要是没了,他们家怕是再也没有人来烧香磕头。 就算是在地底下,一大家子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家有香火供着…… 以前她是真不信这些。 可是年纪大了后就难免着胡思乱想。 想的越多心中越是恐慌。 现在倒好了,不过就是帮了简舟一个忙,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她占了便宜,但却能给她解决心中最大的忧愁。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和他们小两口好好相处下去。 不说天天待在一块惹人嫌,但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能聚在一块吃吃饭说说话就足矣。 所以这次和简舟的岳丈家一起聚一聚,她是特别的期待又紧张。 害怕自己的身份让他们觉得尴尬,把气氛搞得有些太僵,杨婆子在上门的时候都有些胆战心惊的。 然而她面临的却是一群特别和善的人。 在踏入简舟小两口的院落后,得到的都是特别热情的招待。 尤其是吴传芳,她和杨婆子之前并没有接触,不过这次也没有表现的太生疏,拉着对方的手就将自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紧跟着就托付着,“他们两个到底是年纪小,有些事儿肯定想的不周全,到时候还得您来搭把手,到底是自己的孙子孙媳,也别顾及这顾及那,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好说。” 杨婆子听得眼眶发热,颤抖着唇点着头,“你说的没错,都是一家人。” 对呀,都是一家人。 现在的她也有家人了。 这一顿饭吃的特别愉快。 面对杨婆子拿出来的物件,吴平慧并没有任何迟疑,脆生生喊了一声‘奶奶’后,便将平安扣给收下,可是自己一定会好好珍藏。 同时吴传芳递过去的的篮子杨婆子也没拒绝,拉着她的手说这段时间一定得多聚聚,直接约定好明天什么时候见面。 在夜色快落下时,简舟才将她给送了回去。 等人一走,吴传芳才开口:“是个好相处的人,要是你们相处的还不错就尽管亲热一些,家里有个老人到底不是坏事。” 确实是这样,老人家到底活了这么多年,生活的经验要更富足一些。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19节 再来有些事她到底是偏向闺女这边。 这真要生了孩子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能请杨婶子帮着照顾照顾。 不说一定要干什么特别繁琐的累活。 就是费心思稍微盯一盯都行。 接下来的两天,吴传芳就带着二姐一块满大队的溜达,同行的还有杨婆子。 三个人这边逛逛那边逛逛,在大队的日子还真的挺乐不思蜀。 不过这么多天过去,容水根和容晓晓也该回汤城了。 “我早就想好了,反正我跟着过去了也没其他事做,倒不如留在这边继续待一会。”吴传芳早已经做好决定。 汤城那个地方确实挺有意思的。 大城市嘛,怎么说都比生产大队来的强。 但是那里可没有她的女儿女婿,更没有时不时就冒出来的大热闹。 她在这边是真的乐不思蜀,一点离开的想法都没有,她跟着说:“你们过年的时候肯定要回来的嘛,到时候就让简舟送我们回红山大队,咱们一大家子就在红山大队过年。” 这……也不是不行。 但是容水根张了张嘴紧跟着又闭了起来。 确实是行,但是她孩子妈这么多年来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原先也不是没计划过到时候一个人留在汤城,一个人去红山大队待着。 可真的要分开时,这心里还是特别的不舍。 他这边依依不舍,吴传芳倒是蛮乐呵着 直接让二女婿把父子俩给送到火车站,一点儿都不担心的道:“直接把他们送到火车站就好,两个都是成年人不怕被丢,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到了后再给你来个电话,你就在镇上多守一守。” 简舟自然不会有意见。 他巴不得帮着岳父岳母做点事。 毫不犹豫就拎起两人的行李,打算立马出门的样子。 都这样了容水根还能不走吗? 望着媳妇叹了叹气,到底还是带着小闺女一同朝着火车站赶去。 有上一次搭火车的经验,再加上简舟直接将他们送上了车厢,倒是比原先来的还顺利。 再来容晓晓这个二姐夫也确实是给力。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十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就往他们手中塞,“我问过列车员了,中间的车厢提供热水,要是水壶里的水喝完就能过去打水。” 又是吃的又是热水,这一路上绝对是吃喝不愁。 容晓晓不客气了拿着一个肉包啃着,容水根却有些不好意思,“就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哪里需要这么多东西。” “要的要的。”简舟连连说着,“到了那边都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食堂里肯定没得吃,正好拿这些肉包子填填肚子。” 容水根觉得他想的挺周到的。 不由欣慰的笑了笑,多了这么一个女婿感觉还挺好的。 有简舟的‘上贡’,这一路两父女是没渴着也没饿着,等到了汤城下站,还在出口的位置遇到了一个熟人。 那人见了他们,立马大喊着:“你们可算回来了!赶紧着,机械厂的人还等着你们呢!” 第193章 来的是提前知道消息的王师傅。 专门早早来到火车站候着,见到两父女,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还在催促着:“快快,我专门申请了一辆车,就停在车站外面等着,咱们得赶紧赶回厂子里。” 容晓晓挑了挑眉头:“这么急?” 她还打算先回宿舍好好休息休息,趁着老妈不在正好再去一趟百货楼逛逛,先前一直被盯着,都找不到时间去购物。 不购物,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反正她不是一个只知道光攒钱的人。 她都已经计划好先潇洒一番再努力干活,谁又能想到王师傅直接来堵人了。 “急啊。”王师傅招呼两人先上车,确定周边没其他人后,才小声道:“我回来后就……对了,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老子真的是太惨太惨了,刚下了火车就发现钱都被人偷了,硬是靠着双腿从站台走回来的。” 说到这个他真的想哭两声。 说是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但对于一个常年不运动的老人家来说,真的是受大罪。 回到厂子时脚都不像是自己的脚了。 第二天更是腿酸到爬不起来,躺在床上直哼哼。 不过就算是那样,他也没半点后悔的意思。 尤其是在身上的酸痛好了后,他一头扎进厂房,原先是没有思路,但带着一个答案去验证就发现,还真有可能和小容师傅想的那样,他们所锻造出来的大型配件,真的很有可能是蜂窝状。 至于它的用途…… 王师傅说着说着,又将话题给带了回来,“这半个月我是将所有配件都琢磨透彻了,真就是你说得蜂窝,就算最终定下来的样式不是,但这些配件也能这般组合。” 到底干了这么几十年,对于这点他绝对是百分百的肯定。 但王师傅说完后却皱起眉头,“就是实在是想不出它的用途,也不好猜到底是用在什么物件上。” 容水根想了想,开口说着:“也没必要太纠结它到底是什么,好好跟着做就是了,现在不知道迟早有知道的时候。” 王师傅听的点了点头。 也确实是这样,总有公布的那一天,更何况他们做的这些物件绝对比他想象中还要来的厉害。 因为他在暗自琢磨这个的时候,厂长有找过他谈话,倒不是那种严厉的禁止,而是话里有话让他别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有些事不是他想调查就能调查出来的,而且很有可能闹出事。 当然也不仅仅是这些。 还拍着他的肩膀,带着一些深意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让他好好在机械厂干着,真要是干好了,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为庆幸的一件事。 都这么委婉的提醒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当下就放下心中的那些好奇心,厂长都这么说了,他就算想找也不一定找出答案,而且他现在都已经引起了厂长的注意,显然是已经被人给注意到,一旦触碰到对方的底线,说不准还会直接将他驱离。 好不容易碰到这么难得的机会,王师傅哪里愿意走? 再被提点后就踏踏实实做事,不过这心里的话没处说,难免有些憋得慌,是盼星星盼月亮,恨不得赶紧把容家两父女给盼来,还能一块说说悄悄话。 所以昨天听到容师傅来了电话,确定他们来的时间后,他二话不说就跟厂子里申请车辆,一块来接他们。 对容师傅的话,王师傅是特别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好去做,做好了肯定少不了功劳,但就是吧……” 有些笑不下去了。 容晓晓了然,“遇到问题了?” 王师傅点了点头,“所有大件都已经锻造完,就在前天将物件和工具都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打算进行主体焊接,其中有一项就是仰焊。” 所有焊接中,最为困难的就是仰焊。 尤其是短弧焊接。 操作起来特别困难,没个十几二十年的经验根本弄不来。 真要说起来,他们这群老师傅们哪个经验不够?精钻这手的也有四五个人。 但坏就坏在,这个物件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一条弧线最少也得操作五六个小时,因为焊枪和重力的缘故,稍微不慎很容易出现重心偏移的问题,要保持在0.5~1毫米的短弧焊,一旦偏移就会造成焊缝变窄变凸以及其他影响…… 焊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 单单只是焊起来,不管焊接质量的话,首先一个重力就会和设计好的有出入,再来使得边角变窄变凸,在这个物件运行时也有可能受到影响。 所以,为了保证百分百的质量,就卡在了原地。 “有时候不得不服老,但凡年轻个十来岁都不成问题。”王师傅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技术工的双手并不好看。 常年靠一双手来做活,干得还是这类机械活,手指显得特别粗糙,还带着洗不去的机油。 但没人会嫌弃一双劳动人的双手。 这双手那可是承担起一家人的吃穿住行。 只不过,王师傅举起的这双手正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 哪怕极力保持平衡,还是不断的抖动着。 他叹气道:“就算不年轻十来岁,只要我这双手别一直颤抖都行,平常的仰焊没问题,可要控制在0.5毫米的短弧焊,那还真不行。” 稍稍一抖,就偏移位置了,哪里能进行的下去。 不仅仅是他,其他老师傅们也一个样。 有些手没问题,但作业时间太长,仰焊可是将重力都担在了双臂上,撑个十来分钟就得歇上一段时间,这两天的功夫进度才跨越了十分之一不到,早就盼着容家两父女赶紧回。 一来他们都还年轻,尤其是小容师傅才二十岁出头,而且以前干活时也注意到了她的力量可不小,绝对是一大助力。 就算不能成为大助力,小助理也行。 王师傅说着,“本来计划着在年前完工,这么拖下去怕得拖到年后,所以你们来得正好,赶紧加入进来,咱们赶赶工,不然怕是到过年期间都得待在厂子里呢。” 容晓晓一听就皱巴着脸。 那可不行,过年她怎么都得回红山大队。 不说老妈和二姐会在那里等着他们,就说猪圈里的四头宝贝疙瘩,那可是她精心养了好几个月,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吃一顿杀猪宴呢! 可不能一直留在汤城干活。 容晓晓心里立马歇了逛街的想法,而是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干活的心了,她直接道:“仰焊控制不住方位其实好解决,弄个工具就行。” 这是她惯来会用到的方法。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0节 如果实在是做不好某件事,她不会强求自己一定要做到,而是会考虑能不能借用其他器材来辅助。 想要精准的焊接,将其固定住就行。 她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纸笔,直接就在本子上画了起来,“先铺一条轨道,再装上一个三脚架做固定器……” 图稿简单,周边两人都是老师傅,还不等她画完就大概猜到要弄出一个什么样的物件。 王师傅有些迫不及待,手指点在纸张上,跟着道:“对对,还能再这里做个延伸器,这样高度也能随便调整。” 越说越觉得这玩意好。 但不是说它能解决仰焊的一切问题,操控的人不仅仅需要注意焊接的位置不偏移,还得注意焊接的溶度是否刚刚好,稍微不慎要么就是焊接的溶度不过导致没有密封起来,要么就是太过,使得连接处凸起。 所以还是得选择专业的师傅来。 但对于体力不支的师傅来说,弄一个固定器确实要轻松不少。 “这玩意是真的好,尤其是轨道这里。”王师傅越看越喜欢,他已经想象到自己拿着固定器作业,再让徒弟在后面推着他往前。 一路焊接下去,应该要轻松不少。 “正好,能焊接的也就几个人,其他人这会没什么事,正好让他们将这个轨道固定器给做出来。” 还确实是这样。 那些手上没活的老师傅们早就待不住了,他们没王师傅想的那么多,再确定自己的工作差不多后,都想着要不要现在就申请离开,赶回去过年。 正计划着,王师傅就给他们分配了一个任务。 对此还挺不乐意。 “你这老小子,我都快去打回程的票了,结果你倒好,临时给我们搞一出事。” “真是看不得我们清净咯。” “这活看着不难,赶赶工年前也能弄出来。” 反正一个个心都飘远了,其他时候都还好,大过年的都想陪在家人身边,热热闹闹过个好年。 王师傅道:“就一个小东西还能难倒你们几个老师傅?赶紧搞出来,焊接这边加把劲,年前肯定能完工。” 容晓晓对焊接这一块不陌生。 当年她之所以能成为厂子里的年轻一把手,就是她手稳知轻重,最会干这些繁杂的活。 不管是仰焊还是短弧焊接,又或者是两者。 交到容晓晓手里还真不是问题。 不过长时间向上仰着作业确实是一件特累的事。 她并没有太勉强,作业一段时间后就停下来歇歇,感觉到手臂身上酸疼就活动活动,活动的时间没定数。 要是觉得还能接着干,就继续作业。 要是偷懒的心思又冒了出来,那就离开作业的地点,去周边转悠转悠。 有她和容水根两人加入,这两天的进度小幅度的上涨一些。 再加上轨道还没制作出来,但固定器倒是能用上,一些老师傅们倒是能单用固定器作业,也能赶一些进度。 容晓晓脱下面罩,明明外面已经吹起了寒风,她这会热得满头都是汗,连头发都湿透了。 一旁的容水根瞧见,叮嘱着:“把头发擦干了再出去,外面不比这里面,天气冷会感冒的。” 容晓晓点了点头。 说来机械厂的安排还挺好的,专门给她准备了一间休息室,里面还带着一个梳洗的小空间。 她在里面稍稍清理了一下,便打算出门走走。 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待久,总觉得闷得慌,也正是因为尝试过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干活,除了埋头死干之外不做它想,时间长了就有一种反呕的感觉。 她现在就需要呼吸一口气新鲜空气。 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容晓晓就离开了新厂房,一路朝着机械厂外走去,在去的路上正好碰到急匆匆的小刘,他过来就是喊了一声,“小容师傅,食堂那边送来了一些虾子,你要有兴趣可以早点过去排队,不然又晚了。” 容晓晓下意识看了看手腕。 手腕上空空如也,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块手表,不然如何卡点去抢美食? 不过可惜。 钱倒是不少,就是没手表票。 小刘还有事要办,没多说几句话就和她挥手告别,朝着一个方向急匆匆跑去。 容晓晓接着往先前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就到了机械厂的大门处。 边上站着几个年轻的女同志们,一个个凑在一块说着话,又时不时探头往另外一个方向望了望。 “他还在那里呢。” “也不知道在等谁,这两天我看到他好几回了。” “难不成是在等对象?” “你这么好奇,那你过去问问呗。”这人推了先前说话的人一下,被推的人脸蛋瞬间爆红,羞的不得了,“别推,我都不认识他,哪里好意思过去问。” “说来也奇怪,厂子里好像没人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找谁的。” 容晓晓听着听着,也跟着探头一望。 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引姑娘们这么好奇。 这一看,瞬间能理解这群姑娘们的好奇心了,换做是她,她都会忍不住看上几眼。 不过除了理解之外,还有诧异。 实在是想不到这个人怎么又来汤城了。 还在疑惑时,那人偏头看向她,俊朗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笑容,还扬起手对着她挥了挥。 这一下,不少人顺着林知野的视线望了过去,几乎是瞬间,容晓晓成了这边的焦点。 “……”容晓晓一时之间有些窘迫。 下意识就想往旁边躲躲。 不过脚才刚刚抬起,到底还是没后腿,而是朝着前面走去,一直走到某人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林知野刚要开口,她对着他招了招手,两人一同朝着前方走去。 一直走到周边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才问道:“难不成又有什么案子了?不会是李仕的事还没处理完吧?” 林知野的身份其实都已经快被她扒的差不多了。 半路而来的知青,明显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和公安交情又那么好,显然这个任务是由谁发的想想也就能猜到了。 这又是什么任务。 这还用费脑筋吗? 那肯定是红山大队后山的案子。 不过看着这人又突然跑来汤城,难不成这边又出一个什么案子? 容晓晓好奇的问道:“这也太巧了吧,总不会这边又出了什么案子等你来破?” 林知野摇了摇头,轻笑着道:“不是。” 这两个字后就停顿下来,像是等着眼前的人继续开口,这才好将心中的一些话顺着说出来。 面上不显,垂在腿边的手却是紧紧攥着。 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满是汗。 不得不说……真的有些紧张。 然而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如他所愿,容晓晓并没有直接问,而是自说自话的说了起来,“宝藏的是应该已经调查清楚了吧,难不成还有漏网之鱼逃到了汤城?这些人的势力可真够大的,居然能把手伸得这么远。” “不是,宝藏的事已经结案。”林知野说着。 确实已经结案,也正是因为牵涉到的人员太广,所以才会一直忙碌很长一段时间,等他彻底处理完所有的任务,迫不及待的赶回红山大队后,就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已经离开了。 肯定会再回来,说不准不会等太久就能和她见面。 但是他还是来了。 在知道容晓晓已经来了汤城后,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找了大队长开具介绍信,搭乘火车一路朝着这边来。 来之前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在这边见到她。 更不知道在机械厂的门口等多久才能见到人。 就是有一颗想要迫切赶过来的心。 而在这一瞬间,他非常庆幸自己的做法。 虽然没有按照自己想要接下来的走向,但林知野还是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雀跃回答她的问题,“所有涉及的人员都已经落网,搜寻出来的东西也已经移交到相关部门的博物馆。” 容晓晓带着浓浓的好奇心,做了一个按压的手势,“从祠堂里掏出来的真的是那个东西?” 林知野点了点头。 容晓晓有些惊讶,“妮家地主怎么可能拿到这种东西?” 在她的了解中,妮家地主只是东北无数地主中的其中之一,家境确实特别富裕,但是在那个年代比他有钱有权的人多了去,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手握重宝。 “这个问题怕是谁都没法解释清楚。”林知野说着,“李仕倒是有交代,他曾经看到有人将这件重宝交给妮家地主,至于那个人是谁又因为什么原因要交到妮家地主手中,他也不是很清楚。” 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早已经不在人世。 根本没人替他们解答。 “这件事不会影响到妮萍吧?” “不会,这么一件重宝被妮家地主妥善保存,如果不是因为成分的缘故,镇上和省城一定会给予嘉奖,但现在却不会被提起。”林知野跟着说,“不过这不一定是坏事,虽然不能在明面上表示一番,但是私底下相关部门还是会特地关照一下她。” 不会太招摇,但也不会任由不管。 熬过这段时期,她总会摆脱身上一切的禁锢。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1节 容晓晓听到这,内心就是生了一口气。 虽说同在一个大队,对方真要出什么事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但没事总比有事来的强。 心中的担忧少了些许,好奇心就紧跟而上,“那妮家地主干嘛在后山埋那么多粮食?” “这个也只能是猜测。”林知野给了一个不是很肯定的回答,“大概估算过埋下这些粮食的时间,应该是妮家地主为了年荒准备的,只可惜他突然被害,这些粮食也就不被外人所知。” 容晓晓皱了皱眉。 那么多粮食,要真的能在最困难的时候拿出来肯定能救济不少人,结果就因为李仕的贪念,导致这些粮食被放置成陈粮,连喂猪都不能喂。 两人跟着又绕着这个案子的事情问来问去。 问着问着,容晓晓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现在她面前的这位同志可太好说话了。 真的是有问必有答,能解答她心中一直没法得到解答的好奇心,好像她不管问什么他都会认真的解答。 眼神忍不住落在他身上,有些分神的道:“那甄承福呢?他先前因为作风原因被抓,总不能那三个孩子真的都是他的吧?” “当然不是。”林知野摇了摇头,“李仕铺得这么开,需要数不尽的财力,其中有一项便是甄承福在负责……” 他缓缓说着。 甄承福的工作和周边大队有密切的联系。 在大队社员的眼里口碑还挺好。 其中一个缘故是因为他在这些大队中安插了一些封建迷信的神棍。 这些人有甄承福这个保护伞,在其中一些大队混的是风生水起,无数人拿着钱来求神拜佛,细细一盘算抵得上李仕所有来钱路子上的一半。 除此之外,还借着神明的名义弄一些肮脏的事情。 就像是于萍,婆家带着她在神棍这边求子,求还真的求来了,只不过这些孩子并不是她丈夫的血脉,而是另有其人。 那三个孩子的父亲都被找到了。 全都是李仕身边的助力,有一个是他的下属,另外两个是送出去的‘人情’,能给他换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原先收尾的难度也在这。 不仅仅是李仕那一网人,还牵连到许多普通民众。 容晓晓听得皱眉,“算了,实在是不想再听到这些糟心事。” 实在是太影响心情。 眼瞅着快到了晚饭的时间,这个时候为了食堂里的活虾,她应该二话不说直截了当的告辞。 不过这会…… 美食和美色之间到底有些拿不定主意。 想了又想,到底被其中之一给征服,她道:“到饭点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好意思,美食能实实在在吃到嘴里,她真的拒绝不了。 不过,她跟着回了一个笑容,“林知青这两天应该不会离开吧?咱们怎么说都是他乡遇故,你要是对这边不熟悉,我明天可以带你去周边转悠转悠。” “好!” 这个回应,应该和容晓晓的话音落下持平。 回答的毫不犹豫。 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 更确定了心中的一个猜想。 第194章 正文完 像是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表达了。 容晓晓又不是一个完全懵懂的小姑娘,总不至于看向对方的眼神时,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那双眼眸中透露的情绪。 眸光清润、显露着一丝炙热。 哪怕她自认是一个脸皮稍厚的人,都快有些招架不住。 回去的路上,容晓晓控制自己不要回头,却控制不住脸颊在发烫。 这种情绪不可控,但她并不觉得讨厌。 反而还挺期待,得想想明天中午带着林知青去哪里玩耍。 同时间,林知野也回到了公安局。 他在这边没有事务和头衔,但几乎没人认不得他。 从进门开始就不住有人打着招呼,林知野都是一贯好脾气的回应,尤其是一同处理过连环杀人案的案件后,对这位退伍兵大概有一些了解。 “真够气派的!”有人回过头,小声对着身边人道:“完全看不出他才二十出头,面对他的时候我都不敢大声出气。” “可不是么。”另一人跟着小声回:“先前我和他一个小组办案,他严肃起来特别吓人,连宋警官都不敢大声出气。” 和在红山大队不同。 在大队里,众人对林知青的印象,大多都觉得他是一个蛮好相处又不太多话的性子,不过对比起他的个性,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他的面容上。 不多不说,长得真俊俏。 但在汤城并不是。 对于这位林同志,众人钦佩他的能力、佩服他遇事时能显得冷静沉着,办事能力超强。 不过这位向来冷静的同志在进入办公室后,先是将门反锁,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本来还在打盹的宋大尤被吓得睁大眼,看着眼前又叫又跳的男人,还当自己在做梦,忍不住擦了擦眼。 结果面前的这位战友不但还在蹦跳大叫着,连脸上都是通红一片。 他睁大眼,不可置信道:“你咋了?” 难不成被什么东西给俯身了? “……你怎么在这?”林知野停下来,故作镇定。 宋大尤眨了眨眼,“我一直都在啊。” “……” 宋大尤怔了怔,然后……然后捧着腰大笑起来,一边笑得肚子疼一边‘哈哈’说着话,“你搞什么啊林知野哈哈哈,你真该让其他人哈哈哈好好看看你刚才的样子,跟个傻子似的哈哈哈哈哈。” 林知野白眼一翻。 宋大尤还在继续笑着,完全停不下来。 不过笑着笑着他就特好奇了,他和这位战友认识有四五年了,从他还没成年就相识,从来就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明摆着就是一路忍着激动,进门都没注意到他就忍不住狂叫起来。 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认识这么多年,真的是头一回。 极力忍住笑意,重重咳嗽了两声,他招手道:“来来,咱们兄弟间好好说会话,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怎么说我都比你大上两岁,多少能给你出出主意。” 林知野哼哼两声。 这话听着好听,但要是能忍住脸上八卦的神色,那他到会信一点。 他这边不说话,宋大尤就主动凑了过来,“别是感情上的问题吧?” 林知野斜了他一眼。 宋大尤这会根本不怕对方的死神之眼,反而贱兮兮道:“别这么看我,别得先不说,在这方面上我多少还是比你有些经验,怎么着也能当你的咨询师。” 除了感情他可不觉得有其他事能让林知野困扰成这样。 而且真说起来,好像也只有感情类的时间能让他压过林知野一筹,怎么说他也是有过相亲的经验。 一手搭在战友的肩膀上,他说着:“说说嘛,难得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姑娘,要是错过了,你绝对会抱憾一生。” 林知野微微眯了眯眼。 会吗? 会的! 他和容晓晓接触的次数不多,但从到红山大队后见到她后,起初是觉得巧合,没想到他们在湘城错过却在千里远的东北相聚。 那个时候只是巧合,还带着一丝丝对她的好奇心。 可随着时间过去,这些好奇心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变化。 当越了解这个人越无法从她身上挪开视线,早在自己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入了心。 林知野选了个地方坐下,他故作镇定的道:“那你说说。” 宋大尤瞪大眼。 还真是他猜想的这样! 顿时挨着坐了过去,“我说什么说,你得先说说,我要是不了解清楚,怎么好给你出主意?” 林知野扫了他一眼,很怀疑他是不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但……是也没办法。 他现在满腔都是期待和忐忑。 期待明天的见面,又忐忑自己搞砸。 真的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汤城有什么地方好逛的?” 宋大尤眼睛发光,“这就约会了?不错嘛,林同志还是挺速度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2节 林知野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问就答。” “行行行。”宋大尤举起双手似做投降,他道:“要说汤城有什么好地方,那你真的是问对人了,我随便就能给你举例十来个,保准你们天天不重复!” 而回到机械厂的容晓晓心情也特别好。 刚到了新厂房这边,容水根看了一眼奇怪道:“怎么,你这是去哪里转悠了,笑得这么开心?” 容晓晓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笑得很开心?” 不用得到其他人的回答,自己就给自己答案了。 因为她能摸到自己的嘴角在不知不觉中微微上翘,是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容水根这会还没太在意。 自家小姑娘本来就是一个开朗的性子,遇到开心的事有什么稀奇? 要是见她难过,才需要紧张呢。 他道:“回来的正好,其中两块板子已经焊接好,王师傅的意思是可以再架第三块了,扛起物件的工具已经借来,咱们一块过去看看吧。” 容晓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点着头朝着前方走去。 这次的配件实在是太大,大到光靠人力无法架住,只能使用吊机之类的机械器材。 不过好在,机械厂这方面还是早早已经准备好。 不管是哪方面的器材和工具,只要他们递交申请,厂子里都会批准并备妥,及时是一些稍微罕见的物件。 在他们申请之前都没抱什么希望,结果机械厂毫不迟疑的答应。 光凭这一点就能看出,机械厂对这次锻造组成的物件很在意。 吊机操作不是太难。 就是稍微麻烦一点,不住的调准位置再用固定器将板子给固定住,需要不断提调试方位,容不得一丁点的差错。 “再往左边一点,左左左……够了够了,往下来一点。” “不行不行,细缝太大还得再过来一点。” “还有没有螺丝,赶紧把这边先固定好……” 一声接着一声,此时的厂房是真的特别热闹。 容晓晓也是跟着跑上跑下的一员,没一会就弄得浑身是汗,连发丝都汗淋淋的。 “你快去弄一弄,不然等会出门冷风一吹,担心生病。”沈胜智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一天天下来,衣服汗得更洗过似的,好几个老家伙没抗住,这两天都在咳嗽流鼻涕,你可千万得抗住。” 在厂房里干活完全不用担心冷到。 几个炉子里的火烧着,只会觉得特别闷热。 这种闷热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是在走出厂房后,一股冷风袭面而来,冷得人止不住打颤。 “沈工放心,我会注意的。” 沈胜智点了点头,他抬头望着上方的物件,“这已经是第三块了,按着咱们的速度弄下去,过年前应该能弄好。” “沈工过年前打算回去吗?” “回,当然回。”沈胜智笑得一脸堆满皱纹,他道:“贾菊没跟你说?我那儿子过年休假,打算回来探探亲呢,好些时日没和他见面,这次肯定得回去。” 容晓晓连连点头,“贾菊姐提过一些,她也挺期待和姐夫再见。” 不止这些,还说了好一些关于姐妹之间的话题。 比如要孩子的事…… 贾菊姐说了,这次姐夫回来小半个月,等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他们成亲都已经几年,也是时候要个孩子。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把握住机会,这段时间更是时不时就往医院跑,想着好好调理调理,争取在小半个月的时间里抓住机会。 当然了,这些姐妹之间的谈话肯定不能在长辈面前说。 那多尴尬啊。 两人说着话,前面突然传来欢呼声,顺着望过去就发现吊机已经将板子彻底固定好,王师傅鼓掌道:“好好好,总算是弄好了,咱们休息休息就开工。” 没人拒绝,全都开始撸起袖子来干活。 容晓晓同样如此,她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是真的特别勤奋。 堪比上辈子最努力时期的自己了。 那个时候,自己何尝不是像现在这样,成天泡在厂房里,满脑子都只知道干活、干活……就像是生活中只有工作,再也压榨不出时间去干其他的事。 容晓晓想到这里,不由偏了偏头。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起来。 不对,这辈子和上辈子还是有差别的。 她的时间可不是全部用来工作,这不已经和人约好了中午么。 真的……开始期待明天了。 忙碌了一天,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早起来干活,一直到中午才停歇下来。 容水根伸了一个懒腰,招呼着:“闺女快来,听说食堂那边弄了红烧肉,咱们得赶紧去。” 容晓晓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辫子,“不了,我今天和人有约呢,爸你和沈工他们去吧。” 容水根没多怀疑,点头应了。 第三天—— 容水根再次招呼着,“姑娘啊,食堂那边弄了海蟹,老大一个螃蟹,听说味道特别好,快快,我们得早点过去,不然连蟹腿都吃不着。” 容晓晓对着钢材板反射的光照了照,确定身上没什么问题,“不了,我和人约着去逛公园,听说那边有演出。” “……啊?”容水根刚要问上两句,容晓晓就给了一个灿烂的笑,“放心,下午上工之前我会回来的。” 说完,带着雀跃的笑声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容水根瞧着她的背影,不由皱了皱眉头。 第四天—— 容水根再再次招呼着,“晓晓啊……” “爸,你和他们去食堂吧。”容晓晓直接打断他的话,笑眯着眼道:“今天我要去吹吹海风,爸,你还没见过大海吧?” 容水根点了点头。 正想着难不成小闺女要带他去看海? 结果他家孝顺的小闺女笑得更灿烂了,“那我就替你先看看!” 说着,朝着他挥了挥手,高高兴兴的出了厂门。 眼瞅着离去的背影,容水根这个时候要是还反应不过来,那他真的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好歹自己也算是过来人,他当年和孩子妈刚接触的时候,不也是高兴的蹦蹦跳跳,一整天嘴角就没下来过。 自己经历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 可如今看着自家姑娘撇下自己,那感觉就不是那么好受,可是看着她高兴的样子,还真的没法开口阻止。 他们家晓晓以前可没表露出这么雀跃的样子过。 “哎哟,小容同志这是有进展了?”沈胜智凑了过来,他一手搭在容水根的肩膀上,“还真可惜,你是不知道你家闺女有多抢手,好多老师傅们在我这里说遗憾,要不是相隔的太远,是真想把你家闺女给家中晚辈讨回去。” 还别说,要是他家的还有个小子,那也一定有相同的想法。 不过这么优秀的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同志才配得上。 他好奇的问了问:“那位男同志是哪里人?总不会是汤城的吧?” 虽说为容晓晓高兴,但如果她真的要找了一个汤城的男同志,保不准以后就会调到这边来。 侯厂长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特别的遗憾。 他们锻造厂就少了一个特别优秀的特聘员工了。 所以他还挺好奇容晓晓要见的这个人是谁。 然而他并没有等来一个回答,容水根比他来的还要茫然,摇着头干巴巴的道:“我也不知道啊……” 他也是才醒悟过来。 哪里知道不知不觉中自家姑娘好像就要被拐跑了。 至于对方是谁,姓什么叫什么他都说不出来。 望着厂门的方向,他悠悠叹着气。 媳妇啊媳妇,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跟着来呢? 你要是跟着过来了还能帮着看看。 沈胜智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了笑:“没事没事,这种事我有经验,容晓晓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她看人眼光肯定错不了,就跟我家小子似的,自个相处了一个姑娘,到现在不也和和美美?” 说来当初是真的不少人劝过他们。 说是以他们家的条件要选一个更好的人选那也不是难事,而不是选择贾菊这样普通家境的人。 好在没听他们说的。 要不然现在也不一定会这么家庭和睦了。 真要说起来,他还挺庆幸自家小子的眼光,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回来。 同样他也相信以容晓晓看人的眼光,那肯定也差不了。 容水根倒不是担心。 就是情绪有些复杂,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等下午的时候,晓晓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布袋子,她笑颜兮兮的凑了过来,“爸,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容水根那叫一个感动。 没想到晓晓这个出去玩,还会给他带东西回来。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3节 打开布袋子一看,里面放着两颗海螺。 他微微长大了眼:“这是你在海边捡来的?” 容晓晓摇了摇头,“不是我捡得,那边风有些大我没下沙滩。” 容水根微微一愣。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问。 肯定是想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但又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插手,又一次想起了孩子妈。 要是她在这,肯定不会有他这么的犹豫。 不过他这边迟疑了,容晓晓反而直接开了口,“和他相处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完全不会感觉到拘束,一路逛下去事情多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完全都不需要我费头脑。” 这真的是她特别喜欢的相处方式。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太乐意安排的一个人,如果可以的话甚至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将什么事儿都安排妥当,任由她轻松自在的人。 但好像她就一直没这个命。 上辈子的她孤身一人,要真的只顾着轻松自在,那绝对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连活都活不下去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拼命干活。 为自己积攒生存的条件。 所以轻松自在对于她来说,那就是一种奢望,又或者说是一种梦想,为这个梦想不断的努力努力努力…… 这辈子同样也是。 说好了摆烂躺平,但其实要躺平什么都不干真的太难太难了,她还是得像上辈子一样,为了这个梦想不断的去努力,只要创造出一些条件,或许等个几年就能实现这个梦想。 但是和林知野相处的时候不同。 连着三天的见面让她的感觉是越来越好。 起初两人之间还有些生疏,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喜好,而在不断的摸索中他是真的将她的一些喜好和小习惯记在心中。 头一回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照顾着。 悉心照顾着。 也是在这个时候活着是真的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就会沦陷入爱情中。 她不敢说自己就已经爱上了对方。 但也确实是挺喜欢他们两人相处的期间,最少她现在还想继续下去。 至于以后能不能成,她还真没太多顾虑。 要问她看着别人成双入对会不会羡慕,她还真没太多感觉,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期待。 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像父母那样一辈子相伴到老,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但如果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对象。 她也不觉得一个人过日子特别凄惨。 一人也有一人的好,也能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所以她要真的和林知野没能走到最后。 那只能说他们不适合。 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遗憾。 对于这段感情她绝对不会去将就,她只愿意选择一段让自己感觉到自在轻松的感情,让她像现在这样,自始至终都觉得高兴。 即使她工作时间都在辛苦忙碌。 但好像心情的愉快更能使工作的效率提高。 容水根看着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的闺女,对那个陪伴她的人更好奇了,原先不知道该怎么问,但既然闺女主动提起来,那他就顺便问问? “他也是机械厂的员工吗?” 容晓晓摇了摇头,“不是。” 容水根皱了皱眉,“那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心下多少有些担心。 在外认识的人不知来路,就算明白晓晓不会看走眼,但还是担心她会不会被骗。 “不止我认识,你以前也见过。”容晓晓并没有马上透露这个人是谁,而是带了一些些神秘感,“等回红山大队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我还觉得挺合适的话,就把他介绍给你和妈。” 回红山大队肯定是过年前。 距离现在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她先前就问过林知野,他会在这边临时接下一些任务,过年前一块回红山大队。 一个月的时间不算太多,但也足够他们俩人多多了解对方。 不说把他们的关系给定下来。 但在爸妈回湘城之前,也是能让他们互相见见面。 容晓晓这个时候有一点点期待。 很好奇妈要是知道她介绍的人就是她以前的相亲对象,不知道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容水根听得有些迷糊了。 去红山大队再介绍给他们,难不成这人也是红山大队的? 可没听说过洪山大队有什么人来汤城啊。 不过听到这点消息后,他心中的担忧到底少了一些,红山大队的人也挺好,最少知根知底不会是坏人。 也因为晓晓透露了一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容水根也就没多问了,每到中午去食堂吃饭,他就直接找一些老师傅们结伴同行,反正闺女不会陪着自己。 早就出门找人逛游去了。 一周七天,基本上不落空。 每天去的还都是新地方,有时候容水根听着都觉得稀罕,但是人家两个孩子凑在一块,他这个当长辈的总不好跟在屁股后头吧? 最后干脆自己找伴。 今天找找这位明天找找那位,还真逛了好些地方。 难怪晓晓每天乐不思蜀,这海边的城市确实挺稀罕的,早知道就让孩子妈跟着一块过来,让她也来玩玩。 想着想着,容水根不由抿了抿嘴。 还真的有些想媳妇了,感觉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结婚二十多年他还没和媳妇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呢。 不过好在每天留给他想媳妇的时间并不多。 一共三十六块大板,不算内部的一些配件,外壳一共要焊接八块大阪,全都是仰焊操作。 哪怕有老师傅们做出的固定期。 将这些大板全部焊接完,也一共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当最后一点的缝隙被焊接起,容晓晓还没有放下操作器,就听到耳边传来无数鼓掌声。 关掉操作器,掀开面上的挡板,她直接高声呼喊着,“完工咯!!” 随着她的呼喊,厂房中的掌声更加响亮。 “不错不错,咱们总算是搞定了!” “我就说咱们能成!这么细致的活才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我敢说咱们国家也就咱们能做到!” “干的真漂亮!”汪师傅举起双手不住的拍掌,哪怕双手因为操作过度显得有些酸胀都没停下来。 这会儿是真的太高兴了。 原先会继续留在汤城也是有一些其他的小心思,想着在国家重大工程中留下一点身影,即使一点点都成。 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 他是真的对这门活上了心,劳累之后这会心里只有满满的成就感。 就像另一个老师傅说的,放在国内要说效率最高、完成度最高的师傅中,那他们绝对是排在最前头的! 这种成就感那是能让他忘记一切疲倦。 要不是实在是蹦哒不起来,还会像旁边的小年轻一样蹦跳几下。 这时候,可不仅仅是他们在现场。 机械厂几个重要的人也在这边。 其中就有一直接待他们的副厂长,副厂长也是在不断的鼓掌,他可比这群老师傅们清楚的多。 要知道上面其实给了一个交工的时间。 这个时间可是在年后的半个月。 甚至为了不占用这群老师傅们的过年期间,还把交工时间往后退了十来天。 结果呢! 不但提前了,还提前了这么长时间。 是他们怎么想都没想到的。 而且效率提高的同时,完成度也非常高。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重复五遍不断的测验,所有数据都到标准之内,没有一丝瑕疵。 五次测验的数据完全相同。 出现问题的概率小的不能再小。 也就是说他们能彻底交工了。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前个我家老婆子就催我赶紧回去,家里的小孙子天天惦记着,问了好多遍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正好,现在回去不用赶这赶那,时间充裕着。” 副厂长伸手示意了一下,在其他人安静下来后说了一长篇特别漂亮又鼓舞人心的话,紧跟着道:“明天厂子会为你们准备一顿大餐,请老师傅们先留下来一同聚一聚再说离开的事。”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4节 顺便让身边的同志为他们记好想要离开的时间。 厂子里直接为他们准备车票以及送行的物件。 大部分人都在商议着什么时候离开。 有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归家,有些商量着要不要趁这几天空闲好好去周边转悠转悠。 唯独王师傅没这个心思。 他这会显得有些着急,不住对副厂长使着眼色,偏偏人家就是没正眼搭理他,弄得他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好在小团体中抱怨几声,“一定是故意的!总不会咱们完工之后就直接让咱们走人吧?我还想搞清楚咱们弄出来的这个大件到底是什么玩意!” 王师傅的小团体就三个人。 剩下两个自然是大容师傅和小容师傅。 他自认他们三个人发现了厂子里的大秘密,这个大秘密不好直接跟其他人说,但一直在心里藏着一个秘密却什么都不能说,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好在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知晓。 所以王师傅是没少在这两父女面前嘀咕来嘀咕去。 就像现在。 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他觉得机械厂这摆明就是过河拆桥嘛! 他倒不是想要一些什么好处。 但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一直搁在心里头那别提有多难受。 “有可能是我们猜错了。”容晓晓紧跟着又缓缓说了另外一种可能,“也有可能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来的重要,所以没法透露给我们这群‘外人’。” 要是让她来选。 她会觉得是后者。 如果不是后者,机械厂应该不会给他们提供这么多助力,尤其是从五湖四海召集这么多技术工来到汤城,就不是一件小事。 不过她倒是没有王师傅这么好奇。 如果真的是后者,涉及到的是一个特别特别大的项目,那现在肯定没法公布。 除非他们从‘外人’变成‘内人’。 但是容晓晓想吗? 为国家付出,这绝对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事! 但可并不是这么简单…… 别的不说,容晓晓自认自己没这个资格。 她会的无非就是先进的手艺活,她倒是想为国家奉献出一些先进的科研成果,但她除了会操控之外,其他还真拿不出手。 对于科研来说,她是一窍不通。 再说手艺活,怎么说她都比其他老师傅们少了很多很多经验,虽然有时候能提供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建议,但在基础操作上她肯定不是垫底,却不至于排得头筹。 所以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机会被招募。 然而容晓晓还真想错了。 就在这次散会之后,他们这一个小团体对副厂长给叫到了办公室。 看着桌面上的合同档案,三个人都有些愣神。 “这是什么意思啊?”王师傅粗略扫了几眼,一张老脸上就有些茫然,也不知道是没看懂还是不可置信。 对面的副厂长笑了笑,“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签下这份合同和保密协议,你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这个吸引力真的很大很大。 可是他面前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主动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王师傅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我一个老不死的有那么大好奇心干嘛?说不准带着这个疑惑我还能多挺几年。” 副厂长对于这个回答并不觉得奇怪,而是看了看另外两个人,“你们呢?” 容水根憨笑一声,“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厂子里还等着我回去干活,家里也有人等着我,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副厂长点了点头,“我能理解。” 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最后一个人身上,这次他没问对方的决定,而是先开了口:“小容同志,据我了解你现在也还没有成家的打算,比起另外两位老师傅,你的顾虑应该没他们多,这件事意义非凡,你一定要慎重的考虑。” 慎重考虑! 容晓晓的视线落在这份合同上。 她很明白爸和王师傅为什么会选择放弃。 因为这份合同上表明了,一旦签署他们就能跨入那个圈子,但同时他们需要付出其中之一便是长达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长期派驻。 这段时间他们必须前往一个秘密场所。 连最亲的家人都不会知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一年四季甚至也不可能有通信或电话来往。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是全封闭制的。 除了特殊的情况之外,绝对不能和外界有一点点联系。 短时间还好。 时间长了真的受不了。 容晓晓记得自己上辈子曾经看过一些类似于这方面的新闻,对于这些付出了所有的科研人员,她心中是真的很钦佩。 他们付出了那么那么多,可最后绝大部分人的事迹都不会被广而告之,很有可能就是在某件事上露一露他们的名字,在电视机上或者相关书籍上一闪而过,看到的人都不一定能记下他们的名字。 那时候她就忍不住在心中问过自己。 如果是她,她能做到像他们这样吗? 不过那个时候容晓晓并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 而是自嘲的笑了笑。 没必要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根本就没这个机会,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少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可没想到的是。 这一辈子居然能有这个机会摆在她的面前。 要说心中不激动那绝对是假。 可是容晓晓还是迟疑了。 她迟疑的点并不是在长期派驻这件事上。 爸和王师傅会推迟。 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样外派几年或者十几年,那这辈子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怕是少的不能再少。 不是所有人都能舍弃家人的。 容晓晓却不同。 她还年轻,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份是知青,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她和家人也是长时间的分开。 既然是分开,那她待在什么地方也就没太多区别。 可是她犹豫的是。 她能为国家做什么贡献? 原身是高中毕业生,但可惜她并没有原身的记忆,上辈子也因为要赚取生活费,读书方便不说垫底但成绩也没好到哪里去。 课本上的知识真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她真的要进去了。 那绝对和科研人员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甚至人家说什么她也不一定能听得懂。 绝大可能就是做一些机械类的技术活。 而能进去的技术人员那绝对不会比她来的差,并不会因为她进取而带动其他人进步。 她的作用也只是完成分配给自己的活而已。 有一种可有可无的挫败感…… 这不会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注定没法成为这些无私奉献的科研人员,但是她也不会觉得自己很失败。 容晓晓伸出手,将面前的合同往前推了推,她轻笑着:“我原先对自己有过人生规划,在计划中我应该不是一个多么厉害的大人物,但我愿意将我所学的一切倾囊相授,这或许对我自己的人生没有多大的改变,但能因此改变他们一家的人生。” 在这之前她是真的想过自己的未来。 改革开放前,她觉得自己会一直待在红山大队,就算创造出能够躺平的生活,她也不会停止教学。 在二十一世纪后,技术工是一个很普遍的工种。 想要学习花钱进校就可以。 但搁在现在却不一样。 这并不是一件想就能得到的东西,绝大部分人都找不到门路,到最后只能放弃。 他们这般的热衷,并不仅仅是因为热爱这份活,而是因为它能改变自己的人生。 人在最急缺的时候捧上一份铁饭碗。 就跟罗冬一样。 一个出生在生产大队的人。 即使自己再优秀,好不容易得来了一份临时工,但他在没有任何门路和技术的情况下,也就仅仅只是临时工,得不到任何的改变。 绝对不是自夸的说,正是因为她所以改变了他的生活,从临时工直接跨越成技术工,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红山大队以至于周边的人中,还有无数过等着去跨越的人。 容晓晓不是一个活菩萨,没法去帮助所有的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去帮。 但也是有个例的。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5节 比起去那个圈子当一个没什么奉献的技术工,她觉得待着红山大队同样也是一种贡献。 而且…… 她接着笑,“我不敢肯定以后也是相同的决定,但如果我真的后悔现在的选择,我会更加努力去得到第二次机会。” 容晓晓坚信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如果她在以后的日子后悔了,一定会付出更多的努力去赢得第二次的机会。 不仅仅只是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还会用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来填充自己的短板。 让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去加入这个圈子。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 至少此时此刻她的选择是拒绝。 面对他们三个人的拒绝,副厂长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差异,不过到底没继续劝说,只是道:“我尊重你们的决定。” 王师傅还在叹着气,“这弄得我不上不下,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副厂长笑了笑,“虽说不能加入进去,但以后也不是没有再合作的机会,指不准明年又有活派给你们。” 王师傅皱巴脸。 这要是搁在自己的城市那他保准是特别欢喜,绝对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 可汤城啊…… 这个和自己犯冲的城市。 多来几次怕是更糟心。 不过到底没舍得拒绝,而是翻着白眼的点了点头,“行吧行吧,趁这几年我还能出远门,有什么活记得多叫叫我。” 最后的最后,也就没说什么了。 不过在副厂长送他们出办公室之前,还是隐晦的说了一句,“暂时还不是时候,不过你们放心吧,等未来的某一年你们肯定会知道自己建造的是什么物件,而你们二十多位技术工的名字也会出现在它的身影上。” 他说不准是哪一年,但这话绝对属实。 王师傅听的心中激动不已。 不住的说自己一定要多活几年,不然看不到这一幕怕是死都不瞑目。 也是带着这个心,在隔天聚餐之后,搭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容水根父女这次没有和他同城。 而是订了晚一班的车。 这次回去的除了有沈胜智之外,还多了一人。 容水根总算是见到了和晓晓相处的对象。 那年轻人特别的热情,见到开始就不住的‘叔叔、叔叔’叫唤着,忙上忙下一直在他眼前晃悠。 可直到下了火车,他还有些没缓过神。 在晓晓说了那人和红山大队有关,他空闲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是谁。 说实话,还真想过是林知青! 不过想过之后就觉得不太可能,记得这两人在生产大队的时候好像都没怎么接触过,又怎么可能突然在汤城那么热络起来? 结果…… 还真被他猜对了! 面对热情又一直对着他笑的林知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又想起了孩子妈,要是她在这,肯定不会像他这样显得特别拘束。 “那个……小林啊,要不我和晓晓分几个包裹?”容水根看着面前挎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到底还是开口说了说,“你一个人拎着,多累呀。” “没事!”林知野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以前在队伍的时候还负重长跑,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是真的不算什么。 不至于轻轻松松,但也绝对不是负担。 而且来的时候战友就跟他叮嘱过了,未来岳丈面前,怎么能不刷刷好感度? 这个时候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他百分百没任何希望。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拎着。”容水根跟着说,“我和晓晓的力气大,尤其是晓晓,拎点东西不成问题。” 林知野轻笑着,“我知道。” 他原先和容晓晓打过几次交道。 那可是手握锤头打坏人的交情。 哪怕她没说过,但他也能看出她身怀巨力。 虽然并不清楚她的力气有多大,但这并不影响他想照顾她。 容水根怔了怔。 短短三个字好像就让他有些明白了。 没再继续说什么,只不过对着他的笑显得没那么生疏了一些。 到了镇上先和容水根道别,紧跟着三人一同坐往了前往红山大队的牛车。 车上的人还不少。 好些都是从镇上置办东西回来的人。 这一年年景好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入账,家家户户的日子也都好过了许多,虽然不至于能让他们大手大脚的花钱,但置办一些过年物件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方大姐就是其中一个,上了牛车看到容晓晓之后,就直接凑过来巴拉巴拉,拿着她兴奋说着这段时间大队发生的事。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让容晓晓都有些目瞪口呆,“罗支书同意了?” “嗐!可不是同意了吗!”方大姐那叫一个兴奋,“也不知道罗宝君是怎么想的,走了一个陈寡妇又来一个李寡妇,他这辈子就跟寡妇脱不了身了。” 这还真是让容晓晓意想不到的事。 不过她说着,“罗支书这次能同意,想来这位李寡妇的品性还是好的,要不然他不一定能同意,更不会主动和李寡妇的婆家商量。” 方大姐歪着头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说来这件事让他们大队可是热闹了大半个月。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婆子专克罗宝君,这次他和李寡妇的事也是朱婆子闹出来的。 不过和上一次不同。 上一次朱婆子是带着故意的成分,可这一回那绝对是无意间把事情闹大了。 闹到最后李寡妇羞于见人,差点就想不开。 要不是朱婆子拦了下来,指不准出了大事! 本以为罗宝君家里又会大吵大闹。 结果他们家院门一闭,也不知道怎么商量的,第二天罗支书就一个人上了李寡妇家,没多久两个人的亲事就定了下来。 要知道李寡妇的公婆可不是好相处的人。 罗支书不知道是什么说服他们的,但肯定是付出了不少代价,要不然对方家里不会这么轻松的放人。 “朱婆子先前也是这么说。”方大姐继续说着,“她说要是李寡妇的人不好,罗支书就算是让罗宝君打光棍那也绝对不会让他娶她。” 容晓晓笑了笑:“朱婆婆还是看得明白一些。” 方大姐想想朱婆子的一些作为,不由点了点头,“也是,她的一些做法我也是蛮佩……呸!那你是不知道她的精明!” 说到一半就不想夸了。 她哼声哼气,“你回来的刚刚好,大队长可是说了等你回来就开始杀猪,朱婆子早先听说,就一直嚷嚷着自己要最肥的那一块,凭什么让给她嘛!” 谁不想要大肥肉? 她也想啊! 偏偏在有些事上就是说不过朱婆子,和她对了两句就被怼的无话可说。 虽说是说不过,但心里还是挺气的! 方大姐一把拉过容晓晓的手,“我是争不过她,你可以呀!就盯着她想要的地方要,看她敢不敢和你争。” 容晓晓好笑,“不至于不至于。” 她也还真看不上肥肉。 纯肥的肉哪里有五花肉来的香! 一想到猪圈里被她等人养的白白胖胖的四头宝贝疙瘩要被杀。 红烧五花肉、香辣排骨、粉条炖肉片…… 不行不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方大姐还想再说,突然余光飘向了旁边的人。 先前她的注意力一直落在容晓晓身上,以至于她都没发现容晓晓身边还坐着一个眼熟的人。 同是一个大队的,坐着同一辆牛车,也没什么问题吧? 但还是不对呀! 林知青故意无缘无故消失了大半个月? 怎么一回来就碰上了容晓晓? 碰上就碰上吧,瞧着容晓晓两父女手上空空如也,倒是林知青手上搁着一堆东西。 这要不多想那才叫怪呢! 这一下方大姐哪里还有心思说其他的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心思全都放在了这两人的互动上。 没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 但是他们两人的交谈可不少。 穿书七零摆烂吃瓜 第326节 时不时就说上一两句,而且容晓晓的父亲和林知青居然也特别相熟的样子,这要是没什么她才不信呢! 不由的动了动身子。 方大姐这会是真的坐不住了,到了地方随便说了一句就赶紧下了车。 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他们三人面前。 容晓晓哪里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八卦的中心。 但这一次,反而还乐见其成。 甚至很期待其他人的反应。 首先是吴传芳的反应。 见到林知野拎着包送两父女回来,又没多留,含蓄的说了几句后便离开。 她对此是一点都不奇怪。 等人走后,甚至还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啊,缘分不浅。” 能跨越这么多城市还重聚在一个小地方,那绝对是不小的缘分,这两人要是没在一块,她才觉得奇怪呢。 吴传芳不觉得奇怪。 有人觉得奇怪! 有方大姐这个大嘴巴在,没多久大队里不少人就知道容知青回来了,而且是同林知青一块回来的。 方大姐倒是没夸大其词说一些有的没的。 但光是这个就让人忍不住多想了。 “他们不会真在一块了吧?” “以前也没看出什么来。” “总觉得不太真。” 朱婆子一脸乐呵呵的样子,“在一起好啊,这两人多配啊!” 一个是她特佩服的女同志,一个是曾经救过她命的男同志。 这算什么? 这算双厨狂喜!! 恨不得买上炮仗庆祝庆祝! 和朱婆子一样想法的就是马婆婆了,难得没反驳朱婆子的话,跟着连连点头,“男俊女俏,确实挺般配的。” 不过说完之后,她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们可别到处乱说,别坏了他们的名声。” “那不能。” “也就我们几个人私下聊聊,肯定不往外说。” “对对,我的嘴巴还是挺严得呢。” 一群八卦婆子,哪里有嘴严的人? 不过她们倒是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管是容知青还是林知青,她们肯定不会在外胡言乱语,坏了他们的名声。 而且,容知青一回来那可就是杀猪的大喜日子。 谁还有时间说其他的事? 都等着明天的杀猪宴呢!! 罗建林知道大队所有人都等急了。 其实早几天就该杀猪,只不过是想着猪养得这么好,大部分都是容知青的功能,养了这么大几个月,总不能等她不在的时候就分享成果吧? 所以才推迟了一些日子。 等她一回来,罗建林就联系好了杀猪的人。 隔天天不亮就将最肥的那头猪给宰了! 帮杀猪的屠夫是其他大队的,见四头猪肥肥的样子,是不住咋舌,“我这辈子还没杀过这么肥的猪,这一头得有两百斤往上了吧?” 罗建林比了三根手指,骄傲的道:“少了,正好过了三百斤。” 虽然只是三百出头,但那也是三百啊! 他们这片地,还没出过这么肥的猪呢! 屠夫瞪大眼,赶紧问:“你们怎么养得?” “以后你们就知道了。”罗建林没直接说,反正其他大队迟早会说。 到时候他们红山大队又会沾光,今年评不上最优秀的大队,但他完全不遗憾,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还是不行还有后年,以后有得他们大队拿奖的时候! 猪杀好,提前准备好的厨子就开始生火了。 朱婆子就是其中一个。 她这次做得可是自己的拿手好菜! 晒谷场这边烟火熏陶,有些呛得一直咳嗽,但始终没有人离开,反而随着时间过去,差不多整个大队的人都聚集在这。 一直到一锅锅的饭菜端上来。 闻着浓郁的飘香,一个个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 这个时候,按理是该大队长说上几句话。 罗建林也确实拿起了筷子,示意着众人安静,早在几天前就准备了好些鼓舞人心的话,可这会只觉得有些鼻酸。 烟火中,他仿佛又看到了从前。 从前的红山大队日子是真的不好过,每一张他望过去的脸,都带着对生活的沧桑,很少有人大笑,眉宇间都带着对生活的忧愁。 而现在却不是。 那一张张望来的脸,还是以往的模样,却完全不同的神色。 他们不再茫然,而是多了对生活的期许和幸福感。 哽咽了一下,罗建林没有长篇大论,他只是扬声道: ——“大伙,咱们吃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