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之下》 序 关于那晚,你只记得两件事: 一是你又见到了乐嘉,她捧起你的脸问:“玉门有什么好?” 你强睁开坠如千斤的眼皮,告诉她:“西北是一片荒原,但那里有我的小白杨。已经长得太高了,快亲不到了。” 二是你在说完以后,唇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像极某人意味深长的噬吻。好久,你才被允许安然睡去。 放子幼年失去父亲,他总给人一种孤独感,疏离感。他身活在荒原,心应该由你这个小天使来滋养吧。 第一章回玉门 第一章 回玉门 深秋,北京。 当站在出租房里看到第一片黄绿色的叶子从树枝上旋转而下,你便做了决定。 退掉租了一年的商铺,关闭这间倾注了你心血的摄影棚。 这一年来,你吃住都在这里,潜心研究怎么帮客人派出最美的时刻,抓住人世间的每一个美好是你的梦想。 你是个摄影师,拥有让全世界按下暂停键的金手指。当你沉浸在光影,风景和人物的镜头语言里,你觉得你是活的,是真真正正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好的。 只可惜,你的梦想喂不饱你心上的空缺,或者说,你的梦想抵抗不了现实。父母又一次给你打来电话,欲言又止的那头,你听到了来自父亲的一声叹息。 第二天就做了这个决定,回玉门。 乐嘉听到你这个决定,没表现的有多吃惊,她平静的对你说:“摄影棚里的东西就先放我那吧,哪天你想回来重整山河,也不用搬来搬去了。” 你本来正愁一大屋子的摄影器材该怎么办,听到乐嘉的话没开心两秒,觉得她话里有话:“你意思是,我回去了也混不下去,指定回来?好朋友不是应该祝我一切顺利么?” 乐嘉叹了口气,多少人走了又回来。再说玉门,一听就满脑子的黄沙和戈壁滩,春风都不过去。她摇摇头:“不是泼你冷水,以你的名气,作品放在哪儿都不缺人来欣赏。”她点点你胸口挂着的相机,“但你这一回去,帝都的咖啡,酒吧,摄影展会离你越来越远,你能甘愿白开水一样的生活?” 你想了想,除了摄影展,其他的你都没什么感觉:“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再说吧,再说吧。” 你拉着一身蓝色紧身牛仔裤裙的乐嘉,跟她嘱咐那些器材不能受潮,这些器材打包处理掉。你一向是个乐天派,讲究的就是今日只为今日忧,明天万事明天愁。兵来了,将挡,水来了,土掩呗。 只要你的小脑筋转得快,嘴甜,求己不如求人嘛。 你离开的那天,北京的天干净的没有一丝白云,穹顶的湛蓝之下,你拖着黄色的小行李箱登上了飞向酒泉机场的机舱。你眼中的大兴机场越来越渺小,天空近了,竟意外浮现一片白杨,白杨在风里摇晃,夕阳透过树枝,你听见烟花在头顶绽放。火烧云染就的是烟花,还是幻像,你按耐不住想赶快回去看清那里的真相。 一出机场,飞沙就打在了脸上。手机显示高英俊的来电,电话一接通你就听到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出完任务来晚了。那个拉着小黄鸭箱子的是你么?”你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行李箱,正面一个大大的萌头小黄鸭。 你刚想回答,一双灰突突的靴子就出现。“眼神还是那么好呀,英俊哥。” 高英俊看着你瞪得大大的眼睛,长发随便挽在脑后,一身休闲的浅灰色装扮啧声道:“这首都也不怎么养人呀。” 你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以性格好着称,外貌一直是你自卑感的来源。 你被他一句话噎住,自嘲的笑:“北京怎么不养人了,这不又白又胖。” “别学城里人瞎谦虚啊,这瘦的俩眼睛都凹进去了。赶紧上车,回家好好补补。” 一想到回家爸妈见到你开心又惊喜的样子,你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门坐上了车。 高英俊站在原地,愣愣看着你关上的车门,又看看地上你歪七扭八的行李。无奈地一边笑一边搬弄进后备箱。“得,个个都是爷。” 你一进家门,就看到了一双擦得干干净净的靴子,那大小不是属于你家里任何一个人的,但就是有种莫名的感觉。 正是饭点,你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味才真正觉得自己回家了。 你站在门口就喊:“爸妈。” 父母正在厨房忙着端菜,里头热火朝天的跟过年似的。你的声音一响起来,父母就双双到门口迎接你。你伸开双手,一边搂住一个。 “胡汉三又杀回来啦!”你妈妈笑的温温柔柔,佯装打你,“瞎说,姑娘家家,什么胡汉三。” 爸爸却什么也没说,只笑盈盈的看着你。 你被家人环绕着,走到客厅才看到沙发上板板正正坐着的男人。 他穿着深黑色的紧身高领衬衫和浅灰色西装外套,皮肤黄亮,鼻梁高挺,眼神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向上一挑,英俊得过分,甚至不太像一个真人。你一直觉得那应该是梦里才会出现的人,直到你听见自己诧异的喊出他的名字:“邓放?” 可能因为很久没再见了的缘故,他跟你乍一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眼角有隐隐的笑意,说不上热情,显得客套又疏离。不似记忆里那个轻狂少年的样子,你也回了一个微笑。 高英俊拎着你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后头怒吼:“你真是一点东西都不拿啊!” 邓放脱了外套,走过来伸手去接你的行李。 他和高英俊因为常年训练的关系,壮硕的肌肉线条衣服包不住鼓了出来。 你只对邓放说了声:“谢谢。”声音不大,但他也听见了,冲你点点头。 大家就此围坐在饭桌上。 爸爸打你一进门,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小放啊,这次调回来还走吗?” 邓放深深看了你一眼,这一眼叫你的心无端抖了一下。 “不走了。”他回答,眼睛在盯着你。 你听了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不好表现在脸上,低头夹菜。 高英俊给所有人满酒,到邓放身边,拍了拍邓放的肩膀:“兄弟,终于等到你回来并肩作战了。”邓放笑开了,低头吃了口菜。 爸爸叹了口气,“还是试飞员?没想过去地勤发挥一下特长?” 邓放抬头没有犹豫正色道:“没,试飞才是我最想做的事。” “可是,你们年龄也都不小了,该定下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妈妈抢过来话头,你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爸爸探口气附和:“试飞员,还是太危险了。” 邓放眼底闪过一丝失神,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你猜应该是他爸爸的那件事。 你张口就说:“爸,现在战机发动机技术很成熟了,试飞的时候都有备用,不像以前那么危险了。” 爸爸看了你一眼,嘲讽大过打趣的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战斗机的事了?还没问你呢,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这次轮到大家都盯着你看,战火成功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目前是不会走了,打算在家附近开个摄影棚。”你知道饭桌上免不了这一遭盘问,但是高英俊那个大嘴巴每次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笑着问你:“北京混不下去了?” 你一个眼刀丢过去,高英俊就闭上了嘴。这话正戳中了父母的心窝子,你两三年都在北京忙,过年都没法回家。这次突然说不走了,他们的想法只有两个:要么是没钱了,要么是你失恋了。 你尴尬的想了又想,为了往后在家里能过得稍微痛快点儿,还是决定正面直击问题。 “我这么些年在北京也略微有点存款,至于回来嘛,还是觉得家里舒服。” 你觉得你可能没说明白,你还想补充你是心疼父母年龄大了没人照顾。你妈妈就插话:“既然想好了回来,那就好好休息,跟你小放哥多取取经,过两天他就该回试飞基地了。” 第二章久别重逢吻 第二章 久别重逢 吻 “小放哥”三个字,在你原本坦阔的心湖炸响春雷,哪怕是你们五年没见,威力依旧大到轻易击中你。远古的记忆和熟悉的身体反应从脚底窜上头顶。 他身上总会若有似无的散发着冷冽干燥的松木清香,他唇舌刷过你口齿时深陷情欲的模样,他掐着你的腰霸占着你的气息让你喊他:“小放哥。” 你的反应在你妈妈眼里就是弱者面对强者天然的崇拜,她补充道:“你跟小放两个,小时候关系多好呢?走到哪儿都不愿意分开。” 你抬头偷偷看向邓放,他眼里的幽湖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余光转向你,脸上一副谦逊和煦的浅笑。 在长辈面前,他一贯都是体贴入微,识礼知书的邻家大哥哥。而你就像是个三无产品:无烦恼、无脑子、无存在感。 桌子上人都笑嘻嘻地谈论他,在试飞局已经拿下了三个金头盔,如何如何的出色。只有你知道桌子下面的那个他,敏感,桀逆放恣对认准的东西,有着近乎变态的偏执和占有欲。你完全同意他在专业技术上的出色成绩,他从小就有这超人的学习能力,就连你的饭碗摄影,都是通过他才第一次有了接触和喜欢。 你的存在感同他一起时,就渺小到尘埃。 高英俊一把揽住你的肩膀,他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你跟邓放同时回来,他身边的伙伴都在。没聊几句就喝多了,红着脸打着酒嗝问你:“交了男朋友没?” 你推开他沉重的手臂,没推动。转头夹了口菜,不打算回答这个令你颜面无存的问题。 他对你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你不说话,他就猜到了答案:“北京不是寸土寸金?你这么漂亮,没有年轻有为的男生追求?” 有倒是有,你在北京的那一年多,每次画展都有很多玩摄影的富家子弟给你递名片,但是你始终觉得你就是一朵小野花。太过肥沃的土壤,只会让一朵野花失去它顽强的生命力,那并不是你的归宿。你应该在乡间,在田野,在屋顶的杂草丛中,在西北的戈壁滩上尽情摇曳。 繁华是一道阻拦你成长的铁丝网,缠绕住的不仅是你引以为傲的灵感,还有你渴望骄傲绽放的灵魂。 你掰开他抓在肩膀上的一根手指,反方向的往上推。他吃痛,果然立马放开了对你的钳制。 “嘶,别着急啊,哥大队里头啥都缺,就不缺那会疼媳妇的男人。对吧邓放?” 邓放坐在你对面,他一直在侧耳听你们两个的对话,面色平淡的有些冷漠。 “过两天,哥给你找一个年龄小的,年轻的体力他就好。我们这不看别的身体素质必须要第一。” 高英俊心直口快,还没眼力见儿。 你看到邓放逐渐绷紧的嘴唇,猜测大概最近那些体能测试他没有获得理想成绩吧? 突然就觉得旁边这人好吵,伸手抓了一把花生,塞进他嘴里:“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妈妈正在给邓放夹菜,看他一脸严肃的望着你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好吃饭,你英俊哥一准比你早结婚,嫂子都给你找好了。” 你八卦之神彻底回归,瞪大了双眼,两手交叉在胸前:“我说呢么,合着你今天来炫耀自己野草有主,嘲笑单身狗来了?” 他歪着头乐,想到女朋友如花容颜又有点害羞的低下头, “女朋友呢?怎么没来?” “她休假就回家了,过两天来。” 你突然就安静了,明明不久前你们还都是为了模模糊糊的将来奋力拼搏的高中生,怎么你出去念个大学的功夫,婚姻和事业两座大山,山体崩塌一样压在你眼前。 不过高英俊一脸幸福的样子,让你打心底羡慕他这突如其来的喜讯。 晚饭很快结束,你手里抓着邓放落在沙发上的外套,下楼送给他。 夕阳收尽余晖,天将将擦黑,老旧小区的路灯这个时候还没完全亮起来。 他的车很好找。 是一辆黑色吉普牧马人,车轮子上面的土很多,但是车身整洁光亮。出门前应该仔细清洗过,跟他一丝不苟的皮鞋一样。 车里的副驾上高英俊睡的四仰八叉,你打开车门帮他把座位放低,又将怀里的衣服扔到后面的座位上。 回过头嘱咐身后的邓放:“路上小心。” 他点点头,盯着你头顶折射的光华,上前几步认真的眼神在你脸上巡视:“醉了?” 他右眼皮轻挑,确认你是否真的清醒。 你摇摇头,“我没喝两口,都倒给我爸了。” 他眼逢微合,你为了看清他的表情头抬得高高的。他怎么长得这么高了,嗯,还变得结实了不少。 你初初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和以前不同,曾经流行的锅盖头换了干净利落的短寸,瘦削光滑的下颚如今有了硬朗的棱角,肩膀的宽度你张开双手都很难围住,就算垫着脚也将将碰到他的下巴。时间真不公平,才五年不见,大家都变得这么优秀,熠熠生辉。 “想好了,不走了?”他低沉的嗓音在你上方响起。 “啊?”你视线从他的胸口回拢到他睁大的双眼,早习惯了你楞呼呼的样子,他在等你的回答。 “哦,不走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 你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也发现没什么好期待的。有时候人的感情很难琢磨,刚刚还炽热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冷淡了。刚刚还觉得喜欢的,一个眼神就让人反感了。 就像五年前,你不是也突然就失去了邓放的联系么? 你觉得有点冷,回头看一眼,高英俊还在睡,都打呼噜了,声音透过车玻璃,你听到自己突然笑出了声。 邓放一整晚都在皱着眉头看你和高英俊的逗闹,那是你们三个人里高英俊独享的默契。似乎你总是轻易就能对他敞开心扉。 这并不能怪你,高英俊在你眼里就是一乐儿,你在他眼里亦是如此。 “还喜欢他?”邓放眼神带了股子狠劲儿,是询问也是提醒你,高英俊有女朋友了。 你回过头,一脸踩了癞蛤蟆的表情。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拿他当哥的。 后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带着怒气的脸就直抵你的鼻尖,嘴唇传来湿热的绵软感觉,灵活的舌一股脑往你齿关里钻探。 你瞪大眼睛,没有任何防备,厚软的舌便冲进来磨蹭、重压。你的脑子空白,身体瞬间失去控制,整个人软塌塌的向后倒。 他抬腿将你夹在中间,稍微一用力你就靠在车窗上。 他侵犯的动作没停,直抵舌根,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心脏跳动的声音盖过了高英俊的呼噜声。 呼噜?高英俊还在车上,他,邓放他疯了吗? 你胡乱推他,坚硬的身躯压住你非但微丝未动,还听得他吞咽津液的声音。嘴巴被胡渣硌得生疼,你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像一只幼小又无助的猫咪,轻轻呜咽,求救。 求救?哪会有人来救你,他分开你作乱的双手,压向车顶边缘。后背动弹不得,胸口强行与他贴合。悬空的一小截地方地方冷风飕飕的吹,与他身体接触的地方却越来越热。 回忆若能连成海,浪潮便向你涌来,你被他无声无息的淹没。再也喘不上气。 熟悉到让你应激的气息,蚕食了为数不多的理智,松下牙关来迎接他。 感应到你的顺从,他双手滑向你的腰际,顿时感觉到他力量的可怕。他拉开你的双腿,抬起窄翘的臀,对准他腰间的皮带扣用力抵住。 你不明白他因何突然发疯。 但让一个人停止发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比他还疯,你闭上眼睛咬他的舌头。 “唔。”疼痛终于让他清醒过来,放开你,你终于可以大口呼吸。 他咬唇,舔去唇边晶莹的液体。 “欢迎回来。”他放直你的双腿,恶狠狠地扣住你的后脑勺,你的脸贴向鼓起的胸膛,听到那里的心跳同样乱七八糟。 老旧小区的路灯一排接一排亮起,暖黄色的灯影下。 你们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相拥。 第三章你的浪漫就是 第三章 你的浪漫就是 关于亲吻,你有更加独到的浪漫理解。 那是你在离开校园后的第一场初雪,乐嘉兴奋地约你出去溜大街迎接冬天的正式到来。你转个身猫进被窝,被子里传出你闷闷的声音:“这么浪漫的时刻,身边没有帅哥亲嘴出去就是受刑。” 你想象过的亲吻,是情侣在离别时的车站,是落雪时分,是暴雨清晨。是甜蜜,是苦涩,是两情长久,从此朝朝暮暮。 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 邓放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他声音慌张,柔声细语抚摸你的发丝:“吓到了?” 他的认知里,几乎很少在你面前暴露他霸道凶悍的一面,仅仅在你初中的那一次,就将你推开了那么远。 可他现在只要感受你,结结实实的感受,真实的你。 冲动之后,他变得小心翼翼,从车上取来外套给你披上。 他又将你送回家门口,你脑袋一直无法冷静,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恶作剧吗? 他收着下巴,让你站在台阶上,和他平视。 “外套。”你想摘下来给他,被他出手阻止。 “明天,明天我接你,去个地方。” “哦,明天见。”你转身就跑进了家门。 靠在门板上,你的脸越来越红。唇周酥酥麻麻,不知道是不是冷风给吹的。 爸爸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见你傻站在那发呆。喊了你的名字:“不是给小放送衣服吗?怎么又穿回来了?” “没见到,明天再给他。” 你脱下衣服,“爸爸,我先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等等,爸跟你嘱咐几句。” 你妈妈这时候也出来,坐在你对面:“外边有那么冷?脸怎么这么红?” 你摇摇头:“跑了两圈。” 你妈妈神色有些神秘,“你这次回来得多正好,人家邓放也调回来了,你俩小时候关系那么好,多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往结婚那方面发展一下。” 你爸爸一听,脸色就难看起来:“邓放这孩子确实不差,就是这工作太危险,动不动就出人命的,将来怎么照顾家庭。” “照顾家庭?你以为你照顾的就多了,还不都靠是我操持着?”妈妈两三句话,就能让家里的顶梁柱哑口无言。 你从小还真的挺独立的,因为父母都很忙,母亲照顾你上了幼儿园几乎就没怎么管过你。 反倒是那个时候邓放的奶奶,是她一直帮忙照看着你,对你的好比自己的奶奶强上千八百倍。 你妈妈从小就很喜欢邓放,你感觉那种喜欢简直就是无脑的好孩子滤镜。 二年级暑假,邓放照常来你家玩儿,那时候你家里是小区为数不多有彩色电视的家庭。 一到动画片的时间,家里的小盆友总能围坐一圈。邓放家里也有彩色电视,但是她奶奶不让他看,所以每次借口找你玩儿,实则身在曹营心在汉。 那次家里只有你们两个,母亲单独给你辅导作业。一道题问: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 你的心思都在那个叫小樱的魔法师身上,就说不会。 妈妈让你去问大你两岁的邓放,转头开始准备晚饭。 你问邓放,他明显也是心不在焉。你等了很久他给了你答案,一会儿跑进厨房对妈妈说:“太阳是从南边升起的!” 妈妈拉过你的手,抽出一根筷子,敲你的手掌心。“不对,再说。” 疼痛令你难以置信别着嘴,又去问邓放,你是如此的信任他。 于是你又跑出来:“妈妈刚才错了,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 妈妈倒吸一口冷气,再抽出一根筷子,敲你的手掌心。“不对,接着说。” 你疼的龇牙咧嘴,偏执地相信邓放,他告诉你的怎么可能会出错。 你再次跑出来:“妈妈,太阳一定是从北边升起来的。” “啪,啪”你获得了两筷子抽打。手心红肿,终于忍不住嗡声哭泣,你还小,不明白这个问题为什么妈妈不直接问邓放呢? 直到刚刚想起来,你才明白。盲目的信任别人才是你最大的错误。 不想听父母争辩,也不想庸人自扰,你说“累了。”就走回房间休息。 门外头,父母两人的声音照样传进了房间。 浴室里你淋着澡,脑袋无限放空,想给晚上发生的一切找个理由。 捉弄,一定又是他的恶趣味在作祟。 你私心还是跟爸爸考虑的差不多,你从小父母的关注就少,导致你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自卑又敏感的,外向又孤独的。 那年你高考完。邓放的爸爸执行任务,在海上壮烈牺牲。 英雄难为,尸骨无存,对一直以父亲为榜样的邓放来说打击实在太大。 你想了很多安慰他的话,买了最新的连载漫画,但是等你们敲开他家门的时候,他家已经人去楼空。问了好几个邻居才知道,他和他妈妈被娘家舅舅接走了。 人生第一次体味离别的意义,也是在那时你认清楚了自己在等放心里原来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你们彻底断开了所有联系,之后他的所有消息都是偶尔听妈妈和街坊聊天才知道的。他可真心狠,五年间一条信息都没有。 固执如他,你相信他今天在饭桌上对爸爸说的,试飞员是他坚定的信仰。大概他下半辈子都会为了试飞事业义无反顾献身,妈妈的建议看似美好,实则对你来说充满了对未来的隐忧。你犹豫了,好像回来的时候不对。又好像不该回来,你有种坐上云霄飞车的失重感。 有些东西执着再久,没有结果也不是你想要的。快刀斩乱麻,你关上花洒,胡乱擦干身上的水珠。 你给邓放发了条信息“明天要去哪?” 隔了十几秒,信息弹出屏幕:“采风。” 你本来已经打好字“我有事儿,不能去了。” 他说要去采风,又都给删除了。 回他:“好。”赶紧下床,翻出来相机,小心地擦拭。 高三的上半年,第一次接触摄影,严格来说邓放才是你的启蒙老师。 他站在你肥大的校服后面,弯下腰,双手将相机托举在眼前。他的动作形成了一个闭合的怀抱,你置身其中,感受他喷在脖颈后的气息。 他教会你光圈,和快门之间的相互调和。 “你看,光线好的时候,感光度要在100-400范围内画面才会没有噪点。”他左手大拇指演示屏幕上的参数,你盯着他指尖的画面。觉得相机里的世界和你眼中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白杨树是活着的,风吹动叶声作响的那一刻,像人的呼吸,像他婆娑你耳边的低语。 “右手可以调节光圈,光圈就是相机镜头的进光口。”他扶这你的手转动按钮,掌心湿润,足足大了你两倍的手,指节纤长覆在你的食指上,按下快门。 “咔嚓” 你能感觉到白杨切实的生命。闭上眼睛听到少年带着异域的干燥嗓音,热烈的注视,温柔的抚摸。有洞箫吹奏的音符,欢呼雀跃在你眼前浮动。 第四章初吻 第四章 初吻 你转过身体,他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双手就搭在你的肩膀上,情人间暧昧阶段若有似无的拥抱也不过如此。 他的眼睛发着光,你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好像也在发着光。低垂的眼睑,窄宽的双眼皮,都给睫毛染上了淡淡的忧郁。 你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鼓动,上了大学的他兼具了成熟男性的狂野和书卷气。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在他身上交织,势同水火,又恰如其分地戳中你最后的理智。 饱满的上唇,中线的垂直沟干净又深沉。他是兔子吗? 你闭上双眼,抬起唇对上他的,是想象中软软的奶糖味道。 兔子只乖了两秒,等你轻轻含住唇瓣,想要更进一步的品尝甜度,他便喘着粗气将你一把推离。他没用多少力气,他盯着你看嘶哑的声音响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挣扎,隐忍,在他白皙的脸上都浮于表面的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他瞳色染上的浓重色欲,烈火轻易的被你点燃。 闭上双眼,你决定为自己找到些什么,他的回应,他的吻,只要他肯给,你就已经做好喜欢他的准备。 “唔。”他用力地揽住你,重重的胸膛压向你,湿濡的唇覆上来,却只是轻啄一下。 那明显不够,他大手伸向你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双手扶住他肩膀艰难地回应,你嘴唇微微张开,绷紧整个后脖颈。 他湿滑的舌顺势伸进你的嘴里,用舌尖一下接一下描绘,唇齿相接的时候,他的呼吸开始加重。 然后扭过唇接近疯狂的将你唇角撬得更开,舌尖的唾液被他狠力的吮吸,连同你的呼吸一起都进了他的嘴里。 “邓放。”你听到自己软的不能再软的娇呼,他睁开心血澎湃的眼睛,深邃的眸子满是情欲,不满你的打断。 “乖,叫小放哥。” 不知何时他手上的相机砸落在地,而你的腰被他两只手挟制住,抵向他白色体恤下的小腹。你听到自己的心在怦怦跳,绯红迅速窜上脸颊。 你叫不出口。 他的耳朵也红彤彤的,晚霞透过来,你能看清上面骨骼的形状。晚风将温度吹得很低,风打在他鬓角的碎发,凌乱的翘起来。 下颚上传来他拇指和食指的力量,头投被抬起来,对上他仍旧染着火焰的双眸。 “叫我。”他用了力气,下巴传来痛感。 “小放哥。”你声若蚊蝇,他笑着将下巴抵在你的额头。 你红着脸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跟着他一起笑。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怎么回到家的都不记得了。 你始终相信树木有神的能力,不然你怎么会常常想起。。。。。。那片白杨。 清晨,几粒星光仍然在天幕间闪耀。 你又梦到了你的初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邓放昨晚的出现,让你又开始有了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一个吻便天真以为成为了情侣关系,原来一个吻在他那里如此随意。 你翻出来相机,电已经充满,拔下电源,你开始习惯性的清理内存的废稿。 这个习惯能让你熟悉相机的存储余量,拍摄的时候你才不会出现内存已满的尴尬。 厨房里,你妈妈正动作熟稔的手擀着面条,金色晨光撒进锅里,水沸腾着冒起白烟。你颠儿颠儿地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妈,早饭吃面条啊?” 你妈妈意味深长的瞧了你一眼,“这傻孩子,忘了今天是你生日呀?” 你突然愣住,在北京那几年,你压根就没过过生日,时间一长你都忘记了。 第一年,你的生日在草原上采风,全班同学都在泛黄的草地上疯狂打滚,晚上你们就在篝火晚会旁边的帐篷里吃着烤羊。你生日的事情早就让你忘的一干二净。 第二年,你在云贵地区的深山里探索溶洞和天坑。喀斯特地貌是你从来都不曾见到过的壮阔景象,你沉浸在可溶性岩石千奇百怪的造型里,忘记了生日的事情。等你手机有了信号,已经是生日的两天之后了。 后面那几年,你都是扛着相机东跑几天西跑的几个月的。没有时间过生日,没有时间谈恋爱。你东奔西走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个野人,但回顾相机里那些名山大川,秀美壮丽的风景,又觉得你是个自由自在的野人。 那段时间的作品经常会被国家级的地理杂志征稿,你也靠着那些独到的风景帮助,获得了不菲的积蓄。 等你拍够了风景,实习那年突然就迷上了摄影棚里的人物照。可能是觉得总归要回归生活,总是在外头奔走,在奇特的风景拍来拍去也就青山和绿水。 哪有人物的表情丰富得多,巧的是你的人物照迅速在圈子内打开了市场,经常会有名人,或者机关单位找你拍摄。你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捕捉到的故事也越来越丰富精彩。 你突然觉得,妈妈煮着面的样子,是最触动你的故事,你拿起相机调整参数,将光线故意调暗,突出背景的烟雾,增加故事感。 一张照片就这样被你悄悄拍下来。 邓放来接你的时候,你正在捣鼓着睫毛,天气太干燥,粘睫毛的胶水很快就干了,今天不知怎么,连着两次都贴歪了。最后一次还是没贴好,显得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的。 害怕邓放等不及,你拉开窗帘冲他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梳头发的的动作。 他点点头,向后靠在车门边的把手上。 秋风撩起他额头前的碎发,他的鬓角干净利落的推了上去,鬓角的线条刚好道耳垂那里。比起几年前黑了,丰神俊朗了不少。 突然脸色变得难看,那个位置,昨天晚上你被他压住的时候,也是在那。 你那个时候太慌乱了,他说送你回家的时候,你都忘记回头看,高英俊是不是还睡着?他有没有看到你们两个在车外面的事情。 高英俊是个大嘴巴,如果被他看到你跟邓放那么亲密,肯定全世界都要知道。那世界不就炸了? 你跑到客厅,看到爸妈,他们各忙各的。一个在阳台浇花,埋肥花被呵护的明艳多彩。一个埋头踩着缝纫机,缝制新的沙发罩孔雀绿色的布料很难言说妈妈的审美。 你点点头,画面和谐,世界和平。 等到你背好相机跑到楼下,邓放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你一拍脑门:“等我一下,你的外套忘记拿了。” 邓放伸手拽住你:“先把包给我,放车上。你拿着跑不累么?” “哦,给你。” 你扯下背上的民族风帆布包,递给邓放,他接过来的时候看了你一眼。 “拿完就下来,晚了可能夜里赶不回来。” 你愣住,他昨晚说去采风,可是没告诉你要去哪里。玉门市也不大,能看的估计也就是你们小时候经常回去的地方,所以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要出去一整天吗?” 邓放垂下长长的睫毛,点点头。 你有些为难的转过身,到底要不要跟爸妈说你和邓放出去的事。 爸爸似乎还挺介意你跟邓放交好的,即便你现在压根就没有对他有非分之想。但是爸爸如果误会了,那就会比较麻烦了。 你思前想后,决定先瞒住他们。 第五章胡杨林 第五章 胡杨林 这还是第一次坐在邓放的车里,他的车里有你熟悉的松木香,内饰除了浅灰色就是黑色相互交错,干净的让你有些局促。 你上下打量着他,开车的样子认真且专注,不用集训的时候他穿的自己的衣服。品味跟之前有很大的不同。破洞的牛仔裤,搭配了黑色的机车皮衣,黄色的靴子,头发应该是精心打理过,精神了不少。 嘴角微微上挑,似乎从你一上车他就这样。你问他:“你今天心情很好?” 他手扶着方向盘,回头看你。“还算不错。” “有什么喜事?”你好奇,伸着脖子看他。 他摇摇头,笑着别开了头:“还以为你不敢出来了。” 你立马闭嘴,对于昨天的事情,你只想当成意外赶紧忘掉最好。 你看向车窗外面,新街道上林立的商店,跟你小时候老城区那儿繁荣的样子比起来,这里像是少了许多人气儿。 你父母最初都是玉门老城石油公司的技术工人,后来新中国的示范基地改到了酒泉,大部分的人都选择搬到了那里。 而你的奶奶住在现在的新城区,爸爸不放心,就在这里添了房子住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和邓放一家做了邻居。 大街上的房子越来越气派,街上的人却少的可怜。这并不像你生活了五年的首都,车水马龙的街头,地铁里人人都低着头,行色匆匆。 当你看见大包小包的外来务工人,成群结队的旅行团,都不由自主地想,人们拼命想要离开的地方,是否也是辗转难眠的时候最想回去的地方呢? 而当你闻到关外的秋风裹挟沙子的味道,你才能确定的讲,有始无终,遗憾又不得不抛弃的曾经才是让人纡郁难释的根结。 你自己都很难想象,轻飘飘的五年过去,你和他还能像个老朋友一样如此和谐地相处。 他以为你还没有休息好,贴心的询问你:“要睡一会儿吗?” “还有多远?”你看着前面笔直的马路,没再看他。 距离新市区越来越远,阳光照耀的地方越来越温暖。车内暖洋洋的感觉倒真的让你很快有了睡意,靠着车窗就那么睡了过去。 你合上眼睛的时候,他抬起手将后视镜移向你,你一直都在他视线可及的地方。 有风吹进来,吹起你腮边的发丝,一荡一荡的,往耳朵后面飘。 车子停下来,你也醒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你睁开眼睛看到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斜靠在坐椅上,目光却是落在你身上的,你被他看的心里一抖。 “到啦?” 你直起身子,眨了眨眼睛,他解开安全带,身体朝你倾斜过来。他眉头微微高耸着,认真地看着你。 “我脸上有东西?”你抬起手要往脸上蹭。 “别动。”他抓住了你的手。 他屁股离开座位整个人朝你靠近,抓着你手不放,另一只手伸过来在你右边嘴角抹了一圈。 你看着他拇指上亮晶晶的液体,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脑中有一座大厦轰然崩塌。 你有个毛病,就是在匀速行驶的车上很容易睡着,还容易流口水。 “嘿嘿,不好意思啊。”你摸了摸嘴巴,赶紧四处看看,检查口水有没有流到他车上。 他抿嘴笑,回到座位坐正,下巴朝车前扬了一下“到了。” 你顺着他眼睛,看到了车头前的景色。 一整片金光灿灿的胡杨林,火树在蓝天之下像打开了油画世界的大门,有股浓墨重彩的宿命感在你心头激荡。 你心生向往,迫不及待想要置身其中。竟然忘了解开胸口的安全带,伸手推开车门。 “等等。”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绕到你这边。打开车门,帮你拿过背包,解开束缚着你的绳带。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顾三不顾四的。” 你等他按开了带子,撒开了欢一头扎进胡杨林的深处横冲直撞。你都忘记了,忘记你的家乡竟然还有这样的美景。 你在金色的树影里一跳一跳的,想要找一棵最完美的树,线条蓬勃,枝丫纵横一切都令你无比的满意。 邓放走近你,他的心情也被你这一刻的欢脱影响。 “邓放,邓放。快看上面,24K纯金树叶。发财啦!” 他被你逗笑,弯了下腰,带着他军人特有的正步继续走向你。 你立正,站在原地看的痴呆了。 他头顶原本一边倒的碎发,微微翘起。高大的身姿昂首阔步,一侧的嘴角翘得高高的,那不是一个军人的样子,倒像极了一个坏坏的痞子。痞子?你觉得这个形容实在太贴切了,他所有的坏,你都见识过,打架,抽烟,欺负你,偏偏还要装成一个好好先生。 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令你疯狂心动。 你的浪漫原则在这个时候突然闪现,美景当下,美男当前,如果能有个长长的令人窒息的亲吻,才不浪费了胡杨林一年一次的盛开。 你就是想想而已,你伸开双手走过去:“我要把这里统统拍下来,那棵树的造型,我太满意了。” 他配合这你,从书包里掏出你的相机,挂着在你的脖子上。 邓放头一扭,朝他左边挥了挥手,率先走了出去。 “那边,景色是最值得你拍摄的。这里等一下再来看。” 你被他毋庸置疑的口吻说服,乖乖的跟着他走。 他肩、背、腰、腿,还有他的身高,甚至是走路的姿势你都一览无余。你不应该盯着他看的,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眼睛还是忍不住东张西望,直到你听到河水流淌的声响。 水声渐渐,邓放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停下来,纯粹是因为手被你拉住了。 “这里你是怎么发现的,太漂亮了。”你发出惊叹。 眼前一片低洼的湖面,夹杂在深浅不一的黄色树影里,纯净的湖水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一模一样的树影。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几树尚未发黄的绿色杨树。 真不是你这个搞艺术的矫情,你想了很多形容词,都不足以描绘你现在的心情。 树叶是暖黄的,湖水和蓝天又是冷的。你爱死了这种反差感。 你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抓起手上的相机,开始构建你脑海中的那个新的世界。 湖上有一条木头栈桥,蜿蜒着伸向最里面的地方。 手里托举着相机,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取景器。 你变换着姿势寻找角度,一步一步往后挪。 邓放看你专心的样子,也由着你一个人往远处去。他回头想去车上,还没走出去两步,就听见什么重物掉进河里的声音。 镜子的表面碎裂,而原本栈桥上的你消失不见了。 他表情明显是震惊的,你躺在湖水里挣扎,手里还不忘托举着相机。 他反应的很快,迅速就跑过来,跳下水一把就把你抱了起来。 只是他的上身也因为抱着你湿透了, 湖水的温度很低,他走了很远才把你给放下来。 你全身湿得彻底,白色的体恤衫紧紧贴着身体,将胸前那一处起伏的弧度勾勒得很显眼,连贴身的那一件颜色都能分辨。 第六章遇见河沟没好事 第六章 遇见河沟没好事 邓放的手臂壮实得不像话,你的腿窝坐在上面甚至能感受到遍布的筋肉跳动。他宽厚的手掌正紧紧握着胸房一侧,手上的温度通过那层皮肤,电流一样的酥麻流向心尖。 他将你放下,靠在一棵胡杨树旁边。你惊魂犹在,有旅行团的人向你们走过来,你低头看着胸前若隐若现的两团肉色阴影。对他投去求救的眼神,下意识的动作反倒招惹他分了神,他呼吸重了,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他生气了? 等身边人声鼎沸,他才挪开盯着你的视线,脱下外套替你披上。 “伤到哪里了?先回车上,别着凉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生气,你偷偷松了口气。 你摇摇头,“对不起呀。” “干嘛道歉?”他低下头询问你。 “你好心带我出来,还让我给搞砸了。”本来挺美好的一事儿,你怎么这么糗。 他眼神温柔了许多,摸了摸你的头顶,像个哥哥那样:“我习惯了,你从小不就一直这样。” 大直男!你想反驳他,但是人家说的又是事实。 他拍拍你肩膀,示意你走前面。他好像怕你又跌倒似的,一直抬着左手架在你体侧。周围人投来的眼光充满暧昧,你低着头,红了脸。 邓放把你拼死救下的相机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发现居然还能开机。他看向后车座位上的你,“放心吧,没事儿。” 你松了口气,他把相机交给你。然后又从后备箱拿出了他的那件西服外套,隔着车窗递给你。 邓放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弯下腰来嘱咐你:“先把身上的水擦擦,我替你看着。” 说罢,他转过身背对着你。 你解开衬衣的扣子脱下湿透的上衣,换上他的皮衣外套,将拉链拉到脖子的位置。 湿掉的牛仔裤本来就是紧身的,被水泡过以后更难脱了,在车里空间这么狭小的地方,你感觉吃奶劲儿都使上了。 裤子脱下来的时候还淌着水,你在腿上盖了他一层西装,就将衬衣和裤子团在一起。 “邓放。” 他一直在观察周围,听到你的呼唤立马转过身。阳光直射他的双眼,他小跑着过来不得不眯起眼睛。 “把衣服给我吧。”他伸手进车窗,你把衣服递给他的时候,他的手掌擦过你手背。宽宽的,大大的。还带一点坚硬的茧子,刮过皮肤的时候安全感油然而生。 你从小就很信任这个人,以至于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个喜欢的也是这个人。 临近中午,阳光最是热烈,静谧的河水携带着旧事从远处的祁连山缓缓而来。 玉门中学是你们半个城的中学生按照家庭住址就近分配的,那时候邓放初三,你新任初一二班的文艺委员。 那时候的男孩子,大多数对未来没什么概念和规划,行事作风全凭着青春期荷尔蒙的支配。 你们班上有个小男生孙跃,隔三差五地就在你做卫生板报的时候来捣蛋。你不搭理他,他就得寸进尺,下了课也在你身边聒噪,说的话都是幼稚又好笑的他跟谁谁打架赢了,哪个NBA球员受伤了。 如果你还是不理他,他就开始动手推你,强迫你看着他,听他说话。 放学了他也要缠着你。 你好不容易小学毕业,可以跟邓放一起放学回家,你开心的不得了。 你跟在他身后,听他跟男同学聊他爸爸的巡航机发现敌机时的险境,他爸爸又是如何闪躲过敌机的追踪。听他义愤填膺地对伙伴说:“未来的蓝天中国的领空要听咱们自己人的,将来咱们也开着歼二十去列强的脑袋上溜达一圈儿。” 你看向他,坚定的相信那个有些顽劣的想法一定会在他身上实现。 从那天起,邓放多了一个外号“你的小老公”。 孙跃看见你就问:“你那个小老公呢?” 你看着孙跃一脸得意的戏谑,就知道是他乱传的,你很生气。 邓放当然知道了这个外号,他见过几次孙跃,问你是否有困扰,你摇摇头说:“他就是闹着玩,时间长了就觉得没意思了。放心,我能处理好。” 这次你真的生气了,再傻的人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害得邓放也被人嘲笑。夕阳下的走廊,同学三三两两走得快差不多了,你彻底爆发出怒吼:“你有完没完了?龌龊。”你能想得到最脏的话也就是这样了。 可是孙跃话听在耳朵里,愣了很久,接着就像终于反应过来似得,看着你,咧开嘴笑。 你睁眼瞪过去,心里也是有些怨气的。 邓放在听到他的新外号时,反应淡淡的,你看在眼里是他同学对他的嘲笑,他应该并不开心而是很为难? 意外的是,从那天起孙跃再也没在你给的面前提过邓放。 而邓放也没再跟你一起回家了,你跟隔壁班的女同学芹芹结伴回家。 少了跟邓放接触的次数,你整天都是郁郁寡欢,放学也提不起精神。 一次放学你还没来得及跟女同学汇合,就被孙跃拉到学校后门的河沟,那里有一条沿河的小路,直接通往你家小区的偏门。 “孙跃,你要带我去哪?芹芹还等着我呢。”你皱着一张脸,被他拉扯的动作吓得不轻。但是你也知道,这个男孩子不会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担心芹芹找不到你应该会很着急的。 “她那么大个人了,找不到你自己会回家的。”孙跃个子是班级里窜的最快的,足足高了你一头,但是他看起来挺瘦的。不像邓放看着瘦其实常年运动体格健硕,身姿挺拔。 可孙跃再怎么瘦,力气也比你大得多。他拉着你,还是第一次有男生拉你的手。你无法抑制的心慌,让他松开。 他站在那,居高临下盯着你说:“不松,除非你答应,以后放学只跟我一起走。” 你觉得他一定是误会什么了,想和他好好说清楚。但是孙跃听了你的解释,不以为意。 很小的时候你妈妈就警告过你,不许偷懒走这条近路回家,因为这条河真的淹死过学生。你从而对这里产生了恐惧,你带着哭腔:“我不要我害怕,孙跃你先放开我,我不想从这里走。” 孙跃的保护欲在此刻达到巅峰,他更加大胆的揽过你的肩膀。 手刚碰上你,你就尖叫起来。声音穿透力很强,以至于你一转身就看见邓放出现在你面前了。 他黑沉着脸,攥起拳头一把拉过惊慌失措的你,你被他挡在身体后面。他的个子很高,能完完全全的遮住你。 孙跃也是丝毫不畏惧,站到邓放面前挑衅:“怎么?想打一架,你不怕背个处分哪儿也考不上?” 这话让你突然惊醒,伸出手拉住邓放的拳头:“别打架,你不能有处分的。” 邓放松开拳头回过头把他的书包交给你,安慰道:“你先回家,我跟他聊聊。” 你相信邓放的话,他应该能处理得很好的。于是你点点头,抱着他的书包就拥有了安全感,你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 等你一离开,他的嘴角斜斜翘起,露出轻蔑的牙齿。 你没走几步就听见一声“谁说我不喜欢她?” 紧接着另一个更大的声音:“淦!” 有人如遭重击的喊了一声,你回过头,是倒在地上捂着后脑勺的孙跃。 而邓放,手里抄着一块石头,石头上沾染着红色的血迹。 你二话不说跑过去,抓住邓放的手就跑:“快走呀,邓放。”你急得直哭,他却一脸的无所谓。 他绝对不能因为你这点破事儿背个处分,不值当,真的不值当。你得让他走,趁没人发现赶紧让他走。 第七章偷拍 第七章 偷拍 邓放就在离你两三米远的位置,双手将你湿透的衣服折成两折,一正一反的两个方向手臂用劲儿,水珠成串的滴落下来。 摊开,甩平,你的衬衫和裤子都被他挂在朝阳的胡杨树枝上,风吹过来,再吹过去,三两下很快就能干了。 等你的衣服都处理好,他开始脱掉身上同样湿透的黑色上衣,同样的步骤。 你正在摆弄手里的相机,试试它的快门和灵敏度,透过取景器你正在四处张望。 阳光突然闪耀起来,取景器里的他头颅低垂,额前的几根碎发错综复杂的支棱着,他鼓动的两臂肌肉膨胀。手上的衣服是被你身上的水沾湿的,并没有拧出多少来。 只是那样动作让他的腹肌开始聚集,你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人鱼线,那里往上他的肋骨两侧充满野性的鼓动着,像《水形物语》里头人鱼的腮煽动。 不假思索地你按下了紧急录影键,镜头里,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你,身后你的衣服和他的一起在横生的树枝子上飘飘荡荡。 那次邓放没有受到处分,是你求爸爸跟学校领导周旋了一周的结果。 爸爸认真的感谢了邓放一家,他爸爸哈哈大笑,“我儿子教的不错吧?多有正义感的孩子,干得不错。” 你震惊的说不出话,还是你妈妈一脸赔笑:“我之前就嘱咐过邓放这孩子,相互照看,老邓真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真没少给小放找麻烦。” 你这个麻烦,在邓放眼睛里慢慢的低下了头。 。。。。。。。。。。。。。。。。。。。。。。。。。 邓放走到车门边轻轻了两下车窗,你从相机的回放画面里抬起头。 “饿不饿?”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来你觉得肚子空空,早晨的面条早就消化光了。 “可是衣服还没干。”你尽量不麻烦他,如果你没掉进河里现在应该坐在这附近的某个餐馆了也不一定。 他走到后面的车厢,你理了理腿上盖着的西服。 “邓放,我们下午还要去什么地方吗?”你觉得有点冷了,还有肚子也有点着凉,闷闷的。 “原本打算去看老城的落日的,那个地方现在成了景区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再晚太阳就下山了,玉门的太阳虽然落得晚,但是一路上的时间就要很久。你怕耽误了他的正经事,就一直在注意时间的安排。 邓放正在那窸窸窣窣翻东西,听了你的话,动作立刻停下来。“好。” 你在穿裤子的时候才发现大腿青了一块,邓放照例站在车旁边守着你,你其实早就习惯了,以前出去采风磕磕碰碰是常有的事。 邓放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不放心你,回过头就看到了你今天最撩人的一幕。 透过黑色的玻璃,你正在往身上套那件白色衬衫,雪白的皮肤和黑色的内衣形成巨大反差,在那层半透明的玻璃之下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不光如此,你撩起头发的是时候,挺起的胸脯,小山一样颤颤巍巍地在他驾驶座的靠背后面若隐若现。 而刚刚,他的黑色外套还在你的身上贴着你的肉体。 他咽下口水,转过身去,心虚的拽了两下衣领,像一个监守自盗的偷窃者。太干了,今天的嗓子总是感觉干。 玉门老城区距离新城区就有80公里,一路上是望不到尽头的戈壁滩,景色单调乏味。你却津津有味的拍个不停。 邓放时不时看看后视镜里的你,你以为是自己干扰到他开车了。放下相机规规矩矩地做好。 可他还是会回头看你,你眼前突然惊现早晨那个没贴好的睫毛,刚刚又掉进水里,睫毛现在是不是歪了? 你翻开面前遮光板上的镜子,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满意嘟囔着:“还好呀。” 他看着你的样子抿嘴摇头,无声地扬了扬嘴角,还带了点羞涩? 你装作礼貌且不经意地问:“怎么了?你以前的女朋友不允许别人用这个镜子吗?” 他听到你说女朋友,有点意外还有点吃瘪的样子。愣愣的回道:“没有,你是第一个用它的,你喜欢怎么照就怎么照。我也才知道它还能当化妆镜。” 你突然就来了兴趣,“那你喜欢的女孩子是哪种类型的?” 邓放一愣,过了会儿:“那你以为我喜欢的是哪一型?” 你:“长头发,大眼睛,白皮肤,大长腿。” 邓放:“那是一般男人的审美。” 你眼睛一亮:“那以邓飞行员的审美,大美女是什么样的?” 他好长时间没吭声,你准备放弃听回答时,他手在方向盘上紧握,叫了一声你的名字。 你瞬间呆在那里,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仍然是那副专注的姿势,认真地看着前方,老僧入定一般似乎刚才是你幻听了。 邓放,他不会是害羞了吧? 在你对他的认知里,他一直是个教养很好的人,除了那次打人,还有小时候偷偷抽他爸爸的烟,被你发现。其他的时候都在研究天上飞的东西,战斗机,飞行器,发动机。他痴迷的程度应该远远超过了交女朋友吧,你妈妈总念叨说他没时间交女朋友。 你后背像长了东西一样开始坐不住,左右摇晃着换姿势。 “回来有什么打算吗?”邓放好像很了解你三分钟热度的性格,你一开始动,他就知道你坐不住了。 “我打算去酒泉那边租个摄影棚,再买辆车吧,我想去附近拍一拍以前没到过的地方。” 邓放听了你的计划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就在酒泉,你想在哪里租商铺我打听打听。” “你和阿姨一起搬到了酒泉吗?”你那个时候,只知道他们一家搬到了他的舅舅家,至于现在在哪里,你一无所知。 邓放:“没,我自己住,那儿里离试飞基地很近。” 你:“那阿姨呢,她身体还好吗?” 邓放:“这几年身体好多了,他在姥姥的旧屋生活,放假我会回去见她。” 你点点头,想起了什么又说:“那你下次回去带上我吧,小时候阿姨很照顾我,这次回来应该去看望一下她的。”你对他妈妈的印象很好,她的妈妈很美丽,又温柔,跟你妈妈截然相反,你小时候就羡慕邓放,父母恩爱幸福又美满的家庭氛围。 邓放回过头看着你,想从你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好,很久没见过老街坊了,我妈应该很开心。” 你才恍然大悟,他的妈妈当初就是不想看见跟他爸爸有关系的任何事,所以走了以后再也没回来过。你这样上赶着凑过去,又非亲非故的莫明戳中人家旧伤。 邓放也是如此,没了父亲以后他经常独自一个人,母亲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期望。邓放也习惯于一个人静静地待着,那时候悲伤也成了一种享受。 你咬着下嘴唇暗自骂自己:“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你决定还是说说正经事。 “你什么时候回试飞基地?” 第八章过生日 第八章 过生日 你们最后临时改了行程,因为邓放还有两天的假期,你决定跟他去酒泉敲定摄影室的事情。 父亲打来了电话,责备你的任性,家里为了你的生日准备一大桌子菜,主角却突然不回去了。 你抱歉的赔礼道歉,表示等摄影工作室找到了就回去。 父母也接受了你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只是关心你吃没吃饭,生日要怎么过。你有点不好意思,看向邓放:“要不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吧?” 邓放点头,乐意之至。 你对爸爸说邓放会陪你的,放心。 电话那头的人却再也没了声音,你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爸?” 那头传来叹气的声音:“你要是考虑好了,爸爸也不拦着你们谈朋友。在外头。。。注意安全。”老头语重心长的口吻,让你眼角一跳,你又不是第一次在外头过夜。 耳边“噗嗤”一声邓放低头在笑,他将你和爸爸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 你挂了电话,琢磨着爸爸是不是真的误会你了?你很认真的在搞事业,不是在搞男人。 邓放嘴还未合拢,他今天笑的次数比以往一年还多,脸都僵住了。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只要一靠近你他的心情便没理由的变得开朗起来。 你觉得自己并非是个搞笑女来的,可是邓放笑起来的样子很放松,你也觉得自己起码还是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吧。 到酒泉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你想让邓放挑一家餐厅,吃个饭就可以了。 没想到一下车他就带你来了这最大的超市,他挑了很多的食材,你看了看恰好都是你爱吃的也就不吱声了。 你对家务活一窍不通,沿着货柜处溜达也不敢离开他的视线太远,走到酒柜的旁边,他好像也买了牛排? 你顺手拎过来一瓶香槟,淡黄色的液体,外面金色的包装纸相得益彰,完美的戳中了你的少女心。 “邓放,晚上可不可以喝这个?” 他还在那挑青菜,抬头看你手上像饮料的东西,点了点头。 走到生活用品区,你想了想,可能找商铺这种事一两天也不可能确定下来。你又不想玉门酒泉来回的奔波,索性拿了牙刷和毛巾,打算在这里找个酒店短住几天。 你刚想往回走,邓放就推着购物车,手上拿了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看了一眼你的脚,你没在意跟在他身后去结账。 他把你领回了他住的地方,是个七十平米的两居,算是新楼盘。 进了他家门,你才后知后觉。这一切有点不正常,有些地方又有点合情合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他家?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 哦。是他说,他吃不惯外头的饭菜,不卫生。他提议他来下厨,反正他也要吃饭的。你就跟着他来了他家,总之他说的话你都无条件相信了。 他将在超市买的一部分生活用品分好类,都交给你,他自己拎着两兜子最沉的。 你迅速对玄关周围扫描一周,灰色的鞋凳附近只有男士的拖鞋。你竟然生出了一种窃喜,这不正常,他家里没有女人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欢喜。 你低头翻了翻手里的塑料袋,找出来那双粉色拖鞋。 “这拖鞋是给我准备的吗?”你冲着厨房那头的人喊。 “那个袋子里的都是你的。” 你先换上鞋,翻了两下,有你挑的牙刷,还有,还有一次性的内裤? 你看了眼型号,正好是你的尺码。 “轰”的,你的脸窜上一阵僵硬的嫣红。 你把袋子放起来,藏到角落里。 到厨房去找他:“那个,我能帮你什么吗?” 他正在水池边洗菜,看了你一眼,帮我把围裙系上。 你按照他的指示到厨房门口摘下围裙,纯灰色的围裙布料很硬,你示意他低下头,将围裙套在他脖子上,又踮起脚尖的小碎步绕道他身后系上带子。 “然后呢?” “然后,关上门出去等。” “好的。” 你转身走出去,就开始参观他的家。 客厅的金属风很重,黑色的铁架子玻璃茶几四四方方,底下是原木色的隔板。上面摆了一本工程师相关的书,你翻了两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图纸,看不懂。 旁边就是一个落地的金属台灯,紧挨着沙发,他要平时应该就是坐在地上看书的。 大门口的拐角摆着一辆乳白色的山地自行车,和沙发的颜色倒是相得益彰。 在旁边就是黑色金属的衣服架子,上面挂着军绿色的飞行服,和他居家的几件衣服。 电视墙上没有电视,只有一排排的飞机模型,有一个你看懂了,是歼二十的模型。你曾经受邀拍过视频。 他的房间简洁干净,没有你想象中的女生生活痕迹,卫生间也没有。 你坐在沙发上,又一次唾弃自己。 你的肚子疯狂的咆哮,走到厨房门口歪着头问:“好饿呀。” 邓放高大的上身宽厚壮实,手臂两侧因为切菜的动作而鼓起,窄腰因为围裙的约束,更显细瘦背影看上去就是个倒三角的形状。饥饿使人失去理智,他转过来的一瞬,你有一种扑过去直接吃掉他的冲动。 邓放走出来,递给你一个苹果。 你不爱吃苹果,摇摇头“太大了,吃不完。” 他在胸前用力一掰,苹果应声成了两瓣,你一半他一半。 其实他做饭速度还是很快的,三两下就做出了三个菜,一个汤。 怕你吃不习惯,他还煎了牛排。 “你在首都应该经常吃牛排,我看还新鲜,你尝尝。” “我能吃上正常的饭就很开心了,不挑食。” 邓放看了你一眼,“听起来,经常不好好吃饭?” 你倒了一杯香槟,递给他。 “我不会做饭,平时忙起来有外卖就不错了,野外采风的时候就是面包和巧克力。” 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着急喝,先夹了一筷子他做的菜。 简直惊喜,你双眼放光:“你做什么都那么厉害,做的菜也这么好吃。” 他帮你把牛排切成入口的小块,推给你。 你突然明白幸福到想哭的感觉是什么样。 “所以你总是这样吗?” “什么?” “拍摄时候,安全,身体完全都不放在心上?” 你明白过来,他说的你今天掉进水里的那件事,还有吃饭的问题。你耐心解释:“那是很少数情况,不经常的。” 他皱了下眉,你看向他握着刀叉的手,纤长有力,似乎更用力了。 你们两个酒量都不好,一杯就微醺了。你吃饱喝足,拎起东西打算告辞。 邓放拉住了你,“今天就住这吧,明天带你去看商铺。” 你觉得虽然你们很熟,但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太妥帖。 他看你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模样给出最后一击:“我给你买了蛋糕。” 他的小茶几上,你跟他并排而坐,灯光暗下来,只有桌子上的蜡烛跳跃着火光,照在你们两个人的脸上。 “想许什么愿?”他低着头目光温柔注视你。 “许愿就能成真吗?那。。。想回高三暑假,你走的那个下午跟你说声再见。”你半开玩笑,抬眼看他,嘴角漾着闪烁的烛光。 他眸子沉了下去,喉间滚动“能。” 你听到他的回答,脸色逐渐变得认真。 第九章爸爸:“你看,我说啥来的?”(H) 第九章 爸爸:“你看,我说啥来的?”(H) 鼻尖涌上一阵酸楚,眼眶有了湿意。 你们都知道,回不去的,你也没有勇气问他,选择一走了之就算了,为什么都不联系你一次呢?一次都可以。 他眸底的深邃更甚,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透着真诚,含着欢喜。 吻就那样落下来,淡淡的酒精味道,柔软相接,片片品尝。你听到了舌头在嘴里搅动的声响,听到他心跳起搏的擂响。你尽量小心,生疏的吻技还是磕了牙。 男人呼吸加重,似乎很满意你的青涩,手臂愈发用劲扣住你的头颅,推你的舌头回去,伸出他的,在你的泉里贪婪吮吸。 他干渴太久,眼眸深处是你纤细挺直的脖颈,咽下清泉,转向亲你的脖子,锁骨,只想往下,一直往下。 衬衫纽扣被一颗一颗解开,他呼出的热潮向你胸口蔓延,大手隔着黑色文胸捏你一侧饱满,引得你一阵颤抖。 他满眼欲色,一边收紧掌心的软腻,一边端详它的形状。 太奇怪了,他如何能一脸真诚,却趴在你身上做着这种事的? 不满那层薄布的阻隔,他黝黑的长指从下方伸进去。充满男性的力量的手指,长期训练手心也长出厚茧,厚茧蹭过乳尖握上白软,你口中发出抖碎的嘤咛。 他抬头盯着你,似欣赏、似询问。 你默不作声,靠在沙发的角落皮肤潮红,发丝凌乱,眼神涣散。 那一幕惹得男人呼吸加重,胸口剧烈起伏,似有东西要破土而出。 时间到,他的耐心用光,你的沉默就是回答。 你被他腾空抱起,往房间内去。 很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从客厅到他卧室不过几步远,你却紧张的像吞了一把沙子,喉咙干到无以复加。 蛋糕上蜡烛燃烬,一口没动,整间屋子刹那归于黑暗。 屁.股贴上柔软的被褥,他一把掀掉上衣,让你的头靠在他胸前两团坚实的肌肉上。他的胸前白净光滑,你试着张嘴学他一样亲吻,舔舐。 痒而酥麻的快感刺激到他,胸肌抽跳。报复似的,他手重重伸进你的上衣,摘下胸罩,衬衫。 你被缓缓放平,躺在他的床上。他不满足只是亲吻,于是转而含弄你的胸乳,你的灵魂仿佛就在他指尖掌握,大力揉捏就碎了。 当他解开你裤子,向下抚摸。身体开始密集的颤抖,让你无意识的想抓住什么,摸到他一头黑色短发,短碎的发扎进手心。 他抬头问你:“舒服吗?” “嗯~”你缩着肩膀,发出喟叹。 黑暗中你的任何动静他都视为鼓励,脱掉你腿间的阻碍,手掌来回滑动两下,一指伸了进去。 “哈~邓放!”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你乳尖动情而起,颤颤巍巍地,伸手推他。 立马又塞进去一只手指,软肉四面八方拥挤过来,层层迭迭缠住手指,寸步难行。 动作停下,他贴在你耳边用略带紧张的声音轻哄:“放松,你太紧了。”说完亲吻你的脸颊,含住耳珠,猛吸。 你因为他一句话,后背紧绷,甬道滑出一股湿润。 他的手指收到信号,抽出来,指尖摩挲晶莹的液体。太色.情了,他的眼神让你心慌意乱。 大腿根外侧,他的那里高高耸立,烫的你瑟缩不已。你知道他已经动情,但是你还有些害怕。 他每天训练强度那么高,你能承受得住吗? 你失神的档口,他就来到了双腿之间,分开你的腿跪在那里黑夜中分不清他在看哪里。 “不要,别看啊。”怯懦懦的声音含水,流进他耳朵里成了一剂猛烈的·药。背部的肌肉迅速绷紧,像一只猎豹对准了猎物,蓄势待发给予致命的一击。 然而,他始终不肯给个痛快,一直在穴口附近徘徊,一下一下地戳动,手指还要继续抚摸。 “不要?”他诚心发问的同时,腰间突然向前顶住你不再动弹。 你像一条快要干涸的河流,天上雷声滚滚,就是不给你一滴水。 你明明说的不是这个! 被磨得没法了,你开始求他。 “小放哥。” 轰!他一整根神经彻底被你点燃,你果然最了解他。那次你主动亲上他,他喘着粗气推开你。低低的声音向你质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就毫不犹豫的又亲上去,这次他得到了你的回答。 “我知道自己在干嘛。” 他深呼吸,更硬了,嘴角向一侧轻挑,那股子痞劲儿又回来了,你最受不了他的这个表情。瞬间瘫软成一汪清水,你闭上眼睛,等待雷霆雨露。 臀被他抬起,掰开之后扶着进来,意想不到的粗大,穴口艰难地吞咽钝痛袭来。 他一边用手往外拔出一点,一边替你揉着,缓解疼痛。 他的耐心早就用光了,若不是你一直在发抖。欲望很快占据理智成为上位者,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觉得湿润了就可以。调整你的双腿,身体一沉,整根没入。 紧接着,迅速凑近你的脸,观察你的反应:“疼吗?” 你被他突然地发力搞得全身紧绷,双手毫不留情的抓上他筋肉错节的后背。 疼,疼的你不敢出气。动一动都觉得有人在撕扯你的肉。 “深呼吸,吸气。”他用手掰开你紧闭的双唇,你才知道用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根本不理会后背上那丁点的抓伤,继续臀上的动作。你知道男人骨子里的坏,但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他更坏。 他的每一下都往腿根处拍,想让他轻一点,更像让他重一点。他默契地接收到信息,加快撞击。 除了痛,除了酸,再也感知不到任何器官。 你疼的挤出眼泪,他居高临下望着你。不是说女人泪是男人的软肋?他怎么更坚硬了,猛烈地撞击从根源开始向全身散发着热量。 痒意从连接的地方窜上脚趾,脚背弓起的一刻,所有感知都重回大脑。 四周安静极了。 但你的身上不断发出怕打的水声,急促的呼吸声,灌进鼻腔的味道,嘴里纠缠扭动的舌。是他,全都来源于他。 也只是一瞬间,眼中的世界变成白茫茫一片。突然的失重感,抱住他的脖颈也不能缓解,呼喊他的名字也不行。 他就窝在你耳根,青筋盘结的手臂穿过两个腿窝,腿根被迫贴上了双乳脚尖一抖一抖。腿心蓬户大开,暴戾插入。你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呼吸都是奢侈的。 你指甲陷进他肩膀,他迅速与你对视,不断加速。你双腿一阵僵直,就这样到达顶峰。 有湿黏黏的东西沿着他根部滴落。 而他仍旧持续着挞伐的动作,楼下的货车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直到你再次抽搐。他才拔了出来。浓稠一股脑喷射在不断抽动的肚皮上,他喘着粗气看白浊一点一点流进你的肚脐眼儿。 你对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病态的,野性的充满情欲的。 第十章那就在一起 第十章 那就在一起 天光大亮的时候,阳光直射在被子上,你被热醒。 整个房间安静的只有你一个人的呼吸,邓放不在。 他躺过的一侧床单整整齐齐的,你有点发呆,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洁癖? 你刚一动就僵住了,灵魂仿佛进入了一个陌生的身体,僵硬的四肢,酸软的腰,腿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原来,是这种感觉。 你转身想掀开被子才发现,他穿戴整齐坐在你这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你醒来。 由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过于羞耻,你不敢看他的眼睛,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你羞红的脸颊。 他仍旧看着你,附过身来帮你整理挡住眼睛的头发,确认你真的醒过来了,才压制住嘴角的笑意转而抱歉道: “昨天,是我不好,弄伤你了。”没想到醒来他对你说的居然是这个。 你动了动,除了那里酸胀,没觉得哪里受伤。 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被他仔细清理过。腿跟上有一块淤青,上面泛着隐隐油光,有淡淡的药香。 “跟你没关系的,那是昨天摔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坐上来拥你进他怀里,“以后大事小事,都不要瞒着我。我需要知道你的所有,好吗?” 他一边闻你耳根处那点暧昧的红痕,一边收紧抱在你腰上的手臂。 “好”甜痒痒的感觉往心尖上荡,你的脑子里都是被他灌进去的蜜,矜持不在,理智全无。 “邓美人,朕什么都答应你。”你摸摸他的发顶,终于有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深刻体会 听了你的回答,他身体先是一僵,随后窝在你颈间轻笑出声。 你坐在他家客厅吃早餐,红着脸看他拆下床单,上面有昨晚你们疯狂的痕迹,还有一块殷红的血迹。 他看到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手握紧的同时,脸上闪过一丝懊悔。他没让你发现,看着你乖乖吃早餐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等你吃完饭,床单和你的衣物一起被晾在阳台上。你盯着那副被阳台的窗框定格住的画面,脑子里想起了爸爸的话: “你年纪到了该成个家了。” 什么样的家,是你想要的呢? 高英俊看到邓放带来的人是你,那一瞬间的表情明显有些失望了。 “什么呀,阿辉说你今天带了个美女来。还以为你小子开窍了知道找女朋友了。”他又看了眼你,抬起手就想揉你的头顶,只是动作刚有苗头,邓放就站在你的面前,不动声色挡住了他。 高英俊喊了你的名字,“找工作室的事儿怎么不跟哥说,哥也给你参谋参谋。” 邓放开口:“不跟你说,不是也来了?” 你昂着头看他们像从前那样斗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胀感,时间让你们都长大了,但是情分没变,让你们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候。 曾经心里有些遗憾,终于在此刻破开了口子,一点点的,有光开始进来,暖洋洋的。 对于摄影工作室,你知道酒泉的一切都不能跟以前的工作室相提并论。 你们看了3家门店,都不是很满意,不是室内没法住人就是地理位置太偏僻。 后来邓放带你路过国风路的十字路口,旁边一家带二层的商铺引起你的兴趣。 房东笑眯眯告知:“这以前是售卖电动车的小夫妻租下的,一层空间大,主打售卖,二层生活区。” 你大概丈量了一下二层的空间,恰好可以放你做后期的设备,一个小小的厨房,也足够你用了。 你当即就决定租下来。 高英俊看着租赁合同上的租金那一栏,摇了摇头。“这一年要是没盈利,你就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 你反手就跳起来拍了他的后脑勺,“乌鸦嘴。” 邓放笑着看向你,柔柔地说了句:“预祝你开业大吉,一切顺利。” 你点头,心里却因为他一句话像是吃了根定海神针。 分开的时候,高英俊主动包揽了送你回家的任务。 坐在他车上不过十分钟,你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 点开邓放的微信头像上的小红点:“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 邓放:瞒着他们咱俩处对象的事儿,就不该答应你。 你回了一个表情:拜托!拜托!拜托! 早晨,你盯着阳台上晃来晃去的床单发呆,邓放坐到你身后,手卷着你的长发。 貌似不经意地在玩儿,手指却微微发颤。 “其实,不是不告而别。只是那时候你太小,我也不大,还不知道能不能为你的未来负起责任。” 他在跟你解释,你卡在喉咙疼了五年的那根刺。 “我知道,如果我联系你,你一定想也不想就答应跟我在一起。你会追着我跑,守着我。但那时候父亲留下来的遗志,爷爷留下的功勋,都在逼着我做选择。” 你听到他声音里的暗哑,想回头看看他,却被他大手把控住了后颈,没法动弹。 “我告诉自己,就五年的时间,如果我一边肩膀担住了试飞员的职责,你仍孑然一身,我会回来,用我另边的肩膀担住你。” “你怕我妨碍你的理想?”你问出了心底那个最深的疑问。 邓放愣住了,他扳过你的脸。 眸色发紧,眼睛不停在你脸上巡视。没看到你的眼泪,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刚有资格上飞机,父亲就出了事故。一段时间我都没法上飞机训练,我能想到的就是你哭的像我妈妈那样的一张脸。傻姑娘,请相信我。狠下心来离开,比任何决定都让我难受。” 他真的很了解你,比任何人都了解。 那五年里但凡他联系你,你一定会抛开一切去找他。 也许,无心涉足广袤的草原,错过奇峰怪洞的贵州。没有独当一面,更不会那么快就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摄影师。 “那现在呢?”你问他。 “你看到了,如果你愿意回来,起码我能给你一个还算安稳的小窝。” 你抬头看了一眼他说的小窝,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像中了大额彩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胸腔那里的跳动早就没有了规律,你慌了。 理智告诉你,必须冷静,欲速则不达这是真理。 你对他说:“一个天天烧香拜佛的人,有一天突然愿望就实现了,她大概不会太高兴,因为她需要马上去寻找下一个心愿了。” 你看着邓放那张饶有兴趣的帅脸,故意的吊着他:“我贪心的很,你知道的。” 他似乎有些意外,没猜准你想说什么。 你说:“你知道我爸担心什么,那也是你曾经担心的。我总得回去好好想想。” 他不着急,你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了他,是他喜欢到绝不会撒手的人。 “好,我尊重你。” 于是,你们达成共识,不动声色偷偷地谈,这感觉像什么禁忌之恋,让你更加兴奋。 邓放也愿意配合你,陪你玩着地下情夫的游戏。 |痞帅邓首席,爹味好重啊,我好爱! 第十一章红豆最难熬 第十一章 红豆最难熬 你自认为一直都是个敢想敢干的人,但是去酒泉租工作室这件事,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个鲁莽的行为。 尤其是你大学一起玩了四年的室友乐嘉,她仍然不敢相信,你这么快就做出这个决定。 电话里她突然警觉:“不对,这不对。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还是被谁骗财了?”乐嘉说到最后真的以为,你掉进谁精心设下的陷阱。 你开口打住她接下来的话,不然你怀疑她真的会打电话报警。 “我口袋那仨瓜俩枣值得谁惦记。”你说。 “更不对了,什么眼瞎的人骗色能骗到你头上?” “我是真的想回来了,乐嘉。”你说的笃定。 声音落到最后,格外的认真,这不是平时你们开玩笑的口吻。 “真搞不懂,玉门有什么好,能让你抛弃这功成名就的一切?” 你想起了邓放那天清晨的话,如果你愿意回来,起码他会给你一个还算安稳的小窝。 不得不承认,虽然已经勉力自己要淡定,即使他爱意汹涌你也要宠辱不惊,但每次想到这句话,你都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不会是恋爱了吧?”乐嘉饶有兴趣地问你。 “嗯。”你点头,虽然她看不见。 “我天!”乐嘉爆发出一长串鸣叫。 “其实,情况比那个还严重。”你很满意她的反应,抬手,食指弯曲蹭了蹭鼻尖。 “你跟他睡了?才回去几天啊,就给我这么多惊喜?”乐嘉的音调逐渐升高变得尖锐。 你能想象她在电话那头一脸狰狞,张大嘴巴尖叫的样子。 和当年第一次被她带去酒吧,缩在沙发里,看她坐在新男友腿上接吻的你如出一辙。 你跟乐嘉有些不同,她是本地土着,从小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骄横恣肆,逍遥自得。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瞄准了目标就下手,且诡计多端,花样百出。 她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圣地。或为理想圣地,或为情感圣地。就像犹太人心中的耶路撒冷,神圣清洁,至高无上,值得一生守望。” 你是懂她的,同样,她也懂你。 好朋友终于明白你的所作所为并非来源于一时冲动,这让你苦闷了很久的心情终于得到纾解。 “以前我总劝你,别逮着一棵树就往死里撞。现在,真的羡慕你。” 你很少跟乐嘉透露邓放的事情,但是同为女人,尤其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早就猜出了大概。 “可我还是觉得,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你脆弱的内心到底还是被伤害过,无论当初他的离开是出于什么原因。 “至少你很勇。”乐嘉的声音变得柔和,无形的力量托举住着你半浮半沉的心。 其实,勇敢的动力归根究底还是你太害怕,害怕再次失去所以义无反顾。 手机突然震动,是邓放发来的信息。 “肚子好点了吗?” 那天胡杨林流淌的河水太凉,你回到家肚子就疼的起不来,在床上躺了两天。 也就错过了去送邓放回基地的机会,对此你十分懊恼,这两天他每到晚上都会给你发信息。 “已经都好了,你不用担心。”你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荒唐。 普通的的情侣若是发展到这一步,估计那一个月都要天天黏在一起,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血肉才罢休吧? 邓放似乎也是觉得对你有些愧疚的,毕竟提上裤子就走不是他的作风,但是身上穿着那身军装。 他不得不第二天就离开,本以为你会很想他,可没想到他白天训练的时候碰不到手机,晚上回到寝室迫不及待的点开手机,一条你的信息都没有。 他只能安慰自己,你大概是害羞。 其实你没觉得他很重要,真的没觉得。 就是吃饭的时候在想他吃的什么? 训练累不累? 睡着的时候梦见他回来了,坐在你的床边眼含笑意地看着你。等你欣喜若狂的睁开眼睛,那里却什么也没有。 哪怕西窗夕照,你也会呆呆看向黄橙橙的天空,“他应该出了飞机驾驶室了吧?” 你妈妈都觉得你两眼发直,喃喃自语的样子,是不是在胡杨林里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你还是忍住了,忍住无时无刻想对他倾诉的欲望,忍住了。 你觉得你很棒,这样才能叫他好好的去做想做的事情,不给他任何后顾之忧。 其实,你多虑了。 可能是两个人都缺乏经验,又都过了情话信手拈来的年纪。 你们聊天好像领导视察工作一样,他问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琐事,你多半一个字两个字就回复了他。 一点都不像正常情侣那样甜言蜜语,滔滔不绝。 身体上的酸疼修整好以后,你就收拾了行李直奔酒泉,驻扎进工作室的装修现场。 天气越来越凉,你是个怕冷的,衣服穿的很多,长发胡乱绑在脑后。 盘腿坐在工人师傅脚底下的脚手架下,膝盖上的笔记本噼里啪啦地奋力敲打着几行信息。 那是一封邮件,是关于一个军旅题材的宣传片,邀请你来掌镜的问贴。 你身上事情多的脚打后脑勺,看了两眼就放进了已读那里,接着捣鼓页面上胡杨林的照片。 工人师父扭了扭头上的安全帽,手上的小锤哐哐敲向墙面,一边干活一边开始吐槽你: “小姑娘,还是太年轻,眼光不行哦。” 另一个师父乐呵呵道:“卖瓷砖的高兴疯了,多少年的库存终于卖出去了。” 你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墨绿色的法式花纹,蜿蜒而上,像是你在艺术街区的老墙外看过的爬山虎充满了生命力。 有那么老吗? 你拍照下照片,打开社交软件,翻了翻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点了发送。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 乐嘉:“丑死,简直不像人间的东西。” 你:“蚌埠住了,你也说丑。” 你的艺术细胞绝不允许别人随意轻贱,但此时真的很需要安慰,点开邓放的头像,又犹豫了。 他会不会还在飞机上?还是。。。算了吧。 傍晚,你觉得工人师傅在你的带头下都挺辛苦,一整天,懒都没机会偷,起身去楼下常去的饭馆打包盒饭。 正要掏出手机付账,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辉子,你见过一面的。对面相逢,他主动给你打了声招呼。 你点点头,回应他。看他身边还有几个朋友要招待的样子,你也没多跟他寒暄就走了。 你穿的牛仔外套落了一层尘土和油漆的混合物,工人师父瞧着你灰头土脸的模样笑你:“姑娘,这工地上又脏又累的,咋不叫你男朋友过来叻?” 师傅的口音一听就是本地人,吐槽你眼光土就算了,怎么,又想嘲笑你单身狗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有点儿傲娇地说:“他可忙了,没时间。” “嘿嘿,啥工作忙的不能陪自己的女朋友。” 你夹口菜,送进嘴里嚼着,故作高深地指了指抬头的蓝天。 对面的两个工人眼神一凝,互相朝对方看了一眼,顿悟。 想了想对你说,“哦,擦玻璃的?年底了那是忙。” 你被一口菜呛到,什么擦玻璃,你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对邓放感到抱歉,跟你在一起是他降尊求全了。 你笑笑不语,埋头吃饭,平易近人这个人设,以后还是少碰了吧,你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高冷艺术家来的。 转念一想,邓放擦绑着蜘蛛人的装备擦玻璃的样子,你又噗一声笑出来,一连几天的思念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缓解。 第十二章电话 第十二章 电话 一忙起来你对时间就没有概念了,等你站在房间的玻璃前看着马路边上一树黄叶发呆,秋已离去大半,朔风自然无情,风过后,一树繁华尽落,只留下干巴巴的枝干。 一时间感慨万千,以前一个人的生活说不上不好,继续只是一刻不停地重蹈覆辙,那大概你跟邓放也不会遇见了。 当你下定决心做出了改变以后,一个变量就牵动了更多的变量,还不到半个月你们就省略掉许多情侣在一起之前繁杂的步骤,直接得不能再直接。 落叶飞花,你看过太多次,不过这次你觉得有了人陪,即使人不在身边你也觉得世间万物莫名的鲜活起来。 还是没忍住,拿起手机拍下那一地的枯黄,发了出去。 附上一句:“冬天到啦。” 邓放的电话在收到信息的下一秒打进来。 你竟然有些害羞,刚发出去的信息就得到了他的回应,迫不及待想听到他的声音。 点开通话键,你特意将声音放缓,这让人听起来温柔许多。 邓放直接问你在哪里,你回答在工作室。 “那边出什么情况了吗?” “装修师傅进场了,我来这里盯着进度。” 邓放那边大概沉默了两分钟,他突然给你打进了电话。 你看了一眼时间,九点整。 那边的声音低沉,刻意的压低了声线,震动的频率穿过耳膜。 “怎么声音这么轻,你不方便说话吗?”你问他。 “没有,他们在聊天,我在外面。” 你才听到他的声音里还有风刮过的响动,其实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讲。 他主动打电话来,你很高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率先开口,“怎么不和我说?辉子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在装修队打工?” 你深深吸了一口气,以防自己在邓放面前爆出粗口。 装修队打工? “哈,那可真巧啊,擦玻璃的跟装修队小工正好相配呢。” “什么?” “没什么,我,我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你不说,我就不担心了?我只会更担心。”邓放语气听起来有些愠怒,你赶忙安慰他。 “我这一切都好,反倒是你训练累不累?” 那边停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你的思维如此跳脱,又带着一丝你终于关心我了的得偿所愿。 “习惯了,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你回答有。 他还嘱咐你,在施工现场要注意安全之类的。 你咧着嘴角,听他呼吸声传进你的耳朵,像多了一个爹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胸腔深处,连带着还有股子酸楚往喉咙涌,突然觉得让自己忙起来何尝不是为了分散注意,不让自己那么想他呢。 你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问出了那句话:“你什么时候休假?”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娇滴滴。 邓放似乎很期待你问出这个问题,他在那边低头轻笑:“想我了?” 你点头,“有点。”尾音拖得长长的,听起来像谁的小女友在撒娇。 那头重重的吸了口气,饱含深情,最终却风轻云淡的说了句:“乖,再等十天。” 十天。 你看了眼日历,记下他回来的日期,恋恋不舍的挂断电话。 在工作室呆了一个星期,又觉得无聊了,再加上你选的东西一再被有经验的老师傅嘲笑土气,忍耐到了极限。 你回了玉门的家,爸妈其实一直对你都不放心。 那天爸爸问你要不要他陪你一起去工地,你挥挥手,“小事小事,不劳烦父亲大人。”意气风发的仰天而去。 现在灰头土脸出现在家门口,你爸爸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 “遇到难题了?回来求助了?” “嘿嘿,其实大差不差都搞定了,就差个收尾的刷墙了。” “那你怎么还跑回来了?” “托了个朋友,帮我顶几天。” “什么朋友,你这么多年不在家哪来的朋友?” “好了,投降!不是我的朋友,是邓放的朋友。” 爸爸一脸意味幽远的看着你,你假装没看见,眼睛一瞟钻进房间。 又多了空闲的时间,每天都不自觉拿曾经和邓放在一起的片段,翻来覆去地在脑子里回放。 整理邮件的时候,你决定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自古深陷在男女之情里的恋爱脑都没好下场。 都市女白领,睿智摄影师的人设不能倒你翻出来前几天的邮件,仔仔细细地上下浏览,寻找工作机会。 屏幕上几个大字,却让你的心跳漏了半拍。 拍摄地点:酒泉市试飞局,歼击机,第一大队。 拍摄对象:队长张挺、舒克、山鹰。 晨光熹微,大通铺一角的小床上,邓放一门心思地擦拭着鞋子上可能遗留的泥土和沙粒,擦完一遍,又左右抬起来再检查一遍。 第一轮的集训接近尾声,今天是训练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上体能测试了,周围零零星星几个人有的忙着收拾内务,有的就地伏地挺身。 高英俊脸上贴着面膜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邓放抬头看了他一眼:“有话快放,一会儿集合了。队长看见你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又该说你山猪吃细糠了。” 放在平常,高英俊一准儿就放出更个狠的话回击邓放。但是今天他出奇的安静,提着胳膊肘戳了戳邓放。 “嘿,听说了没,今天要来摄影团队给咱们拍宣传片儿。” 邓放:“没听说。” “你消息怎么这么闭塞,希望是个大美女,最好大美女是来拍我的。”高英俊一脸痴相望天,又摇了摇头清醒不少。 “不行不行,我有女朋友。”他一把撤下面膜纸。“万一爱上我了,不好弄。” 一边的雷宇听不下去:“怎么?怎么不好弄?” 高英俊扭过头一脸无辜:“我有选择困难症。” “啪”一边不知是谁拍了他后脑勺也没听清楚在讨论什么,就插了一嘴:“选啥啊,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全都要啊。” 邓放摇摇头,收好了皮鞋,放进床头的柜子里。 第十三章你好*老师 第十三章 你好*老师 大巴车行驶在一路荒凉的公路上,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你睡了醒,醒了睡。车上季明博坐在你旁边,啰啰嗦嗦地列举了一大堆此行去试飞基地的注意事项。 总结出来就三点最重要: 1、进了大门就不能出去。 2、不让拍的东西决不能擅作主张,更不能外传任何基地的信息。 3、不准脱离团队单独行动。 你心里直犯突突,好消息:马上就要见到邓放了。 坏消息:不能单独行动。 你望向车窗外,茫茫一片戈壁,几乎寸草不生荒凉对这里的形容似乎并不贴切,脑海里只有一人的背影叫孤独。 马路两边渐渐有树影摇晃,接着是一排排的路灯,路灯上挂着红色的标语。 离你越来越近了,邓放。 激动的情绪在你心口处上下翻腾,连那一行行的标语也看不清楚,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一脸惊愕的样子。 季明博看你终于来了精神,调侃道:“平时你可是请都请不动的大咖,怎么我发现一到这个军旅题材的拍摄项目,你不带犹豫就答应,没一次例外。”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你想了想,“我思想觉悟高呗。” 季明博看你的眼神微抻,并不相信你的说辞。 大巴车开始转弯,有人惊呼了一声:“气派啊。” 你转头看见了试飞基地缓缓敞开的大门,门口还有两个持枪站立的士兵,有车迎面而来也目不斜视,从容坚毅,庄严神圣。 紧张的心情快要跳出胸膛,团队里有年轻的小姑娘兴奋到索性站起来看,“哇,是兵哥哥耶!好帅。” 季明博离开座位开始提醒大家,“气派吧,这可都是实枪核弹,进去了以后注意言行。” 他走到小姑娘面前:“别犯花痴了,检查东西,一个都别落下。” 你是季明博的工作室签的第一个摄影师,你们在大学的几年里组建过一个摄影团队,他是队长,负责成员的衣食住行。 毕业后他顺理成章带着团队的几个人成立了工作室,你作为自由摄影师,也加入了他们。只不过自从你有了自己的摄影棚以后,就很少跟着他出外景了。 这一次,能把你请来,他也很意外。 你心里一直很忐忑见到邓放时他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的,直到你们被带领着参观,真的见到他在训练时候的样子。 全身的肌肉紧绷,手臂上的青筋沿着肩膀蜿蜒而下,直至手背。他手里握着铁链,来回翻动。一室尽是飞行员们挥舞铁索的声音,口中爆发的怒吼掺杂其中。 你身边的季明博往前推了推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凭着摄影师的本能开始对着他们拍摄了。 你戴着口罩,胸口憋着一股气。你小心翼翼地,将他们投入训练的样子一一记录。直到拍完,不管是邓放还是高英俊,都没有认出来你。 张挺等到这项练习结束以后才召集了所有人,他介绍了季明博和你。 当叫出你的名字时,终于放下了相机和口罩,以一个专业摄影师的身份,站在了邓放的面前。 他俊眸收紧,定定地将你锁定在他的视线内。那里有一点意外,一点惊喜。 但获得更多惊喜的是你,因为你看到另一个他。 你一直觉得一个男人单单用英俊两个字形容,太过肤浅,若是形容你面前这个男人则更是显得片面。 他当然是英俊的,站姿永远挺拔,眉弄似墨,鼻梁高挺,嘴角紧抿,严肃的有些过头。 容貌并不能撑起他独特的气质,他脑子里的专业知识,无所不能的操作能力才是让你着迷的原因。 你看着他,又一次被他容貌以外的东西吸引。没由来的你脑子一抽,张开嘴无声的喊了一句:“老公。” 你确定了,只有邓放能看见。 他果然紧张的朝周围扫了一圈,深呼吸之后,看向你的眸子底色更浓了。 张挺走到邓放的面前,将你的视线完全遮挡。 你这才分出神,看见了犄角旮旯里站着的高英俊。 他眼神里满是对荒诞二字的诠释,你站在张挺的后面,对他比了一个耶。 事后高英俊当着你的面抱怨:“你可真有能耐啊!被你骗了两次了,不是说摄影师是个大美女吗?” 你其实真的挺抱歉的,毕竟从来没自封过美女二字。 张挺向你们团队介绍了舒克、和山鹰。 这是你第一次知道邓放的代号,“山鹰。” 平心而论,你还是觉得舒克有点好听,山鹰这么硬邦邦的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他自己取得,毫无风趣。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乍一见就觉得高傲冷漠,硬邦邦的难接近,但是他一但对你敞开心门,就能看到他细腻,敏感的一面。冷漠,生硬是蚌的保护壳。 “这两个都是获得过金头盔的,你们可以着重拍摄。再有,他们两个都不太爱说,理工男嘛。如果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我来安排。”张挺话音刚落,你便开始端详起他来。 他的形象看上去虽然年龄有些大,但是依旧高大魁梧,可以说在座的飞行员没有一个不是如此的。但是你总觉得张挺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很像一个人,你印象里邓放的爸爸。 幽默风趣,对待工作严谨认真,对自己的兵和自己的孩子一样,十分护短。 就连看你的眼神,也跟邓放的爸爸如出一辙,温和慈祥,笑意盈盈的模样。 张挺转过身,特意跟你握了握手。 “你好,*老师。”张挺称呼你的方式让你受宠若惊。 “不敢,张队您还是叫我**吧。”(你的小名) “**,听说你拍过歼二十?” “是的,张队。” “有没有兴趣,参观最后一天的试飞?” 你被突如其来的邀请震惊的睁大双眼,看向旁边的季明博惊喜到疯狂点头:“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邓放才发现,你身边还站了个清秀的男人,你们互相看向对方时的眼神似乎充满默契。 他手背向身后,牙根一紧,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腮边凸起的肌肉,有点骇人。 你想象中是可以找到机会单独和邓放说上两句话的,怎奈自我介绍一结束你就被邀请去参观基地了,邓放还要继续训练。 当你走过他走了无数次的路,心中生出许多感动。你终于离他又近了一点,一点一点,如同祁连山的雪水汇聚成汪洋大海。 第十四章润唇膏 59w t.c o m 第十四章 润唇膏 晚饭后,跟你住同一屋的小姑娘问你:“*姐,你觉不觉得,那个舒克长得好帅呀,真像顶流男明星。”她是季明博安排的助理,你没见过,不过都是自来熟。 你听着她的描述,点点头:“是挺像的,你喜欢那种白白净净的款?”小姑娘瞪着眼,眸光似水点着头。 “你觉得哪个更帅啊?”她问。 帅?若是说起皮囊,你都很久没仔细看过等放了。今天一见,他眉头总是紧蹙,威严了不少。 你猜测训练、考核什么的并非他口中说的那般轻松。 “山鹰吧。”你想了想才故作轻松地说出来。 “可是,那个山鹰一看就冷冰冰的。做他女朋友,他都不会疼人吧?”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yu zhaiwu.x yz 关于疼人这件事,你最有发言权,疼不疼你最清楚。 你无法为他辩解,他有多么的好。低下头窃笑,邓放会原谅你无法为他辩解的苦衷吧? 手机一阵震动提示收到了信息:铁皮屋后面的空地,来找我。 是邓放。 你瞬间心花怒放,季明博说过禁止单独行动。你思考了一下,一面从包包里翻了翻,一边拿出手机给季明博发信息请示。 “十分钟就回来,别让别人发现。” 你找了个洗漱的理由,溜到了宿舍外面。 白天参观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很大,现在四下里黑洞洞的空无一人,你紧张的四处张望,心更是提到嗓子眼。 灯影重重,斑驳交错在空旷的院墙,耳边是戈壁滩上永久的风声。 你屏息凝视,面前高大伟岸的背影,心脏咚咚跳动。 “邓放!”你的声音像一阵柔雾,西北风将他们揉碎成尘埃吹向那人。 原本背对着你的人影,迅速转身。高大的身材使他整个头都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的一双眼,此刻目光灼灼。 扔下脸盆,你就飞扑进他怀里。他自然而然地张开手臂,拥住你化蝶的身躯。 你用了力气搂住他精瘦的腰,下巴一点一点地戳在他胸口鼓出来的地方。 等离得近了,你才发现他短短几天不见变化竟如此之大。 横眉斜飞入鬓,随着他皱眉的动作杂乱无章地戳在那,原本冰冷的眸子添了几分凶狠。 脸上的皮肤因为基地处于戈壁腹地而干巴巴的,强烈的紫外线直射也让他又黑了一个度。 你好像一个医生,翻来覆去检查他粗糙的手,果然,虎口那里都生出了裂纹。嘴唇也干涸的起皮,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若不是他在灯下看到你的脸上的疼惜,还真以为你在吃他豆腐。 纤细小巧的指尖,在他干裂的嘴唇上轻轻触碰,粗粝的干皮剐蹭指腹。 暧昧的动作将他原本想好的寒暄都咽回去,只安静地看着你,心湖有春风吹过,漾起一圈圈涟漪。 你伸出一只手拖着他的下颚嗔怪:“就知道你没工夫打理自己,我给你带了很多护肤乳,还有补水的面霜。” 他闭上眼感受你娇小软腻的手来回轻轻的剐蹭,亲昵的动作刚好抚慰他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无法言说的一种悸动在你心头盘亘,邓放浑身都透着狂野的粗糙。多年的军旅生活,出生入死的飞行任务,他脸上的书卷气早已淡去,留下来的是超越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 不敢想象,他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 让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第一步就是心疼他,这话果然不假。 虽然准备了很多的东西给他,却没想到他嘴唇也这么干。你拉过他的手,牵他在旁边的矮敦子上坐下,伸手进上衣口袋捣鼓了一阵。 一根粉银色圆管握在手心,你献宝一样的捧到他跟前。 “唇膏虽然是我二手的,用起来效果很好。你要不要试试?”你心疼的想把全身上下能给他的都给他。 他很高,即便坐下来也只到你胸口的位置,他轻轻拉你靠近。头顶灯光明明,四周有铁皮遮挡寒风,也能遮住一部分视线。 你的话虽然诚意满满,进到他耳朵里却变了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深邃的眼望向你,像个渴求知识的顽童:“怎么试?” 他看向你饱满的纯,眼角逐渐浮上一丝轻浮的玩味。 活像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调戏良家妇女。 你抬手遮住他带着渴求的双眼,若有似无的香气渐渐向他靠近。你唇边轻扬,学戏剧里魅惑人心的女妖说:“闭上眼睛,我试给你看,” 他果然听话,乖乖闭上双眼,嘴唇紧抿,似在压抑某种不入流的想法。 你旋转出唇膏的膏体,本想就那样直接涂上去。可他吞咽时喉咙剧烈的一跳,顿时让你心猿意马改变了想法。 俯下身去张嘴含住他的唇,轻轻含住,他的样子太可口。你一面唾弃自己让他得逞,一面遵循着身体的本能。 你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是守护邓放的嘴唇,伸出舌头润泽他干裂的地方。一点点细细的描摹,轻柔地擦拭。 邓放被你撩拨的方寸大乱,热血涌动,他一手拉过你纤细的腰肢,长腿收紧将你固定在他两腿之间恶吻袭来。 夜风在你耳边嘶吼,干燥的四周浮动着他独有的气息,像是某种信号,一闻便全身酥软。 他撑住你摇摇欲坠的身体,微微睁开眼睛,离开了你的嘴唇,努力平息着深浅不一的呼吸。再继续下去,他和你都难以收场。 “一点也没变,总喜欢作怪。”话虽是责怪,但他看向你的眼睛深情又温柔,眉头终于不再紧蹙。 你一脸无辜,双手撑在他的肩膀,挺直了胸膛反问他: “不是你说要试试?” “*老师这样不怕被人瞧见?” *老师?你听他调侃自己,翻了翻眼皮。 “不怕,有你呢。” 他被你逗笑,一直大手拉过你的,放在掌心里慢慢摩挲。 “我今天来,惊不惊喜?”你笑着问他。 “嗯。” “明天,我能近身拍你吗?” “不影响测试的情况下,允许。” “你紧张吗?” “你来之前不紧张,现在变紧张了。” 你看着他笑,意识到声音太大又捂住嘴。 远处,祁连山的皑皑白雪,映照着月亮的银辉。风过时银白的颗粒四散,重新化作白雪洒向人间。 他看着你笑,一时竟觉得喉咙干痒。 他知道,那几天里也一定像他在惦记着你似的,在想着他。至于那个季明博,随他去吧。 你走的时候,偷偷把唇膏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 目送你的身影直到消失,他还在回味你刚说过的话,近身拍摄,那当然会让他分神。可是他又想让你看到他夺冠的样子。 侧目,望向大门口庄严的岗亭,那里的士兵互相敬礼做着换防的仪式,他回头又看看你离开的方向。 你就像一个持枪的士兵,纵使他铮铮铁骨,也会不自觉地想要投降。 第十五章测试第一 第十五章 测试第一 你回到宿舍的时候,刚好卡在了基地规定的洗漱时间之前。 小助理问你嘴唇怎么红彤彤的,你说太干了,舔的。 第二天,你跟着张挺一起去试飞员的训话现场拍摄,一进去就是迭得整整齐齐的豆腐块被子。 你想到邓放家卧室的被子,同样的整齐利落,一丝不乱。 佩服这些战士的自律,每天高强度的训练,累都累瘫了,换做是你一根指头都得懒得动弹,更何况还要耐着性子搞这些豆腐块。 简直就能成艺术品了,你都想拿根绳子过去量量,是不是每个豆腐都这么四四方方、分毫不差。 韩局长洪亮的声音响起,你立马转身寻找拍摄角度。就听他严肃道:“你们试飞员是刀尖上的舞者。在试验场上,趟雷场,舔刀尖,为战场试验出最好的战机。让前线的战友,放手一搏。” 你转动镜头,每个人的眼神都饱含厚意,被这话鼓舞着,像是坚定了什么。 邓放一直沉默着,你知道他还是紧张了。 你走到那个代号叫“舒克”的人面前,对着他抓拍。 坚毅的眼神总会让人动容,让人更加动容的使他们口中地动山摇般喊出的那句:“开战即决战。” 张挺整了整衣服,调整站立的姿势,开始宣布测试规则。 测试分成三个部分:身体机能、改装飞行、航空理论。 每个人都要经过积分淘汰制,最后只留下七个人。 留下来的人就可以试飞新型的隐身战机,甚至成为将来的首席。 你看到每个人都挺直了身体,昂扬的斗志被窗外射进来的金色阳光点燃,甚至能看到每个人头顶迸发出的火焰,火势旺盛而猛烈。 测试的过程需要保密,你们整个摄影团队的人都在外头等着测试结果。 这次紧张的人变成了你,邓放对第一的执着别人不清楚你是最知道的。 他从小就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长跑、游泳、射击、篮球无所不能,他精力充沛,运动细胞发达。常年都是运动会奖台上的霸王。 体能出色并不是他唯一的特长,学习上也是街里街坊茶余饭后换着花样夸奖的对象。 也许,优秀的人站在高处的时间久了,难免被顶峰处的寒风侵蚀。他们会害怕,会恐惧,会失落。同时更想证明自己,你知道,邓放就是太想证明自己,他能像他的父亲那样勇敢无畏,延续荣光。 邓放是第一个出来的,他在人堆里第一眼就找到了你,冲你粲然而笑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你知道,他一定又是第一。他紧绷了一天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眉尾刀锋一般凌厉的寒光温和了许多。 你终于见到了祁连山顶上的雪开化的样子。 季明博拍了拍呆愣的你,扛着摄影机走过去。 “邓飞行员,为什么来试飞?” “我要试出最好的飞机,让前线的兄弟们,敞开了飞。”邓放在镜头里第一次有了笑模样,光线照亮侧脸,隐去了棱角凭生出柔和的滤镜。 你身后的小助理对着你的耳朵低语:“山鹰笑起来,还挺帅的嘛。” 紧接着,大门里头走出来另一个人,是雷宇。 小助理抢过季明博手上的麦克风,小跑着冲过去,眼含羞涩,有模有样的对着他采访。 季明博扛起摄像机追过去,那画面像极了一个不管不顾一心追星的女儿,身后跟着他一脸担忧的老父亲。 你的心情霎时变得松弛起来,眼角慢慢有了笑意。 雷宇面对镜头还是有些不自然,他说话的时候嘴巴不敢张的太开,但你依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他坚定语气:“把隐身战机飞出来,到前线报仇去。” 测试的时间一共用了三天就结束了,张挺在所有人面前发了脾气,因为通过测试的人竟然只有一位。 邓放。 每一位队员都曾被寄予厚望,你知道试飞员是个高危职业,严格的训练磨炼的是意志,那么对试飞员高标准的选拔要求则是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 歼敌机试飞员的最终考核结果是让你有些意外的,高英俊平时看起来油腔滑调,谁料他竟然也在严苛的考核里杀出重围来。 你站在表彰台下面,望着那上面七名脱颖而出的战士,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红旗在左,他们在右,凌然不可冒犯。 当即你就在脑中为他们设计了属于他们的拍摄角度和背景故事。 傍晚的西北是一天当中太阳最红的时候,你在宿舍里整理素材的时候,邓放终于有时间单独见你。 你抓起相机欣欣然赴约。 等你走到了约定的地点,眼前的画面太过美好,竟让你生出恍如隔世的错觉。 那是试飞基地的大院,院子里沿着红砖墙一溜栽了十几个高大挺拔的白杨树,院墙遮住了太阳光,阴影斜长的铺在地上,像一条毯子,截断了白杨的下半身。 墙根的花坛里,还有几株未败的月季,火红的颜色给蹲在旁边穿着迷彩服的粗犷男人抹上几分冶艳。 男人折下一枝花,吹了吹花瓣上的沙粒,缓缓起身转向你展颜浅笑。 夕阳的暖光打在你们身上,你眯起双眼,好像又看见了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色衬衫教你摆弄相机的儒雅少年。 白杨巍然耸立,偏偏固执地为脚下几株凋残的月季阻挡风沙。 第十六章送你一朵小红花 第十六章 送你一朵小红花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起你,这世间烟云过眼,万事不过转头空。何物能与情同在,长命无绝衰? 大概就是你手上这朵戈壁滩上的奇迹吧。 “真难想象,这里居然有花。”你惊奇地睁大了双眼,接过邓放手里的花。 “戈壁滩上本没有白杨和月季,也没有适合植被生长的土壤。” “可为什么这里有花,有草,还有各种各样的树。它们长得那样好?” “因为有了这座航天小镇,一花一草,一颗沙粒,一滴水都是从外面一车一车运进来的。” 邓放望向那片高大的白杨,眼中的世界变得悠远。 “祖国对这里倾注了极大的心血,这里不仅是一个基地,一个人造小镇那么简单。这是举国之力,寄托了几代航天人逐梦蓝天的希望。” 你是知道的,长辈曾说:“航天基地的一砖一瓦都是建筑工人顶着肺气肿,各种病痛铸造的,戈壁滩上的建设者丹心可鉴。” 你从小就对那些投身到建设西北的人怀揣敬仰,粉身碎骨寻常事,但愿牺牲报国家。 你懂得邓放那些没日没夜的努力,那摆满一面墙的专业书籍。 他的眼神,他的作为,他的心性,都在诠释,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如今他离那个梦想越来越近了不是吗? 你走到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抵上他宽厚的背轻轻抚慰。 周围的树晃动,风声灌耳,这里风大起来,人都站不住。 “所以,别低估了我的诚意。” “嗯?你说什么?”风太大,你站在邓放身后,看不见他,也听不清他说的。 他转过身,捧起你握着花的手,一字一句:“别低估了我的诚意,***(你的名字)等我成为首席,带你去见我父母,带我去见你父母。” 他周身温热的气息将你包裹,你愣怔了很久,逐字逐句的回味他说的话,直到他用下巴轻点了你的头顶,你因为头顶的施压和惯性形成了点头的姿势。 “你点头就是同意了。”他的声音醇厚,认真。 你幽幽地看向他:“邓放,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搞浪漫了?”眼里有意外之喜闪烁,因他坚定不移的选择。 你偷偷窃笑,铺垫了那么一大堆,原来就是要跟你说见家长。 他轮廓分明的脸,线条流畅,薄唇紧抿。虽然说他又被晒得黑了一点,可你不得不承认,他更帅了。 那一晚,酒泉上空的星星明亮而璀璨,像爱人眼里的海洋蔚蓝深邃,你坠落其中无法自拔。 黄沙迷人眼,敲打在玻璃上,好像北京七月份的冰雹企图摧毁一切。邓放告诉你,越是恶劣的天气越能使他兴奋,因为那能飞出他想要的极限数据。 你为此担心了一个晚上,无法安睡。 好在第二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你也不藏着掖着了,端起相机追着他到处拍。 你脖子上挂了一条红色丝巾,让你在人群里十分醒目。 他坐在驾驶舱,飞机离你几百米,你不能靠近,只远远地用相机调整了最合适的距离。 取景器里的他似乎知道你在注视着他,即将关上舱门的一瞬,他冲你的方向比了个你看不懂的手势。 你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他,清楚的看到了头盔底下,那双黑瞳饱含深情的注视,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停住了。 飞机开始滑行,你目送着你的男孩飞向了属于他的蓝天,他心心念念的梦想在此刻化成空中一道经久不散的机尾云。 邓放试飞的成绩有目共睹,他毫无意外的保住了他的第一名。 你为七位飞行员设计了不同的造型和主题。他们试飞之后,便是你们团队单独采访的环节。 为邓放安排的是黄昏下的几组剪影。 夕阳斜斜,打在他身上和他身后的墙壁上,他站在‘勇于献身'的标语前,意气风发地对着你笑。 那一刻,金鳞耀壁,骄傲笔挺的军人风华正茂,神圣而庄严。你知道,他终究不是池中物。 为了方便拍摄的进度,雷宇的几组造型也改到和邓放同一组。 拍摄的时候,你隐隐感觉这俩人似乎有些不对头,机智如你。在小助理的提醒下,单独和雷宇到了室外拍摄。 一路上雷宇始终话不多,你为了不让人物对镜头有恐惧感,开始发挥你自来熟的特长跟他聊起闲篇儿。 “听说,你改装飞机很厉害?” 雷宇没想到你突然这么问,看了一眼自己的鼻尖轻笑:“邓放告诉你的?” 不,是小助理告诉你的。 你摇头:“为什么这么说?” “那晚路过操场,我都看见了。”你脑子里警铃大作,那晚? 他看了你一眼,补充到:“你跟他都亲到一起去了。” 邓放不是说那里晚上不会有人去的,难道雷宇有跟踪人的癖好?你咽了口口水,你们明明掩饰的很好,连小助理都没发现。 “别误会,我只是不清楚他那几个晚上总是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雷宇看你越来越红的脸颊,喉间轻咳,走去了前面。 “连着几个晚上接电话都背着人,没想到是谈恋爱。他那样的人,哼。” “什么样的人?”你追过去,你的邓放那样好,决不允许有人说出诋毁他的话。 “骄傲自大,爱出风头,目中无...” “打住,你说的那都是表面现象,看你平时挺腼腆一人,没想到你如此毒蛇看人还这么肤浅?” 雷宇指了指自己:“我肤浅?” “难不成是你没得第一,心里有怨气啊?” 雷宇不吭声了,你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雷宇估计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哎呀,胜败不是兵家常事嘛,你都是上过前线的人,怎么还这么幼稚。” “不过,你跟邓放有些地方还真的挺像的。” 雷宇立马垮下了脸。 “别生气,我是说你们都挺优秀的。”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这是你的高情商话术,混迹江湖,从未失利。 雷宇被你气到,不过他只略微想了想就轻蔑地朝你说:“邓放确实优秀,不过,越是优秀的人,就越是对身边平庸的常态保持高度的厌恶。尤其是一个只允许自己成功不能失败的人。” 第十七章我会让你孤独吗? 第十七章 我会让你孤独吗? 雷宇的话像是一场迟到了多年的谴责,虽然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你说过,但是敏感如你,那天去邓放家道歉,你在自己父母和邓放全家人的脸上都见到了,那些对你无声的指责。你是那么麻烦的一个人,邓放的大好前途却因为你差点走了歪路。 优秀的人就要逃离身边的平庸,五年前他的离开不正是如此吗? 你越发地对自己没有了自信,一个善良,纯净,努力的人他配得上更好的。 你突然安静下来,皱着眉头深思的样子,让雷宇意识到刚才的话似乎有些欠妥当了。 他低下头,慌张的看着你。 “我刚才说的不是指邓放跟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更难过了... 你虽然有点失落,但是职业素质还是有的。你抬头盯着他,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往他面前走了两步。 他是真的怕你,就那样盯着你看,都忘了你的靠近,在远处看着多少有点暧昧了。 “你,墙根站好。”你的这场谈话,多少还是有效果的,雷宇果然不畏惧镜头了。 小助理那边给邓放做好了拍摄的收尾工作,心急的想过去给你帮忙,好多和雷宇凑凑近乎。 她整理着你给邓放拍好的稿子,一边自言自语:“还是**姐有办法,三两句话就把山鹰给逗笑了。拍的好自然,有点帅。” 季明博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你多跟着学学,喏,那边又开始了。” 邓放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转眼就看见,雷宇低着头瞧你,你还一个劲儿往前凑的画面。 他深深地望着你和雷宇站着的方向。 “你们**姐,每次给人拍摄都这么专业。” “以前拼业绩的时候,给人家拍婚纱照,她还亲自给人家师范怎么亲姿势最好看。这就是敬业,懂吗?” 小助理疯狂点头,拿上相机和小本本就冲出去找你。 季明博每多说一句,邓放看向你的眼神就寒冷一分。 完成拍摄就已经接近日暮时分,天际的昏黄擦着地平线慢慢消失,黑色与橙黄交错的光影之间你和张挺握了握手。 他对你们这几天的辛劳表示了慰问,你们对试飞员的神圣表示了崇敬。总之,这是一次十分圆满的合作。 晚上,你一直在等邓放约你出来的短信,等了一晚上也没有他信息。 你收拾好了行李,把邓放给你的那支花用盒子装进了行李箱,你其实挺唾弃那些舔狗行为的,什么珍藏了十年的罐装咖啡、一瓶子纸星星的。有一天真的降临到了你的头上,你发现自己只会做得更加夸张。 那支花你觉得比任何的礼物都珍贵。 第二天清晨,你们坐上了离开的大巴。 小助理恋恋不舍地趴在窗边,唉声叹气:“老天,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我还没有要到舒克的电话呀。” 你同样满怀失落地靠在窗边,你还没跟邓放道别,一架架战机从你眼前一闪而过。 你的邓放一整个晚上都没有联系你,这几天像一场梦,梦里你见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邓放。专注、认真、不苟言笑。但是和你在一起时你三言两语他就再也严肃不下去。 虽然知道没有人会来送你们,你和小助理依然盯着窗外的每一个人影。 大巴车越走越远,你手里握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邓放说一声,你走了。 小助理敲着车窗,对你喊:“**姐,快看,那个是什么?” 你抬头,看见塔台的方向,落地玻璃跟前站立一个人,他手里握着两根指挥棒,两臂和指挥棒向两侧呈45度向下伸直,保持这一姿势。 这一次,你看懂了。 那是飞行员常在飞机里见到的原地待命的姿势,是邓放,他在跟你道别。 你取开相机盖子,对着邓放的方向调整焦距,车子开的很快,塔台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几乎已经把焦距拉到了最大,画面里的人终于模糊着清晰起来。 邓放远远望着大巴车,目光像酒泉深邃的夜空幽远。又像一团火焰,灼灼地追随着那个远去的车影,热烈而温吞。 一切都回到你初中那年。那不是邓放第一次跟人打架,但却是第一次为你打架。 你看到孙跃血流不止的倒在地上,吓得好几天睡觉不停地做噩梦,梦见邓放的父母责怪你们,从此不再让你们来往。 跟父母去邓家赔礼道歉的时候你总有种就要失去他的预感,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一眼,你害怕看到他眼睛里的责怪和冰冷。 见你一直低着头怯生生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要和你单独谈谈。 他的房间里只有你和他相对而立,你走在他身后站在他的床边,他关上门转过身看着你,你们沉默了很久。 他盯着你光洁的脑门,瞧你吓得不轻,叹了口气:“我打听了,你那个同学,已经没事儿了,别担心了。” 你点点头,早就听老师说过了孙跃请了假回家养病,有阵子不能来学校了。省了许多见面的尴尬。 “担心他。还是说你喜欢他?” 头顶凉凉的质问让你心头一跳,你看着邓放的眼睛连连摇头否定:“我没有。” 邓放眼皮轻挑,如释重负地点头,他那时也是用这样灼热的眼神看着你,告诉你:“男人都很坏,聪明的女孩子不会早恋,懂吗?” 你看向他机械地点头。知道了,不能早恋,跟邓放也不行。你快哭了,邓放他果然对你不感兴趣。 原来你一直都不聪明,自以为是的喜欢着他,却从来没有明白过,他看向你时的眼神其实也是带着压抑的某种情愫,那大概也是对你暗恋的回应? 你掏出手机,按下一行字:“邓放,我会让你孤独吗?” 几秒,手机得到回复:“不会,从来都不会。” 你盯着相机屏幕里的男人,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就好像真的和他面对面一样。 你的生日愿望,好像在此刻,实现了。 第十八章请用润唇膏 第十八章 请用润唇膏 原来真正在乎你的人,真的会披星戴月,跨越风雪来到你身边,为你保驾护航。 “报告!我会原地待命,未来首席,请用润唇膏。” 大巴士车彻底消失在试飞基地的大门口,邓放才放下手里的指挥棒,摸了摸大衣口袋,那里空空的。又抬起手来摸了摸胸口那里... 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把唇膏塞进了那里,他竟然一点也没发觉。邓放看着手里粉色的小圆管,咧嘴轻笑,想起你那天嘴唇的味道,他舔了一下上嘴唇。 高英俊看见平时冷若冰霜的邓放,对着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傻笑,他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两天他身边的朋友都让西北风刮降智了。 昨天,先是你说有一个特别珍贵的礼物,非让他给找个干净的盒子。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拿女朋友给他送水果的饭盒,洗干净了给你。 你眉开眼笑:“这个好。”结果从身后掏出一朵蔫了吧唧的月季,宝贝似的放进他的饭盒里,他脸都绿了。 高英俊抬头看看天:“难道天气太冷?把你们两个脑子冻住了?” 恋爱的酸腐气息,在你和邓放之间不断发酵,可惜高英俊对此毫无感知。 偏偏还要去邓放面前挑战极限,他凑到邓放跟前一开口就笑嘻嘻地:“老邓,你觉得雷宇怎么样?” 邓放中指一勾,唇膏落尽手心,再次被他妥善放回了胸口的口袋里。 他警惕地睨了一眼高英俊,“有事儿?” “我觉得把***(你的名字)介绍给他还挺合适的,你觉得怎么样?” 邓放没出声,皱着眉头看向高英俊。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看这两天雷宇老打听,问***的心情怎么样,跟你关系好不好之类的。这妥妥就是看上我妹子了。这小子年轻还有能力,虽然体能差点,但是这都是后天能培养的。” 高英俊每多说一句,邓放的眉头就深一寸,直到听不下去。 “不怎么样。”邓放长腿一跨,头也没回就走了。 高英俊早就习惯了邓放的臭脾气,以为邓放对这种男女之事不感兴趣,悻悻然的走了。 你离开的这几天,辉子每天都回到摄影工作室点卯,他按时跟邓放报告装修的进度,邓放掌握的情况比你这个当事人还详细。 至于你选的那些材料,一个不落地被利用起来,你挺佩服辉子的脑子,完工的那晚要请他吃饭感谢他。 辉子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镇青年,一辈子没离开过这里,人长得精神做事情也认真你也算交了这个朋友。 饭桌上,辉子还不好意思地对你笑:“姐,当初真是眼拙了,以为你跟装修队找活计呢。” 你礼貌地笑笑:“我那时候是挺不修边幅的,见怪了。” 辉子看你大大咧咧的,举起酒杯就劝你喝酒。 你赶紧摆手,称不会喝酒。因为邓放和高英俊的那层关系,辉子是真的把你当好朋友了,一直张罗你喝一口。 你拒绝的时候用力过猛,酒杯被你一个大力拍飞,应声而碎。 低头就看见一双土灰色的男士休闲鞋,几滴酒水好巧不巧就掉在鞋面上。 “对不起。”你抽了桌子上的纸,蹲下来伸手要去擦,那双鞋却向后撤了两步。你带着诧异地抬起头,是熟悉的面孔,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 “孙跃?” 对面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你,显然对方也很吃惊,但很快脸就恢复成一副淡漠的样子。他面部线条硬朗,因为过于瘦削眼眶凹陷,浓眉底下一双眼犀利而轻蔑。 上身黑色休闲装,军绿色工装裤的膝盖上泛着油光,还有土附着在上面的痕迹。 看样子他似乎过得并不好,甚至有些落魄。 你站起来,心里想着措辞,毕竟自从那次他被邓放打伤以后,他就匆匆转学,你们再也没见过面。 然而对面的人只是对你点了点头,抬手整理了额头的黑色鸭舌帽就离开了。 你盯着他一步一步往小饭馆的门口走远,双手握紧了纸巾。 说不上缘由,你总是对他心中有愧。有时候人的因缘际会很难去说谁对谁错,但你始终觉得他不是坏人,只是那时候命运的齿轮不偏不倚就推着你们走成了现在这样。 辉子看看你,又看看没了人影的孙跃开口喊你:“姐,你认识他啊?” 你回过头,“我跟他以前同桌过一阵子,怎么,你也认识他?” “孙跃,南城那帮搞汽车组装的人都认识。不过...”辉子欲言又止的看看你,吃了口菜,似乎不太想多说什么。 “跟他来往的少,不怎么对付。”你点点头,没再细问,人各有志,你从来不喜欢勉强别人。 接下来的几天,你一边在工作室处理在试飞基地拍摄的素材,一边数着日子等邓放休假。 期间他给你发信息,告诉你他把钥匙留在了门口的地毯下面,你随时都可以去他家休息。 你谢了他的好意,借口工作很忙,一直窝在工作室赶着后期。 其实你打心眼里觉得,你们的关系发展的太快。而且你不觉得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搬进他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你虽然很喜欢他,也不反对为爱义无反顾地献身。 但是你起码是有能力给自己提供吃喝和住的地方的,从某个方面来说,你骨子里还是有些要强的。 这一点,邓放从来不会跟你计较,你从小做的决定,只要不出大差错,他多半都是最支持你的那个。 真论起来,你这次开工作室的事情也是他在后面给了你莫大的支持。 虽然时隔多年,你们两个相处起来仍然还是那种熟悉的模式,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你觉得这样很舒服。这给了你很大的空间,让你觉得自由。 第十九章装修放上线(微H) 第十九章 装修放上线(微H) 邓放出现在你工作室的时候,距离你们试飞基地一别已经过了五天。 他一进来就看见你站在通向二楼的楼梯口,勃然大怒,指点江山,工人师傅搞错了你预定的沙发颜色,珍珠白变成了奶绿。 这跟整个法式简约风的装修背道而驰,严重影响你的审美。 你气不打一处来跟师傅说让他们马上拉回去,如果影响你开业就把家具全部退掉。 工人师傅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你稍安勿躁,马上出门给老板打去电话。 邓放看见你一边焦头烂额的打转转,一边吐槽装修的问题,听也听懂了。 一层的电路走线不对,需要重新测量,窗帘的位置你打算百叶窗,工人说需要你自己安装要么加钱。 他见整间屋子除了送沙发的工人没别人了,也没用张罗自己拿着工具去测量线路。 你本来还跟他身后妙语连珠地吐槽百叶窗的老板坐地起价,这个时候却来了电话。 是高英俊打来的,他问你觉得雷宇怎么样。 正说着的时候,邓放正手里拿着小本子站在大白墙面前写写画画。 浅绿色休闲外套遮不住他的好身材,他只是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实则一举一动都能隐约透过布料看出鼓起来的一块块肌肉曲线条。尤其他现在伸长了手臂,体恤下摆见底,腹部上一块块排列整齐的腹肌形状若隐若现。 你突然就没了脾气,还客气地回答高英俊,挺好的。 然后你就走到邓放跟前,一只手拉着他的衣服往下拽,这大冷的天,腹肌就这么露在外面,会着凉的。 虽然腹肌宝宝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十分带劲,但你自认为并非是个贪图美色的昏庸君王,眼下那么多正经事要办,又有外人在,你最多就是轻轻在上头刮了两下。 邓放被小腹上突然传来的瘙痒引得浑身一紧,你清楚地感受到指尖底下的皮肉变得紧绷绷。 后面高英俊说了什么,你都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完全把心思放在了另一边。 邓放听到你的回答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头看着你,表情很是严肃,不知是不满你的回答,还是不满你对他刚才的作怪。 高英俊一直在那头强调,“雷宇这两天休假,要不然你们见面聊聊?他这两天老跟我打听你。” 你一头雾水反问道:“打听我?他打听我干什么?” 高英俊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女孩子不要太矜持了,等你见面了不就知道了。别天天躲在你那工作室里吸甲醛,脑子都傻了。” 你更加不解,邓放此时一手握住你那停留在他腰腹上的手腕,往外推得开了些。 你诧异地盯着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来那天雷宇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见就见。”看他还要怎么说。 邓放眉头紧锁,上唇紧抿就那样看着你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高英俊这个撬人家墙角的,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你其实也害怕邓放误会,那天跟雷宇套近乎,其实也是想缓和一下他跟邓放剑拔弩张的关系,可是没想到的是有点弄巧成拙。 你跟雷宇纯属私人恩怨,所以你想自己解决,当然最好还是能让他们没有芥蒂的好。 外头的工人师傅,推门而进,跟你打了声招呼,沙发他们自己拉回去,给你送新的过来。 总算有一件事情是顺了你的心意了,你高高兴兴送走了师父,还约好了下次送货的时间。 邓放看你跟雷宇见面如此的开心,脸色阴沉沉的。 他扔掉手里的东西,两三步走到你面前,一只手插进你后脑的发丝。 “跟我过来。” 难以抗拒的力量将你拉进他的怀里,他一只手臂的力量就足够将你夹起来,事实也确实如此。你害怕地翘起双腿,两手堪堪围住他的腰。 他一步两个台阶地将你带上了二楼,地板上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你感觉道他把你向货物一样抛出去。 下一秒,你膝盖压到单人床的正中间,弹了两下,栽倒一边。 你挣扎着双手支撑住身体跪在床上,长发垂到眼前遮住了视线,抬手拨开头发,一脸迷茫看向邓放。 “怎么了,干嘛突然这样?”你承认刚才确实有意无意地撩拨了他两下,可是他反应也太激烈了。 冷冽的气息突然靠近,腰上覆上一双大手,轻轻一提,你就被放平趴在床褥上。 背后沉重的身体压上来,随即头发猛地备被一把抓住向后扯,不疼,但耳根因为这样羞耻的姿势难掩的红了起来。 他突然靠近,伏在耳根鼻尖喷出温热的气息,冷声质问:“要去见哪个男人,嗯?” 你后背瞬间发麻,回头对上一双冷厉的眼睛,从未如此靠近的眼睛。你不懂一个电话哪里惹到他了,连眉底的那颗小黑痣都带着怒气。 “我,我又不是去见什么野男人,你起来好重,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野男人三个字,刺激到邓放原本就敏感的神经,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轻笑。 “休想。”警告的声音就在头顶。 他的手伸向你的唇,捂住了你的声音。后脑勺被他的下巴顶住,两鄂被他捏的一阵阵发酸。他反的应要不要这么强烈? 你发出稀碎的呜咽,摇着头小幅度地抵抗,豪无效果的抵抗。 他腾出一只手,拽下了你的毛绒外套,漏出里面镂空花纹的吊带背心,纤细的背立马暴露在空气中。 你冷的哆嗦了一下,伸长的脖子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曲线,身后呼吸近了,近到他的嘴唇不知不觉贴上来,印上后背、肩头、脖颈。 你的双手被束缚在胸口,动弹不得,也因为这个姿势将胸前的沟壑挤压的更为诱人。 邓放居高临下地视角里,那两团白腻刺激着他,难受的呼吸着,喷在你的脸上,越来越热。 第二十章老公,嗯?(H) 第二十章 老公,嗯?(H) 傍晚房间的光进来得很少,洁白的细纱窗帘一半还没有收回去。和外面枯败冷冽的街道不同,此刻小房间里温热的气息流转,你春光半露,上半身只剩下白色蕾丝胸衣。 身体被他放开,捆束你的力量消失,他仍旧跨坐在你腿根。是欣赏更像是视奸,你光裸的蝴蝶骨,不堪一握的腰肢,窄紧圆润的臀。 男人幽暗的目光灼烧着你的每一寸肌肤,他抬手开始慢条斯理脱去自己的外套、衬衣。 你突然聪明起来,意识到现在最好乖乖听话,你不敢乱动,此刻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团面,任他搓圆捏扁。 皮带扣打开的金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只稍微离开一下你的身体,先褪下你的长裤,然后是他的。 衣物一件件应声落地,你还是趴在那里,整张脸埋进冰凉光滑的丝质床单,肩膀处细小的汗毛根根分明。 他不再满足只是看着你这具美好的身体,粗粝的指腹滑向你的背,解开仅剩的白色蕾丝胸衣,大手从一侧伸进去打着圈儿地抚摸。 双腿间也被塞进了他的一只膝盖,他顶弄的力道不重,但你仍旧感觉到一股可怕的量正在向你靠近。 又硬又厚的茧子来回的剐蹭,胸房的顶端渐渐凸起。你双腿收紧,想要躲起来,偏偏又觉得他手上的动作很舒服,酥酥麻麻。 闭上眼睛,轻声地哼唧。 滚热的胸膛贴上来,邓放趁机咬住你红透的耳垂,粗重的呼吸一次一次吹进耳道,你脊背爬上挠人的麻痒,吼间溢出一声呻吟。 “舒服吗?”他附在耳边问你,你感觉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他花了大力气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低沉的声音让本就敏感的耳根蔓延出酸意,伸向四肢百骸蚀骨的痒。 你的头埋得更低,摇头。“一点也不舒服,难受得要死。” “哪儿难受?嗯?”三好学生偏偏在这个时候故意装傻,求知欲爆棚的耍无赖,好像偏要听到让他满意的答复才会放开你。 “哪儿都难受。” “这儿吗?”他手上重重一捏,全部胸乳被他狠狠捏在掌心,整个魂儿都被他捏住。 你摇头,“别,疼。”他的力气好大。 听你喊疼他立马松开,转而往下,划过你紧实的小腹,再往下,伸进薄薄的布料里张手包住凸起,“这里?” 再往下,他按住穴口,狠命揉弄。 你后背一拱一拱地颤抖着撞击他胸口那硬邦邦的两坨肌肉,他散发出的温热气息将你包围,你抬头叫出了声。 “舒服了吗?”你不敢胡说,点头:“舒,舒服” “外头的野男人能让你舒服吗?像这样?”他突然伸出长指刺进穴口,左右搅弄。 你语气无比真诚:“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什么?乖乖说给我听。”有水声赫然响起,伴随着他一下一下的节奏,那里湿的一塌糊涂,你难堪的想死。 “没有野男人,不,不敢了。不见,不见,谁都不见。”你语无伦次,尾椎骨向全身输送酥麻。 他在你头顶轻笑,“见也没关系,见一次我打一次。”异物感逐渐消失。 你开始犯迷糊,打架?他又跟谁打架了? 邓放很不满意你这时候走神的样子,满脸通红,呆头呆脑的更想蹂躏你了。 他厚实雄壮的臂膀抬起,手肘戳在你身体一侧,另一只手从后边打开你的腿,他上下滑动胯间早已起势的粗壮,顺势进入穴口。 你整个人被他压在床板上,下.体一阵一阵紧绷。他刚一进去就直插到底,你颤抖着到了,一小股液体喷上他的灼热。 他垂眸看向你,魅惑地说道:“才插进去而已,就到了?” 你崩溃地双手抓起床单,企图遮住脸上熟透的虾红色。 他当然看出你的意图,不打算让你得逞,他有能力让你更红,红遍全身才可爱。 “原来你喜欢后面?” 说完托举住你的小腹,让你跪在床上,抬高后庭对准他,那里泥泞湿滑,一览无余。 “我没,呃”你的声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撞碎,强烈的失重感让你惊慌失措,急促地喘着。 他两只手都在你的腰上用力,朝他腿根拉扯,然后又一个前顶将你撞得向前倾倒。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一脸淡然地看着你在他身下又一次瑟缩着颤抖。 这一次他找到了你的敏感地带,等你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在你身后邪恶地翘起嘴角,全身的线条都开始紧绷,所有的力量汇集在那与你结合的地方一个劲儿地往那儿猛戳。 你柔软的腰肢被他握在手里,像是随时都会断掉的桅杆而你这条小船在海浪里起起伏伏,失去了方向感,再也无力扬起风帆。于是只能抓住他青筋横布的手臂,哭着乞求他:“邓放,慢点儿,我,我没力气了。” 邓放侧着身体,伸手合拢你的双腿将你放平,慢慢趴在你头顶:“叫我什么?” 他的动作一下下,没有慢点也没有放轻,反而加重了速度和力道。 身下简易的木板床摇摇晃晃发出声响,你巴不得床就在这时候散架了的好,他像憋了很久终于得到发泄,变本加厉地折腾你。 “小放哥。”你软着嗓子,哄他快点结束这场情事。你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静静地,等着火光闪过的瞬间。 “不对。”他在你身后坐起来,迭合的长腿分立在你两侧,粗鲁地抬高你的屁.股,迎合他急风骤雨般激烈的动作。 “不是喜欢叫我老公吗?”邓放性感的声线,在你耳边 报复,绝对是报复,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你那时候没有叫出声,也没想让他出丑。他竟然一直记到现在并用这种方式折磨你。 你被他逼出眼泪,掐着嗓子应和他:“老公。” 直到此刻,他才心满意足地掰过你的头:“这样才乖。”说完就低头亲上你的唇瓣,继续掠夺。 床抖动的没了节奏,中间是一起紊乱抖动的你。 喉咙干燥的发疼,你已是满头大汗,眼神失焦,酸胀感细细密密地聚集在小腹,一阵抽搐后,绯红从头开始蔓延至脚跟。 他终于放过你... 房间即将归于黑暗,你红晕未销躺在凌乱不堪的小床上,看着他。 他只穿了一条长裤,弯下腰替你清理身体。 你鼻尖闻到了属于男人身体的味道,颅内一阵发晕。邓放敏锐的发现你的异样,他转身去开窗通风。 火焰一般的夕阳照出了他身材的健美。长颈纤直,直肩阔背,朦胧的光色下,上身肌肉的线条和形状令你喟叹。 一双眼睛要黏在他身上,舍不得移开。 窄腰一边有块淤青一样的形状,影响你欣赏的美丽心情。 “你跟谁打架了?” 二十一章西北醋王 二十一章 西北醋王 慵懒的声音自你喉间响起,娇媚到连你自己都有点吓到了。 不过比起你在邓放身下辗转时的种种,那才是从未有过的风情万种,千娇百媚。 邓放推窗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回头看了你一眼,眼眶微微一动。 “雷宇,他没占到便宜。”邓放手臂发力时的线条变幻着形状,充满了雄性带着攻击性的美感,推个窗而已,怎么那么帅。 冷风在一瞬间吹进来,你光着身子,突然打起冷战,可能是你抽了一口冷气的样子让他又误会了什么,他瞬间黑脸。 你哭笑不得。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将你压在底下,让你趴着了,怕你发现他被人打了? 你想笑,可是碍于邓放的面子,一直绷着不敢笑出来。 他不满你的反应三两步冲过来,撑在你头顶上方。 他在生气,不动声色的威严:“怎么着,心疼他了?” 你莫名其妙,抬着眼睛来回看了他两圈,噗嗤笑出声,他不解地望向你。 “说话呀。” “我冷,我干嘛心疼他呀。” 邓放瞧了眼你裸露的肩头缓了声调,“冷还不进被子里去。”说着抓起被子把你严严实实地塞进去。 “邓放,你怎么老是吃这些无中生有的醋?西北醋王。”你的声音带着软塌塌的嗔怪,慵懒的看向他。 邓放心眼儿小的可以,你跟高英俊多互动几下他要生气,你跟雷宇多说几句他也要生气,还有季明博。 西北醋王的名字他真是名正言顺,实至名归。 邓放弯着腰,腹间几块排列整齐的肌肉突然抽动,他冷笑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一边坏笑着用下巴的胡渣蹭你的脸,一边往你的被子里挤。 “谁是醋王?” 被他这样热烈的身体抱着,肌肤相贴,幸福、宽慰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你看向他这张不怒自威,棱角分明的脸,仿佛西方贤圣的雕像,无论做什么都端正干净,与生俱来的让你信服,哪怕是在你身上做坏。 “我是,我是醋王。”举手投降。 你伸手在他淤青的地方轻轻揉,“还疼吗?” “这点小伤,没感觉。”他手臂环住你,按进他怀里,温热的喉结、青色胡茬近在眼前。 你感受到喉结小幅度地抖动,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磁性的好听。 西北的天只要一进入十一月寒冬就算是真正的来了,终于在这个时候等到了工作室开张的日子。 父亲很看重开张的仪式,邀请了全家人都来参观。 你的小姨是个热心的小市民,听说你回来,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这摄影室装修的这么漂亮,做展览用?” 你耐着心思跟家里人解释,“入乡随俗嘛,拍些家里的风景,有婚纱照和婚礼拍摄也都可以。偶尔也会出去办摄影展,最近摄影展是我的新目标。” 你在亲戚朋友面前宣布这你接下来的工作计划,父母倒是觉得你有自己的事情做很开心。 小姨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点点头喃喃道:“社会进步了,开影楼还要办展览?有那个功夫不如多去相亲几个男孩子。” 你还想解释解释,小姨扭头就跟你的父母寒暄去了。 你有些失落,有时候想想乐嘉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城市给你提供的是无限可能,在玉门也好在酒泉也罢,好像没人懂你。 身后,温柔的声音响起。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习惯性地盲从,盲目跟风当下可以让他们参与进去的轶事。你要做的是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邓放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你身后,他总会第一时间察觉到你的异常。 你瞬间觉得有道理,这世界上懂艺术的人本来就少,多数是跟风罢了,你跟见不到冬天的夏虫纠结冬天有多冷是在浪费感情。 其实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工作室十几天下来都无人光顾。 你没有团队,工作室看起来风格高端,但真正高端的客户就需要你有成熟的整套方案,婚礼也好,个人写真也罢,你急需组建一个像模像样的团队。 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忍痛放弃了一部分业务,专心致志的拍摄家乡的风景和人物,用以筹划你的摄影展。 其实在你心里隐隐还是有个宏图伟业的,首都的那几年,你接触到了几个中央美院的学生,跟他们那了解到现在很多旅游和艺术相结合的项目等待人开发。 最初听到那些项目的你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的就是你生长了二十几年的玉门。 现在的你虽然羽翼未丰,胸腔升腾出的浓烈乡愁让你蠢蠢欲动,带着对未来能建设祖国的美好憧憬留下来,理想照进现实总好过生活的狗血染红一地鸡毛。 你跟乐嘉说着你的内心独白时,她还对此嗤之以鼻:“官话,都是官话。” 乐嘉此人八面玲珑,巧舌如簧,识人善用。垂涎她美貌的业界大佬很多,当然在专业方面确实也有些话语权的。 你心头有一念起,在这天早晨给她发去了信息:“我这有美男,你要是不要?” 你把那次给雷宇拍的照片,翻了翻,只截取了鼻子以下的半截发送出。 对面很快就回复:“那半张脸是见不得人吗?”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抠鼻)” 乐嘉:“比起这个照骗,我对你男朋友倒是更感兴趣。” 你觉得有时候横着一刀是死,竖着一刀也是死,早晚你跟邓放的事情都要公布的,眼下什么都不能阻拦你的摄影展大计。 你:“那就让他为您接驾!” 于是,乐嘉跟你约了下个星期飞到酒泉找你,在你软磨硬缠的恳求之下,邓放答应下次休假回来替你去接机。 你为了做好充足的准备,能招待好这个事儿精,当即就决定去二手车市场淘辆车。 玉门饭店旁边的玉门市公共体育场,是新城区的灯光球场,里头的设施很齐全阳光也很温暖。 你坐在足球场的墙根底下,家住这附近的小姨听说你要买车,特意给你介绍了熟人带你去买车。 你回到家取了驾驶证,就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公园等人。 中午球场的人不多,你怕冷就一直在墙根背风的地方望着大门口的方向。 你把自己围了个严严实实,肥厚的灰色短款羽绒服,栗棕色的毛线帽和围脖,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能在这里喊出你的名字,那就真的活见鬼了。 “***。”阴森又清冷的嗓音在你背后响起,冷风吹过,几片枯叶划过脚边,你竖起了耳朵,背后汗毛也跟着竖起来。 你回头就看见高大身影,还是那个鸭舌帽,工装裤。清瘦的侧脸在暗影下显得有些病态,头微垂着,黑色碎发散落额前,神情淡然。 “孙跃?”你向他周围左右忘了一圈,没发现别人。又开口道:“小姨说的车贩子,是你?” 第二十二章车贩子 第二十二章 车贩子 孙跃听到你说“车贩子”,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动静。 他眉毛轻轻一皱,玩世不恭地朝你发出疑问:“车贩子?怎么我得到的消息是过来相亲,大摄影师?” 你原本有些歉然的脸色突然一僵,结结巴巴地反问他:“相,相亲?” 一定是小姨,她总喜欢擅作主张为人保媒拉线,怪不得开业那天她拉着你问东问西,你觉得头大。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伸手不断往耳后捋顺碎发对他解释:“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就是想买辆车。” “嘁,逗你的。”孙跃一脸得逞的看着你笑,脸上没什么肉感,双颊微微有些凹陷。 几个小时前,南城最大的汽车改装维修店里,孙跃一身深蓝色工装外套,他原本躺在地上改装一辆客户的越野车,一边的学徒接到电话,说什么一个摄影师要买二手车。孙跃手上的动作停住,扔了油乎乎的板手,就听见学徒说:“阿姨,我问问老板,对方怎么称呼,有啥要求?”对面好像也说不清楚,就听学徒说了句:“好好,叫***(你的名字)。电话我记下了,我来联系。”小学徒挂了电话,思索着怎么和孙跃说说情,给帮个忙。 孙跃摘下手上的棉线手套,双手扶着车底,一用力就滑了出来。他拍了拍小学徒的肩膀:“那个人的电话给我,正好下午去北城有事儿。” 小学徒受宠若惊,“哦”了一声,连忙把电话给孙跃,等到孙跃脱下了工作服走远了,才挠挠后脑勺狐疑:“我没说人家在城南还是北城呀,他怎么知道的?” 孙跃的样子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记忆中的他瘦削而且浑身都透着流里流气,并非瘦到像现在这般形销骨立还气若游丝,病殃殃的模样。 个子高了不少,跟邓放不相上下。 你一直傻站着,没回过味儿的傻相,在孙跃眼里还是像以前一样有趣。 他垂手而立,唇边噙着一丝淡淡笑意:“有什么要求?” 你抬头看着他,投去疑问的目光,不明白他说的是指车,还是相亲对象。 孙跃侧身指了指他身后的公园门口停放的一辆红色悍马,骚包的颜色跟他的性格倒是相得益彰。 看来上一次是你多想了,能开得起这么好的车,他不光没那么落魄,还事业有成的样子。 你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车,正色道:“我以后可能需要大型的摄影装备,要求不高,能在戈壁上跑的小皮卡就成。” 孙跃点点头,歪着脑袋点了颗烟,额前漆黑的碎发垂下来,眼角低垂,眼底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长期休息不好。 凌冽的冷空气里立即弥漫着香烟的气味,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汽油味道。 他夹着烟的手上一些深深浅浅的污渍,洗不掉的那种。 跟邓放的手不同,邓放的手掌很宽,指节纤长,灵活有力,大手托住你的脸时掌心的厚茧会产生剐蹭的异物感。跟你亲密的时候,一只手就能把你两只手腕夹住,让你动弹不得。 相同的是,这两个男人的双手都带着历经沧桑的粗糙。 你摸上手腕处略带羞涩,对孙跃说起自己的顾虑:“就是价格,我的预算不高,二手的开着安全吗?” 他没回答你,丢掉了手上的烟蒂,踩在脚底下捻灭。 “走吧,先带你看看车。” 你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他的车。 孙跃在车上跟你聊了两句就知道你对买车这件事情一窍不通,若是放在外人手上,肯定会被狠宰。 这一点你也清楚得很,所以对待孙跃这个专业人士,你便多了分信任。 “不怕我宰你吗?”孙悦一边转动手上的方向盘,一边调侃你。 你摇头,“都是老同学了,你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放心得很。” “哦~这么多年不见,你确定我还和以前一样?” 孙跃的声音邪佞,眼神目视着前方却带着微不可察的轻佻。 你笃定地“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孙跃瘪了瘪嘴,“这些年过得好吗?” 终于还是要谈起这个话题了,你低下头,扣着手指头。“我挺好的,去北.京上了大学,成了摄影师,也算是圆梦了。” 你不敢看孙跃的表情,小心翼翼问他:“你呢,过得怎么样?” 其实那年你跟芹芹打听过,但是芹芹告诉你,孙跃好像消失了一样,班主任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听说他父母工作调动离开了这里去了外省。 孙跃表现的风轻云淡。 “高中没上完,跟我爸妈出去打工了,现在马马虎虎,混日子吧。” 你把这一切都归结于那次的打架风波,有点责怪自己,当时反应不那么激烈可能不会给大家惹那么大的麻烦。 车里的你们就此沉默。 等你到了汽配城看到孙跃手指一绕,指着面前足球场那么大的一片建筑物说: “这房子是我搞组装车的,那边空地停着的有新车有二手车。” 你觉得他口中的马马虎虎,还真的是让你大为震惊。 这里的东西杂七杂八加起来,换你十几个工作室都不止吧。 “马马虎虎,你管这叫马马虎虎?也太谦虚了吧。” 孙跃看着你不觉想笑。 “还好吧,也就是这里最大的改装店而已。” 你眼角一抽,收起泛滥的同情心,该同情的人好像是你自己。穷鬼。 孙跃进了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回过身冲你招手。 “这里还有几个车子,新收的,你来看看照片。” 你一眼就看中了一辆日系的银色皮卡,孙跃点点头:“这车性能还算可以,我觉得你更适合另外一款。” 孙跃拿着照片叽里呱啦说了很多专业的术语,你只觉得他的话像没有魂儿的蜜蜂,在头顶“嗡嗡”绕了一圈就飞走了。 他推荐的车确实很好,可是实在不匹配你当下的经济实力。 孙跃也看出来了你的窘迫,还想劝你再看两款别的车型。 你摇摇头,“我不是开赛车,性能再好我这个技术一时半会儿也体会不出来,还是实用性第一。” 孙跃有些溃败地抖了抖肩膀,他的车行里面人来人往,找他的人很多,他已经跟你耗费了很多时间。 你不想耽误他生意就提出约一个时间,来他这里办手续。 见你准备离开,他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跟邓放在一起了?” 你点点头。 莫名其妙地,你觉得有点狗血,年少时的秘密你以为没人会知道,其实你喜欢邓放那点事,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 孙跃自嘲地笑了一下,“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他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鸭舌帽。短寸的头发茬在两侧,头顶的长发荒草一样立在上头,不经意地转身,你心头一跳,看到他后脑上醒目的疤痕。 他戴着鸭舌帽,原来是为了遮住那块疤痕。 第二十三章我还没忘 第二十三章 我还没忘 那天你为了缓解尴尬随口问孙跃:“你现在家大业大的,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他摸了摸后脑上那枚疤痕,摇了摇头,嘴角凝重。那是邓放用石头留下的。 “当年那一下,大概把我的桃花运拍没了,一直都没姑娘看得上我。” 孙跃一脸玩味的看着你,他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惹得你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你本以为,他会恨你的。 没记错的话,他说过未来想去当警察。 你们三个人,因为那年的年少无知,失去做梦资格的那个人是孙跃。 你心里发堵,安慰他:“那你喜欢的姑娘应该有很多。” 他摇摇头,常言道:“喜欢一个人多久,就需要用相同的时间来忘记。” 他说:“我心里只有那么一个人,还没忘。” 孙跃的神情专注且忧伤,不是在玩笑。 那些曾经被他缠得不耐烦的日子里,你满脑子都是邓放,对于其它男生的喜欢心替你做了选择,视而不见。 同样的,你眼下自然也装不下任何人。 不过你能理解,那种不管生活在哪里,新的生活多么有趣,总会有某个触点让记忆卷土重来,心中生出无限怅惘的感觉。 旧爱难忘。 你并不能确定孙跃口中那个难以忘怀的人是谁,他没再就此事跟你多说什么,反而聊起你的摄影事业。 他有兴趣听,你也打开了话匣子,多啰嗦了几句。 你准备拍摄风景的事,他了解的越多对你买车也有些帮助。 “其实我那些玩改装车的朋友,也有摄影爱好者,前阵子还去拍了戈壁的星空。” 你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孙跃看着你脸上闪过的喜色,目光中充满鹰隼一般的深戾。 他继续道:“你感兴趣的话,改天我引荐你们大家坐下来聊聊?” 你想了想,愉快的应下了他的提议。 你走后,小学徒才从办公室后面的储物间出来,孙跃重新戴上了帽子,抬起的手臂上衬衣滑落,一道惊悚骇人的疤痕蜿蜒进袖口。 “师傅,那女的是你熟人?” 孙跃唇角扯出一丝笑,眼眸里却满是寒意。“熟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熟人相见,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却并不开心的样子。 小学徒显然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问道:“她看起来挺着急买车,今天就能办手续,怎么没让她办?” 孙跃背过身去,摸了摸手腕上的疤痕,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翳隐去,冷冷的回道:“猫捉老鼠喜欢看吗?” “喜欢呀,那动画片我最喜欢了。” “呵,猫最喜欢的就是看老鼠挣扎痛苦的样子了。” 显然,小学徒和孙跃探讨的并不是一个东西,此刻孙跃的眼中精光闪烁,跃跃欲试。 ***很期待接和你相见。 邓放在基地的训练室里做完了最后一组拉伸,犹豫着走到雷宇的身后,清了清嗓子; “一会儿,下了班要去哪儿?” 雷宇弯下腰脱下手上的拳击手套,听到声音的来源和那话里的询问,瞬间僵直了身体。 他还记得上一次试飞之后,他跳机掉进了牧民的羊圈里,死里逃生,虽然狼狈但是张挺没怪罪他操作上的失误。 但他自己很懊恼,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专业性。 邓放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雷宇心里很明白。 尤其是你从试飞基地走了之后,邓放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探究和狠厉。 雷宇也不服邓放没给他敬礼的事儿,两个人堆积的不满越来越多,愤怒只差一片雪花压下来,争执便如雪山崩裂,天塌地陷,摧毁一切。 他们打了一架。 邓放被高英俊嘲笑一把年纪,还学人家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打架。 “邓放啊邓放,你该不是为了那个航医沉天然,冲冠一怒为红颜跟雷宇打起来的吧?” 高英俊越说越觉得自己第六感无比的准确。 “你是不是看人家沉天然跟雷宇走的挺近乎,你吃醋了?之前我就觉得你对人家有那个意思,要不要哥给你牵牵线?” 邓放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给高英俊一拳,就像小时候修理奶奶家的老旧电视机,脑子不灵光的时候重拳出击,两三下就修理好了。 而此刻,被你委以重任的邓放,松开握紧的拳头,拿过身边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雷宇。 “嗯,训练完嗓子干,喝点水。” 雷宇张了张嘴,接住,没喝。 不知邓放为何如此热情,他摇头说:“我还不渴,有事儿?” 邓放略显尴尬地放下手,另一只手抬到嘴边,食指弯曲蹭了蹭鼻尖儿的汗,按照你教给他的说:“***想请你帮个忙,和我去机场接个人。” 雷宇一头雾水,皱着眉头看向邓放,他前阵子确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给你听,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的毒舌让你跟邓放产生什么嫌隙。四处打听,发现你们俩原来是地下恋情,他一时间摸不清你们两个人的状况,对于邓放的邀请,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而这两个人自从打了那一架以后,邓放倒是对雷宇关心起来,经常在体能训练的时候,陪着他加练,给他指导动作上的不足。 那天你撂下手机就拽着邓放问他可不可以请雷宇帮个忙,邓放的眉间发黑,乌云刚刚开始聚集,你就连忙摆手,将其挥散。 “我想让你们两个一起去机场帮我接个人,是那个人指定要见雷宇的,不是我,跟我没关系。” 第二十四章风和日丽 第二十四章 风和日丽 邓放听从你的建议和安排,让雷宇举着乐嘉姓名的牌子杵在车头。听话的程度让邓放讶异,甚至怀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年代了,还拿这种扎眼的牌子接人,雷宇暗自发誓,就这一次,他再也不欠着你什么了。 以后说话他一定三思,尤其对你。 而雷宇举着粉粉嫩嫩的名牌,眼眉低垂,欣长玉立靠在车头,像是某个车展上的新车发布会,模特冷酷地站在那凹造型。 那画面吸引人的程度,远远超过他手上的牌子。 邓放从车上下来,因为放假他们两个都换了常服,休闲服饰并不能很好勾勒他们的身材,但常年训练的健硕体魄显而易见,他们在马路上俨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宋乐嘉在两个大男人翘首以盼的目光里,一身火红羊毛大衣,白色高领紧身毛衣,垂顺卷曲的长发散落在耳畔,脚上踩着七厘米高的长筒靴,像一只美艳的花蝴蝶翩跹来迟。 她明眸艳丽,肤白似雪,清冷矜贵的脸上并未有过多的修饰,已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长腿笔直,走路带风,高跟鞋戳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干脆利落的声响。 等宋乐嘉带着审视走近了,才挑起嘴角冲邓放笑了笑。 只是这一笑,引来了更多人的瞩目,毕竟俊男美女喜相逢的戏码,自古就令人百看不厌。 “不好意思,刚刚出闸口的时候,拒绝了三个要电话号码的,两个问路的。” 宋乐嘉抬手撩开一侧垂下来的头发,举手投足尽显风情。 “有些难缠,所以耽误了点儿时间。” 在她的眼里,邓放应该是个清瘦精英的形象,最差也应该是个斯文败类,习惯在你面前装作一副邻家大哥哥的形象,实际上是个将你拿捏的死死的腹黑心机男。 男人,在她的世界里都是哄自己开心的工具,一个品相不错的男人是发展一段‘爱情'的友好前提,毫无疑问的是,他面前的两个男人都品相不俗。 “无妨,我们等的也不算久。”邓放客气的回道。 宋乐嘉只对邓放笑一下,便侧过头看了一眼托着牌子的雷宇,毫不犹豫地扭着纤腰朝他走过去,伸手施礼。 “你好,帅哥。认识一下?” 完全忽视了邓放的存在,而邓放看着你的这位好朋友,抱着肩头,陷入了沉思。 雷宇见人直接奔着自己来了,手足无措的抱着怀中的牌子,脸上的神情几经变换。 刚才一脸嫌弃的粉红牌子,此刻已成为疆场上抵御强敌的盾牌。 “不好意思,不买保险。”雷宇目不斜视,冷冷道。 邓放忍住想笑的冲动,竟然对着一个大美女的示好毫无反应,一只手暗暗冲雷宇竖起了大拇指。 心中默默:“噎人,还得是你呀。” 邓放为了缓解气氛,笑着在两人之间打圆场:“雷宇跟你介绍一下,宋乐嘉小姐,***的好朋友。” 宋乐嘉身经百战,自诩什么场面没见过,她接过话茬,指了指自己。 郑重其事的强调:“**杂志,知名摄影师。” 这是邓放第一次见到你的好朋友,虽然这人看上去骄横肆意,精明算计,身上却有股与生俱来的正义感。 这让他稍稍放心,但面露担忧又带着戏谑的眼神看向雷宇,这显然是个不好惹的。 宋乐嘉一看就那种家境不俗,游戏人间,永远都活在别人传说里的主儿。 那双皓白纤细的手才伸过来,一股馨香扑鼻而至,雷宇竟然生出了一种被调戏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觉得此女招惹不得,香味却越来越浓,浓到让他无法呼吸,心跳加速。 雷宇好半天才眨了眨眼睫,斜斜伸出一只手。 却没有去握那白玉的手掌,转而拉起宋乐嘉的行李往车尾走。 男人的反应有些可爱,女人微笑着收回晾在外头的手,也不生气,目光始终追随着雷宇的身影,直到上了车。 邓放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之间的暗潮汹涌,抿着嘴,摇头轻笑你这个让人意外的安排。 风和日丽,道路两旁的白色巨型风车,一圈接着一圈地转着。 邓放主动承担起司机的角色,专心致志地驾驶着汽车飞驰在戈壁滩笔直的公路上。 宋乐嘉坐在了最后,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拍摄路边的风景,每拍一张都立刻发给了你。 无解的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每一张都有雷宇的身影。 你正坐在工作室的小房间里,奋力处理着上次去试飞基地的稿件,这是你非常重视的一次合作项目。 不光是因为里面有邓放,更是因为这次的拍摄是你里程碑式的作品,每一个你都想亲自完成。 你很怕没在规定的时间处理成最好的效果,影响你辛苦积攒下来的口碑。 至于你的好朋友,你很清楚乐嘉的口味,她看男人的眼光一般就那几种,但是雷宇这种的他从未成功撩拨到手过。 想留住乐嘉,就要先燃起她的胜负欲,而你内心一只惴惴不安,害怕自己失算。 雷宇那种性格遇上乐嘉,大概是唐僧进了盘丝洞,无力招架乐嘉那个女妖精的。 尽管雷宇的意愿没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但人是个善变的动物,你不能确定乐嘉的口味是不是变了。 手机一阵叮叮地响,接二连三,没有断过。 如同平地而起的一场暴雨,扰乱了平静的内心,而被淹没在雨里的人正在拼命点击着手机上的发送键。 网速也跟不上的速度,压根就看不清发送的内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坐在闪烁的电脑屏幕面前,身后是摆放得杂乱无章的补光灯,反光板。 你后知后觉,缓缓抬起头,不用看手机,你便知道一切尽在掌握,大笑道: “哈哈哈,宋乐嘉,你的心已经乱了,这可是你自投罗网的。” 第二十五章谎言 第二十五章 谎言 你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撒谎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行为。因为一个谎言要用一百句话去圆,而往往谎言欺骗不了别人,只能骗骗自己。 你还是撒谎了,那天离开汽配城,邓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去了南城?为什么不跟我或者辉子说一声?”邓放的声音很着急,你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喘息声,比风声还要剧烈。 你很不明白,南城为什么不能去,更惊讶他的消息如此灵通。 “我想去看看车子,小姨介绍的熟人,就安心去了。”你没有说,熟人是哪个熟人。 “你不是答应过我,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会瞒着我吗?” “可这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儿,不说,你不是也知道了。” 邓放那边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低沉有力,一字一顿地,叫你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才能习惯有我在身边?” 你...... 他生气买车的事情没找他吗?他再无所不能也不是万能的呀,你也不是低能儿什么都要靠他。 你突然想到,他那双焕发着光彩的眼睛,专注认真地盯着你的样子,一股迫人的气势,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太过犀利,而你只会心跳加速。 他生气也会令你心动,你真的无药可救。 “邓放,重要的事我都会跟你说,但总有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能每时每刻都依赖你。” 你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圈养的羊,邓放画了一个圈,所谓的自在,尊重都在这个圈子里。 雷池一步,他就会生气、会发疯。 你其实是乐意在他画下范围里老老实实的,不去触碰他的底线,前提是你要开心,你才有力气去哄他开心。 任何情况下你的意志都不能为之动摇。 邓放缓缓吐出一口气,气流撞击着手机的听筒,你突然就心里一慌。 他语气突然凝重起来:“你去南城见了谁?” “我有自己的朋友和认识的人,不能去见见吗?”你反驳,声音带了怒气。 “只是见朋友?” “是。” 那头沉默了许久,“那好,等我回来再跟你算算都有哪些朋友。” 电话挂断的一刻,心口突然一松,不管邓放相信与否,在你心里,孙跃就只是个朋友。 只是刚一撂下电话,一丝一丝的不安便涌上心头。 戈壁滩上的荒凉不止寸草不生的黄土地,还有一望无尽的公路,这里每到达一个地方车程都不低于四十分钟。 车上,乐嘉发了无数条信息给你,而你一个回复都没有。 两个小时后,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对雷宇进行基础信息调研。 她笑嘻嘻地,对着副驾上的男人伸长了脖子:“雷宇同志,今年多大?” 雷宇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那张烈火红唇,撇了一眼邓放,假装看向车窗外。 “27,单身,未婚,父母健在,身体健康。”邓放扶着方向盘,往后头偷瞄了一眼接着说。 “宋小姐还想知道什么,问我就行了,他见到女孩子就害羞,不会说话。” 邓放一边偷偷看向雷宇,他果然面如土色,瞪目过来。 邓放心里一振暗喜:你不是很擅长跟女孩子搞暧昧?靠我女朋友那么近,还跟她有说有笑的。 乐嘉本来就是想多跟雷宇说说话,岂料邓放一口气把话都聊完了,那她聊什么? 乐嘉坐正了身子,看了一眼邓放,一脸都怪你多嘴的表情,靠在椅子上给你发信息。 “你哪找的这么无聊的男朋友?” 无人应答。 过了会儿。 “怎么还不回我信息?” 依旧没有回应。 这不像你的行事作风,乐嘉一边给你拨去电话,另一边拍了拍邓放背后的座椅靠背。 “***,怎么一整天都不回信息?你能联系上她吗?” 邓放听了她的话,笑意不在,他确实一天没顾上联系你,三人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邓放把车子停在路边,先给辉子打去电话让他去工作室看看你在不在。 紧接着乐嘉的手机听筒就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滞,邓放抿着嘴,盯着手里的手机,你再不懂事也不会这样, 明知好朋友在来找你的路上,半天了还没有回音。 所有人都在等,屏住了呼吸等辉子的电话。 十分钟后,邓放的手机屏幕亮起,铃声响了一秒钟,他就按下通话键。 那头传来辉子急促的声音:“放哥,店里没人,门也没锁。有人看见*姐上了一辆红色悍马,我还收到了一断视频。” 辉子的话音一转,犹犹豫豫地提醒:“放哥,你看了千万要冷静,先找到人再说。” 乐嘉和雷宇将听筒里传来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 就看见邓放点开了手机上的视频,乐嘉凑过去,睁大了双眼,呼吸一紧,“这他妈哪个孙子干的?” 长方形的屏幕里,你仿佛完全失去了意识,仅一身洁白的蕾丝吊带睡裙,纤细窈窕,柔弱可欺。 身后靠着的男人一脸迷恋地看着你,凉薄的唇贴在额头上,粗糙的手指一寸一寸掠过白净的脸庞,肩膀,以及腰身。 “邓放,你说把她就这样放在戈壁滩一个晚上,会怎么样?”最后视频停留在你被冻红的腿根。 “让我们来看看,邓天才,能找到你吗?”挑衅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兴奋。 视频结束。 邓放沉默着,颤抖着手点开屏幕,又一次播放。 这次他看到了你身后一闪而过的飞絮,这个季节,能有飞絮的地方只有一个。 你们曾经去过的胡杨林边,是大片的湿地和芦苇,冰川流下的水不会结冰,但却异常寒冷,除了零星水鸟几乎无人踏足。 更何况,你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邓放就算是赶过去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你很快就会失温,会怎么样,他不敢再往下想。 “红色悍马!”雷宇指着路边的戈壁滩上缓缓驶来的车。 第二十六章车战(这段bgm:千年之恋) 第二十六章 车战(这段bgm:千年之恋) 是孙跃。 邓放神色阴冷,死死盯着对面车上气焰嚣张的男人。 下一秒,车子冲出公路,面对面迎向红色悍马。 红车似乎知道已经暴露,扭过头回到颠簸的戈壁滩上疾驰而去。 乐嘉迅速扣住座椅上的安全带,拼命给你打电话,希望能把你叫醒。 雷宇此刻也抓紧了车门上方的把手,紧盯着红色越野车的车尾。 黄沙弥漫的戈壁上,一辆宽阔庞大的红色魅影,瞪着两只圆眼睛,嘶吼声声,凶神恶煞。 居后的黑色牧马人油门亦是烘到了最大,车速瞬间飙升,引擎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 辽阔的荒野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斗兽场,油门声,轮胎摩擦砂砾的声音,带着尘土和烟雾不断向天空盘旋。 很快,牧马人的车头就够到了红色悍马的车尾,正当邓放准备超车过去别停,红色悍马突然加速,横着扭过来。 邓放反应很快,点下刹车,再给油,猛打方向,奔向悍马的车头。 “小心!” 副驾驶上的雷宇眼看就要辆车相撞,脱口而出。 那边悍马突然被别了一下,车身一停,倒车,再启动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速度。 空旷的土地上没有任何遮挡物,让这场追逐陷入了死循环。每一次邓放就快和悍马对撞的时候,孙跃总能一把扭过车头,然后开始一轮新的追逐。 车子不知驶出去了多远,邓放已经没有了耐心再跟他纠缠,加大拐弯的弧度,两辆车并驾齐驱。 几个回合的较量,了解孙跃的习惯,拿准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牧马人成功别停悍马准备转弯的动作,直到把他堵在了公路边一间空置的牛棚里。 孙跃想掉头,不料悍马在此时突然失控,车身左右扭摆着撞向红砖砌成的围墙。 猛烈地撞击下,车头冒起白烟,安全气囊迅速弹开,孙跃被卡在座椅和方向盘中间,恼怒地双手重重拍打着气囊。 “淦!” 邓放从车上跳下来,几步就跑到悍马车门边,一把扯下孙跃,轻轻松松将他按在地上。 宽松的休闲服下全身的筋肉狠狠鼓动,暴怒地青筋凸显,蔓延到脖颈。 雨点般的拳头,砸向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实在让他厌恶至极。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去做警察,恨手上只有空空的拳头。 如果是一支枪该有多好,那样他就能一枪爆了这个杂碎的头,巨大的恐惧笼罩住邓放。 “她在哪?”他紧张的声音暗哑,绝望地嘶吼,一边用力朝身下挥舞这拳头。 孙跃苍白的脸上添了几抹血色,两个眼眶深陷,像个濒死之人。 他张开嘴笑出声,嘴里面喷出红色的液体,“打啊,你TM使劲儿打。看你这副样子,我别提有多开心。” 乐嘉愣住先去孙跃车上搜寻你的身影,片刻,她跑了过来,鞋跟狠命踢了孙跃一脚:“你他妈的不想活了,快说,人呢?” 孙跃瞪大的眼中倒影出两人紧张的直哆嗦的身影,裂开嘴,笑得阴森; “她?她就在那儿的邓放,你不是很聪明吗?哈,快去找啊,找不到她就是死路一条。” “不说是吗?我当年就该再多给你两下,让你活到今天就是个错误。”邓放的拳头已经没有了知觉,仍然不断朝孙跃下着死手。 雷宇一下车就扶着车门呕吐,干呕了几下,感觉好多了。 他回头就看到已经失去理智的邓放,奔冲过去拦住他,“打死他也没用,找人要紧,他车胎上有泥巴。” 邓放的思绪才冷静下来,飞絮,泥巴只有一个可能,他抬起头冲着雷宇大喊:“胡杨林。” 几个人迅速回到车上,夜幕之下,牧马人的黑色漆身蒙上一层尘土,重新回到公路上。 生死时速,巨大的齿轮连续的滚动,风沙吹过,淹没了公路上的所有引擎轰鸣声。 胡杨林里风声灌耳,抬眼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月亮银芽儿一样弯弯地挂在夜空。有鸟在旁边的芦苇荡里诡异鸣啼,过去要涉过一条不宽不窄的小溪。 很快,硕大的车灯就点亮了这里,牧马人一摇一晃从小溪上开过去,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独自游走在沙漠的金色森林中寻觅可以栖息的角落。 千年等候的胡杨林尽头,一辆银色皮卡停在那里,发动机运作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皮卡的车灯亮着,车内的灯也亮着,里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邓放浑身都僵住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他想动一下身体,才发现双脚已经没有了力气,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扭曲着重迭。 你的脸一下一下在他眼前,笑的,哭的,责怪的,惊恐的。 他再眨眼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刺眼的车灯在闪烁着。 锋利的冷空气一次比一次更像刀子,刮得人脸上干疼。黄沙也混进风里,拍在人身上,要不了多久就是一身的黄土。 乐嘉是第一个跑出去的,走近了才看到昏黄的灯光底下,有人影斜斜的靠在副驾上。 “车上有人。”乐嘉兴奋地呼喊着,奋力狂奔。 紧接着车门“啪”地被雷宇关上,他步子更大,抢先一步,来到了皮卡的副驾上。 他看了一眼你,像是睡着了,又看了一眼后头车里面色惨白,几乎垮掉的男人。 “没事,邓放,她没事。你听见了吗?” 雷宇拉了一下车门,门没锁。他想伸手去探你的呼吸,却看见了你裸露在灰色大衣底下的一截手臂。 他让那个开展位置,乐嘉迅速接替他,将披在你身上的衣服给一一穿好。 邓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你身边的,他好像摔了一跤,好像不止摔了一下。 总之他的手触碰到你脸颊的时候,手上的泥巴弄脏了你的脸。 近乎野蛮地将你拥进怀里,而你睡得很熟,车里的温度适中,整洁如新,你只是在这里睡着了。 百里之外的戈壁滩上,车轮压过的痕迹杂乱无章,远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 车影一道道闪过,唯独这里静悄悄的。 车辙的尽头停着一辆报废的红色的悍马,旁边躺着的是一脸鲜血的孙跃,他诡异的惨笑声响起。 “邓放,你几乎毁了我的人生,我只是吓吓你,我们两清了。” 他脑海里浮现你的影子,一只手缓缓抬上眼角,遮住两边流下的温热液体。 “***(你的名字),我又输了,彻底输了。” 你中午的时候接到了孙跃的电话。 你看中的车到了,他还要介绍一位摄影界的老前辈给你认识。 你想都没想,抓上相机就跑到了孙跃说的地方。 一时冲动,却给你一纪最大的教训。 你刚坐上孙跃说的小皮卡,正想问他那个老前辈在哪里时,他就递给你一瓶水,示意你喝下。 你毫无防备喝下了一整瓶。 他有些诧异地盯着你喝完了水,略显狰狞的脸骤然在你眼前放大,嘴里说着让你听不懂的话: “这么听话,你很相信我吗?” 你点点头,脑子突然发顿,意识逐渐不受控的变模糊。 他轻笑,嘴唇没什么血色,却十分妖冶。 “打个赌,邓放看到接下来的你,还会对你一如既往吗?” 你疑惑地看向孙跃,骤然间全身都失去了直觉,最后只听到他在耳边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第二十七章发烧 第二十七章 发烧 邓放轻轻捧住你的脸,将你的头放在他的枕头上,一阵寒意袭向身体,你在他的床上瑟缩发抖。 “冷。” 邓放弯下身子,伸手摸着你额头烫人的温度,叹了口气。 你发高烧,他带你回了他家,小心翼翼地为你擦拭身体来降温。 从戈壁滩上回来的一路,邓放抱着你不愿撒手。 这一天,邓放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刻骨铭心的追悔莫及。 什么叫痛彻心扉。 他坐在车里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子时,内心闪过无数个想法,每一个锥心刺骨的结果他都没法承受。 呵,他嘲笑自己,原来也如此胆小。 幸亏那天胡杨林关闭了游客通道,幸亏你安然无恙。 他早在你去过汽配城的时候就开始注意孙跃了,前两天辉子还说过,孙跃正在透过某些渠道,找可以迷晕人的东西。 他那个时候就应该提醒你,可他又觉得以你的性格,一定不喜欢他用恶意去揣测孙跃。 似乎只要一碰到孙跃,你总是会变得不像你,你对孙跃的包容和愧疚让邓放心慌。 有爱才会心生愧疚,他一直不敢面对的就是你会爱上别人。 你生来就应该是他的,这是他从未有过怀疑的。 但这世界瞬息万变,怎么能确定你就是那唯一的定量呢? 如何就那么巧合,你一回来孙跃就贴了上来,所以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答案曾是他胸有成竹埋藏在心底,自认为不必宣之于口的秘密,你们如此默契的爱着对方。 一个眼神,一个吻,就能说明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相爱能抵万难,哪需要那么多甜言蜜语。 可是孙跃这个变量出现了,除了他邓放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另一个男人让你如此信任,邓放的心乱了。 如果你真的对那个孙跃有了不该有的念想,那么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理你。 “嗯,邓放,我冷。” 你在梦里呓语,他又心软了,掀开被子,抱你在怀里。 其实孙跃真的说到做到了,他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哪怕是让你独自在车里他也打开了空调怕你着凉。 只是你这个时候恰好姨妈来访,一丁点的受凉就很容易感冒发烧。 邓放在手机上搜索该怎么照顾特殊时期的你,一边去给你煮红糖水,一边给你测量体温。 脸上传来热热的触感,邓放哄着你,“**(你的小名)乖乖张嘴,把水喝了再睡。” 你阖着眼睛,像个婴孩任人摆布,邓放忍不住伸出手背,在你火红滚烫的脸上轻蹭。 昏黄灯光里他动作轻柔,眼神温热,如视珍宝。 你在梦里见到了乐嘉,她捧起你的脸问:“玉门有什么好?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你?” 另一道粗放的声音一同发问:“***,为什么回来?” 那是一个周末的日出时分,你闭关在摄影棚修片,整整一个晚上没睡。 困意无数次袭来,你每隔两个小时设置一次闹钟,生怕睡着了就耽误交稿。 日出的时候,修片结束,最后一个闹铃响起来。 你合上电脑,伸直四肢,长长舒了一口气。 杂乱无章的办公桌上,透明玻璃杯里还剩下最后一口咖啡,你一边喝一边拿起手机刷着朋友圈。 高英俊是个朋友圈晒日常狂魔,平时你遇上他的头像就当个段子刷刷,停留片刻就划走,最多点个赞就已经很给面子。 但这次,天地万物皆在顷刻间化为虚有,隔着屏幕,你见到了那个魂牵梦绕了多年的男人。 食指停留在那个界面许久,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你按下播放键。 那是六个小时之前发出的一段视频,虽然视频里的男人带了毛线帽和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桀骜不逊的眼睛,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凌厉的夜风从西向东进来,轻轻吹散他的吐出的烟雾,迷蒙他的双眼,黯淡的光线勾勒着他侧脸俊美的线条和修长的脖颈。 那双目空一切的眼,依旧摄人心魄,你听到心脏发狂的声响,它猛烈的在胸腔冲撞,狂暴着冲出来,转眼就到达喉咙。 画面一闪而过,惹得你羽睫轻颤,呼吸紊乱。 高英俊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欢悦声调:“好兄弟,别来无恙,终于归来。” 你迅速点了关闭,扔掉手机,捂住心口的跳动,大口呼吸。 人会选择性地储存记忆,尤其在长久分离的时间里,美化经历过的一草一木,自动过滤或者模糊掉不美好的事物。 真是奇怪,你暗骂自己,怎么都五年了,再见居然还会怦然心动。 咖啡喝多了果然对心脏不好,你把问题归咎于那杯咖啡。可你为什么会想起那个下午,挺在你身后的那棵白杨啊。 夕阳把杨树的叶子染成红色,像一颗绽放的烟花,烟花的香气是冷清的松木味。 你没控制住那只手,又拿起手机,点开高英俊的朋友圈,那条视频的底下地理位置显示:酒泉东。 耳边的声音带着一股魔力,低沉温柔又动听,你分不清是乐嘉还是谁在说话。 强睁开坠如千斤的眼皮,告诉她:“西北是一片荒原,但那里有我的小白杨。已经长得太高了,快亲不到了。” 你在说完以后,唇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像极某人意味深长的噬吻。 辗转研磨,你仰头迎上,感受到对方紊乱的呼吸,你闻到了熟悉的松木清香。 牙齿被伸进来的长舌顶开,往更深的地方纠缠...... 许久,你才被允许安然睡去。 第二十八章少叽歪 第二十八章 少叽歪 曾经,一个编辑闲聊时对你说:“男女之间做那种事是为了确认感情,男人这个物种,是不太讲究感情的,他们是崇尚成本和效率的务实主义。想跟你上一次床,速战速决,能省则省,那这个男人就让他靠边站站吧。” “如果一个男人事前事后,耐着心思哄,比如在他耗尽体力后,还用我认为舒服的姿势抱我入睡,那么我会觉得他在看重我。” 当你在清晨醒来,胸前是邓放紧实有力的手臂,身后是他均匀平和的呼吸。 那个编辑说的话,依旧清晰,你思绪万千,脑中只有那句“他在看重我”。 你睡了长长的一觉,而身后这个男人一直在你身边。 如果再见到那位编辑,你一定要告诉她:“一男一女在床上,即便什么也不做,也能确认对方的真心。” 你在邓放怀里,轻轻转过身。 男人的眉头紧锁,下巴一小圈儿胡子,冒出了青茬。你伸出手指戳了戳,扎手,又缩了回来。 你的动作似乎让梦里的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胸前起伏骤然急促,呼吸加重,他紧闭的嘴唇上下蠕动着。 你凑近了听他说什么。 梦里的他似乎正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眉间的阴郁逐渐聚集,一滴汗滑落。 他的声音逐渐变成了喊:“***(你的名字),别跟他走。” 你愣怔片刻,那天,连累了很多人为你担心吧?虽然你没受到什么伤害,醒来依然觉得愧疚。 伸手抚摸上他肌肉均匀的宽背,温声地抚慰他:“邓放,我没走,好好的在这呢。” 手逐渐滑至他腰际,那里一阵紧缩,能感受到细滑的肌肤底下蕴含力量的肌肉群。 邓放很快醒过来。 他睫毛轻颤,侧身伸过一只手,轻轻捉住你的,一言不发地看着你。 你仰着头,许久不见以为可以得到一个早晨温热的吻,他却松掉你的手,转过身去,防备地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再不理你。 你一时摸不清他的脾气,这是...起床气? 几个小时后,乐嘉一听到你已经好了的消息,没用半个钟头就风风火火的出现在你的工作室。 你其实浑身还是很虚,可是工作室只有你一个人忙活,积攒的事情很多,你轴劲儿上来,非要邓放送你来。 他从你醒来就变得沉默不语,阴沉着脸的时候,你大气不敢出,气氛任你一个病号怎么炒也炒不热。 乐嘉一进门就见你一个人坐在二层的小床上,手里抱着一小盘子切好的哈密瓜。一口一口地,好不快活。 想到你那天在车里奄奄一息的样子,怒从中来,一开口就放声斥责。 “真是见过心大的,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 你先闻其声饱含嘲讽,抬头见到乐嘉,裂开嘴委屈巴巴:“乐嘉,想死你了我的妞子。”你张开双手。 乐嘉看你的反应,完全没事的样子,松了口气。跨着潇洒的步伐,摘下肩上的包包,丢到一边。 “我可一点都不想你,刚落地就被你吓的肝胆俱裂,五内俱焚。” 她坦然自若地坐在你旁边,伸手夺过你手上的盘子,捡起一块哈密瓜,送进嘴里。 你抱歉地笑笑,复又喃喃地说:“又不是练功,还五内俱焚,那是邓放给我切的水果,你别吃光了。”你伸手出去,企图再夺回来。 “嘶”乐嘉闻言恨不能把叉子直接扔过去,砸到你头上。 碍于你还是个病号,只好退而求其次,食指关节敲上了你的额头,“见色忘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作势抬手再敲,你肩膀一缩,“宋乐嘉,你这么变得如此暴力。” 等了两秒却什么也没落下来,邓放适时出手挡住了她,稳住局面后,递给你一杯红糖水。 “你还没好,少吃凉的。”邓放淡淡的,还在跟你闹脾气,语气却是关心的。 乐嘉一愣,秀恩爱?看了看手里的盘子,推开,瞬间觉得嘴里的瓜不甜了。 邓放觉得你们两个很久没见应该有很多悄悄话要说,他借口给你们买吃的就出去了。 邓放一走,乐嘉果然凑近了,冲你投去赞许的目光,叫了一声你的名字,“别看你人不怎么精明的样子,挑男人倒是别具慧眼。” 你听了她的话,没觉得多开心,反而心事重重地问她:“那天一定是很严重的情况吧?邓放他一整天都不爱理我。” 乐嘉听了你的话,气的笑出声。 她掏出手机发给你一段视频,那是邓放和孙跃在戈壁滩上开车较量时最惊险的一幕。 邓放怒气冲天,红了眼眶,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手里的方向盘快速变换着转向。一次又一次以身冒险,想用车子撞停孙跃那个疯子。 只是你觉得此刻的邓放,是最疯狂的那一个。 一名合格的试飞员,最忌的就是情绪失控,试飞员每天面对强大的体能负荷和心理压力,邓放应对起来都不成问题。 那么聪明,那么稳重,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害怕了吧? “你躺在车里生死不明的时候,邓放他...”乐嘉话说到一半,突然闭口不言。 “他怎么了?你接着说啊。” “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总之就是担心的魂儿都没了,你下次再这么犯蠢,拜托不要拉上我。我真的好几次都以为要客死他乡了。” 你立马服软:“怪我,怪我,让你们三个人为我担心。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你拉住她胳膊,侧头靠上去故作娇羞。 乐嘉睨了一眼:“少叽歪,我看你生龙活虎,挺健康的么。门口停的那辆小皮卡,打算怎么处理?” 你放开她的胳膊脸色低沉:“其实,孙跃真的没伤害我,我知道他就是想报复一下邓放。只是他做了这些,我的愧疚也就消失了。” 乐嘉点点头,思索一番,讲出心里的猜想:“邓放,大概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他吧?” 你摇摇头,“他第一个不会轻饶了我。” 第二十九章弄坏蕾丝1(H) 第二十九章 弄坏蕾丝1(H) 幸灾乐祸望着你的好友,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你们两个,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继续搞什么地下恋?” 话题突然严肃。 你们双双沉默,你其实还很年轻,对于都市里有独立思想的女性来说,恋爱可以谈,但感情是个不靠谱的东西。 人们拿感情当说辞,同床共枕,分担起对方或大或小的情绪垃圾、生活费用,日常琐碎。 “虽然知道他很在意我,但我总觉得,他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我。” 分开的那五年,你嘴上不说,心里却很在意,也有很多疑问。 乐嘉:“你介意那五年里他没联系你,即使知道你在北.京,也没去找过你?” 这还不够吗?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忍得住不去找她? 乐嘉最看不得你这幅踌躇满怀的样子,她此次前来其实是带着私心的。 “那么静待你俩的未来吧,如果你们两个纠缠了这么久仍然没结果,我是一定要带你回去的。” 说罢,乐嘉拎起黑色givenchy起身要走,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对你说: “你说的那个长空之下摄影展,这段时间我会帮你,不过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语毕,红色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你突然觉得很冷,扯过被子披在身上,你问自己是否还记得回来的初心? 答案是当然记得,可当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即变得不能满足了。 你想知道邓放的所有,想要得到的更多,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你亲手将自己推进沼泽,邓放一个冷淡的眼神,就会让你患得患失很长时间。 如果他真的会离开你呢? 乐嘉在楼下撞见邓放的时候,心虚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邓放的脸色沉重,插在裤兜的两只手攥紧拳头,呆呆立在那两眼失神地盯着地面上的一团金色阳光,被一团巨大的乌云吞噬。 乐嘉不知道你跟她的谈话被邓放听了多少进去,她低头加快了步伐,叹息一声:“自求多福吧,好姐妹。” 邓放一出门,就看见那辆让他觉得自己很愚蠢的小皮卡,他的女朋友,遇到事情第一个想找的人竟不是他。 担心他在飞机上训练的时候不能分心,所以拼命提高自己的独立能力? 他不希望你变成那样,好像在提前预演着他的离去... 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更好地保护好你。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刚好需要他的时候,他该怎么分出三头六臂去抱住你? 踢了皮卡的车门一脚,遒劲有力的长腿移开,银色的车门凹陷了一块进去。 邓放回到玉门的第二天,孙跃就找上了他。 辉子的店铺里,邓放一身卡其色风衣,里头是他常穿的白色帽衫,一身穿着简单随性站在一袭黑衣的孙跃面前,温和又挺拔。 孙跃进门的时候,邓放便认出了他,隔了那么久这家伙还是那副阴恻恻的死样儿。盯着他,也不说话。 等到孙跃站定到邓放跟前,邓放细长的眉毛一挑,傲世无双地说:“几年不见,改头换面,开起悍马了?” 孙跃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车,摆摆手:“哪里比得过你,一门心思奔前程,几年了不知所踪,不知道,邓天才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来者不善,邓放眉心一紧,没接话茬。 孙跃哼笑着,一边伸长胳膊亮出那条扭曲可怖的伤疤道:“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忘记一个人,离开她那年暗暗发誓,再遇到要给她好的生活,起码要比你能给的好。” 邓放微微发愣,那个人,他知道是你。你的名字,你的样子,在他脑海辗转过无数次。 每每想起心头一热。紧接着,便是无法遏制的思念,将他一颗心生吞猛咽。 他明白,不止他一个人,对你的执念如此之深。 孙跃说:“我去开赛车,用命赌钱哪怕差点废掉手臂,好在每次都赢了。这次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她是什么滋味儿。” 邓放一刻也等不及,他准备回去取了皮卡车的钥匙,把车弄走,最好永远都不见。 走近了楼梯口的时候却听到了你内心的顾虑。 那也是他心里最大的顾虑,他和孙跃都是赌徒,每次坐上驾驶室都是用性命做筹码,去赌谁会活下来,似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能陪你到老的人。 邓放突然很想听你的声音,听你亲口告诉他,你的选择是他,你要他。 你还在发愣,邓放看到的就是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昏迷之前孙跃在你耳边说的那句:“邓放看到接下来的你,还会对你一如既往吗?” 你感受到了身后人的目光,在他热烈又深情的注视下,你一点点站起身,被子里包裹的身体渐渐变得一览无余。 被子从肩头落尽,你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睡裙,娉婷窈窕,正是视频里的那件。 你走下床,款款迎向他。 你着急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在他的心里是最重要的。 邓放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你伸手勾着他的头自己往上去找他干燥的唇。 他的吻技生硬,你却感受到了他对你的需要。他是沙漠一条快要干死的鱼,你便是千里黄沙最后一汪碧水,接纳他,滋润他。 他生硬,你就放软。他进攻,你便纠缠。 直到他手心微微发汗,滑向你裸露的背脊,摸到那根细细的蕾丝肩带。 他骤然抽离,推开了你。 你双眼迷离的看着他,面颊还带着诱人的欲望。你的邓放那么小心眼,你不想他心存芥蒂。 引腰去贴合他的火热,小手沿着他运动服的肩膀一路往下,握住他的手掌,覆盖住你胸前的柔软。掌心下只跟你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你里面什么也没穿。 “邓放,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你柔软又极具魅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正中下怀。 他被你突如其来的热情冲昏了头。 抬手扯住你的两根肩带,向外稍稍用力,“嗤啦”你的裙子从胸前分成了两半。 魅声惊呼中,蕾丝碎裂,掉落在脚边。 邓放一脸凝重,一把扣住你的柔软的腰,抵在他腿间的坚硬上。 “再说一遍,你是谁的?” “我是你的,是邓放的。”说话间你深情地注视他,手伸入他两腿之间,隔着内裤来回移动。 那里的形状不断蓬勃壮大,你不知何时伸了进去,一鼓一鼓地套弄,很快一只手已经握不住他的滚烫。 邓放浓烈的喘息着,捉住你的手,歪着头问你:“谁教你的?” 他指的是你说的话,还是你手上的动作? 你迷茫的抬头,对上他快要喷火的眼睛如实回答:“跟你学的。” 你的邀请看似无声,欲望的叫嚣却在他耳边振聋发聩。 邓放快要疯了。 第三十章弄坏蕾丝2(H) 第三十章 弄坏蕾丝2(H) 你被迫坐在床上,观摩邓放如何三两下脱掉裤子,外套和上衣。 四角裤褪下的瞬间,腿间耸立的火热在你面前上下弹动了两下。你睁大了眼睛,惊讶他的庞大和狰狞。 他也不管你是不是准备好了,将你放平躺在枕头上,撑开双腿滑了进去。 柱身立刻被层层迭迭的软肉包裹,令人窒息的紧致湿热。邓放闷哼一声,窝在你耳边轻轻喘息,风声刺入耳膜。 异物钻进来,身体被撑开的感觉让你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紧绷,两个肩膀轻轻颤抖着。 邓放双手支撑自己在你头顶,观察你的反应,等你浑身松软下来,他才缓缓抽出来一半,再突然送进去。 一下一下,酥软从脚底弥漫,每一次他都卡的刚刚好。 等你完全适应他的节奏,他便不再似床下那般冷静克制。 **(你的小名)。”他口中念着你的名字。 你轻声回应,肯定。 大手握住你白细的脚踝,将你的腿折迭到极限,按往你胸口两侧,这个动作突出了他要你的地方。 你被他胯间剧烈的撞击弄得失神,他突然腾出一只手,按压你腿间凸起的三角顶端。 被他碰过的地方酸痒难耐,你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粗壮带着晶莹水渍,黏住穴口的粉肉滑离开又回来。 仿佛那天生就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严丝合缝,长在那里,你觉得太过羞耻,闭上眼睛只留下耳朵这一个感官。 湿濡,黏腻的水声在房间响起,你扭头抓住身下的枕头忍住从腰间蔓延的快意,将脸上的红晕一并隐藏。 你主动敞开的胸怀却因为他剧烈的动作,撞得胸上两团乳肉波涛不断,由他制造的浪潮拍打着石岸,响声连连。 邓放突然俯下身含住一边,吸吮有声,一时间你的耳边热闹起来。 水声,床板,吮吸,撞击的“啪啪”声。 他的力道很重,不管是嘴上还是腰上,你都有点承受不住,但你仍旧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放松。 铁硬的性器突然戳进深处敏感的小核,激得你叫出了声,瘫软的像一滩水。 他的手臂逐渐绷紧再也忍不住,死死的扣住你的腰,不断往那一个地方研磨,冲撞。 他还嫌不够深,缩着臀去顶,你抖着腿夹紧他,很快他在你小腹上爆发了出来。 邓放跪在你腿间,喘息了许久,绷足劲儿的背部才稍稍放松下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他近乎变态的眼神,盯着你的小腹。 他突然俯下身来,压向你,带着浓烈情欲的低音往你耳边凑:“**(你的小名)我看到我在你身体里的形状了。” 身体被他一句话折磨,穴口有什么液体滑了出去,你大脑瞬间空白,满脑子都是他口中那个令人羞愤欲死的画面。 房间里只有邓放一个人的身影,地上惨兮兮地躺着两片白色蕾丝布料,被揉的皱巴巴的,仔细分辨还有黏糊糊的液体。 你在浴室里冲洗着酸软的身体,墨绿色的瓷砖在升腾的水雾里若隐若现,长发披散在你光裸白皙的后背。 背对着浴室的门,脑子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一闭上眼,就是邓放急促的喘息。睁开眼,胸前是被他啃咬出的红痕。 你仰起头让热水冲散脸上的红晕,冲去脑子里的混沌。 邓放赤着脚,无声无息地走进浴室,他推开门的动作小心翼翼,微不可察。 门外的房间被他打开了窗,清冷的空气吹散满屋子的情欲,却丝毫没让他心头的欲望减少半分。 浴室内,映入眼帘的仿佛是童话里的迷失森林,白雪一样的公主,背部曲线优雅,凌乱湿濡的黑发粘在上面,被他深入过的地方红肿着撅起,勾住他移不开眼睛。 热气氤氲的镜子里,高大健壮的身影突然靠近,你心头一惊。 腋下伸出一双宽大的手掌,手背青筋凸起,掌心揉捏熟悉的触感。耳珠突然被含住,微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 刚刚做过的身体更加敏感,他一碰你,你就忍不住瑟缩,口中溢出短促的嘤咛。 你本能地抬手,捉住他血脉粗张的手臂,“不要了,邓放。”你刚刚洗过,不想再来一次。 他伸出一只手接过你的手掌,五指紧扣,另一只手中指对准乳尖打着圈儿,按下去又弹回来。 嘴上也不肯停,头低低的在你的颈间舔舐滑下来的水珠。宽厚的背高高拱起,推着你的身体,靠向墙面。 被工人师傅吐槽的绿墙,将你肌肤衬托更加雪白,你出手抵住墙面,不肯再往前。 “不要,凉。” 邓放站在你身后,勾住你的腰,往上提了提。有意无意地将花心蹭上他早已起势的硬挺, 粗硬的手指在你胸前的白软上灵活揉弄,不断变挤压出各种形状,弹软绵密的触感,令他欲罢不能。 你缩着肩膀,看这那双手色情的动作,闷哼着瞬间绷直了身体,像个高戴围帽的士兵,引得他轻笑。 宽厚的雄性躯体紧贴你纤薄的背,铁臂禁锢着你,随着他下身一下一下的挺动,蒲柳一般随风摇曳。 你试着说服他放过你,回答你的是他湿软的舌冲进耳道,模仿着下身的动作浅浅刺动。 “**(你的小名),再做一次,好不好。”他的声音诚恳,语气温顺。 可你完全被他控制,他的提议分明不容拒绝。而你全身的器官都在叫嚣着,想让他动作重一点,再重一点。 你闭上眼睛,默认地点点头。 他耐心等待你的回应,紧箍在腰间的手臂勒紧你的小腹,身后更加粗大的根茎,竟直直戳进甬道。 “呃”虽然早有准备,你还是被他尺寸惊得抽了一口气。 早就被润泽过的湿地,很好地容纳男人的坚硬,你的双手撑住墙壁,勉强安顿住自己,不被他连续撞击的动作顶散。 他也怕你滑倒,大手合握住你的腰,动作越来越大。 你只能配合着他,将臀翘起任由他横冲直撞。 偶尔顶到你的敏感,他使坏地磨蹭,不肯给你痛快。他开始蛊惑你,让你说尽好话,施舍般加重了几分。 待你抽搐着叫出来,软肉一圈一圈紧缩,他还会夸你,“好姑娘,夹得再紧些。” 渐渐的,你叫不出来了,他抓住你圆润的肩头,再一个重顶深得可怕。 你张开嘴仰头,真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才松了臀上的劲儿拔出来,热液浇在臀边。 随后扯下你的粉色浴巾,胡乱擦了两下,低头看向胯下还没善罢甘休的火热,干脆抱你回到了床上。 第三十一章弄坏蕾丝3(H) 第三十一章 弄坏蕾丝3(H) 房间大暗,你们从浴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他连灯都来不及开,就将你放进被褥里,你身上还带着动情的粉色,胸口几道醒目的指印是他留下的。 而邓放此刻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耳根通红,浑身肌肉充血喷张。急不可耐地需要你,仿佛再得不到纾解,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就会爆掉。 当你喘着气,躺在床头回忆上一次这么累是什么时候,邓放抬起一条白腻的腿,又挤了进去。 你大学毕业之后因为好奇,参加了一次马拉松,那次你从日出跑到了正午时分,整整三个小时。 累是真的,当然对于邓放来说一个马拉松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那时候你的腿整整疼了一个星期。 这次,你又要休息多久呢? 邓放似乎琢磨出了门道,他不再顾着你,只一个劲儿的疯玩,又快又狠。你腿间黏腻的水声,求饶时的轻哼,无疑都在刺激着他。 只有想吻你的时候,才会撑在你身体两侧,欣赏着你眼神里的崩溃一点点放大,他嘴角斜斜,再变本加厉地捏住你的乳尖。挑弄,捏扁,搓圆。 锁定你的眼神像是林中的恶兽,邪气十足,优雅地吞食他的猎物。 等你真的受不住了,尖叫着伸出双手在他背上痉挛,却发现他背上坚硬一片,肌肉横生如同铠甲,你抓咬的动作像是给他挠痒。 若是你想方设法抵住他的鼓囊的胸膛,眼神躲闪。 他就一头扎进你的颈窝,双腿被迫抬得更高,交缠在男人劲腰间,轻易被他困在身下。进而恶狠狠地质问你:“还要往哪儿躲?” 黑暗中,粗莽的双手从你腰下穿过去,生生掰开那两瓣嫩肉,方便他更加猛烈地进出。 头顶生出一阵晕眩,你不得不攀上他肩膀,承受他霸道的侵犯,激烈地震颤。 在最后的时刻,你没了力气,手下意识搂紧他的脖子,那样你才不会坠进深渊。媚肉不断地缠吞绞紧,那里早已经泥泞不堪。 你在抽插中发出痛苦的吟叫,极限的紧绷后你浑身一松,热液一股一股喷洒在他的根部。 他突然抬头,下巴尖滴落的汗水打在你一晃一晃的胸上。几个连续加速的贯穿后,他低沉沙哑的叫着你的名字,喷在了你红透的手上。 在那之前,你已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睁开眼睛已经是深夜,灯是亮着邓放不在,整间屋子突然就空荡的让人心慌。 开口喊了一声,却发现嗓子已经嘶哑,声音难听的像唐老鸭。 你佩服他变态的体力,同时心内凄凄,早知道勾引他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你定然不会再犯险撩拨。 原本身体还是有些虚的,经历了一场如此剧烈的运动之后,你发现自己的虚弱不是发烧那么昏沉沉的,而是几天没吃饭的那种虚弱。 你准备下床去找点东西吃,刚一坐起来,腿间就一阵扯痛。 瞬间呆坐在床上,伸出手想拿出手机给邓放打电话,手腕上触目惊心的红痕,是他攥在手心里时勒出来的? 你挪动着步子,走进浴室,地上的水还没有干透,镜子里你转过身,赫然发现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 毫无疑问都是出自邓放,脖子,胸脯,尤其是肥大的睡衣底下挺立的乳尖。 红彤彤的像一颗熟透了的果子,只是果子蹭到衣料的时候不会像你这般疼罢了。 那是最后的一次,你失去知觉的前一秒,他张口咬了上来,你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有头皮阵阵的酥麻。 太疯狂了。 邓放手里拎着小小的白色塑料袋,看见你坐在那张充满他累累罪行的小床上发呆。他竟生出了罪恶感,不敢往前走。 他抖开手里的袋子,拿出来药水和棉签,坐到你的身后。 清了清嗓子,“把衣服脱了。” 你瞬间警觉,双手护住胸口的衣领,摇头。 邓放以为你又莫名其妙的害羞,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亲自动手,解开你的衣领。 “你,你还来?”你一脸诧异地望向他,嘶哑的声音还带着情潮未退的柔腻。 邓放看着你,脸红的低下头,他知道这次做的有些过了。究其原因,他觉得这里头有一半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 不是他推卸责任,而是你每次稍稍一主动,他的大脑就开始不受控制。 他暗暗庆幸,让他发疯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否则他这个飞行员还怎么做下去。 只是这次,他清醒过来以后就觉得心疼,他不是个没轻没重的人,可是你昏过去了。一身红红紫紫的痕迹,像个蹂躏过头的破布娃娃,扎眼的很。 他抓上衣服急急忙忙就去了药店,营业员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他发誓这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窘迫。 明明手上拿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他却觉得无比烫手。 他拿出手上的白色棉签你才明白过来,他要干嘛。 这次脸红的人变成了你。 你觉得玷污了他,伸出手对他道:“我自己来吧。” 话一出口,肚子就咕噜噜响彻整个房间。 你的脸更红了。 “乖乖让我擦药,等擦完才能去吃东西。”邓放固执得很。 你躺了下去,任由他解开粉色睡衣的纽扣,慢慢露出你胸前的风光。 你还是觉得羞耻,即便被他看了无数次,你闭上眼睛抓住了他一只手臂。 凉凉的药水触碰到胸口的顶端,敏感的触觉促使你向后缩,鼻息溢出一声轻哼。 他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喉咙一紧。 你手下的肌肤滚烫,能清晰地感受到底下粗壮的血管一下一下的脉动。 他眼中你的肌肤逐渐有了熟悉的粉红色,有点后悔了,应该让你自己涂的。 第三十二章空中英烈 第三十二章 空中英烈 “不可否认,运气是一名飞机驾驶员生命中的决定性力量。” 当张挺在七人小组的授课课堂上,用他洪亮有力的声音,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时,试飞员集体沉默着。 “而你们是勇士中的精英,沉着冷静的心态,烂熟于心的技能才是你们保命的灵符。” 张挺信步在几个年轻小伙子之间来回穿梭,走到邓放面前的时候,停下来低头,意味深长地注视良久。 他开口道:“试飞员的与众不同,在于你们要更加严谨、博学。” “发动机,操作原理,气候观测,复合型材料,飞机参数,都需要像你们熟悉自己身体那样,熟悉你们驾驶的飞机。” “是。”邓放目光炯炯,挺直了身体。 张挺踏着平稳有力的步子,转身到雷宇跟前,语气稍缓,循循善诱道: “我曾经面对机体损坏,部分失去控制同时尾翼失火,重伤,敌机锁定。我的副驾驶惊慌失措,跳伞弃机是绝对合理的。” 他抬起眼皮,看了看雷宇戳中痛处的一张脸,点点头,望向自己的脚尖。 “但我命令他,待在原地。我的话通过内部装置传进了塔台,所有人都坚守在岗位上,凝视着我们。” “别不相信,飞机此刻就有了生命。” 话毕,雷宇垂下了眼睑。 曾经的冒进和过失,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每天能发泄自己情绪的时候就是在老丁那里,疯狂地整理伞包。 直到那天整理反尾旋伞,突然灵光乍现,他觉得再新兴的东西,也是在老旧事物上继承而来的。何不将反尾旋伞跟最新的发动机结合起来,进一步保证飞机和驾驶员的安全。 他找了很多资料,熬了几个大夜,终于研究出了眉目。 落在邓放眼里,生出了几许敬佩之意。他抬手拍了拍雷宇以示安慰,对着张挺问:“那次你一定平安返航了吧?” 张挺点头,温和地动了动嘴角,粗糙的脸庞绽出笑意,视线落向窗外。 红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 “我比谁都希望,你们能平安返航。” 第二天,张挺宣布了和他一起上机做吞烟试验的人,邓放很意外,那个人竟然不是他,而是雷宇。 明明是他抢先一步,他有着三十多个架次的成熟发动机飞行经验,更何况是新的发动机“泰山”。 他兴奋地主动请缨。 所有人都认为这合情合理,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谁料竟出现意外。 他惊讶于张挺的决定,草率,偏执。 第一次,带着嘲讽地质疑他的大队长:“队长,您不会是怕我,跟你争首席吧?”也许是口不择言,也许是心有不甘。 张挺冷然,一字一顿。“功成不必在我。” “功成必定有我。”邓放郑重其事,敛去了傲慢与轻笑,一脸认真重复他心中的信仰。 “首席对我不重要,我只想试出好飞机。”坚毅的音符落每个人的心上。 张挺干燥发皱的脸略有动容。 邓放知道,雷宇私下的用功不比他少。 虽然遗憾这个决定,但身为一名军人,他服从一切命令。 他们从来不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也不明白是什么使对方带着强烈的决心进行着飞行。 但邓放清楚地感知到,每个留下来的人都有着共同的目标:为祖国的蓝天,誓死效忠。 邓放坐在驾驶室里,等待起飞的指令。 透过玻璃,可以看清头顶一道道或交错,或平行的机尾云。 那是他们一蓝天为画布书写的一道道传奇,也是为前线的兄弟们试出来的一道道安全带。 他紧张地等待着耳麦里传出自己的名字。 每一次飞行,都是一次赌命。 他默默在心中压住了你那天对他说过的话。 那天你在工作室的晨曦里,在他的怀里醒过来。 他察觉到你眼睛里的不舍,假期很快就结束,每次你们甜蜜的时间总是像指间流沙,消失得飞快。越用力越是握不住的流逝。 你问他:“当上首席就去见父母的事,你是真的想好了不会出现变故?” 邓放一向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对你说过的话他都不会食言。他疑惑地盯着你,很怕你的眼神出现什么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我具备一个军人对祖国应该有的忠诚,对你亦然。” 他说忠诚。 邓放从来没说过什么情意绵绵的话,他总是不动声色的为你做很多事情,从不会告诉你,受委屈也从来不说。 他就是这样,遇见喜欢的人就‘傻到底’的对你好。 但是他认为的对的事,有时候并不能获得你的认可。 “你还会突然离开吗?” “我绝不会主动离开你。” 你们望着对方瞳孔的最深处,企图住进幽邃,永远纠缠。 于是,你们更加用力将对方揉进彼此的身体,静静等待即将到来分别。 他越来越害怕没有他的日子,你是否会孤寂。原来人在拥有了软肋以后,都会害怕。 害怕自己会给对方带去负面情绪,他不喜欢你因他而面露失望,伤心或冷漠。 他是一个早已将自己变得麻木的人,他用祁连山上的雪冰封自己的情感。他更是个随时会下落不明的人,明天若是好兄弟惨死在面前,还敢飞吗? 他需要孤独,要冷血,要无情。 突然,玻璃被急促的敲击,眼前人口中发出充满怪诞的话。 飞机外头,地勤的声音像魔咒一般在耳边吵嚷,挥动着手腕示意他把头盔摘下来。 “邓放,队长出事了,还飞吗?” 远方上空,负伤的‘空中堡垒'拖着黑色浓烟,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急剧下坠,划过城市最高的建筑,比肩而去。 不过短短十几秒,平静的戈壁滩上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邓放不自觉地手脚开始发抖,心中更是祈祷,不,不会有事的。 张队的孩子还那么小,比当年的他还要小。 往后如何面对再也不会有父亲出现的家长会,和他余生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即使专业知识告诉他,从那么大的声响,绝无可能生还。尽管同事告诉他,张挺还在飞机上,没有成功跳出来。 他还是觉得有一线希望,他的队长那么厉害,飞过三十几次重大险情,不是都把飞机安全地飞回来了? 这次一定可以安全回来,什么都难不倒一个父亲不是吗,父亲? 张队,你是个父亲啊! 他颤抖着按下手中通信设备。 “呼叫指挥员,081是否取消飞行任务?” “继续飞行。” “报告指挥员,请允许我参加073的救援。” “驳回,081救援不是你的任务,你还有个架次要飞。” 信号中断,耳边冰冷的盲音一遍遍地重复。 穿堂风掠过,邓放脸上凉凉的,他回过神才发现两行泪涌了出来。 他低头拭去,不断喘息着,视线又一次模糊。 太阳落下去了,沉沉的,带了许多心事。 余晖底下,焦土,荒野是英雄长眠之地。 第三十三章告别 第三十三章 告别 “新发动机的感觉怎么样?” “太爽了,给一架飞机装了好的发动机,就等于给赤手空拳的高手再递一把枪。” “前线就等着这把枪呢。” “没错。” 张挺有个可爱的习惯,就是每次平安落地以后,他都会嘱咐地勤递给他一根棒棒糖。 他开玩笑说:“跟死神打了一回照面儿,平安落地了,当然要奖励自己。” 只有他的妻子知道,他上学那会儿只要一紧张就偷偷抽一根,后来航校毕业,成了一名试飞员,就把不良习惯都给改了。 紧张的时候依然习惯在嘴里含点什么,烟就换成了棒棒糖。 再后来,试飞员的身体需要更加严苛的饮食控制,他被航医警告:禁止再吃那么多的棒棒糖。 他的习惯便又改了,棒棒糖换成了对妻子发的牢骚;“今天口淡,回家要吃酸醋蘸饺子。” 军人的意志坚不可摧,试飞员的身体也从来不属于自己。 只是这一次,那碟子醋,再也等不来人品尝。 整个试飞基地,迎来了初春最大的一场雨,干涸了许久的土地贪婪地享受着甘霖的润泽。 墙角的灌木又焕发新的生机,新绿盎然。 大雨冲刷过张挺坠机的痕迹,那里除了一片焦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灵堂里,邓放望向四周熟悉的摆设,心内一片凄然。 仿佛一切都回到几年前,送别父亲,除了正中央的照片换了,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时的他在做什么呢? 在佯装成熟,体面地支撑着几乎晕厥的母亲。 游走在亲朋之间,游刃有余地处理一切琐碎繁杂的事情,其实都有专人负责,但他固执地要自己来。 父亲的‘遗体’是他亲手雕刻的,他没有哭,冷静地一刀一刀重现脑海中父亲的样子。 旁人欣慰地感叹他的成长,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夜长大的代价有多沉重。 那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时刻,他刚刚被授予了军衔,还没来得及对父亲说,没看到父亲脸上骄傲的样子。 以后也不会再看到了。 那个总是会以他为傲的样子。 邓放又接过了那把刻刀,手起刀落之间有泪滴在木头上,他嗤笑。 “邓放啊,邓放。你的心不是早已经麻木?经历的生离死别那么多,为何还会痛的无法呼吸?” “原来几年前的眼泪,你到现在才敢流出来。” 窗外的雨更大了,灵堂里一道凄怆的哭喊,似开了刃的尖刀,刺向在场的每个人。 鲜艳的国旗被扯开,露出来代替尸身的木头人,周围眼疾手快的同事上去重新盖好红布。 是张挺的亲人,邓放走过去环抱住张挺的儿子,心疼地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他实在不忍心,让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再添一道父亲尸骨无存的伤痛。 他用力抱住怀里不断挣扎着,哭喊着要找爸爸的小少年,好像抱住了当年的自己。 他亲吻少年的发顶,轻柔安慰。 如今这个孩子破碎的心,会在他人生的哪个阶段,被谁愈合呢? 几天后,试飞基地的大门缓缓打开。邓放一行人出来,利用休假时间,探望死里逃生的雷宇。 跳伞的时候,他降落到了农户家里,生锈的三角铁刺穿了肩膀。 病房里,悲痛笼罩在每个人周身,气温低到冰点。 雷宇从六个人的神情中猜出了大概,张挺没了。 眼眶湿润,眼底泛红,他哽咽着:“队长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高英俊叹了口气:“队长说,他爱大家,他已无法返航,他要咱们继续努力。” “雷宇,赶快好起来,咱们再一起战斗。” 说到最后,不免开始哽咽,一屋子人高马大的年轻小伙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邓放坐在雷宇不远处,沉默着窝在那儿,固执地擦拭着雷宇染了血的鞋子。 默默无言,眼眶发红,当他听到雷宇说希望能归队的一刻,才抬起头,从新审视雷宇。 张挺没有看错人,雷宇真的把反尾旋伞和新的隐形战机结合到了一起,陆地试验成功了。 你的工作室许久没有正经的营业过了,这段时间你经常同乐嘉一起扛着相机到处跑,去捕捉随处可见的人文景观。 累了的时候,你就回到玉门的家里,听父母说说话,这是你最新的解压方式。 这天,母亲提醒你,邓放爸爸的忌日快到了,他们二老打算一起去祭拜。 “你准备一下,也跟着一起去吧,头几年在外头,你也没机会去。” 你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几年,邓放也会回来祭拜吗?” “傻孩子,他爸爸的祭日,当然要回来呀。”妈妈提高了音调,声音清脆。 “倒也不是每年都回来,有两次是在外地轮飞,就没回来。”爸爸接过话,语气温柔,倒生出许多感慨。 “当年在咱们院子里,就属我跟老邓最爱去新修的水库钓鱼,那时候年轻,能坐在那一整天不挪窝。” 妈妈哼笑着:“坐一整天,怕是忘了怎么坐成风湿腿了吧?” 你扶嘴偷笑,扯扯母亲的衣角,摆手示意她别打断父亲追忆往昔的美好时光啊。 “我记得那个水库,小时候您带我去过。那现在呢,您还会经常去吗?” “现在变成了保护区,也不允许钓鱼了。唉,老邓也走了很多年了。” 多日不见,你在郊外的公墓见到了早早等在这里的邓放,他瘦了,脸色看上去不是很精神。 过了些时候,你看到三三两两几个叔叔伯伯往这边赶来,都是邓爸爸生前的战友,邓放旁边是他的妈妈。 一袭黑色丝绒旗袍温婉大方,衬托的她白皙姣好的面容。依旧高贵凛然,由始至终她都抿着唇,静静地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 邓放好像知道你会来,见到你并没表现出惊讶,神情依旧恭谨,反倒是你对他笑了笑,乖乖的跟他妈妈打招呼。 “秦阿姨,许久不见,您好。”你看似随意,笑嘻嘻地一副温暖和煦的模样,实际上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 对方温柔端庄地点点头回应,继续旁若无人地盯着墓碑发呆。 “**(你的小名),过来。”邓放叫你,这一声所表露出来的暧昧气氛,让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你。 第三十四章你还好吗? 第三十四章 你还好吗? 你的妈妈本来已经走到秦阿姨的身后,老话新说,准备开始安慰了。抬手一瞬间,被邓放这郑重其事的样子给镇住。回头看了一眼你爸爸,两个人交换着眼神,神情了然。 你分不清当前局势,不知道邓放将你跟他的事透露了多少。 咽了口嗓子,继续装不熟:“嘻嘻,小放哥,好久不见。” 邓放眼神有片刻的茫然,随即点头,你这人是个表面上大大咧咧,万事好商量;可到正事儿上使劲儿矫情的人。 他懂。 所以让着你,随便你表演。 不过你还是乖乖站在了他身边,你很想陪陪他,即便无言。 或许,应该,大概此刻他是需要你的,只要他不赶你走,你就想呆在他身边。 周围人影渐渐散去,秦阿姨还是没控制住哭晕了过去,哭得安安静静,但你猜想,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已经哭了很久。 哭得累了,昏了被邓放的舅舅搀扶着离开。 邓放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公墓的,这次他站的比以往还要久,身姿笔挺,像棵饱经风霜的树。 等所有人都离开,邓放的神情才泄露了一些真情实感的沉痛来。 离着他一步之遥,你看他微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心里揪的真疼。 你站在他身后,他低垂下头,听到他竭力隐藏着声音里的颤抖:“爸,我已经是首席了,九泉之下您会为我开心吗?” “我以后可以飞更多的战机了,肩膀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他回头温情脉脉地望了你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语调瞬间畅快:“爸,我找回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也认识的。” 你身体往后靠了靠,这附近,也没有别人了。邓放说的很重要的人是你吗? 肩膀被坚定地握住,一道有力的臂膀将你带进怀里,低低的声音在耳畔:“***(你的名字),你最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是咱们家的了。” 你脸上一热,此情此景,竟生出几分见家长的羞赧。 等眼睛看向墓碑上的金漆文字,回想起小时候那个高大如山的男人也曾对你疼爱有加,又不免心生悲戚。 他静静地矗立在这里,只有那个代表了荣誉的金色名字是他的,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人,不就是这样吗? 初春算是真正的到来了。几许春风盈盈,不再似寒冬那般生硬,吹在人脸上像是熟睡时小宠物的舔舐。 你伸出双臂,环住身侧的窄腰,向邓放宽厚的胸膛靠拢。他停留在你肩头的手用着力气,脸上悲怆凄楚的神色逐渐收起,恢复了那个老成持重的模样。 酒泉的春天依旧不如内陆空气湿润,沙尘暴总是如影随形。邓放这次回来,突然多出很多时间陪你。 奇怪的是,宋乐嘉也在这几天突然消失了。 你以为见过了邓放的爸爸,你跟邓放接下来去见你父母应该就是很快的事了。 但是邓放一直没提过,反而忧心忡忡的样子,你好几次跟他说话,他都回答的心不在焉。 在回酒泉之前,你决定要认真的跟他约会一次,像个正常情侣那样。 你想好了地方,神神秘秘叫邓放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工作室门口接你。 上车后,邓放看向你。穿了一身浅色系灯芯绒连衣裙,裙子很贴身,素色的小碎花衬得人乖乖巧巧的。领口的扣子你没有全系上,露出两边的锁骨在垂顺的长发间若隐若现,让人瞧着就感觉舒服。 邓放听你说要正式的来个约会,就把正式落实到底,他穿了黑色的西装裤,腰带紧扎在细瘦的腰间,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头发干干净净,清爽利落。 细瞧起来,对这场约会你倒是显得有些糊弄了,跟他站在一起显得太过普通了。 脸上的妆,有种用力过度的艳丽,口红的颜色跟你身上的裙子形成剧烈反差,你局促地对着邓放笑了笑。 现在擦掉口红,还来得及吗? 车窗外面的城市昏黄而陈旧,生机在这里,仿佛只能靠自己的想象。 黑色牧马人逐渐驶离了这里,邓放的脸色还算正常,你渐渐打开了话题。 “最近怎么没见到雷宇?乐嘉还问我,他怎么突然失联了。” 邓放脸色一沉,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你,开口解释:“出了点事,他可能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试飞员说出事,那一定是比一般情况要重大的事,你心里隐隐有预感,邓放这几天的异常大概跟这个有关。 “很严重吗?” “嗯。” 邓放大概是不想让你知道,没接着往下说。 等到了地方,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小时候父亲们经常偷偷带你们来钓鱼的水库。 水库是几年前被林业局划为保护区的,从那以后禁止垂钓,就没人来了。附近有一片人工种植的白杨林,也一同被划了进来变成了观景区。 车子就停在树林里,这里虽然是观景区,但人烟稀少,不是本人地人几乎很难找到这里。 外面的沙子吹到树林附近,就淡了许多,邓放犹豫了片刻,有些无奈: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约会?” “没错。” 他还以为是什么吃吃饭,看看电影,最起码也是去逛街,让他给你买喜欢的东西。 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的要求竟然如此简单,他不禁疑问:“来这里做什么?” 你替他解开安全带,古怪地对他挑眉:“带你追忆一下,请看那里,你跟高英俊偷偷学抽烟那次,就是在那。” 你指着树林里的一块人工石头,石头使用钢筋窟出形状,然后再用砂石水泥浇灌出来的。外表还特意作假,很多碎石块经过常年的风霜腐蚀已经裸露出来。 邓放被你拉着手,走到一条石子路上,停下来的时候你对着他抱怨:“你们两个偷偷点着了烟,让我在石头那边给你们望风。结果正好撞见我爸和邓叔叔来钓鱼,还记得吗?” 邓放点点头,他确实从小就跟高英俊在一块儿鬼混,他提议尝尝烟味儿,高英俊从家里偷偷搞出来一包,提供给两人研究。 你突然改换了声音,幽幽地对着他责怪:“哼,我尽职地跟你们报信,惊动了我爸爸,结果你们两个把手里的烟一扔,剩下的全塞我裤兜里。” “你们两个倒是跑得快,剩下我一个人杵在那,差点被揍你知不知道?” 邓放眉头微微耸起,瞟了眼远处的水面一脸无辜:“这个倒是没什么印象。” 你掐住他腰上的软肉,咬牙切齿。 “哈,你,就是你们俩故意的,幸好邓叔叔给我护住头,否则那天我爸那一巴掌就下来了。” 邓放忍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你大概不知道,我爸早就发现是我,回到家他买了整整一包,让我一次抽个够,必须都抽完。” 你好奇,歪着脑袋问他:“那你都抽完了吗?” 他跟见鬼一样的看着你,“我怎么可能那么听话,我把烟拿到了我妈面前,我妈又告诉了奶奶,奶奶狠狠地训了我爸。” 你点头,不愧是邓放,从小到大干什么坏事儿都能全身而退。 “奶奶肯定说,孩子就是好奇,管教一下就行了,不能搞旧社会体罚那套。” “猜对了。” 哈哈哈 邓放的脸上终于不再那么紧绷,可他眼睛看向地面的时候,止住了笑意,像是陷入某些回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小心地问:“邓放,你还好吗?” 第三十五章在车里1?(H) 第三十五章 在车里1?(H) 密林突然陷入死寂,邓放眼里流露出的疲惫和悲伤静静向四周扩散着。 温柔的声音响起,你牵住他的手一脸担忧:“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 他突然靠进,下巴放在你的肩膀上,双手在你身后交迭,叹息道:“我没事,最近事情太多而已。” 你知道,没他说的那么轻松,你只能静静等,等他愿意开口。 顺了顺他后脑的头发,你回抱住他。“要不到车上坐会儿?” 邓放没反应,专心吸收你发间的香气,那是第一次去他家时,他给你挑的洗发水,是个德国的牌子。 他早年去德国进修发动机技术,同行的人都给自己女友买了那个牌子的洗发水,他记下了。几度以为,他不可能再遇见你了。也是足够幸运,你的心还一直放在他身上。 只是眼下,他却希望你还是原来的你,他没沾染过的你。 如此,意外来临那天,你至少可以潇洒转身,去寻找别的可能。 不,不,不。你只能是他的。刚刚冒出头的想法立马就被他压下去。 他将你抱得更紧,温热的唇贴上脸颊,后脑突然被他单手捧起,狂躁不安的吻开始在你唇上游移。 你很快被他亲的缺氧,颤颤悠悠地推开他。 嘴上猩红的唇膏,不知何时印在了他雪白的衬衫上,随着他猛烈地呼吸上下起伏着。 你手指去蹭,真糟糕。“衣服脏了。” 你责怪着他,心疼起这件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样子。 “车上有纸,一擦就掉了。” “什么纸能擦掉它啊?”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就在后面。”他最后几个字,几乎贴在你的耳边,极尽魅惑之意。 勾起了你的好奇心,你并不知道他说的后面是哪里,直接就爬上了后排座椅,踮起脚跪在车门边找,紧贴腿根的布料很好地包裹住臀形。 车内一如既往地一尘不染,一眼扫过去,什么也没有。 而身后,你看不见的地方,高大身影逆着光,隐藏在阴影里的嘴角一点点勾起。 你反应过来,又被他耍。 “好啊,又骗我是吧?” 话没说完,臀上盖住一只大手,裙子很长盖住了脚踝,但丝毫不影响男人脱掉你的鞋子。 紧接着,诱惑再度响起:“上去,趴下。” 你拧眉,本能拒绝:“不要。” 话落,屁.股就被他拍了一下,“我累了,就抱着你坐一会儿。” “听话。” 很小妈妈就给你讲狼来了的故事,少时只觉得被骗者大概都是因为愚蠢,后来,你知道善良也有可能是骗子手里的砝码。现在,对于你面前这个男人,不觉得是前两者的任何一个。 哪怕他长了一张狐狸的脸,净是些迷惑老实人的伎俩。你依然对他设下的圈套飞蛾扑火,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拿捏你其实很容易,有你的偏爱就足够了。 树林里干燥的落叶被碾压出一道道车痕,黑色牧马人的车身宽大沉稳,明明四平八稳停在这,车身却摇摆不定,车内人影交迭,仿佛正经历着热火朝天的激情。 等你被他翻过来,坐在后排座椅上时,连身裙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只是松松垮垮,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靠在车门边,内衣从后面被解开,没有了扣子的束缚,胸口鼓鼓地凸起一坨。 衣服下的锁骨布满红痕,仔细看还有亮晶晶的口渍,不像舔,而是咬。 双腿因为受到某种强烈刺激而闭紧,脚趾蜷缩着,脚踝上还挂着淡紫色的三角裤。 脸,热得发烫,口腔内的舌根阵阵的酸疼。 不是说坐坐的吗? 怎么你的腿踝被男人的手掌无情拂过,便瞬间光裸,纤长的腿一览无余。 车内的空间太狭窄,单手撑在你上方的男人,将整个身子都缩起来,抬起你的腿,曲向他身体两侧。 渐渐,胸口的扣子被解开,连衣裙皱巴巴堆在腰际,内衣不见踪影,只剩下两团丰盈随着你的喘息颤颤巍巍。 邓放扶着一端咬住,吞咽,吮吸,响声清亮,你腿根一紧,哼哼出声。 感觉湿湿的黏滑正从腿间分泌,一股接一股。 敏感地带阵阵酸痒,电流穿过全身,你咬住下唇,瞬间疼痛传来,才让你清醒了几分。 “邓放,这是在外面,快停下!” “怕什么?”现在才拒绝,不觉得已经晚了吗?男人抬起头,说话间喉咙咽了一口。 下意识地,他锁上车门。 黄沙阵阵,悄无声息袭击这里的每一处,黑色车身很快起了一层沙罩。 “外面看不到。再说,不会有人来。” 你在他身下被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罩住,外面除了你高高翘起的双腿,和他起宽大的背影确实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这也太刺激了,你的话没说完。 他掌心扣住你后脑,堵住了你口中那点微弱的反抗,下身衣着完好突然向前重重地顶,一下一下。不进去,也不停下,就这么磨磨蹭蹭地看着你。 眼神幽暗,野外的环境激发了他的亢奋,全然没了方才的忧郁。 装深沉也是他诱惑你的伪装?很好,邓放,你看我以后还会不会再信你。 你咬着牙暗自发誓,猛然间腿被他伸向两边打开,双臂的肌肉隐藏在白色衬衫下,微微用劲儿,你就被他托举着,坐上他胯间凸起。 那里早就硬挺,顶在软肉上,引得头顶一阵发麻。你不由自主地扶住他的肩膀,想要逃离着磨人的姿势。 还从来没试过,双腿大张地骑在他那里,你羞红了脸。 他却因为你向后退的一下看清了黑色西裤上晶莹的液体,瞬间眼眶微红,粗气横生,手臂稍稍用劲儿扣紧了你的腰,将你困在座椅和他之间彻底动弹不得。 “反应这么大?裤子都被你浸湿了。” 你受不了这么露骨的话,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他这几天十分反常。 “我才没有。” “你,你到底怎么了?”你语不成调,打断他的调戏。 男人的大手一把摸向穴口,湿热黏腻,嫩滑紧致,有股子吸力似得让人流连忘返。 邓放眼里生出无限欲色,胡乱解开西裤扣子,拉链的响声带动了他挣脱裤子的动作,你的腿被分的更开。 “真想知道?那就别拒绝我。” 身体瞬间被塞满,先是轻缓的抽动,等你适应了,在重重地向上猛顶,你闭紧了双唇,尽力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响声。 外面寂静如鸡,车内如火如荼的动作,让车身开始上上下下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只要不瞎,鬼都知道你们在干嘛。 猛然的一阵扩张,让你瞪大了眼睛,细微的疼痛从穴口伸向小腹里头,你有种被贯穿的错觉,低头看向那里,乳白色的裙摆遮住了视线。 疼痛很快随着他的动作消散,你已经不需要再多的抚慰。他毫不犹豫地将停留在外面剩余的部分统统交给你,不管你是否能容纳下全部的他。 你试着接纳他,提起了呼吸,放松身体。 “不要进来那么多。”就不能再耐心一点吗。 他早就失去了克制,力道没有缓和分毫,反而更重的抽动。 第三十六章在车里2?(H) 第三十六章 在车里2?(H) 这么狭小的地方,他四肢都很难舒展开。 你娇小的身躯窝在他筋肉遍布的肩膀,削肩细腰,白皙软腻和他一对比,更显得他身强力壮。 硬胀得狰狞的凶器,闪着晶莹的水光挤进去,狠厉地撞入、抽出。 你下意识地抱他,乳尖一跳一跳地剐蹭男人胸口那片醒目的口红印子。里面被他撑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你提前一个没忍住,撑在他胸口小幅度抖。 邓放抚慰着你绷紧的后脖颈,额头贴着额头: “不进去那么多,如何让你舒服?” “你胡说,我没有。”双臂伸直,推拒着想要离他远些。 “狡辩!” “唔...” 邓放一只手伸进你后脑的发间,急切地伸出舌邀请你和他缠吻。 凶悍,滚烫,野性十足的气息独占着你的口腔。 身下的动作自然也不会停,湿穴双双被搅动,淫.靡声充斥着整个车厢。 他几乎变态的占有欲一向很强,只是平时他的自控力很好,伪装的很像个谦谦君子罢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往小了说,他可以每天雷打不变地保持一个小时体育锻炼,吃饭永远不过八分饱,进口的东西全部口味清淡到令你发指。 如果碰上第二天有任务要飞,无论宴席上多么热闹,劝他喝一点的人多么热情,他都滴酒不沾。 往大了说,你们相处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他会按照归队的日子提前一天跟你分开。 美其名曰:戒断反应。 虽然你很乐意承认你们对彼此越来越上瘾,但是他今天无论怎么故作柔情,你都感觉他是在对着你发泄。 他的亲吻逐渐下移,一寸一寸掠过你的喉咙,锁骨,大手停留在白皙的绵软上,五指深陷。 “疼呀,不能轻点。”你被他捏的喊出来。 越喊他却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埋头在你耳边,猛烈地抽插。 摇晃的幅度加大,你被连绵不断的快感逼到挺直了胸膛,伸出手掌撑在车窗上,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倒的身体。 硬挺的凶器,青筋盘亘,狰狞地在紧窄的小穴内进进出出,嫩肉翻飞透出青筋形状的艳红。 你明显感知到腿间潺潺水声,邓放也听到了,抬起头同时,四目相对。 你主动抚摸上他泛红的耳根,额间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鼻尖是他突出的热气,吼间滚动的喉结,你清醒着沉沦在他性.感的眼眸里。 男人大手伸向你的臀,向外掰开,穴口跟空气的接触面积变大,凉凉的很没安全感。 你脸颊上的红晕更深,开始慌张起来。他看出你的难堪,更加想对你使坏,目光深奥,嘴角向上一撇。 他伸出粗长有力的手指,顺着进出的地方塞了一根进去。 “不!” 你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跳猛烈,狂啸着,颠倒着,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手向后伸过去阻拦他。 “停,下,来。”声音被他疾风骤雨的动作撞碎,刚出口就变成了呻吟。 快哭了,膝盖就那样分开跪在他身体两侧,骨头和皮质的座椅套相互摩擦着,一下下起伏,撞向更硬的地方。 没多久就已经红了一小块,腿根发酸的加紧,偏偏他手掌不断地加力跟你较劲。 你已经顾不上车子摆动的幅度会不会引起被人的注意了,口中不断发出求饶的闷哼。 邓放饿狼一样的眼神盯着你,将你扭腰迎合他的动情模样尽收眼底。 “喜欢吗?”他兴奋地询问,已经被征服的猎物只能顺从,继续反抗得到的只能是他更加兴致盎然的惩罚。 “喜,欢。”只要他能快点儿,结束对你的折磨,怎样都好。 “还要停吗?” 他一定是故意的,稍加配合,便得寸进尺。 你以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伸舌进去,模仿他身下抽插的动作,一出一进。 炙热的呼吸此起彼伏,交缠在一起,你抱着他吻了没多久,就没有力气了。 闭着眼睛,伏在他肩头,睫毛轻微颤抖着,承受他持续的进攻。 热潮袭来的时候,他一下子挺到最深处,那个硬硬的小核。 电流从尾椎骨瞬间窜进脑海,随即一片空白。 你不由自主地缩着臀,一下下有规律地夹紧他,那里像是一个充满巨大吸引力的漩涡,一缩一缩的,几乎要吸掉他整个灵魂。 一双黑眸沉溺在你动情的眼神里,他突然全身绷紧,猛地抬起你,迅速将自己抽出来,对准你腿根喷出白浆。 就此结束了,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却扭过头又接着吻你。 你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他还意犹未尽地把你翻过身,趴在前排的座椅中间,想要从你后面再进去。 “让我休息会儿。”你喘着气伸手推开他,带着水光的眸子,汗湿的额头,臀上布满不明液体和红痕,惨兮兮地没法合拢。 原本就还没尽兴的男人,眼前艳绝的一幕,大大地激发了他隐藏在角落的欲望。 “累?乖乖趴好,我来动。”如此的理所应当,道貌岸然。 你急得满脸通红,双手撑着座椅往前爬,这里虽然人迹罕至也不代表没有人会来,平时对你百依百顺的男人,只要对着你做这种事,就变了个人,你算是彻底认清楚了他。 邓放眼眸微合,不动声色的放你逃离。 身后之人没了动作,默认了你想要结束的心思。 你趴在座椅中间,伸出的手够到了方向盘,抬出一只脚,准备坐过去的时候,身后炽热的体温突然逼近。 他大手蓄力握上你的腰,向后轻轻一提,小.穴便准确无误地将他吞了进去。仿佛千层万层的软肉将他裹紧,分明软的像块嫩豆腐一戳就破,却铁索一般牢牢地吸住他,一下一下收紧,带着你特有的韵律和温度。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下顶的发抖,手掌胡乱挥舞间碰到了什么按钮,车上突然播放起音乐,交响乐的声音很大,喇叭“咚咚”地震动。 惊吓不期而至,你浑身一缩,搞得他热血沸腾的闷哼一声。又被捉了回去,身体里的凶器放肆驰骋,而他一脸得意,坐在那里分毫未动。 你知道跟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斗智斗勇是处在劣势的,是极度愚蠢的。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选择享受。 不喜欢这种被他按在身下的姿势,你双手撑住他膝盖,随着他的动作向后靠在他胸膛。 等你打开身体,车内萦绕的音乐开始变得舒缓,轻柔起来。 他瞬间领会你的意图,重新调整姿势,身体向下挪,将你的双腿分开架在两侧,让你的双手反撑在他硬郎的胸肌上,挺进入完全彻底。 他粗重的呼吸就贴在你的耳边,热流钻进耳朵,你周身酥麻一寸一寸的软掉。 这个姿势达到了你们两个人的生理极限,结合的地方愈发滚烫,水渍随着他大力的动作飞溅,越来越多,堆积在西裤上。 三十七章聊天局?(微) 三十七章 聊天局?(微) 车内的音乐由低缓的小提琴独奏,加入了各种各样的乐器,节奏在跳动,音符在狂欢,你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一切开始燥热起来。 你维持着那一个姿势,不知道过去多久,腿根开始颤抖,他怕你又想逃,单手环上腰间,彻底禁锢。 缓缓动作几下确定你已无挣扎后,他力量突然加大,迅速往上撞。不给你反应的时间,夹住臀,再往上。 身下,一波又一波极致的快感阻碍了你大脑的思考,摧毁了理智,原始的对快乐的渴求占据了所以有。 你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腰,主动迎合他,你已经在他的带领下学会了如何‘取悦’自己。 灭顶的酥麻从脚趾向四肢百骸来回乱窜,酥软了的身子开始泛起粉红,黏黏的,湿湿的,连鼻尖都滴下汗水。 邓放惊喜你的反应,知道你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他要你所有的快乐都是他给的,他自认为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几声天崩地裂的尖叫过后,他像一个睥睨天下的国王,毫不吝啬赐予子民他的福泽,一抖一抖地挥洒出来。 音乐悠扬地回荡在树林里,几只麻雀在树梢观察了许久,车子不再有动作的时候,胆子大了起来,零零星星几只落在了车顶上。 车内,你脸颊微微发热,衣服已经穿好。嘴唇上的口红,都献给了男人,被蹂躏过的红肿恰到好处的性感妖娆。 你软塌塌地瘫坐在长长的后座上,腿上是蜷缩成一团的邓放,他把你的腿当成了枕头,像只刚出生的小羊安静而美好。 长长的眼睫因为紧闭的双眼显得更加翘长,专属于男子呼出的热气堆积在你腰间,瘦削的脸庞,硬朗的鬓角。 你忍不住出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上没什么肉感,薄薄的一层皮肤,有些粗糙,有些磨手。 “你的脸好小。”你把手又挪到自己脸上,比划大小,这家伙竟然比你的脸还小...... 他乖乖巧巧地“嗯”了一声,捉住你的手,加大了力道往他胡渣上蹭。他好像很喜欢这样,一脸享受。 你觉得气氛刚好,人在餍足的时候,往往是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 很多傻女喜欢发出疑问:“你爱我吗?”、“会娶我吗?”、“会一直爱下去吗?”诸如此类的傻问题。 相爱便相聚,不爱则离去,你不蠢,才不会问。 比起这些连你自己听了都烦的问题,你更关心他的情绪。 “现在,咱能纯聊天了吗?”低下头,观察他的表情。 “想聊什么?” “你这两天情绪很不对。” “嗯,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向你的眼神也充满一种难言的情绪。 邓放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眼时,盯着前方有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张队,牺牲了。” 你有一时半会儿的愣怔,似乎不敢相信他轻飘飘的五个字,代表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的消逝。 能感觉到张挺对于邓放来说是不同的,对张挺而言他有着像对待父亲一样的崇敬,对朋友的信任,还有对偶像一般的崇拜。 “遗体告别仪式...”你有些不敢说下去,那些残忍的字眼,悲壮的猜想。 “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遗体,飞机撞得粉碎,救援车连往哪儿开能找到残渣都不知道。” 果然。 邓放的声音开始哽咽,“张队说过,不希望他的队伍是授勋最多的,他更希望的是伤亡最少的。可是他第一个牺牲了,他就快退下来了。退下来就可以陪他的孩子...” 你张开手抚摸邓放的后脑,轻轻安慰他:“从前总听说军人最崇高的理想就是以身许国,现在才懂得这四个字有多沉重。” 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生活从此彻底断送,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老父亲失去可以帮助他们经营生意养老送终的儿子。 你很心疼,命运为何如此捉弄这样善良纯净的邓放,一定要让当年的丧父之痛,一遍遍在他眼前重演。 “你怕了吗?” “怕?我当然不怕。” “战友惨死,你还能继续飞吗?” “能,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能试出最好的飞机,让伤亡降到零的飞机。” 邓放坐起身回过头看向你,透过狭小的车厢你看到他眼中的情绪,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小心斟酌,辗转于齿不敢对你说。 犹犹豫豫,千斤钢铁,咀嚼百遍终是化为了他口中的一句: “你,爱我吗?” 你:“啊???” ...... 作者内心OS:心满意足躺在床上,夹过一支女士香烟,递到嘴边嘬了一口,“呼”吐出长长的烟雾。 胸口蛄蛹蛄蛹的一颗毛寸头,依偎在肩膀头。 邓放:“老婆,你好强!” 摸了摸寸头,“你也不赖嘛!” 邓放:“那你爱我吗?” 弹了弹烟灰:“爱情?我从不沾那玩意儿。” 邓放委屈:“玩完了,不想对人家负责了是吗?好难过。” 拍了拍他的脸,立马哄:“乖,爱你,当然爱你。” 邓放:“会一直爱下去吗?” 我:“当然会。” 呜哈哈哈哈...... 第三十八章晚风没来的时候 第三十八章 晚风没来的时候 宋乐嘉是个彻彻底底的文艺青年,她从小就不需要在学习上表现得多么刻苦,良好的家境可以提供给她许多与众不同的眼界。 她念过的私立高中里学生非富即贵,接触过的男朋友也多数都是有点儿家世背景的。 她从来不屑通过谁的家里有多少权势来决定要不要跟谁交往,她看上的,只要她喜欢,她就乐意跟人家一块儿玩。好朋友是如此,男朋友亦是如此。 只不过在她待过的地方,一般她的名声都不太好听就是了。 你总结过如下三点原因: 1、男人在她眼里的花期太短。 2、爱上得快,抽身更快。 3、爱情游戏,是只她无聊生活中的消遣。 最重要的应该就是她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怎么说她。万事只要她开心她就去做,不开心就略过。 你感觉不对的时候,是邓放告诉你雷宇手术,需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 那几天,宋乐嘉的夺命电话奇迹般消失了,这是在你跟她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 你感觉她的失联应该是和雷宇有些关系的,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是绝对可以媲美福尔摩斯的。 第二天就在雷宇的病房里见到了那个火红的花蝴蝶,哪怕是在病房里依然招摇。 一进门,你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大牌女士香水,那味道浮动在空气里,靠近香气的来源,你觉得你也能腌入味儿。 浓烈的香气自然引来不满,门口护士台的小护士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推开门直接奔着床边的窗户去了。 等到走近了才发现,窗子已经被打开了大半。 “我说女士,这里是医院,你这么重的香水味儿,影响病人休息的。”小护士看了一眼病床上,闭目养神的雷宇,流连男人的美丽,挪不开眼睛。 乐嘉端坐在雷雨的床边,手里正在剥着香蕉,眼睛也没抬一下的认真:“不好意思啊,我这天然体香,个人觉得好过你们这里的消毒液味儿。” 小护士被怼的哑然,瞟了一眼那团红色不屑道:“今天五点之前病房锁门,你早点走。” 说完两手插兜扭过身就走了。 你在门口正巧看了场好戏,拎着水果篮子站在那想笑,又觉得不是该笑的地方。 “我说怎么好几天不见人,原来是忙着照顾伤员呐!”你调侃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两个人都注意到了你。 “你怎么来了。”对面的一男一女同时抬头,又同时开口,说了同一句话,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你站在那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雷宇情绪原本低落,被宋乐嘉悉心‘照料’了两天已经很烦。 他看到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没让他去接机,怎么可能粘上这颗甩不掉的牛皮糖? 宋乐嘉缠人的手段,你是领略过一二的。 你自知理亏,“水果篮,我当然是来看望伤员的。” 才说着,宋乐嘉便将手中的香蕉往雷宇面前推过去。 雷宇摇头,避之不及:“我不饿,谢谢。” 宋乐嘉抬手,展示她那双手上夺目闪耀的纤长手指: “喏,千元美甲,为了给你剥根香蕉,脏了人家也不说,折了也能忍痛。你说不吃,我受伤了。” 你睁大了眼睛,香蕉而已,能道忍痛的地步? 追男人要懂得将弱点放大一万倍,学到了! 雷宇抬起没受伤的那边手,抹了把脸,眼中尽是无奈:“十分钟前你才喂我吃了个苹果,真的吃不下了。” 宋乐嘉低下头,再抬眼的瞬间竟然有泪光闪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红色的羊毛大衣。 里头那件米色高领毛衣,紧紧的包裹着玲珑身段,长发微卷向一边聚拢,身后的阳光淡淡的笼罩住她。 你竟然看到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 “你不吃了,想吃别的,还是...” “好好好,我吃。给我自己来。” 你跟雷宇都能猜想到,如果让宋乐嘉喂食,一定会遭受她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 雷宇的态度反转速度之快,让你心生同情,看来这几天没少被摧残。 你觉得这样也不利于人家恢复,坐了一会儿,就拉着宋乐嘉往外走。 “沉医生,来看雷宇啊。” 沉天然没穿工作服,下了夜班就换了身休闲常服直接过来看雷宇。对着同事亲切打着招呼:“是呀,好几天没过来,今天正好有空。” 宋乐嘉在听到雷宇名字的瞬间,浑身警觉。 刚那个小护士,往这边看了一眼,那双锐利的眼睛发出警告:见没这才是正牌女友。 你跟沉天然见过,很自然地跟她打了声招呼,拖着宋乐嘉就往楼道外走。 “知道你喜欢游戏人间,可是人家雷宇有暧昧对象,虽然男未婚女未嫁,别太爱了,我不想看你受伤” 宋乐嘉眼睛望着沉天然离开的方向,一直等人走了也没回头看你一眼。 “放心好了,雷宇喜欢什么样的我很清楚,那个沉天然不足为惧。再说,谁屑破坏别人感情啊。” “是是是,我这不是给您提个醒,你这么品格高尚,节操坚贞,正义凛然一人我老放心了!” 宋乐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对你说:“咱俩年龄都不小了,说话能不反着说么?我能懂你等了邓放那么多年的执着,但很可惜身为我最好的朋友,你无法感知我。” 感知?‘感知’二字让你觉得惶恐,宋乐嘉以往从来不会因为男人跟你变脸,她这次真的和以往不同。 “我当然知道,虽然无法完全感知你的情绪,你的想法。但是我知道,能让你真正开心的人他不在这儿。” 宋乐嘉愣住,像是被你戳到了痛处,深吸了一口气警告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 你意识到自己踩到了猫尾巴,举双手投降,“是,大小姐。” 晚风没来的时候,我就感知到了你,那是我用最初的手栽种的雨林。——森系小红帽 第三十九章雨林中看见春天 第三十九章 雨林中看见春天 宋乐嘉:“我对你的爱意就像富士山。” 雷宇:“怎么说?” 宋乐嘉:“要爆了!” 雷宇摇头嗤笑:“冷笑话。” ...... 雷宇出院回到家,以为苦日子总算到头了,耳根子终于能清闲了的时候,房门霎时间被敲得震天响。 他从敲门的节奏上就感受到一阵恶寒,抬头盯着门板,不敢发出声响,假装自己睡着了。 “听不到,听不到,赶快走,赶快走。”雷宇在心里默念,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宋乐嘉是热烈而冲动的白羊座,一眼认定的事情短时期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 敲门声渐渐弱势,雷宇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走到桌子旁刚刚弯下腰去,门外的喊声又起:“雷宇,我知道你在,你干嘛不接电话?装睡?” 雷宇皱眉,冷汗直冒。 “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 闭上眼,深吸气,再呼气。 呼~认输...... 门从里面打开了,宋乐嘉一身清新淡雅的水蓝色运动衣,灰色内搭小衫,贴身的尺寸,浓厚的长发束在脑后,整个人细长高挑,精神抖擞。 “我就知道你在。”宋乐嘉甩这头发一个闪身,就钻进了雷宇的屋子,手上还拎了一包东西。 “你手上拿的什么?”雷宇关上门,才发现今天她身上的味道柔和了许多,类似南方春雨里树林的味道。 一贯高得惊人的高跟鞋,也换成了运动的,站在他的胸口竟难得的生出小鸟依人的感觉。 宋乐嘉两只纤细的手臂,费力的拎塑料袋在眼前晃了晃:“我买的食材,给你煲汤喝的,南方人都喜欢的莲藕排骨汤。” 莲藕在这个季节,确实难找。 雷宇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太舒服。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那里还带着包扎伤口的纱布,手虚扶在上方苦撑。 宋乐嘉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扶着雷宇慢慢移动到了客厅的桌子上。一脸担忧地说:“我还是扶你到床上躺会儿吧?” “不了,我还想画一会儿草图。”他拿起笔,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你随意。” 一张脸上看不出情绪,疼的时候也不见他皱下眉头,提笔开始作画事倒是十分认真投入的样子。 宋乐嘉一时间看的痴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雷宇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着什么,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客厅里的男人一动不动,宋乐嘉立马进入贤内助的角色,举着手里的铲子,嘴里喊着:“来了来了。”小跑着过去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是沉天然一张微笑着又逐渐僵硬的脸。 她从门缝看到了伏案的雷宇,才确定自己没有敲错门。 宋乐嘉眼角一挑,顺着沉天然眼神回头看了一眼。 客气的笑了笑:“你好,有什么事儿吗?” 沉天然眼里闪过丝丝落寞,回了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来取监护仪的。” 厨房里,宋乐嘉握着铲子机械地一圈圈划拉锅里咕嘟咕嘟的气泡。 外面沉天然对着雷宇,悉心嘱咐着他这几天修养的注意事项,无外乎就洗澡不要沾水,吃东西注意清淡之类的。 雷宇到是觉得很正常,一遍遍感谢沉天然的关心,附和着她说的每句话。 而宋乐嘉戳着锅底,撅嘴鄙视身后的两个人,他们谈话的内容确实正常,可气氛总有一种第三个人插不进去的暧昧。她光顾着吃醋,没留意到,身后的雷宇眼睛时不时就要往厨房里看一眼。 饭桌上,宋乐嘉端着手里的汤一点点的喝,眼睛看着雷宇,不知在想什么。 雷宇盯着碗里清清亮亮的汤,吹吹尝了一口,竟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汤,没有意料之中的那么难喝,也没有多么好喝,就是觉得很...家常。 宋乐嘉看他一仰头喝了一整碗,坐直了身体问:“怎么样,我第一次做饭,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第一次?雷宇有瞬间的愣怔。 点点头,面前已经空了一碗,又看向宋乐嘉。 “再来一碗。”算是对她的回答。 到了晚上,宋乐嘉收拾完厨房,接着帮雷宇把他不方便从书架拿的几本书都给他找到以后,准备告辞。 走到门口,雷宇起身来送。 宋乐嘉忽觉时机已到,转过身问:“你跟那个沉天然,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突然,雷宇没有准备,要说关系,那就是普通同事关系。只是突然问这个干嘛? 见他犹豫,她又问:“你喜欢她?” 雷宇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喜欢你。”是个肯定的语气。 雷宇不说话了。 “你喜欢我吗?” 雷宇眼神微动,仍旧没有回答,对方的直接没什么意外反应,反而怯怯地问:“你,喜欢我吗?” 宋乐嘉摇头,故弄玄虚:“不是喜欢,是爱,我对你的爱意就像富士山。” 雷宇:“怎么说?” 宋乐嘉:“要爆了!” 雷宇摇头嗤笑:“冷笑话。” 宋乐嘉趁机捏了捏雷宇有些泛红的脸,好乖呀。 “真很遗憾,今天没穿高跟鞋,否则绝对亲一口。”雷宇再度被逗笑,鲜嫩的粉红色逐渐染上了耳朵,脖子。 他低下头呆笑着说:“你这样很好,只比我矮了半个头而已。”用不着这么遗憾。 女人抬脚上前,突然靠近他的胸口一拳的位置,气息贴近,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药膏香气。 “我今晚能留下来吗?” 雷宇心头一跳,目不转睛看着那双羽睫分明的杏眼,嗓音低沉:“嗯。” “不怕我吃了你?”视线下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男人吼间的凸起。 幽幽女香扑鼻而来,雷宇瞬间心猿意马,呼吸失去平稳。她还想如何撩拨?他已经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剖开了自己的心。 宋乐嘉还是走了,离开的时候,头也没回。 “遗憾就留给下一次,你想见我的时候吧。” 雷宇坐在沙发上,看向桌子上被宋乐嘉翻了几页的书,心绪难宁。 市区的灯火通明,不像在试飞基地那样黑的寂静。 他起身打开窗户,微风拂过那张滚烫的脸,新鲜的空气进来,属于女人的香气更加强烈,心脏上方的伤口隐隐作痛。 手机提示一条信息: 晚风没来的时候,我就感知到了你,那是我用最初的手栽种的雨林,我独自漫步在雨林中得见春天。 ——宋乐嘉 森系小红帽:抄袭,这绝对是抄袭,她说的都是我滴词儿啊! 第四十章见家长 第四十章 见家长 去酒泉拜访秦阿姨是个在你心里预言了无数次的画面,甚至过于紧张,还提前找了乐嘉询问她第一次见男朋友家长该说什么。 得到的回答是:“我也没经历过这个呀,不过有一次不太正式的见面,他妈妈一副官太太的做派。我看不惯,就当着一桌子人的面,把他爸找小老婆的事儿委婉的,告诉给了他妈。” 你眉头一跳一跳地,听后感不太美妙。 对方可能觉得你怂了,就给你壮胆:“别怕,退一万步说,放修仙界你都差点给他儿子逆天改命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 这也算安慰?你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紧张吗?” “不了,想揍人。” 那天在车里,面对邓放突然的发问,你竟然沉默了。 邓放歪着头,固执地跟你要回答,手从腰际渐渐上移到你纤细的脖颈,大掌轻柔,微微收拢时青筋凸起。 不知为何,那一刻你觉得如果不回答得令他满意,下一秒,脖子就能被他轻易扭断。 你瞬间谄媚:“爱,当然爱啦。” “那好...明天去见我妈。” “阿,这么快?”你天生慢半拍的反应,引起身侧人的不满。 “嘶。”他的手掌积蓄力量,脖子被攥得更紧。 邓放瞬间周身阴恻恻地,半威胁,半警告地提醒:“你忘了,我成为首席,就去见家长。” 那是他说的,又不是你说的...... 见家长很麻烦的,爸爸那边应该怎么搞定他呀,你愁眉苦脸,畏首畏尾的样子让邓放顿感不安。 你不想让他眼神里的光再次黯淡,疯狂点头,“我去,我去,我去。” 真正回到邓放爷爷家的老房子,你倒是没那么紧绷了,进门就叫人,秦阿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笑起来温暖慈爱,说话的声音柔和的像南方三月里的清风。 她展现了少有的热情,带着你在两层的老师洋楼里参观,八间房子的独门小院儿,寝室不多,主卧两间,客房一间,到处都是你熟悉的小摆件。 你跟邓放小时候看过的老电视,一起玩过的小霸王,各种各样的奖杯,证书,合照秦阿姨都保管着。 “我妈知道你要来,所以早就从舅舅那边过来打扫了。”邓放搂着你肩头,低声在你耳边轻语。 你张嘴笑,毫无意外地,更紧张了。“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在哪见面不都一样么? “那怎么行,邓家的儿媳妇,当然要回老宅。”邓放突然严肃,“这是对你的尊重。” 你从善如流地点头,被邓放一句话彻底打消了顾虑。 印象里最深的要数邓放爷爷的书房,邓爷爷是开国那辈人里最年轻的将军,是新中国矗立世界军事之巅的先驱者,是抗美援朝的老战士,功勋无数。 现在,邓放又是试飞局里最年轻的首席,继承了他爸爸的飞行员意遗志,延续了那满墙的荣誉。 书架旁边挂着邓爷爷题的一行字“精兵利器,固我长城。”朴拙浑厚,遒劲有力的八个字。纸虽泛黄,浓墨犹在,像是刚刚才干的样子。 “**(你的小名),来喝点今年新收的茶,别光站着了。” 你回过头看向秦阿姨,军人世家的女儿,眼角眉梢都带着岁月静好的从容不迫,仿佛只有在面对亡夫的一切才会展露出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悲伤。 一辈子没经历过什么风霜的人,秦阿姨被他的丈夫和儿子呵护的很好。 客随主便,你坐下喝茶,才看见书桌上一个巴掌大的台历。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邓放试飞的日期,放假的日期,回家的天数。 你数了数,三个月,红色的回字,只有寥寥两个。 “那是去年的,他一年里回来了五次,有半年的时间都在外地的试飞基地轮飞。我这还有...” 秦阿姨,看你盯着那本台历,像是找到了可以分享秘密的好朋友。 转身就从一格抽屉里掏出三五本的台历,码在桌子上乐此不疲的同你一本一本的翻。 “这一本,为什么这一个月都没有画?”你指着两年前的一本台历,抬眼看着秦阿姨。 她眯缝着眼睛,掰开了手里的老花镜:“哦,这是他在医院里待了七天,停飞了一个月。” “他受伤了?严重吗?我都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以前的事儿。” 秦阿姨抬眼看出你的焦急,嘴角轻轻翘起,偷笑你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 “那次试飞迎角限制器课目,按照计划的轨迹飞行一切正常,紧接着我做了两个眼镜蛇特技动作。驾驶杆突然故障,飞机倒扣,头部充血,眼睛也充血严重。好在我闭着一只眼睛也能把飞机水平找回来。” 邓放突然出现,靠着门框,风轻云淡地回忆着他生死攸关的时刻。 你的心一突一突,看向秦阿姨的反应,你猜,能停飞一个月的事故,绝不单单是充血那么简单。 “看来炫技也是要分时候的,你干嘛不按照流程飞完就回?” 秦阿姨眼神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他那时候好像有个什么表演,他呀,是想在某些人面前出出风头。” “某些人?”你保持这对阵地的高度警觉,翘着一侧二郎腿,煞有介事的朝门口的人发问,嫌弃气势不足,你还揣起了两只手。 秦阿姨眨了眨眼睛,借故远遁。“儿子,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灶台上的菜。” 邓放看着自己老妈走远的身影,捋直了站姿,若有所思看向你,不慌不忙地狡辩:“全国人民,全国人民。” 你一脸审视,丝毫不相信秦阿姨军情有误,起身就往邓放那边伸出手,敲打着说:“你不对劲,真的是全国人民?” 一个闪冲,你就将脸贴上邓放的心脏,“你再说一次,想在谁面前出风头?倒要听听你如何脸不红心不跳!” 邓放抬头苦笑,推你又推不开,冲着天花板喊了一声:“妈!”坑儿子啊! 你犀利如鹰隼的双眼,从未看错过,这家伙有事瞒着你。 此时邓放所有故作平淡的矜持已经被你一举击破,他突然红了的耳根,暴露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正欲开口刺探敌情,邓放突然一手揽过你的腰,附在你耳边求饶:“好了,我妈开个玩笑。你不是很喜欢毛笔字的么?我来教你,教你好不好?” 你噘着嘴,任由邓放在你额头亲了两下,胡乱的哄着你。 “好吧,写字就写字。你能放开我么?”抬手拍了他两下,推开,他又回来。 他的手一直搂着你的腰,你觉得这样在书房里不妥。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不放!” 你义正词严:“简直有辱斯文。” 邓放妈妈走到书房的时候,看到平日回到家也不一本正经的儿子,脸上露出的欢喜,喜眉笑眼的看着窝在邓放手臂里娇小可爱的你。 你们还和小时候一样,青梅竹马,嬉笑玩闹,感情甚笃。 一时间竟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她抚了抚眼角岁月带来的痕迹,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从你进了门也没放下来过。 多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她悄无声息退出来,走回卧室,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斑驳照片。 “你要是还在,该多好。” 雪是从山脚开始融化的 你若站在高处 就能看见复活的山脉 如何循着寺院的钟声 和陡峭的人间 一步步走上云端的 ——梅一 第四十一章特殊的礼物 第四十一章 特殊的礼物 你瞧着名贵的宣纸上‘有辱斯文’四个歪歪扭扭的字,雪白的纸张墨迹粗矿,执笔走字之间有几个笔画好像还涂了两下。 “完成。” 你心满意足拍了拍手,搓掉手心冒出来的汗。 邓放说要先看看你写的字有没有进步,毕竟幼年时期,你也是他奶奶书法小课堂的学生之一。 你很久没写过毛笔字了,能写成正正方方的字,就已经很满意了。 而旁边细长的瘦金体,笔法洒脱,一气呵成。上书‘居安思危’。 见字如见人,可见下笔之人也是个锋芒毕露,大有傲骨之气的...小老头。 你点点头,抬手冲他翘着大拇指,语气带着赞许:“嗯,写的不错。我男朋友也算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人才。” 邓放停笔,无视你的彩虹屁,词不达意完全胡扯。 但内心暗爽,款款将毛笔从新放回笔架,迫不及待看了眼你写的,同样点点头。 你:“也不错?” 邓放:“小学生水平。”果然不出他所料。 你不服气,手里握着的毛笔重新饮墨,随手从一旁抽来一张崭新的宣纸,墨分五色,浓墨重压,拉长,轻抬。 拖出一道道纤长尾痕。 起初邓放还不知道你画的是什么,像是叶子,又不知是什么叶子。 等到墨色淡去,笔尖处轻轻在叶子堆积的地方划出几道浅浅的枝条,将叶子穿成惟妙惟俏的一截。似乎是谁家小院栅栏里伸出的一枝新绿。 墨再淡,枝节深处,三五笔又画出来几株小草相伴。 不是竹子又是什么。 邓放眉心一提,点点头,“嗯,君子爱竹,竹性直,直以立身。” “还没完呐。”你伸手,毛笔又在墨汁里打了个滚儿。 靠上砚台一角刮了两下,笔尖扁了。 落在纸上,两笔一个花瓣,轻巧灵动,跃然纸上竟然是一株梅花。 你停笔,看了眼身旁的人,“猜猜这是什么?” 邓放微微皱眉,长臂伸向桌沿,修长有力的食指在上头轻轻敲击,“嗯,这倒不难。你确定这不是在暗示我?” “暗示?”你满头雾水,看着邓放翘起的薄唇,漂亮的丹凤眼半眯缝着,眼尾轻抬,对你一脸明知故问的表情。 他接过你手中的笔在画的右上角竖着写下‘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同居长干里,你是不是能搬去我那住了?” 人家说的‘同居’非彼‘同居’,怎么好好一首诗,到他嘴里就变味儿了? “为什么,我觉得我那住的挺好的。” 邓放面露难色,不悦地凑近你,低低地解释:“你工作室的床太小了,床板太薄不结实。长期承载两个人的重量的话,会...” 你脸色渐渐变的粉红,抬手捂住这登徒子的嘴。 靠北啊!他居然一脸正经跟你讨论同居问题,像是在跟你讨论发动机还是泰山好一般,言辞清明,有理有据。 见你反应强烈,邓放捉住你的手,循循诱导:“害羞什么,这里没别人,再说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难道你不期待两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儿?” 你心里不止一次期待过,跟他住在一起,该有多么幸福美好。 “好吧,下次你回来,就来帮我搬家吧。” 同居问题终于揭过,你又面临新问题。 晚上,秦阿姨想留你住下和她多说会话,邓放也起身准备去给你收拾客房,在这里住一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来拜访之前,你还真的考虑到了要不要留宿的问题。 “正式的来说,这是你见人家第一面,矜持,晚上就是天上下刀子,地上裂口子,你爬也得给我爬回来。” 宋乐嘉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想让你失了礼数。 你虽然出身小门小户,但是严格的家教还是有的。你并不认为你们两家已经很熟了,一些礼节就可以不管不顾。 “不麻烦了,明天还要出去采风,回工作室比较方便。”你用合情合理的理由婉拒了这对母子。 秦阿姨听了,虽然有些失望,瞧向你的眼神里透着十足的喜欢。 她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个手工的毛线编制手袋,告诉你这是见面礼,等邓放归队了再打开看。 你疑惑不解,但是也乖乖听话,袋子里是什么,就连邓放也不清楚。 黑色越野车驰行在笔直的公路上,车身折射过往车灯的亮光,一闪而过。 你坐在车里还在回味着邓放妈妈闲聊时,跟你说的那句:“我爱的是那个人,不是飞行员。” 你又何尝不是呢? 凌冽的风吹进车内,你始终沉默着。邓放问你,你只说有点累了。 也许是看懂了你的沉默,邓放轻轻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你头顶的发丝。 “你负责的那个军旅题材的宣传片,怎么样了?” “快结束了,整理相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两个好像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你有些吃味,“连高英俊那个家伙都跟你合影过,还被你摆在房间里。” 那么大一个相框,明晃晃的。 邓放抿嘴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夜,第一次觉得这条路,似乎没那么无趣了。 冲你偏头时,那双会笑的眼睛荡漾着夏日的香气,有繁花在他眉心盛开,你听到热风裹挟着知了的鸣叫。 “怎么,现在才开始有做人家女朋友的自觉,吃醋了?”有人天生媚骨,有人一身正气。 可带着一脸浩然之气还要来蛊惑你,引诱你的,唯独眼前的男人。 你扭头背冲向他,“我才不会呢,我性格那么好,大度得很。”你想了想,扭过来冲着他一脸狰狞,“再说,没合照那是你的损失!” 你骄傲的扭头看向窗外,耳边是他放声的笑。 第四十二章制服play?1(嘻嘻嘻,可别哭哦! 第四十二章 制服play?1( 嘻嘻嘻,可别哭哦!) 工作室的小房间,变得越来越紧凑,收拾衣柜才发现,和你的衣物并排摆在一起的一摞男服。 有邓放的飞行服,几件日常衣服,门口摆着他的皮靴,他的行李箱,越来越多他的生活用品出现在你的小房间里。 原来你们在不经意间已经融入彼此的生命,两条平行机尾云的交迭重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高英俊的那条朋友圈,是你掉进胡杨林流淌了千年的小河,还是在更早? 你拿出南瓜马车样式的玻璃香薰,布拉格 Merchant's Avenue 酒店特别的味道,丝丝烟雾在窗前蜿蜒向上,恬静淡然。 夕阳将落未落,微风吹过窗边的白纱窗帘,南瓜玻璃瓶盖倾斜着靠在香薰瓶口,折射着那抹不愿意离去的橙光。 你一身红色棉质连衣裙坐在沙发里,递给邓放一杯煮好的八宝茶,那茶你们从小就喝。 他那双粗粝的大手接过你的珐琅瓷小茶杯,一口下去。你还没来得及提醒他烫,他连吹都没吹一下,喝的干干净净。 “军人的意志是钢铁,军人的胃也是钢铁做的?”你没好气地提醒他“知不知道,肠胃不好的人都喜欢和开水?” 邓放无所谓地摇摇头,“习惯了,训练的时候哪有功夫小口小口的喝茶?下了飞机渴的要命更是牛饮了。” 你还想劝他,他又伸手过来向你讨了一杯,“小疾无妨,航医都检查过的,我的肠胃好的很。” 仰头又豪饮一杯,放下手里的被子,他起身去你的衣柜里一通捣鼓,再出现,竟然换上了他那身笔挺的蓝色军装。 你不明所以地望向他,眼睛不由地在他身上巡视一番。 天蓝色的衬衣紧贴喉结,领带一丝不乱束在领口,深蓝色礼服利落挺括,腰是腰臀是臀。 他长腿迈开从容不迫地向你走来,室内的女性元素将他硬朗的轮廓染上一层温润的柔光。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你头顶上方说:“**(你的小名),再过两天,我就要回试飞基地了。” “嗯。”不是没有分开过,不是没有难分难舍的时刻。只是这次,你早就有了预感,他要去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接下来他们将面临更大的挑战,登上隐身战机,按照张挺的路线重新挑战吞烟试验。 结果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邓放这些天好像很想弥补你,至于在弥补什么,为什么要弥补,你拒绝。 “给我们拍张合照吧,不想留遗憾。”他笑得温和,黑瞳深不见底。 遗憾吗?你以前出去旅游,攻略做了一大堆,再细心认真,也会有很多没能去的风景,不能品尝到的美食。那时候你总会安慰自己,有遗憾,才会有下次再来的期待! 可是,关于邓放你一丝一毫的遗憾都不愿意留。 你冲他露出灿然的笑,“好呀。” 摆好补光灯,邓放一板一眼地坐在那里,看你摆弄着那些专业的设备,眼里透着长者的欣慰和满足。 “还记得,我的第一张照片,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也从那时候起就喜欢上了摄影。”你一边调整相机的参数,一边对邓放说。 “从小就被我爸妈念叨,什么都做不好,质疑我没能力养活自己。” 邓放依然泯着嘴,“现在你已经很专业了,真期待那个摄影展。”眼睛里全是你红色的身影。 “《长空之下》你会来看吗?” 邓放喉头一滚,默默咽下苦涩。“一定来。”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 你对着取景器,悄悄放大了那双饱含深意的双眼,晶莹的泪液在眼眶流转,他在拼命隐忍。 而你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那我可要跟宋乐嘉好好炫耀一下,对了,你到时候把高英俊,雷宇他们都带过来。我多跟宋乐嘉A几张门票,她肯定心疼死了。” 邓放对着你,随声附和道:“雷宇那小子的,就不用准备了,我看他跟宋乐嘉打得火热。” “他们两个消失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发展到哪一步了。” 时间停顿了几秒,空气凝结着飞尘慢慢飘向玻璃窗。悲伤正在扩散,命运就像彩绳编制的礼盒,谁都不忍打开里面的悲喜。 你深吸一口气,去到他身边,他自然而然揽住你的腰。 3、2、1。 “拍得很好。”邓放对着相机里得你,满眼眷恋。 “那当然,毕竟我拍过那么多婚纱照。” 邓放从身后环住你,在你胸口展开手掌,一串钥匙静静躺在他手里。 “这是车子和房子的钥匙,我走了你就搬进去吧,要去采风就开车出去,晚上的时候要趁天黑赶回来。我不在家,帮我多去看看我妈,她很喜欢你,你知道的。” 你沉默着,听他有些暗哑的低语,直到他说:“如果有机会回北京,别犹豫。” 你鼻尖一酸,忽的泪如雨下。 “你在和我做告别吗?回北京,那我们两个这段时间算什么,一场梦吗?混蛋!”你怒吼着,讨厌他这种交代后事的口吻。 “别哭,是我吓着你了吗?”他坐到床边,把你揽到怀里,柔柔地问。 眼泪更加汹涌,他索性把你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替你抹掉一茬又一茬的泪。 “我不要你的东西,再说,车给我了你还怎么回来。”你抽噎着。 “傻瓜,你来接我不就行了。你往大门口一站不得羡慕死那帮单身狗。” 你又笑又泪,怒声发泄:“什么时候这么会哄人了?跟谁学的,是不是高英俊?近墨者黑,近猪者高英俊。” 他扯了一抹无奈的笑,揉捏你后脑,手背在你眼下小心翼翼地抹掉眼泪。 男人眼底的波涛无声,并不代表心不会疼。 你吸了吸鼻子,已经没那么难受了。“我答应去接你,但是,除了阎良我哪儿也不去。” “好,那就乖乖等着我回来。” “我就要晚上出去。” “好,我请辉子看着你。” “衣服,我也不洗。” “好,我回来给你洗。” 你忽地咧嘴笑了,对自己的无理取闹,对他如此温柔的嘴角。 悲伤和嬉笑退去,你们都没意识到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你两腿分开坐在他膝盖处,掉下的泪浸湿了裤腿,上面一小团暗色。 你腿上热源不断,隔着裤子能感受到他腿上的肌肉,和他身体里蕴藏的能量。 你不应该哭的,这个男人的心里恐怕早已经千凿万锤,瘢痕累累了。 你能做些什么呢?他高大强壮,山神一样守护你,守护你头顶的天。 献祭吗?向山神拿出自己的一切,贡献给他?那远远不够,不够表达你对这个男人的眷眷之心。 但你依然义无反顾,含住他唇瓣,抚摸他的肩颈,急切向他证明你多么在乎他。 邓放握在你腿根的手一僵,深吸一口气,将你推开。 第四十三章制服play?2(H) 第四十三章 制服play?2(H) “**(你的小名),戒断反应,我们说好的。” 邓放无奈,轻声细语地提醒你。 你含着眼泪摇头,再次附上他的唇。 动作凶狠,扯出他胸前的领带,拉低,在手上缠绕一圈,再拉低。 他怕你又哭,头颅低垂着张开嘴衔住你,双手伸向你后脑。 你趁他分神,得寸进尺推他向身后的小床倒去。 双手撑在他隆起的胸肌,顺着一排排军龄略章,伸进衬衫里面。另一只手,急不可耐拆开碍事的领带。 邓放握住你的手腕,抬头望着你,目光沉沉,心跳杂乱。 “邓首席,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你双手捧住邓放的脸,轻轻巧巧的亲吻落在他额头,鼻尖,下巴。 亲到他喉咙处的凸起时,你突然伸出小舌,狡黠地一舔。 他霎时吐气如兽,眼中暗潮汹涌,“***(你的名字)。”欲望被撩拨,他表情欲言又止。 “说啊,邓放,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敢给。” 邓放对上你的脸,先是惊讶从你口中说出的话,带了决绝的孤勇。什么都敢给?包括一个孩子,和你的后半生? “***(你的名字),你的爱到底有多深?”你就不能乖乖听他的话? “有多深,难道你不清楚?” 你几乎骑上了他,听到了他的话双手交叉在胸口,急着拽下裙子,越急越是卡在那不上不下。 腰下的身躯突然绷紧,邓放起来将你压在身下。 他脖颈处青筋凸起,一只手解开了深蓝礼服,扭头扯掉胸前的领带,衬衫底下的性.感线条分毫毕现。 孔武有力的身躯跪在你小腹上,标准的八块腹肌上,两团硬实的胸肌居高临下盯着你。 “敢后悔你就死定了。”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更像是怕你突然跑了。 他束缚你的双手摁到头顶,低头望向你的眉眼狭长,动作强硬地屈膝抵进你白皙的双腿之间。 裙子被推到肚脐往上脱掉,你听到布料撕扯的声音,内衣肩带应声而断。 紧接着是他的吻顺着耳根下去,划过深陷的锁骨,来到胸口逗留。 那双宽大手掌不竭余力在你周身游走点火,你瞬间轻飘飘的,被他抛向空中。 你纤细的手臂攀附住男人城墙一般牢不可破的臂膀,缓缓向下,为他抚慰胸口两枚红豆。 邓放心头一激,浑身肌肉迅速绷紧,他撑在那,脸色变了又变。 你像是找到了玩具的开关,突然坐起来,对着哪里吹气。 “嘶,真不怕死?”男人咬牙切齿,烙铁一般炽热的呼吸喷在脸颊上,烧红你的脸。 他化为恶魔狠狠的吻,瞬间侵占了你所有的呼吸,他要带你从天堂坠向地狱,决不允许拒绝。 不久,室内响起有节奏的钢铁磨合声,单薄的小床板无力地承受交迭的两人,“吱吱呀呀”叫着。 入目之间,是他紧抿的下唇,紧绷的下颚,胯下动作一次比一次要命的凶横。 狠狠的给了你几十下,里面紧紧裹着他,不住的颤,没多久便魂飞魄散。 他嫌弃你给的不够多,抬腿下床,一只手托住你的臀,另一只手护住你的上半身,轻轻一抬,你双腿勾住他的腰,竟悬空着做到了他的手臂上。 三两步来到了沙发上,抵在你身体里的硬物,始终都没抽出来,随着他的几步动作反而更深了些。 将你放躺下后他才意识到窗子没关,起身想要离开你,你哼哼唧唧的主动贴上他,腿间绞着劲儿不放他走。 他低头亲你额头,“乖,松开。”喘着粗气问,“不怕被人看光么?” 男人一动你就摇头,将头埋进他颈窝。 “别。” 他之前那几个动作,让你忍不住抽搐,只有待在你身体里,才能填饱无边无际的空虚。 邓放由着你的邀请,放弃关窗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你的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长发一晃一晃的,紧闭双眼,承受他激烈的动作。 一只手拉住你,在你们二人之间十指交握,成为第二道连接你们身体的桥梁,稳住海平面上汹涌起伏的波涛。 邓放低头就看到了让他血脉喷张的一幕。 你双腿大开之际,他逞凶斗狠的硬物在你小腹下形状分明,那里已经被磨得红肿。 邓放眼里的你一波接一波荡漾,胸乳随着动作上下跳动。 他贪婪地望着你,将你动情的样子尽收眼底,你偏过头躲避他的视线,他却抬手抓住你胸前的两团,玩弄起来。 “这样就害羞了?刚才那股不怕死的劲儿哪去了?” 邓放边问一边对着你敏感的地带一阵猛顶,那里城池早已沦陷,他却还要加一把火,将你燃烧的更加充分些。 修长指尖毫不留情地按住小腹上凸起来的那一小块,他在隔着你的皮肉,抚慰自己的硬器。 你受不了这样狂轰滥炸般的刺激,放声惨叫,企图能引起他的怜惜,让你好过些。 被恶魔盯上的猎物,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第三次在他身下绽放,上头不断耸动的人才停下来,轻声地问你:“还好吗?”。 你喘着粗气,等待全身的抽搐过去,才发现对面的人呼吸平缓,哪里像你已经神魂颠倒。 你感叹男女之间体力的不公,发不出声音所以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了。 他却曲解,温柔的问你:“不想停是不是?” 下身继续挺进。 “我也一样,不想停。” 失去反抗意识的你,被他抱回了床上,一插到底。 双手被他拉住,白皙纤细的手腕在他黝黑的手里,双乳也因着这个姿势,挤出饱满的形状,他逐渐面露狰狞,眼睛直勾勾地追随着你。 你几乎小死过去,头顶迎来他落下的汗珠,滴在你脸上凉凉的,麻麻的。 你盈盈一握的腰肢开始酸软,无力的打着摆子,嫩生生的两条白腿,不受控制的夹紧。 身上的人徐徐松掉你的手,俯身下来,将他一身的重量都压在你身上,原本稀薄的空气变得更加难以喘息。 邓放粗沉的呼吸打在耳根,肉体击打的声音让你无法抑制的心跳加速,你听到自己对他说:“舒服,很舒服。” 几乎同一时间,身体被灵魂彻底抛弃,你奋力的呼吸着,像脱离了水的鱼,被按在砧板上时所有挣扎都是徒劳。 他弓着的整个背肌肉凸起,臀一阵收紧,整根进出,你身下流趟着潺潺水声。 他快要到了,准备起身抽离。 穴内猛地紧咬不放,他在里面艰难而行。 你恋恋不舍,双手沿着背脊一路向下,扣住他的深深凹陷的窄臀。 “别走,我,我可以的。” 你可以什么! 你睁开眼睛是邓放复杂的神色,他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无法苟同。 从前他为你考虑,虽然早就认定今生非你不娶,毕竟碍于身份,更不想让你早早成为母亲,是以每次都交待在了外面。 而你今时说出你可以,他惊喜非常又心生惶恐,他怎么忍心让你、让他的孩子,重蹈他的覆辙。 作者:人麻了。 第四十四章孤独诗 第四十四章 孤独诗 你侧躺在小床上,邓放凑到你背后,伸手过来让你枕在他怀里。 你没动,他就那样放任手臂横在你头顶上方一两厘米的地方。另一只手滑向你覆盖在小腹上的手臂,扣住手指,紧紧交握。 “为什么?”你不明白最后的时刻,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又是为我着想,觉得对我好?” “你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如果,有天我真的...” “那我自己也可以,我有能力照顾好所有人。”你不忍心他再说下去,着急向他询问:“你不相信我吗?” 邓放下颚顶在你的头顶,叹声道:“那会很累,你说我不信你,那你相信我吗,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把你翻过来,面对面躺着。 “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会在夜里睡不着,会吃不下饭,会把眼睛哭肿。甚至因为我而失去一个美好的人生。” 你眼中湿濡,心口像塞进了一个橡木塞子,堵得你发不出声音。 “所以呢?你要为了我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再次离开我吗?” 你抬起身子,声色俱厉地看着他。 邓放摇头,他只是自责。 “那天你从我的床上醒来,感觉像做梦一样。幸福,狂喜,让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幸运的那个。可是我他妈的唾弃我的自私,固执霸道地占有你,却没有拍着胸膛向你保证一辈子的权利。” “好几次都想忍着痛苦告诉你,回北.京去吧,找个好男人度过余生,比陪着我强。” “可光是想想,就,就难受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辈子,除了头顶那片蓝天,唯一恋念的就是你了。是我死也不愿放手的,理想。” 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掉落,掉到邓放的脸上,脖子上一瞬间就滑进衣领,消失不见。 他将你紧紧抱在怀里。 “***(你的名字)再给我几年,三十五岁我就退下来,好好的守在你身边。” 你摇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把眼泪擦干。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应该要你自己做主。我不希望你因为谁放弃你自己热爱的理想,日子久了,激情淡了,你看着那些还在坚持创造新纪录的同事,会后悔的。” 邓放有些惊讶地看向你,他第一次把内心完完整整地剖析给你,却没想到看到了你内心深处的倔强与坚强。你真大长大了,和那个跟在他身后呆呆的可爱小姑娘不一样了。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只遵循自己的想法。”你如是说。 你神神秘秘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被塑封住的墨绿色卡片,递给他,卡片一角是个黄色的带着绸缎的穗子。 “送你了。” 邓放接过来,正面反面来回的端详:“五十元钱?还是缺了一角的。” 你点头,表情得意,口中振振有词:“这是我当年在贵州采风的时候救了我一命的纸钞,回到家我就给他封好当成护身符,每天不离身很灵的。” 邓放是个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他看着这个诡异的卡片有些犹豫。 你看着他的样子,认认真真把你的胡说八道当成谶言,冲他轻笑。 “其实不一定把它当护身符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完美的,这缺了一角的钱难道就不能发挥它的作用了吗?即便如此,它到了我的手里,我又赋予了它新的意义,不是也很好?” “我的人生,也是由我自己来做主导,完美与否,要我自己说了才算。” 邓放自嘲,还是第一次说不过你。 他粲然而笑如获至宝般将卡片收进了上衣口袋。 离别时的清晨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只是这次,是你送走了他。 等你回到工作室,才想起来秦阿姨说过的那份特殊的礼物。 是一本日记,邓放的日记。 一只鹰用剩的天空,有着骄傲炫目的高度。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所有令人嫉妒的好运,都是加倍的勇猛精进换来的。以至于除了高英俊,他几乎没有朋友。因为没有人比他懂得,真正的王牌飞行员,他不用击落任何一架敌机,他只需要救回一架飞机。 你翻开里面的内容,看他如何品味离别的痛苦,他为自己写诗,取名《孤独》。 他说: 我一直与孤独为伍 无数次路过你的骄阳 当我隔着岁月,触摸你的骨骼 你不会发现 沉下来的寂寞,永坠进我的暗夜 百年之后 为我哭,为我笑 当你路过我的坟墓 丢下的孤独被我捡起 遗忘的阳光将我照耀 很多时候你不知道 是你走得太早 是我来得太迟 请继续微笑 转身离去之后 孤独依然是我的 黑夜也是我的 而你,我的姑娘 你仍旧自由 他说:“如果可以,我想要她无所畏惧,率性洒脱。我要她成为一个不依附于他人,独立,自强,忠于自己的女孩。我想她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过得比我要幸福。”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宋乐嘉风风火火赶到你在北.京的工作室,一把摇醒还在床上沉睡的你。 前一天又熬了个大夜,此时正在梦中,闭着眼睛听她兴奋地跟你说:“快点跟我走,不得了的大事件。” 你温吞的声音带着好梦被打扰的不悦:“就是核武炸了,刘天仙嫁人了,宇宙飞船来我家了我也要睡觉!” 你脖子一梗,又躺回了被子里。 宋乐嘉看你恨不得立马又要睡去,叉着腰拉开了你房间的窗子。 “听听,外面的鸟都在嘲笑你,别怪我提醒你啊,季明博就在楼下等着你呢。” 瞎说,外头夜幕四合哪里有什么鸟?唯有屋里这只,吱吱喳喳好不烦人。 “又有新活?”你问。 “一个星期以后,就是7月1日,歼-20编队要飞越天安门广场。你...” 宋乐嘉话还没说完,你后背像按了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彻底清醒,不光清醒,人更精神了。 7月1日那不是建党100周年? 你径直走到宋乐嘉面前:“季明博要去拍歼-20?” 宋乐嘉点头,“嗯。” “他那个工作室就缺你这种军事迷,这不,还有一个星期预演,他来跟你商量怎么拍。” 你大概这辈子起床最利索的一次,十分钟后,工作室门外宋乐嘉和季明博分别站在你两侧。 “演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张口就问,招呼都忘记打。好在你们熟悉点很,没人跟你计较这个。 季明博愣了一下,他知道你平日里最喜欢参加那些航飞展览,拍摄的角度十分刁钻,有时候你还会自己写稿子发到网上言辞热血独到,他也是你军事专栏里的读者之一。这一次被允许去参加歼-20编队的拍摄,第一个就想到你。 “要不,我还是带你们先去吃个晚饭?”季明博双手交握,有些紧张“毕竟,能同时和你们两位大美女进餐,是何等的难得。” 宋乐嘉摆手婉拒,像你的经纪人一样,专业地摊开一张合同跟季明博掰扯,你作为第一人合伙人加入他的摄影工作室。 “不如这次的新闻报道就让***(你的大名)来吧。” 季明博点点头,早有这个想法,只是你平时都去跑外景,他害怕自己的工作室容不下你。 说罢,宋乐嘉还要跟季明博争取你加入的附加条件,帮你把一切琐碎都想的面面俱到。 但你十分着想知道急歼-20编队表演的事情,插不上他们的话,你在一边直跳脚。 “你们知不知道,飞行员都有谁呀?”你大声打断他们两个人的话,插进中间问道。 “不知道。”两个人同时回答你,你有些失望地闭上嘴, 宋乐嘉推了推你。 “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去车上等着。” “哦。” 邓放时隔多年来北.京,是为了参加歼-20编队在天安门上空的表演,距离跟你分别已经三年之久,但他还是在那三个人之中一眼就认出了你。 “喂,邓放,演习提前了,一个小时之后开始,马上归队!” “是。” 邓放眉头深锁,挂断了电话。 他手上还拎了一袋你最喜欢喝的八宝茶,那是他得知要去北.京,还被允许四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匆匆去买来的。 他还准备了很多你小时候喜欢吃的零食,别的地方买不到他从试飞基地带过来给你。 甚至想好了跟你见面第一句该说什么,他想了很久。 可他还是晚了那么一步,离你一步之遥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你工作室的门口,看着你和宋乐嘉一起上了季明博的车。 车子开动的瞬间,后视镜里是他一同转身离开的背影。 小剧场: 邓放转身哭哭:“老婆不理我,还上了别人的车。委屈~” 你一脸懵逼:“我,我都没看到你!” 专心难过的邓放:“我的世界,本就是孤独的。你进不来我的世界,我们不太合的来了。” 你眼皮一抽:“再罗里吧嗦的咬文嚼字,我就听韩骁弹电吉他去了啊!” 邓放:立马收声,乖巧,微笑。 “老婆,你想吃什么,老公给你做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