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夫(女尊,np)》 大婚 “千曲……”破碎的轻吟从闻千曲身下的男人口中逸出。 温婉如玉的肌肤在闻千曲的掌心微微震颤。 她抱着柔软无骨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吸吮着男人颈间的桃花香,清幽的香气萦绕在她的心尖上,侵蚀着她的神志。 “千曲,我好热。” “杨皓哥哥,马上就不热了。” 她捧住杨皓红得快要滴出水的小脸,用悠长绵密的吻覆盖住了细碎的声音。 “我一定会十里红妆迎娶你回家。”闻千曲坚定的目光照进了杨皓迷离的曈眸中。 腰带散开,两具青涩的身子交缠在一起,火热的昂扬被她缓缓地纳入身体里。 “夫妻对拜。” 闻千曲被司仪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她的目光投射到眼前身着喜服的新郎身上,眼睛里毫无波澜。 姜承款款跪下,姿态标准到挑不出错来,一看便是大户人家教养出的男儿。 闻千曲身形未动,像没有听到一样。 她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连结二人的绸带,指节已然泛白。 “闻千曲怎么跟失了魂似的,怕不是对姜小公子不满意?” 见新娘一动不动,台下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连上座的高堂也向闻千曲投来了警告的目光。 “夫妻对拜。”司仪见状又喊了一次。 闻千曲还是没有动作。 姜承伏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自从他懂事起,他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天。 他亲手绣了嫁衣,反复设计了妆容,过问婚礼的大小事宜,生怕出纰漏。 这场婚礼在这一刻之前都在按着他的设想进行,他满心欢喜地和闻姐姐一起跪拜了天地和高堂。只差这最后一步,闻姐姐便是他的妻主了。 “千曲!” 母亲的吼声在耳边炸响,闻千曲像是终于醒转过来了一般,闭了闭眼睛,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她脖子僵硬地点了一下,并没有像姜承那样磕到底。 “礼成。”司仪也顾不上符不符合礼节,急急地宣布了婚礼结束。 这闻家大小姐出了名的固执,她好不容易点了头,不赶紧宣布礼成,万一她反悔不干了,婚礼收不了场,自己的招牌可就砸了。 司仪话音刚落,闻千曲就撂下了绸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礼堂。 * 闻志远找到了站在桃树下的女儿。这院子许久没人打扫过,已然破败了,石桌上积了一层灰,唯有这桃树依然繁茂。 “千曲。你既已和承儿成婚,就当履行妻主的义务。你一走了之,让承儿日后怎么见人?” “母亲,已经礼成了,他已经如您所愿当上闻家女婿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闻千曲定定地看着桃树,也不向母亲见礼。 “你娶了他,他就是你的正夫了,你要一辈子对他负责。承儿还在新房里等着你,快去吧。” “我不去。” 闻志远强压着怒火,“承儿到底哪里不如你意了?就连皇上每个月都必须宿在皇后那两日,你还能越过皇上去不成?” “母亲难道要像敬事房太监一样亲自盯着我和他圆房不成?” “你……”闻志远差点被气得心梗,捂着胸口,“难道你就忍心让承儿被千夫所指?” 闻千曲想起那个小哭包无助的样子,叹了口气,“我待会过去。” 闻志远见女儿松了口,也不再多说什么。她相信少年夫妻合欢之后感情自会越来越好。那杨皓无非是在女儿情窦初开之时占了先机,承儿如今出落得越发动人,在她看来远胜杨皓。 * 闻千曲从小就讨厌姜承。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甩都甩不掉。 闻家和姜家是世交,两位家主更是密友,在刚娶夫郎之时便已约定好,未来要结为儿女亲家。 闻家率先得女,三年后姜家的儿子也呱呱坠地。 闻志远一直告诫女儿要照顾好姜承,闻千曲也这么做了。可闻千曲根本不喜欢这个爱哭包,她喜欢的是隔壁杨秀才家芝兰玉树,知书达理的杨皓哥哥。 八岁的时候,她带着姜承爬到树上偷看杨皓,并且用一颗糖贿赂姜承不准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姜承把糖吃完,转头就把她卖了。还说她看得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隔日,闻千曲因为私窥男子被母亲罚跪在烈日之下,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顿。 她不解。姜承这小子她天天看,母亲都没有说过什么。不过是看看杨皓读书,有什么大不了。 闻志远大怒:“姜承是你未来的夫郎,你怎能拿他和其他男子做比。” “夫郎就可以随便看了吗?那我要娶杨皓为夫。” “想都别想。” 呼呼的鞭声抽在闻千曲的背上,她却把背挺得笔直,咬着唇一声也不吭。 * 闻家以剑术声震武林,闻志远的回风剑法已臻化境,一柄素心剑江湖上无人不识。 闻千曲不仅继承了母亲剑术上的天赋,在读书上也颇有心得。 十岁的时候她就从诗经蒹葭一篇中悟出了一套剑法,翻过墙头,将剑法舞给杨皓看。 “杨皓哥哥,这招是所谓伊人。”闻千曲挽起一个剑花,斜斜地指向杨皓。 杨皓脸都羞红了,明明这不合规矩,一向自持的他却没有出声阻止。 “这招是在水一方。”剑尖刺入水中,带起了水花,点点打在桃花上。花朵扑簌簌地在空中飞舞,落在站在树下的杨皓身上。 杨皓像被花朵环绕的仙子。他的唇瓣比桃花还要娇艳,闻千曲第一次有了想亲上去的冲动。 * “姜承,你有没有亲过别人?”闻千曲想着杨皓的红唇,集中不了注意力,索性放下书本,问起了坐在一边啃包子的姜承。 “没有。父亲说谁都不可以亲。”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你。” “为什么?”闻千曲好奇地问道。闻志远平常十分忙碌,又觉得女儿年纪尚小,应当专心修习武功,便没有教授她男女之事。 “因为闻姐姐是阿承未来的妻主。” 当妻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可她不想当姜承的妻主,只想当杨皓哥哥的妻主。想到杨皓的妻主可以吻上那片娇艳,她就已经生上那个还不存在的人的气了,心中闷闷的。 姜承见闻千曲不理他,放下包子,走到了书桌前,亲上了闻千曲抿起的薄唇。 姜承的嘴唇软软的,还带着喷香的猪油。 闻千曲嫌弃地推开他,“油乎乎的,脏死了。” 杨皓才不会像姜承这般贪吃,他是那样的优雅、干净。 姜承亮亮的眼睛黯淡了下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吃过包子。 * 十四岁那年,闻千曲带着姜承去逛元宵灯会。闻千曲的轻功已经小有所成,走路有如腾云驾雾。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仆从,挨个解着灯笼上的谜题。姜承人小腿短,凭着身形小在人群缝隙里钻来钻去,结果不仅跟丢了闻千曲,连仆从也找不到了。 他被人群冲到了桥边,眼看就要被挤掉下去的时候,他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闻姐姐,我差点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姜承伏在闻千曲肩头,大声哭泣着。 “你这个笨蛋,跟着我干什么。”闻千曲被他的哭声弄得有些烦躁,本想拔得头筹换来那个最大的花灯送给杨皓。但她一抬眼竟看到那个跟屁虫大半个身子被挤出桥栏,吓得她魂飞魄散,只得放下灯谜,过来救人。 好一会姜承的哭声也没有停止的迹象,但想着他刚刚在生死边缘挣扎,闻千曲也没有忍心推开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花灯被别人赢走。 晚上,她拿着一盏小小的兔子灯笼,跃入了杨家,悄悄寻到了杨皓房间。 失踪 “杨皓哥哥,是我。”她轻轻敲响了杨皓的窗户。 杨皓犹豫了一番,还是打开了窗户。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灯。”少女笑意盈盈地趴在窗台上,他一时入了迷。 “杨皓哥哥,你不喜欢吗?”见他迟迟不接过灯笼,闻千曲有些担心,着急地承诺道,“都怪姜承,要不是他我肯定能给你赢来那盏最大的花灯。我保证明年给你赢过来。” “我很喜欢。”杨皓接过花灯,飞快地说了一句,也不管少女听清了没有,急急地关上了窗户。 挨着冰冷的窗户,闻千曲没有半分恼怒,江湖儿女往往不那么在意男女大防,只是杨秀才虽然在闻家教书,却算不得江湖中人,骨子里是个文人,最重规矩。 杨皓这么做,她很理解。 她就喜欢杨皓哥哥害羞的样子,不像姜承,没点规矩还惹人烦。 * 第二年,闻千曲独自去了灯会,率先猜出了所有灯谜,成功赢得了彩头,那盏最大的花灯。 姜承在杨家的墙边拦住了她。 “闻姐姐,你手里的花灯好漂亮。”姜承看着花灯,伸手想要摸上去。 “我也觉得。你可别碰坏了,我还要送给杨皓呢。”闻千曲将花灯高高举起,不让姜承碰到。 姜承撅起嘴巴,两行眼泪立时就下来了。 “你别哭啊,我等会送你别的。” “可我就想要这个。” “我已经答应杨皓了。而且这是送给心悦之人的。你个小孩子家拿着有什么用?” 闻千曲纵身消失在了墙的那端。 杨皓院中静悄悄的。闻千曲屏息凝神,却听不到房中有半点呼吸声。 这么晚了,又是元宵节,他怎么会不在家? 她环顾四周,猛然发觉树干上被人用尖刀插着一张纸条。 她走近取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杨皓在观音庙中恭候闻小姐,盼君独自前来。 闻千曲一下子慌了。这虽然是杨皓的笔迹,但他不曾喊过自己闻小姐,更不可能约她半夜在城外相会。 一定是有歹人掳走了他。 她借着月光细细地看着尖刀上的花纹,上面是一朵凤尾花。 凤尾花,那是魔教的标记! 魔教向来嗜杀,若是不快点找到杨皓,他恐怕有性命之虞。 饶是闻千曲平日里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这会也乱了心神,她想不出魔教为什么要掳走一个秀才的儿子,更想不出魔教如何笃定她能看到这张纸条。 她甚至不敢去家中搬救兵,依着纸条上的指示,向着观音庙狂奔而去。 这观音庙地处偏远,几乎没有什么香火,闻千曲到时,只见几个尼姑在庙里守着,没见着杨皓的身影。 她不敢大意,躲在门后扔出了几个石头重重地打在了她们的昏穴上。 眼见她们昏了过去,闻千曲才走进庙里,在她们的腰带里摸了摸。果不其然,四人口袋里均有一块凤尾花令牌。 魔教在闻家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了窝点。 看来这些人不是冲着杨皓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知他们怎么察觉她喜欢杨皓的,竟然拿他威胁自己。想到这里,闻千曲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血色。在她们的脖子上依次划了一刀。 她跃上房顶,前院中的看守的人并不多。 外人不知闻家除了剑术,于指法上也颇有造诣,只是她们通常将剑法和指法融为一体,以剑点穴。闻千曲在家的时候常拿姜承点穴玩儿,嫌他烦的时候,点住他的笑穴让他大笑不止,嫌他聒噪的时候,点住他的哑穴让他说不出话。姜承的周身大穴被她摸了个遍。有一次她不小心点到了他会阴上的一个穴,只见姜承浑身抽搐,双眼迷离,弄得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从此不敢再碰他那里。 实践出真知,随着指力的增强,她的点穴功夫几乎出神入化。 她如鬼魅般从魔教护卫身后飘过,护卫们还不待反应过来就被一一定住了身子,眼睁睁地看着森寒的剑刃滑过了自己的咽喉。 “闻小姐到得真快啊。”前院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大殿中人的注意,一个拿着蛇杖的青年男子从殿中走出,他阴森的长相比蛇更令人发怵。 “杨皓在哪?”闻千曲持剑刺向了男子。 她的目光穿过男子肩头,看到了被绑在殿中大柱上的杨皓,他面色潮红,虚汗如瀑,仿佛正在经受极大的煎熬。 “千曲!别管我,你快走。”杨皓被兵器碰撞的声音惊醒,发现闻千曲来了,十分焦急,但出口的声音却软绵绵的,甚至有些勾人。 闻千曲一晃神,就被蛇杖重重地敲在了肩头,剑脱手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吐出。 “你别打她,求求你别伤害她。”杨皓养在深宅之中,根本挣不动身上的绳子,看见闻千曲受伤,心脏都抽紧了,却只能无助地哀求。 “我没事。”闻千曲靠着门板。捂着受伤的肩膀,尽力挤出笑容安慰着杨皓。 “没想到闻小姐还是个大情种呢。”男子得意地笑着,都说闻千曲是个少年英才,还不是被他一招就制服了。 “你只要说出闻家剑法的心诀,我就放了杨皓。” “好。”闻千曲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说吧”男子凑了过来,五官激动地几乎扭曲,他没想到居然这么轻易就能拿到教主想要的东西,虽然教主并不允许他这样鲁莽行事,但他认为教主的法子太过缓慢,索性违反教令,铤而走险。 这闻千曲看着就是个少女,能有什么心机跟他斗,他虽是男子,但身为魔教最年轻的长老,拿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闻家剑术……”闻千曲娓娓道来,全然没有藏私之色。 男子默默记着,只将蛇杖抵在闻千曲喉间,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少女早已将全身内力注入指上。 “以快打慢。”随着心诀一起响起的是点穴声。闻千曲不敢大意,推开一动不动的男人,拾起长剑刺入了他的心脏,断绝了他的生机。 “杨皓哥哥,你有没有受伤?”闻千曲挑断了杨皓身上的绳索,扶着他站了起来。 杨皓软若无骨,根本无法站立,只能依在她的肩头,发出不成语调的低吟。 “此地不宜久留,我抱着你走。”闻千曲不知道杨皓怎么了,只觉得他细碎的哼叫声十分悦耳。不过这里太过危险,魔教之人随时有可能来,她不敢停留,抱着杨皓离开了观音庙。 杨皓勾住闻千曲的脖子,火热的脸蛋贴在她的肩窝中,重重地磨蹭着,柔软的红唇更是贴上了她的皮肤,若有若无地吸吮着。 解媚毒(H) 闻千曲被他弄得身体里窜起一阵邪火,脚步一滞,差点摔倒在地上。 她终于明白,杨皓是中了媚毒了。 魔教善使毒,犹以媚毒为最。 这招最狠毒的地方在于毁了男子清白,比杀了他们还可怕。多少男侠客因为解毒失身被正道武林所耻笑,从此匿迹于江湖。许多内功高深的男侠客中毒后,甚至只能自杀以保清白。 除了欢好,魔教媚毒无药可解。内力只能压制一时,时间长了便会神智错乱,有性命之虞。 她无论如何不会让他死,更不可能将他交给别的女人,她只想亲自对杨皓负责。 闻千曲心一横,抱着他进到了最近的悦来客栈。 元宵节从外地来玩的小夫妻极多,小二见闻千曲抱着杨皓也不以为意,收了银子,领着她们进了一间上房。 闻千曲把杨皓放在床上,他牢牢地勾紧她的脖子不肯放开。一个不会武功的男子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生生将她缚在了身上。她跌在床上,两张唇毫无预兆地碰到了一起,她的舌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越陷越深,根本无法与他的唇分开。 闻千曲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卷着难以抑制的欲望一遍遍冲上头顶,冲溃了她剩的不多的道德和理智。杨皓火热的口腔几乎要把她融化了。她缠上少年的香舌,竭尽所能地汲取着其中的甘液。 杨皓痛苦地扭动着,她的手颤抖着在他身上探索着,终于摸到了腰带的绳结。她毫不犹豫地拉开。 随着外衣散乱开,杨皓修长洁白的脖子彻底展露出来,若隐若现的锁骨邀请着她来作画。闻千曲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啃噬,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串串红梅。 杨皓的呻吟声越来越销魂,闻千曲夹紧双腿,也止不住蜜液从双腿之间渗出。 她用唇夹住了他胸前的小红果,用力一吸。 “嗯……”杨皓的腿缠上了她的腰,一根硬邦邦的棍子抵住了她的腹部,一阵热流瞬间打湿了她的亵衣。 闻千曲笨手笨脚地褪下了杨皓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一根粉嫩的巨根弹了出来,马眼翕动着溢出透明的液体,晕染开象征着处子之身的红色印记。她低下头,尝试着用嘴含住那大得惊人的肉棒,舌头轻轻钻进马眼里,舔允那圣洁的标志。 “唔!”杨皓与闻千曲十指紧扣,几乎要把她的手融进他的骨血里。 闻千曲艰难地吞吐着巨物,想不明白杨皓看着柔柔弱弱的,是怎么长出这样吓人的东西的? 第一次含男人的性器,她青涩地技法弄得男人越来越急躁,忍不住挺动腰腹在她嘴里冲撞着,一不小心碰到了牙齿。 “嘶……”杨皓抽搐着拧动身子,指甲深深地陷进她的手背中。 “没事吧,杨皓哥哥。”闻千曲吓得赶紧吐出了巨物,用脸轻蹭着受伤的肉根,想要弥补过失。 杨皓没有回答她,而是毫无章法地撕扯着她背上的布料,两只手握住了她胸前浑圆的乳房,胡乱把玩着,将她们捏成各种形状,企图释放出体内叫嚣的春意。 闻千曲快速脱下了最后的束缚,与心上人在皎洁的月光下裸裎相对。 “杨皓哥哥,你知道我是谁吗?”闻千曲强忍着汹涌的情欲,逼问着几乎没有了神志的男子。 “千曲……千曲。”杨皓的声音像只小猫一样挠在她的心巴上。 “杨皓哥哥,我一定会十里红妆迎娶你回家。”她在他的耳边重重地许下誓言。 她再也忍不了更久了,张腿坐在了胀得发紫的肉棒上。 紧窄的蜜穴仅仅含住龟头就撑得闻千曲满脸通红,湿润的花穴仿佛要被爆开了,她撑在他的身上急促地喘息,轻轻旋转身体试图习惯这种难耐的肿痛感。 这种痛和肩上瘀伤带来的痛全然不同,密密麻麻的电流夹杂着细碎的疼痛在她的小腹里窜过,弄得她膝盖酸软,使不上劲。 杨皓被她的窄穴绞地紧紧地,有些痛,又有些舒服,给他快要爆炸的欲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想要得到更多。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扶住了少女了腰身,用力向上挺身,肉棒一下子就被湿热的媚肉包裹了起来,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就泄了身。 “啊,别这样!”闻千曲痛叫了一下,被巨根骤然破开身子,她的背绷紧了,头一歪,发簪掉了下来,散落的长发披在两人身上,将她们罩了起来。 蜜穴里足够湿润,闻千曲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轻微的痛意转瞬即逝。身下人扑动的长睫像是扫在了她的花心上,难以名状的痒意驱使着她骑坐在肉棒之上,前后摇摆着。 杨皓处子之身,又身中媚毒,哪经得起这般欢好,没几下就咬住嘴唇,在一阵低吼之中射了出来。 “你怎么了,杨皓哥哥?”闻千曲见他额头渗出汗珠,闭着眼睛不断收缩着身体,以为自己又弄疼了他了,连忙停了下来细细观察。 “我……没事。”杨皓恢复了些许神志,心里五味杂陈。既有无媒苟合的难堪,又有和心上人合欢的快意。千言万语梗在喉头,最后只能说出一句无事。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闻千曲擦着他额上的汗水,十分心疼,她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见他神色不佳,甚是忧心。 她轻轻抬臀,想要把肉棒抽出体外,尽管她十分贪恋被填满的美妙滋味,但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她生生忍住了情欲。 “不要走。”杨皓意外失身,有些怕她嫌弃自己表现得不够好,而且一离开那美妙的软穴,媚毒似乎卷土重来,肉棒再次变得坚硬肿大。 闻千曲感受到了肉根的变化,她也舍不得离开。杨皓稍一阻拦,她就顺势坐了回去,两人的唇间同时逸出了一声满足的哼叫。 骑坐在肉棒上比内功突破的那一瞬间要爽上千万倍,她从未享受过如此美妙的快感,收紧腹部,一上一下地越动越快。 杨皓被她眼中的情欲点燃了,忍不住抬动腰身配合起她,两人最私密的部位不断地撞击在一起,她们逐渐熟悉了彼此的身体和节奏,交合地越来越深入,紧密。 硕大的龟头重重地顶在她娇嫩地花心上,闻千曲弯下腰用力含住了他透红的耳朵,刚刚她就发现他的耳朵很敏感,摸一下就会躲开,他捣得她浑身痉挛,她怎么能不报复回去呢? 杨皓的叫声让她很满意,她轻咬着耳垂,舌头钻进了圆圆的耳洞之中,他颤抖地把她抱得越来越紧,肉棒全部没入到花穴之中。 “千曲,饶了我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我以后要天天这么宠杨皓哥哥。”第一次发现意料之外的敏感点对一个雏儿是致命的,她充满了成就感,对着那红得发烫的耳根吻了又吻,直到杨皓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她咬住他的锁骨,在他的身上肆意发泄着。少年贪欢,媚毒变成了助力,让她要了他一遍又一遍。 “杨皓哥哥,你觉得怎么样?毒解了吗?” “已经解了,千曲,我好累,真的不行了。”杨皓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遍回答她了。 “要是余毒未清干净,会很危险的,我还是再替你解一次吧。”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担心多一点,还是阴暗的私欲更多些,腰腹不觉疲倦地再次挺动。 杨皓呜呜地声音让她格外兴奋,这与他平日里克己守礼的样子大相径庭,她的心都要化开了,恨不得明日就把他抬进家门,夜夜合欢。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发白了,杨皓昨夜几乎没怎么睡,肉棒被包裹在湿热的软穴中如何能睡得着呢? 他的手指撩上了少女红润的脸。想起昨夜他被她榨得几乎要失了神志,他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 下一秒,他的脸就被扳了回来,她的唇贴了上来。 闻千曲顺着杨皓的曲线向下摸去,停在了他挺翘的屁股上,重重一捏。 “唔……”停在蜜穴中的肉棒又被激地发硬。 “郎君。”闻千曲柔柔地唤着。 杨皓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声音,主动压到了她的身上,向着花心挺去。 “郎君弄得我好舒服。”闻千曲昨夜劳累了一晚上,头一回见杨皓主动,顿时乐开了花,闭着眼睛在他身下尽情享受着他的服务,双手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四处点火。 忽然有几滴水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睁眼发现杨皓眼睛红红的,眼泪随着身子的颤抖大颗大颗地落下。 “怎么了这是?”她一下子慌了神,抱着他滚了一圈,将他压在身下,一点点地吸掉泪珠。 挨打 “千曲,你会不会嫌弃……” “我等会就禀明母亲,让她去你家提亲。你不要怕,这都怪魔教妖人,才害得你……我发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以后也只娶你一人。” 杨皓神色黯然,喃喃道:“你别哄我,你和姜承早有婚约。” “那都是长辈定下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只把他当弟弟。我会跟他退婚,真的,我没骗你,你要相信我。” 杨皓的脸色依旧暗淡。 闻千曲知道男儿重名节,怕他忧虑,即刻收起了旖旎的心思,叫水洗浴,只盼快些回去把亲事定下。 闻千曲带着杨皓悄悄潜回了杨家,院中无人,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人发现杨皓一夜未归。 “千曲。”杨皓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她,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 闻千曲确定四下无人,圈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树上吻了一遍又一遍。 “等我来娶你。” 杨皓回过神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他一人了。他摸了摸唇上的余温,摊开掌心,手里竟是她从小就贴身带着的玉佩。 * 闻家主院大厅里,下人被尽数屏退,只有闻志远的贴身侍女烛心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里,生怕被家主的怒火波及。 “你再说一遍?” “我要和姜承退婚,我要娶杨皓。” “闻千曲!你昏了头了吧,你眼中还有没有闻家和我这个娘?给我滚回去练武去。”一个巴掌在闻千曲脸上重重的落下,她定定地跪着,连躲都没躲一下,鲜血霎时从她嘴角流了下来。 “母亲怎么打都行,但女儿的心意是不会变的。” “你这个逆女!我问你,好女儿行走江湖的立身之本是什么?” “是信义。” “那你要退婚,是将闻家的信义置于何地?这世间男子本就不易,你要跟姜承退婚,他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流言蜚语,要如何自处,姜家又会作何反应,你想过没有?” “他那样的家世,没人敢说他什么。如果有,我就割了乱说话的人的舌头。姜姨若有怨言,女儿愿一力承担,绝不连累闻家,求母亲成全。”闻千曲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砖上,咚地一声闷响像敲在了烛心的头上,吓得她又往后退了一步。 烛心悄悄瞄着主子,只见闻志远满脸铁青,她不禁有些担心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场。 “烛心,给我去请家法!” “是,主子。” 烛心连忙出门,寻到在门廊下站着的仆妇,悄声道:“快去告知正君,家主要请家法。” 她磨磨蹭蹭地去祖祠拿了鞭子,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姜承。 “烛心姐姐,你拿这鞭子做什么?” 他认得这鞭子,上次他跟闻姨告状的时候,她就拿了这条鞭子狠狠地抽了闻姐姐一顿。闻姐姐满身是血,过了好几天才能下床走路。想到这,他心有余悸。那之后好久闻姐姐都不肯搭理自己。 “姜少爷,家主和小姐今日有事,不方便待客,不如你先回去吧。”烛心有些怜悯地看着满脸担忧的姜承,他对少主的心意阖府皆知,可惜少主情愿挨打也要和他退婚。男儿向来比女儿家痴情,还是先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烛心不给他追问的机会,绕过姜承,回到了主院。 “正君来了吗?”她问向院子里的仆妇。 “没有。” “烛心,你在磨蹭什么?”闻志远听到了烛心的脚步声,洪钟般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烛心赶紧进到房中,呈上了鞭子。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你刚刚的话,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闻志远攥紧鞭子,女儿在后辈中最为出色,只要刻苦习武,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见她居然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家族脸面,十分愤怒。 “我一定要娶杨皓,求母亲成全。” 鞭子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抽在了闻千曲受伤的右肩上,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痛苦的神色并没有让闻志远心软,一鞭一鞭地抽下去,鲜血很快就从破烂的衣衫中渗了出来,血肉向外翻出,甚是可怖。 “你怎么这么狠心,要打死我的女儿吗?”李氏扑到闻千曲身上护住了她,父女连心,闻千曲血肉模糊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跟你爹爹说说,你做错了什么!” “爹,女儿要娶杨皓。求您和母亲成全。” “你这么多鞭子是白挨了,还是这般不知好歹!郎君,你让开!”闻志远再次高高扬起鞭子。 “不过是孩子大了想纳个侧夫罢了,何必动鞭子。”李氏张开双臂护着女儿,丝毫不让。 “姜承还没进门,侧夫就先纳上了,千曲才十五岁,亏你想得出!” “爹、娘,杨皓清白人家的小郎,怎么可能做小。我要退婚,娶他做正君。” “千曲,你糊涂了吗?”李氏也惊出一身冷汗,一向乖巧的女儿公然违背父母之命,难怪妻主气得动家法。 闻千曲被抽烂的衣襟向外散开,露出些许暧昧的痕迹,李氏在她跟前瞧得仔细,脑子里猛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该不会和杨皓已经……” “爹。昨天,他被魔教掳走,中了媚毒,女儿情急之下才……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他。”闻千曲本不想说出实情坏了杨皓名节,但现下不说出实情恐怕没有方法扭转父母的心意。更何况,杨皓在姑苏城里被魔教掳走,闻家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魔教怎么会出现在城中?你可有受伤?”李氏见闻千曲脸色惨白,不安地问道。闻志远听到魔教二字亦是神色大变,关切地走了过来。 “爹,我没事。” 闻千曲忽然喉头一甜,父亲的模样模糊了起来,眼皮子像有万斤一般沉重,内伤外伤夹杂发作,她支持不住,昏倒在了李氏怀中,眼睛彻底合上前,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紫色的身影扑向了她。 * 唇瓣被一片柔软撬开,清凉的水从舌尖滑过,滋润了干燥的喉头。闻千曲有些渴,伸出舌头在泉眼里搅拌着,泉眼里面湿湿的,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吸住她的舌头。 “唔。”稚嫩的娇嗔钻进了闻千曲的耳朵里,让她想起了在客栈里的那个夜晚,不过,这似乎不是杨皓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姜承闭着眼睛,脸上有两团红云。 她立刻推开了他,“你在做什么?” 姜承踉跄了几步才扶着床沿站稳身子。 “我看你嘴巴很干,想给你喂点水。”姜承呐呐道。 闻千曲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头上一阵晕眩,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你再躺会吧,都烧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 “大夫说你受了内伤加上……外伤发炎,所以高烧昏迷不醒。”他省略了一句房事过于频繁导致内伤加重。天知道他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有多伤心,虽然那天他在主院外偷听到了杨皓中毒一事,但是解毒也不需要多频繁吧?现下再想起大夫的这句话,他心中一片苦涩,他好想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闻千曲没管姜承,她心急如焚地穿上衣服,想要立刻去见杨皓,她坏了他的名节却消失了好几日,只怕他心里会不好受。 “你去哪?”姜承急急地追问,闻千曲没有回答他,飘出门外,向杨家奔去。 天天欺负你 闻千曲站在墙头。 还没落地,她就发现整个宅子像是没有住人一样。 杨皓的院中一个人也没有,房门全都敞开着。 她走进了杨皓的卧室。曾经她十分好奇里面有什么,偶尔从窗外悄悄偷瞄过几眼,隐隐约约地看到过许多书。 如今柜子上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连床上的被褥也不见了,只剩个孤零零的床架。 她透过床架的间隙看到下面藏着许多物什。 掀开床架,下面是她亲手赢来的那盏大花灯。旁边摆着兔子灯和她幼时按着两人样子捏的泥人。 每一样都被摆放地很整齐,明明在床底下却一丝灰也没有沾染。 她抽出泥人下压着的信,上面清秀的四个大字,千曲亲启。 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飞快地拆开信扫视。 「千曲吾妹, 观音庙相救之恩,铭刻在心。 无奈昨日家母相告,吾早有婚约,望勿以吾为累,伤及汝与姜承之情。 愿汝珍重,万勿挂怀。 杨皓顿首。」 闻千曲喉咙发紧,手抖得厉害,来回看了几遍,才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信的意思。 他一定是骗她的,她不信他能忘记那一夜的柔情蜜意,投入她人怀抱。她一定要找到他问清楚。 她出门询问看守的婆子杨家的去向。 “少主不知道吗?杨秀才前日里带着家眷还乡了。” 还乡?她一直以为杨师父就是姑苏人,那纯熟的姑苏口音不似有假。 “她老家在何处?” “奴婢不知。” “这几日可曾有其他人来过?”闻千曲追问道。 “说起来家主倒是来过一次,就是元宵节后的那天。第二天他们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得这样急。” * 闻千曲猛地推开了母亲的房门。 “习武之人最忌浮躁。”闻志远见女儿这样无礼,心生不悦。 “你为什么要赶走杨家?”闻千曲大声质问着。 “谁说我赶走他们了?杨皓已经十六岁了,早就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他爹舍不得他,才多留了一些时日。那日你昏迷之后,我替你上门善后,却被告知杨皓已有婚约,杨秀才正准备带他回老家待嫁。我看杨皓去意坚决,所以才未阻拦。” “我要去找他。”闻千曲转身欲走,闻志远飞身堵在了门口。 “你找他做什么?” “把他抢回来。”世人对贞洁看得极重,男子婚前失贞,别说正夫,就是做侍郎也难。她不敢想象若是杨皓所嫁之人发现他不是处子,他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放肆。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夫郎是姜承,趁早把你那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 “我不要娶姜承。你让开,我要去找杨皓。” “你若是过得了我手中的剑,我就让你去。” 听到母亲的话,闻千曲唰地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出。 闻志远抓起剑鞘朝逼近的剑尖挡去,眼看就要挨上的时候,闻千曲往回一抽,朝着闻志远的下盘攻去。闻志远翻转剑鞘,剑未出鞘,便将下盘护地密不透风。 闻千曲费劲心思变换招数,却连剑也未曾逼着闻志远拔出过。 她的武艺都是闻志远亲手所授,饶是她聪慧伶俐,差着数十年的经验积累,根本逼不开母亲半步。 “你打不过我的。” 闻千曲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大病初愈经不起这样消耗,脚步虚浮到快要站不稳了。她咬了咬牙,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握住了剑柄。 “愚蠢。”闻志远厌倦了这场战斗,剑鞘撞向了闻千曲腰上的两处大穴。闻千曲瞬间就迈不开腿了。 “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你,光明正大地离开这个家。”闻千曲红着眼睛恨恨地望着母亲。 “你可知你在观音庙里杀的是魔教长老。你那日侥幸赢了,但能保证以后每一次遇到魔教都能活下来吗?你娶了杨皓又怎么样?你能保护好他么?” 闻志远的话字字诛心,闻千曲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 * 从这一天起,闻千曲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沉重的枷锁。她开始没日没夜地练武,往日里爱读的那些书许久都不曾翻开过了,连吃饭的时候也要扎着马步打熬筋骨。 她出剑的速度越来越看不清了,身体也开始抽条,玲珑的身段常常让姜承失神。 闻千曲跟姜承的话也少了,她跟一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孩有什么好说的呢。 姜承把心事告诉了父亲范氏,范氏对观音庙里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便安慰儿子这世间想娶你的女子多的是,不嫁去闻家或许不是坏事。 姜承想了想那些他见过的名门小姐,没一个比得上闻姐姐的一根手指头,立刻摇了摇头。 姜清对夫郎的看法不屑一顾,只有千曲这样的少年英才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千曲如今这样只是因为承儿没有和她并肩而立的资本罢了。 姜家以琴曲传家,琴音既能杀人,也能救人。但世人不知道的是,姜家的曲配上闻家的剑能让舞剑之人的剑术更上一层楼。 姜承虽然自小练琴,但习得都是巩固基础的普通琴谱,除了悦耳没有一丝功用。姜清传授了姜承幽兰谱,从那以后他日日在练武场边练曲,只盼能对闻千曲有所助益。 “难听死了!你弹得这是什么玩意?”嘈杂的琴声吵得闻千曲耳朵都疼。 “是幽兰谱啊,娘说这对你的剑术有好处。”姜承兴奋地回答。 “是吗?”闻千曲有些狐疑。她听过姜姨弹幽兰谱,大气磅礴,令人振奋,一点也不刺耳。 不过她也不好打击小孩练琴的积极性,索性闭上耳识,不去听他的琴声。 姜承见闻千曲进步神速,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弹得更加卖力。闻府下人纷纷申请离少主院子远一点,不愿日复一日地忍受着琴音的折磨。 * 还没到胜过母亲的那一日,婚期就已经定下了,在半年之后。 闻千曲难得地主动去姜府求见姜承。 “承儿还在练琴,千曲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达。”范氏一向对儿子追着闻千曲跑很不满,也该让她感受一下等待滋味。这世间本来也应是女子主动。 “闻姐姐来啦。”还不待闻千曲开口,姜承便急匆匆地赶来了。刚刚听下人说闻千曲来府上做客,他迫不及待地赶来了前厅。他跑得有些急,好一会才将气喘匀了。 “姜伯父,我有些话想单独跟阿承说。” 姜父尚未同意,姜承就抓着闻千曲的手向着内院去了。 姜父摇了摇头,儿子这颗心全在闻家女身上,可惜在闻千曲的身上他却看不到对等的情意。 “在这里说就好。”凉亭里,闻千曲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阿承,我们取消婚约吧。” 姜承只觉得十指发麻,比被练上一整日的曲谱都麻,这麻意随着血液涌进了心口,他难受地说不出话。 见姜承不语,闻千曲继续劝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有姐弟之义,没有男女之情,嫁给我你不会幸福的。” 谁说没有男女之情的?他见不到闻姐姐的时候会一直想着她,见到她的时候心脏会扑通扑通乱跳。他看过的那些画本子里,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才有的表现。 “我不愿意。”姜承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在她面前掉下来。 “你还小,不懂事,嫁给我,我会天天欺负你。” “怎么欺负?” 闻千曲伸手抓住姜承的后颈,把他像小猫一样抓起,指尖拂过几个穴道。痒意从他的脖子上蔓延到周身,弄得他浑身都酥了。他痒得在空中胡乱蹬腿,咯咯咯地狂笑。 闻千曲又在他的腰上摁了几下,软软的,像在摁棉花,她觉得有趣就又多摁了几下,姜承又笑又叫,连求饶都没空说。 “还嫁吗?”闻千曲看他脸都笑白了,才解了穴道把他放了下来。 我就要嫁 “我就要嫁。”姜承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掉落。 “你会后悔的。”闻千曲见他哭了,没了逗弄他的心思,但又说不出安慰的话,于是抱着剑离开了凉亭。 三年过去了,杨皓哥哥大概早已儿女双全了吧。若是不能娶杨皓,那娶谁都没有分别了。她给不了姜承爱情,他应该找一个打心底里爱他疼他的女子。但姜承执意要嫁,她只能妥协了。不知将来他会不会恨他。 * 闻千曲没再来找过姜承了。 但姜承发现父母似乎并不知道闻姐姐想要退婚一事,反而紧锣密鼓地帮他筹备嫁妆,母亲自从他婚期定下后每日都是喜笑颜开,连他弹错曲谱的时候都不生气,像了却了一桩大事一般。 这是不是代表婚约不会被取消?只要他能嫁给闻姐姐,他相信天长日久,闻姐姐一定能够发现他的好,忘记杨皓。 她不来找自己,自己去找她不也是一样的吗? 姜承渐渐将烦心之事抛在了脑后,专心准备起了婚嫁物品。 世人都说亲手绣的嫁衣能够为新人赐福,保佑婚姻长长久久。 姜承拿起了从没动过绣花针,请来了姑苏城里最有名望的绣郎,在他的教导下一针一线地绣着嫁裳上的图样。 他不怕手被刺得鲜血淋漓,只怕血弄脏了嫁衣。 “姜小郎,这裙带上的图案一般都是鸳鸯,你确定要绣猫?”绣郎第一次遇到这古怪的请求。 姜承点点头,小白对他有特殊的意义,是闻姐姐送给自己的。小白肯定比不认识的鸳鸯更愿意祝福他。 元宵的时候闻千曲为了摆脱姜承,曾经答应送他一样礼物。后来虽然经历了许多事情,但姜承从来没忘记过,总缠着她兑现诺言。 她依着承诺买了一只小猫儿送给了他。她觉得这个白猫圆滚滚的跟姜承很像,尤其是它翻肚子求摸的时候。 “这是送给我的吗?”姜承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抱着猫咪用脸蹭着它头顶的软毛。 “当然。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食言过?” “它叫什么名字啊?” “还没想好,你给它起一个吧。” “那就叫小白吧。”姜承脸有些红,都说宠物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那小白就是他和闻姐姐第一个孩子。 闻千曲不知道姜承心里千回百绕的心思,只道他十分喜欢这猫咪。 “那你以后不准再跟我娘告我状了,不然我就把小白带走。” “不要。”姜承抱紧了小白,小白难受得喵呜了一声,姜承连忙放开它。它立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在了姜承肉肉的肚子上。 姜承觉得猫咪比那个大灯笼好多了,软软的,还总是黏着自己,就像自己黏着闻姐姐一样。 绣郎不得不承认整件嫁衣上唯有这只猫绣的最为灵动,像活了一般。他哪里知道,姜承这个贵公子有多珍视小白。日日都要亲手喂食,替它打理毛发,按摩穴位。小白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 与姜府的喜气洋洋不同,闻府还是像往常一般平静。 闻千曲把所有婚礼应做的准备交给了底下人去做,自己成日醉心武学,只有累得实在动弹不得的时候才会跃上屋顶,遥遥地望着杨家院里的桃花树。 三年了,这所宅子一直空着。 桃花还像往年三月那样盛放着,风吹舞着花瓣送到了闻千曲手心,她又看见了那个立在树下的清雅身影。 她眨了下眼睛,发现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树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闻千曲舞起了蒹葭,这些年积累下来,便是这孩童时所创的平平无奇的剑法,也被她耍得剑意凛然。曾经她还将这套剑法画成了剑谱,上面有她还有伊人。 杨皓哥哥大概早将那剑谱扔了吧,闻千曲苦笑了一下,毕竟他连她送的灯笼都没带走。 悲从中来,闻千曲又给这套剑法续了几招,只是这几招的心境与前面却是全然不同了。若说旧招带着盎然的春意,这新招却满是萧索的秋意。 * 九月里,闻千曲挂着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前往姜家接亲。一路上张灯结彩,乐队沿途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闻家和姜家两大武林世家强强联合,街头上人头攒动,所有人都想一睹武林世家的贵小姐和贵公子的模样。 “这闻小姐怎么看上去不大高兴啊?连个笑也没有。”闻千曲冷若冰霜的样子让众人议论纷纷。哪家女子娶夫的时候不是满面笑意,闻千曲看上去倒像是夫郎新丧一般。 闻府和姜府离得不算远。闻千曲却觉得无比漫长,她无数次按捺下逃离的想法,脑子里回响着母亲的教诲。 早上,她在婚礼前最后一次向母亲发起挑战,她使出了这三年来习得的所有招数,每一招都蕴含着她全部的功力,终于迫使母亲拔出了素心剑抵挡。 然而她还是输了。 母亲亲自替她重新束发戴冠,“千曲,你的剑术远胜母亲当年。好女儿当行侠仗义,建功立业,不要再沉湎于儿女情长了。承儿会是你往后执掌家业最好的助力。” 她何尝不懂母亲的苦心,近年来魔教崛起,肆意欺压江南百姓,害得民众苦不堪言。闻家身为江南武林的领头人,剿灭魔教自是责无旁贷。 只是她还是放不下杨皓哥哥,不知他如今过得怎么样,妻主对他好不好,他是怎么应对自己失贞的事情的。她想起来心就隐隐作疼。 到达姜家的时候,姜承已经早早装扮好了。他已然褪去了儿时的稚气,长成了一个身长玉立的少年,曼妙的身姿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除了闻千曲。她觉得姜承和往日里没有多大变化,无非是长高了一些。 她带着姜承拜别了姜家二老,将他送上了轿子。骑马返回了闻府。 距离这么近的两个人,心境却不可同日而语。 闻千曲心不在焉地跟随着司仪一步步走着婚礼的流程,跪拜天地,跪拜父母。 直到司仪喊出夫妻对拜之后,她才如梦初醒。这一拜下去,意味着她和姜承正式结为夫妻,再无更改的可能。 看着姜承无比虔诚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她竟然生出了不顾一切逃离这里的心思。 可是她不能,堂下高朋满座,皆是江南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若是一走了之,姜闻两家便会沦为众人的笑柄,失了在群雄之间的威望。连自己女儿都管不好,谁还愿意听闻家号召对抗魔教。于家于民,她都不能走。 闻志远的手心沁出汗来,她也没想到女儿对这杨家小郎情根深种到这种地步,不仅三年来念念不忘,就差这临门一脚了,还在犹疑。 她曾在武林中见过许多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因为沉溺情爱而放弃大好前程,走上歧途。 就比如那南华派的大弟子弦月因为爱上了魔教妖男,叛出师门,归顺了魔教,气得那将他从路边拾来亲手养大的师母走火入魔,至今还在闭关调养,南华派也因而没落。 闻志远想到这出了一身冷汗,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直接喝出了女儿的名字,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 母亲的声音让闻千曲按捺下了异动。她僵硬地跪在地上,完成了婚礼的最后一步。 司仪的一句礼成在闻千曲的心里划开了一个大洞。都怪她没用,赢不了母亲。不仅注定与杨皓哥哥此生无缘,还连累了姜承。 *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见闻少主过来?是不是不把我们姜家放在眼里。”姜承的陪房丁一有些沉不住气了。 房门吱吖一声被推开了。 新婚夜求饶(H) “闻少主。”丁一有些讪讪地行了个礼,害怕刚刚说的话被闻千曲听到,连累了主子。 “你们先下去吧。”闻千曲挥手让仆从全部退下。她耳力过人,自然听到了丁一的话,但她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可合卺酒……” 闻千曲不欲多言,只让他们放下东西便走。他看了眼主子,见姜承点了点头,只好撤了出去。 “取下你的头冠吧,怪重的。”闻千曲拿起合卺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要妻主亲自取下。”姜承想起父亲说过,妻主撩起珠帘看到他的精心妆扮过的脸,定然会十分喜悦,倾心于他。 闻千曲抬掌劈出一道掌风,直接掀掉了姜承的头冠,他束好的头发没了支撑,一瞬间散乱开来。 “妻主。”姜承见闻千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有些委屈。 “你不会又要哭了吧?”闻千曲像是在责问一般。 想到妻主从来都不喜欢他哭,姜承赶紧咬住嘴唇,防止金豆子掉下来。 闻千曲一杯又一杯,本就不多的合卺酒被她喝得一干二净,一滴也没给姜承留。 她挨个吹熄了蜡烛,轮到龙凤烛的时候想起按规矩这两根要彻夜燃着。怕母亲又说道她,只好留了下来。 闻千曲面向坐在床边的姜承,“往里面去点。” “为什么呀?”姜承害羞地闭上眼睛,嘴唇慢慢地向上撅起。 “当然是睡觉啊。”她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下,膝盖往他腰上一撞,姜承骨碌碌地滚向了床的内侧,留下了宽敞的空间。 闻千曲和衣躺下,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姜承鼓起勇气推了推闻千曲。她假装睡着,没搭理他。 “妻主。”姜承不死心,小声喊了一句。 闻千曲被他闹得烦了,盘算着将他一掌打昏混过这一晚。睁开眼还没运掌,就看到姜承一丝不挂地跪在了她旁边。 她不是没见过姜承没穿衣服的样子,但那都是姜承六岁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玲珑剔透的小包子,她当时好奇地摸着他跨间指头大小的软肉,弄得那个小包子双颊绯红,十分有趣。 一别经年,这软肉竟然大上了数倍。而且在她的注视下还微微抬起了头,变得更大了。 见闻千曲盯着他的私处看,姜承大着胆子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不断变大的肉棒上。 听闻只有勾栏院的小倌才会主动勾引女子,也不知道姜承是跟谁学的,闻千曲忽然有些生气。 她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摁在腿上,对着他翘起的雪臀狠狠地扇了两个巴掌。 姜承的屁股肉肉的,打在上面手感极佳,波动的臀浪一圈圈荡漾开,弹在手心上比捏海绵还要解压。闻千曲借机又扇了几下,在雪海上留下粉红的印子。 屁股上火辣辣的滋味让姜承强忍的泪珠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父亲隐晦地跟他说过要在床上伺候好妻主,但他不明白要怎么做,便让丁一偷偷去市集上买了些画本给他看。上面的男子都是这么取悦女子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被妻主这般惩罚。 闻千曲忽然发现姜承已经不似孩童时那般圆润了。他纤长的脖颈,修长的玉臂,紧窄的腰身,还有那红白相间的翘臀无一不昭示着他已经是个少年了。 腿上的湿意让闻千曲回过神,转开了在姜承身上流连的目光。拎起了嚎啕大哭的小人儿,擦掉了他脸上的泪珠。年龄和身体是长了,但他还是那个让人讨厌的小哭包。闻千曲不得不像小时候那样将他揽在怀中哄着,尽管哄赤身裸体的姜承是第一回。 她把下巴抵在姜承头上,一低头,见着他身下胀大的肉棒也流了泪,鬼使神差地伸手擦了擦流泪的洞眼。 “嗯唔。”姜承轻哼了一声,听得闻千曲心头燥热。她擦得越快,泪珠反而流得越多,止都止不住。闻千曲跟泉眼较上了劲,几乎用上了自己舞剑时的手速。 “妻主,求你轻点。”姜承又哭又喘,几乎快要岔气。顶端太敏感了,被妻主这样弄有点痛,可是痛完又有点舒服,只要轻一点,他就能承受得住了。 “哭完了,就睡觉吧。闻千曲念了个清心诀,压住心里的邪火,放下了怀里的少年,背对着他躺下。 姜承觉得自己又想哭了,若知道妻主的反应,他就不说话了。 他侧着身子朝着妻主躺下。翘起的肉棒不小心戳在了闻千曲腿上,龟头被包裹的感觉很舒服,他忍不住又顶了几下,隔着裤子顶到了闻千曲双腿间的沟壑。 闻千曲是个青春正盛的少女,饶是心性沉稳,被这般挑逗岂能安心睡觉。 但她喜欢的是杨皓那样端庄自持的男子,从来都只将姜承当弟弟一样看待,对他提不起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他被谁教坏了,竟然学了些勾栏样式,还三番五次地用在她身上,他不知道羞耻的吗? 闻千曲怒由心生,决定好好教训下姜承,让他不敢再这般放肆。 她翻身骑在姜承腿上,手握住姜承胀得难受的肉棒,翻转手心揉弄起来。 闻千曲悟性极高,根据声音的高低,很快就掌握了姜承的敏感点,在粉嫩的龟头上反复套弄着。 见妻主肯玩弄自己的肉棒,姜承幸福极了,而且妻主的手上仿佛有魔法一般,弄得他的肉棒止不住地抽搐,有东西想要从里面冒出来。那些白液黏黏的,妻主肯定不喜欢,但他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姜承死死地抓住床单,脚趾也蜷在了一起。可他不敢求饶,生怕妻主又像刚刚那样不理他。 姜承紧闭着眼睛,张嘴喘个不停,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落下。闻千曲见他这么难受也不认错,气得下手的更重了。她虎口的茧子磨过系带口,姜承惊叫了一声,浑身疯狂抽搐,一道白液破体而出,直接喷到了闻千曲脸上,甚至还有一些进了她嘴里。 姜承吓得肝胆俱裂,女子本就不喜碰男人的精液,更别提进口了。他慌忙起身,想要擦掉妻主脸上的秽物。 闻千曲其实并不嫌脏,童子精尝在嘴里有点咸,她也不以为意。不过刚刚姜承射精时满脸扭曲的样子,她倒是还想再看一遍。 她一只手扣住姜承双腕将他摁倒,另一只手搓着依然硬挺着的肉棒。射完后的身体比之前更加敏感,明明抽搐着可什么也抽不出来的,姜承只觉得要被无尽的空虚感折磨疯了。 他想要扭动身体,却被妻主压得动弹不得,他再也顾不上妻主是否会不理他了,不住地求饶, “妻主,求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这就受不了了吗?”想起他非要嫁给自己,闻千曲就觉得他罪有应得,看他现在这样只觉得心情十分舒畅。若是早知道这样法子能让他求饶,她就该在大婚前用上这招。 姜承的面皮都胀红了,脑袋里一阵嗡嗡声,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会死,“闻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错在哪了?”闻千曲手速非但不减,反而运起内功,让手掌变得火热,烫得姜承双脚乱蹬,闻千曲不运功都快要压不住他了。 “我不该戳你,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弟弟,闻千曲觉得既然他已经认错了,自己给他的教训也到位了,便放开了他。 姜承犹如溺水之人重获新生,抓着枕头大声喘息着,满面绯红。闻千曲看着他手腕上被自己捏出的红痕,有些后悔下手重了。 她擦掉了脸上的快要凝固的浓精,第三次打算入睡。 “妻主。”姜承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声一样。 “你还有什么事?” 看着缩成一团的姜承,闻千曲的眼神终于温柔了一点。 “我们还没有圆房。”姜承害羞地把脸埋在了双腿之间,等着妻主像画本上那样亲近自己。 “想都别想,睡觉。” 闻千曲一句话就让姜承如坠冰窖。他以为刚刚那样亲密接触后,妻主已经接纳他了,没想到她还在为那人守身。 “为什么?”尽管知道答案,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个小孩子家,想什么圆房,你承受得了吗?”闻千曲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承受得了。你跟杨皓那时候不也才十五六岁,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你怎么知道的?”闻千曲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事关杨皓名节,父母和烛心应当都不会往外说的。 敬茶 “公爹去救你的时候,我跟着他在门外听到的。”姜承嗫嚅着。,嘴角向下垂着。他听到妻主亲口承认与杨皓欢好后,心中又气又恨,要不是后来她晕倒了,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揭过这件事。 “杨皓当时中了媚毒,他不得已才委身于我。你给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你要敢说出去,我就揍你。”闻千曲举起拳头吓唬着姜承。 “知道了。”姜承看着拳头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只告诉了父亲,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可是新婚之夜不就是要圆房的么?”他想了想,还是不服气。 “是吗?刚刚那样你都受不了,怎么受得了圆房?” “我就是受得了。”姜承心一横,今天晚上不管千难万难他也一定要挺过圆房,做妻主的男人。 闻千曲觉得姜承就是欠收拾,又将他摁在床上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步骤。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折磨他,使上所有花招,姜承也只是拼命哭叫求饶,绝不答应不圆房。 最后姜承连声音都喊得嘶哑了,射过几次之后终于没了力气,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少郎君求饶了一整夜,那声音让人面红耳赤,大家心道少主这样的天之骄子果然欲求旺盛,少郎君以后怕是难得睡上好觉了。 * 到了第二日早上该向父母敬茶的时辰,新婚的小夫妻迟迟未倒。闻志远倒也不恼,耐心地等着,嘴角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烛心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家主向来严厉,极重规矩。少主曾有一次出府玩耍回来的时间稍晚了些,就被家主罚跪在门外一个时辰方得进来。 敬茶这种大事迟了,她怎么反而不生气?烛心揉了揉眼睛,发现家主的嘴角确实是向上翘起的,并没有看错。 “怎么还没来?要不要派人去看看?”李氏有些急,女儿向来守时,怕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急,年轻人贪睡,正常。”闻志远一早得到消息昨夜女儿房中动静极大,到半夜方才停歇。她可不想搅扰女儿和承儿培养感情。 姜承和闻千曲也不是故意要迟到的,只是早上起来后,姜承发现不仅身体发虚,而且每走一步,屁股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意。他向来怕疼,不敢迈开步子,只得扭着小碎步向主院挪去。闻千曲也不好在众人面前抱起他,只得陪着他慢慢地走着,心里懊悔着昨晚下手太重。 姜承忍着痛抬腿跨过门槛,表情扭曲地跪在了公婆面前。 “娘,爹,请用茶。”姜承颤抖着地将茶举高,奉到婆母和公爹面前。一个不稳,茶水竟然从杯中洒了出来,弄脏了李氏的衣袖。 李氏有些不悦,来得晚也就算了,连茶也端不稳。姜承娇生惯养长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女儿。 “爹,阿承今日不太舒服。您别怪罪他。”闻千曲见二老接过了茶水,连忙扶起了姜承。 闻志远没有察觉李氏的不爽,将茶水一饮而尽。抬头见已经日上三竿,便道,“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了,一起用膳吧。” “不了,母亲,女儿约了成玉中午在百花楼用膳,这便带着阿承一起过去。”姜承现在的状况怕是一坐下来就会露馅。闻千曲生怕他当众哭出来,不好收场。只得扯了个谎,带着他离开。 听到成玉的名字,姜承怔愣了一下,闻千曲拉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跟二老告退。她只道他也听过成玉的在江湖上的传闻,并未深究。 * 成玉是两年前闻千曲在江南武林大会上认识的朋友。 那时魔教公然屠戮了秦家庄,庄子里成年女子尽皆身亡,男子和幼儿被全数掳走,引起了武林中人的公愤。因着此事在溧江附近发生,颇有威望的溧江派教主甘棠牵头组织了这场盛会,广邀各路豪杰前来商讨救人计划。 这场大会声势浩大,闻千曲也跟着闻志远和姜清一起赴会。会上的人七嘴八舌,久久也制定不出一个详尽的计划。 闻千曲听得闷了,索性离开了会场,寻了块僻静的地方练剑。 “好剑法!”一颗珠子飞来,闻千曲横剑一挡,珠子又照着原路飞了回去。 闻千曲随着珠子看到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躺在一棵大树的枝杈上,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轻易地接过了返回的珠子。 “你是谁?”闻千曲在珠子上注入了五分内力,这姑娘能如此轻松接下,来头必是不小。 “你猜喽。” 闻千曲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她浑身上下没带任何兵器,似乎刚刚那珠子就是她的武器。闻千曲仔细思索了一下,印象里并没有那个门派以使珠子闻名。 “在下猜不出来,还请姑娘赐教。” “我叫成玉。听说过没?” “你就是朱雀镖局的成玉?”虽说是问句,但闻千曲心下已经十分确定她就是了。 朱雀镖局是个善使暗器的小门派,原本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做着最普通的走镖生意。但这镖局掌门生了个好女儿,在暗器一道上天赋异禀。寻常镖师所使的都是飞刀暗箭,但她随便抓个东西皆是趁手暗器。 一次成玉她娘接了个本以为没什么油水的镖,便把她也带上历练。不成想竟然惹来了魔教劫镖。魔教下手毒辣,朱雀掌门本以为就要命丧此地,没想到成玉从地上拾起一把沙子扬了出去,打瞎了上百个魔教之人的眼睛,才让她们趁机逃脱。 镖送到之后她们才知道,送的是一株救命的天山雪莲。委托人当时被魔教追杀得身负重伤,只得把雪莲交给离得最近的朱雀镖局。 自此之后,朱雀镖局在江湖上名声大噪。谣言越来越离谱,都道成玉暗器使得出神入化,能以一敌百,请她护镖的人络绎不绝。不过也因此许多人慕名加入,朱雀镖局得以招兵买马,扩大规模,隐隐有成为江南第一大镖局之势。 “没想到连闻家大小姐都听过我的名字。”成玉潇洒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自然,以飞沙退魔教百人,怕是连我母亲也难以做到。”倒不是闻千曲谦虚,若是让闻志远提剑杀上百来个魔教中人,倒是不难,但换成一把沙子,恐怕不太可能。 “什么,一百个人!都传成这样了吗?这也太离谱了。”成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也就十个人而已。” “成玉姑娘不必过谦,十个人也很厉害了。千曲不才,只与姑苏城里一些欺女霸男的恶霸们交过手。” “我可是听说过你一人独闯魔教在姑苏的站点,还废了她们的一个长老呢。” 两个姑娘互相钦佩,你一言我一语地竟然聊到了日落之时。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都在开会的时候偷偷溜去城里玩耍,喝酒比武,交情愈来愈深,遂结为姐妹。成玉稍长闻千曲几个月,成了姐姐,十分得意。 闻千曲醉酒之后便将对杨皓的感情和寻他不得的烦闷告诉了成玉。 成玉听后颇为义气地表示自己平日里护镖走南闯北,一定多帮她打听杨皓的消息。 江南武林大会连开了五天,但因为无人知道魔教老巢在哪,最终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与会的英雄豪杰只得打道回府,秦家庄的仇也就不了了之了。 成玉和闻千曲对此十分遗憾,若是能开久一点,她们就可以多相处几日了。 迟来的信 闻千曲只约了成玉晚上一起喝酒,但既然跟母亲说了中午要带姜承一起出府吃饭,便在马车上铺了软垫,带着姜承一起出来了。 九月里秋高气爽,正是姑苏城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卖糕点的,画纸人的,脂粉铺子,每一样都是姜承的心头所好。 姜承屁股也不痛了,兴奋地挽着闻千曲下了马车,走到了一个画糖人的小摊前,眼巴巴地看着。 这个小馋猫,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吃糖。闻千曲轻笑了一下,取出一块碎银子,对着摊主道,“我要个最大的糖人。” “好嘞,这位姑娘想画个什么?” “你喜欢什么?”闻千曲看向姜承。 “两位是新婚吧。感情真好。不如我就画你们二位吧。”热情的摊主见姜承迟迟拿不定主意,索性给出了提议。 “好。”他能跟妻主一块入画,简直求之不得,就算是糖画,他也很开心。 摊主拿起勺子就在铁板上画了起来,很快,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就出现了,身形配饰与她们一模一样。画好之后老板用一个大大的喜字将两个小人连接在了一起。 摊主拿出两根木棍将糖画固定住,举起来递给了姜承。 姜承小心翼翼地接过来,仔细地观看着两个小人。这两个糖人虽然没有靠在一起,但姜承觉得她们是紧密相连的。他借着给闻千曲看糖画,悄悄地靠在她身上。闻千曲并没有推开他,姜承窃喜,心里比糖人还甜蜜。 “怎么不吃?刚刚馋得口水都下来了。”闻千曲打趣道。 姜承吓得赶紧擦了擦嘴角,知道闻千曲在逗他之后才说了句舍不得。 “你吃多少个我都买得起,只要你别把牙吃坏了。”闻千曲摸了摸姜承的头。虽然她不把他当爱人看待,但也会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宠着。 姜承不是不舍得吃糖人,他是舍不得将这两个小糖人分开。 “小心。” 一群官兵忽然出现,举着长矛在人群中搜查着,动作毫不客气。姜承正好站在路边,眼看着长柄就要压到他身上。闻千曲怕他在混乱中受伤,将姜承紧紧地揽入怀中。 姜承的心思都在糖人身上,被闻千曲猛然一拽,一不留神两个糖人中间的喜字竟然生生断掉了。 “抓贼了抓贼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整个街的秩序都混乱了起来,小摊贩们纷纷收摊,生怕被人群碰坏东西。 闻千曲见姜承还在发呆,揽腰抱着他回到马车上,让丁一立刻驾车回家。 “少郎君这是怎么了?”丁一见姜承眼眶红红的,以为他被闻千曲欺负了,十分紧张地询问。 “不过是糖画被挤坏了。”闻千曲向丁一解释道,又转头安慰姜承,“别伤心了,下次再给你买。” 得了承诺的姜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尝试着将两个糖人拼好,可惜凝固了的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黏在一起了。 * 晚上,成玉迟了很久才来找闻千曲喝酒。 “我今天惹上了个大麻烦。”成玉也不告罪,自顾自地坐下倒酒饮下,喝了几杯才继续讲道,“我午时去庙里给我爹上香,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只野猫要吃树上的幼鸟。想着给我爹积点福,就随手抓了个东西把那野猫吓走了。谁承想,扔得竟然是太守家小儿子的玉珏。太守夫郎居然让侍卫来抓我。我一路跑他们一路追,我一直跑到城外才把他们甩掉,这才晚了。”成玉咂咂嘴,那太守儿子耳垂软绵的触感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官兵要抓的贼居然是你。”闻千曲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看到了?也不来救救我。”成玉埋怨道。 “我那时正好与阿承在街上,哪知道是你。说起来,因为躲官兵还把他的糖人弄坏了,这会说不定还在屋里哭鼻子。” “昨天见你那样,还道你不愿意娶他,今日又一起逛街了,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不过你放下那人就好。之前给你传他的消息不见你回复,我就猜你已经放下了。这样也挺好,我看你那夫郎品质样貌未必比你心心念念的杨郎差。”成玉边喝边说,完全没发现闻千曲的脸色起了变化。 “你有杨皓的消息?”闻千曲摁住成玉的酒杯。 “你没有收到吗?”成玉讶然,隐隐觉得自己又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什么时候的事?” “差不多半年之前吧。那时我走镖路过遥州,听人说他们那有个杨秀才,儿子年逾十八,名声似乎不大好。但我不知你心上那人岁数几何,我又急着赶路,便先跟你传了个信询问。” “是他。”闻千曲捂着脸,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命运弄人,让她在婚后才知道杨皓的消息。 而那遥州距姑苏不过百里。 “你还要去找他吗?”成玉试探着问道。 “去找他还有什么用?我已是有夫之妇,难道把他抢来给我做侍郎?且不说他一个清白人家的儿郎不会愿意,我又怎肯这样折辱他。” 闻千曲猛灌了一大杯酒,“这世间女儿皆多情,可我偏偏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那些成名的侠客,哪个不风流?你这样的美人要是只娶一人,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闻千曲没搭理成玉,自顾自的沉浸在悲伤里。 成玉想到自己与千曲同样的年纪,不仅没有喜欢的人,还要在这听别人的情感烦恼,也不禁被闻千曲的哀伤所感染。两个人一壶接着一壶,全都喝得酩酊大醉。 * 醒来的时候闻千曲头疼欲裂,勉强睁开眼睛,姜承正拿着毛巾给她擦脸。 “妻主昨天喝得也太醉了些。”姜承埋怨着,手上的力道却是十分轻柔。 比这醉的时候她也有过。 杨皓刚刚搬走的时候,她每日里都想着他,以至于无法专心练武。 她想起诗文里说过一醉解千愁,就偷偷买了酒躲在房中喝。 酒的滋味并不好,入喉辣辣的,但它真的很有效果,几杯下去她就看到杨皓坐在她的对面,淡然地笑着。她拉起杨皓的手,跟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杨皓安慰她,只要她专心练功,就有再见的机会。 那一夜,她喝了好多好多,生怕酒一停,杨皓就消失不见了。 宿醉之后十分难受,全身像被碾过一遍。但她终于能够沉下心来练功了。 尽管闻千曲明白醉着的时候都是自己的幻想,但她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地重温这种感觉。 随着年龄渐长,她的酒量越来越好,喝醉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喝醉是什么时候了。 “无妨,成玉呢?” “昨夜差人送到客房了,妻主怎和个酒鬼交好。” 姜承似乎不喜成玉,闻千曲闻言皱了下眉,以为姜承担心自己,便没有分辩,起身去寻成玉。 * 闻千曲寻了一圈不见成玉,还道她已经离开了,回来后发现书房的门开着,进去一看,成玉果然在里头。 “哎呀呀,我本以为你是个武痴,没想到还有一肚子墨水呢。”成玉打量着满屋子的藏书,啧啧称奇。 “年幼时母亲曾请杨秀才来给我开蒙,说起来我便是那时认识的杨皓。他很爱读书,我好奇书里有什么,也买了许多回来看。现在已经许久没有看过书了。” 闻千曲轻抚着案上的诗经,好一阵不来书房,书上已经落了灰了。 “许久不曾看过了吗?这本书怎么看着像是新近看过?写的什么?” 成玉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这书上一点灰也没有,仔细看确实与旁边的书略有不同,像是不久前才被人挪动过。 成玉翻开书,一张字条从书里掉了出来。 “这是……我给你写的信。怎么在这?” 成玉捡起纸条,发现竟然是半年前从遥州给闻千曲写来的信。当日她忙着赶路,随意写了个字条就让驿站给闻千曲送去了,昨夜还以为是太过大意让人给送丢了。 也不知道是谁给夹到这本书里的。 闻千曲拿过纸条,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千曲, 过遥州闻听此地有一杨秀才,小郎年逾十九,不知是否是你所寻之人。 成玉。」 她捏紧纸条,眼神里一片冷意。她知道是谁夹得了。 离家出走 “你没事吧。”成玉见闻千曲神情不对劲,立时便猜出了几分,劝解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刨根究底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若我及时知晓,无论如何都会去一次遥州,哪怕只是远远看他一眼也好,怎么落得像现在这般遗憾?” 咣啷。屋外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成玉连忙向屋外走去。 “妹夫,成玉这厢有礼了。” 姜承也不作答,一脸慌乱地蹲下身子捡着碎裂的瓷片。手一不小心被锋利的碎片划了个口子,血汨汨地流出。 “姜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在闻千曲眼里,姜承一向是个直来直去,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的孩子,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并不真正了解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人。 她想起半年前外院的婆子来给她送东西,当时她正在练武,不愿停歇,就让在场边练琴的姜承去拿。 姜承去了就没再回来。 眼见天快黑了,她便打算把琴放到书房去,等第二日姜承来时再还给他。 然后她就在书房里遇到了姜承。那时他拿着的正是成玉翻开的那本书,见她进来,急急地把书塞回了书架上,然后抱着琴让她送他回家。 她当时没多问,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如今想起,竟生生错过去找杨皓的机会。闻千曲心口绞痛。 姜承觉得手好疼,心也好疼。从小到大,闻姐姐总是对他极其温柔,但只要遇到跟杨皓有关的事情,就会变得冷漠。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你看到了,你会怎么做?” 泪水模糊了姜承的视线。 他知道闻千曲心里从未放下过那个人,哪怕那人已经成亲了。所以他读完那张字条之后才那么地纠结。她还不知道杨皓下落的时候就要取消婚约,若是知道,他不敢赌会是什么结局。那日,他纠结了几个时辰,还是选择纸条藏了起来。 昨日,闻千曲提到成玉两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偷来的幸福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闻千曲握了握拳,她明白姜承的心思了。 她不想看到姜承,飞身离开了书房。 “妻主。”姜承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闻千曲没有丝毫停留,消失在了墙外。 “你别难过,我去劝劝她。”成玉跟着一道离开了。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姜承一个人了。 姜承也不知道是手上的血流得快还是眼中的泪流得快。九月的艳阳天比腊月寒冬还要冷,他好想让那个绝情的女人回来抱一抱他。 他不应该犟嘴,他该认错的。 “不好了,少郎君,少主不知为何执意要出府,说是不回来了,家主也没能拦住她。”丁一找到了蹲在墙根的姜承,他手上的血已经凝固了,整个人看着十分脆弱。 丁一吓了一跳,尖声喊道,“您怎么了?快来人啊,少郎君受伤了。” * 整个闻府上下一片混乱。 先是少主夺门而出,家主知晓后追了上去却没能把她带回来。 接着少郎君被发现在少主书房外受了伤,整个没了人样,连话都不会说了。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都摇着头走了。 姑苏城里更是流言满天飞,说闻千曲结婚才两日就打伤夫郎,离家出走。这姜家郎估计貌丑无盐,还是个刁蛮任性的,才让妻主多一刻也忍不了,连家都不要了。 “我一定亲手把那不孝女带回来给二位赔罪。”姜承房外,闻志远和李氏小心翼翼地给两位亲家赔着罪。自闻志远在武林中成名后,就没这么做小伏低过。 “闻千曲要是看不上我儿子,趁早和离,我把承儿带回去,养一辈子也养得起。”范氏深恨当没劝住儿子,让他落得这个下场。姑苏城里的流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简直跟往他心里戳刀子一样。 “志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昨日追上千曲了,有没有问问她。”姜清满头雾水,按说以闻志远的武艺不应该拦不下千曲。 “那小兔崽子昨天像疯了一样,打得尽是不要命的招数。后来又不知道从哪来了一阵邪风,害得我被沙子迷了眼睛,一时不慎,让她跑了。” “千曲要去做什么?”姜清还是不明白,千曲已经到了该出门游历的年纪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闻志远也不好明说女儿八成是去找杨皓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都怪承儿惹了妻主生气,爹、娘,你们不要再问了。”沉默了一天的姜承终于从房里出来,开口说话了。 闻志远松了口气,愈发觉得女儿有眼无珠,愧对这么好的夫郎,心里对女婿又多了几分怜惜。 范氏冷哼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儿子此刻还在替那负心女解释,真是气死他了。 姜清只以为是小夫妻间的矛盾,虽说动静大了些,不过年轻人气性大很正常。她不以为意,反而宽慰起了闻志远。 * 官道上,尘土飞扬。 “喂,千曲。你都跑了一天一夜了,人不休息,马也得休息吧。”成玉怕闻千曲盛怒之下惹出乱子,只得跟着她跑了一天一夜。要不是马背上颠簸,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要休息你自己休息。”闻千曲恨不能插翅飞到遥州,一刻也不想停留。 “你也太无情了吧。昨天要不是我,你还不一定能逃离你母亲的魔掌呢。” 成玉说的是实话。只是等母亲从姜承口中知道她来了遥州,肯定会立即追过来。她时间紧迫,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人。 本来她已经断了对杨皓的念想了。但昨日被姜承气得狠了,又想起成玉说过杨皓名声不好,她不信那个清风霁月的少年会行为不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她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只是替他求个公道也好。 “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但我一刻也等不了了。”闻千曲声音沙哑。昨日跟母亲大打一架,耗了许多体力,又赶了这许多路,状态也不好,只是勉力撑着。 “拿你没办法。算了,遥州也快到了。到了就找个客栈问问吧。遥州小城估计没几个秀才,应该很好打听。” * 遥州客栈。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见两人身姿不凡,腰间悬挂的玉佩成色上佳,吩咐马倌照顾好两人的马,热情地迎了上来。 “一间客房。”闻千曲递给小二一块碎银子,“再送些汤饭上来。” 两人姐妹相称,住一块还能商量下对策,再加上闻千曲出来得匆忙,买了马身上就不剩多少银钱了,索性只开了一间房。 “没钱我可以借给你,干嘛住一块,好奇怪。万一别人以为我有特殊癖好怎么办?”成玉小声抱怨着。一抬眼,闻千曲已经不见了。 成玉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闻千曲正在跟客栈掌柜搭话。 “掌柜的,你可知城里的杨秀才家住何处?” “你是她什么人?” “在下曾是她的学生,路过遥州听闻她在此地,想要拜访下恩师。” 找恩师是假,找男人是真。成玉要不是知道真相还真要被闻千曲这副诚恳的样子给骗了。 “杨秀才应是住在城西平安巷中,听说她在那里开了一间私塾。”掌柜的脸色有些怪异,但闻千曲得了杨家的消息,兴奋得难以自抑,便没有追问。 “千曲,你去哪?我饭还没吃呐。” 闻千曲进店还不过一炷香,就匆匆踏出店门,向城西疾驰。 成玉无奈地从一个桌上抢了两个馒头,边啃边跟了上去。 三年了,闻千曲从未觉得自己跟杨皓如此接近过,她顾不上身体的乏累,将轻功运到极致,不一会就到了掌柜所说的平安巷。 巷子不深,坐落着几户人家。闻千曲走进巷子里,敲开了一户人家。 “谁啊。”好一会才有个老婆婆打开房门,探出头来。 “阿婆,这里可住着一位杨秀才?” “她啊,已经搬走了。”阿婆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闻千曲心沉了下来,抵着门板追问道,“阿婆可知道她搬去哪了。” “不知道,不知道。快走。”阿婆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关上了门。 闻千曲还待再敲,成玉终于追了上来。 “你比我这个走镖的跑得还快。”成玉上气不接下气,“喏,馒头吃不吃。” 闻千曲根本没心思吃饭,“刚刚这家说杨家已经搬走了。” “不会吧。白来一趟。” 隔壁的门忽然打开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大婶走了出来,“两位姑娘是来找杨秀才的?” “正是。大娘知道她在哪?” 大婶磕着瓜子,没有回答,眼睛在两人身上滴溜溜地转着。 “还请大娘行行好,给我们说道说道。”成玉拿出了一串铜钱,那大婶立刻喜笑颜开,赶紧收进了口袋中,将她俩请进院子里。 “这杨秀才之前住在巷尾的宅子里,几个月前才搬走。你们知道为啥不?” 还不待二人问出口,她继续讲道,“原本谁也不知道她的底细,还有许多人慕名将孩子送来读书。结果去年有个从姑苏城里来的商户,认出了她。说她原本是在大户人家教书,她家的公子看着是个好的,内里是个骚的,竟敢勾引主家女儿,这才被赶到这里来。” “胡说八道!”大婶还没说完,就被闻千曲扯起衣领,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在脸上了,被成玉一把拽住。 百晓阁主 “我不要你的钱了。”大婶吓得哆哆嗦嗦地把那串铜钱掏了出来。 “说,他们搬到哪去了?”闻千曲深吸一口气,堪堪压下怒火。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这事之后就没人再来她这念书了。他家小郎原本有个妻主,他刚嫁过去对方就被他克死了,杨秀才把他接回家里,原本想再替他寻门好亲事,但遥州城里谁还敢娶这种男子?几个月前,她家忽然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去哪了,不信你去问问别人。” 见大婶确实不知道更多,闻千曲无法,只得放开了她。 二人挨家挨户地问了一遍,杨秀才似乎与邻居没什么交情,确实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 闻千曲走到了巷尾最深处的宅子前,房门紧紧地锁着。她跃上墙头,只见宅子里空荡荡的,一片萧索。 宅子不大,闻千曲绕了一圈,走进了一个房间里。 这房间虽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依然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有一迭没带走的废纸,大概是练字用的,写得满满当当。 那熟悉的字迹挑起了闻千曲的回忆。 “杨皓哥哥,你的字真好看,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得跟你一样好看啊?”闻千曲看看自己歪歪扭扭地字迹,再看看杨皓工整秀气的笔迹,十分羡慕。 “那我教你写好不好?” “好。” 七岁的杨皓握住千曲的手,一笔一划,认真地教着怀中六岁的小人。 一向觉得练字枯燥的千曲在杨皓的怀里十分安静,一下午就临摹完了先生布置的十张字帖。平日里她通常要写上半个月。 千曲觉得杨皓比所有老师教得都好,便跟母亲说要杨皓来教她书法,母亲却不准她再去烦扰杨皓。 原来母亲一直都不喜欢她跟杨皓来往,她以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闻千曲一张张地翻着杨皓留下的废纸,发现每一张上写得都是她和杨皓曾经一起习过的字帖。 她心头一震。她喜欢杨皓,常常翻过院子找他,他总是淡淡的笑着,陪着她,从未拒绝过她。但也只是这样罢了。杨皓最是矜持,除了那次意外从未真正地向她表露过心迹。 这清秀的字迹印证着他同样在思念自己。 闻千曲猛然想起了什么,抓起成玉的肩膀,“你在江湖上消息灵通,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找到他,对不对?” 成玉快被她晃晕了,“我知道一位百晓生,据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找个人,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他在哪?” “带你去找他可以,不过,你得先让我吃顿饭睡个觉才行。” 成玉不肯说出百晓生的下落,才逼得闻千曲跟她一起回了客栈歇下。 “成玉姐姐,这百晓生在?” “无可奉告。”成玉重复了一百零八次之后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床榻上。 “百晓生……” “呼噜呼噜。” 闻千曲苦笑了一下,她身子乏累,脑袋却出奇的清醒。躺在成玉边上,细细地盘着一路上的消息。 杨皓在姑苏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也没听过任何关于杨家的流言。怎么会有商户特意来遥州散播流言,逼走杨家,难道是母亲?按照母亲的为人,应该不耻于这么做。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姜承了。 半年前,姜承藏了她的信。几个月前,杨家从遥州搬走。一切线索好像都串了起来。 姜承,那个软弱好欺的小哭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了?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事,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闻千曲攥紧手心,直捏得骨骼吱吱作响。 * 绍兴的一家酒楼里,一名女子正在撕扯着烧鸡,大口喝着美酒。 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冷若冰霜,仿佛那名女子正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再多吃点鸡吧,千曲,可香了。”成玉吃得太猛噎住了,又猛灌了几杯酒才勉强压住嗝。 “从遥州到绍兴,咱们都行了快十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百晓生?”闻千曲有些烦躁。 “两位姑娘是来找百晓生的。他可不好见呐。”两人的谈话引起了隔壁桌老者的兴趣。 “您知道他在哪?” “就在这绍兴城郊。不过要见他必须先接受一番考验。过了方能见到他。” “什么样的考验?” “来的人不同,考验自然也不同。” 千曲还待再追问,老者已经放下银子离去了。一转眼便没了影子。 “你吃吧,我先走了。”闻千曲得了消息,一秒也等不及了,从二楼窗口跃出,向郊外疾行。 “有必要这么急么?等等我。”吃饱喝足的成玉起身撑了个懒腰,也跟了上去。 “二位还没给银子呐。”见两人逃单,店小二站在窗口急吼。 一块碎银子不知道从哪里飞来,打在了小二手中的托盘上,震得小二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子。小二抬眼望去,窗外早已没了二人踪影。 * 绍兴郊外,两人走了许久也没找到百晓阁的入口。 “成玉,百晓生真在这里吗?这怎么看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连个茅草屋也没有。” “江湖传闻中确实是这儿。他既然通晓百事,定是怕人叨扰,藏在隐蔽的地方。” 闻千曲举目四望,周围一片开阔,没有遮挡,唯有远处一座山峰,烟云缭绕,看不真切。两人索性向着山峰行去。 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极难行进。两人绕着山脚转了一会,发现一条小径勉强可容纳一人通过。向前行了一段,闻千曲发现这路并不是上山道路,反而一路向下来引着她们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被开凿地极为宽阔,闻千曲举着火折子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岔路口。 两条路看着并没有什么区别。 “要不你我分开单走?”成玉提议道。 “不妥。前面说不定还有岔路。” 说罢,闻千曲带着成玉继续沿着左边前进。 一阵嗡嗡声从山洞里传出。 “不好,有暗箭。”成玉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闻千曲挥剑挡住从洞内而来的箭矢。她将剑舞的密不透风,把二人紧紧地罩在剑光之中。 暗箭来势汹汹,不见停歇,闻千曲只得护着成玉,且战且进。行了百米,箭阵才停了下来。两人不敢停留,生怕箭阵复起。 没过多久,洞中汇聚起一条溪流,上面立着数十根柱子。 “等等。”闻千曲收回了正要踏上第一根柱子的脚。 成玉挥手抛出一把石子打在前方的柱子上。 许多根柱子倒了下去,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这溪水不知有什么古怪,木柱倒下后竟然没在浮起来。咱们还是小心为上。”闻千曲旋身上了柱子,借力在柱子间快速挪移跳跃着,不一会就到了对岸。成玉跟着她的落点,随之而来。 两人继续沿着蜿蜒的洞穴前进,没再遇到险情。 一扇大门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门前站着的正是她们先前在酒楼里指点过她们的老者。 “两位小朋友来得可真快。老婆子本来还担心你们找不到这,是我杞人忧天了。” “前辈难道就是百晓生?”闻千曲看不出这老者的武功深浅。见她故意引她们前来,眼中多了几分戒备。虽然成玉告诉过她百晓生是个男子,但以百晓阁之能,男扮女装似乎也不无可能。 “哈哈,老身的主人家正在里面等着二位呢。两位不必担心,百晓阁只是想和二位做个生意,没有恶意。” “里面请。”她推开门,领着两人进入。 百晓阁里别有一番天地,屋里富丽堂皇,摆设字画均是千金难求的珍宝,沿途所摆的草木细看便会发现乃是翡翠制成。 饶是闻千曲出身武林世家,也没有见过这般富贵。 买卖消息比走镖挣钱容易这么多吗?成玉心下腹诽。也是,百晓阁卖的都是千金难得的消息,诸如武功秘籍和隐世高人下落,江湖上多的是人争相出高价。 老者挑起帘子,带着二人进了一个与外面相比可以称得上简朴的房间。房中挂着的字画似乎出自一人之手,雅致中藏着几分外露的锋芒。案几上简简单单地摆放着几本书,笔墨。一个人立在屏风之后,隐约能看见身形。 “主人,她们来了。”老者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闻姑娘和成姑娘,在下这厢有礼了。”屏风后传来一段喑哑的嗓音,像是刻意压着嗓子一般。 “阁下认识我们?”虽说百晓生知道她们的身份并不奇怪,但他对自己行踪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还是让闻千曲忍不住相问。毕竟在今日之前,她都不知道成玉会带自己来绍兴。 “自然。两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后起之秀。更何况,闻大小姐刚刚新婚就离家出走,在江湖上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岂有不知之理。”屏后那人顿了顿,“说起来,我还见过闻姑娘的夫郎,搁在整个武林都是难得的美人。又出自姜家,听说与闻姑娘青梅竹马,杜某十分好奇闻姑娘对他有何不满?” 女扮男装 闻千曲扶额,她都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来打探消息的了。 “闻某的家事,请恕在下不能告知。百晓生阁主。” “百晓生是道上朋友送的雅号,在下杜子柳,唤我子柳便好。” “杜阁主,闻某这次来是想托你们找一个人,” “杨朗杨秀才,是吧?” 闻千曲惊愕,眸光试图穿透屏风,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为表诚意,告诉你们也无妨。百晓阁和各大酒楼驿站皆有合作。”屏后那人像是看穿了闻千曲的疑虑。 “找到这个人对百晓阁并非难事。不过我百晓阁开门做生意,提问者必须付出等价的报酬。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要收一百两黄金。” “一百两黄金!”成玉差点跳了起来,“杨秀才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她的下落哪值这么多钱?抢劫啊。” “闻姑娘觉得值不值呢?”屏后之人发出一阵轻笑。 “让整个闻家拿出一百两黄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闻千曲沉吟了一下,“可否用其他东西交换?” “闻姑娘是聪明人。子柳确实遇上了一件难事,若是闻姑娘愿意助我,事成之后在下会以杨秀才的下落相告。” “阁主请说。” “我有一个线人被魔教抓住了,他的身上有我要的消息。闻姑娘不需救人,只要帮我将他身上的消息带出来即可。” “魔教,这也太危险了。何况魔教在哪都没人知道。”成玉被这个狡猾的商人惊出一身冷汗。一百两黄金最多不过是要钱,这是要命啊。 “两位进来之前我已经考验过你们的身手了。进魔教偷个消息应是没什么问题。我会帮助你们进入魔教。”杜子柳笃定闻千曲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成玉,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前去即可。还请阁主告知线人的详情。”闻千曲也明白闯入魔教有多危险,上次她不过杀入一个分站点就差点折在里头,她不想连累成玉。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义妹,遇到事情就躲起来算什么姐妹?算了,传个消息罢了,我陪你一块去。”成玉想到闻千曲离开姑苏后一直心神不宁,甚是莽撞,怕她有失,只得硬着头皮陪她一块去。 闻千曲还要拒绝,杜子柳却劝道,“闻姑娘还是不要拒绝成姑娘的好意了,你们相互照应,找起人来也更容易些。” “之鸿,将卷宗给他们吧。”他从屏后伸出一只雪白如玉的胳膊,那老者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卷宗,送到了闻、成两人面前。 闻千曲展开卷宗,和成玉默默记住了线人的长相,将卷宗还给了之鸿。 “那子柳就静候二位的佳音了。” * “魔教正在招一批俾仆,我已经打点过人牙子了,你们可以混在其中,跟着进入魔教。”之鸿将她们送回了绍兴府的客栈,跟她们解释着进入魔教的方法。 “什么,扮做男人?”成玉想不出如何做出男儿家的姿态,一股恶寒席上身子,结了一层鸡皮疙瘩。 “做粗使洒扫活计的男人都是苦命人,举止粗放些也很正常,不是扮做深宅大院里端庄的小郎们。”之鸿猜出了成玉的心思,指点道。 “那声音?”她和成玉虽然不似干重活的男人那般虎背熊腰,但身材高挑修长,再稍稍易容,扮个瘦点的俾仆并非难事,但是声音却很难掩盖。 “这是两颗变声丸,你们服下之后,效果可持续一周。”之鸿拿出早已备好的药丸。 “一周……多给几颗吧。”成玉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一周怕不是连魔教内部都还没熟悉,哪能找到人。 “一周足够了,那人怕是撑不了一周了。你们要尽快。”之鸿并没有遂成玉的意。 闻千曲皱了下眉头,难道百晓阁在线人身上下了毒? 她没在追问,抓紧时间打开了之鸿给的几套寻常男子所穿的麻布衣,跟成玉一起乔装打扮了一番,服下了变声丸。 “这衣服好难受。”成玉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果然和男子无二。两人平日里穿得都是绸缎衣服,这底层人穿的麻布衣有些扎人,确实不太舒服。 “多谢!”闻千曲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从离家之后,成玉帮她颇多,往下还要陪自己深入魔窟,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谢字。 “怎么这么客气,咱们是姐妹嘛!往后我的男人要是被魔教卷走了,你可也得来救啊。”成玉用公鸭嗓打趣着。 “魔教卷走你男人干什么?有病。”闻千曲忍不住笑了下,自从离家之后她难得地会心一笑。 “说不定魔教里哪个没长眼的男人就爱上我了呢?” 闻千曲看着眼前姿色平平的“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对话要是被旁人听到,定会以为这“他们”有龙阳之癖。 两人将武器和多余的物件存在了客栈,小二看她们的眼神并没有什么异样。她们又观察了一会客栈里做粗活的男人,很快就模仿得八九不离十了。 * 闻千曲和成玉被人牙子送上了马车,一起的还有十来个俾仆,马车里拥挤不堪,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蒙上了,手脚也捆了起来。 马车一路颠簸了很久。 “这是要把咱们送去哪?怕不是要谋财害命吧?”一名胆子稍大的俾仆低声问着,以免外面的车夫听见。 “咱们这些人有什么财可图?贱命一条罢了。” “是呀,被家人卖了死契,以后在这世上也就没有亲人了。” 闻千曲不做声,心里却有些可怜这些人。自己去探了消息便可离开。这些人怕是一辈子都难以离开魔教了。 成玉也意外地全程保持沉默。 大概是怕露馅吧,闻千曲想着。她们不是真男人,还是少说话为妙。 行了快一日马车才停了下来。 在车里呆得又闷又晕,身子稍弱的人刚解开绳子就倒在了地上。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来搜了身,便让人将那些不舒服的送去休息。幸亏二人束了胸,管事也让留着亵衣,没有暴露身份。 “你们两个身子骨不错。难得有人送过来之后这么精神的。”管事称赞道。 “在家里时母亲教过我们兄弟二人些强身健体的功法,是以身子骨壮些。”闻千曲弓着身子,形态卑微。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猫。”闻千曲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叫阿狗。”成玉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阿猫也太难听了,以后你就叫桃子吧。负责这外殿的洒扫。”管事对闻千曲吩咐完,又转向成玉,“你就唤作杏子。是个话少的,以后就去公子院里清扫吧。” 闻千曲从未听说过魔教有个公子,难道是魔教教主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