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追风的她和她(GL)》 第一章 与你相见 「各位新生们，学校的课程方针和节庆活动的介绍就到这，若没有问题的话，就各自放学吧！」礼堂里，麦克风的声音随着主任的离开而没了声音。 今天是第一中学国中部的开学日，在听完主任的演说后，我背起装满新书和新生简介的沉重书包，提着比我体重一半还重的制服走出了校门。 原本和小学的闺密说好要一起来念人才云集的第一中学附设国中部，但现在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在这学校里，我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来这竞争如此之高的学校。 七月底，高温依旧不减，毒辣的阳光撒在我身上，让我再次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大部分的学生都赶着搭乘校车和捷运回家，而我则是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我就读的国中离家只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并不消搭乘校车或转车。 沿途经过的街道与小巷只有零星的几个人，途中路过的母校和从前跟闺密常去的饮料店都是关着的，闷热难耐的温度与跟我的怒气值不分高下，内心全是负面的情绪与想法。我站在马路边，瞪着眼前没什么车辆驶过的柏油路，等着路灯号志的小绿人出现。 我呆站在马路旁，满脑子都是和国小闺蜜的点点滴滴和约定，我有些气愤她的毁约，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柏油路，再次为了我那前途渺茫的国中生活叹了口气。叹气的同时，眼角馀光捕捉到了个身影。一个身材娇小，但长相十分清秀的女孩从我眼前晾过，原先满腹的不满和怨念顿时烟消云散，我呆呆的看着她走过马路，顿了几秒，才意识到绿灯早已亮了。我跟上女孩，看着她手中的硕大制服提袋和她身上未绣上学号的制服，了解了她和我是同一年级的。我望着女孩的背影，想着或许国中并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么差，嘴角无意识的上扬了些，认命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家的距离也随着我的前进而缩短，但女孩却并没有从我眼前消失，我有些不解，自我出生以来，我一直住在这，但我却没从看过女孩那陌生的面孔。 最后，我拿出自家钥匙，打开家里大门，走了进去，本该庆幸终于能把身上的行李歇下并喘息，但内心却只有女孩那未曾停下的娇小背影。我很好奇，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二章 营养午餐没有一次是好吃的 「欸，穆风，你要加入那个社团啊？」某天中午，正当我回忆着过去三年来和路上的她的点点滴滴时，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我背后传来。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美术社，不知道能不能进去。」我转过头，往声音主人手中的麵包咬了一口。 第一国中的选社方式跟其他学校有些不同，是先上网填六个最想加入的社团，再由电脑随机抽籤，你必须去抽中的那个社团上一堂社团课后，才能转社。若想加入的社团已经额满又找不到人能换的话，就只能留在电脑抽中的社团等一学期后才能转社。 「嗯，果然比外面那像餿水一样噁心的午餐好吃多了。凌月，多谢款待。」我恶作剧的对着坐我后面的眼镜女孩笑着。 「我有说你可以吃吗......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欸，别选美术社了，跟我一起去吉他社好不好？」凌月对我如此提议。 「吉他社？我不会弹吉他啊，是要我去那边当翻谱小妹吗？」 「不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吉他社的重点不是要会弹吉他，而是社团老师超帅的！」什么鬼重点？ 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有人选社团是用这原因去选。 「那你多看点，我自己去美术社看雕像就好。」我白了她一眼，实在无法理解她选社团的思考逻辑。 「你还敢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半斤八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美术社的原因！」 「什么原因？」 「你选美术社的原因不是因为单纯想画画，而是因为安雪曦也要去美术社。」什么？ 「谁？」我说，她谁？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对她很有兴趣这件事。」这人到底在公三小？ 「我真的不知道安雪曦是谁，你到底在自信个什么劲啊？」我捏了捏她软软的脸，嗯，这皮肤还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啊啊啊，好痛好痛，别捏了，我说、我说。」 「嗯，说吧。」不然就继续被捏，呵呵。我真坏。 「拜託你下次轻点，真的很痛。好，回归正题，安雪曦就是你之前说跟你住同一条街上的女生，自从你跟我说了那个女生后我就去调查了下，以下是调查结果......此资料为须付费之机密文件，欲要观看请先付......啊，啊，我知道错了，别捏了，给你给你。」凌月把从书包里拿出来的资料丢在桌上，一脸无辜地看着我。还有，那像狗仔队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说实在的，这傢伙的个性和外表差太多了，明明不讲话的时候是个文静型的美少女，但一讲话就破功。虽然我也不遑多让，只是我是长得丑的那个。 桌上散落着好几张照片和表格纸，照片上是那女孩的面孔。 那张，我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孔。 时光飞逝，三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岁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距离那天已过了三年，三年来，我和女孩的互动就只到同路回家罢了，有时是我走在她前面，有时是她走在我前面，又有时换成并肩而行。 我们之间彷彿有着说好的默契一般，时常能在路上看到彼此，但我们从没和对方说过话，一字、一句都没有过。 因为教室相隔遥远，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在她的班上，因此，我对于她的资讯和名字一盖不知。 三年后，我和她都直升上了这所中学的高中部，虽然和她的距离较从前比起已近了些，但我仍和她在不同的班级里。 「穆风，所以说……」耳边传来的声音无法将我从回忆中拉出，我继续回想着和她的过往。 「喂，穆风？」 「穆风，你有在听吗？穆风！」凌月摇着我的肩膀，硬是将我脱离回忆。 「嗯？啊……抱歉。」 我捏了捏自己的额角，迫使自己别再陷入回忆中。 我拿起桌上的资料表，大致的瀏览了下内容。 安雪曦，一年孝班二十二号，为一年孝班班花，身高一百五十一公分，体重四十公斤，三围是…… 「喂，三围是什么鬼啊？你怎么知道的啊？」我毫不犹豫的拿起资料往凌月的头顶上招呼过去，这傢伙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三围啊？ 想起刚刚资料上写的数字，我感到脸颊有些发热，没想到她有那么大……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啊，你真是的，不要老是揍我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才蒐集到的资料，你不看别人可抢着看。」凌月揉了揉被打疼的头顶，一脸不高兴的把我手中的资料抢回。 「给我，这祸害人间的资料应该销毁才对，而不是像你这样让人付费观赏。」我抢过她手上的资料，放进自己的书包，打算带回家用碎纸机让这资料消失。要是那个女生知道自己的资料就这么被人拿来付费观赏，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没差，反正我还有电子档。」凌月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让我的拳头顿时变得很硬。 「给我删掉……」出于良心，我觉得我该帮走同条路回家的安雪曦捍卫个资，虽然没和她讲过半句话。 「噹噹噹噹—」 该死的鐘声，总是在聊的最尽兴的时候响起。我有些恼火，但碍于班导那个嚣婆就站在我身后，只好乖乖地转回头趴下来午休。 ────────────────────────────── 这章名我觉得取的超贴切的！ 第三章 我的衰爆日常 说到这班导，不得不抱怨一下。 明明外表看起来是个知性又认真的女老师，实际上也是，但这只是别班的不知情者对她的看法。 虽说她是个认真教书不偷懒的好老师，但她对我们班的态度可说是十分极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简直是没有境界的放任和自由，还请全班吃外卖又喝饮料；坏的时候可是用整栋楼都听得到的咆哮方式来对待我们，外加禁足一个月。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披着羊皮的狼的故事，但那中年妇女不偷羊，她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叫羊全部排排站好，只要一个没站稳就准备......画面过于猎奇所以不解释。 她常会用杀鸡儆猴的方式，喔不是是杀羊儆羊来让其他羊乖乖听话。 然后，我就是那隻羊。 对，没错，所以我死的次数是别人的平方再平方，这样的我只好发动死者甦醒的卡好来继续当羊被她杀，啊不是，我是说我有死者甦醒的魔法卡可以来復活。 呵呵，我有你没有，笑你。 虽然我那张是盗版的。 总之，班导的强势和强气常让我们没辙，她每次暴怒的时候，我都是第一个被拿去开刀的那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长相问题吧？ 「穆风，上课时间发什么呆？上来把我刚画的植物有性生殖的图重画一次。」 就像现在，我又被绑在手术台上了。 我用死鱼眼看向黑板上画的有性生殖花的受精过程，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我操，这图也画得也太烂了吧，一张图一次呈现出立体、野兽和抽象表现主义的风格还真是不得了啊，你这是三种风格一看伤眼啊你这是。那个一生有七个女人的超渣立体派大师九岁时画的也比你个刚满三九的老女人画的好啊，我都不知道这是在上生物还是在布置教室了，布置成鬼屋样。而且你也不是中野三玖。 这也太恐怖了吧，毁我三观啊！ 我觉得自己的眼神死得更彻底了，我忍着眼睛的疼痛，走向讲台，拿起粉笔在旁边画了个有性生殖花的图，从它的胚珠到花粉管再到特别放大的精细胞和卵结合及分裂的过程，每一笔都无比的仔细。将我曾和那个人一起学过的技巧用粉笔呈现在黑板上，慢慢地，它的阴影和它的轮廓逐渐成形，就像我为她画过的无数幅肖像画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将最后一个註解写上去后，我才注意到，教室早已变得寂静。我转身看着台下的同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幅惊讶样，我不解。我转头看着班导，只看到她那形状优美的红唇微张，平时深邃的双瞳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样子，整个人都没了平时的霸气。看着这样的她，我更不解了。 「怎么了，我有註解写错还是受精卵分裂的过程有画错吗？」我转头检查着自己的作品，找不出个差错来。 不对啊，这章我明明昨天有先预习的，而且在发呆前我也很认真的做笔记，应该是不会错的。以我国中生物从没低于过九十分来打赌。 「好强......」 「屁勒，只用粉笔就能画出这幅？」 「干，她只花五分鐘就可以画成这样？」 此起彼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看着底下嘰嘰喳喳的同学们热烈的交谈声，一时间，寂静的教室再度鼓噪起来。 呆站在一旁的老师也回神了过来，她露出我自国中入学以来从没看过的灿烂笑容，笑着对我说：「我老早之前就听说过你很会画画了，只是没想到你可以只用粉笔就画出这么逼真的画作。」 其实我不敢跟她说是她画的连我幼稚园画的都不如，使我难以辨识，才在旁边画了个一样的画。喔对，不一样的图。 看着那年纪虽已近不惑之年，但笑容依旧迷人的她，感到一丝畏惧。 卧靠，那个三年来总是臭脸待人的死老太婆居然会笑！看啊，她笑了啊！还对着我笑啊！宝宝好怕。 我呆愣地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老太婆，心里万分恐惧，深怕一个不小心又被绑到手术台上任她宰割。 之后又如何我是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被她亲自点名，要在她上生物课时有画图的部分就由我来担任她的专属小画家，没薪水没报酬，且随call随到。秒变被压榨的员工，真棒。 我以后大概能好好地品尝社畜的辛酸史了。 靠，我不要啊！回来啊，我美好的校园生活！ 第四章 那些年，永远扫不完的落叶 「三十、二九、二八、二七......」我拿着黑笔快速的将黑板上以粉笔写成的板书抄到课本旁的空白处，认真的把每一个字都写好抄整齐，但事实上我正全神贯注的在心里默默倒数着距离下课的时间。 今天是第一次社团活动的日子，原本一个礼拜有一节的社课，因学校觉得一次上两节才过癮，而自作主张的改成了两个礼拜一次两节的制度。 然后等你看到学校行事历上的社课日后，你会发现根本就不是两个礼拜一节，而是三个礼拜、四个礼拜，甚至一整个月都没有社课。 当你去跟学校抗议后，你只会得到：「因（下）这礼拜逢段考周，所以社团课暂停一次。」的鸡掰理由。 我听你在靠北。 哪来那么多社课排在段考周的啊？明明就是你们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对吧？故意的吧？垃圾学校。 「噹噹噹噹─」刚在心里抱怨完没多久，破烂喇叭就传出了混着杂音的鐘响声。 「各位同学，这堂课就上到这里，下节是社团活动课，记得打扫完后再去社团教室，没打扫的被我抓到就死定了！」班导边整理着教课书籍，还不忘来个定时的每日一骂。 真是敬业啊，班导。 我边在心里佩服着边把椅子搬到桌面上，不轻的椅子加上沉重的书包使我抬的十分吃力。 在抬的过程中，手一个没抓好，椅子掉了下来。 重力加速度f＝mg，超重的椅子x9.8＝爆大牛顿，此次失手证明了两件事，第一件，我物理课都有在上。第二件，我的脚要被砸了。 在我的脚遭殃前，我赶紧伸出手想去接到椅子，但在我抓到椅子前，有双手早已把椅子接住并抬回桌上。 那是双白嫩的长臂，长臂的主人把椅子上的书包扶正后，出声叫了我。 「穆风，下次小心点，要是我不在，你岂不是要把自己的脚给砸伤了?」凌月对我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清柔淡雅的甜笑，有别于平时她像疯子般的大笑和傻笑，这笑容，让我看得有些出神。 「走吧，我们去外扫区打扫吧。」白皙的玉手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步出了教室。 拿好扫具后，我仍被她拉着走向外扫区。她清丽的侧脸映着阳光，衬托出了她不凡的容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 这骤变的画风，吓的我不要不要的。这疯子何时有美少女的设定了？她的设定不是应该是疯子、狗仔和八卦吗？ 作者别乱改角色设定啊！ 瞪着满地的落叶，我不明白。 我闭上了眼，然后再次睁开，眼前除了遍布地面的落叶外，什么都没有。 算了，还是认真扫落叶吧。 我认命的拿起扫把把满地的落叶扫进畚箕里，扫完这一区，再去扫另一区。 我们班的外扫区是位于学校的废弃停车场的坡道和一旁的生态池及平台，这间私立中学的腹地比一般台北的都市学校都还大，因此我们外扫区的部分也会比一般学校还大。 这是间学校班级数眾多，升学率极高的学校，同时也是间名副其实的明星高中。这里大部分的高中生都像我一样，是从国中部直升上来的，少部分的人则是外考进来的。 因为交通便利，校风严谨，学测成绩亮眼，附近学区和县市的家长们都把小孩直送第一中学，当僧多粥少名额有限时，学校就举办了入学考，只要你能挤进考生的前九百名，你将能就读这所学校。 像三年前，我要考这所学校时的考生有两千三百人，但它的名额依然只有九百名，在这样的竞争下，我考进了前九百名，同时也考进了前段班级。 进入私立的明星中学后，学校将会依学生当时的入学考成绩把人们分进四个不同的群里，优劣顺序是科学群、英语群、国文群以及创意群，学生将在被分到的班级待到国二结束，除了去考转班考的人例外。而这样的能力分班为的不是让家长看自家小孩念什么名字超好听又好像很棒棒的群，他们为的是让竞争更加激烈，使这九百人之中的佼佼者们脱癮而出，再次为学校的学测创下歷史高峰，像我曾待的科学群就是学校重点培养的班级。其他的就是来帮忙缴学费的。 在国二升国三时，学校会将班级分成外考和直升班，外考班的人大部分可以分成三类： 第一类：有些成绩好的人不甘只待在私中升学而跑去考建中或北一女。 第二类：成绩能直升学校一般的班级，但觉得学校管太严，亦或者想去制服好看的学校。 第三类：成绩太烂，达不到学校的标准就被丢去外考班。 剩下的人无非是奖学金拿太多被绑在学校的科学班，还有被父母逼去直升的中间班跟成绩勉强达到标准因此想再玩三年的放牛班。 而我和凌月还有不同班的安雪曦所在的班级是学校的科学班，也就是那种负责帮学校刷榜单的人，好让学校明年能跟教育部申请更多的名额，让更多的人被骗进来受苦，缴钱让学校换新设备和翻新大楼...... 额，不是，我是说让更多的学弟妹们能进来这所学风优良的明星私中就读。 思及此，我才我发现我早停下了扫地的动作，我边加快了扫地的速度，边在心里怨着自己怎么停下扫地的动作。 最后再凌月的帮忙下，我们才在打扫时间里完成了打扫工作，在把畚箕里的落叶倒进落叶桶后，我和她分别衝去不同的社团教室。 ──────────────────────────────────── 好像不小心把私立中学的黑暗面给爆出来了......(学校别打我! 第五章 关于我在美术社把妹的这档事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多扶了几个老太太过马路，还是因为孩童时期的拾金不昧让老天爷良心发现，我居然一抽就抽进了美术社。 这是个疑点，从小到大，不管是大考小考、模拟考还是模拟模拟考，我答案从来都没猜中过，考试时间不够时把剩下的十题全画c也没对一题的烂运气，居然能这么简单的就让我进美术社，这真是不容易。我还以为我要去哀班哀人的找寻肯跟我换社的人。 前几天，当社团结果刚出来时，我不抱任何希望的看向贴在教室布告栏的社团结果表后，我觉得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屁勒，那烂运气还真让我上了，那为什么我小时候每次小考作弊的时候都会被老师抓到？ 再次对自己的运气有了点信心，我在心里期望着等下踏进美术教室后能与三年前相遇的她留下点好映像。 和凌月分开后，我先回教室拿了铅笔盒跟一包擦手用的湿纸巾，再独自来到位在高楼层的美术教室。我拖着因爬完五层楼而稍喘的身体，缓步走到门前。在我伸手转动门把，推开门的瞬间，我发现了门的另一面站了个人。 那个人似乎也要开门，但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开门吓到了，她先倒退了几步，礼貌性的让出路来让我过，然而，没注意到自己后方地上有堆放着装有美术用具的纸箱的她，在后脚跟撞到纸箱后，一个没站稳，向后倒了过去。 「危险！」看着眼前的人向后仰倒，我一个箭步衝上前去，伸长双臂去接住女孩。 「哈阿......哈阿......」差点就出事了。 去你的烂运气，上一秒才刚感慨完，下一秒就把素未谋面的人吓倒。我的好感度还没破零就变负的了。 在心里抱怨的同时，我也低头看向臂中的女孩，深怕自己刚才的行为害她受伤。我微微低头，只见她平安无事的躺在我的怀中，没有什么大碍。怀中的女孩因害怕而紧闭着双眼，她清秀的五官与巴掌大的脸蛋让我得知她的身分。女孩并不重，抱着她并没有让我有沉重和吃力感。 臂弯中的女孩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而缓缓地睁开了眼，她那双宛若星辰的明眸里满是困惑。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我轻轻的将女孩扶正，深怕自己方才的举动吓到了她。 「没事，谢谢你刚刚抱住我，不然就糟糕了。」 「真的很抱歉，是我刚才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害你差点受伤。」 「没关係啦，我才要为你救我而道谢。」女孩笑着对我说，那张清秀又带点可爱的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对了，你是忠班的穆风，对吧？我是孝班的安雪曦，请多指教。」安雪曦朝着我伸出手，看着她的动作，我也礼貌性的回握了她的手。 白皙的稚嫩的小手，握起来十分的柔软，她些微冰凉的手掌，让我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握伤了她。 「诶，你知道我是谁？」不对，重点不是她的手而是她说的话。 「当然啦，毕竟是三年来走同一条路回家的人，多少都会知道对方的名字和一些资讯。」 真对不起，我是不久前才知道你的名字。 「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你说话了，但是每次回家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脸都超臭的，害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我有吗？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国一暑辅的第一天，那时候我刚搬来这，看到有同校的人跟我走同条路回家的时候还蛮意外地，原本想向前跟你搭话，但你那时的表情超恐怖的，让我不太敢靠近。」 ......我的hp值快归零了。 「原来我看起来很恐怖吗......」千错万错都是老天爷的错！为什么我长得这么恐怖！ 「也、也不是这样讲，该怎么说呢......其实我觉得你还蛮帅的......。」安雪曦似乎是想安慰我，但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小声，使我后面的话语没有听见。 语毕，只见她微微的低下头，小巧的耳朵和白皙的脸颊变得有些通红。 「那个，你能再说一次吗？因为有点小声，所以我没听ㄉ......」 「没、没事！总之，我们先去找位子坐吧，等下再聊。」安雪曦说完后，迅速转身，快步离我远去。 怎么有种没告白，就被发讨厌卡的感觉...... 人生好难。 ────────────────────────────── 恭喜我们第一位女主角终于出现啦！！！！！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其实奶茶我在想要不让穆风去变性......说笑的。 第六章 手被人非礼时要做什么 有没有胆 可以 前有古人言，后有黑歷史，既然被发讨厌卡了，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和她坐在一起。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思考着我刚才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讨人厌的话，亦或着是做了什么让人感到厌恶的举动。 但才想到一半，我感觉到有人牵住我的手，将我往一旁拉去。 「快上课了，我们先坐下吧，别呆站在这了。」一个轻柔但又带些稚嫩的嗓音传入我的耳中。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竟然是她。 软嫩又有些小的手掌抓着我的手，女孩细长的纤指滑进了我的指缝间并紧紧扣住，我有些讶异，她为什么能如此自然地跟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十指相扣。 有可能是个性使然吧，毕尽都一起走同条路三年了，也不能说不熟，至少她没有讨厌我。我如是想着。 我任由安雪曦拉着我，让她带我到她刚找到的座位坐下。 上课前的吵闹声就跟在班上时一样，大同小异，但不同的是我旁边多了个女孩，和我的手正与她十指紧扣着。 不对，是我的手「被」她十指紧扣着。 「那个，你能放开我的手吗？有点热。」 「啊，对不起，因为太过开心就擅自牵了你的手，真的很抱歉。」安雪曦快速放开了我的手，将头转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在她转头的瞬间，眼角馀光里，我似乎撇到了她的脸颊变得比刚才更红了。 她背对我深吸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又转回来面对我。看着她有些笨拙但又有些可爱的举动，我笑了出来。 其实我有点想告诉她，这样做脸只有变得更红而已，没有比较不红。 「怎么了，我脸上有沾到什么东西吗？」她疑惑。 「没什么。」我止住笑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总觉得有点像只小猫。 安雪曦被我的动作吓到，身体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将我的手推开，而是任由我抚摸着她的头。 细软的发丝十分好摸，及肩的长发配上她可爱的容貌有着说不出的合适，摸了几下后，心血来潮的我，在收回手之前又戳了下她白嫩的脸颊。 「嘿！」比想像中的软，我不自觉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软嫩又q弹，就像布丁一样，有点想咬一口。 「别、别弄了啦，其他人都在看我们。」此刻她的脸已经红的像苹果一样，我感觉我捏着她脸的手都险些被融化。 我看了看周围，有点想反驳她，大家都自顾自的聊自己的天，根本没人在看我们，和台上的美术老师。 突然觉得老师有点可怜。算了，不重要，反正这事不管在哪都早已司空见惯。 重要的是，这只小猫怎么能这么可爱？害我忍不住想再多玩她几下。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在这里吗？这么在意别人看你。」我笑了笑，忽地靠到她的耳边小声道。 这出其不意的举动，惹的小猫瞬间炸毛。 「才、才没有，你别捉弄我了啦！我要生气了喔。」 「好啦，开玩笑的，不弄你了。」我笑着缩回身子，顺道在她耳边呼了口热气。 「你！」安雪曦红着脸瞪我，手摀着我刚呼气的那只耳朵。 「嗯？怎么了吗？」我装傻。 「......讨厌鬼。」 呵呵，这反应真有趣，蛮好玩的。 ────────────────────────────── 腹黑穆风很会把妹齁～ 奶茶我也想要，可惜奶茶我不会把妹，也长的不够帅（误 关于标题，只是奶茶的个人妄想罢了（被揍 第七章 不管在哪，第一堂美术课永远都是画素 自我在安雪希耳边呼了口气后，她都不太搭理我。和她道歉也没用，甚至跪下求她，她也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为此，我只能说，我果真被发讨厌卡了。 人生美满，居然认识不到十分鐘就被对方讨厌了，我真有潜力。 如果有什么被发讨厌卡大赛，我绝对是世界冠军！ 这能力，我觉得可以。可以个屁。 「唉......」第一天就被讨厌什么的，回去若是让凌月知道，估计要被笑一个礼拜，外加全校都会知道这事。 我把注意力转回没几个人在理的老师身上，听着他简短的自我介绍完后，他把投影幕拉了下来，打开简报档，开始介绍起美术社的课程规划和介绍。 第一项是什么全国学生美术比赛，每个人要在十月底前交出一项作品，没交出的直接大过一支......喂，这惩罚也太重了吧？ 老师你真不知道满三大过要被退学吗？虽然父母带地方权威人士来学校骂一骂，学校就会让你回来就是了......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样玩啊！ 我在心里抱怨着的同时，眼睛往第二项继续看去。 第二项是缴社费两百元，会不定时定鸡排。这项我喜欢，如果能改成每次社课都有鸡排的话。 第三项则是除以上时间，请认真对待美展作品，完成者可自由活动。ex：今天。 他简短的介绍完那三点后，老师将一尊只有头部的石膏像、素描用具及一叠四开的素描专用纸放在桌上，叫我们每人拿一张纸去画石膏像，并吩咐高二的社团干部发填写留社或转社的资料表，还有美展的报名表，就拿了张椅子，翘着二郎腿，滑起自己的手机。 你这样对得起你的薪水吗？对国家未来栋樑这样，你觉得应该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薪水还是我们学生出的耶！ 对此，我无言。 我快速写好留社表和报名单后，便默默的走到前面去拿两份素描用具和纸。 我悠悠地走着，眼睛慢慢看着美术教室的各种摆设和其他社员，有些人是在国中时期就有点印象的人，有些则是生面孔，大概是外考进来的吧？我想。我静静地观察着这些生面孔，但不知怎么的，我的视线在扫过一个纤瘦的身影时，我感到一丝熟悉。那是个有着高雅气质的女孩，那份气质，就像三年前的那个女孩所带给我的。但不可能吧，自小学毕业后就没什么再联络了，也不知道会考考的如何，又去了什么学校，我想，大概跟她男友去别的公立高中了吧。 回到座位，我把其中一份放到还在填表的安雪曦旁边，拿起笔，拖着腮帮子，开始构思着该从何处开始画起。 画过无数张石膏像和肖像画素描的我，对于眼前的石膏像并不陌生，那尊石膏像是古罗马神话里的维纳斯，是爱神、美神，同时也是掌管生育和航海的女神。 据说在罗马的帝国时期，人们对维纳斯的爱慕是最盛行的，就像是中国文革时期人民对毛主席的敬仰，及纳粹时期人民对希特勒的崇拜。 我观察着她有着双眼皮的大眼，笔直的鹰勾鼻和那小巧弧度微微上扬的嘴唇，快速的把眼前的石膏像在纸上描画出了个大致的结构。 首先，我先拿2b的铅笔把她的脸型和辅助线画出了大概，再用4b的铅笔把眼睛鼻子和嘴巴画上，并在鼻子、脸部周围与嘴唇等地方打上阴影。 画出了雏型后，我开始用不同深浅的笔在纸上把维纳斯的细部呈现出来，每一画、每一笔，我都十分的小心，就怕自己一个没注意，就把维纳斯毁容。 这期间，每一个部位，都要小心以待，在石膏像脸部的光亮部分我会拿软橡皮擦和素描专用擦将它擦出，把那只属于女神的美，再现于纸上。 每每拿起画笔，我就会想到她，那个改变了我，帮助了我，将我从泥沼的深渊中拉出，让我曾喜欢上的她。我画画，也是为了她，只是那年，她离开了我。 思及此，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将维纳斯的神韵用铅笔勾勒出来。 最后，我用2h的笔把石膏像的背景刷上浅灰，从深到浅，从用力到放轻，纸上的维纳斯透过明暗的对比慢慢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就像我画过无数张的她的素描一样，只是，再怎么相似，纸上的她终究不是她。 完成后，我在画旁签上了自己英文名字的草写和日期，看了旁边还在赶工的安雪曦一眼，放下笔后，走出了教室。 ────────────────────────────── 对，奶茶本身也是学画画的，虽然除了油画外（油画的成本和画具跟一般水彩相较之下，成本过高，而且也很少人再教油画，所以奶茶没学），奶茶几乎都学过了，也比一般同龄人还要会画（自己讲 但奶茶最喜欢的还是素描（因为画具很好收拾跟清洁），所以就让我们的穆风和安雪曦一起画素描。 第八章 顶楼，过去 教室外，秋风徐徐，轻拂在脸上的风是那样的舒适，意外的没有平时台北的热风。 我将手上的碳粉洗掉，擦了擦手后，走上五楼接六楼的旋转梯。这栋教学楼的六楼是最高的楼层，平时是不开放给学生使用的，所以我停在了通往六楼的最后一阶楼梯并坐了下来。 旋转梯并没有被水泥和磁砖封起来，只有约一百四十公分高的围墙。 我看着没被围墙挡起来的校园，回忆着和她的过去。三年来，每当我想起她，我总会来这里坐坐。因为这里是我和她约好要一起考上第一中学的地方。 三年前的某天，是这所学校国中部的入学考，那天考完后，我和她在这初次进到的校园里逛了起来。 偌大的校园，有许多先进的设备和崭新的大楼，正当我在思考着该从何逛起时，她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往我们考场所在的楼层上走去。 我们的考场所在的教学楼和美术教室是同一栋，我们爬过一层又一层的楼层，最后来到五楼往六楼的楼梯，在最后一阶一起坐了下来，看着围墙外的风景。 「洵靚，怎么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仰头看着她，那时的我个头矮小，足足比发育早的她矮了一颗头。 「我听我们班导师说，她以前来这里就读的学生告诉她，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第一中学最漂亮的风景，很少人知道，想说机会难得，就跑来看看。怎么样，不错吧？」 「嗯，真的很美。」我看得忘我，忘记拿出手机把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画面给记录下来。 我们静静的坐着，看着风景，直到她再次叫了我一声。 「欸，穆风。」 「什么事？」 「我决定了，我们一起来念这所学校吧！」 「好啊，但是以你的成绩，你考得上吗？」我笑着说出了她成绩普普的事实。 「喂，你说那什么话，我当然考得上！我上次期中考还考到班上第十名耶！」 「那次是我帮你复习考试你才有这成绩，如果没有我，不晓得你能不能考到八十分。」小学所学的知识对那时的我来说十分简单，考试满分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好啦，好啦，我们的穆风妹妹最聪明了，第一名每次都是你，讨厌死了。」 「我明明比你大六个月，别一直叫我妹妹，叫姐姐。而且我都帮你复习过很多次入学考的范围了，所以没问题的。」我笑着转过头，很有自信地对她说着。 「听了你的话后，感觉自己绝对能考上。这次是真的决定了，我们一定要一起来念这所学校！」她跟着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出她的想法。 阳光下，她轻微浮动的深棕色发丝闪耀着光芒，那足以倾国般的容貌使我看得有些出神。 「怎么了，你不想跟我来这念吗？」见我不语，她疑惑的问我。 一听到她疑惑的声音，我回神。 「好，我答应你。」顺着她的话语，我答应了她。 和她的约定，我从来没有一次是未达成过的，那次也是如此。只是最后她却毁约了。 但无所谓，至少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时光飞逝，三年已过，那年笑着和她打勾勾做约定的我们两，如今，只有我留下来。 风景依旧无边风月，但这秘密地方只剩下我一人。 飞逝的时光，是无法倒回的，我坐在一直以来都坐着的地方，伸出手摸了摸她曾坐在的位置。 「唉......。」我叹了口气，仰头看向晴空万里的蓝天，没有云朵的天空是那样的湛蓝，那样的美丽。 我站起身来，走道围栏边，趴在围栏上，看着宽广的校园。 三年来，摆设依旧，大楼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人事已非。 看着瑰丽的风景，我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只想欣赏看了三年的校园。 「不知道现在她过得好不好......」话语不自觉地从嘴里说了出来。 「......洵靚。」最后，是她的名字。 我再次叹了口气，想在离开前再多待一下我和她一同待过的秘密基地。 「怎么了，穆风。」 ────────────────────────────── 哎呀呀，某人画完画找到穆风了，有人要猜猜看是谁找到她吗？ 猜中没奖励。 第九章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撩人必被人撩 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女声传入了耳中。 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我迅速转过头，看向声音的主人，那声音和我所思念已久的人的声音是如此的相似，又有些不同。 一个有着天使般容貌的女孩站在离我有几阶距离的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我。 标緻的五官，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肤，和一头及腰的棕色长直发，及高冷的气质，都在诉说着她不凡的身分。 和三年前相比，脸上早已没有了稚气的她，却多了点青涩感。 「司洵靚......是你吗？」我依循着记忆中她的样子，思考着眼前的有着端正容姿的女孩是否是三年前离开我的她。 但女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你不是跟韦澔一起去念别的公立高中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问。 韦澔是司洵靚的男友，在小学毕业前几天才开始交往的，身为洵靚的好朋友，我只能忍着心里的痛笑着支持他们的恋情。 「回答我，司洵靚。」她的闭口不语，使我有些恼火，连带的口气也变得很差。 「上国中后没多久就跟他分手了，因为一些原因。」她淡淡地说着。 「那你怎么跑来唸第一中学了？」 「你猜啊，就算猜对我也不会跟你讲。」 「......总感觉你变了。」 洵靚不语，只见她缓步爬上了阶梯，走到我身后，从后面抱住了我。 「不对喔，我没有变，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 「变的人，是你，穆风。」她在我耳朵旁耳语，温柔的气息和热气弄得我有些痒。 我感受着徐徐的凉风拂上我的脸颊，没有将她突然的拥抱给推开。 她抱我的这段期间，我没有说话，任由着她抱着我，只管着看向前方。 我们的重逢为什么变得这么尷尬了？我不懂。 我思考着她刚所道出话语的涵义，她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我耳边。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里呢，穆风。而且你的素描功力又变强了呢，你如果继续参加比赛，以你的实力绝对能把所有的参赛者给辗压过去。」 「然后再辗压回来。」我接话，并回头看向她。 三年来，我长高了不少，像这样站在一起，我没有比洵靚矮多少。可终究还是没有比她高。 「口气真大啊，穆风。是说你变高不少呢，但还是比我矮。」她笑道。 我瞪了她一眼，在心里骂了个单音节的脏字。 我歧视所有身高比我高的人！ 「你再说一次试试看，信不信我等下k你？」我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和洵靚再的次相遇，是我三年来不断幻想的梦，她依旧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美丽。 「不过，你刚刚说我变了是什么意思？是指我素描技巧变强了，还是身高变了？」对于她刚所说的事情，我还是心存些许疑惑。 「你猜啊。」她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那笑容和三年前的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相似，却又带了些陌生感。 「......我要走了。」我试着挣脱她的环抱，但她仍紧紧的抱着我。 「欸～居然不猜就想走，这样要接受惩罚的喔。」她甜美的轻笑声传入耳中，顷刻间，我的脸忽地被一股力道拉过。 一个轻柔又带些湿润的触感从我的右颊传来，那是洵靚的嘴唇。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就是我在做梦，做春梦。 她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眼正注视着我，眼里满是笑意的她，缓缓闔上双眼。她静静地抱着我，吻着我的侧脸。 这吻来的太快、太快了，可我已无馀力去思考这事，我只知道，原本规律跳动的心脏开始加速。 我感到十分燥热，血液及热气全往脸上衝，总觉得自己脸的红度与刚刚的安雪曦不分高下。 但我不讨厌这份因她而起的悸动，相反的，内心深处还有些雀跃。 如果这是梦，我愿永不天明，使我能永远沉浸在这美梦之中。 ────────────────────────────── 终于啊，我们的第二位女主角终于出现了！ 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以为是安雪曦跑去找她，只因为被我上一章后段的话给误导。 奶茶笑你们！哈哈哈哈哈哈（被揍 好啦，不玩了，最后再说一句： 洵靚姐姐真的好会撩～一上场就亲人～ 第十章 眼睛里的秘密 被洵靚亲了后，我的脑子便自动关机。 等脑袋再度恢復运作的时候，已经是下一堂社团课了。我想起我是出来洗手顺便在中堂下课时间看下风景的，但被洵靚一用，就这样当机了二十分鐘，变的我们像是翘课一样，这要是被教官抓到绝对吃不完兜着走。 第一中学可是附近最有名的私立中学，以校风严谨为主打，让一堆忙于工作的父母狂把小孩往这里送，只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孩学坏。 而学校为了不辜负那群缴了一堆学费的家长们，他们重金聘请来自海陆空等不同军营里的军官们来学校管学生，使学校能很理所当然的在学校网站和广告上加写一句：第一中学的孩子不会变坏！ 我还学音乐的孩子不会变坏勒，会不会太不要脸了点？ 在确认完走廊上那几隻侦测犬不在后，我们两个快速溜回教室，深怕一不小小就会被突然出现的侦测犬「叼」去教官室。 回到教室后，还有一半的人还没完成素描，而完成的人只是自顾自地讲话和看自己的书，干部们则边聊天边整理刚刚收回来的留社表。 再看了看老师，他依旧继续滑着他的手机，只是手上多了杯珍奶。 奇怪，教育部不是有规定手摇杯禁入校园吗？啊他手上那杯是怎么来的？不要跟我说老师不算在范围内。 好你一个老师不再范围内。 「你要不要过来我这边坐，我们那桌还有位子。」我决定不管老师是怎么把饮料偷渡进来的，我直接转身对洵靚询问刚想到的提议。 「不用了拉，我是跟我们班的人坐在一起的，突然离开那边跑去坐其他位子也很奇怪。」她指了指自己那桌的方向，那是我拿素描用具回来时注意到的那桌。 我皱了皱眉，好不容易的重逢，我不想就这样让它结束。 「不然你们都过来我这边坐吧，你们有几个人？」 「加我的话是两个。不过你不跟坐你旁边的女生说一声吗？」洵靚看向安静坐在位置上画画的安雪曦，对我说出了心理的疑惑。 「也是，如果她同意的话我再去找你。」我跟着看向安雪曦，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我快速走回座位，拍了拍安雪曦的肩膀想叫她，但不管叫了几次她都没理我。 「怎么了，干嘛都不理人？」我疑惑。 只见她停下正在画画的手，转头臭脸面对我，用刚拿过炭笔的手将右颊的下眼皮往下拉对我吐舌头：「讨厌鬼！」 看着她的举动，我忍不住笑出声。 「噗哈哈哈！」 啊，我想起来了，刚刚惹她生气，她气还没消。 真是个爱记仇的傢伙。 「你笑什么啊！我还没原谅你耶！」 「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耳边呼气的。」我又笑了。 「你还笑！」她红着脸朝我的肩膀打出了一拳，我默默的承受这一击。 「对不起啦，总之你先别动，你的右下眼皮被碳粉沾到了。」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想为她擦掉沾在她右眼皮下方的碳粉。 「你先闭上眼睛。」我说着，便轻轻扶住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的帮她擦掉她脸上的碳粉。 在我的手碰到她的脸后，她肩膀颤抖了下，似乎有点害怕，但她仍紧紧地闭上眼睛。 「好了。」我放开了她的脸，顺道将她被碳粉弄脏的手给擦乾净。 「谢谢你......」她在嘴里咕噥着，双颊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勾起唇角微笑，当作是对她的回覆，再低头专心的检查她白皙的手掌还有哪边被染成灰黑色的。 擦完后，我放下了她的手，将脸移到她的面前，不再像刚刚那样嘻皮笑脸，而是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对不起，刚刚的行为是我太蟒撞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不再笑，也不再捉弄她，只希望她别因此而讨厌我。 她对我突然的举动，惊得睁大眼睛，她那彷彿要将人吸入的美丽黑瞳此刻却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那情绪后面似乎藏了些秘密，似乎是不能让人知晓的秘密。 她的柳眉清皱了下，像是在害怕我看到她眼里隐藏的秘密，而缓缓地闭上双眼。她轻吁了一口气，并再次睁开双眼，眼里不再有刚刚的波滔和风浪，取而代之的是我前所未见的冷静与平静。 「......你在想什么？」我问。 「没什么，只是刚想起一些事而已......」 我挑眉，按捺不住好奇心，便说：「那些事，我能听吗？」 「不行！」她激动的叫到。 她的叫声引来了周遭许多人的注意，似乎是被安雪曦突如其来的叫声给吓到，包括她自己。 「......对不起。」我连忙向她道歉，害怕自己是否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 安雪曦在那几秒内呆呆地看着我，对于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吃惊，但她很快就回过神，脸带歉意地向我赔罪。 「抱歉，刚刚突然那么大声地叫，你一定吓到了吧？」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 「你刚道歉的那件事，其实我早就没再生你的气了，只是单纯想看看你的反应罢了，所以穆风，别放在心上好吗？」 「你...愿意原谅我？」 「我原谅你。」语毕，她笑了。 笑得灿烂，笑得迷人。 第十一章 少女漫画里的扑倒接吻式都不符合物 「欸，我问你喔，我朋友她们可以过来这坐吗？」和解后，我和安雪曦提出了刚刚的想法。 「那个，能不要吗？」 「为什么？」我不解。 安雪曦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没有回答我。霎那，我看到了某种情绪闪过了她的眼睛，但很快的又消失了。 那情绪我也曾有过，但应该只是很相像而已，不可能真的和我是一样的吧？ 「多一点人不是比较热闹吗？」我耐住心里的疑问，又问。 「就......单纯不是很想跟别人讲话，我有点怕生。」 怕生？可我觉得她蛮活泼的啊，就像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认识，她却能很一般的跟我对话。 看着她微皱的眉头，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知道了，那我去跟我朋友她们说一声。」我起身，正想要往洵靚那桌走去时，有一隻微凉的手拉住了我。 我回头，看到了安雪曦拉住了我的手，她的头微低，使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么了吗？」我挑眉，不懂她为何要拉住我的手。 「刚刚......我不是原谅你了吗？」 「嗯。」 「我刚刚的确是说原谅你了，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一堂社课结束之前，能不能一直维持这样？」 她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认真。 「哪样？」虽然她很认真地看着我，对我说出了条件，可我还是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就、就是，像这样啦！」 「啥？」我看了看羞红了脸的安雪曦，再看了看手，然后再看安雪曦，再看手......。重复了好几次后，我好像......还是不懂。 我抓了抓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懂就是不懂啊，就算你用想掐死我的眼神瞪我，我还是不懂啊！ 「啊，大笨蛋，反正就是你坐下来不要离开我就对了啦！」她羞愤地对我吼道，她的吼声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和奇怪的猥褻笑容。 就连在滑手机的美术老师也用一种极为诡异的揶揄笑容看着我们。 能不要这样笑吗？一个中年大叔对我笑得这么噁心会害我想吐。 还有，洵靚小妹妹给我笑得从椅子上跌下来是怎样？笑别人很好玩吗？好啦，是还不错玩啦。 但也不要笑成这样！ 我用另只手压了压自己的额角，觉得人生困难。 「我知道了，在这节下课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试着将我的手抽出来，却被紧紧抓着。 我又用力的抽出来几次，但不管怎么使力都抽不出来。 为此，我疑惑。 「还有手也要牵着。」我转头看向她，只见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着追加的附加条件，红着脸瞪我。 看着她的举动，我懂逼。 哪有人会对一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人这样做啦？喔不有，就我眼前的人。 「好啦，我不会离开你，也会牵着你的手好吗？」我忍着她因我不回答而越来越用力握我的手的疼痛，勉强挤出笑容答应了她的条件。 经过这次社课，我得出一个结论：不能小看小小隻的女生，尤其是安雪曦。 「不然我不会原谅你。」说完，她粉樱色的嘴唇勾起了甜笑。 可怕，这人怎么可以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用眼神对坐在不远处的洵靚打个暗号，告诉她没办法。她看了后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就转头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转头的一瞬间里，我似乎看到了她十分不爽的臭脸。 可能是大姨妈来吧，反正过几天就会好了。 「这张石膏像是你画的吗？好漂亮。」安雪曦边说边拉了拉牵着我的那隻手，一脸看到宝物的样子。 我看向她所看的方向，确实，那张是我画的。 「嗯。」 「欸，你超强的耶！简直是神等级的。」她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身体往前倾，脸部与我靠的极近。 我没意料到她突然的举动，反射性的将头部往后，但因用力过猛没抓好力道，整个人往后一摔。 紧紧相扣的手，也因我的一摔，安雪曦连带着往我的方向往下摔。 「碰！」 我们俩摔下了椅子，然后我成了她的垫背，真衰小。 「呜......」好痛。 我忍住当垫背的疼痛，勉强地缓缓睁开眼睛。我眼里只看到特大版的安雪曦的脸，和嘴唇上传来湿润又柔软的触感。 ────────────────────────────── 以物理学来说，那个位置，那个摔法，亲在一起的机率实在太低太低了，就跟被雷打到一样。 奶茶我也好想知道到底是要怎么摔才能亲在一起，我很好奇。（某古籍研究社的黑长直美少女上身。 第十二章 界门纲目科属种 有人说，初吻的味道是柠檬味，还会再带些淡淡的甜味。因为是第一次，所以会带点着独有的青涩感。 虽然以上的味道我都嚐到了，但我嚐到更多的是「咸涩感」。 咸涩感夹带了些铁锈味和浅浅的腥味，这味道我并不陌生，我是熟悉它的，熟悉到我不愿去想导致这独特味道的原因，也不愿去承认这事实。 「唔......」在我睁开眼不久后，趴在我身上的安雪曦也缓缓地睁开了眼。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周围的人因我们所发出的巨响而再度看过来，甚至靠过来。 四目相对，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在嘴唇相贴的情况下讲话。 我感到脸颊像烧红的热铁般炙热，脸部的温度比刚才被司洵靚亲时还高出许多倍。 在看看压在我身上的安雪曦，她雪白的脸蛋早已被染的鲜红，瞳孔黯淡，脑袋似乎因为过热而当机了。 我两手撑地，用力撑起自己跟她的身体，她倒在我的身上，额头贴着我的肩膀，失去了意识。 我摸了摸自己些微刺痛的唇角，只见淡淡血跡沾染在我的指尖上。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和喜欢的人接吻的千百种画面，谁知道上个社团课，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而且还破相。笑死。 只愿刚刚那个角度没被围观的同学看到...... 「欸，她们刚刚是不是亲在一起了？」 「靠，她们超强耶，居然敢在大庭广眾下接吻。」 「该死的现充，连上个美术课都要被闪。」 我眼神死。 你奶奶的，老天爷就是要这样玩我就对了？ 在心里抱怨的同时，我忽地感到一阵冷风吹过，背脊发凉。 我转头，只见洵靚站在我身后，正微笑着看着我。她笑的温柔，笑的靦腆，但此刻的我只觉得自己将大难临头。 认识了她那么多年，既使中间有三年没见，我也再清楚不过她这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了。 「你等下给老娘过来解释清楚。」她拇指滑过了脖子，瞪了我一眼，便掉头走人。 怎么有种被抓姦在床的感觉？ 明明我还没满十六岁，却总觉得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人生苦短。 我真歹命。 我摇了摇倒在我身上的安雪曦，只见她依旧像史莱姆一样软趴趴地摊在我身上，嘴角也有些血跡，我拿了张湿纸巾把她嘴角的血跡给擦掉，只见她柳眉轻皱，似乎有些疼的样子，被擦净的嘴角上有个小伤，还没癒合的伤口仍有点点血液渗出，看来她也破相了。 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看了看手錶，离下课时间还有十分鐘，幸好社团的两节课结束后就直接放学了。 等一下她醒来后请她喝饮料好了，不知道能不能以此来让她消气。 我花了一番功夫将趴在我身上的安雪曦移开，叫了在不远处正在收拾用具的洵靚来帮忙把她抬到椅子上。 美术教室的椅子是长条形的板凳，正常体型的人躺在上面是没有问题的。 我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折成方块状，轻轻将它垫在她的头下。 看着她安然地平躺后，我开始收拾桌上的画具，将散在桌上的铅笔依深浅顺序排进铁盒里。 「你刚刚是在干嘛，怎么一个不注意你就跑去强姦别人的嘴唇，小心人家告你性侵害。」洵靚瞅了眼躺在椅子上的安雪曦，叹了口气。 「是性骚扰，都没在读公民，笨。」我纠正了她错误的知识，要是真是性侵害，不用等安雪曦告我，我就会被检察官起诉了。 想起刚才的画面，我顿了下，只觉得喉咙乾涩难耐，脸部有些微热。 「是，是，我很笨，所以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能弄到受伤？」 「就你看到的那样，我也解释不了什么东西。」我低头快速收拾东西，不想让她看到我发烫的脸，免得被她嘲笑一番。 洵靚嘖的一声，走近我，伸手捏起我的脸，瞪着我，「所、以、说，我没看到，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我看着她深棕的瞳孔，平静的湖水不知何时兴起了波滔，我愣愣地看着她几秒后才回过神，嘴里缓缓道出方才事情的经过。 「也太多不小心了吧，而且以物理学来说这机率也很低，感觉就是你故意的。」听完后，洵靚双手抱胸，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我哪知道啊，你以为我想吗？还有别用像在看蟑螂的眼神看我好吗？我又不是蜚蠊目的。」 「你确实不是蜚蠊目的，因为你是原核生物界还不能行光合作用的生物。」 「喂。」不要拐个弯骂我是细菌啊。 不过这次她五界倒是说对了。 ────────────────────────────── 国文学来是用文言文来骂人，英文学来是用来骂fxxk，数学学来是用来刁难人，生物学来可以来贬低人。 奶茶叮嚀各位读者大大们，学校所学知识不是拿来考试，而是拿来骂人的，所以要认真学习喔，将来才可以拿来笑人（绝对不是 第十三章 如果你在学校看到有人天天带着口罩 放学后，我回到教室收拾书包，将今天的作业和要带回家复习的课本都塞进书包里，确认好没有落下的物品后，我走到教室门口边滑手机边等凌月。 大约三分鐘后，凌月背着书包朝我这走来，我收起手机，等她过来。 「欸，你嘴唇怎么啦？好像有点流血。」凌月走过来的时候，发现了我嘴唇上的伤口。 「没事，只是刚刚走路不小心撞到墙。」 「智障～走个路也能撞墙，你是有多冒失啊！」她瞬间喷笑，笑得我当场想把她从四楼的走廊往下丢。 「啊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她停下脚步，把书包从肩上卸下后，将手伸进书包里，拿出一个纸口罩帮我带上。 「？」我讶异。 「你嘴上的伤口很明显，还是戴口罩比较好，能遮住伤口。」凌月微笑看我，使我刚想把她丢下去的想法都烟消云散。 「……谢谢。」我将头撇过，小小声地说。 没想到那疯子有这么贴心的一面，有点意外。 我调整好口罩后，陪她往搭校车的方向走去。 「是说，你刚刚在美术社过得怎么样啊？打炮没？」 「打谁？」 「孝班的安雪曦啊。」 「你以为你在演《极乐宿舍》啊？」我毫不犹豫地往凌月头上k下。 把我刚刚的意外还来！ 「我只是好奇而已嘛，干嘛那么兇？」 「好奇心不是这样用的，你这样有损班级的名誉。」虽然早就毁得差不多了。 「又不差我这一句，而且你不也『贡献良多』吗？」她讽刺的对我笑了笑，一副我就是罪魁祸首的样子。 「好啦，我承认，我们班的名誉有一半是我毁掉的，然后另一半就是你搞掉的。」 「所以才会物以类聚啊～」她笑开了眼，顺道将手搭上我的肩膀。 我也跟着笑了，国中三年，我们一起做过了不少蠢事，这些事使我们创造出比手足还要坚强的革命情感。过去三年，我们总是一起吃饭，一起准备考试，一起研究科展作业，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也算是经歷过各种大风大浪的莫逆之交了。 「那你在美术社到底有没有跟安雪曦搭上话？」 「基本上算是有吧……」听到她的名字，我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吻，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基本上是什么鬼啊？所以呢，有没有后续？」 「有啦，等一下出校门后有跟她约好要请她喝饮料，因为一些事。大概吧……」 我想起在美术教室里发生的事，她在打鐘过了五分鐘后才醒来，那时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走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干部还在整理资料。在她醒来前，我独自一人坐在地上，边看她的画边等她醒来。 我看着她画的素描，内心却想着该如何向她道歉，想了多时的我只能烦躁的抓了抓头，却始终都苦无想法。 我叹了口气，并转头看向躺在椅子上的安雪曦，但没想到我一转头，就对上了她黑亮的星眸。 原本想对她说的千言万语，在此刻全都化成泡影，唯有一句话语自动脱口而出：「等一下校门口见，我请你喝饮料。」 她听到我的声音后，愣了几秒就迅速起身，慌忙地跑走了，我赶紧拿好东西追上，但等到下了楼梯后，她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只能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傢伙以前肯定是田径队的。 「大概是什么东西啊……你就不能确定一下吗？」凌月皱了皱眉头，一脸不爽样。 「知道了啦，而且你不是要搭校车吗？已经到了喔。」 「真是……总之，你明天要好好地跟我解释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边往校车的方向，边回头对我大喊。 「好啦，快滚去搭校车吧！」 「你才快点滚去跟孝班的安雪曦约会！」 「约你阿嬤。」我对凌越比了跟中指，笑着对她吼道。 「操！」她也回敬了我一根中指后，对我拋了个媚眼后，帅气地转身离去。 我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睛很痛，她拋什么屁媚眼，害我全身起鸡皮疙瘩外加眼睛痛。 明天一定要跟她要个医药费。 和凌月分开后，我独自前往大门，去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来的约。 第十四章 50嵐的奶茶系列 第一中学有着两个大门，一个是后门，另一个是广告单上最常出现的前门。在放学时刻，两扇门总会挤满了盼不得逃离「第一监狱」的学生们，其中，走前门的学生往往都会比走后门的学生来的再多一些。 因住家离前门较近，所以我每天都是走前门上下学，也因走前门，才会和安雪曦约在这见面。 放学时刻，因在美术教室等安雪曦，而早已过了人潮汹涌的时段，此刻的校门不像往常那般壅塞，也因此我能一眼就找到那娇小的身影。 好意外，我还以为她没听到我的话，只顾着看到我就跑。 我慢慢走向她，她正站在大门旁低头滑着手机，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我特意绕到她的身后，拉下戴着的口罩，在她右耳吹了口气，顺便道一句：「宝贝，想我吗？」 被我举动吓到的安雪曦迅速转过头，看到来者是我后，瞪了我一眼。 「没想到吹气这事玩第二次，你的脸还是那么红。还是说，其实耳朵是你的敏感带？」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子，我笑弯了眼。 「你真的很讨厌耶，还有，不要再笑了！」她对我翻了个白眼，对我吼道。 「好啦，好啦，不玩了，不玩了。总之，先去饮料店吧。」我把口罩戴好，从放学敲鐘的那刻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分鐘，校门口只剩零星的几个人和交通队，要是不赶快离开，过不了五分鐘，就会被校车堵。 这一堵就是十五分鐘起跳，等到你长蘑菇。 我拉着她的手，往学校对面走去。 上学时间，学校对面总会聚满买早餐的学生们，使得这条街的早餐店越开越多间。直到现在，这路上已经多达十几间早餐店。 学校对面的早餐样式可说是应有尽有，从汉堡可乐到烧饼豆浆都有，要什么有什么，甚至还有早午餐和义大利麵。 但早餐店终究是早餐店，到了放学时间，几乎都拉下了铁门，只有几家晚上兼卖鸡排和手摇杯的早餐店仍亮着。 而且都很难吃。 也因此我们学校的学生，都称第一中学附近为「美食沙漠」 我继续拉着她的手往校门左手边的庙口走去，那边吃的东西较多，也有较多间好喝的饮料店。 「你想喝哪间？我请客。」我对安雪曦问到。 「不用啦，我自己付就好了。」 「今天是因为不小心害你受伤才请你的，要是平常的话都是别人请我喔。」 「真的不用啦，我不是很介意嘴上的伤口。」 「你就别在那边推拖了，再吵就换你请我。」 「嘖……好啦，我知道了，你请客就你请客。」她皱了下眉头，对于我的坚持她只好妥协。 「知道就好，乖。你想喝哪一家？50嵐？coco？还是珍煮丹？」我讲了几间学校附近有名的饮料店。 「嗯……让我想一下，等一下到麦当劳那边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听到我提出的几间手摇店后，她低头思考。 「好，我知道了。」 前往闹区的路上，我们俩保持着沉默，在经过一家新开的7－11后，我停了下来。 「对了，你等我一下，我进去买个东西。」我进到7－11里，快速找到生活用品区后，拿了包东西结帐。 从7－11走出来后，我拆开了包装袋，拿出了袋里内容物中的其中一个。 「诶？你为什么样买这个啊，你不是已经戴着了吗？」安雪曦看着我手上的东西，一脸疑惑。 「因为这个是给你戴的。」说完，我将手上口罩的绳子勾到她的耳朵上，帮她拉好口罩。 「为什么要给我戴？」不解我举动的安雪曦，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你嘴角的伤口很明显，不遮起来还以为你在演贞子。」 肌肤雪白的她，留着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没注意到嘴上有伤的她，嘴角正沾着乾涸的血跡，这不是贞子是什么？殭尸吗？ 还是说你在coser散华礼弥？我们加入的是美术社不是话剧社啊，要演《殭尸哪有那么萌？》去漫研社啦。 还有那部年代有点久远。 「喂，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朝我的肩膀揍了一拳。 「对不起嘛，所以说我才要请你喝饮料以此来赔罪啊。」我笑着躲开她的攻击，伸手抓住了她再次呼过来的拳头。 我抓着她的手，以免自己再被攻击。说真的，她的拳头好硬，打得我肩膀快散掉。 对于我出奇不意的举动，她没有多说话，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聊天和打闹，直到过了马路，到各式小吃所在的街上后，我才再次开口：「到了喔，你想好要喝什么了吗？」 「……还没，你有推荐的吗？」 「嗯……我觉得的珍煮丹的黑糖珍珠鲜奶蛮好喝的，还有清玉的翡翠柠檬茶、coco的养乐多柠檬，如果你想要喝热的话我觉得皇爵的热饮都很推荐……」 我十分兴奋的对安雪曦推荐起饮料和帮店家业配，结果还没讲完就被她打断。 「你一次讲那么多我根本不知道要选哪一个。」她对我抱怨 「好啦，那不然50嵐怎么样？」 「50嵐？感觉很常见耶，它有那里特别吗？」 「当然有，这就要来私心推荐下50嵐的隐藏版『珍奶＋冰淇淋！』我超爱这个的，每次经过都会买，你绝对要试试。」而且比清心的隐藏版「珍珠蜂蜜鲜奶普尔」还好喝。 ────────────────────────────── 奶茶在这边对爱看动漫的读者大大们说一声，想看殭尸美少女的话，《佐贺偶像是传奇》是个不错的选择，保证刷你三关。(女主第一集就死了。 那部还蛮新的，是上上上季的番（还是奶茶对新的定义有问题？ 第十五章 加珍珠 我兴奋地看着安雪曦，拉着她的手问着她要不要尝试一下我私藏的隐藏版。 「有必要这么兴奋吗？你看起来像吃了春药……有点可怕。」她用看怪人的眼神看着我，但因手被我拉着而无法远离我。 「咳嗯，总之，你就试试看嘛，还是说你不喜欢奶味重的，想喝茶味重的吗？」我乾咳了几声，试图克制了下自己衝动的行为，放开了她的手。 「没、没有，我个人都很喜欢，没有特别的偏好。」 「那你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 「就……就你刚刚说的隐藏版吧，一杯饮料竟然能让你讲的跟玉液琼浆没两样，害我有点好奇它的味道，可惜它不是酒。」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我扬起了下巴，对安雪曦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们走到50嵐的柜檯，点了两杯珍奶＋冰淇淋，共花一百二十块，对平常不太花钱的我来说是不小的开支。 我看着失血过多的钱包，决定回去和爸妈敲诈一下，虽然好像有点对不起他们。 「对了，在美术社的时候，你不是中间有出去一阵子吗？」我将刚拿到的其中一杯饮料给了安雪曦，在给她的时候，她对我问道。 「嗯，对阿。」 「我记得你回来的时候，是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一起走进来的，那个女生好像是外考进来的，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是速班的人，你怎么会认识她啊？」她边插下吸管边问我。 「女生……喔!你说司洵靚吗？她是我小学时的好朋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来唸第一中学的。怎么了吗？你也认识她？」 「没有啦，我不认识她，只是最近常听到班上有很多男生说她很正想追她而已。」她笑笑地挥了挥手说没什么后，她拉下口罩，喝了一口饮料。 「欸，超好喝的耶！」 「对吧。」看着安雪曦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对我说着，我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些。 「下次你可以点点看冰淇淋红茶＋珍珠，不用加钱，茶味和奶味比例也很合的来，建议你点少冰半糖。」 「没关係，我觉得这杯就完胜其他杯饮料了。」她开心地喝着我推荐的饮料，脸上溢着满足的笑容。 我看着她温暖又迷人的灿笑，内心有着被她的笑容给填满的幸福感。 真希望每天都能看见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怎么了吗？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安雪曦注意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我。 她像猫一样的双眼相当可爱，清秀的容貌和三年前在路上时看到的相比再成熟了些。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再被她给迷得神魂颠倒，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感觉自己一直看着她的脸发愣。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害我都有点喜欢上你了。」我摘下口罩，笑着对她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什……什么啦！干嘛突然告白，而且要比漂亮的话，速班的司洵靚比我还更有魅力。」她的脸像熟透的苹果般，我似乎还能在她头上看到蒸汽。 「你是可爱型，她是漂亮型，两个根本是不同的类型，不能比啦。」 「那你去对你的小学闺蜜说，不要来跟我说。」她迅速将头撇过，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第十六章 不用钱(冰淇淋红茶也算奶茶系列) 啊勒，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有点不懂她生气的点在哪，只能搔搔脸颊，等她消气。 可过了五分鐘，她都不把头给转过来，有总我真的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的感觉。 「那个……若真要比的话，我会选可爱类型的，我个人比较喜欢可爱的女生。」我决定还是来拍一下马屁来打破沉默，不然到回家前她大概都不会主动跟我说话。 「真、的、吗？」她将头转回来，瞇起眼睛瞪我，语气里充满了不相信。 「真的啦，如果要从这两种女生里选，我会选可爱型的。对了，这是你刚刚忘在美术教室的东西，我帮你拿来了。」其实我觉得我的选择不是很重要。 我从书包里拿出她遗留在美术教室里的东西，帮她放进书包里。 「下次不要只管着逃跑，要记得把东西带走再跑。」我摸了摸安雪曦的头，对她露出笑容。 「知道了啦！」好不容易从她脸上褪去的潮红，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 「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跟司洵靚是怎么认识的？你对她除了朋友以外，有其他的想法吗？」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对我提出疑问。 「怎么认识的吗……这故事说起来有点长，总之，我们小一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了，但不是很熟，我们是小五的时候才因为一些事而变熟起来的。」我思索着该如何跟安雪曦解释我和洵靚的过去，在思考许久后决定含糊带过。 唯有那黑暗的过去，我不想让她知道。 我的过去，是黑暗的，是在泥沼中挣扎许久后，因他人的帮助，我才得以脱离那黑暗深渊。 回忆至此，我没意识到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寒霜的表情。 「感觉你在糊弄我啊……那想法呢？你有对司洵靚有其他想法吗？」似乎是没注意到我的变化，安雪曦继续追问着刚才的问题。 「这个嘛，这就没办法告诉你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看向她，眼里不再有先前的笑意，因为对我来说，这不是能笑着说出口的事。 「……我好像让你生气了，对不起。」看到我的表情后，安雪曦愣了几秒后，连忙对我道歉。 「我没有生气啦，只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于沉重，我没办法回答你。」 我再次将嘴角勾起，想让她不要因我刚才的眼神而感到害怕。 但走了许久，她还是皱着一张小脸，不知道在意着什么。 「真的不用太在意，我没有生气啦」见她还是一脸内疚的样子，我摸了摸她的头，要她别放在心上。 「嗯。」 我将脸转回前方，看到前方再也熟悉不过的街景后，才惊觉已经到家门口了。 「那个，我家到了喔。」我对她说着，但她没什么反应。 「我就先走了喔，掰掰。」见她不语，我只好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准备打开大门。 社区大门在和我的钥匙相互感应后开啟，我推开沉重的大门，正准备进去。 「等一下！」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叫声，回头一看，安雪曦竟然还在我身后。 她拉住我的手，用极其认真的眼神注视着我的眼睛。 这次，是今天最后一次被她的美眸迷的移不开双眼，也是被她迷的最难以回神的一次。 两张脸靠的极近，她美丽的深黑色星眸深深将我吸入其中，将我困在只属于她眼底的那份认真之中。 在她眼里，我看见了一片星空，就像是梵谷的《星夜》那般夺目。 她的樱唇微张，缓缓道出细小但不失坚定的语句。 「以后放学我们都一起走吧。这不是疑问，是命令。」语毕，只见她的脸上绽放着耀眼的笑容。 ────────────────────────────── 说到50嵐，就不得不说一下它的加料，虽然我去的50嵐菜单上几乎都没写加料的钱，但这边一定要推荐给喜爱奶味重的朋友们，所有饮料＋一球冰淇淋只要十块！ 这边给读者大大们一个小提示，如果有机会读者大大们可以去50嵐点阿萨姆红茶＋冰淇淋，这样只要35元，比冰淇淋红茶便宜十五块，味道也一模一样喔。（前提是，帮你结帐的店员没说不可以这样点。 第十七章 为什么骂了那么多脏话和比了那么多 「穆风，我已经好了，走吧。」 看着眼前有个无可挑剔的同年龄美少女朝我跑来，嘴里还喊着我的名字，这看起来像只会发生在欲求不满的男性春梦里的画面，如今却在现实中上演。 对此，我心累。 「『穆风～我已经好了哦！走吧～?』穆风好厉害，居然把我们学校一半男生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女神给抢走了。看来你要小心了啊，那些男生应该恨不得把你给灭了。」凌月这个好损友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模仿着朝我们跑来的女孩声音。 其实我蛮好奇另一半是谁的。感觉是司洵靚，毕竟她的长相也是个校花等级的，在学校男生里造成不小的轰动，从开学到现在的讨论热度都没下降。 「不要叫的那么酥，你以为你在拍av啊？你觉得我看起来很愿意去抢他们脑里意淫的对象吗？」在安雪曦满脸春风的跑向我时，我只觉得我被十几二十双的杀人班眼神给射穿，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 「可是就算你说你不想抢，你还是把人家给撩走了啊。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安雪曦混那么熟的啊？你们不是前天才认识吗？社课也才上一次耶！」 「我没有撩她，我们只是前天约好每天放学一起回家而已。」如果我会撩人的话，我就不会母胎单身到现在了。 我命苦，撩不到男的，倒是初吻献给了个女的。而且还是第一天认识对方的时候。 虽然我对男的没兴趣。 「穆风，你全国美展准备的怎么样了？下月底就要交件了。」站定后，安雪曦对我问道。 我比了下手势，示意她边走边聊。 「嗯，我知道，只是现在才九月初，然后我个人比较担心在美术比赛前的段考。」要是被甩出前五十名我肯定会被我妈毁尸灭跡。 自从进了第一中学后，我从天才变成了普通人，班上看过去每个都拿过什么科展特优还是奥数的金银铜牌，我这个小学的班里第一根本不足掛齿。 「嗯？段考这种东西不是每天上课专心听就能拿个九九、一百了吗？」安雪曦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那张人畜无害的脸看的我拳头很硬。 「你个万年校排第一就别在这呛人了好吗？」我自尊心受损，脑羞道。 都上高中了，还能随便就考到九十分以上这人是天才吧？我每天晚上都熬夜唸书，唸到变猫熊，也才勉强让平均维持在九十。 高中的东西真的好难，尤其是我们科学班先上的斜率和三角函数。 什么sinΘ不sinΘ，cosΘ不cosΘ的，我还tanΘ勒！ 「那……要不然我们段考前的国庆连假一起去图书馆念书吧，我可以教你喔。」那个讨人厌的天才对我提议到。 「欸～你怎么对穆风这么好，都只教她。」 这两个人都还没相互自我介绍下就可以混的这么熟，不简单啊。 自从我和安雪曦约好后，她昨天跟今天放学立马跑来我们班堵我，这一堵，除了堵到我以外，还堵到了凌月这个垃圾友。 就像是一种买一送一的概念，只是送的那一个是过期的。 「可以啊，没有问题喔。」安雪曦笑笑地答应了凌月的要求。 「你家不是在别区吗？你这每天要搭一小时校车才到学校的人，就别来妨碍我们用功了。」我瞬间掀了凌月的底牌。 「嘖……讨厌，原本还想说可以多拍几张你们的闪照，把它丢到ig的限时上来闪瞎别人的狗眼……」 「……小心哪天我把你的黑图丢到『告白第一中学』的网站上，让你一跃成为第一中学的红人。」我对凌月下达最后通牒。 「「……恶魔。」」凌月和安雪曦异口同声。 「谢谢夸奖。」我坦然接受她们对我的评价。 「啊，一直忘记一件事，听说你嘴上的伤不是自撞墙造成的，而是你昨天在美术社的时候跑去强吻安雪曦造成的。」 「强吻你妹，是意外好吗？是意外！」想起昨天的事，我的脸又像无法控制般的升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好，是意外、是意外，只是这意外居然能让你们在对方身上留上如此显眼的爱痕，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多么爱彼此吗？。」 「……」我好像看到安雪曦的灵魂飞出来了。 「你以为你在写色情小说喔？还爱痕勒。」我往凌月头上敲下去，这傢伙平时看的色情小说比看过的参考书还多。 「好痛！」 「知道痛就好。」我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嘛，那昨天你们为什么会亲在一起？总不会是什么从椅子上跌下来然后亲在一起吧？你别想用这种少女漫画里的烂梗来呼咙我。」 「「……」」对于她的疑问，我和安雪曦都讲不出话来。 厉害啊，这人是神猜王转世的吧？ 还有少女漫画里应该是爱慕校草的女主角，转角撞到心里所喜爱的校草吧？ 「干嘛不说话，这样很奇怪耶……还是说，我猜对了？」凌月一脸吃惊的样子，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屁勒，真的假的？你们在拍偶像剧喔，居然是那种亲法，只是你们两个亲完后嘴唇就流血了，一点都不浪……噗哈哈哈哈哈！」 凌月以她平常那超没形象的疯子般大笑，笑的引来其他人的注意。看来她不需要放黑图就能变学校红人了。 「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以为这种东西不可能在现实上演，结果没想到我身边就有人是这样。」 「啊好好笑，笑的我肚子好痛，再让我笑一下。」凌月抱着肚子，继续她的形象毁灭之路。 「哈哈哈哈哈……好痛！」我又揍了凌月一拳，让她别再毁坏根本就不存在的形象。 「行了，你别再笑了，快给我滚去搭校车吧。」我在她额头弹了一记，催促她离开。 「好啦，好啦，那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恩爱了。穆风，我不在的时候要克制住自己的性衝动喔，免得明天脚软下不了床。」 她边走向搭乘校车的地方，边大声对我喊一堆五四三的垃圾话。 「干！去你的下不了床！」我送她一根中指，以示对她的回应。 ────────────────────────────── 读者大大们，我们又见面啦。 最近这几天奶茶左眼过敏而发炎，不太能看有光的东西，所以……所以…… 好啦，没有要休更啦。 奶茶我可是带着墨镜，卖了命的赶稿，所以放心吧。 那，喜欢这故事的话，就给个珍珠＋收藏吧（看在奶茶这么卖命的份上。 第十八章 过肩摔是哪国的打招呼方式 「等一下你有想吃什么吗？要不要再去喝饮料？」和凌月分开后，我们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我转头看向安雪曦，只见她兴奋地问着我等下的计画，似乎是想要我答应跟她再去玩一下。 「今天别喝饮料了，再喝就要得糖尿病了。」 「那，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她拉住了我的手，下唇啣住上唇，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大大的猫眼看着我，眼里的深黑色瞳孔殷切期盼着我别那么早回去。 我笑笑地看着她，这么可爱的小猫我怎么可能捨得离开，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我今天放学跟一个人有约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 「是谁啊？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嗯，我和她约在校门口，等一下你就会知道她是谁了……」 「铃铃铃铃—」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话语，我将手机掏出，按下了通话键。 『喂，穆风，我已经到了，你还没好吗？』 『我快到了，大概再四十秒。你等我一下，我问个东西。』 校门在前方大约五十公尺处，我示意安雪曦加快脚步，要她跟上。 「你等一下要跟我来吗？」我小小声地对安雪曦问到。 「好。」 「我知道了。」 我再次将电话靠到耳边，继续刚才的通话。 『等一下我朋友会跟我们一起，你没问题吧？』 『我都ok喔，能问一下是谁吗？』 你们两个怎么都问一样的问题？我很好奇。 『你等下就知道了。』说完，我掛掉电话。 在按掉电话的几秒鐘后，我们两个到了校门，却不见她的踪影。 「奇怪，她不是说她到了……哇啊！」找不着她的我正纳闷着，突然间，我感觉脖子被人舔了下。 湿凉感让我瞬间叫出声，我快速回头查看，是哪个痴汉敢在大庭广眾下做出如此变态的行为。 我左手抓住对方的手，右手勾住他的肩膀，左脚向后移，准备来给这名胆大包天的痴汉一个过肩摔。 我这人优点不多，但篮球和格斗技巧方面到还有点自信，不管是三分外线、上篮跟抢篮板没有一个是难倒的倒我的。国中打班际篮球的时候，我一个人carry全场，盖了一堆人的火锅，带领我们班的女生拿到全校第一。 「喂，穆风，是我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我原本蓄势待发的身体跟着松了下来。 但才刚放下警觉心，我感到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手和肩膀也被人牢牢地抓住，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我的眼前不再是人多吵杂的校门口，取而代之的是被渲染成金黄的天空。 疑，现在是怎样？难道我会飞？ 「碰！」一个巨大声响随着我背部撞到坚硬的地板时响起。 好吧，我果然不会飞。 背部传来的剧痛感使我无法立刻起身，身旁挤满了因巨响声而跑来围观跟录影拍照的学生们，距离我最近的洵靚则满脸得瑟，看得我心里满是脏字。 「司洵靚！你她妈到底在干什么？」我瞪了她一眼，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就算被她过肩摔倒在地上起不来，气势也绝对不能输！ 「打招呼啊。」她顺势坐到我的肚子上，一股压迫感从我的肚子传来，我觉得我的内脏快被她压破了。 「哪有人是用过肩摔跟人打招呼的啊？你这隻死肥猪给我起来，我快被压死了！」我朝她吼了起来。 洵靚在听到我的话后，脸黑了一半，只见她把脚也跟着移到我的肚子上，从我的肚子上站起来。 更加沉重的压力从腹部袭来，连带把我肺里的空气也给压了出来，人生跑马灯似乎在眼前快速闪过。 「哎呀，死肥猪是吧？那你就来当当死肥猪的体重机，让你知道我有几公斤吧！」 「你这隻臭猪可以杀来吃了，咳、咳。」就算死前我也要嘴贱她个一句。 只见原先就黑了一半的脸，已经整个黑化，原本好看的桃花眼变得血红、锐利，被过长瀏海遮住的眼睛喷出了火花，她像头饿了好几天准备把我给吃了的疯狮。 妈妈，我好怕。 「要杀猪是吧？那我现在就把你给吃了！」她蹲了下来，伸手揪住了我的领子，猛地把我拉近她。 我紧闭双眼，呼吸也跟着停止，准备好去跟阎王说自己因为说初恋胖而被她给吃了。我相信阎王绝对没见过这种奇异死法。 「呼。」一个温热的热气朝我脸部袭来，这热气带了点淡淡的薄荷香气。 我慢慢睁开眼睛，洵靚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小恶魔笑容。 我疑惑，不解我怎么没被她给吃了。 第十九章 交换口水有助于蛋白质的吸收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安雪曦，你不觉得她刚刚在校门口的紧闭双眼，一脸怕被我吃了的小动物模样很搞笑吗？刚刚应该拍照留念的。」 洵靚坐在我们以前就读的小学附近超商的椅子上，肆无忌惮地嘲笑我刚刚的行为，笑得我想拿桌上的思乐冰让她现场玩冰桶挑战。 这间超商是这附近唯一一间还有在卖思乐冰的店家，也是我和洵靚小学时很爱来的一个秘密景点。 「噗！咳、咳。」坐我旁边的安雪曦被饮料呛到，肩膀不断上下抽动，似乎在极力忍笑。 这两个讨人厌的屁孩，一个在校门口不怕死的上演sm，另一个在旁边看得忘我，还不过来帮我。嗯，有押韵。 我不说话，咬着吸管喝着自己买的思乐冰，满满儿童不宜的语句充斥着我的脑海。 这人从小学时就爱捉弄我，既使过了三年她也始终没变，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唉，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衰的事。」我抬起头，一脸衰样的看向坐在我对面的洵靚。 「可我不这么觉得，因为你，我有了一个属于我的专属玩具。」她边对我笑着边把玩着思乐冰的吸管。 我觉得我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些，什么叫专属玩具啊？我想哭。 「那个，我这样跟来会不会造成你们的困扰？」安雪曦有些担心的问着。 「不会啦，我很欢迎你来喔，尤其是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女生喔。」洵靚对安雪曦说道，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对吧，穆风？」 「嗯。」我继续咬着吸管，不想理把我当玩具的变态。 「喂，你说一下话啦，生气了喔？」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深棕色的瞳孔里映照着我咬着吸管的臭脸。 她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脸颊，被一脸无辜的看着，让我满腹的不满烟消云散。 但就算我没在生气了，我依旧冷着一张脸。我天生就长的兇，我的面无表情又或是很一般的表情，别人都会误以为我生气甚至不敢接近我，导致在遇到洵靚以前，我没什么能聊心事的朋友或交情好的人。 我看着洵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回到刚认识她时那样，千言万语在看到她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刚戳着我脸颊的手，转而抚摸我的脸，白皙软嫩的手轻抚着我的脸，我看着她眼里彷彿有座闪耀着光芒的湖水，心跳漏了拍。 「别再生气了，好吗？」温柔的女声从她口中传出，传入我的心底。 我愣愣地看着她几秒后，才回过神，我转过头，小小声地说着：「知道了拉……」 「嗯，你生气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 「怎样？」我偷偷瞄了她一眼，脸部有些热。 「一样难搞。」她收回手，对我笑道。 「喂！」我拍桌，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刚板着的脸也渐渐的放松了。 她笑着拿走我桌上的思乐冰，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有够霸道。 「嗯，果然还是别人的东西比较好喝。」 「你跟我都是雪碧混可乐口味的吧？哪有什么比较好喝，快把饮料还给我喔。」 「你混的味道总是最搭的嘛，既然我都喝这么多了，这杯就算我的了。」明明就是因为她的饮料快喝光才来抢我的。 我瘪了瘪嘴，自知抢不过她，认命地伸手要拿走她桌上那杯喝到快见底的思乐冰，但还没拿到，就被另一隻手给抢走了。 我转头，看到安雪曦一口气喝完杯里剩馀的饮料，喝完后再把杯子放到我的桌上。 「？」我黑人问号。 「我帮你喝完了，垃圾给你丢。」她如此说道。 我有点错愕，不懂现在是在干嘛，我继续用黑人问号脸看着安雪曦。 「哪，拿去。」她又把饮料杯推过来了点。 「你们一个把我的饮料抢走，另一个把另一杯仅存的几口给喝光，那我要喝什么？」 「「你可以再去买一杯啊！」」这么厚顏无耻的话，从洵靚嘴里说出我觉得正常，但连乖乖牌的安雪曦都这么讲，让我相当傻眼。 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你们两个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耶。 「所以现在是怎样？」 「字面上的意思。」坐我对面的洵靚懒懒地挥了挥手，动作像在赶苍蝇一样。 「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喝我的。」安雪曦把芬达口味的思乐冰推到我这边，杯里的思乐冰还有一半多。 看着那用食用人工色素调和成的橘黄饮料中还带着迷之橘子香气的芬达冰沙，我嚥了口口水。 「不用了，我不喜欢芬达，我自己再去买一杯。」拿起钱包，我独自走向思乐冰的机台准备自行调口味。 总觉得等下我的饮料喝没几口又会被抢走。 被那两个厚顏无耻的傢伙。 第二十章 消失的思乐冰 「你们两个原先就认识吗？感觉你们很熟。」买完饮料，我走回座位。 我看着她们毫无疙瘩的聊着，就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没有啊，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说话喔。」洵靚看着我，对我解释道。 「嗯，虽然我昨天在美术教室就看到她了。」安雪曦咬着吸管，搅着杯中那杯色素多到不自然的芬达。 「可是你们看起来根本不向第一次认识啊。」我拿起我的新的思乐冰，喝了几口。 嗯，果然还是我的特调最好喝。 「嗯……可能是因为昨天就见过对方了吧，但绝大部分是因为我高超的社交技巧！」洵靚贯彻着她不要脸的一贯作风，骄傲的挺起了胸膛，抬高了下巴，一脸欠扁样。 那傲人的硕果，因她的举动而更加硕大，看得我有点受不了，只好把头给转过。 「……」脸部有些发热，口乾舌燥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真的很变态。」一道有些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冰封的气息让我有些恐惧。 我慢慢转过头，只见安雪曦冷着一张脸，像极地般冰冷的眼神让我有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她瞪了我几秒，在见到我有些害怕的表情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一扫，把我喝没几口的饮料给扫走了。 「这是惩罚。」她拿着我的饮料，非常自动地喝了起来。 「……」我的饮料r?i?p 「如果你真的很渴的话，可以喝这杯。」安雪曦边喝着我的饮料，边把那杯融化的差不多的芬达推过来。 看着那杯橙黄色还散发出诡异的饮料，我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那我再去买一杯……」我准备起身，再次前往思乐冰机。 「不行！」一股猛烈的力道拉住我的左手，将我往下跩，把我按回了位子上。 「别再买了，光这杯我就快喝到吐了。」安雪曦伸手抓住我的脸，硬是将我的头转向她。 「那你可以不要抢我饮料啊……」 「反正你只能喝这杯，不喝拉倒。」流氓啊！哪里来的流氓！ 我拿起那杯有着奇异顏色的饮料，勉强喝了几口，只明白了她不想浪费钱，但又不想喝这杯才会丢给我喝。 还有，我命苦。 我喝着那杯化学香料味特重的芬达思乐冰，看着眼前的美少女和坐我旁边的美少女，嘴里全是橘子味与心理无法用言语道出的苦味。 「穆风，在学校跟你说的学校图书馆事你ok吗？」安雪曦喝着我的饮料，对着我说 「你是说国庆连假的时候吗？」 「对，你有空吗？」 我想了下自己的补习日程后，回答她：「我除了星期六晚上跟星期日早上要去补习，剩下的时间都可以。」 「没关係，今年国庆连假有四天，我们每天都去图书馆吧。你要星期六补习的时候再去就可以了吧？星期日的话你补完习再来找我。」 安雪曦双眼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拉着我的手，拜託着我。 我很讨厌麻烦事，所以基本上只要我没兴趣，很多班里的杂事和干部我都会推掉，既使我的该项能力是班上最好的。可对于安雪曦的任何要求，我却鲜少的没有排斥感，反而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可能她长的很可爱是一大原因吧，我想。 「我答应你。」注视着她的双眼，嘴里吐出了再坚定不过的语句。 第二十一章 本章节无梗 「穆风大忙人，你刚刚答应了安雪曦什么？」另一道女声在我说完后不久传了过来。 这声音和平时的她所说的语气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总感觉洵靚的语气中有些酸人。 我看向洵靚，她冷若冰霜的表情，着实让我有些畏惧。 不明白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她是怎么回事。我思考片刻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大姨妈肯定还没走，毕竟前天在美术教室的时候她脸就很臭，一副全世界欠她钱一样。 我想了想，不如邀她一起去图书馆念书顺便能教她功课以此来她高兴，虽然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不过我觉得直接请她喝饮料好像比较实际。 「我们国庆连假约好要一起去学校图书馆准备期中考，你也……」霎那间，我的左手传来一阵疼痛。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无法把话说下去，我转头一看，只见安雪曦瞪着我，满是危险的眼睛警告着我：「你敢约她你就死定了！」 我眨了眨眼，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后，我没把最后的邀约说完，停在了十分尷尬的位子。 「我也怎样？」洵靚撑着头，艷丽的脸庞此时是看向别边的，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齜牙咧嘴，忍着疼痛，硬是把邀约改成:「你……你也该认真读书了吧？感觉你进高中后都在玩。」 「既然这样，那你不会教我读书吗？你以前都有教我耶！」我感觉到安雪曦的右手握得更紧了。 「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我已经不是第一名了，而且高中的东西变那么难我也没办法教你什么。」 「骗谁啊，你在科学班欸！」她回过头，有些激动的说着。 她眼里的湖水面不再平静，此刻的她，眼里正下着狂风暴雨。 我有些不忍拒绝她，但不拒绝她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但是……」在衡量轻重后，认为小命比较重要的我，决定委婉地说服她，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洵靚给打断了。 「那些拉哩拉渣的东西我才不管，总之，你成绩就是比我好，所以我国庆连假也要去，你负责教我功课。」 我感受到左手边射来一道恨不得把我给碎尸万段的冰冷眼神，安雪曦的脸上写着：「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我一脸无辜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安雪曦和我对视不久后，放开了我被抓住的左手，深深地叹了口长气：「随便你吧。」 我揉了揉被握痛的左手，在得到同意后，我叹了口气。 我了解了自己是无法说服她的，小学时的她一直是如此，即便是过了三年的现在也始终不变。 真是个固执的傢伙。 我回头转向洵靚，她坚定的深棕眸子里满溢着坚定和不可退让，想起她从前的模样，嘴巴不自觉的绽放出笑容。 就像三年前，她第一次对我说出的话一样。 『你好厉害喔，你愿意教我功课吗？』这话，是开啟我们俩之间缘分的钥匙。 和同龄人相比，总高于其他人的司洵靚，两手撑在我的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没人敢靠近的我，深棕的双眼里有着只属于她的执着。 『好。』那个字，在三年前是我的回答。 「好。」三年后，它依旧是我的回答。 ────────────────────────────── 预告，下一章节将进入考试准备周，三人的图书馆读书会，即将开始！（确定是读书会吗？不是风老大的撩妹教学语录吗？ 读者：也跳太快了吧！中间去哪了？ 啊哈哈，我都已经给了那么多糖了，感情用那三天培养的也够了，所以奶茶我就无限skip了～（对不起我错了！ 第二十二章 恶梦，过去 「欸，你不觉得穆风很讨厌吗？考第一名了不起啊？自以为是。」 「就是说啊，家里有钱很厉害吗？又不是自己赚的。」 「而且她肥成那个样子，还敢跟韦澔告白，俗话说：『癩虾蟆想吃天鹅肉』就是在说她这种人啦！」 批评、欺侮、排挤充满了我的童年。 被人当眾甩巴掌、用鄙视的眼光看待，我全都经歷过。 而这些行为，无时无刻都在学校上演，也因此，我的童年从不见光明。 我依旧记得小时候的我分不清感情，就和韦澔告白时的事。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样的耻辱，它，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 「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那年，把感情当儿戏的我，傻傻地和他告白。 「你长的又胖又丑，噁心死了，都不照镜子的啊？我死都不会喜欢你的，赶快滚吧，免得我的名声被你给沾污。」那天，成了我最大的噩梦。 小学三年级时，还不懂爱情的我，在某次上课时，偶然间和他对上了眼。天真的我，误以为我和他是两情相悦，我竟然就这样跑去和他告白，然后再狠狠被甩。 我没将这事讲出去，因为我知道我的名声在学校已经够差了，这事，只会让他人更讨厌我。 可是，他却将这事传了出去。说我强行要和他交往。 所谓的谣言以讹传讹，越传越夸张，最后到我耳里时，已经是我用父母来压他还强迫他成为我男友的奇特谣传。 原本就不好过的校园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个地域，它变得更加险恶，更加危险，就像在走钢索般，只要没踩好一脚就会掉进深渊。 而这事，让我掉进了燃烧着炼狱之火的黑暗深渊中。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长的胖、长的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 成绩好也错了吗？我是不是不该考第一名的？ 我从来没有炫耀过家里有钱，只不过是在生日的时候，父母硬要我带饼乾去学校请全班吃，要我以此来打好关係。 可他们却没想到，这成为了同学们拿来攻击我的武器之一。 曾经有很多反霸凌人士跑来学校演讲，宣导着若注意到身旁的同学亦或着是自己正遭受到霸凌的攻击时，要勇于向师长求救。但，对我来说，那根本就是一个于事无补的自杀行为。 只有没遇过霸凌的人，才能这样自以为是正义魔人的在那边宣扬要和师长报告，真正经歷过霸凌的人，若没有他人的帮助，大部分都会选择消失在这世界上。 老师，才是一切的元凶。 这场名为《霸凌》闹剧的起因，全都是「老师」这个祸害千年的职业。不管在哪里，在哪个时期，所有的老师们都是一个样。 我依旧记得，在幼稚园里，当别人还在一旁开心地吃着点心时，我因误会而被老师当眾叫起，开始了一场不分青红皂白的冤刑。 「穆风，你在搞什么？为什么要踩同学的脚？」班上有一个调皮的小男生常常捉弄人，几乎班上有一半的人都被他整过。在这次捉弄下，也是受者之一的我，对于老师突如其来的质问感到不名所以。 「老师，我没有，是别人……」 「啪！」一个火辣辣的巴掌随着一声巨响，打在了我的脸上。 「还敢推卸责任？就是你指使他人做的吧？」 「我……」脸部热辣辣的，剧烈疼痛从巴掌应开始扩散，使我痛得说不出话来。 那力道之大，让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闭嘴，我不想听你解释。明明就是你做的，还不承认？手给我举高！」老师从座位上随手抄了根爱的小手，拿棍柄往我的手心猛抽了好几下。 我紧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一哭出声，就会连络家长。 连络家长，这四字对我而言等于「死刑」两字。 「小小年纪就会顶嘴，以后长大要怎么办啊？嘖嘖嘖……」鞭刑结束后，幼稚园老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留下了跪在地上手心高举着的我。 此起彼落的交谈声在我的周围响起，每个人都不敢上前关心，只怕自己也沦落到相同的下场。 小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可我知道，老师非常讨厌我，既使是他人做的事，也会强加在我头上。 用任何理由。 ▓ 「铃铃铃铃—」闹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懒懒地抬起手，按掉了放在床头柜的闹鐘，并缓缓的睁开了眼。 熟悉的雪白天花板，被漆成百合白的墙壁与从窗外射进来的和煦阳光，正告诉着我已经不早了。 「嗯啊。」我左手使力，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我右手扶额，揉了几下，只觉得头有些疼。 「又是那个梦……」过去的恶梦，时常在我脑海里上演，我无法忘记那悲惨的过往，也无法原谅那群把我当畜牲看待的人。 那些垃圾事，全在我身上发生过，我饶不了所有欺负过我的人，也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 古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仇，我一定会报，绝对会。 我抬头看了眼时鐘，发现时间已经不早，我赶紧起身梳洗换衣服，准备去图书馆和她们会和。 第二十三章 图书馆内禁止饮食 「吼，你很慢耶！我还以为你是死在路上，还是夜生活过的太美好，所以下不了床了？」一进到阅览室，认识多年的某个气质美少女对我发着牢骚。 「请你别诅咒我，也别再美好的早晨开黄腔，这样会让你的追求者们倒退好几步。」我瞪着那些原本要来献上早餐和鲜花的男学生们，在注意到我的眼神后，他们乖乖的回到了座位上。 其实我瞪的是他们手上的早餐，因为起床的太匆忙，来不及吃。而且还要一早来这，听某人在那边抱怨。 看着他们手上的早餐，我疑惑。 只有我在想为什么可以带早餐进图书馆吗？图书馆员，你这样对得起你的薪水吗？ 我皱了下眉头，这早餐味真不是普通的香，当你的四周全是送早餐的人，你又没吃早餐时，会是种酷刑。 我把头看向坐在和洵靚隔了一个位子的另一个人，座位上的人是一个月前才认识的女孩，女孩少见的带着眼镜，正认真地看着国文课本。 她带着金色细框眼镜，安静的她此时就像幅画，让我不想去打破只有她的画。 文静的气息散发而来，给人不同于平时的可爱乖巧模样。 果然校排第一就是不一样。 我看了看安雪曦，再看了看趴在桌上拿铅笔帮杜甫的屎脸下面加上蹲马桶的动作的司洵靚。 好好的一个诗圣都被你画成拉粪了。 不过倒是一点都不违和，还蛮适合的，噗哈哈哈！ 我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笑声，急着想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冷静。 我把洵靚和安雪曦中间的椅子拉开坐了下来，只觉得自己顿时被许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给扫射。 ……希望这四天过完后我还能四肢健全好好的活着。 我将国文科的课本和考卷从背包里拿出，在桌上放好后开始认真复习。 这偌大的学校阅览室，被分成两种世界，一种是像安雪曦一样的认真念书型，另一种是戴着耳机打手游型。 通常前者是每个假日都会来学校阅览室报到并自习的三好学生，而后者大部分都是段考前骗父母来学校自习，结果只带着高规格的蓝芽耳机和最新型的手机还有背着空空如也的某个打勾排包包来学校图书馆，跟几个一样跑来学校打混的朋友连线打手游。然后中午阅览室关门的时候出去吃个饭，再回来继续打手游，度过美好的自习日。 从这两极化的世界当中，我们可以看出一点：有钱人就是任性。 看着他们从图书馆还没开门就开打到现在，由此可见，各位父母的心肝宝贝们都十分的认真呢～ 我也想打，可我家那臭老头不给我网路，还把家里的网路给上密码，害我只能偷连邻居家的。 虽然它很慢，又常常当掉，但无鱼虾也好，对这个世代的像我这样如此可怜的小孩来说，有网路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看着打的相当起劲的那伙人，低头只看到至圣先师那笑的猥褻的鬼样，只觉得我人生凄凉。 人家李白低头都有便当可以吃，我低头却看见一个只会讲干话戴着帽子的秃老头，而且最让人痛恨的是，他讲的所有话我们这些后代子孙后都要背，简直是祸害人间的人物。 还至圣先师勒，明明早就只剩先尸了。 不懂为什么伏尔泰还要把孔子画像掛在礼拜堂朝夕礼拜。 我揉了揉眼，决定不去理会那不管是哪一个学期的国文课本，都长的一模一样的至圣画像。 我从头看起，全心全意地去理解每一课的诗人的意境和古人们的文笔之精华。 诗人在诗里暗示的仕途坎坷和那诸事不顺的痛，透过文章传达给了后世的我们。 古人的文言文蕴含了眾多博大精深的道理，使后人们慢慢的咬文嚼字，悟出那精简的辞汇和华丽的词藻所组成的句子传达的理念及理想。 我一字一句的读着，专心的准备着我的考试。 对每个学生来说，读书方式有千百种，但哪一个方式是正确的，也只有真正尝试过才懂。 以我来说，所有课业至少要准备过三遍才行，这方法是给像我这种类型的普通人的准备方式。 第一次是念的最慢最累的一次，也是需念的最仔细的一次。 就像基本功的概念，只要一步一脚印循序渐进的做任何事、打好根基，未来将能轻松面对更加困难的挑战。 也因为第一次念的仔细，所以在念的第二、第三遍同样的东西时，能以更快的速度的复习课业。 在几个礼拜前就开始复习考试范围的我，正仔细的看着自己是否有漏掉那些重点，和釐清还有哪边了解的不够透彻。 虽然我的理科比文科好。 ────────────────────────────── 不重要的事：作者的文科很烂，特别是英文。 但理科却意外的好。 第二十四章 图书馆内禁止喧哗 「呼……」大约两个小时后，我把国文科的范围念完，闔上国文课本后，喘息了下。 我把拿出来订正的小考卷跟老师发的补充讲义整理好，准备念下一个科目。 「欸，穆风，这题为什么要选a而不是c？」右手边一直在那边蠕动的洵靚，像是终于忍不住般，对我问到。 那张考卷满是红色墨水画上的叉叉，分数栏上写着大大的19分。 我觉得她用猜的还能拿比较高分，因为100分／5个选项＝20分。 我快速扫过考卷的题目，有多选也有单选 好吧，后面还有多选题，不能怪她。 我大致看了下她手指指着问的小考题，那是课文里某位诗人在诗里想阐述自己的官场不顺，遭人陷害的诗。 「这题你要看第二课这首诗所表达的涵义，从中推出诗人的想法来选答案。你看，这首诗表面上说他不追求官场名利而隐居，但作者在隐居前曾任仕，也受到他人陷害而被贬官，一气之下，这位诗人就隐姓埋名了。你看，c是说他不追求高位，但是真实是他在怨恨官场的人，所以要选a。」我拿出自己的课本翻到第二课，详细的和洵靚解释，尽量让她能理解题目的意思。 「真麻烦，居然还要看作者简介，你不觉得这些诗人们每个都有中二病又自视清高，认为后人们都该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他们不是在那边自怨自艾，抱怨官场不顺，就是在那边说风景好漂亮看完就回家，最扯的是在街上散步看到美女也写成一首诗，真是搞死我们这些后人了。谁管他出门看到美女还是霉女，是关我屁事啊？」洵靚一脸嫌弃的看着第二课的课文，并翻到前面的作者介绍栏上写「我觉得我超屌，我是最强独行侠」 「你可以不爽骂那些中二病末期的诗人，但请不要在我的课本上写这些。」我皱了下眉头，拿橡皮擦擦去这段「我觉得我超屌，我是最强独行侠」。 其实蛮合适的，根本就是这些中二诗人们的座右铭。 我紧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笑声。 「可是，你自己的健康课本上就有一堆奇怪的涂鸦啊，像是你帮封面的男生加腋毛又加大奶跟胸罩的，还帮女生加八块腹肌跟三十公分。」 「欸，你怎么知道的？我应该没借过你健康课本吧？」 「哦，关于这点，就是上英听课的时候不是会跑班吗？我在你们班上课，刚好坐到你的位置，就来突袭检查一下你的抽屉和书包囉。」 「喂！」突袭个毛啊！老师没教你别乱翻别人的东西吗？ 我皱起眉头，瞪向他，不自觉地对她大叫出声。 因突然的大叫，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和指责的眼光，包括在一旁认真念书的其他同学和图书馆员。 「同学，图书馆要保持安静，请不要大声喧哗。」图书馆员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射出了冰冷的目光和杀意。 「对不起……」 成为眾人焦点的我，感到满脸羞红，只好低着头向被我影响到的人道歉。 眼角馀光里，我撇见坐在我两旁的人，一个戴着金框眼镜，右手拿考卷，左手撑头，和周公下棋去了。 丝毫没被我刚才的叫声给影响的本校全年级第一名，睡的很是香甜。 另一个则趴在桌上笑到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头朝我这，眼里满是捉弄成功的狡诈与笑意。 我觉得我气到头上正冒着烟，右手中指不自觉的翘起。 这该死的讨厌鬼，看我以后还会不会教你功课。 大约过了一分鐘后，待注视我的视线消失，我拿起数学作业和课本，决定算个几题来忘却刚才丢人的事实。 可坐我旁边的小恶魔不肯放过我。 「欸欸，这题要用哪个乘法公式啊？」她拿着一张满江红的考卷，手指着一道题问我。 「不知道，自己想。」我没看她，自顾自地写着晚上要交的补习班作业。 「唔……你明明就知道，快点回答我哦！」她拉着我的手，瞪着我的脸，要我帮她解答。 「……」我继续写着我的作业，不搭理她。 我感觉到那隻抓着我的手正使劲地捏着我，可我却感觉不到什么痛，只是面无表情，任由她捏着。 小时候的我受过太多的痛苦，导致这样的攻击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这也是那悲哀过去的唯一好处吧？感觉这能力的来歷有点可悲。 「可恶……你要是再不帮我解题，你就给我试试看。」那道声音里满是危险，若是旁人听了恐怕还以为自己在鬼屋里。 但可惜我不是旁人，我是认识了她多年的穆风。 她的个性行为举止什么的我再清楚不过，对于她的威胁不以为意。 「不帮。」我瞬间把她立的flag给拔了。 可惜我还是没有像拔旗狂魔那样拔团子的旗，拔到变成传说级的。 「……」在听到我简洁有力地拒绝后，她不再捏我，也没在旁骚扰我，顿时周遭安静了下来。 我有些疑惑，依我对她的认识，这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就放过我，平常的她想要的东西若没到手，绝对会用尽各种方式黏人，直到得到她要的。 我压了压额角，转过头看向坐在左边的她。 可我才一转头，眼前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司洵靚也。 我瞪大眼看着她，在如此靠近的距离下，我从她那双桃花眼里看到一丝狡黠闪过，不晓得她还要耍什么花招。 「这全都要怪你，谁叫你都不教我。」她那足以让人为之醉倒的天使脸孔，此刻是笑容满面的，那嘴角的弧度与曲度让人觉得无懈可击。 第二十五章 图书馆内禁止调戏 (慎) 她伸手扶住我的脸颊，不让我将头转回，只见她的身子慢慢地向我贴来。 肌肤和肌肤的接触，眼睛与眼睛的对视，每一刻都是那样的美好。 看着那樱色唇瓣越来越接近我的，我的心漏跳了好几下。 她半闔半开的双眼里是片宽广的湖泊，湖泊里倒映着我那张愣住的脸，美丽的眼瞳里很是吸引。 我静静的闭上双眼，没有将她推开，不想去思考这里还有其他人在，也不愿去在意校规和父母严禁谈恋爱的部分，只想沉溺于现在的美好。 「……」三秒后，嘴唇未感到任何柔软的轻触。 「……」又过了五秒，我始终感觉不到任何触感。 「……」大约过了十几二十秒后，我什么也没尝到，只有温热的鼻息吹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发痒。 我缓缓的睁开双眼，想确认她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在光线进入眼睛后，我只看到她笑得灿烂的脸及他人的讶异脸庞。 「哈哈哈，你真以为我要会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你啊，你刚刚的表情真的超好笑的。」那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嘲笑我全看在眼里，内心的不爽感充斥着全身。 我气的吹鬍子瞪眼睛，说不出任何话。 「……」额际的青筋浮出，我的脸部正因她耍我而抽蓄着。 这傢伙每次都这样！ 我不顾眾人的目光，抓住她的手，硬是将她拉出图书馆往厕所走去。 我把洵靚拉进厕所隔间，锁上门，臭脸看她。 「你够了喔，别再玩我了。」我瞪她，要她停止耍人的行为。 「欸，别拉的那么用力啦，很痛耶，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抚着被我抓痛的手，一脸无辜样，惹人怜惜。 她的表情，让我看起来我才是欺负人的。我恨那些顏值逆天的人。 「在跟我说怜香惜玉前，请不要玩弄他人。」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心软，语气也跟着放软。 「那是因为很多人在看才没法这样做啊，不过，在这种阴暗狭窄又没人的地方就另当别论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能怪几秒鐘前的你笨到会引狼入室。」她笑吟吟的看着我，嘴里说着不搭的语句。 「突然说什么东ㄒ1……唔！」 我的衣领被猛的拉过，四片唇瓣贴合，湿润又柔软的触感从嘴唇扩散开来。 我瞪大双眼，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的舌头轻顶我的唇瓣，将我双唇间的缝隙给撬开，滑进我的口腔内，与我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来不及吞嚥而从嘴角溢出的口水，舌头与舌头接触时的酥麻感，都在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 如蜜糖般甜腻的香气自她口中传来，唇瓣相贴，时不时发出水声。 这吻和安雪曦那次的意外碰触不同，是又湿又深的吻 我急着推开她，但却莫名地使不上力，从舌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酥麻感传至全身，双腿险些瘫软跪下，只能任由她深深的吻着我。 我想和她说别这样，可她吻的是那样的深，深到阻饶了我，让我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全成了呻吟声。 「唔……嗯啊……嗯」 自我发出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色情，原本就通红的脸颊，也因听到这声音而更加烧灼。 她深入的吻让我喘不过气，司洵靚滚烫的体温彷彿要将我融化。 「你……嗯哈……哈啊」肺部的氧气还来不及换气，而渐渐消失，我感觉自己快被吻到断气，全身无力的倒在她的身上。 妈的，初吻因从椅子上摔下来而没了，现在二吻的舌吻换初恋夺走，死因还是被初恋亲到窒息而死，我的人生真是个笑话。 只愿来生能当个高富帅或白富美。 「穆风，别忘了你还有鼻子可以呼吸啊，真想知道你的校排前五十是怎么考的。」她稍稍拉开了距离，脸上满是潮红与嘲弄的笑。 随着拉开距离，和她舌吻时的口水所拉成的银丝，看起来很是色情。 「哈啊，你……干嘛亲我啊……唔！」在和她激烈的交换口水后，才喘没几口气，脸又被她抓过，再次开始与她的舌吻。 我胀红着脸，任由她肆虐着我的口腔和舌头。 事到如今，我已无力去思考她和韦澔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法去理解那被她搅弄不堪的心。 明明就都发誓要忘记她了，结果她却自己跑回来，搅乱我的生活、我的决心及我的嘴。 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曖昧的气氛越来越重，她的手也跟着探进了我的制服里。 「不……要……嗯哈……哈啊……」我试图阻止她伸进来的手，要她别再进一步了，可从嘴里说出的话语全都支离破碎。 ────────────────────────────── 奶茶友：这篇给我标18＋，不然你会被检举。 奶茶：又没有插来插去的情节，顶多只是用舌头互甩对方嘴唇而已，干嘛标啊？ 奶茶友：那我就来检举你。 奶茶：…… 所以奶茶就把这篇标为18＋了。 第二十六章 假日的学校厕所是个阴暗狭窄可以 就算今天是例假日，来学校的人只有十几个，但也不能在学校里做这种事。 我使劲的用拳头打在她的肩窝上，可这些攻击全成了软绵绵的轻敲，霸道的她，无视我的拳头，继续着她的下一步。 她的舌头全伸进了我的嘴里，与我的缠绕在一起，时不时的轻点我的喉，又时不时的刮刮我的上顎，把我搞得心乱、身体更乱。 她温热的手掌轻抚着我的背部，腰侧随着她手的拂过而撩起了一片星火。 我全身无力，只能勉强维持站姿，脑袋晕眩，在洵靚的猛攻下我溃不成军。 我身心皆输，输的一败涂地，既使脑袋赢了她，可在情感上，我还是输了。 在她激烈的唇舌交缠下，我变的心烦意乱，全身燥热。 胸口有团火在燃烧，那火的高温难耐，让我很不自在。 我将舌头也伸进了她的嘴里，肆意的搅着、绕着。 那火，正灼烧着我的身体，同时也促使着我更进一步的接触她，来以此发洩出这火焰带给我的高温。 她似乎意思到了什么，她的舌头与我的缠的更紧，搅得更加起劲。 原本在我制服底下轻轻摩莎的手，变得更为激烈。 四目相对，我和她对视着彼此，她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此刻是迷濛的，清澈的宽广湖泊此是被烟雾繚绕着，使我看不清她的想法和思绪。 她在想什么？又为何回到了我的身边？为什么她突然亲了过来？ 我想不明白，不懂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不经意间，我的眼里透露出了一丝困惑。 我没想到，这丝困惑，全被她看在眼里。 她停下了动作，收回与我交缠的舌，抽出在我制服底下乱窜的手，拉开了距离。 「怎么了？」 和她分离后，我喘着气，不解她为什么要突然停止动作。 「没事，只是觉得在学校这样不太好。」你也知道啊？ 「既然你知道，那当初为何要这样？」胸口的那团火，随着她胴体的分离，而逐渐消失。 我全身难耐，因为她的突然停下，空虚感自她的停手后而袭向全身。 她怎么可以说开始就开始，说停手就停手？ 本来都说不要了，却还是不顾我的意愿，很流氓的强吻我，把人搞得心烦意乱后，又突然停下是想怎样？搞得好像是我欲求不满。 我瞪她，用眼神要她给我解释清楚。 「走吧，我们在这里待太久了。」她无视我的眼神，逕自的用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 怎么现在总感觉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在那边自嗨，全与她无关的样子。 明明就是她先开始的！ 「别蘑菇了，已经快中午，我想在吃午餐前多念点书。」洵靚打开厕所隔间的门锁，走了出去。 你也知道要读书啊？ 我愤愤地跟着她离开厕所，走到洗手台去洗了把脸，洗完后，我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我面部满是潮红，表情和色情漫画里的女孩有几分相似，一脸欲求不满还被拋弃的样子。 我靠！都是她害的，没事干嘛强吻我啊？ 我明明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们吵架，才抓着她到偏远一点的厕所而已，结果莫名其妙差点被上是怎样？ 那道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让我回想起刚刚的画面，好不容易稍微冷却的脸，又因她再次热了起来。 我使劲地往脸上泼水，试图用水的冰凉让脸降温。 再经歷一番努力，脸部的潮红终于退去，看了眼手錶，指针已指到十二点。 我赶紧奔回图书馆，必须赶在图书馆关门前拿好钱包跟手机才行，不然就要乖乖在外面等到一点半开门了。 等我踏入阅览室时，已有一半以上的人走光，只剩寥寥几人还待在座位上跟段考拼命。 我看向我们三个人坐着的地方，洵靚正拿着笔认真解着数学题，而另一个则已经摊在桌上，睡得跟死猪没两样。 看来她还没跟周公下完棋。 好你一个全校第一名，来学校睡觉睡到流口水，还比像我这种念的要死要活得人考的还好，真棒。 我慢慢走回座位，眼睛不经意撇到洵靚，使我想起刚刚被强吻的事，心跳紊乱，脸部也像热锅般滚烫。 我深呼了几下后，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叫了她们俩。 「那个，中午到了，可以走了喔，你们有想要吃什么？」问她们的同时，我伸手摇了摇安雪曦。 「嗯？哈啊，好累喔。抱歉，我睡着了，你刚刚说什么？」安雪曦打了个大哈欠，用制服的袖子擦乾沾着口水的嘴角，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的话都可以，你们决定就好。」洵靚边计算着题目，边回答着我，认真的她，并没看着我说话。 现在这是在装认真吗？我注视着她专注的神情，不禁觉得还真有几分专心，可通常这应该是要表演给你妈看而不是我啊。 第二十七章 开在学校旁边绝对不会倒的店 中午时刻，将近35度的高温，搭配上毒辣的大太阳，是位于亚热带地区—台湾的特色之一。 十月中旬，高温依旧不减，刺眼的阳光照耀着全台人口密度最高的都会区。 虽说人口密度为全台最高，但此时的路上却只有寥寥的几个人在行走，连路上也没几台车子开过。 在这高温难耐的天气里，若没有冷气的相伴，恐怕我们三个就要融化在路边，当一滩化掉的冰淇淋。 「大热天的，居然说要来吃火锅，你是有病还是对火锅有什么癖好啊？」洵靚臭脸看我，不断抱怨着我选择的午餐。 「我觉得很好啊，这里有冷气又便宜，还有冰淇淋跟饮料无限畅饮，而且有只帮附近学校打九折的永久活动，有哪里不好吗？」安雪曦边看着菜单边回应着洵靚，思考着要点哪个锅。 「是你自己说都可以的，我跟安雪曦讨论的时候你也没在听，现在才在那边抱怨是想怎样？」我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攻击给反弹回去，让她了解是她的错不是我的错。 我看着她无力反驳而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内心满是得意。 终于扳倒她了，爽啦！ 「穆风，你觉得我要吃大肠臭臭锅还是麻辣锅啊？感觉两个都很好吃。」安雪曦拿着菜单，往我这边靠来。 菜单上有将近十几种的百元火锅，这家店的每一种锅都物美价廉，是第一中学各班叫外卖的首选店家之一。 我看着安雪曦一脸犹豫不决，迟迟无法下决定的可爱模样，我忍不住笑着对她说：「都想吃的话，就两个都点吧。我的那锅随便你要点什么，反正到时候可以互相吃对方的。」 「诶！可以吗？」 「嗯，我个人无所谓。」我摸着她的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谢谢你……」她闭上眼睛，靠在我的身上让我摸着，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我也勾起了嘴角露出了微笑。 因这样的小事而感到满足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一个了。 她的黑眼圈很重，和我这个夜猫子差不多深，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一样都是昨天念到很晚才睡。 不对，我忘了这个的第一名都没在念书。 「呼……呼……」微弱的呼吸声传将耳里，我看着靠在我身上的安雪曦，此时的她正闭着双眼，嘴巴微张，胸部规律的起伏着，再次跟周公下棋去了。 一道彷彿要杀人的视线往我射来，我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洵靚，她脸色相当难看，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怨念。 「你这个诱拐小女孩的萝莉控，现在是在满足自己的性慾吗？」 萝莉控？我有做错什么吗？ 我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内心满是问号。 「我有做错什么吗？」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存在。」花惹发！ 现在是在考国文理解能力吗？国文学来不是拿来骂人的啊！就像你不能对你妈说「尔母婢也」 「干嘛骂我啊？我有错你就直说，不要拐个弯骂人好吗？」 「没事，我去点餐了。」说完，她逕自离开座位，往柜台走去。 「到底是怎样啊……」明明半个小时前还强吻我，光用舌头就把我「搅」得心神不寧的。 果然青春期少女的心跟歷史老师写的板书一样难懂。 虽然我也是青春期的少女，但我是个理科死脑筋，不懂少女心，自然也理解不了我们司大美人的心。 我轻轻地把安雪曦调好姿势，让她趴在桌上，并为她盖上我随身携带的运动服外套后，走向自助吧。 这里的自助吧除了饮料机跟冰淇淋柜外，还有还供应白饭跟凉麵，而且全部都无限畅饮。 这老闆真是佛心来着。 我走到冰淇淋柜前，看着居指可数的几桶冰淇淋，眼睛迅速锁定了其中一桶。 我拿起放在一旁水里的挖勺，使劲的挖起黏在冰桶周围的冰淇淋，直到把碗装成小山状后，才心满意足地拿起冰淇淋回座位。 「你也装太满了吧？薄荷巧克力有那么好吃吗？」洵靚也去自助吧装了杯雪碧回来，她看着我吃的津津有味的，直接抢过我的汤匙，舀了一口来吃。 「喂，要吃自己去装啦。那可是我挖很久才挖起来的。」 她无视我的抗议，在吃了一口后，很不要脸的把整碗抢过去，享用起她的餐前点心。 「嗯，有点甜又不会太甜，冰淇淋中又带了点薄荷香，意外的还蛮好吃的。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从以前开始，冰淇淋都只吃这个口味。」 我瞪她，自知自己抢不过她，摸了摸鼻，乖乖地再去盛了一碗回来吃。 ────────────────────────────── 积稿离我远去～（回来啊，积稿们！ 第二十八章 过去，假象 等我走回座位后，我们点的锅已经送上来了。 刚送上的火锅还没煮好，它们正被桌子特殊设计的火炉加热着，瓦斯燃烧后產生的青蓝色火焰从喷头冒出，加热着位于上方的火锅，因桌面狭小，安雪曦的脸和冒着火的瓦斯炉近在咫尺。 我赶紧将冰淇淋放好，连忙让安雪曦的头移开，让她靠在我肩上睡。 「萝莉控，你在满足自己的性慾吗？小心被警察抓啊，这里离派出所很近的。」坐在我对面，享用着我和冰淇淋桶奋斗数分鐘后才挖满一整碗冰的洵靚，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 我觉得我这辈子的错误应该是误交损友。 「我只是因为看到她的脸离火那么近，怕她受伤才把她移开。」我舀了匙冰淇淋放进嘴里，冰淇淋的甜在嘴中化开。 这是我最喜欢的甜味，也是我唯一能接受的甜味，不会甜到让人发腻，也不会淡到让人尝不到它的味道，就像我和她的相处方式。 「藉口。」洵靚含着汤匙，像是在品尝着冰淇淋的滋味，可嘴巴依旧不忘要反驳我。 「都不知道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含糊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模糊不清的语句跟它带给人的感觉般，让人摸不着头绪，我不明白她话中的含意，也不想追问。 因为我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解释。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口味的冰淇淋吗？」待火锅煮滚前，为了不惊动安雪曦，我轻搅着有些融化的冰淇淋，丢给了她这个问题。 她看着我，深棕的眸子转了一圈，沉默了下后，淡淡地回答：「因为我。」 我没回她，只是静静地舀了一口冰淇淋，放入口中，享受着它带给我的美好。 就像她曾带给我的美好。 曾经，有一个小女孩。 她的内心像巧克力那般的温暖、那般的甜蜜，但因过去的黑暗，她筑起了一面面冰冻的高墙，把自己封住，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释放出的寒气，如薄荷带给他人的冰冷，一不小心，就会冻伤。 「因为，它就像你的过去，像我还没改变你前的样子。」 「嗯，猜对了。」我轻轻的点了下头，想起那个如冰山般对谁都如此冷淡的小女孩。 那张对谁都是面无表情的她，从没真正对谁露出笑容过，直到遇见另一个如太阳般闪耀的她之前。 在她遇见她后，她不懂为什么她愿意陪着她，陪她一起撑过黑暗，度过许多难关。 最后又什么都不说，从她的身边离开。 我垂眸，看着快煮滚的火锅旁冒着的热气，听着店里的喧嚣声与靠在我右肩上沉眠的安雪曦的细微鼾声。 「你当初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考上第一中学了，为什么不来唸呢？」我明知道答案，也知道自分离后已过了三年的岁月，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也变得没有存在的价值。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想从本人口中听到回答，我才能真正的死心。 「你不是早知道答案了吗？」她看着我，深棕的眼此刻是混浊的，而这背后所藏的是无人知晓的悲伤。 「但我只想听你亲口说。」双眼凝视着她，不愿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也不想漏看她一瞬间显露出的破绽。 「你还记得，我跟韦澔交往过，对吧？」 「记得。」那件事，既使过了三年，既使那时的我是笑着祝福的，能免不了当我再次想起，那时的我得知他们交往的消息时，内心的痛。 「可你不知道一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对他动心过。」我挑眉，对于她说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俩，曾是轰动了全年级的传说级情侣，大家都说他们两个有多相配、多相称，连我也祝贺着他们。 男的帅，女的美，彼此互相喜欢，一直是我对他们的映象。 「和他去念公立国中，单纯是我爸妈不想让我念这里的创意群，仅此而已。」 「你也知道创意班是最后段的班吧？若不是资优班，他们不会让我念的。」她低下头，不再看我。 「跟我听到的不一样呢。」我用左手拿起汤勺，轻轻的搅了下火锅，让所有料都能均匀受热。 这过于跳痛的真相让我有些无法消化，头隐隐作痛。 我压了压额角，减轻些头疼。 算了，不想了，还是问她些别的吧。 「那，你又为什么会回来？」把每一锅都搅拌均匀后，我放下汤勺，看着她问到。 「这个，就不能跟你说了。」她勾起唇瓣，伸出手，将纤长的柔荑轻点在我的唇上，笑得灿烂。 她的脸上一扫方才的阴霾，看着我的那双眼不再混浊。 「少来，你上次在顶楼时也是说一样的话。」 「时候到了，我就会告诉你了，你就慢慢等吧！」她的笑容始终耀眼，就跟初次见面时一样，如太阳般的闪耀。 「你乾脆跟我说等我进棺材前都不会知道好了。」 「才没那么夸张勒。好了，火锅煮好了，把安雪曦叫醒吧，叫她别再和周公下棋了。」听到我的话后，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眼里满是笑意。 「知道了。」 看着她，我也跟着笑了，既使我仍不知道她回到我身边的原因。 但至少，此刻的她就在我的身旁。 第二十九章 很多男生总是很自我感觉良好，故 「欸，贪睡鬼，起床吃饭囉。」我感觉到身体被人轻轻摇晃着，我慢慢做起身，揉了揉双眼，再缓缓睁开眼睛。 从黑暗到光亮，我的眼睛一时适应不来而稍稍瞇起，等到完全睁开后，已经是五秒后的事。 我曾朝思暮想的她此刻正待在我的身旁，我从没想过，有那么一天，我能如此的接近她。 她帅气的脸庞出现在我的眼前，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阳光笑容，她看着我，等着我回应。 「你要吃哪一锅？麻辣锅还是臭臭锅？还是你要把洵靚的海鲜锅直接打包带走？」她笑着问我，眉宇间有着些许英气，深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安雪曦，你尽量吃没有关係，等下还可以再叫，反正这些全都是花穆风凯子的钱。」对我说话的是坐在我斜对面的女孩，一张艷丽的脸上是笑容可掬的，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个钱包。 这个举动惊动到了我旁边的她。 「为什么我钱包在你那啊？你该不会刚刚就是拿里面的钱付的？」她连忙起身试图抢走司洵靚手上的钱包，可拿着钱包的女孩没有让她如愿。 「穆风妹妹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不好玩。」身为她青梅竹马的她，打开她的钱包，检查起里面的东西。 「玩你个头啊，别乱开我钱包，还有，你干嘛拿我钱包？」她又试图伸长手臂在抓一次，但依旧挥棒落空。 「是它自己掉在路上的，我只是看到好心帮你捡起来而已，作为捡回钱包的代价，我从中抽取10％的报酬有什么不对？我记得法规上是这么写的。」 拿着钱包的司洵靚从里头抽出了好几张小朋友、梅花鹿跟国父，点起了钞票。 「一千、两千、三千……五千五、五千六！欸安雪曦，我们再点一锅，这桌穆风好野人请了，她超有钱的。」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正对我笑着，她的眼里，满是想捉弄穆风的慾望。 以及喜爱。 你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只能说：因为我们俩一样，我才看的出来。 她们俩个继续的争吵，吵闹声融入了这间人声鼎沸的空间。 我静静的吃起火锅，看着她们打闹的画面，嘴角上扬了些。 我所喜欢的她，是个如星星般闪耀的人。 我还记得，国一时，某次上课，我帮老师送急件时，经过一楼的篮球场边时，我看到她的身影穿梭在一群女生之间。 早已听闻她球技独擅胜场的我，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想亲眼看看她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般厉害。 球场里，她快速抄走一个女生的球后，猛的往站在三分线外的队友丢去。 那颗球经过多双手的传接后，再次回到她的手上。 拿到球的她，位子离篮框有些距离，篮下站了两个比她还高出半颗头的女生，阻挡了她往篮框的路。 但那些人对她来说就像是不存在的，她无视那些篮下防守的人，运起球，直衝向篮框。 她的速度之快，导致我没看到她是怎么闪过那两个人，只看到她上篮的画面。 上篮的动作若让我来做的话，大概会很卡还会变成「下篮」，可她做起来，宛如呼吸一般自然、流畅， 我看着她运到适当的距离后，跑了两步跳起，轻轻将球放进篮框中，再跳起的那瞬间，她的脸上，全是自信地笑容。 那笑容，既耀眼又好看，让我愣在原地，呆看了许久。 原本只想看一下就马上离开的，但对那时的我来说，急件什么的早已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着她和队友开心祝贺的模样，心跳加快，脸也热了。 那是我第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心意。 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第三十章 和她相遇 如她的名字般，她就像一阵风闯入我那十二年来一直是无人居住的心，并霸道的在里头住了三年多。 我仍记得那天放学，刚搬新家的我，正准备回新家去整理搬家的物品。 我和她的相遇，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那时的她，正站在十字路口边，双眼直瞪着红绿灯。 那天下午，只有新生提早放学，大部分的新生全是从别区来的，他们都搭上了校车，离开了学校。 理所当然的，路上也只剩下我和她。 我慢慢的走在她前面，偷偷注意着在后面的她，想跟同校的她打个招呼，可她始终都摆着一张臭脸，就像吃到大便一样。 她是不是讨厌我啊？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事吧？突然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是不是怪怪的？ 我犹豫了很久，直到快到新家门口时，我才鼓起勇气回过头，准备向她打招呼。 但当我转过身时，原先走在后面的她却不见踪影。 「欸……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 望着空荡荡的骑楼，内心不免有些低落。 「她大概……到家了吧……」我呆呆的看着无人的街道，看了许久，可她始终都没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没关係，还有三年的时间，再怎么说，我们不仅住在同一条街上、读同个年级，还念同一间学校！我们怎么可能在国中三年里，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然而，两年过去了，我们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要入学时，因父母重视英文，原本能和他一起读科学群的我，最后念的是英语群。 虽然我们在同个年级，但教室相隔遥远。 国一时，我们两个群在不同的楼层，国二时，则变成了不同栋。 因成绩优异的关係，在国一国二时，我领了不少奖学金，学校也对我开出留下来唸第一中学的高中部，未来高中三年不用缴学费的丰厚条件。 可这对我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真正吸引我的，是过去两年来，我偷偷关注的她。 我透过不少关係，打听到她想去北一女的志愿，原本想跟她一起去北一女的我，无奈在这个教育体制下，我的父母和班导师希望我留在第一中学，以繁星的方式，进入前五志愿大学的热门科系。 也因此，我以为到国三时，我们会被分得更远。 虽然外考班跟直升班仍在同一个学校里，但却有着走路要十分鐘的路程，这样的距离，让我更不可能认识的了她。 第三年开始，国三暑辅的第二天，我慢慢地走向直升班所在的教学楼，内心满是忧愁。 和昨天一样，我痛恨过去的自己怎么没有和她说上话，也恨自己过去为何会应父母要求而去了排名第二的英语群又来了直升的科学班。 过了八月的暑辅后，外考和直升班的放学时间就不再一样。 学校规定，外考班的人每个礼拜一到五都要到晚上9：30放学，逼他们全心全意的读书，只为了明年的五月的会考考出个好成绩，然后学校就可以在围墙上掛上大大的榜单，以此来招生。 而这样的规定，也让我无法在路上再次看到她的身影。 想到这，我不禁再次怨恨自己。 早上七点二十五分，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五分鐘，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的爬到了三楼，我走向新分配到的班级教室，悠悠的走着。 我的新班级是孝班，从前面数来是二个班，同时也是忠、孝、仁这三个科学班里的其中一个班。 我漫步三楼的走廊上，看着遥远的外考班监狱，又看了看这没有会考压力的直升班，叹了口气。 恨死过去的自己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我停下脚步，呆看着走廊，心理无限感慨，然而，有个身影，从走廊的另一端奔来。 第三十一章 不期而遇 那是我朝思暮想两年的她，也是我两年来，最想接近的她。 她仍是一张臭脸，臭脸有着一点焦急和不安。 和两年前相比，她的脸不再稚嫩和可爱，反倒多了一丝成熟和……帅气。 她揹着书包，绑着那条招牌马尾，快步往我的方向跑来。 随着她的奔跑，我们的距离瞬间缩短不少，她每接近一步，都让我的心跳更快了一些。 为什么她会在这？她不是去外考班了吗？还是她只是来直升班帮老师送东西？ 对，应该是送东西，没有人会没事会跑这么远，而且学校还有规定直升班和外考班不能去对方所在的楼层。 我停在忠班的后门前，看着她快速往我这衝刺，脸上的几滴汗水闪耀着光芒。 明猜到她是来送东西的，可当她越来越接近我，我的心跳也莫名的越来越快，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最后，她在我面前剎车，转身衝进忠班。 她剎车的那刻，是我们三年来最接近彼此的距离，也是我出生以来心跳最快的一次。 我呆呆地望着人多吵杂的走廊，有些失神。 在她衝进忠班的几秒后，一声咆哮声从忠班传来，把失神的我拉回。 「穆！风！现在几点了？我昨天说几点前要到教室？」 「现在七点二十六，早自习不是七点半才开始吗？」一道和女生相比些微低沉的女声回答着那声咆哮，声音满是疑惑。 「我明明昨天千交代万交代，跟全班说了很多次，今天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宣布，所以改成七点二十到班。我讲话你是没在听啊？」 「诶？我一直以为是七点三十……」那声音还没说完，那声咆哮又吼了过来，吼的我耳朵很是疼痛。 真担心她的听力会不会受损…… 「七点三十是隔壁孝班的到班时间，一直说七点三十，你要不要乾脆去孝班算了？要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去跟他们班老师说一声，少一个学生我也乐得轻松。」 你一个老师这样讲没有问题吗？我对她班导师的话感到无言。 从忠班的后门看进去，我看到了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清纯的五官皱在一起，好看的剑眉此刻是下垂的。 「你摆那什么脸？我有说错吗？你很不爽是不是？不爽的话，现在你可以直接走进隔壁班，别再待在这里了。」那满是不可理喻的语句再次以吼叫的方式，传来这边。 看着她一脸衰样，我觉得她真的很可怜。 其实我还蛮希望她来孝班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就有理由可以接近她了。 不过，人不能太贪心。 至少，我知道，我还有四年的时间，能再次看着她的身影。 光是如此，我就满足了。 那时的我，如此想着。 谁也没想到，一年后，我的愿望实现了。 但与此同时，过去和她是形影不离的好友的她，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和她的过去，是我最想知道的事，也是她绝不能触及的伤痛。 她过去的痛，只有她才知道，也是她，治癒了那伤口。 但她的离开，却让尚未痊癒的伤恶化，导致她无法忘怀。 在和她们吃饭前，这些是我知道的全部。 现在，又知道了更多我不知道的事。 包括她也是。 第三十二章 抢肉大作战 从她把我扶起，轻轻将我靠在她的肩上时，我就醒来了。 虽然她动作温柔，但移动的那么大，要不醒来也难。 我没睁眼只是想再多享受她这份温柔。 也因此，听到了她们部分的过去。 似乎不如穆风所听闻的，在司洵靚讲出：「可你不知道一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对他动心过。」时，她的肩膀轻颤了下。 闭着眼的我，感受到她传来的颤抖。 从她们的对话中，能推测出司洵靚过去曾跟一个叫韦澔的男生交往过，但她从来都没喜欢过他，而那时身为她闺密的穆风，却不知道这事。 小学毕业后，原本要跟穆风约好一起念第一中学的司洵靚，不是因为跟当时的男友在一起才去，而是因为爸妈要求，才没有和她一起念第一中学的。 这是什么肥皂剧的诡异烧脑剧情？我觉得穆风听完后，头大概跟我一样痛。 果然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 我呆呆地看着司洵靚的手上晾着一张梅花鹿，脸上掛着得意的笑容，坐在我旁边的穆风则瞪着她手上的梅花鹿，默默地拿回钱包，吃起火锅。 看来我能省下不少钱，有点开心又觉得她有点可怜。 算了，还是先吃饭吧。 我看准了大肠臭臭锅里的一片肉，那肉在锅里载浮载沉的，就像在吹促我快点吃它一样。 快速伸出的筷子夹住了肉，与此同时，也有双筷子夹着它。 我循着筷子往上，想看看是哪个傢伙胆大包天，居然敢跟我这个肉食性动物抢肉吃。 这块肉这么大，这么吸引人，绝对不会让给别人吃的。 斜过头，只看到她有些疑惑的脸，可手里的筷子却紧紧夹着肉不放。 两双眼注视着对方，她那双电眼看得我有些脸红心跳。 我不禁把头撇开，但筷子仍紧紧夹着肉不放。 嘖……真是的，她怎么可以在抢肉的时候用眼睛电人，这样是犯规！犯规！ 差点就松手了，好险好险。 「这片给你吃吧，我可以吃其它片。」原本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要再跟她比瞪眼时，她的声音传了过来。 「咦？不、不用了拉，我、我可以吃别片的。」被她一让，筷子一松，刚刚下定好的决心全毁。 我急忙回她，有些口吃，大块的肉什么的都不在意了。 「你吃啦，我真的不是很在意，也没特别爱吃肉。」她笑了笑，伸出手摸我的头。 她动作轻柔，轻抚的动作有些痒又有些幸福，阳光的笑容毫无任何杂质。 「那个，我……唔！」想跟她争执的我，话还没说完，嘴被人塞了个东西。 我有些茫然，看着穆风用筷子将肉塞进我的嘴里，脸上掛着灿烂的笑。 「好吃吧？」她笑着问我，我慢慢嚼着嘴中的肉，咸味和沙茶味在嘴中扩散。 还有一股甜味在胸口化开。 「嗯......」嘴里嚼着肉，我含糊的回答她。 国一到高一，是我追逐她的时间。 三年多的岁月，是我错过她的日子。 过去的我，根本没想过现在的自己能跟她这么亲密的互动吧？ 说真的，其实我很贪心，除了她的吻外，我还想要她的一切。 对于这样的自己，我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贪得无厌？她像天上的太阳般耀眼，对所有人都一样好，是大家一起共享的太阳。 太阳般存在的她，使我想独佔她，只让她照着我一个人。 可太阳是大家的。 我只能覆盖在大地上，默默的仰望着她，被她的温暖给融化。 我必须克制住自己，不能让自己被欲望给牵走，免得伤了她。 「嘿，回神啊！你是张着眼睛去见周公了吗？」一张脸突然出现，她挥了挥手，脸上有些担心。 「才不是勒，我怎么可能张着眼睛睡，我又不是睡神。」回过神，与她近距离的相视，使我的脸有些烫。 「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不是睡神，是睡王，啊不是，是睡后。」 「喂！」她的话有些激怒我，但也感受到她的关心。 这样的她，我根本无法抗拒，也压抑不了内心像蛇一般贪婪的慾望。 再过不久，我大概......就没办法再克制自己了......也可能会……扑倒她？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让我如此喜爱。 她，是我心中那颗最闪耀、最独特的太阳。 ────────────────────────────── 奶茶我又要skip了，因为在图书馆篇混太久了，久到我也写到忘记要考试，还请见谅。 下一章，我们将进入考试日。 第三十三章 每次考前说自己都没唸书的，100 「穆风，等下先考国文对吧？完了，我全都还没念完啊，我死定了……」段考前十分鐘，凌月依旧厚脸皮的对我说出她考前的一贯台词。 这种明明在家里念得要死要活，好几天都熬夜念书没睡觉，然后考前再跟你说自己都没在念书，考前几天都在通霄打电动的人，就是罪该万死。 所以凌月罪该万死。 「我听你在頷购，你每次都考校排前三十、每科平均九五的人的是在讲三小？」 「可、可是，这次不一样，出国文考卷的人是我们的国文老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出的题有多恐怖！」凌月继续跟我讲一些她考前的经典语录。 她拉着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微微抿起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许多在旁边看的男生们心花怒放。 但我才不吃这套。 她真的好吵…… 这傢伙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亏她的脸长的还不错，她不要的话我要！ 「是、是，因为我们老师出的又兇猛又难写，所以如果你考七十以上的分数就请我一瓶饮料吧。」 「这……有点过于困难……」她撇开头，搔了搔脸颊，不再拉着我跟我讲五四三的。 「真是的……」我不再理她，专心的复习我的国文，背我的注释。 上礼拜连续四天和她们在图书馆的复习，让我快把每科的课本还有考卷都给翻烂了，再加上洵靚问的一堆基本问题，基本的定义也早已滚瓜烂熟，艰深难懂的题目也因安雪曦的教导变得能迎刃而解，对于这次的考试，我很有自信。 虽然除了读书外，还发生了不少事就是了…… 像是厕所里，那个霸道变态的事。 我摸了下自己的唇，有些热，脑袋也有些晕。 靠，都她害的啦，没事干嘛强吻我？段考是要考法式接吻吗？在比谁亲的最湿吗？我怎么不知道要考这个科目？ 「穆风，你脸怎么那么红？在想昨天晚上看的三级片画面吗？考前一晚看三级片我觉得不行。」那罪该万死的混蛋凌月站在我的座位旁，摇了摇头，说出了她每天每上都在做的事。 我也觉得考前不到十分鐘的时间，跑来骚扰我的你也不行。 「他妈的，谁会在考前看三级片啊？是人的话都会跑去抱佛脚或是摆烂，只有你才会看吧？」我用手遮了下脸颊，有些恼怒，考国文前的宝贵时间，居然因为这损友而浪费掉了。 我挥了下手，要她滚去角落自生自灭。 可她没有领情，继续她的垃圾发言。 「综上所述，你的言下之意是，除了考前几天不看外，其他的平日晚上你都在看爱情动作片囉？」 我感觉的到自己的额角青筋跳动着，拳头变的很硬。 说实在的，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宰了这傢伙。 「此言差矣，真要说的话，是你硬拿着手机抓我陪你看那些黄片吧？未满十八岁就在看限制级片的凌月小朋友？」我笑容可掬，身后升起的黑气快把凌月给吞了。 「对不起我错了还请大人您高抬贵手！」似乎看到我身后的那团黑气，她瞬间跪在地上趴在我的桌边向我道歉。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别再考前影响我念书，滚远点吧你！」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应该慎选朋友，误交损友。 我拿起平时的小考卷，快速看过曾经错的题目以及做过标记的，再次进入备战状态。 真够麻烦的，通常考前不是应该要做最后的总复习吗？就算她是天才也不该影响他人…… 「噹噹噹噹—」 带着些微杂音的鐘声，从破烂喇叭里传了出来，此时的喇叭在我耳里听起来特别大声、特别刺耳。 我知道，那猪队友等考完试后就会变成烤乳猪了。 「凌！月！！！！！！！！你、死、定、了！！！！！！」 第三十四章 信耶穌得永生，不信班导必往生 笔在纸上快速滑过的沙沙声，翻阅考卷的纸张声和监考老师的打呼声，混杂在一起的声音成了这间教室此刻的寧静杀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蔓延开来，让我加快了计算题目的速度。 最后一节的数学考试，是我最拿手的一科，也是我最容易出错的一科。 考卷上每道题我都相当得心应手，可总会在画卡时漏掉一个数字又或是不小心计算错误，使我和满分总是无缘。 现在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十分鐘，二十分鐘前就写完所有题目的我，正拚命计算着第二次的检查。 不能再出错了，再错下去，我直升这所学校所想要的繁星资格会离我远去。 我，要拿到繁星前1％的资格，才有机会拿到进医学院的门票。 不然我放弃外考而直升就没有意义了。 前1％的资格是每次高中的各个大小考都要维持在校排前十，另外，体育、艺术及健康课等的成绩也不能太低，才能获得资格。 手上的笔快速动着，各式各样的公式出现在纸上，我卖力的赶在下课前能完成第二次的检查。 「噹噹噹噹—」 听到鐘声后，监考老师猛的惊醒，差点跌下椅子的动作，害我差点笑出来。 最后一道题的答案，在鐘响时算出，手边的动作也跟着鐘声的停下而嘎然而止。 「停笔，每排的最后一个人把答案卡收来给我，等我清点完后才可以离开座位。」 椅子的拖地声传后面传来，我的卡片也在声音发出的不久后被人收走。 「呼—」 我大叹了口气，瘫在椅子上，这几天累积起来的压力瞬间消失。 终于，结束了。 为期两天的考试，过去好几个礼拜的努力，在图书馆四天读书会的成果，在鐘响的那刻画下了句点。 「好了，下课！」监考老师清点完卡片的数量，确定没问题后，对我们大声喊道。 「爽啦！终于考完了！耶！！！！！」班上某个男生大声欢呼着，吼声传遍了整个教室。 「智障喔，等下班导回来听到考完试在教室里大叫，你就死定了。」那男生的同党们，揍了他一拳，顺道一群人坐在他腿上，不停的前后摇晃。 「白痴，下来啦，重死了。」刚刚在鬼吼鬼叫的男生，对他们叫到。 「哈哈哈哈，才不要勒，除非你叫几声给我听我再考虑。」 「声音要够软够色情才行喔～」 「还要有娇喘声，像『嗯～』这样。」 这声音，叫的还真有几分像，有当偽娘被人插的浅力在，不错。 可惜还是没有a漫里的声优叫得好听。 「干你娘，要叫自己叫吧，林北打死都不叫。」那男的对他们飆脏话，殊不知，他身后有个高挑的中年俗女站在他身后，拿着把大刀，准备行刑。 「梁竣睿！你刚刚说什么？要不要再对我说一次？」 「诶，啊啊啊，老师……我……」被压在最下面的男生一看到老师，脸色瞬间刷白，看起来像老了五十岁。 「刚刚不是骂的很爽吗？你这么想问候别人的妈妈啊？叠在他上面的三个全给我下来！」母老虎一声下令，那四个人像屁股自带弹簧般立刻弹起，在一旁立正站好。 「不是，我……」 「那个……」 「痾……」 「都是你啦，害我们都要被骂……」 「你们再给我碎碎念什么？明明自己做错事了还在给我推卸责任？」 四隻羊，加上一隻大野狼，我这个死过无数次的过来人，只能祝他们好运。 「愿上帝与他们同在。」我在一旁看着，把椅子搬上桌子后，准备前去外扫区打扫。 「加一。」坐在我身后的凌月跟着附和道。 好歹我和他们是同班同学，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背影，还蛮可怜的。 但是，还是要嘴贱一下： 活该。 第三十五章 Google是个好发明 「走吧，去打扫囉。」我笑着对凌月说道，偏个头，示意要走了。 「喔，好。」她把椅子搬上桌子，和我一起走出教室。 「对了，别忘了下个月我午餐的麵包就拜託你了喔。」 我们走向扫具间，我拿了根扫把和畚箕顺道提醒她这事。 「好啦……我知道了，但一个月也太久了吧？半个月好不好？」她也拿了根扫把后，与我一起走向外扫区。 「我觉得跟影响我考前复习比起来，这算很轻了好吗？还想跟我讨价还价？」你以为现在在买东西杀价吗？ 「可是、可是，我的钱包光是要买那些总裁系列的色情小说就有些撑不住了，再加上要买你的午餐根本就不够啊！」 这傢伙还真的买色情小说来看，还有，为什么店员都没阻止？ 「我只叫你买个二十五块的麵包而已，一个月的话共七百五，再扣掉周休二日的话，只要五百多，你那一系列的重口味小说，少说也要好几千块吧？还有店员为什么会卖你？不是十八禁的吗？」 「因为对小说有爱，我挨饿很多餐才买的起，可是你的午餐是给你吃的，不是给我，所以我才不想为了你而挨饿。」她毫不保留的说着她的歪理。 我想，她既天才、疯子、狗仔和八卦后，又多了一个设定：一本正经的讲干话。 「关于你说书店为什么会卖给我的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要网购就可以了啊，年龄的话就打十八岁以上不就好了？如果是用gmail帐号登的话，就用学校给我们办的就好了啊。你不知道youtube帐号用学校的帐号登入就可以看a片吗？这是常识啊，小姐。」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到底为什么有人没事会用学校帐号看a片？啊，我旁边就有一个。 来到扫了一个多月的外扫区，我和凌月停下了脚步，我的脑袋也随着她那荒诞离奇的语句而停止运转。 这已经不是我所熟悉的常识了，这是她手机里常显示的「姿势」 「……」 「喔，对了，在金x堂网路书店订书，在它的门市取货就不用运费，而且还有很多优惠可以用，超棒的。」凌月兴奋地帮某知名网路书店工商，脸上满是大卖场商品推销员的待客笑容。 我好想知道，金x堂到底给了她多少优惠，才会让一个变态秒便推销员？ 这就是所谓的「钱能使鬼推磨」吧？ 一下就被她塞了超多没有用的冷僻知识，我连吐槽的懒得吐了。 「……总之，我下个月的午餐就交给你了。不要再跟我说些有的没的。」 「结果你还是这么残忍吗……我恨你……」她的怨恨声有如鬼片里的女鬼，一副我是凌虐她至死的可恨之人。 但明明我才是被她吵到想死的人。 我衰。 「你不该恨我，你应该要恨昨天跑来影响我的你。好了，快去扫你的地吧，打扫时间要结束了。」我没在理她，认真做起我的打扫工作。 「呜……你这是射后不理啊，穆风是大坏蛋！」 「你去怪你的总裁小说吧！还有，我是要怎么射后不理啊？」是要我戴双头龙就对了？ 但就算戴了也射不出任何液体啊！ 「我不管，反正穆风是大色狼！大变态！大、笨、蛋！」她大声的咒骂，引来了许多同班同学及路人的嫌恶眼光。 每个人眼神都像在看人渣般，当然，他们看的人是我。 「……」我懒得解释了。 只是再次觉得：人生困难。 ────────────────────────────── 你问我双头龙是什么？ google是个好东西，问它就对了！ 第三十六章 暴风雨=报成绩 「穆风，等下打扫完后，就要公布成绩了，好紧张喔。」不久前犯了毁谤罪的某人，快速扫完地后，继续製造噪音。 她该庆幸这罪是告诉乃论，不然她现在大概在警察局跟警察杯杯喝茶。 「嗯，对啊，然后你的国文成绩如果高于八十分你就再多请我一瓶饮料吧。」我心不在焉的扫着地，满脑都是等下考试的结果。 第一中学为了让学生熟悉画卡，以配合未来的会考及学测，规定学生从国一开始的每一次段考都以画答案卡的方式来作答，以便学生不会再重大考试时画错。 就这样，我一路从国一画卡会到会考，高中依旧继续着我的画卡人生，真棒。 虽然读卡机是真的很快就能知道成绩。 「你捨得这样对待我那乾扁的钱包？」 「捨得。」那是你的钱包又不是我的，为什么我捨不得？ 当然是要将它榨乾，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费。 这是现代的惯老闆们让我习得的一项技能。 「但就算你捨得，我的钱包也没钱可以让你坑了。哈哈哈哈！」她满脸嘲笑，一副我被她耍了的样子。 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用钱包没钱被我坑这件事来笑我，是考试考到坏掉了吗？好像本来就不是好的。 以某种程度来说，还没月底就买小说买到没钱的她，也是蛮厉害的。 「我倒是觉得庆幸不用再被我坑的你，有点可悲。」 我双手握着扫把，将满地的落叶聚集在一起，准备扫进畚箕里。 「因为我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我有正当理由不用请你吃一个月的午餐。」 什么机歪的正当理由，我还正当防卫勒。 「关于这件事情早已定案，是不可更改的，所以你别想给我耍赖。」 「嘖……讨厌鬼。」她像是撒娇不成，怒视着我，嘴里碎碎念着骂我的话。 「别以为我没听到。」我低着头，边将地板的落叶全扫进畚箕，边对凌月说道。 「……」 我将装满的畚箕拿去落叶桶倒乾净，挥了下手，示意她该走了。 她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我，臭着脸，就这样到扫具间放完扫具后，又臭着脸回到教室。 「干嘛脸那么臭啊，是谁欠了你几千万啊？」看着她因我不退让，而一副不爽样，总觉得有些好笑。 我极力维持住脸上的淡漠，强忍住笑意。 暴风雨的前夕总是无风无雨，同时也是最让人放松的翛然时光，可惜我无法享受这样的悠哉，只能和满脸不爽的好损友一起大眼瞪小眼。 「你！」她忿忿然地瞪我，神色慍怒。 「我？」嘴角不住失笑，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我笑弯了眼。 见我笑得开怀，她脸上面露些许疑惑，但即便如此，她表情依然有些嗔怒。 「对，就是你，笑屁啊？」 清丽的脸蛋上，有着因愤怒而些微泛红的脸颊与耳根，修长的柳叶眉紧皱，红润的双唇微微抿起。 看着她这副模样，仅仅是为了耍赖不想履行约定，我笑得更开了。 「喂，不要再笑了啦！」 「哈哈哈，好啦好啦，看你让我笑得这么开心的份上，请我麵包的天数就……就……」 我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深呼吸了几口气后，才得以停止了笑声。 顿了几秒的我，在深思熟虑后，最后决定对她减轻其刑，以示我的诚意。 「……少一天吧。」 可惜我的诚意不被她买帐，反而还被嫌弃。 「一天算什么啊？你好歹也要减一个礼拜啊，只减一天是要我将省下来的钱拿来夹娃娃吗？」她像在菜市场里跟摊贩杀价的大妈，大嗓门影来了班上不少人的注意，不可退让的气势十分有压迫感。 但这招对我没用。 「不错啊，夹两次还有找，很划算呢。」我翘着脚，玩着手指，等着老师公布成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娃娃机台散布在这房价贵的吓人的都会区的每条街上，几乎走到哪都能看到有人在玩娃娃机，这密度甚至远远超过了超商在大台北的密度。 我还记得我曾经用五百块夹一个六百块保夹的娃娃，最后因为身上没钱而没能把它夹出来…… 靠，把我的五百块给吐出来啊！ 如此悲惨的黑歷史，也只有我这个夹娃娃机白痴才会拥有。 「哪里划算啊？夹不到就没了，还不如自己去买一隻……不对，重点不是夹娃娃，是你该减少更多天才对。」 「看你表现。」 「什么叫做看我表现，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爱我就别虐待我』吗？」她义正严词的拿某个广告台词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是『爱我就别拋弃我』」我纠正。 你当你宠物腻？还拋弃勒。 「……」她无语。 「别在那边做无谓的抵抗了，乖乖接受就好了，再吵就连一天也没了。」懒得再跟她喇低赛的我，对她发出了禁令，在发出禁令后，她也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我放松身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享受最后的寧静。 暴风雨前的寧静。 第三十七章 成为「损」友的那件小事 「现在要念的是国文成绩，一号八十，二号八五，三号……」班长拿着刚刚才出炉的成绩表，念得飞快，使得台下每个人都十分专注，免得一个不留神而漏听。 在第一中学里，女生的号码排在前面，而男生的在后面。 也因此，在这个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男生的班级里，我的座号能那么前面也是拜于此因。 「……六号九三，七号九六……」 「哈哈哈哈，我又赢你了。」座号在我后面也坐在我后面，但成绩比我前面的凌月扬起嘴角，一脸欠扁样。 「嗯，我很开心我又有免钱的饮料喝了。」虽然没有赢过凌月那傢伙，但我还能接受这成绩。 九十分以上的成绩，在国文成绩的排名里一定能进班排前十，如果算上另外两个科学班和其他国文成绩优秀者，大概是校排前三十五的名次。 「可是我钱包没钱了。」她笑着对我说。 「我不介意将物质欲望换成跑腿服务。」我也笑着对她说，然后她就把眼睛移开了。 嘖，真是个爱赖皮的傢伙。 我看着她，等着她回应我，可她依旧没看我，继续逃避现实。 「欸，班长要报数学成绩了，别吵我了。」她转头看向班长，一脸认真的样子，在我看来，有够假掰。 骗谁啊？当我是五岁小孩腻？ 我撇了撇嘴，转回了自己的座位专心的听着自己的成绩。 数学后是英文，再来是歷史、地理……等其馀五个科目。 当班长报完最后的英听成绩后，我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在经过了多天的奋斗后也终于能放下。 与从前国中时的成绩相比，这次的成绩比预期的更好，校排应该也能进前三十了。 平均九十五的成绩，有一大部分多亏了在孝班和速班的两人。 还未打响的鐘声是此刻这间教室里每个人所殷切期盼的，在位子上的每个人都蠢蠢欲动，静默的教室里，充斥着学生们迫不及待衝出教室的兴奋感。 我背着书包，提着便当袋，等待着那如甘霖般即将散佈于这校园之中的鐘声。 「噹噹噹噹—」终于！ 苦等已久的鐘响终于传来，在教室里念了好几天书的我，只想往外衝出得到短暂的解放。 「坐窗边的人记得，锁好门窗，电脑、电风扇、电灯还有冷气要记得关。」班导合起了在办公桌上的笔记型电脑，边收拾着东西边对全班喊到。 「没事的人可以先走了，放学。」难得的，班导没有耽误我们班的放学时间，很反常的准时放学。 算了，反正无论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能出去就好。 「穆风，走吧。」凌月将手机开机，对我说道。 刚刚的饮料事件似乎早已被她忘的一乾二净，不过这样上一秒和人争执下一秒就与人和好的她，才是她。 我勾起嘴角，站起身来，仔细确认有无忘记带的东西。 我们的情谊持续了三年多，就算中间有过不少争执，但很快的，我们又能和好如初。 我们对彼此露出最真实的样貌，我们互相陷害，也互相帮助，是我们的相处方式，也是三年来情谊不变的原因。 女生们的心机，是我们最痛恨的东西，我们都曾因这无聊的东西而被伤害过，也深知被霸凌的痛苦。 所以，我们也很珍惜这份难得可贵的友情。 她在小学时，因为不善言谈而被人孤立过，而我，则因外表而被人唾弃过。 上了国中后的我们，仅仅是因为座位相邻，才在开学第一天认识对方，也因各自有着不堪的过去，在国中三年里，我们才能建立出刎颈之交般的情谊。 彼此对对方而言，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也是名为生命的浑水里的救星。 思及此，我笑了笑。 「穆风，别发呆了，赶快出来啦，安雪曦已经来了喔。」教室门前，凌月对着我催促到，白净的脸上掛着微笑。 「好啦，我马上就好。」我快步走向她们，脸上的笑容更盛。 能与她成为能互相吐露心声的死党，一起共度困难的姊妹，真是太好了。 第三十八章 天才儿童造就世界最强 第一次段考的结束，代表着学期已经过了近三分之一，也意识着十月底的全国学生美术比赛的到来。 对一般国高中小学来说，比赛的缴交期限是十月底，也就是两个礼拜后的社课。 一段的时间是排在星期四和星期五，所以刚考完试的学生们，能有短暂的两天能喘口气、休息放松。 但那仅限于非参加全国学生美术比赛的人。 「安雪曦，美术比赛快到了，你想好要画什么了吗？」我背着空空如也的书包，感觉的到考完试后的书包重量也跟着令人喘不过气压力一起消失不见，心情也一同好上许多。 在与前往搭乘校车的凌月分开后，我和安雪曦一起走出校门。 「嗯……其实我有想画的东西，但我不知道要选水彩还是素描的方式去完成这幅画，虽然都是西画类的。」安雪曦手扶下巴，皱着眉，看起来相当苦恼。 「好快啊，我都还没决定好要画什么。」 「也还好，我很早之前就想好要画什么了，只是一直决定不了要用素描还是水彩罢了。」她耸了下肩，表示着没什么特别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夕阳的关係，她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嫣红。 「穆风，你觉得画水彩还是画素描好？」 「这个嘛，要看你要画什么东西，再决定才对。一般来说，像画风景的话，我建议用水彩或油画，这两个比较好发挥，人物的话，我比较偏好素描……」 「那……我还是画素描好了。」还没听完我的建言，安雪曦就决定好了画画的方式。 「别那么早下定论，你先听我讲完，如果你想代表学校出去参加市赛，甚至是国赛的话，最好不要画素描。」 小学时期参加过相当多美术比赛的我知道，每所学校都会在参赛作品里选出前三名，被选出来的作品将会代表学校去参加市赛，到市赛时，也是如此。 「咦，为什么？」 「如果有一部电影，它有黑白版跟彩色版，你会想看哪一个？」我缓缓地对她解释道，让她理解了比赛的黑暗。 「当然是彩色版，而且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根本没人在看黑白电影了。」 「那就对了，以素描与水彩来说，既使素描画的再好，大部分的人还是会选择水彩画。评审也是一样的，除非那张素描到了让人为之惊艷的程度，又或是水彩画得太烂，不然一般都是选水彩。」 也因此，选择素描参加美术比赛，是一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 这句话就像在对我说一样。 曾以素描打天下的天才儿童，是那样的耀眼，是那么的触不可即。 曾经在艺术的舞台上，发光发热的那颗明星，在某次比赛中殞落了。 而且还是在不起眼的校内初选中。 也因此，那颗曾在艺术界中万眾瞩目的亮星，不再闪耀，从此消声匿跡。 现在，那颗曾在艺坛界里大红大紫的天才儿童，也已成为了歷史，三年过了，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它曾经存在过。 想到这，我的嘴角下垂了不少。 失败的痛苦和童年的黑暗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仅仅的一次失败，也从来没有影响过我对画画的热爱。 因为那次比赛，我是故意输掉的。 所以我一点都不感到惋惜。 「原来如此……对了，我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好像参加过很多美术比赛，拿了不少奖，为什么之后就没参加了？」安雪曦转头看向我，对我问道。 「没什么，只是单纯因为课业压力变大就没再画了。」我没说谎，因为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真正不再拿起画笔的原因，不是课业压力，也不是比赛失利。 而是没了让我拾起画笔的动力。 「难怪国中三年都没在校刊上看到你的作品。」她对我笑着，大大的猫眼此刻是新月状的，那样的笑容，让人为之醉倒。 第一中学的校刊上，常放着今年度学生美术比赛在市赛及国赛的得奖作品、学生写的短文小说、新诗、散文、近期举办的活动和校外比赛的得奖名单等活动。 「嗯。」她嫣然一笑，杀的我措手不及，我急忙转过头，免得自己被她的笑容给吸引住。 第一中学的两大校花之一的她，果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差点就失守了。 「怎么了吗？干嘛突然转过头，是看到鬼喔？」 「没有，只是夕阳有点刺眼。」 「是有点刺眼没错啦……但也不用转那么快吧？」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气愤感，像是在生我的气般。 「对不起。」我将头转回，双手合十，诚心地对她道歉。 「其实不用那么郑重，我没有真的生气……」对于我突然的道歉，她有些吓到，脸颊上的红晕更红了些。 「是吗？」她那红通通的脸在我看来，像是快气到脑充血的样子。 「真的啦！」她对我嗔到。 「……」好吧，感觉再问下去，等下我会被打。 夕阳西下，过轻的书包告诉着我段考的结束，我踏着轻松的步伐和安雪曦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几分鐘后，一道甜腻的女生传了过来。 「？」我转头看向她，只见她十指紧扣着，脸颊泛红，嘴唇微微蠕动着。 「你明后天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一起画画？」 第三十九章 面对所有选择，回答不知道，才是 她忽然的提议，使我愣了下。 她不安的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跟喜欢的人告白，害怕被拒绝的样子。 她身体微微轻颤，可眼里却有着和外表显露出不一样的坚定。 看来她是认真的。 「……」我张嘴想回应她的期待，然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平时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她的我，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在话语即将出口之际，我停下了。 有种罪恶感油然而生，不晓得为何的我，此刻的脑海里竟是浮现出那道如梦一般虚幻、美丽的倩影。 司洵靚，我曾经的挚友兼初恋，也是那道倩影的主人。 「怎么了吗，你怎么都不说话？」 「还是说……你其实不想跟我一起画画……？」她小小声地问着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站在离校门不远的马路口，现在离放学时间已过了半小时之久，路上的学生剩没几个，连夕阳也将没入于地平线之下。 路人从旁走过的脚步声，机车从旁呼啸而过的引擎声，都市吵闹的喧闹声，都无法介入其中。 我脑袋空白，什么话也没想到。 我是怎么了，明明只是个很平常的邀约，我却无法答应。 有总答应了，会后悔的错觉。 「我不知道……」看着她，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是个曖昧的答案，是答应又不是答应，是让人无从得知对方想法的回答。 模稜两可的，从来都不是我的作风。 「是因为司洵靚吗？」她低下头，低声问到。 「我不知道。」再一次的，我逃避了这个疑问。 绿灯亮了，等待绿灯的行人离开了，车子也开走了，但我们俩却没移动脚步。 安静，充斥在我们的周围。 我不知道，气氛怎么会变得如此凝重。 她不说话，我不说话，任由时间和无数次的绿灯溜走。 她低着头，修长的睫毛垂下，黑色的半长发此刻也是下垂的。 我搔了搔头，内心怨恨着自己干嘛把气氛给搞僵。 「那个……你饿了吗？要不要吃晚餐？」过于安静的氛围，让我十分难受，耐不住性子的我，率先打破了沉默。 「诶……晚餐？」她抬起头，前一秒还皱着的小脸此刻满是困惑。 「对，你有想吃什么吗？还是你要回家吃？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想说先吃饱再来想。」我胡乱的编着破洞百出的藉口，内心只想逃避她刚刚的问题。 总觉得自己没头没脑的突然讲要吃晚餐，真的还蛮有病的。 「我……不知道。」 「……」现在是在故意用我刚才的方式来回应我？ 这就是所谓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吗? 「我爸妈今天晚上加班会晚点回来，所以现在要去吃晚餐，如果你没问题的话，要不要一起吃？」我再次向她提问。 「……」 「?」 「不知道。」她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你是故意的吗？」我有点火大，内心的怒火烧的旺盛。 我感到脸颊有些抽蓄，额际的青筋跳动，我拚命压抑着肚子里那团怒火，免得等下吓到她。 「噗哈哈哈哈，你居然因为这样就生气了耶。」看到我强忍怒意的表情，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好好笑，笑死我了。」 「……」 「哈哈哈，不过，你生气的样子有点可爱……」她的笑声中夹带着细柔的轻语，细微的让人一不留神就会漏听。 但这句话还是被我听到了。 可爱？我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她是审美观有问题，还是单纯在揶揄我？ 我思考着她话语中的涵义，站在原地，没注意到她已离开我的身边。 「穆风，别站在那了，一起去吃晚餐吧。」她走向斑马线，回头看向我，笑靨如花。 「你跟你爸妈说好了？」我急忙跟上去，疑惑地问着她。 我刚刚怎么没听到她的说话声？我的听力应该没问题啊。 「我爸妈这几天去南部出差，不会回来，所以晚餐也是自己解决。」绿灯亮了，我们穿过斑马线，一同前往离学校不远的商圈。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恍神恍的太入迷，而没注意到你刚刚在讲电话。」 「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已经是自闭症的等级了吧？」她笑道。 「我才没有自闭症。」 「我知道啦。」她甜腻的嗓音传入耳里，再搭配上她那精緻的容顏，彷若明星般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脏在此刻跳的特别的大力、特别的快。 我抬起手摸了下脸，只觉得脸很热，很烫。 应该不会吧？我应该不会对她有那样的情感。 如果有的话，那面对洵靚时所產生的情感，又是什么？ 这次，我真的不知道。 第四十章 当你在公共场所看到有人拿着手机背 「欢迎光临。」推开店门，走进餐厅的那瞬间，餐厅里的服务员们同时朝着店门喊着。 店内香味四溢，焗烤的起司味浓厚，其他客人享用的餐点每样都看起来相当可口。 看着那些让人食指大动的异国料理，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请问有几位？」在店里的其中一个拿着菜单的男性服务员朝我和安雪曦走来，亲切的问道。 「两位。」我手比了个二，告诉他。 服务员回头看向餐厅的空位，现在是用餐时间，店里人潮有些多，位子几乎快被坐满，只剩下角落的一个两人座。 「好的，那跟我来。」他领着我们，走向那仅存的两人桌。 他为我们拉开椅子，安排我们俩入座后，将一份菜单拿给我们。 「选好了就到柜台点餐，我们这边是先付费喔。」他掛着待客的亲切笑容，对我们提醒道。 「好，谢谢。」我对他回以一笑。 「不会。」 说完，他离开我和安雪曦这桌，走向一旁还收拾散乱的餐桌。 「这家店的服务态度还蛮好的，店员也很亲切。」安雪曦讚许着方才的店员。 「嗯，毕尽这家店开很久了，若服务态度差的话，大概一下子就倒了。」我拿着菜单，研究起上面的菜色。 菜单上有二十几种口味的义大利麵和燉饭，也有家钱升级焗烤的选项及洋葱圈、薯条等点心。 看着菜单，我勾选了平常吃的口味后，将菜单递给坐在前面的安雪曦。 「诶？你选好了？」 「嗯。」 「好快。」她一脸不可置信，完全想不到有人看着菜单十秒就选好。 她拿着菜单，仔细的研究着义大利麵的种类。 我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机，点开英文单字的app，开始背起来。 四周瀰漫着食物的香气，诱人的香味填满我的鼻腔，使我无心背英文单字。 不管来过几次，这家焗烤类的香味总让人垂涎三尺，味道也别有一番风味。 「穆风，你有推荐哪个口味吗？好难选。」安雪曦皱着眉，下唇啣着上唇，一脸苦恼样。 「这家的焗烤类我都很推荐，就我个人来说的话，我比较偏好番茄口味。」 「这样啊，那就选跟你一样的『焗烤番茄鸡腿』口味好了，既然你都选麵了，那我选饭好了。」她拿起笔，在我画的那横下多加了一束。 「等一下你的麵可以给我吃几口吗？」安雪曦起身，准备走向柜檯付钱。 「都可以啊，我看起来很小气吗？」我继续看着手机，没抬眼。 「不然呢？」她笑着回应我，然而语轻笑不同的是，回应着我的话语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 对于她的讽刺，我只能苦笑。 唯独她，是我从没生气过的对象。 我将焗饭的钱拿给了她，站着的她伸手接过后，转身走向柜檯点餐。 看着她离去，我也跟着起身走向柜檯旁，倒了两杯免费供应的红茶。 等我走回来时，安雪曦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我把刚到好的其中一杯红茶放到她的桌上后，坐回座位，顺道开口，「原来你喜欢吃焗饭啊，我都不知道。」 「还好啦，只是刚好经过，就想进来吃看看。」 我点了点头，当作是给她的回应。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再次点开刚被到一半的英文单字，继续着自己的考后背单字。 谁叫那该死的英文老师刚段考完就要考下一次段考范围的单字，根本就没有放松可言。 唉，没办法，谁叫本校的英文满级分都是她教出来的，身为第一中学英语科金字招牌的她，也理所当然地被派来教我们三个科学班。 我看着坐在眼前的万年校排第一，她正低着头滑着手机，一副完全不把那招牌出的功课放在眼里的样子。 我怨，谁叫她是个高一就已经拿到「多义金色证书」的天才。 那可是要860分以上才拿的到啊！ 「那个……」过了在心里抱怨了一会，她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我抬起头嘴中含着吸管，嘴唇勾起若有似无的淡笑，看着眼前的少女，我耐心的等待着她的话。 「嗯？」 「你明后天有空吗？要不要来我家一起画美术比赛的作品？」再一次的，她向我提出邀约。 第四十一章 极度怀疑大力水手的菠菜里有禁药 人是自私的，不管是谁都一样。 在遇到困难时，每个人第一个想到的，永远都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这怨不了谁，因为这就是「人心」 人心险恶，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荀子说：「人性本恶」，因此被人们创造出的社会，是多么的险恶。 在如此扭曲的社会里，我们往往也会须选择背弃他人，来成就自己。 因为在这社会下生存得够久，所以当要做出选择时，我们也只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选项。 但如果，选哪个都没有任何的益处，那该选什么？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不要选。 不选择、不表态，就不会受到伤害，曾是我的行事作风之一。 但现在，「去」又或是「不去」则影响了我一贯的做法。 因为，这个选择题多加了一个限制： 必须做答，不可空白。 迫于限制，我只能做出抉择。 我看着她的双眼，有些犹豫。 坚定不移的眼神看得我无法思考，心意和想法全都被她掌握在手中。 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好，我会去的。」明明只是个小小的邀约，为什么我会把它看得如此的慎重？ 答应后，总感觉的到心下有块大石头掛着，又沉又重，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明知道，却还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能说我太过愚笨，只会让自己妥协。 「那明天就约在你家楼下的全家喔。」安雪曦满脸春风，笑着和我讨论着明天约定的地点。 「我知道了，那要约几点？」咬着吸管，我继续喝着我的冰红茶。 「嗯……早上九点会太早吗？还是十点？」她食指点着脸，对我问道。 「九点吧，我怕我会画不完。」 「好，那就约好了喔。」她甜甜的笑着，甜腻的笑容总能使我醉倒。 看着她，我脸有些热，不想让她看到的我赶紧偏过头，紧咬着被我咬到烂掉的吸管，吸了一大口红茶，希望脸能因冰红茶的冰凉而下降些。 「嗯……。」我含糊地应声道。 待焗饭上桌前，我拿起放在一旁小型的长方篮子里的两副汤匙及叉子，把它们摆好摆整齐，并在餐具下放着卫生纸，以防直接接触到桌面。 安雪曦滑着手机，但我仍感觉得到她不时撇向我的视线。 「怎么了吗？为什么一直看我？」放好餐具，我坐回椅子上，正式脸有些微通红的她。 「诶？哪、哪有，我只是在想事情，然后刚好瞄到你而已。」她心虚地低头看向手机，脸红的更厉害了些。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想看就直接看啦，我又不会说什么。」我站起身，身体往前倾越过桌子，弯下腰手撑桌，将与她的距离从七十公分缩短成剩不到七公分。 「这样，就能看得更清楚了吧？」我微勾起一个浅笑，有些坏心眼的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她拿着手机，挡在两张脸之间，手机后面露出红的透顶的脸颊。 「走开啦，我就说我只是不小心瞄到你的。」推使里推着我的肩膀，想将我推开。 「我才不信，除非你能直视我眼睛十秒，中途不能将视线移开。」我坏笑到，虽然这么近的距离也让我紧张不已。 心跳得很快，脸很热，但就是想捉弄一下她。 不管事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止玩心大发的我！ 「嘖……讨厌鬼。」她小声的骂着我，但手机迟迟不肯放下。 「快点啦，不看我的话我就不离开喔。」反正焗饭大概还要十分鐘后才会来。 「……」 她还是紧抓着手机不放。 我举起右手，硬是将她的手机往右推开。 可我还是没推开。 「放手喔。」我手边使力，边对她说。 「……」 「别闹了喔。」我加强手部的力量，可还是推不开。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班上女生中力气最大的，腕力赢了我们班一票男生的人耶。 我才不会输勒。 我用尽最大的力气，使劲的去推开，可她的手却纹风不动，就像我不存在一样。 我……心累。 怎么会有一个女生力气如此的大？是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吗？ 骤然间，她的手不出力了，没注意到的我就这样把她的手用力往旁一推，重心不稳，往前倒了些。 恍惚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不同于厕所里的湿吻，这是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轻点。 与在美术教室时的意外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像。 樱色薄唇微张，嘴里缓缓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脸上。 眼前的女孩垂眸，修长的睫毛半掩着大大的猫眼，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肤染上一层红，她腆然的样貌让我心跳更快了些。 我微愣，对于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脸部如烧灼般的滚烫，心跳紊乱，脑袋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 第四十二章 别人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吃的 用餐时间的义大利麵店有些吵闹，店里的人们边笑闹边吃饭，没有人在注意着角落里互望的我们。 方才唇上的触感又轻又柔，清清淡淡的。 第三次的吻，是温柔且带些甜腻感。 内心如被糖浆浸泡过，整个心充满了甜。 这一次，依旧是没有预兆的吻。 「那、那个，你可以坐回椅子上吗？你这样有点显眼。」安雪曦的头更低了些，笔直的半长发遮住了脸，但我仍然能从她头发的缝隙中看到通红的脸。 「喔、喔好。」我赶紧坐回椅子，拿起饮料，一口气喝光剩馀的红茶。 我偏过头，不敢直视坐在对面的安雪曦。 刚刚，真的亲到了吗？不会吧。 我撑着头，咬着软烂的吸管，迟迟不敢说话。 「这是你们的焗烤番茄鸡腿义大利麵和焗烤番茄鸡腿饭，这样你们的餐点都到齐了喔。」服务生将我们的焗饭端上桌，并拿走放在桌上的清单。 「谢、谢谢。」安雪曦向服务员道谢的同时，我离开座位，再去装了一杯冰红茶和拿一根新的吸管。 回到座位，店员早已离去，安雪曦拿起汤匙舀起焗饭，安静地吃了起来。 看着她的动作，我也赶紧拿起餐具，吃起自己的焗烤义大利麵。 寂静降临于我们俩之间，过于安静的角落让人有些难耐。 极品美味的义大利麵，此刻吃近嘴里却无法认真品味，只觉得跟学校的营养午餐一样，没什么区别。 有什么话题好聊的？我在脑里快速的搜寻着好玩的事物与近期学校举办的活动。 要是再不说点话，这气氛就真的太过尷尬了。 「我能吃吃看你的义大利麵吗？」在我苦思不到有趣话题的绝望中，对面传来了女孩的声音。 「啊，喔好，你吃吧，尽量吃，想吃多少都没关係。」我停下吃饭的动作，将整盘焗烤义大利麵推过去给她。 「其、其实不用那么多……那不然你要不要吃我的焗饭？」 「好。」我接过她刚吃没几口的焗饭，静静地吃了起来。 晶莹剔透的白米配上番茄酱料的调和后，酸甜中又带着爽口，再加上焗烤过后的浓郁起司融入饭中，无疑是最完美的搭配。 这家的鸡腿不与焗饭混合而是另外烤好装盘后，再送上桌。 鸡腿肉质软嫩，外皮焦脆，每咬一口都会有肉汁在嘴里炸开，毫无疑问的，这家烤鸡腿的功夫是一流的。 「你的伊达离麵好好出。」她把自己的嘴里塞满焗烤义大利麵，两边两颊塞得鼓鼓的，看起来就像仓鼠一样。 「把食物吞下去后再说话，你这样我听不清楚。」 「唔，珠道了。」说完，她认真的嚼起嘴里的麵，搭配红茶把食物给吞进肚里。 她津津有味的吃着义大利麵，过不到五分鐘我的晚餐只剩下一半。 虽然我有说尽量吃，但我还真没想到她真把我的晚餐吃到剩二分之一。 算了，她高兴就好。 我舀起焗饭，专心的吃了起来。 「那个，刚刚的事我很抱歉。」安雪曦忽然对我道歉的举动，使我感到不解。 「哪件事？」我疑惑。 「那个，该怎么说呢，就是刚刚亲到的事……。」她声音随着话语的继续而逐渐变小，可我还是听到了她的话。 「应该是我要感到抱歉才对，是我刚刚不该硬要弄你的，才不会重心不稳往前靠过去。」 「诶？原来在你看来是那样吗？」 「什么东西在我看来是这样？」 「就刚刚接吻的事啊……」说着话的同时，她的脸又变红了。 「嗯？不就是我刚刚因为推你的手结果重心不稳，所以往你那倒过去啊。」我又重复了一次。 「原来在你看来是这样啊……」 「什么在我看来是这样？」 「没有，没事……总之先吃饭吧，焗饭都快凉了。」 「哦，喔好。」我赶紧盛起焗饭往嘴里塞。 总感觉她在打发我。 她吃得很快，像是饿了很多天都没吃饭的难民，狂把义大利麵往嘴送。 我嚼着焗饭，看着她飞快地吃着，完全忘记那份义大利麵其实是我点的。 而且我也才吃一口。 然后再看看现在吃的焗饭，我记得在她给我之前，就被吃了四分之一。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为我的义大利麵默哀。 下次我要一个人来享用我今天没吃到的焗烤义大利麵。 第四十三章 过去，无意识 「穆风，我跟韦澔交往了。」 那天，她向我说出我最不愿面对的现实。 直到现在，再次回想起来，它仍是个会感到内心刺痛的过往。 如针扎般的痛，代表这个事实对我来说有多么难以承受。 但在她说出她从来没喜欢过韦澔时，那刺痛感则被取代成了弄不清的困惑感。 真相像是沉入不见天日的深海中，连带着，那份困惑始终都挥之不去。 我不懂，这谎言的背后，到底埋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还是说，她曾经暗示过我，只是我从来都没注意到过？ 在她向我坦承那份虚假的爱恋后，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但苦思后的结果，只有那段过去。 「……恭喜你啊，洵靚。」我依旧记得，我的脸上掛着笑。 一个极为苦涩的笑。 这笑，有如在嘲笑自己过了十二年的可悲岁月。 但除了祝福，我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了。 既使我的心被撕成两半，流淌着她看不到的血。 「......除了祝福外，你没有其他的话想对我说吗？」忽然，她对我如此说道。 若她真有暗示过，那也只可能是这句话了吧？ 可惜，那时的我早已无力多想。 她注视着我的双眼，眼里风起云涌，波涛不断。 看着她，我的心早已被撕成数块，无法再拚成一个完整的心。 脑海空白一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不知道……」 「……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 「……」我回答不出任何话，只能闭口不语。 见我不答，她只是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也没有选择的意义了。」说完，她睁开眼，眼里不再有平时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哀伤。 那天，是小学毕业前一天。 同时也是我们关係变得这般尷尬的第一天。 ▓ 早上八点五十分，我坐在我家楼下的全家，喝着刚买的奶茶，等着安雪曦。 红茶的甘醇茶香配上牛奶的浓郁奶香，成了舜华入口的人气饮品。 我滑着手机，坐在全家的座位区，肩上背着一袋我珍藏已久的高级画具。 这些画具，是我最爱用也是我至今砸最多钱的东西。 小学时期，曾在美术班待过一阵子的我，时常接触各样不同类型的绘画。 在做顏色渐层及一些特殊画法时，廉价色笔总做不太出我所追求的效果。 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在美术指导老师的推荐下，我开始接触高级画具。 袋里装有施德楼和辉伯的水性色铅笔、素描用具与水彩用品等，而这些林林总总的美术用品加起来的价钱，高得吓人。 但为了我最爱的画画，我还是忍痛买下了如此昂贵的美术专用品。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奶茶，又喝了一大口，滑顺的冰凉饮料滑过喉咙，直进肚里。 饮料的清凉感随着我大口喝入而沁透全身，我坐在冷气开的强烈的便利商店里，享受着被冷气包围全身的快感，彷若自己身在人间天堂。 我仰头，享受着那份我最爱的清凉。 「穆风，对不起，我来晚了。」 恍惚间，如仙女般清新脱俗的气质女孩映入眼帘，让我愣了些。 女孩有着别緻的五官，巴掌大的小脸，那张看起来相当稚嫩的脸上画着淡妆。 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呆了几秒，揉了揉双眼，再睁开眼，又揉了揉双眼，再睁开眼，重复了好几次，可前面花容月貌的仙女却未消失。 看着看着，我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我眼睛业障真重。 肯定是昨天英文念太晚造成的，该死的英文老师。 「穆风？怎么了吗？还是我这样穿很怪？」那位仙女满脸困惑，一下看着我，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她身着长袖水蓝色衬衫，和一身米白色长裙，脚踩白色帆布鞋。 看似朴素的打扮，穿在她身上却相当的抢眼，彷若那套衣服就是为她设计一般，毫无任何一丝瑕疵可言。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我们认识吗？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名字？」 「……」 「那个，同学？」见眼前娇小的少女不再说话，我又叫了下她。 「穆风大木头，你真的很笨耶！你是真的脸盲，还是眼凸？」 ？？？ 现在是怎样？ 哪有人第一次见到对方就骂人眼凸的？ 我满脸黑人问号的看着脸气的涨红的少女，更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她，害我被骂怪人。 见我不回答，少女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只是打扮一下你就认不出来，你真的很……」她翻了个白眼。 「很怎样？」 「算了，再见。」说完，她转身就走。 「等等，你是……」我伸手抓住了女孩白皙的手臂，挽留住她。 第四十四章 凯子统统给我爆炸吧! 「你真的很夸张耶，我只是稍微打扮下，你居然就认不出来了，你这样我觉得不行。」安雪曦臭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说着我。 离我家路程一分鐘，这附近最豪华的社区中的其中一间房里的沙发上，坐着两个女孩。 一个有如仙女般的美丽但脸却很臭，另一个不管是脸还是表情都跟垃圾一样伤眼。 「欸，你之前从来没有画过妆啊，我哪知道那是你啊？」我不服，硬是帮自己找了个不足以成为理由的理由。 我想起几分鐘前的事，叹了口气，只是有些受不了自己怎么能如此脸盲。 便利商店里，因为被我抓住，而无法一走了之的女孩回头正要瞪我时，我扶住她的脸，静静端详着。 女孩被我的举动吓到，眼里的怒气全消，有如雕像般的任由我看着。 但与雕像不同的是，那热得发烫的脸颊， 「你是……安雪曦吗？」原本很不确定的我，再看到那双她独有的灵动双眼后，我说出了解答。 「不然你觉得我是谁？」女孩羞红着脸，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高兴，只有满满的怨念。 「......抱歉啦，我刚刚没认出来......喂，等一下！你要拉我去哪里？」原本抓着她的那隻手，反被她抓住，我还没道歉完就被硬拖向全家的门口。 「不是说要去我家画画吗？走了。」说完，我被她拉出了全家。 我愣了几秒，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后，一回头，看到了桌上的奶茶。 「等等啊，我的奶茶还在桌上啊。」隔着玻璃窗，我望着那瓶喝不到一半的鲜奶茶，就这样离我远去。 回忆结束。 我想念我的奶茶，也很对不起店员，要让他收拾那杯奶茶。 「我......我是因为今天是假日而且又在校外才化妆的，要不是因为校规，我就天天化妆去上学。」 虽然就算校规不准化妆、不能改校服，但还是有一堆女生每天都浓妆艳抹的来学校，还把制服裙改成迷你裙、运动长裤改成紧身七分裤，让人有种不知道是来学校上课，还是来看时装秀的感觉。 而且每个都越画越丑，越看越诡异。 我撑着头，看着安雪曦，盯着她的脸，仔细的观察着她。 画着淡妆的她不像学校里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她脸上简单的妆容，为她本就亮丽的外型更增添几分清新感。 这般迷人的她，竟使我產生了独佔欲。 「所以只要没有校规，你就会每天都画得像鬼一样去学校吓人吗？」我讽刺的说着她的妆容，笑着捉弄她。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倾国般的美貌，我只希望，她的这份美丽只属于我。 「喂！」她往我身上打了一拳，痛的我齜牙咧嘴的。 我停止讽刺，赶紧把话题转为别的，免得再被揍。 说真的，为什么每个女生打人都这么痛啊？要死了。 「说实在的，其实你画妆上学也没关係啊，反正学校的校规都嘛是摆着好看用的，很多女生上课都还在带发捲，虽然她们都越弄越假掰。」 「不要这样说别人啦，毕竟是校规，还是要遵守才行，而且我也不想被你讨厌......。」 「被我讨厌？为什么我要讨厌？」讨厌？我应该没有说过我讨厌化妆的女生吧？ 「不，没什么，先来画美术比赛的作品吧，再不开始画就要赶不上了。」说完，她起身，往其中一间房走去。 这是一间装潢漂亮，乾净整齐的楼中楼，这间位于豪宅里的房子是六楼和七楼所组成的，中间的天花板打通，有两支楼梯能往上走去。 真不愧是唸私立学校的有钱人，一个比一个还有钱。 在这个人口眾多，房价高的吓人的都会区里，住豪宅又是楼中楼的人，相当少见。 可见安雪曦她家财力可不一般，以后还是少惹她好了。 虽然我家也在台北买了三间房，但都是一般公寓里不到25坪的小房子，除了我家现在住的那间有四十坪外。 这间偌大的房子少说有九十坪，有六间房间和三套卫浴，墙上掛着最新型的液晶萤幕的智慧型电视，橱柜里放着很多外国的纪念品及价值连城的古董。 「到底是多有钱啊......」我不禁感叹道。 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参观了有钱人家后，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穷。 「谁很有钱？」安雪曦从房里搬出两个摺叠画架，将它搬到客厅。 「当然是你啊，你居然住在这间豪宅里，而且还是楼中楼！」 我对她惊呼到，可她却一点也不以为意。 「是吗？」她挑眉，一脸疑惑。 「对，你这有钱的凯子。」 我恨所有不知道自己很有钱的凯子。 第四十五章 谁说基因突变都是不好的？像镰刀 「穆风，你要不要参观我家？我带你去看看。」 刚刚是谁说再不开始画就要来不及了？ 「......」我放下笔，脸上有些无奈，也懒得吐槽她了。 「怎么了？你不想看看我家吗？」 「没有，只是在构思要怎么画罢了，走吧。」说完，我起身走向她。 反正也没什么想法，在她家走走逛逛说不定会有些灵感。 我跟在她身后，让她介绍她家一个小时后，我还是什么灵感都没有。 我只看到了那有如公主的大床，样品屋里的高级家具，和一幅掛在她爸妈房间墙壁上的巨大结婚照。 一个笑容靦腆，看起来斯文中又带点帅气的高挑男子身着白色西装，手挽着一位穿着白纱的美艳女子。 女子有着樱色的薄唇，小巧的鼻子，如雪一般白皙的肌肤，以及看一眼就会将人吸入其中的美眸。 安雪曦就像女子年轻时的模样，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有如复製下来般。 「你跟你妈长蛮像的耶，特别是那双眼睛，果然长得好看的基因都是遗传来的。」我感慨道，我爸长那样，我妈长那样，我自然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除非我不是我妈生的，不然就是我基因突变。 但以最后我成长成的模样来说，我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只是个路人甲。 算了，当路人甲也很好了，至少我没有丑到人神共愤。 「诶？是吗？」 「嗯嗯，你妈超正的耶，难怪你是我们学校连年票选第一的校花。」我继续说着，只觉得基因这样东西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是吗……」她小小声地说着。 「对啦对啦，本校最正校花，走了，赶紧回去把画给画完吧，再拖下去就要中午了。」我抬起手看了下錶，指针指到十点半的位置，意识到时间不足的我赶紧走出房间，回到客厅里。 看着那张空白的纸张，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开始下手。 我偏过头，看了看安雪曦的画。 她的速度很快，已经画好草稿的她，正在擦掉多馀的线条。 她的纸上画有两个女孩，一个绑着马尾，另个放着披肩的头发。 马尾女孩和放发的女孩接吻，是张相当讽刺传统思想的画。 就算现在同婚法案已过，仍有许多食古不化的爱家团体，为了反同，而不停的造谣不实的谣言。 什么同性恋扶养的小孩以后会变同性恋、又或是同性恋的人会影响他人，进一步造成世界没后代子孙，人类灭绝。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同性恋者的父母们难道全都是同性恋吗？不是吧。 那又为什么异性恋者扶养的小孩却是同性恋呢？一昧反同的爱家联盟真该好好动下脑子，去思考这个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我们喜欢同性？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们在先天又或是后天的关係，而成了同性恋者。 至于人类灭绝，我倒觉得只有环境破坏或疾病肆虐才有可能发生。人类并不会因为同性恋的人而没有后代，诱惑是影响他人也成为同性恋，不然网路上就不会有一堆未婚怀孕的新闻了。 同性恋者，只是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亦或是只会对同性產生感情而已。 我是因为后天的关係，导致我无法喜欢上男生。 小学三年级时，那场错误的感情给我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我永远都记得那段被鄙视、被当垃圾对待的时光。 也因此，自那之后，我再也无法喜欢任何人。 直到洵靚的出现，我才再次拥有了喜欢人的心。 只是那次，是女生，是段不被大家祝福的暗恋。 我知道她不会接受我，所以只是静静地待在她的身边，帮助她解决所有的问题。 对那时的我来说，能待在她的身旁，已是莫大的幸福。 天真的我以为，自己能继续偷偷的喜欢她，可我却又被害我摔入地狱深渊里的人，给再次推入另一个黑暗。 韦澔，真是一个灾难。 明明就没再喜欢他了，可他还是抢走了照耀着我的世界的太阳。 那道光芒消失在我的世界后，我封印了我的心。 我以为我的世界从此不见天日，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但在没入黑暗的不久后，世界，又被另一道光芒给照亮。 安雪曦，眼前的女孩，将我那颗冰封住的心给融化。 她用她那笨拙的方式，让我脱离那段不愿回想的黑暗。 可洵靚的到来，使我的心再次动摇。 我已经不知道，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会选择什么，又或是不再做出选择。 选择，是个困难的东西。 但我知道，我不会选择，因为从过去到至今，我都不曾有过选择的权利。 我只有接受命运宰割的悲哀。 第四十六章 请勿跟家人以外的人待在同一个密 「穆风，你在画什么啊？」在我开始动笔打草稿的不久后，一旁的安雪曦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白纸上的图。 「哦，没什么，就只是刚刚想到的罢了。」我放下铅笔，轻抚着笔在纸上划过的眾多线条，内心满是惆悵。 纸上画着一幅风景，视角是从楼梯间看出去的，入目之处大楼林立，夕阳西下，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欸，这不是我们学校吗？你画学校干嘛？」安雪曦瞇了瞇眼，在观察出其中的端倪后，她恍然大悟道。 「嗯，就只是刚好想到而已，这地方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手指随着笔尖的画过而拂过，我想起我和洵靚曾在那时做的约定。 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约定。 「学校？学校有那里好的？」她满脸不解，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没，就只是以前的事而已，我快打好草稿了，等下一起吃饭吧。」 我再次拿起笔，把记忆中的景象描绘于纸上。 高大耸立的教学楼、地下广场，以及设有巨大伞架的空地被我一一画出，我握着笔，继续画着我的草稿。 不久后，画完图的我放下了笔，看着自己的作品的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次的作品很是自信。 「安雪曦，我好了喔，走吧。」我站起身，拍了拍掉在身上的橡皮擦屑。 我转身，看到她躺在沙发上。 沙发上的她正熟睡着，她姣好的脸部此时正面露着可爱的睡顏。 我蹲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的脸。 她蜷缩在沙发上，微张的小嘴发出细微鼾声，眼睛紧闭。 两张脸靠的极近，我心跳有些快，静謐的空间里彷彿全是我那快速的心跳声。 我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后，再次注视着她。 修长的睫毛轻掩着，樱色的嘴唇吹出热气打在我的脸上，使我的脸有些热。 看着她，心中莫名有种想亲她的衝动，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 我不想被她讨厌。 我不懂，为何看着她，我会有这样的悸动，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我站起身，不再看着她的脸，只是从上往下的看着她，以防自己真做出如此变态的事来。 她那起伏的山峦随着她的呼吸而规律的起伏着，我看着她，发现她的柳眉微皱，抱着身体的双手又抱得更紧了些。 开着冷气的客厅有些冷，看着在沙发上睡觉的她缩了缩身子，我脱下了穿在身上的外套，轻轻将它盖在安雪曦的身上。 有了外套的她，不再皱眉，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似乎正做着美梦。 不想打扰她美梦的我，又坐回椅子，再次拿起笔修着我的草稿。 修着、改着、擦掉、重画，是过去的我最常做的事情。 比起那复杂的人际关係，当师长们眼中的三好学生，我更喜欢在画画的世界中遨游天际。 但那些画，在被人发现后，总会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板上，最后出现在垃圾桶里。 「穆风妈妈，不是我要说，但是你的小孩成天都拿着笔在纸上画画，不与其他同学交谈，是不是有点自闭症的倾向啊？」我记得，撕掉我无数作品的幼稚园的老师，这样对着我母亲耳语到。 「真的很抱歉，又给老师您添麻烦了吧？我等下就会好好教训穆风的，还请老师您别太在意她的行为。」 「喀！」的一声，电话掛上，随即母亲的咆哮声传了过来。 「穆风！我不是说过要你跟同学好好相处吗？你这样又给老师添麻烦，你不知道全班有十几个人要管，只管你一个人，老师也很烦很累得好吗？」 「过来！我到底跟你讲过几次？你这样子真的很丢我的脸，你是想害我跟你爸顏面尽失吗？我跟你爸都已经很老了，每天都要工作回来又要听老师对你的抱怨，你是想气死我们吗？」说完，「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脸颊红肿，一阵一阵的刺痛感随即传来。 我想开口辩解，但嘴张到一半，我又闭了起来，咬紧牙根准备挨下母亲随手抽起的鞋拔子。 因为我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听我说话。 充满凌虐与眼泪的童年，使我小小年纪就深刻了解了社会的黑暗，人性的险恶。 这万恶的根源，总喜欢对着我的父母说些我不曾做过的事，又或是对我的举止说三道四的。 而总爱听信小人言，从不听我解释的父母俩，只会对我兴师问罪，严厉惩罚。 我的父母是对晚年得女的夫妻，当我妈生下我时，已经四十岁了。 这年纪的人们，想法都十分传统，因为从小被教育要尊重师长、三民主义的他们，非常注重老师三不五时打电话来，抱怨种种我未曾做过的事，又或是夸大我的所作所为。 我仍记得，幼稚园时母亲总叫我要乖乖听师长的话，师长做的一切全是对的，错的永远都是小孩，所以小孩要学着尊师重道，绝不能说师长做错。 也因为这些话，我拥有了如此不堪回首的童年。 在幼稚园被老师毒打了一顿，回家继续被父母罚跪、挨打受骂。 当我从幼稚园毕业后，我有了种解脱感，天真的我认为自己不必再天天看老师的脸色过日子。 我以为，进入小学后，我能撇去过去的一切，拥有全新的开始，崭新的人生。 但又有谁知道，小学的开始，是另个全新的噩梦。 第四十七章 荀子曰「人性本恶」 「我跟你说喔，穆风以前在幼稚园的时候啊……」 「欸，我跟你说喔，她在以前幼稚园的时候超夸张的……」 「不要跟她玩啦，你这样会让她跑过来我们这边，你还记得我超讨厌她吧？」 幼稚园毕业后，因学区的关係，幼稚园里的很多同学们也跟我一起进到同间公立国小里。 也因此，我的传言在学校满天飞。 你跟我说小学低年级的小孩怎么可能会排挤人？ 那我只能说，不是你们学校太和平，就是你们学校的人脑袋都未发育，停留在胚胎时期。 深知人性的我，知道只要是人，就会喜欢比较彼此间的差异与不同，进而產生自己相当优秀的自大感。 当所有人都互相比较后，就会排出一个大家公认位于金字塔里最底层的人。 就像印度的种姓制度，大家都学阿利安人自以为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创造了属于他们的「金字塔」 目空一切的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婆罗门，歧视着首陀罗，唾弃着比首陀罗更加低下的贱民。 他们会将贱民排除在自己的团体外，然后藉由欺负他，来让自己看起来十分优秀。 而那个被大家看不起的贱民，就是我。 你问我老师为什么不介入其中吗？ 很简单，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没发现吧？亦或着是他们根本不想去解决这事，以免惹祸上身。 老师们都是怕麻烦的人，也只有幼稚园老师敢主动跟我爸妈说些我的坏话。 或许一开始的他们总会带着热爱教学的心，热于帮助同学的热忱来学校上课，但时间久了，他们的心被磨光了，也因遇过太多的恐龙家长而变得心灰意冷，不再想接触任何麻烦的事。 如果那些老师们在发现霸凌问题后，真有作为的话，那新闻上那些许多因霸凌问题而跳楼的人是在跳假的吗？ 别笑死人了，只要是人，都会怕麻烦的啊。 什么热心助人的人，又或是正义魔人，全是好听话，既然你们那么热心助人，怎么不把自己的房子给卖了，将财產全数捐给穷人？ 这不能怪我的想法如此负面，也不能怪我小小年纪就拥有相当严重的反社会人格，因为这些全是这个社会教会我的，让我提早学习了在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 也因此，在经歷过各式大风大浪的我学会了独立自主。 俗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 唯有自己，才得以信任。 小学时期的所有大小考试，全是靠我自己一个人念的；任何分组作业，我也仅靠一个人完成了老师所交代的事；校外郊游，比起看老师硬将我塞进某一个小组的同学们的脸色，我更常自己一个人参与所有活动。 直到我遇到司洵靚前，都是这样。 我和她的相遇，现在回想起来，仍想不懂。 为了不再受到伤害，我将自己孤立起来，将所有人拒于千里之外，可唯独她，将我所筑的高墙视而不见，执意要接近我。 也因为她的执着，才有了现在的我。 我还记得，刚升小五那年，我们俩在安亲班里，很莫名其妙的座位被老师安排在一起。 其实小一时我就知道司洵靚的存在，如明星般耀眼的她，与在黑暗里挣扎的我有如天壤之别，自然的，这样的我们不可能会有任何的交集。 小二时，她转进了我所就读的安亲班，似乎是因为父母所要求的关係，但因我们被分在不同的班里，加上我孤僻的个性，所以我也没和她说上半句话。 于我来说，耀眼的她与我是不同类的人，貌美如花的她，与臃肿肥胖又丑陋的我并不相称，也因此，我从没在意过她。 至少在她自主找上前，都是如此。 小学五年级时，因为两班的人数都少于十人，没有足够教室继续拆班的安亲班，决定将我们两班和班，也使得我与她接触的机会变得比以前那寥寥无几的见面还要多更多。 「你好厉害喔，你愿意教我功课吗？」升上小五生的某天，拿着接近满分的考卷在订正错误题目的我，被她突然的声音吓到。 我抬头，看到她两手撑着我的桌子，脸上掛着友善的笑容，眼底透漏着绝不退让的执着。 「好。」望着她眼里的那份执着，被她忽然的举动而感到不明所以的我，下意识地回答道。 她在干什么？她不知道这样有多显眼吗？ 我以为，她只是对我开个玩笑而已，没几天大概就会离开我，跑去跟其他人一起说我的间话。 以我过往的经验，每个人不是在和我玩几天后，就被其他人拉走，就是在还不认识我前，从他人口中认识了我。 我如此地坚信着。 第四十八章 过去，坦承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她依然在我的身边，继续问着我课业上的问题，不时跑来我们班拉着我到处玩。 我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没听说过那些关于我的传闻吗？ 以她在学校能呼风唤雨的高人气，人脉宽广，消息四通八达，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事？ 身为风云人物的她，身旁居然站着如边缘人般的自己，连我都觉得好笑。 可笑，简直荒唐。 这错误的关係，得尽早结束，免得她最后变得跟我一样，成了他人唾弃之人。 本来就对她的善意不太搭理的我，变本加厉，更不甩她的任何问题及邀约。 我以为这样她就不会再靠近我了，但我错了。 她依旧黏着我，继续拉着我参与各种活动，既使旁人对我面露嫌弃，她仍旧面不改色。 「司洵靚，你……为什么要和我玩？你在你们班应该有其他的好朋友吧？」某天，受不了他人视线的我，决定把和司洵靚的这段关係给斩除，免得继续遭人间言间语。 只有这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既使是被恨也好，被讨厌也好，我不希望司洵靚也变得和我一样，经歷这有如地狱般的生活。 她看着我，对于我突然的话语有些愣住，没有说话。 「不要再跟着我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拜託你。」 我对她坦承着我内心的想法，我垂着头，紧咬着嘴唇，准备接受她的任何痛骂又或着是痛打。 我一点都不聪明，相当的，我很笨，我不懂要怎么做才不会让对方受伤，也不知道要如何让双方好聚好散。 我只会用这种方式，来保护对方，不让她受到伤害。 因为这是我可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方式。 从小到大，受过太多次伤的我，内心早已化成灰烬，不復存在。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的内心却隐隐作痛，希望她能否定我所提出的那无理的要求。 「对不起，我都没想过你的感受。」过了好一会儿，她轻柔的声音传来。 声音虽小但清澈，毫无杂音，她的一字、一句全都清楚的进到我耳里。 「……」我静静地听着，可内心却痛如刀割。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碎了一地。 「但，请容我自私的说一句话。」她走向前，抱住了我。 我愣了下，但没有推开她，只是垂着头，静静地让她抱着。 「不要。」她将头靠到我耳边，轻轻的在我耳朵旁道出话语。 我身体颤了下，对于她的话，感到困惑。 但同一时间，也感到了狂喜。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她轻声说出，话语轻柔。 她稍微拉开了些距离，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 「这样说，你懂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她，那有如含苞待放的天使容貌足以让人为之疯狂，大概再多些岁月，眼前的女孩将会成为沉鱼落雁的大美女。 我看着她的眼睛，眼里的那片湖平淡无波，湖面上，一丝涟漪也不见踪影。 湖水清澈，但深不见底，我不懂她在想什么，可我知道，她是真心的。 「我知道了。」见她不退让，我也不坚持了。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她说，又向前抱住了我。 她抱得很紧，纤细的长臂陷进了我肥肉中的缝隙，就像怕我会丢下她一样。 「你……不知道我那些传闻吗？你继续和我玩的话，我怕别人也会对你不利。」 「不，他们不会的，因为我是司洵靚，所以不会有人敢对我怎样。」 「……」我突然有点害怕。 她抱得更紧了些，心也靠得更近了些。 「别人讲的那些话，我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我所认识的你。」 「以后，别再听他们说的话了，你只要，听我的就好。」语调轻柔，彷彿如梦一般。 她轻啄我的脸一记，水润的嫩唇贴在脸上，有如蜜糖般的甜。 但我知道，这次，是真的。 那天过后，我对她敞开了心房，不再冷言冷语，也愿意尝试让自己去接受她的好。 她帮助我减肥，带我融入群体，让同学们重新认识我，使我不再天天鬱鬱寡欢。 渐渐的，关于我的谣言一点一点的减少，既使还是有人相当讨厌我，但对那时的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小学最后的两年，是在欢笑声度过的，因为有她，我的童年才不全然都是悲剧。 那份属于我童年的句点，是她帮我画下的。 既使，最后的两天是黑暗的。 第四十九章 梦醒 「嗯……现在几点啦……？」一个极为慵懒的声音从后传来，我的思绪也随之嘎然而止。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笔尖滑过纸张的声响也跟着消失。 眼前的图已完成了八成，只要明天认真地画和修好细节，就能赶上美术比赛的截稿日。 应该吧。 前提是我不吹毛求疵的话。 我瞄了眼腕上的錶，长短针都指向了数字六的位置。 「六点。」我回答道。 「嗯……六点……六……点！？什么？六点了？我睡了多久？」一连串的惊呼声传进耳里，尖锐的叫声让我的耳朵有些难受。 她迅速坐起身，面露惊恐，一脸不敢相信现在六点了。 「大概六个小时吧，我注意到你睡着的时候是十二点整。」 我摀着耳，回答着她的问题。 「讨厌欸……明明只是想小睡一下的，结果一口气睡掉了六个小时……都你啦，干嘛不叫我？」她懊恼的抓了抓头，由对我质问到。 所以现在是在怪我囉？都我错？ 「额……我只是看你睡得很香，就想说让你多睡点，就没叫醒你。我以为你大概半个小时后就会起来了，谁知道你一睡就睡了六个小时？」睡神。 「嘖……我到底在干嘛啊，居然睡掉了宝贵的时间……」她没理我的辩解，继续着她的抱怨。 「……」我眨了眨眼，对于这样的状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只能将头转回画布，继续画着我的画。 这次的风景图，我仍採用素描的方式去画。 明知道画素描得奖的机率会大幅降低，但我仍选择素描。 因为我知道，这次，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我站起身，收拾起画具，把东西归回原位。 「已经有点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喔。」我边收拾着画具，边对她说着。 「诶！这么快？现在才六点。」 「嗯，反正明天还会再来，进步也差不多了，所以想先回家休息，明天再画。」 在她醒来不久前，我家那个老太婆就打过来，说六点已经很晚了，要我快点回家，免得被坏人抓走。 我真想知道六点到底是哪里晚？她是在怕什么？怕我被变态抓走吗？ 我看她要怕的是，我会不会把变态打成残废吧？ 我背起美术用品的袋子，准备走向她家的门，离开这富丽堂皇的豪宅。 在这里待了一整天，有种我也变成好野人的感觉。 可惜美梦终究会结束，我终会有醒来的一天。 「那……要一起吃晚餐吗？」身后传来安雪曦的声音，她对我问道。 声音中带些不确定，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可惜我不会读心术，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碍于自家老妈疑心病太重，认为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全都是变态，我只能乖乖早点回家，免得引来一阵挨骂。 「我没办法耶，抱歉，我老妈刚有打电话过来要我赶快回家，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小孩子都要乖乖听妈妈的话，不然等着被宰，是我活了十六年的人生中悟出的其中一个道理。 看着她一脸失望样，我的内心有些难受。 「安雪曦，明天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诶，早餐吗？好啊！」一听到早餐的瞬间，她不再像死鱼一样瘫在沙发上，而是满脸兴奋的样子，内心的想法全写在了她的脸上。 「……」 就只是一起吃个早餐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奋吗？是吃春药腻？ 我无言。 「怎么了吗？干嘛都不说话？」 「没，只是在想明天要约几点罢了。」我敢忙转移话题，希望这校排第一都不念书的天才不会发现。 阿拉佛祖耶苏上帝啊，请保佑我能不被她发现。 「是喔，那我们要约几点？九点可以吗？」 爽拉～ 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刚刚的殷切期盼似乎让祂们听到了，让我能顺利蒙混过关。 下次去庙里拜拜的时候我会多付点油香钱的。 「好啊，那就约九点。」 我走向她家大门，手伸向把手把门打开。 「那，我就先走囉？」 「嗯，明天见。」甜美嗓音传来，我转头看向她。 她的脸上正掛着足以融化人的温暖笑容，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一样，美的我移不开视线。 但，我知道，在美好的事物，最后都会消失的。 再美丽的梦，也终会有结束的一天。 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在即将清醒之际显得如此不捨。 关上门的瞬间，我知道。 梦，结束了。 我，也醒了。 第五十章 我的选择，叫做没有选择 「啊～早餐吃太饱了，走不动了啦！」安雪曦躺在沙发上，边抱怨着边伸了个大懒腰。 「谁叫你一口气买了一大堆早餐，害我也要跟着一起帮你吃完。」我哀怨道，看着满桌的早餐，有些想哭。 我一手拿着她没吃完的猪排汉堡，一手拿着自己的大冰奶，默默地吃着。 真棒，来她家画画不但早餐不用花钱，连午餐也一起解决了。 我继续啃着那不热的汉堡，内心满是无奈。 「可、可是，那是因为早餐店菜单上的每一样东西都看起来很好吃啊！所以我一次点了五份早餐的原因，是因为有这个不可抗力的因素在。」 听完她的瞎话，我眼神死。 什么不可抗力，我还万有引力勒！ 「然后我就因为你的不可抗力而成了你的专属厨馀桶，是吧？」我忿忿的咬了一口汉堡，将它吞进肚里。 好饱。 就因为什么机歪的不可抗力理论而成了他人厨馀桶的我，真是可笑。 我哭。 「别讲的那么难听嘛，我好歹也是花自己的钱买早餐的啊！」 「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次就买下蛋饼、汉堡、三明治、厚片跟铁板麵啊！」她这样我觉得不行。 「我有很努力地想办法去把它们全部吃完啊！我又没有浪费食物。」 所以我就是那个办法？ 这好像有哪边怪怪的。 「你指的是你把它们全咬了一遍后，再丢给我要我帮忙解决的办法吗？」 「我……我不跟你讲话了啦！哼！」又怎么了？我不过就是承述个事实罢了。 我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吗？应该没有吧？ 看着桌上成堆的早餐，我叹了口气。 「自己买的自己吃完，我刚已经帮你吃掉很多了。」 「反正吃不完的中午也可以在吃，干嘛一定要急着现在吃完？」 刚刚是谁说不想跟我讲话的？ 她真的很爱打脸自己，频率高到我有些想笑。 我忍住笑意，把餐桌上的早餐大致的整理下后，拿起我还有半杯的大冰奶走到客厅，坐在昨天画到一半的画前，从背包里拿出画具，开始画画。 深浅不一的素描铅笔被拿起又被放下，软橡皮在纸上轻擦而过所留下的白亮，是让我对素描如此着迷的原因之一。 我喜欢画画，因为它能让我忘却一切的烦恼，也能让我短暂的逃离现实中的痛苦。 但因为只有短暂，所以当梦醒之时，会感到加倍的痛苦。 日復一日，为了不醒来，小时的我沉迷于画画的世界中。 但现在的生活不再只有痛苦，我也不必再藉由画画去逃避这世界。 在学校，我有凌月这个好损友，在路上，我有安雪曦的陪伴，在过去，司洵靚的倩影依然留在我心中。 我已经拥有许多别人没有的东西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仍缺着一个角？ 是什么东西？我到底缺少了什么，而使我内心如此空虚？ 我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笔下的画，逐渐成形，如时间静止般，停留在画里的女孩，静止不动。 画中的女孩长发飘逸，倾城的脸蛋让人着迷。 女孩是三年前离开我的她，也是拯救过我的她。 我轻抚着画里的她，深怕自己的碰触会毁了画里停滞的她。 明知道这是个不会有结局的故事，我仍无法克制自己，对她动了心。 擅自的喜欢上她，再被迫放弃，我的恋情，从未有过喜剧结局，全是以悲剧收场。 也许，当初的我，不该接受她的好，才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人们说：「期待越高，失望越大」，就是在指这个吧？ 我不怪她，因为，这一直都是我的错。 这份没有结果的暗恋全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对她抱有爱恋的。 三年来，我没喜欢过任何人，也不去尝试喜欢他人。 我以此懺悔着过往的错误，也因此，我才能再次遇见她。 这或许是命运开的玩笑，一直以为不会再见到她的我，在她回来后，我如重获心爱的玩具般，更加小心的对待她，以免她再次离开我。 可就算她回到我身边了，我的心仍缺了一个角。 不完整的心，让我迷惘，使我不知所措。 我仍是三年前的我，什么都没变。 既使过了三年的岁月，我仍未曾改变。 过去的她，以及现在的另个女孩，都压着我的心，使我喘不过气。 我的心，因为不完整，而选择不了。 但我知道，我不是选择不了，而是没有选择，只有接受命运安排的份。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选择再被人拋弃的人。 看着画，画里的人是如此的美丽，转过头，身旁的另个她，也让人为之疯狂。 有着她们两个的陪伴，我不再孤单，但我不能再对她们动心。 因为只要我动心了，她们就会因我的喜欢而受伤。 我不想伤害她们，所以我不能选择。 也因不做选择，我才能和她们维持现在的关係。 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为了得到利益而不管他人的死活，除了她们，是我寧愿跳楼自杀，也不愿让她们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的存在。 我受过太多太多的伤，使得我不再害怕受伤。 所有的伤害由我一个人承受就好，就算要我以死谢罪，我也甘之如飴。 我的心，早已被她们两个佔据。 我不会选择，因为我只会被选择。 这就是我的任性，也是我唯一能为她们做到的事。 因为我的人生，也是如此。 第五十一章 请勿浪费食物 「呼，终于画完了。」安雪曦放下了铅笔，吁了一口气。 我将视线从快完成的画上移开，转头看向旁边的她，她十指相扣手向后伸展，凸显了那不小的胸部。 「……」看着她毫无顾忌的动作，脸有些热。 为了防止自己失控，我赶紧转过头，将注意力集中于将完成的画上，仔细的修起了画上的小瑕疵。 「穆风，你午餐想吃什么？」安雪曦伸完懒腰后，放下了素描铅笔，开始收拾起画具。 「先把餐桌上的早餐处理完再说。」我指了指桌上凉掉的早餐，要她先把那些解决完再说。 「诶？你还没帮我把早餐吃完吗？」 「拜託，你当我是大胃王啊？我一个人吃了三份早餐已经很厉害了好吗？剩下的你自己吃。」不久前吃下的汉堡、蛋饼跟厚片还没消化完，被装得很撑的胃早已装不下其他的食物，导致现在的我，根本不想吃午餐。 我继续拿着铅笔和橡皮擦修改着画，没看安雪曦一眼。 「早餐都冷掉了，不好吃了啊。」她抱怨着。 「你可以拿去烤箱烤，把它们加热。」 「加热后就没有原先好吃了。」 「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买太多，结果吃不完。」 「……你好讨厌。」她鼓起脸颊瞪我，一脸不满样。 骂我讨厌也没用，桌上多馀的早餐也不会因此消失不见。 「反正我早餐吃太多了，已经吃不下了，你就自己吃吧。」说完，我不再理她，专心于我的画上。 接下来的三十分鐘内，我沉静于画画的世界里，我不再听旁人所说的任何话。 我细心地描绘着细节，轻擦出女孩的白皙脸庞，小心翼翼的对待这幅留存在我记忆中的美景。 因为重视，所以才会如此小心，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而毁了这幅画。 这段时光，我是相当珍视的，也因此，我才会将它保存在记忆中，不将它遗忘。 放下握在手里的铅笔，我看着画架上完成的画，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许，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那段回忆，时隔三年，再次涌现。 然而这次的你，是活在我记忆中的你，而不是真正的你。 最后，我看了一眼画，画里是第一中学的某栋教学楼的顶楼，黄昏将学校染的一片金黄，其中，也包含着一个在楼梯间望着夕阳的人。 一头长发被橘黄色夕阳染的金黄的女孩，面容清丽，五官端正，特别是那双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睛，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彷彿融入风景一般，是我触及不到的美好存在。 又或许，是我没资格接触你。 我再次叹了口气，站起身，看向在一旁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嗑早餐的安雪曦。 电视上演的综艺节目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觉得连续画了几个小时的画使我筋疲力尽，疲惫不堪。 「欸，我先睡下，等下你吃完早餐后再叫我起来。」 「好。」安雪曦继续吃着他手上的三明治，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的主持人的做搞笑又滑稽的动作。 我走向她家宽敞的沙发，再用眼睛大约评估过不会影响到安雪曦后，我躺在沙发上，头靠着沙发的扶手，手枕在脑后的我半躯着身体。 眼皮有如千斤重般，再也抵抗不了浓烈睡意的我，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第五十二章 自投罗网 「滋—」遥控器的电源键按下，电视画面随之消失。 我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躺在一旁，陷入沉眠的她，心跳有些快。 我将咬没几口的三明治和电视遥控器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后，再次坐回沙发上。 她应该……睡着了吧？ 「穆风。」不确定猜测是否正确的我，于是出声轻唤了她的名字。 「……」 「你……还醒着吗？」 「……」 我继续叫唤着她，但回应我的，仅仅是寂静的空间里，时鐘的滴答声。 没有人回应我的问话，没有人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早已睡去。 我坐在沙发上，享受着这份与她在同一个空间里的寧静。 昨天，我睡着，她醒着。 今天，她睡着，我醒着。 我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时光，喜欢她那清秀白净的脸蛋中又带点帅气的外表，更喜欢她的全部。 我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过去。 关于她的事，我用尽人脉，去打听了所有她过去被霸凌的事及她和司洵靚之间的关係。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司洵靚明明喜欢她，最后却还是选择了另一个男的。 而且那个男的还是拒绝过她的人。 或许她有说不出口的隐情吧？毕尽没有人会没理由的去甩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还是很喜欢的那种。 三年来，我一直在一旁看着她，偷偷喜欢着她，但都苦无机会认识她。 现在，我终于认识了她，关係变得比一般的朋友更加亲密，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她。 我已经浪费了三年的岁月，我知道，我不能再浪费下去了。 就算有另一个人也喜欢着她，我也不会放弃。 我知道她放不下和她的过去，她的心里曾满满都是她。 但那又如何，至少现在不是了。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一样，为了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事物，人类会不择手段。 同样的，为了她，我可以放下任何事物也在所不惜。 其实我一开始我并没有要这样的，只觉得能在一旁看着她三年，是我的青春里最美好的事情。 但渐渐的，我不再甘于在远处观望着她，我想认识她，想更进一步的了解她。 因为我知道，我喜欢她，喜欢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论对她的感情，我有自信，我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就算是司洵靚也一样。 我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闔着双眼，紧闭的两隻眼睛下方，有着两圈深深的黑眼圈，似乎是真的很累。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第一中学的忠班功课量，是我们这年级三个科学班里最多的，想必她每天都熬夜写作业吧？ 既要顾课业，又要拨时间来参加画画比赛，真是辛苦她了。 蹲在她的面前，我仔细的看着她的睡顏。 撇除之前两次不小心亲到而害羞到没办法看清她的脸，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 她有着一张白净的脸蛋，脸上是分部均匀的好看五官，脸型是好看的鹅蛋脸。 深棕的头发总是随意的绑成马尾，掛在脑后。 我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由上往下，先是被精緻皮肤包裹的额头开始，再来是闭着的一双电眼，往下是形状姣好的挺直鼻樑，最后则是红色的性感薄唇。 指尖轻触着她的唇，她温热的体温透过手指传来。 心跳随着体温的传递而变得更快，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 心跳得很快，使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眼前的她变得有些模糊，唯独那抹红唇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靠近。 柔软的触感从嘴唇传来，温热的鼻息轻吹在我的脸上，明知道不可以，但理性早已断裂的我已经无法克制住自己了。 我将手扣住她的后脑杓，往自己的方向压来。 淡淡的香甜在嘴里化开，我享受着这份甜蜜给我带来的美好。 前天在餐厅里的那个吻，是我亲上去的。 看着她望着司洵靚的样子，我很怕她会被抢走。 所以才会在餐厅里做出那样的举动，为了让她无法不去在意我。 这次的吻，纯粹是我忍不住自己的慾望，而亲上去罢了。 我怕，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只能趁现在多亲一点。 只要再一下就好，再一秒就好。 满意的幸福将我融化，任何事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我轻轻闭上眼，享受着这份只属于两人的时光。 第五十三章 沉沦，告白 黑暗里，我挣扎着。 冰冷的海水包覆着我，让我喘不过气。 眼前一片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只知道，我在深海之中。 无论我如何挣扎，我的身体始终都是往更深更黑的海底沉去。 在意识到这件事后，我放弃挣扎，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带往更深的黑暗处。 肺里的氧气逐渐用完，海水灌满了我的鼻腔，我无法呼吸，也不再有任何力气去对抗命运。 我知道，我只有接受命运的份。 我反抗不了这世界对我的恶意，我只能坦然的接受，免得把自己弄得全身是伤。 反正不可能会有人来救我，我也只能认了。 我就是个没人爱，没人关心的人，这样的人生我早就腻了。 既然如此，那乾脆死了还比较痛快。 带着解脱般的微笑，我闔上了眼，沉入海中。 霎那间，一阵光芒从上方射来，亮到我睁不开眼。 我被人抱住，温暖的触感从肌肤传来，我睁大眼，不敢自信眼前真有个人。 那个人亲住了我，用嘴传了些氧气过来，让我得以继续呼吸。 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不管我再怎么努力睁大眼，都没有用。 视线逐渐模糊，渐渐的我连她的人形都看不出，但唇上的温软触感仍存在着。 海水不见了，黑暗慢慢退去，眼前不再是黑暗的深海，而是一个女孩的脸。 女孩轻闭着双眼，亲着我的唇，柔软的触感从嘴唇传来。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现在是怎样？我是被性骚扰了吗？ 脸颊有些发烫，心跳加速，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做春梦还是在发神经。 只不过是睡个觉醒来，就被美少女强吻，我是哪里来的后宫男主角？还是我发疯產生幻觉了？ 我才不信眼前亲我的美少女真的是我认识的安雪曦，这一定是梦，是梦。 我闭上眼，再睁开，再次闭上，再次睁开，眼前的美少女仍没有消失不见。 ？？？ 所以我现在要怎样？把她推开还是让她继续亲又或是我把她吃乾抹净？ 不对，照情况看来应该是我被她吃乾抹净才对。 怎么我的四次接吻经歷不是被强吻就是不小心的？我觉得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受啊。 我真可怜。 「唔……唔……！」我想说话，但因嘴唇相贴着而说不了，只能发出奇怪的声音。 我想往后，和她保持些距离，但后脑杓被她的手压着，导致我动弹不得。 唇瓣相贴，我说不出话。 等等等，该不会我又要被人给舌吻了吧？然后再被扑倒在她家？这样我觉得不行。 被一个司洵靚舌吻就够了，别连你也把我给吃乾抹净啊。 我被迫维持着躺着的姿势，和她接吻。 看着她修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规律的上下起伏着，我的心跳也从一开始的急促，逐渐的缓和下来。 这是个很长的吻，长到我以为我还在作梦，直到她依依不捨地离开我的唇时，我才知道这是真的。 她缓缓睁开眼，深黑的瞳孔里满是坚定。 「你……」 「别说话。」话刚出口，我的声音就被她打断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 沉默降临于我们之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亲我，又不准我说话。 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喷洩而出，有股衝动，想抱住眼前的她。 但内心深处却传来个声音，对我说不能那么做。 我看着清秀可人的她，满溢的情感奔腾着，但我压住了自己的衝动，以免自己伤了她，使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係破裂。 看着她漆黑的双眼，我沉默 这是第一次，我无法从她的眼里看出任何的情感。 也是第一次，让我感到她深不可测。 「穆风，接下来的话，请你安静的听我说。」 「这是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后，才敢跟你说的。」 「答应我，不管我等下说了什么，你都不能逃，不能插嘴，让我能好好地说完。」她比了个「六」，示意我和她打勾勾。 「好，我答应你。」我伸出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再用大拇哥贴上她的。 我起身下了沙发，坐到了她的面前，准备听她要说的话。 「穆风，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早在三年多前的初遇时，就在在意你了。」 「我知道你的心还放不下司洵靚，也知道你曾经喜欢过她，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知道要你马上做出选择根本不可能，所以等你想好后再告诉我吧，但是，别让我等太久。」 「……是真的吗？」心脏狂跳着，我无法分辨眼前的画面是虚假又或是真实。 「嗯。」她轻声回应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第五十四章 我只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任何优点或特长，没有出色的外表和善于与人交际的个性，从小到大，我不曾被任何人喜欢过，我总是孤独的过着生活，以免让自己再次受到伤害。 孤傲如狼，是我一直以来所过的生活。 我孤，是为了在自己的外围建起一座冰墙，不再受到伤害。 我傲，是为了让人无法再次靠近我，让别人退避三舍。 从我懂事开始，我是这样活着的。 然而，不曾被人喜欢的我，在活了十六年后，却被一个校花级的美少女表白了。 她说，她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着我了。 我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还是她只是在玩我。 但那天，从她坚定的眼睛里，能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那是她的真心话。 绝无虚假的话。 那天听完她的表白后，忘了后来是怎么离开她家的我，在时隔两个礼拜的现在，我又遇到了个大难题。 「穆风，我喜欢你。」 眼前有着一头棕色长发的少女，正向我表白。 少女面容清丽，貌美如花，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人。 这是迟了三年的表白，也是我曾幻想过无数次的梦。 现在，这个梦真的成真了，但我，却无法立刻接受她。 迟来的桃花运，一次爆发，炸的我脑袋空白，不知所措。 今天，是全国学生美术比赛的交件日，午休时刻，刚把画交给美术老师的我，被在一旁也来交件的洵靚给拉住。 我被她拉出了美术教室，往楼梯上爬，在走到我画里所画的转角处后，她停下了脚步，放开了我的手。 「洵靚，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把我拉到这里？」内心满是疑惑的我，不懂她的用意。 虽然这里是蛮漂亮的啦。 「刚刚画上的人，是我，对吧？」她轻声问道，问话轻柔，如阵风般轻拂过我的心，不留痕跡。 「你看到啦？」 「嗯，刚刚交件的时候。」她回道。 「这样啊。」风轻吹着我们的发，把她的长发吹的飘逸，把我的心吹的凌乱。 午休时刻，除了来交美术作品的人外，没有什么人会特别来位于五楼的术科教室，更不会有人想的到，五楼到六楼的楼梯处，会有两个人在这。 我站到她身旁，陪她看着风景。 学校的美景依旧别有天地，不管过了多少年的岁月，它都不会改变。 白驹过隙，从初见这片美景到现在，已过了三年多。 我们俩，也不再和从前一样。 过去的懵懂无知早已被褪去，换上的，是青春时期独有的青涩感。 「穆风。」一声轻唤，传入耳里。 刚转过头，脸颊却被她扣住，一抹樱色急速靠近，吓得我忘了闪躲，忘却一切。 水润的粉唇贴了上来，我脑袋空白，呼吸一滞，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她。 她闭上眼，轻吻着我的唇，两手扣着我的脸，把距离拉的更近。 淡淡的香甜传来，我知道，我又被人强吻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放开了我，面色红润，看得我脸部微热，心头荡漾。 「你……」话还没说完，一隻手掌将我的嘴巴捂住。 「穆风，我喜欢你。」 我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眼前如此荒谬的状况。 「从小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只是你都没发现。」 「……」信息来的太快、太突然，让我一时无法接受。 我口乾舌燥，说不出任何的话，只是呆站着听她说话。 我注视着她那深棕的双眼，她的眼里湖水不再平静，反而像被狂风大浪捲起了大片波浪，波涛不已。 她的话有如海啸般，往站在孤舟上的我盖下。 她兴起，我翻覆。 她说出，我愣厄。 「和韦澔交往，是逼不得已的，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他，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穆风。」 「一个礼拜后，我家就要移民到国外了，我觉得要是我再不说，以后大概也不会有机会说了。」 「或许我现在说的这些你很难理解，也不相信我，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这是我藏了三年的真心话，也是我为什么会来唸第一中学的原因。」 「我喜欢你。」说完，她再次吻了我。 她将手伸到我的背后，将我抱紧。 她抱得很紧，就像害怕会失去我一样，怕我会消失不见般。 她吻得很深，深到彷彿要将她的唇印在我的唇上般。 移民？她说她要移民？ 那这代表，我会再失去她一次吗？ 我该做什么？该怎么做？又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五十五章 别人的衣服，是用来擦鼻涕的 我逃跑了。 挣脱她的怀抱后，我急着跑下楼梯，往美术教室所在的楼层衝去。 我跑的又急又快，阵阵凉风快速擦过我的脸颊，让我清醒了不少，但我还是什么想法都没有。 脑袋空白，思路早已断裂。 明知道不能逃跑，但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逃离了她。 先是安雪曦，再来个司洵靚，这两个人是说好要一起向我告白的吗？ 我从不曾有过被告白的经验，更没有面对过一次被两个人表白的过往。 我曾认为，我永远是被选择的那个，被人拋弃的人，但现在，我却必须做出选择。 我知道，我曾以为，不做选择能解决一切，但这次不一样，若我不做选择，两个人都会因我受伤。 我寧愿遍体麟伤，也不愿让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所活着的意义。 然而，我现在必须破坏这个铁则。 不做选择，会伤害到两个人，做了选择，势必会有一个人因我而受到伤害。 跑累得我放慢了速度，慢慢地走着，最后停下了脚步。 抬手看了眼手錶，指针指着十二点三十分，离午休结束还有三十分鐘，这半小时里，我不知道要去哪，又能去哪里鬼混。 走在走廊上，我思绪混乱，脑里全是安雪曦和司洵靚。 教官们都在一楼巡视偷跑出来玩，不午休睡觉的人，位于五楼的我根本不是教官的目标。 我往楼下走去，漫无目的地走，不怕死的走到一楼，想让教官来抓我，让自己被罚站在教官室前一整个午休，好把思绪整顿好。 可惜教官今天不知道是全体吃坏肚子还是一起请假去度假，教官那海陆空三军的军官制服连一种都没看到。 我悠悠地走着，途中经过学校角落的废弃停车场区，那是我们班的外扫区。 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拿着扫把扫着满地的落叶，是我平日在班上的好损友，凌月。 我走向前，唤了声她的名字，她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看向我。 「唷，你也是因为午休偷看小说被班导抓，才被罚来这里扫地吗？」凌月对我笑道，被阳光照得闪耀的脸上，满是笑容。 「别说我都没说，下次如果想在午休时看小说，记得把小说打成word档，在中间插些科学的图片，然后把它印下来，这样就看起来不像小说，而像科学报告了。我今天是因为忘记带那叠印好的word档，不得已才看一般小说，没想到一看就被抓，有够衰的。」她叹了口气，无奈自己的衰运。 但她说的垃圾话全部都没进到我的脑里，我思绪紊乱，听不进任何东西。 「欸，穆风，你怎么了？」发现我的不对劲，凌月走向我，脸部严肃。 「我……我不知道。」我的眼前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眼眶发烫，眼泪在眼里打转。 她走向我，将我紧紧抱住，我依偎在她的肩窝，眼泪流了出来。 「没事了，这里只有我们，你就哭吧。」她轻拍着我的背，柔声安慰着我。 「我、我不知道……呜……」 她的怀里温暖，靠再比我再宽了些的肩膀上很是安心，我断断续续的，将这阵子遇到的事跟她叙述了一遍，和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午休时间，全部的学生都在教室里睡觉，或去社团教室进行社团活动，空旷的校园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哭着，她安慰着。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爬满了我的脸，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时隔多年，上一次哭，是在我懂事以前时的事了。 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滚滚泪珠滚落了我的脸颊，滴在凌月的制服上，让她的肩窝处湿了一片。 「喂，你可以哭，但别把眼泪擦在我的制服上啊。」她轻声地责骂声有些好笑，不减平时的搞笑，她的话害我笑了出来。 「呜呜……哈哈……」 「你现在是要哭还是要笑啊？你这样哭笑不得的样子把我搞得好乱啊。」 「你、你很、很讨厌耶！还、还不都是……是因为你！讨厌鬼。」因为刚哭过的关係，还无法正常说话的我，讲话一抽一搭的。 我垂了她的肩膀一下，警告她别再玩了。 被她逗笑的我，有些恼羞，但也很感谢她愿意听我说这些。 「讲话要讲清楚啊，你这样我根本听不清楚。」 我一手的中指翘了起来，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对不起啦，刚刚只是觉得气氛太乾，才开了点小玩笑，没想到你真的生气了。」她笑着继续说着欠揍的话，脸上仍掛着笑。 「不过，你至少笑了，我的玩笑也成功了。」她露出放心的样子，似乎对我终于不再哭泣而感到放心。 看着凌月，我跟着笑了。 或许人们说的破涕为笑，就是指这个吧？ 能有她这个好朋友，是我的幸运，也是我最好的心灵解药。 第五十六章 只属于她的哀愁 「所以说，现在有两个人同时跟你告白，然后那两个人是本校并列第一的校花们？」 「嗯。」 「你是不是白日梦做太多了？把梦中的她们和现实中重叠。」她一脸像看到神经病般，用一种嫌弃的眼光看着我。 「凌月，我很认真。」我不理她，只是口气冷淡的回应。 见我没反应，她自讨没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默了几秒后说：「安雪曦的话，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她喜欢你了，但速班的司洵靚我就不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安雪曦喜欢我了？」我抬眉，有些不敢置信。 「诶，你不知道？也对啦，我都忘了穆风是个大木头，若不明讲，你大概永远都不知道她喜欢你……唉唷！好痛……」 「讲人话。」没等她说完那一长串的垃圾话，我的拳头就先下去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说就是了，安雪曦从很久以前就常向我打听关于你的事，行为动作也超明显的，一看就知道她喜欢你啊。我在旁边看都觉得安雪曦很可怜，不知道你的情商是0还是脑袋未被开化过，连她喜欢你都看不出来。」 「你说她打听过我？你们以前就认识了？」 真的假的，为什么连凌月都知道她喜欢我，就我不知道？ 「算是吧，大概是国一的时候，她经常在我们班教室外门口排徊，我们班的男生都对她蛮好奇地，都想知道她是来看谁。那时候我和别人玩大冒险输，就被派去问她话，之后跟她熟了后，她就偷偷告诉我她是来看你的。」 这种诡异的混熟方式，只有我觉得很奇葩吗？ 原来我这么容易被出卖。 「所以安雪曦知道我那么多的事，都是因为你囉？」 「嘛，算是啦。啊，痛痛痛痛！别捏了，别捏了！」 「这是你出卖我情报的惩罚，你这该死的智障。」我双手用力捏着她的脸颊，往两旁拉去。 我原来还在想，到底为什么安雪曦会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事，原来是因为有凌月这头死猪队友出卖我。 真是…… 什么有她这个朋友是我的幸运，这根本就是衰运。 「对不起啦，我知道错了，你先放手，痛死了啦。」 「真是的……」我松开了手，将手收回时顺便瞪她一眼。 「我建议你接下来都给我好好说话，不然你就准备再享受一次刚刚的脸部按摩。」 「好啦，我知道了啦。明明刚刚不知道是谁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 「嗯？你说什么？」我眉梢一抬，瞪了她一眼，给她一个警告。 「不，没什么，你刚刚听错了。」她抚着脸颊，脸上带些幽怨的看我，刚刚对我的抱怨全部消失。 「希望真是如此。」 我看着她，她吞了口口水，有些像说谎怕被抓包的小孩一样。 虽然她看起来好像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但我还是希望她能给陷入迷惘的我指点方向。 她先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出话语。 「我先釐清下现在的情况，安雪曦上个礼拜在你去她家画画时向你告白，然后刚刚速班的司洵靚也向你表明心意，结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雪曦说她会等你的答覆，你就真的让她等了快两个礼拜，这个我觉得不行。你这垃圾已经让她等三年了，现在你还让她等？」 「欸，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喜欢我啊。我超无辜的好不好？」 「无辜个屁！你真的很棒很优秀，木头的很可以！好，先让我说完，等下再来嘴你。」凌月脸上带着少见的些微慍色，眼神凌厉，恨不得要把我杀了。 「……」我是真的很无辜。 「司洵靚是你小学时喜欢过的人，最后她跟人跑了，现在回到你身边，跟你说她从国小到现在都喜欢你，然后再过一个礼拜就要全家移民到国外，所以想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你。我刚刚应该没说错吧？」 「对。」我点头。 「你这样……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看青春偶像剧还是在帮朋友諮商恋情了。」 「……」 就某方面来说，这剧情真的蛮像偶像剧的。 可惜这是现实，没有帅哥男主角和来跑龙套的帅哥路人甲，也没有老套的邂逅场景，更没有男主的慢动作跑步去挽回女主角的桥段。 「姐姐，你搞得我好乱啊！」她抱着头，面露忧愁，对我哀怨着。 姐姐我也被你搞得好乱啊！ 「我就是因为被搞得很乱，所以才要问你啊。」不然我没事干嘛要问你？ 「我又不是那个一次被校园两大女神告白的北京猿人穆风，我怎么会知道要怎么做？」凌月一脸茫然，一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你都不知道了，我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吗？ 还有，你骂我是北京猿人这事，等我解决完现在的事后再来跟你算帐。 距离午休结束剩五分鐘，我们俩充分的运用着这剩馀的五分鐘，讨论着该如何是好。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以你这逆天的顏值加上看似乖乖牌文静书生的形象，肯定有一堆男的在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前就向你告白吧？告诉我你是怎么拒绝他们的，我要参考一下。」 我用手肘戳了戳她，要她赶快从实招来。 「令人遗憾的是，不管跟你这智障玩在一起的这三年里，还是在认识你之前，根本就没有男的追我，所以我没办法告诉你拒绝人的方法。」 「……你真没用。」我撇了撇嘴，只觉得眼前的损友除了有一张能看的脸和会打嘴砲外，没有任何的功用。 「先不说你刚刚骂我没用这事，你打算要拒绝她们？」她疑惑的看着我，面露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 我低下头，不敢看她的脸。 「你……真的……要拒绝她们？」凌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无从得知现在的她是喜是怒是哀还是乐。 「我不知道。」 「……」 「但我知道与其像这样不做决定，让三个人都受伤的话，还不如尽早做出抉择，将伤害降到最低。」我低头看着交扣的手指，沉思了许久后才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我寧死也不愿伤害她们，但现在的状况，我就算真的死了，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好，反而会是个三方惨败的结局。」 「她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任何一个都是不可失去的存在。」 「所以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又该怎么做。」 「因为不知道，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帮助我走出这个难关。」 语毕，我口乾舌燥，只能静静地等待凌月接下来的话语，等着她能给我指引，照亮我那迷茫的黑暗路途。 又或着，是打碎我的梦。 「……穆风，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我只能说，你必须遵循自己的心，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她看着我，眼镜下的眼睛里是清亮的光，澄澈透明，毫无虚假。 「我也只能说到这了，剩下的，就要由你自己去追寻了。」 「你好好想想吧，总有一天，你会得到答案的。」说完，她起身去拾起放在地上的扫把，将畚箕里的落叶道尽落叶桶后，离开了只剩我一人的外扫区。 她说的很轻、很淡，脸上的表情不再像平时一般嘻皮笑脸的，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又严肃的表情。 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哀愁。 这份哀愁，是因谁而起，又为何而起的，成了我对她唯一不解的事。 第五十七章 因为没有答案，所以没有错误 追寻自己的心，这话说来简单，实际上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说实在的，我连我的心是喜欢谁的、是向着谁的，都不知道。 更别说要我去追寻自己所想要的事物。 下午回到教室的我，满脑子都是凌月中午时的那番话，完全把老师的话当耳边风的我，当了整个下午的复印机，把老师黑板上抄的东西誊写在笔记纸上。 放学鐘声响起，待老师一声下课后，我收拾起自己的书包，没等凌月就率先走出了教室。 下午打扫时间，凌月跟我说，她今天放学有事，没办法跟我和安雪曦走，所以不用等她。 而不等安雪曦的原因则是因为，自从她和我告白后，我们俩的关係变得相当尷尬，最近连放学也都不再一起走了。 这不能怪谁，任谁来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关係友好的两人，只要某天其中一方向对方表白后，关係都会变得如这般紧张。 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气氛，以前嚐到的，是被人嘲笑的滋味。 我甩了甩头，想将思绪重新整理，可凌月中午的那番话却还是无法遗忘，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不去想起，那话仍像个挥之不去的印记，留存在我脑中。 放弃挣扎的我，离开教室，往美术教室所在的大楼走去。 我慢慢的走到了五楼，再前往六楼前，我停下了脚步。 明知道她早已不在，我还是有些却步不前。 咬紧了嘴唇，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点后，我迈开脚步，往六楼的楼梯爬去。 愈往上，心跳愈快，愈接近，呼吸更加急促。 从心底窜出的恐惧使我胆怯，我不懂我在害怕什么。 每走一步，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变成随时都可以将我吞噬般的巨大。 直到看到那空无一物的楼梯时，恐惧才消失无踪。 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我内心一片荒芜，方才的恐惧也早已荡然无存。 我走到平时坐的那阶楼梯，坐了下来，望着那片天空，内心惆悵。 和平日放学时的晚霞斑斕的美景不同，现在的天空乌云密布，相信再过不久就会下起一阵倾盆大雨。 午后雷阵雨是台湾常见的天气类型之一，对台北来说，相较于有多个颱风过境的夏季，现在的秋季，更是个多雨的季节， 从老天爷时不时的下雨，又时不时停雨的行为来看，就能知道祂是个任性的人。 可我不能任性，因为我没有办法任性，我只有接受命运安排的可悲人生。 然而，命运就是爱玩弄人，忽然将一块烫手山芋丢给了什么都没有的我。 这块烫手山芋，处理的好就会是块可口的美食，处理的不好，则会是个难以下嚥的噁心食物。 看着那片乌云密布的灰暗天空，我思绪杂乱，没有任何想法。 我所喜欢的人……吗？ 遵循自己的心，去寻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她们两个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对我来说，她们都在我的心里各占据了两地。 洵靚是我儿时的梦，是我的初恋，也是拯救过我的人，也是离开过我的人。 我知道她是因为父母的关係，才没来唸第一中学，但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才跟韦澔交往，又在离开我的三年后，再次来到第一中学寻找我，回到我的身边。 也许她有说不出的苦吧，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说不出口的秘密。 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也辨别不出，她是否从以前就一直喜欢我到现在。 但从她敢亲我的那刻起，我大概就相信她的表白了。 三年，是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岁月。 它长到能冲淡我对她的眷恋，也短到我来不及改变自己。 三年的时光，是她说她暗恋我的长度，能被初恋喜欢三年的我，或许该偷笑了。 但此刻的我笑不出来，甚至连苦笑都做不到。 我对她的感情，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更别说我是否还能和她远距离恋爱。 她要移民到国外的消息，真的是来的太突然了，杀的我措手不及，来不及回应双腿就动了起来，往楼梯口跑了。 我转头看向连接五楼的楼梯，深深的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过于胆小，连听个告白都会被吓跑。 「唉……」我将头转回，面朝天空，看着点点雨滴从天而降，为放学时刻的杂吵声增添几分奏鸣。 我站起身，靠向楼梯的栏杆处，伸出右手，感受着雨滴的特有触感。 雨落，打得我右手湿凉，却没有雪带来的冰冷。 安雪曦，名为雪曦，名字里的雪字并无带给我冰冷，反而带给了我温暖。 不同于雪所带给人的虚无飘渺感，一碰即化的脆弱样，她带给我的，是烂漫天真的活泼样貌，有着如同太阳般，能融化人的耀眼笑容。 虽说洵靚喜欢了我三年，但较晚认识我的安雪曦，同样也喜欢了我三年，只是这两份喜欢，直到最近我才意识到。 我承认我是个情商为零的大木头，也承认自己是个木本植物，但我真没想过，她们俩个都喜欢我这种荒唐事，毕竟这是现实，不是什么校园后宫番，我也不是什么废材男主角，什么都不做就有一堆妹子黏上来，最后结尾的时候男主对后宫群们说你们都太优秀了，自己选不出来，就来个开放式结局，然后我就把小说给烧了。 垃圾结局。 原本细小如针的雨滴变大，随着强劲的风，豆大的雨滴除了落在我的手上外，也打在了我的脸上，连带将我的纯白制服给沾溼。 被淋湿的瀏海黏在我的额头上，我将它拨到一旁，感受着强劲的冷风。 十月底的台北，正迈入了秋天的尾声，抹掉脸上的雨水，我看向一楼寥寥无几的几把雨伞，才意识到现在已过了放学的时间。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我闭上眼，感受着那带些微凉意的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那年，她离开了我，失恋中的我，在过了一个月后，又遇见了另个她。 将我从又深又黑的地狱里拉出来的人是她，但带给了我温暖的，是另个她。 或许，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选择题。 若没有答案，那相对的，这是个没有错误的选择题。 想到这，我笑了。 因为，我知道我的答案了。 第五十八章 作者终于可以退休去养老了 我写过了无数题选择题，也填对过数不尽的答案，无论是单选题还是多选题，没有一项是我不拿手的。 但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选择题，而是个没有正确选项的选择题。 人生，又会遇到几题像这样的选择题呢？ 没有人知道。 但至少，这个选择题，我已经知道了我的答案。 我跑下了楼梯，往一楼的校门衝去。 倾盆大雨由上而下，全打在我的身上，没带雨伞的我被雨水肆虐着，身上的制服早已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我往奔出校门口，只愿能追上她。 刚在离开楼梯间前传了一条讯息，要她等我一下，可跑了五分鐘后，拿出手机一看，她仍没有已读我的话。 我咬紧了牙，将单肩的书包掛好，奋力地往她家的路上衝去。 或许我从没说过，我们三个其实住的很近，我们的距离都相差不到五分鐘的路程，洵靚的家就在我家对面弯进去的那条路上。 只是她从没和我们一起走。 我继续往前衝去，用跑百米的速度跑着，寻找着我的答案。 你问我为什么我要跑得这么快？ 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些话现在不说出口，就来不及了。 仗着这股气势，我想挽回她，告诉那个等了我三年的她我的心意。 大雨淋湿了我的头发，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原本想用制服擦去满脸雨水的我，因制服早已湿透而越擦越湿，最后只能胡乱地用手背抹去了阻挡了我视线的雨珠。 强烈的风雨打湿了我的全身，但我并不在意，只害怕自己会晚一步，无法将话传达给她。 有人说，爱情使人盲目，让人疯狂。 或许，这句话就是在说我吧。 能让我不顾一切地在大雨中奔跑，让我笑出声，给了我温暖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了。 我继续跑着，穿过小学母校，路过曾一起喝过思乐冰的7－11，以及跑过每个和她一同走过的路。 心脏因激烈跑步而剧烈狂跳着，胸腔里的气也渐渐不足以提供我大量的运动。 双腿逐渐痠麻，身体变得不再像一开始时那么有力。 但我明白，只要我一停下，这份勇气就会离我远去。 明明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鐘了，我却还是抱持着这一点希望，盼望着自己能追上她。 穿过我们住的那条街上最后一个红绿灯，我看见了我所追寻的身影。 因为有过去的参杂，有现在的搅和，导致我迷失了方向，一度找不到自己真正的心意。 现在，我找到了。 跑了十分鐘，只为了追到的那个人正慢慢地走着，身形娇小的她撑着伞，在大雨之中悠悠走着的她，背影有些凄凉。 「喂，等一下。」我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 女孩转身，连带着脸上分不清是泪珠还是雨珠的水滴，一同面向了我。 「穆、穆风？你怎么这么湿？这样会感冒的。」女孩满脸惊讶，但脸上更多的是没被藏住的开心。 白皙的脸庞掛着两行泪，原本垂下的嘴角，在看到我后再次绽放出笑容，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我。 我撑着膝盖，喘了好几口气，等好不容易能讲话后，我抓住她的肩膀，眼睛直视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 我吞了口口水，舒缓那狂跳的心脏后，缓缓说道，「我喜欢你，安雪曦。」 「……」她有些愣住，灵动的猫眼眨了眨，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是认真的，安雪曦。」我认真地看着她，再次一鼓作气地向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喜欢你。」语毕，我亲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我主动亲人，也是第一次，再了解自己的心意后和喜欢的人接吻。 在青春里懵懂的我们，因为遇见了彼此，所以学会了等待，学会了去喜欢一个人。 「我也是，穆风。」亲了几秒后，她拉开了些距离，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干嘛害羞啊，不知道上上礼拜日是谁趁我睡觉时偷亲我的。」我扬起嘴角，偷笑出声。 「那、那是因为……」听到我提起的往事，她白皙的脸颊通红。 「因为？」 「你好烦喔，对啦，因为太喜欢你没克制好自己就亲下去了。」她将头偏过，但我仍能从她烫红的耳根知道她现在的脸有多红。 「你这样我有点害怕啊，不过没关係，反正以后是你要防备我。」 「哼，口气真大，你该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我吃乾抹净。」她把头转回，面露娇羞，但眼里有着满满的的自信感，一副我才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人。 「谁怕谁啊，到时候就不要向我求饶啊，小雪。」我嘴角噙着笑，看着在我面前的她。 「是你才该跟我求饶，小风。」听到我给她取的错号，她也笑着给我取了一个。 「是吗？」我笑着对她说，语气上扬。 「当然。」 「那，你要怎么证明？」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我又笑了出来。 「用这个。」说完，她往我扑来。 「喂喂喂喂，等一下啊，别在这里—唔!」 没站稳的我往后倒下，被压在地上的我脸被骑在我身上的她给拉过，当街吻了起来。 雨伞落地，雨声渐小，听不到旁人的喧嚣的两人，只想沉浸于恋爱的美好之中。 或许，我们曾错过彼此太多、太多次，但至少这次，我没再错过。 过去的事情，总该学会放下，不要再追究它的真相。 不然，幸福不会到来。 我也会再次错过爱情。 人的一生中，总会因为各种因素而错过重要的人，然后在事后感到后悔。 那些事，我早就经歷过了。 至少这次，我没有再错过。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找到我所喜欢的人。 第五十九章 机上的心声 END 「各位乘客，欢迎搭乘xx航空公司的cti－xxxx班机……」飞机的提醒声从喇叭传来，我趁着还能使用网路的前一刻，重复读着她上个礼拜传来的讯息。 「洵靚，对不起，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短短的四句话，不到三十个字的简讯，我却瞪着它一整个星期。 明明已经重复看过了十几二十遍，可我还是无法坦然接受这个结果，释怀她不再喜欢我的事实。 或许，三年前的那场假恋爱，是我失去她最大的原因。 直到离开前，我还是没有对她说出那场谎言的真相。 我转头看向飞机的窗外，位置在窗边的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机舱外，在太阳下忙碌奔波的机师人员。 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当年的真相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了吧？ 因为不重要，所以在她的心中，我不再像从前一样佔有那么大的份量。 这些年来，我所喜欢的，我所爱的，一直是她。 好不容易将藏了多年的心意告诉了她，却为时已晚。 飞机的引擎啟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遍了整个机舱，震的我耳朵有些难受，使我有些头疼。 为了舒缓头疼，我闭上了眼。 回忆，也在我闭眼的那剎开始涌现。 无止尽的黑暗将我吞噬，身处的地方毫无光亮。 那是我最后悔，也是做过最不该的一件事。 ▓ 「司洵靚，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眼前身材高挑，长相俊秀的男孩对我说道。 男孩有着一头清爽而俐落的短发，和还没小学毕业，就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很是吸引，那双满是自负的大眼更是让许多女生为之疯狂。 他是韦澔，是这所学校里除我之外，第二个能呼风唤雨、人气爆棚的风云人物。 同时也是那个，把她伤的最深，最不可原谅的恶魔。 看着他带着一脸自信的笑容，我不禁有些反胃，在那张人畜无害的阳光笑容下，藏的是个将人置于死地的恐怖恶魔。 我勉强忍住了不适感，尽力让自己别表现出一副不屑样。毕竟，他没对我做错过什么。 但伤了我所珍视的人的他，是我这辈子最不可能接受的人。 不，是除了穆风以外的人，我全都不会接受。 更别说是接受这个披着人皮的败类。 毁了我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待客用微笑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吧。 意识到这点的我，不再客气，态度冷淡的对他说：「不要。」 我的脸不再像平时一样，摆出大家印象中的公主形象，面对伤害过她的他，没用拳头招呼过去他就该偷笑了。 见我不答应，他一改原本满是自信的呕人表情，脸色黑了点，眼神锐利，瞪我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跟你交往，怎样？你耳包啊？」看到他那不怀好意的杀人眼神，我双手抱胸，不屑的对韦澔回应。 「还是，你没想过自己会被我甩？」我冷哼了一声，看着他那越发难看的表情，心里越是愉悦。 「司洵靚，趁我还没发火前，你最好答应跟我交往，要不然有你好看的。现在全年级都很看好我们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是不给我面子。」他脸色难看，口气满是慍怒的情绪。 「答应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全年级都很看好我们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你，干嘛跟你交往？自以为是的垃圾。」我略带挑性的勾起嘴角，不能自己的笑了出声。 我以为我的行为能挫挫他的锐气，让他别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但我没想到，接下来的话会接我炸的粉身碎骨。 「好啊，司洵靚你这是敬酒不吃罚酒，你就到时别怨我再让穆风嚐一次被霸凌的滋味，臭三八。」 「……什么？」 「相信早已嚐过多年被人唾弃生活的她，再经歷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你别拿穆风压我，你这人渣。」我瞪他，要他闭上那张臭嘴。 「以我的能力，要煽动女生之间的感情，让她们对她反目成仇只不过是个伸手可得的简单动作。」 「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谣言到底有多难停止吧？当初把那些谣言全压下的你，应该花了不少力气，才能有今天的结果。」 「女生就是女生，女生的心机可怕到什么地步，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是司洵靚，是这个学校有如公主般的存在，但正常性向的女生，还是只会听林北这个天菜帅哥的话。」他边说边露出他那恶魔般的诡异笑容，逐步接近的笑顏，让我刚刚的气势全消。 「你说对吧？臭婊子。」俊顏凑近，那张脸让我不自觉的握紧拳头，想一拳给他揍下去。 「……」哑口无言，我什么话都说不出，特别是在听到他说「正常性向的女生」时。 「我知道你这么保护穆风的原因哦，司洵靚。」 「别逼我说出来啊。」 「现在，你愿意答应我的要求了吗？」语毕，那张脸上仍掛着那个令人心生恐惧的噁心笑容，那张嘴脸，成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一张脸。 无奈的，我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我闭上眼，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离我远去。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离我远去的，是这辈子最爱的人，也是我唯一爱的人。 若那时的我知道，就不会伤了她的心，也不会到最后真正的失去了她。 到最后，伤了她最深的是我。 明明想保护她，却伤了她。 真正的错误，是我才对。 也许现在离开，能让我接近不了她，防止自己再刺伤了她。 睁开眼，我意识到飞机飞离了我和她相遇的地方，脸上的泪痕也早已乾涸。 我转头看向窗外，期盼着能看到什么，却只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蓝天，早已不见地面。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若当年，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勇敢去面对喜欢她的心，今天，站在她身边是不是就是我了？ 如果当时的我能坚强，不去理会他的威胁，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不，不对。 过去的早已过去，再怎么假设过去，过往的事也不会因而改变。 所以「如果」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如果」只是个无意义的假设，等虚假的幻想过后，我们还是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因此，假设是个既残忍又无用处的东西。 看着窗外那抹蓝，我才想起她的心里不再有我，想到这里，我只能苦笑。 或许，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是我不该对孤独的你產生好奇，上前和你搭话，再擅自喜欢上你，然后再骗了你。 我很自私，我比任何人都还自私。 因为自私而认识了你，也因为自私而伤了你。 但我离开后，我的自私就不会再伤到你了。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再见了，穆风。 我这辈子爱的最深，也伤的最多的人。 ──────────────────────────── surprise～ 洵靚姊姊的心声比我预期的还早出来呢！（因为要是再不出来，这个故事就会不完整） 番外 只属于她的悲伤 「三、二、一，开始！」眾人围着桌上的一个水壶，兴奋的叫嚷着，只见带头玩的人伸手转动了水壶，让桌面上的水壶快速转动着。 参加游戏的学生们个个双眼紧盯着转上不停自转的水壶，随着水壶旋转的速度渐慢，玩家们的注意力也跟着绷紧，深怕水壶的那头转向自己。 缓缓的、慢慢的，水壶放缓了速度，最后，箭头指向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孩。 「啊……」一声懊恼的叹息夹杂在一阵欢呼声中，眼镜女孩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满脑子在想着自己到底是跟老天爷结了什么怨？ 该死，早知道就不要参加什么大冒险了，省得麻烦。 真衰，还以为不会转到自己，结果才刚这么想就中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莫非定律？ 「凌月！凌月！凌月！」如向对勇者般的欢呼，平时一点也不团结─班级竞赛中更是各做各的、互不往来、从不练习─的班级，在此刻却莫名的齐声大喊勇者之名。 「......」 「真是恭喜你啊，恭喜你被转到啦！」 「对啊对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别忘了要被惩罚哦，你别想赖皮啊！」这群该死的垃圾同学，每次只有在这时候特别团结。 「知道了啦！说啦，要我做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认了这糟透的命运。 「欸.....这个嘛......有了！」带头玩游戏的男生皱起眉头，环视教室一圈时，突然停下，视线停在教室外走廊的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身高较同龄的国一生再矮了些。 她穿着国中部亮眼的黄色运动服和深色的体育裤，在教室外来回徘徊着，时不时将看向教室内又快速将头转走。 女孩带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清秀的五官初未长成，但看得出她的不凡。 「凌月，你去对那个女生说：『正妹，给亏吗？』」他举起手指向在外面偷瞧着教室里的女孩，说出大冒险的题目。 「蛤？」虾毁？ 「哦对，记得要问她说，为什么她常常出现在我们班教室的走廊上。」另个男生笑的邪魅，用一种噁心的语气提醒我。 「喂，对她有兴趣自己去问她啊！干嘛叫我去？」一群死变态。 「输家就要愿赌服输，不要在那边推拖，反正这事只能交给你。」提出条件的男生一脸正经地反驳我刚刚的抗议，正经的让我的中指不小心对他翘了起来。 「干，为什么？」屁勒，明明就有其他事可以叫我去做，为什么偏偏要我去当变态？ 妈的，要把妹自己去把，干嘛非要我去？北七 「好啦，因为你是女的，对方比较容易放下警戒心，讲这句话较不会有被送性平的可能性。」 「我觉得不管我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被送性平。」我撇了撇嘴，摆了张臭脸给他们看。 「好嘛，那凌月你就去问她问什么总是出现在我们班教室前就好了，如果想讲『正妹，给亏吗？』就自己加，可以了吧？」看着时鐘上的指针一点一滴地转动，意识到下课时间所剩无几的男生们做出妥协，不再强求要我说出会被当怪人的话。 「我他妈死都不会说这句，这样我们班就不会有人被送性平。」我不情愿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瞪了那群人一眼后，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前门走去。 班上的人带着愚弄和看戏的表情目送我离去，我脸上不带笑容，只带着一脸吃到屎的臭脸瞪着背对我，距离我越来越近的女孩。 女孩站在后门口，头偷偷的转往教室里头，眼睛快速地扫了好几圈却未停留在某一处，不知道是在找谁找的那么认真，以致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伸手，点了几下她肩膀，然后女孩没像徐志摩人生里的女人们对我投怀送抱，反而是被我吓得六神无主。 「哇啊！」女孩转头看到我被我吓得跳了起来，标緻的五官面露惊愕，后退了几步，重心有些不稳而往后倒。 我赶紧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抓住她，以至于不让她跌倒。 干都这样就对了？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别人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 是怎样？我长的很可怕是不是？很伤心捏。 「对不起吓到你了，你没事吧？」我使力将女孩拉起，等她站好后向她道歉。 「没事没事，不用在意，是我自己没注意才会跌倒的。」女孩摇着手，面带微笑，笑着说这场小意外是自己的不小心而造成的。 女孩的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尚未长开的脸带着些许青涩感，看的出来再过几年，会是个大美女。 吹弹可破这句成语或许是为她而生的，她洁白的脸上毫无瑕疵，尤其是那双猫眼，笑起来特别可爱，让我险些迷失在她的笑容中。 我懂为什么那些臭男生要我来问话了，还真是不看不知道啊，一看就陷进去了。 「嗯？怎么了吗？」女孩歪了歪头，面带疑惑地看着我。 她伸出小手在我面前挥了挥，将我出神的灵魂又招了回来。 「哦对，差点忘了，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回神后才想起自己真正要做的事的我赶紧向她问道。 「可以啊，你想问什么？」 「那个……最近常常能看到你在我们班前面晃，能问为什么你常常出现在这吗？」 「……因为穆风在你们班。」 「不方便回答我也没关係，不用急着现在回答。」见她沉默不语，我赶紧补充道，深怕坏了自己的第一印象。 她微微低下头，雪白的肌肤上泛着点点晕红，嘴巴微微打开，又闭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语句极为小声，但细微的几个字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嗯？你说什么？」 「……你耳朵过来点。」 闻言，我往她靠近了些，弯下了腰，等待她的话语。 许是我不够近，像是深怕被人听到话的她将头贴在了我的耳边，轻声道出话语。 温热的气息从小嘴喷薄而出，轻抚过我的耳朵，使我的耳根子热了起来，脸上的温度也随之升高。 「这……我、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们熟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吧……」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笔，在我手上快速写下一串数字后消失在我的眼前。 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我低头望着手掌上的数字，只看出了是支手机号码，但看不出女孩方才的话语所代表的意义。 呆呆地望着由数字组成的数列，另手摸了摸燥热的脸颊，对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切实际，在听到班里同学们的叫唤后，顿了下，转头走进教室中。 再次踏进教室时，班里的人们都围过来向我询问刚刚的问话结果，我握紧了写着字的那隻手，仅是含糊的回答道：「她什么都没说就跑了，我也不清楚的答案。」 或许是自己的私心，亦或是自己将她留下号码的行为当作是她对我的一种信任，我将这段数字藏了起来，没将它公诸于世。 刚放学，我没像平常一样往校车的方向走去，仅只是拿出手机输入了手上的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平时总陪我走到校车搭乘处的穆风，因为得了流感而被强制隔离在家中，身边没了个爱回呛我的人有些不适应，但并不影响等下要做的事。 我走到不久前打听到的女孩所在班级前，等待着今天仓皇逃跑的身影再次出现。 『喂？』手机接起，熟悉的甜美嗓音从另一头传来。 『是我，你今天在我的手上写下了你的手机号码。』 『啊，你好，很抱歉今天下课时没跟你说再见就先跑走了。』手机另头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我转过头，看着一个女孩手拿着手机，正讲着电话。 『我是ooo班的安雪曦……』甜美的嗓音逐渐变小、消失不见，女孩注视着站在面前的我，面露惊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好，我是xxx班的凌月，很高兴认识你，安雪曦。』」看着眼前的女孩，我仍旧拿着手机，向手机另头的她，和面前的女孩做自我介绍，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个微笑。 对于我的出现相当惊讶的她，在和我重新道歉一次今天突然跑走的失礼举动后，我们交换了line，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们成了彼此的秘密好友。 我们什么都聊，不管事成绩、课业、兴趣等等全都和对方说过，连老师们的坏话也曾向对方倾诉。 渐渐的，我对于她所传来的每一条讯息都变得相当的在意，回她的每一个文字都是在打了又打删了又删后才形成的句子。 深夜里，我常因安雪曦突然传来的一条讯息而从床上爬起来回復她，我总将手机放在身边，以至于不会漏掉她的任何一个讯息。 直到某天，她向我问起了穆风的事，告诉了我自己喜欢穆风后，我才明白了她总出现在我们班前的原因。 心脏隐隐刺痛着，我对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到无法适应。 我知道，我喜欢上她了。 我喜欢上安雪曦了。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可这暗恋的结局注定没有结果，若我强将自己的感情投射于她身上，只会两败俱伤，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 我不想要这样，更不愿伤害她，带给她困扰。 我唯一能做的仅只是将这份爱恋藏好，不让穆风发现，更不能让她知道。 我总是帮助着安雪曦，告诉她所有有关穆风的事，但唯一没做的，是我从未向穆风提起过安雪曦的存在，仅只是默默的，悄悄的解答安雪曦所有关于她想知道的疑问和疑惑。 既使内心有千百个不愿意，我还是一一解答着她的问题。 大概是在死守自己最后的尊严，就这样，三年过后，他们还是不认识彼此，而我仍在带讯息给安雪曦。 她从没要求过我介绍穆风给她，自然的我没必要自行将她的喜欢传达给穆风。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是烂人也罢，我只是想默默地，守护着这份关係。 因为她们若真搭上线了，大概也没有我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我尽全力将这份关係延续下去，不管是你们两方对我倾诉的想法还是情感，我都在一旁当个好听眾，静静的听着你们一句句充满好奇的话语。 这段关係直到三年后刚开学时的某一天，我将安雪曦的事告诉了穆风后，正式结束。 也许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不该再隐瞒下去，所以将她的事告诉了穆风，自行切断了它的后续。 我知道，既使我没有向穆风提起安雪曦，她们最后一定会认识彼此。 缘分就是如此，是你的就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你再怎么努力去追求，它最终都不属于你。 爱情也是如此。 我贪恋着这三年来的美好日子，眷恋那段只属于我和她的秘密时光。 从暗恋她三年的时间来看，缘分证明了这句话是对的。 就算再怎么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爱情仅只是因为这该死的缘分而造就了世上所有失恋的人。 我看着她们俩相识到曖昧，知道初识那天她们就接吻，在旁看着她们打情骂俏，分分合合，到最后的相恋。 当她们冷战时，那不知道是桃花说好一次开还是受到月老特别关爱的穆风跑来找我诉苦，我多想一拳打醒她，告诉她别再犹豫了。 明明身边有一个喜欢她三年，一心只向着她的人，却因为青梅竹马的再次出现而晕了头。 以一个真心为穆风着想的好友来说，我不该干涉她的恋爱。 为了让她深入内心去思考，我没有向她提出谁的好亦或是谁多差，只是点醒她，要她用心去探索自己的心真正所嚮往的人。 既使我了解安雪曦是真心喜欢她，内心也渴望着她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我，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穆风的决定里。 因为我不确定哪个对她才是好的，不清楚穆风是否真是司洵靚的心上人，所以我不能为她做选择。 倘若司洵靚是真心对她，那因我的话而在一起的她们会幸福吗？ 我不知道。 我只怕我伤了她们两个。 我不能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而毁了她们三人，我只能在一旁默默当个协助的角色，照亮她们未来的道路。 就算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只会让自己遍体麟伤，仅会使自己的心有着宛如刀割般的剧痛，我还是执意要这样做。 在最后听到我所在意的她们修成正果时，我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真心为她们开心。 既使心在淌血，也无所谓。 因为我，本来就只是个助攻而已，没资格喜欢上不属于我的她。 这场感情游戏里的所有伤害，只要我一个人承受就好，这是我唯一能赎罪的方式，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谁叫我擅自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呢。 「凌月，在干嘛？」忽地，前方传来道开朗的女声，女声的主人绑着马尾，其中一手还牵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可爱女孩，脸上掛着微笑。 看着那十指相扣的手，内心痛了一下，一种说不尽的痛苦涌上心头，却不知该往哪发洩。 「凌月？怎么了吗？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说话的人是存在于我心里三年的女孩，三年后，她仍旧一样可爱，笑容始终纯真无瑕。 「不，没什么。」回过神后，我强迫自己回以一个笑后，小跑步跑向距离我几步路的她们。 「你们进展也真够快的，还没交往就已经接吻了，说吧，寒假时是不是在打算去摩铁打支全垒打回本垒？」强忍住那口苦水，我说着平时总爱调戏她们的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苦涩。 「靠，谁在跟你全垒打啊？还有接吻的那个是意外！意外！是要说几次才懂啊？真是的......」闻言，两人都羞红了脸，一个对我比着中指破口大骂，另个则将头撇开，小手却紧紧抓着身旁人的手。 「哈哈对不起啦，原谅我忘了讲数量，是『好几支』全垒打，不是只有一支。」我仍旧嘻皮笑脸对两人补充道，说完不忘要逃跑。 「干！凌月，你给我回来！谁在跟你讲数量啊？」一阵大吼从后传了过来，引起不少旁人们的注意。 我抚了抚伤口仍在淌血的胸口，胸口的剧痛似乎不再如当初那般强烈，我知道，一切都会好转的。 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能让穆风遗忘掉司洵靚，同样的，也能使我的伤口癒合。 「祝你们两个能永远幸福，愿你们一世安稳。」回头一望，她们仍牵着彼此的手看着我，我扯动着嘴角笑了笑。 「我以我的初恋发誓，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恋情的。」我在心里默念着，嘴角衔着一抹淡笑。 这次，不再是强顏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