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攻略清水np文男主们》 第二个世界01 睁眼后,天空不断的放大。 头发因为冲力全部飘到了眼睛前面,身体好重又好轻,她呆呆的漂浮着大概三秒钟。 啊啊啊啊,陈山钉才反应过来她在坠落。 黑色的裙子包裹住她无法动作的身体,她脑子在尖叫,而她的嗓子却哑口无言。 “停下来” 她的思考只剩下一个,她不要坠落,她要停下来。 猝然,她好似因为心中所想停顿在了半空中。 身体骨骼因为强烈的停顿,等她意识过来,错位一般的疼痛让她原本失语的喉咙,发出了嘶哑的绝唱。 身体机能在慢慢恢复,陈山钉知道自己已经躺在空中三个多小时了。 她的脾脏破裂,皮肤因为血管爆裂而变成了黑紫色,骨骼粉碎性…,都不能称之为骨折了,可是在半小时里,她的身体却在复苏生机。 她经历过死亡,甚至都不是个位数的。 这种身体已经丧失机能,可精神却依旧无法黑暗的情况,她真的还是第一次经历。 “system”她唤醒了在意识世界的系统。 “嗯嗯,我知道了,你现在被女主从悬崖上推下来了。”system那边的机械键盘发出了好听的声音。 “ What?”她瞪大了突出的眼睛,震惊的心脏都快炸裂了。 “昂昂,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是非人,倒是不会死的。”system有些敷衍的回复。 “……,system,你在干嘛?” “哦,我在帮部门机器人建造人体。”system认真的输入着代码。 “……,我记忆恢复了,你滚吧。”陈山钉动了动自己的无名指,中指还是无法比出。 现在是一个架空的战争后的时期。 百废待兴的时代,青年人都被派往了各个乡村做建设。 可是这跟她这个山神有什么关系呢?陈山钉愤怒了,真的,一个只能满足自己愿望的神明又怎么会招惹别人? 可是,女主确实是和她用冲突,因为女主阮锦白是一个鬼妖。 陈山钉的神祠虽说已经十几年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香火了,可是过年过节的供奉还是多多少少有点的。 而那个鬼妖死在双十年华,又几十年没有人记得她这个死去的姑娘,所以,阮锦白就想着去除她这个真神,冒充成为有供奉的伪神。 大爷的!她真的是炮灰啊,一出场就已经命丧天地,灰飞烟灭了。 而之后的剧情,就是城里的男主们来到这个山村后,与美艳的伪神女主相遇相爱的故事。 所以,所以,陈山钉到底干了什么呢?她快委屈的哭了,一个神,一个山神,为什么死的这么随意?神力虽然不多,但也完全可以活命啊! 她回想了自己的结局,原来她落入山谷后,就被女主的灵识发现,又被捏死了…… 这个女主…,太狠了,还是那种面白心黑的白莲花,男主面前哭唧唧,弑神时毫不犹豫。 果然,她这个神明鸡肋的可笑。 只能完成自己愿望的神明,说起来就是好笑,女主还祈求过她这个山神的庇佑,可是她真的没有能力去帮助别人,何况神鬼自古就于对立。 被阮锦白刀了后,陈山钉心态很好,虽然愤怒、生气,但也绝对是理智的。 女主是有赐予能力的鬼妖,而自己一个好吃懒做的神明,男主如果不傻,绝对不会选择自己。 呵呵,攻略男主?还是先考虑如何在女主手眼皮子底下好好活着比较重要。 陈山钉承认自己怂了,可是现在身体疼痛,生命无法死亡的感觉真的太差劲了。 当四肢恢复到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陈山钉就借用神力飞去了悬崖之上。 崖顶是一个小小的平原,那里是阳光普照的地方,最为神明陈山钉超爱,鬼妖女主却避之不及,她双手作出法势,一栋房子便拔地而起,房檐上爬墙植物带着成珠的露水,红瓦白墙的地中海建筑,玻璃通透的闪闪发光,方形的壁炉烟囱和藏起来的电缆线。 这,这也太突兀了吧?陈山钉瞳孔地震,她视线艰难的从房子上挪开,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被耕好的土地像极了《牧场物语》里种植芜菁的初始土地。 黄黑色的胖花猫还一脸淡定的窝在窗口看她,眼神里满是鄙夷人类的淡漠。 反差真的太大了。 上一秒地狱,下一秒天堂。 陈山钉推开了房门,走进了房子。 第二个世界02 “阿九,那个山头上是什么?” 孟林久随着许青岩指引,定睛往那边一看。 “好像是个有些老旧的庙堂。”孟林久推了推眼镜眯着眼推测着。 “刚才可能离着远,我都没有发现。”贺兰探着身子往山顶看去,也因为对于未来的好奇参与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我们将会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希望…未来不想过去。”孟林久低头又整理了一遍自己带来的书籍,它们仔细的被用麻布包整齐的迭放着,小小的背包里大大小小放了十几本书籍,包裹书皮的油纸是他给予这些书本最后的保护。 贺兰拉了拉领口,灰色的毛线背心真的太扎人了,他外婆临走前还专门给他隔了一件涤纶的衬衣,但涤纶的衬衣和毛衣最容易形成静电,所以贺兰一路上不敢多碰其他东西,可静电还是没有躲开他这个导电体。 “行了,贺兰,你还是把那个毛衫脱了吧。”坐在贺兰身边的曲中正在被迫挨了贺兰毛衣电了第二十五次后,终于忍不住想要帮贺兰这个傻小子解脱。 “那可不行,外婆说路上不能脱衣服,第一不容易感冒,第二如果生病是会招来邪祟…”曲中正及时的捂住了贺兰的嘴巴,偷偷的窥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大哥和副驾驶的教导员,等贺兰呆愣的反应过来后,才放下了捂嘴的手。 “咱姥姥说的话还是不要往外说了。”曲中正小声的提醒贺兰。 贺兰点了点又摇了摇头,同样小声的回答曲中正,“那是我姥姥,不是咱姥姥。” 看着贺兰认真纠正的模样,车里除了南方的外的其他北方孩子都偷偷的笑了。 坐在车尾的张井忽然出声问大家,“哎,你们见过大女人吗?” 其他人一听这个问题,或好奇或警惕的看着他不出声。 “我临出发前见过。”他厚重的嘴唇有些干涩的舔了舔,“我见过我爹给我说的媳妇。” 他又想起那个大自己五岁的媳妇了,他那个说的媳妇是带着孩子的,掀衣服喂孩子的时候让他看见了,紫色的奶头很大,他看着有些发愣,结果被那个女人发现,一鞋底给拍脑袋上了。 “我回去想娶那个媳妇。”他顺了顺自己僵痛的手指,脸上是带着虚妄的麻木,他的眼神明明暗暗。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人知道,他们的未来是否还能拥有,这座未知去处的大山尽头到底是何处。 坐在沙发上的陈山钉捧着杯子,吸溜着杯子里还冒着气泡的碳酸饮料,眼神又成了她咸鱼后最常见的死鱼眼。 所以 …所以她应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的眼睛和刚刚舔了一口碳酸饮料,正发疯抽搐的瞪着她的傻猫对上了视线。 应该,这算是开局即养老了吧? 她抱过傻猫来,给它顺毛,那只傻猫一开始就抗拒的像是杀了它一样发出了凄厉的惨叫,疯狂的挣扎不让陈山钉碰它。 可陈山钉是谁啊?自诩自己是训狗的大师,区区一只猫,她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红痕,哼,不训也罢,她陈山钉能屈能伸,说不放弃就放弃。 她一撒手,黑黄色的猫‘噌’一下,飞快的藏在了壁炉的台子上,警惕的看着她。 “傻猫,我是狗控。”陈山钉也和傻子一样的跟那只猫对话。 黑色微微反光的电视机反射出了对峙的两个,一个是毫不在意的翘着二郎腿的陈山钉,另一个……,算了,傻猫有什么好看的? 第二个世界03 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车真的到了山前时,窄小的山路真的无法加驾驶车辆,因为两个人并肩同行这条山路都显得拥挤。 教导员让大家把行李都搬下了棚车,而司机拿火柴点燃了自己卷的烟,倚在车门边抽了起来。 “咱先去村里,借个拉车再来拉行李。”曲中正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看着一包包过多的行李,又看了看崎岖的山路,有些为难的说。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们了得回去了。”教导员压了压盖帽又坐上了副驾驶,招呼了司机,边丢下了他们开车回去了。 “操,什么玩意?”刘冬长相厚重的眉目间戾气重了,但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咱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之前一路颠簸,都没好好认识认识。”曲中正轻笑的缓解着大家焦虑。 “我叫曲中正,是天卫人,我爸之前是十二兵队的士兵,不过我母亲之前是沾了亲的格格,我算是自愿下乡的。” 曲中正浓眉大眼,身高腿长,快两米的身高和一身遮不住的肌肉,他的眼睛仔细看还带着一点点的棕绿,脸颊线条是漂亮的棱角,因为带着笑,有棱角的面容柔和,一看就是正当各个年龄层妇女喜爱的阳光青年。 孟林久推了推有些掉落的眼睛,笑的腼腆,他穿着和贺兰一样样式的衣服,但他的衣服材质就很是上了档次,白色的棉布衬衫和灰色的毛衣背心配上他秀气的脸蛋,一看就是读书的文化人,可他也是北方人,高挑的身材和上挑的眼睛都带着杀伤力。 “孟林久,中南人,叫我阿九就好了。我祖辈的是读书人,没什么特别的,我下乡是因为我学的东西,我学的是民俗学。”他说话还带着尾音,可他说的东西却人队里有些人退后了几步。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现在不像以前,你要是学的风土人情还到没什么问题。”曲中正有些替孟林久彷徨,这年头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嗯,我研究的就是志怪之流。”孟林久好似没有接收到曲中正的意思,还是说了自己的禁忌。 所有人都无言了,许青岩神情淡漠的打量了众人的表情,心里暗暗有了计算。 他抚了抚自己的眼角,笑了笑,“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孟老师之前的过往也不算什么,反正也随咱一块下来劳改了。” 许青岩是个混血的,他的长相颇为俊朗,与曲中正的英俊有些不同,虽然都是浓墨重彩的长相,但他更有直破人心的攻击力。 “大家都这么坦白,我也没什么隐瞒。”张井也接了话头,“我叫张井,井水的井,我爹是个老地主,没享过什么清福,临末了还被收缴了。” 山路难走,大家都被迫拿着自己沉重的行李,惶惶凄凉在战争结束后格外明显。 “切,一个个家里都这么有本事,也没见各位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啊。”刘冬嗤笑,他可是比这些人都有能耐的,只不过时运不经,只能躲在这破烂队伍里好藏身而已。 刘冬算是个逃犯,他之前可是跟着港海青莲棒混的,只不过前几个月随着帮里的人打砸了个厉害的人家,被那家人差点逮住,为了不进局子所以才逃到了这里,他睥睨着众人,自觉自己在这个队伍里是个人物,是瞧不起这些个公子哥的。 “郁影,江洋的。”郁影若有所思的看着队伍里的人,后又是沉默的坠在队尾当了透明人。 走在中间那个带着孩子气的少年,有些未经世事的单纯模样,他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没有污痕。 “我叫贺兰,我是江南人,跟郁影哥离着挺近的,我真的不想下乡,可是他们去我家好多次了,我父母去世的早,我家能劳改的只有我一个。”他神情低落,双手抓着背包的肩带,纤细的手指露出了青筋。 “我父亲一开始是敌党,后来才跟了组织。”他低头像是思考又好似难过。 “嗨,咱各位谁都有过往,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曲中正和他的名字一样,是光明的,善良正直的他并没有让人难堪的爱好,他安抚了众人浮躁的心情。 “嗯,曲大哥说的对。”贺兰又抬起来头,精致的小脸上又带上了积极的神采。 村子里其实早已经准备好了接风的宴席,村长就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抽着烟斗。 这次从城里来的那几个青年人都是来给他们下力的,除了开垦荒地之外,养殖与开路也是重头戏。 家畜是不好运输和养殖的,羊和牛也都是从村子外赶进来的,但猪不听话,会乱跑不说,还牵不动,人力背猪效率也太低了,村子里每年只有寥寥几头能被带回来的,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也都养死了。 所以这次接风,宰的就是数量较多的山羊作为主菜。 姜葱蒜原本去腥的佐料在这里就是稀罕,山羊肉毛了毛去了血腥,又清汤清水的撒了点井盐,算是最好的东西。 地瓜秧子焯水后只是撒点盐,盐腌过的春芽,盐腌的芜菁丝,前几年村里打井,意外的发现了盐井,往上通报,上面自然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个小村子,所以知青下乡头份里就有这个差不多与世隔绝的村子,盐已然成了这里主要的经济来源了。 白水煮的地瓜糊糊没有味道,白瓤的小土豆分量少不说,个头还小。 但这就是村子里的好东西,他们已经拿出了最好的食物来招待贵客,期待着新的劳动力的到来。 第二个世界04 陈山钉拿着繁琐华丽到夸张的望远镜,站在房屋最高处望着山下。 黑红色相间的玻珠指甲和暗黑哥特的穿衣风格,让挂着唇环还含着棒棒糖的陈山钉在这个时代,这个房子之上有些诡异。 那只黄黑色的猫有些惊惧的看着嘴里念叨着什么的女人,背上的毛被吓的都倒立了。 “男主…男主,男主在哪里?”她嘴里海盐柠檬味的棒棒糖一点点的融化,视线在山路上徘徊。 七个人的小队伍其实并不难找,只不过山路并不曲直,想要站在至高点找人还是困难的。 “啊啊,话说女主去哪里了?”陈山钉放弃了寻找男主们计划,转而把望远镜转向了村子。 女主应该也不好找,毕竟女主阮锦白一开始还是幻化成了村里的小村花的,清纯的小村花经常会有意无意的勾引着城里来的男青年什么的,还是np什么的,陈山钉承认,自己有点想看。 “小村花,小村花,藏在屋子里的小村花,啦啦啦,啦啦啦……”陈山钉透视着村子里的房子想要找那个最漂亮的姑娘。 村花一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村子里的人,是外来户,所以化身为村花阮绵儿的鬼妖,长得白皙漂亮就一点都不出奇了。 “找到了!”陈山钉看着坐在院子里认认真真看书的小姑娘,嘿嘿的笑了起来。 女主穿着藏青色的褂子,在这个村里人穿着几乎统一的村子里,阮绵儿漂亮的不像话,两条挂在胸前的大辫子,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她姣好的身材,水灵灵的姑娘手里还捻着小小的蓝花。 “好看哎!”陈山钉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惊艳的感叹到。 “是真的很有欺骗性的长相呐,谁会想到这样一副皮囊底下藏着一个弑神的恶鬼?”陈山钉想要和那只猫交流,可以低头一看那只猫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什么嘛,猫猫真的太不可爱了!”陈山钉嘟囔了一句,就拿着望远镜离开了屋顶。 坐着小院里的阮绵儿看着远处只有一座破庙的山顶,若有所思的又看起了手里的书。 “绵儿,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阮绵儿的娘李阿月探着身子往院子外打量,手里的小编筐里面还卧着两个鸡蛋。 “已经差不多了,娘,有什么事吗?”阮绵儿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娘忙着找什么,她就好奇的询问情况。 “哦,我看着咱家鸡前两天抱了窝,我寻思这次的蛋应该是能孵出来的,我就趁着那母鸡吃食,我就拿过来看看。” 看着李阿月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火柴点蜡烛,阮绵儿就去灶房里把烧了半截的蜡烛和剩下的三根火柴给拿了出来。 青色的棉布被迭的厚厚的放在她编的小编筐里,正正好好两枚鸡蛋就盖在布中央。 她点燃了蜡烛,拿起了鸡蛋放在烛光下透光仔细观察着鸡蛋内部的受精情况。 第一个鸡蛋没有什么受精的现象,但第二个鸡蛋上小小的红点清晰的映在蛋壳上,阮绵儿下眼睑猛地一跳,再抬眼时,鸡蛋已经落在了桌子上。 她娘这时候正好进屋,看见了鸡蛋裂开的这一幕,有些慌的牵过了她的手反复查看,嘴里还念念有词着“哟,绵儿,你没烫伤吧?哪里烫疼了?” 可那双白净的手上并没有被烫伤的红痕,但阮绵儿她娘还是心疼的搓着自己闺女的小手。 阮绵儿把手抽了回去,细声细气的说着“没烫伤,手里没准头,不小心掉了。” 她看着桌子上那个开了缝的鸡蛋,淡淡的跟她娘说:“今天知青下乡,我看这两个鸡蛋就拿去做个鸡蛋汤,算是加菜吧。” “听你的,鸡蛋打碎点还能多喝几个的。”她娘笑着收拾了桌上有丝凌乱的东西,拿着鸡蛋就离开了房间。 阮绵儿面色柔和,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也跟着她娘去了宴客的村长家里。 第二个世界05 “于叔,初来驾到,多谢各位为我们举办的接风宴。”曲中正举杯迎着众人一饮而下,滚烫炙热的烧刀子辣的人四肢百骸都成了暖烘烘的。 “小曲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村长于常平也举起来酒杯迎着到来的年轻人笑的脸上的沟壑遮住了眼睛。 白净的姑娘板正的坐在油灯明亮处,好看的眉眼带着夜晚灯光映照的柔和。 陈山钉一身黑色的秦服,高鬓上簪着金龙金凤衔珠钗,双手迭在小腹之上,气势伶俐,带勾的眼睛与藏青短袍衣的姑娘遥遥相望。 阮绵儿神色一凛,瞳孔骤然缩小,捻着小酒盅的兰花指僵硬的翘在空中。 一直悄悄偷眼瞧着阮绵儿这个漂亮姑娘的城里汉子自然都发现了她的不自然。 贺兰孩子心性,藏不住心思头一个顺着绵儿姑娘的视线望去,只见离院子偏远的石台上站着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天黑看不真切,树里的古槐已经枯了枝桠,那个隐隐绰绰的影子就站在树底下的石头台子上,自然吓了胆小的贺兰一跳。 那…那是鬼影吗?山里的孤魂野鬼这是见着村里来了生人,想要趁夜里天黑来逮人吃的? 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扭脸笑出酒窝的阮绵儿,心里突突的想,大抵是自己看错了吧,不会喝酒的贺兰发呆着猛的饮了一大口的烈酒,顿时呛的咳嗽止不住。 “没事吧。”孟林久掏出手帕递给了已经被辣掉泪的贺兰,神色古怪的也看了看那棵大槐树。 “没…没有,我没…没事。”呛到肺管子的酒是咳不出来的,贺兰接过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各种水渍。 今个月亮是下弦月,薄薄的月钩子在山里也不明亮,反倒是数不清的星点子一闪一闪的好似点缀着深紫色的琉璃罩子,让已经看不清山间路的夜晚有些秋日的清亮。 布鞋啪嗒在沾着尘土的小路上,阮绵儿扶着墙跟,嫩白的脚背从鞋里露了出来,跟在她身的贺兰迷迷糊糊的瞪大了眼睛,而扶着酒醉后贺兰的孟久林红着脸撇开了头。 一声口哨声让露脚的姑娘警觉,刘冬吊儿郎当的用稻草剔着牙,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提鞋往脚上勾的女子,嘴里打着酒嗝,想要往姑娘那边走两步,却被后跟上的曲中正和许青岩拦了个正着。 “怎么?这姑娘脚不错?”刘冬吐掉嘴里的稻草渣子,脸上的横肉撇着邪恶的表情。 陈山钉坐在墙头上晃荡着两条腿,隐藏着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一幕。 她笑着轻盈的跳下墙头,两三步晃荡到了刘冬跟前,抬手两个嘴巴子就呼到了刘冬的脸上。 刘冬被莫名的打蒙了,他看不见谁打的自己,火气忽的烧了起来。 “操,谁他妈的打的老子?”他推开牵制着自己的两个人,厚重的手掌莪成了全,下一秒就挥向了一直沉默自持的许青岩。 许青岩侧身躲开了刘冬的攻击,回身一个肘击顶上了刘冬的面庞,又狠踹了刘冬的腿窝,反手擒拿住了用疼痛单膝跪地的刘冬。 “真不错啊!”陈山钉在旁边看得开心拍手叫好。 没人能看见陈山钉蹲在刘冬面前,她脸上带笑,眼神却冰冷,双手掐住了刘冬的脖子。 刘冬已经疼出汗的脸上开始出现了窒息的深红。 “够了。” 陈山钉翻着白眼,听着阮绵么不知好歹的制止,没有再加重力道。 而制住刘冬的许青岩只是看了一眼出声的女孩一眼,就放开了情况不好的刘冬。 大家因为饮酒,都有些熏醉,就连郁影也面上带着薄红。 “喂,难道你不应该睚眦必报吗?”陈山钉从耳后拿出了黑色的钉子不停的扎向刘冬。 而阮绵儿捋了捋自己零落的辫子,露出了一个带着酒窝的笑容,和其他人道了谢后就离开了。 “喂喂,别装傻啊,明明能看见我吧?”陈山钉跟在阮绵儿身后,黑色的裙摆拢起陈山钉的脚腕,可带着金色脚环的脚上并没有穿鞋。 脚环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和‘小透明人’陈山钉的声音交杂显得杂乱。 阮绵儿买进了自己家门,上好了门阀,看了看自己爹娘已经没有响动房间,她不紧不慢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个世界06 陈山钉很自然的跟着阮绵儿进了房门,房间里没有点灯,什么都看不清楚,陈山钉一进去就被抵到门板上,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女单手撑在了自己脸颊旁边,少女结实有力的手臂线条也被绷起 “原来神明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嘛?”女孩原本甜腻的嗓音这时候却魅惑的带了沙哑,属于少年人发育状态的好听。 “神明姐姐,你不应该再出现了,现在,我才是这个村子真正的神明。”阮绵儿和陈山钉贴的更近了,两个胸脯紧紧相连,陈山钉愣神的发现,女主的身材真不错,她上手戳了戳女主柔软的乳房。 阮绵儿满脸通惊慌的退开,抱住了自己的胸,一脸看禽兽模样的看着陈山钉。 “你这是作甚?” 阮绵儿不理解眼前这个神明的举动,陈山钉只是无辜的轻笑,食指沾了沾舌头上的津液,抬手拂过额前的发丝,后而拆下了高鬓上的金色发钗,有些弯曲的发丝纠缠的黏在了脸上,妩媚的青丝也泼洒在了丝缎玄衣上,她解开了盘在腰上的缎带,黑色玄衣自然的滑落,半边香肩露出,一侧的酥胸若隐若现的,她歪了歪头那双眼是一片纯净,红唇冒头的舌尖却像毒蛇的信子,带着致人死亡的毒液。 “死鬼,我好惨呐。” 她敞开了自己的衣服,神女的躯体天然是丰韵莹润的,可这具身体上却不是无瑕的,当初落崖后滞在空中时,她的血管爆裂留下了绕着身体一圈的青紫线条,如同树冠开屏,美丽的诡异。 头发被她别在了一边,可还是这挡不住身体那侧的已经愈合的伤口,她神情柔和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漂亮的,她不会嫌弃自己的身体。 她从脸颊开始摸起,在摸到脖颈,从肩膀上滑落到了胸部,她表情闲适的揉捏了一下自己的乳头一下,乳晕扩散的厉害,是有些深棕的颜色,她又转而托起了自己乳房,没有什么重量,确实不如阮绵儿的大,她哼笑了一声,唇畔黑色的小痣也销魂入骨。 她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面前的阮绵儿,她被迫的观看了陈山钉类似自慰的行为,眼睛闭起,脸已经别在了一边,眉头也紧皱了起来。 阮绵儿的下颌棱角分明,陈山钉扭着身体亲吻了她侧过的脸颊,坏笑的又转身把衣服套上,她衣衫不整、头发披散的打开了房门,月钩正好藏在门框的正中央,神女此刻就是摄人魂魄的妖魔,她不合时宜的板起了脸庞,背身淡淡的留下了一句“之前种种,以后我定叫你偿还,死鬼。” 她离开了,阮绵儿捂着胸口瘫坐在了地上。 陈山钉走出了这个小院,手里转出来了一个八棱纱灯,点点红梅开在缃色的灯笼上,正正好好十八朵,陈山钉的龙凤钗就别在竹编的气口之上,落日红梅罩住了陈山钉一方的天地。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她的玄袍并没有穿好,松垮垮的敞着前襟,她的影子在身后不断拉长,脚掌在黄色的土地上留下了来过的痕迹,脚腕上的金铃晃荡着,引领着未归人的来处。 秋风并不急躁,它只是吹起了她的头发,把发丝吹向了远方,青色的发丝在空中翩翩起舞,它带着盈盈香气吹落到了屋檐下已经站了良久的男人面前,他嘴里叼着明明暗暗的香烟,抬手接住了绕着风的青丝,尽管香烟萦绕,可他还闻到了神女身上的香气。 是艳红的石榴花香,与这银钩秋月,恰好。 第二个世界07 她双脚悬空,金铃子晃动。 下一秒她便消失在了树影交错的秋日,徒留一抹香风消散于这方天地。 当她把自己放倒在了柔软的弹簧床之上时,神力耗尽的疲惫,让她伴随着棉被上的阳光的气息而陷入了沉睡。 本应该一夜无梦的,可是来访者打断了舒适的夜晚。 异瞳的黑黄花猫,顶开了半阖的木框玻璃窗,灵活的绕开了障碍物,踏着猫步,尾巴愉快的翘起,尾尖还带着愉悦的弧度。 它临时起意又或蓄谋已久,打翻了放在桌子上乘着可乐的粗陶杯子,并没有想象中清脆的碎裂声,它愉快的心情因为没有达到目的骤然降温。 它看着撒着地毯上的可乐渍和躺到的杯子,舔了舔沾了糖水的猫爪,味道不错。 它高傲的看了一眼已经沁入短毛地毯的糖液,没有停留的转身离去。 它在陈山钉的寝室前停下,幻影一闪,黑黄色的玳瑁变成了一个赤身裸体、长相也雌雄莫辨的少年。 少年蹲跪在了地上,他扶地起身,一双本应该没有瑕疵的纯净眼睛此刻流露着邪恶。 他推门迈步进入了女人沉睡的房间,他的双腿修长笔直,可处于幼年期的少年个子却不高。 他坐在床边,手摸上了黑色的锦衣,腹部上的布料透着她身体的温度,起伏的呼吸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把脸贴上她的肉体。 手开始放肆,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是隔着布料去抚摸了,手一寸寸的摸进了她衬襟里面,皮肤相贴的瞬间,他感受到了女人细腻光滑的触感。 他已经看不出异瞳的眼睛邪恶的眯了起来,他的胆子逐渐变大,他拆开了女人身上的华服。 带着伤痕的身体展露在了他的眼前,他痴迷的看着这具肉体,也注视着肉体里隐藏着的灵魂。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无知无觉的沉睡女人,手上轻佻的玩弄着她的肉体,手指滑过留下了颤栗,他感受着她的变化,眼睛他也对上了她朦胧的眼睛。 “是你啊。” 陈山钉平静的看着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少年,反应并没有少年想象中的惊慌无措。 他的手停不下来,他的脸上满是仓皇,可手却肆意妄为。 他摸上了她的山峰,红色的茱萸就盛放在乳白色的山顶。 茱萸从柔软逐渐成熟,她的小腹也如巨蟒一样,蠕动着。 黑色的裙子大敞,神秘的女性私处也逐渐显露,她磨了磨大腿之间,柔软的水液已经积聚。 男孩立于女人身体之上,他精壮的腹部下方如虚假的人体模型,空空如也。 没有毛发,没有阴茎也没有阴道。 他随着她的视线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下体。 “不知道为什么 我拥有欲望也体验到了……快感。” 他诚实的描述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和她一起欢愉,想进入她的身体。 她肌肤上的青紫血管让他更加想要得到她肌肤泛红。 她蓬松凌乱的秀发和他硬质的头发不同,如海妖散于身后,无亮光的夜色下,她诡异的肌肤和这一头卷曲的秀发,说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也不为过。 她红唇轻笑,鼻尖上是他身上的寒气,她的手摸上了他的下体,一根隐藏起来的阴茎也生长了出来,它是鲜红的,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粘稠的透明液体。 她用他锋利的尖端摩擦着自己的阴蒂,湿润更甚之前,硬骨的龟头摩擦进了山谷之中,一瞬间涨漫的酸爽,让她大腿夹紧了他的腰肢。 “嗯~,你不要顶的太用力。”陈山钉挤压了一下体内的肉棒,想要少年放轻松。 可是刚降生的肉棒是经不起刺激的,更何况他的肉棒膨胀的厉害,被紧紧一夹,肉棒敏感的泄出了白液。 对不起各位了,下两个月可能无法保持日更了,但过去这两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第二个世界08 当他再次清醒时,已经被陈山钉一脚踢下了床。 “好了,滚吧。”她无情的把被子罩在了脸上,气息不一会就趋于稳定。 少年惊讶的睁大了猫眼,她,睡了? 有些不甘心,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想要上前去重新拥抱女人,可床前无形的屏障,却阻挡了他的进入。 他懊恼的撅起了嘴唇,尝试了几次终是无法,又重新变成了那只黑黄玳瑁,翘着尾巴离开了这个女人的房子。 好梦不醒,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太阳早就高高升起,陈山钉脸埋在枕头里发出了人类赖床后的第一声呻吟。 陈山钉摆脱温暖的束缚后忽然想起,自己还是要修炼的,自己一开始的新手大礼包已经快要消失了,房子、衣服一切神力都是透支交易,如果不及时修炼偿还透支神力,她大概会爆体而亡的。 而且这次死后,一切她所享受的都会消失,作为一个只想享乐的神明,让陈山钉扛锄头、吃糠咽菜还是直接离开这个世界好了。 她作为山神的修炼分为两种,一个是深度沉睡,也就是修仙世界里的闭关,对于神仙来说短短几千年而已,但对于顶多百年寿命的人类,几千年相当于闭了一个死关。 所以陈山钉选择第二种修炼方法,巡山。 没错就是巡山,就像吃豆人一样一口一口的吃着每日山体诞生的灵力。 陈山钉穿上七寸军绿的背带裤,和简单的白色衬衫,帆布挎包背身上,有些褶皱的大盖帽一戴。 陈山钉哼着歌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自己的房子,走上了乡间的小路上。 “我有些好奇这个山庙。”孟林久用巾帕擦了擦额角上的细汗,眺望着立于山头上的破烂屋子。 “如果是村里的家神,应该像是地藏、本地神一样供奉在村子里面。” 贺兰津津有味的听着孟林久絮絮叨叨,手里给村民号脉的工作却一点都没有耽误。 他是学医的,中西医都有涉及,但贺兰在来到山里之前,从没有为未来打算过,小时候父母就对他疼爱有加,从来没有让他吃过苦,而自父母去世后,外婆更是拿他当心肝宝贝,长大后的日子总是在学校和家里慢慢蹉跎。 贺兰的外婆有些老思想,比较信鬼神,所以平常自然有些忌讳,她还会给贺兰讲各种各样的故事,贺兰最喜欢听的就是这种人间风土、本地志怪的故事,所以贺兰和孟林久特别投脾气。 孟林久一边在笔记上用铅笔描绘着那破庙的模样,一边和贺兰分析着这间庙宇的历史和存在价值。 “下午,去看看吧?”郁影在两人身后忽然提出建议,贺兰被惊的差点手里的听诊器掉到地上。 “小郁这个提议不错。”曲中正从远外过来,努力抖落身上厚厚一层的尘土。 “有好奇心就去探索,又不是什么难事。” 贺兰受不了一身灰尘的曲中正捂着口鼻躲得远远地。 四个人约定好了,就开始向村里的老人开始打听上山的路径。 “大抵,几百年前了吧。”眼皮子已经睁不开的老人抖着手把烟嘴又放回了嘴里,漫长的静默,所用的人都在等待着老人接下来的故事,老人手里烟斗里的烟气随着气流飘出了窗外。 古神话中,天神降灾,必定是因为有人类触怒天神,天神勃然大怒后人族才会被牵连受灾。 而地神的诞生就是为了管辖土地之上渺小人类的存在,一个地域人类生活聚集地越多,本地神自然而然就会被供奉出来。 在天神被惹怒之后,地神就会展现慈悲,帮助那些曾经供奉自己的世人。 但山神却跟所有天神和地神不同。 祂们生来就是神,幻化于天地,山体生 ,山神就活,山脉断,山神就会消失。 陈山钉的脚步一直环绕在这个大山之中,身后也跟随着一个瞧着尾巴的花猫。 第二个世界09 “山神庙,不是人为建造的,是山神诞生后,就形成的……” 贺兰总结了一下老人说的故事,有些槽多无口的捂住了眼睛。 他们几个听完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故事后也都觉得不靠谱,出于礼貌,最后曲中正强打起精神,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老同志,那座山神庙怎么才能上去?” 老人抖了抖手里的烟袋子,又捻了些烟叶漠子放在手里闻了闻,并没有急着回答。 “嗯……阮家,去阮家那个姑娘吧,让她带你们上去。” 树影重重,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看不清人的模样。 陈山钉撑扶着不平整的岩壁,身后长发的少年亲吻着她的脖颈。 “这样舒服吗?”少年摇晃着腰肢想要把藏起来的阴茎露出,可是没有陈山钉的帮忙,小猫还没有发育良好的阴茎就一直隐藏着。 “够了!”陈山钉猛的用力往身后撞去,少年没有防备被撞到在了地上,他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尾椎骨,大爷的,这女人真的太反复无常了。 “哼,坏人,你以后再想要就求我吧!”小猫站起了身子,又变成了那只黄黑的玳瑁猫甩着尾巴一溜烟飞快的跑出了林子。 陈山钉扣好扣子被解开的衬衣扣子,整理好了被小猫扯开的衣服,并不在意小猫的傻里傻气的行为。 她没注意到,藏在树后的女孩捂着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 “喂,原来你在偷看?” 坐在石头上的小猫无聊的用爪子擦着脸,看见从林子里走来的少女出有些踉跄的一屁股坐在了小猫身边。 “喵!”小猫被少女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跟她…”女孩指甲掐住了想要逃跑的小猫。 阮绵儿有些空洞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一脸无辜的胖猫脸。 小猫的眼睛是异瞳,一绿一蓝,这双漂亮的猫眼和少女的眼眸紧紧的对视。 “啧,你说,难道你不想和神女共度云雨?” 小猫理直气壮的扒拉开了一直揪着它猫毛的女孩子,没好气的呲了呲自己的小小的猫牙。 “我是鬼,你应该庆幸,我,是鬼。” “那又如何?如果不是鬼,你的能力也不至于弑神,可能弑神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困在这个躯体里面?” “那,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拥有躯体。 女孩的眼神冰冷,带着死亡的寒气,她实在痛恨着一切,这只猫和那个神,阮锦白痛苦的来源不是它们,但目睹过痛苦的,没有伸手救赎的,对于阮锦白来说就都是残忍。 “庆幸?是应该庆幸的。” 玳瑁猫摇着尾巴离开阮绵儿的牵制。 “庆幸你没有把她杀掉,毕竟杀了神明,对于人间来说就是一场浩劫,神明还能允许你活着,你就应该偷笑了,所以之后种种,哪怕是我,也帮不上你的,你最好还能撑住。” “等等!你在怪我?难道你想屈服?屈服在这命运的安排之下?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可怜虫?我想要反抗,难不成是错误?” 阮绵儿愤怒的气腔里如烈火燃烧,不明白,所有人都不明白,阮锦白是如何生活在地狱里面的。 “不,我认为你的反抗很厉害,也值得尊重。” “那为什么…” “因为反抗,不是以伤害别人为前提。” “呵,一个只知道收纳供奉的神明?如果不是她…” “锦白!” “锦夜,你是我弟弟!” 它没有再理这个早已经疯狂的亲人,它尽力了,甚至为了救这个至亲变成了一只无法生活在阳光下的猫妖,它悲凉的想起,第一次窥视到了神明的那一刻。 几十年了吧?它有些忘记了,那些模糊的过往。 第二个世界10 “哥哥!我在这里!”背着背包的少年站在火车站拥挤的人潮处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 “锦夜!”闻声望去的高个男孩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弟弟。 兄弟俩穿过人海拥抱在了一起,久别重逢,亲人团聚,却恰逢乱世。 “回来就好,小夜今年终于能在临安过年了!”哥哥托举着小个子的弟弟,让他夸坐着了自己的肩头上。 “哥,先生说了,今年世道……”少年小声的嘟囔着,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没事,今年能全家团聚,对于咱来说就是好事。” “对了,二姐姐呢?怎么不见来接我?” “ 哟,你小子多大的排场?我来接你还不够?还得咱一家老小都来这鱼罐头里陪你受累?” “哪有!我这不是没见二姐姐,有点想了吗?” “呵呵,你的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可别又再招惹你二姐了,小心爹娘揍你。” “哼,我才不会跟那个小气鬼计较呢!哪会不都是我这个做弟弟的让着?” 话题就此打住,气氛有些沉默,关于白家老二的事情,白家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走出了人群,不再拥挤之后,阮锦夜就不好意思了,他拍了拍自己大哥的脑袋。 “哥,我让着二姐姐就是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吧。” “得,我也快扛不动了,你这两年吃的是猪食?压的我快掉个了。”哥哥放下了弟弟,轮了轮自己的肩膀,带着自己的弟弟往街边上那辆瞩目的汽车走去。 白家,就是墙头草。 可掌不住人家老祖宗就是会拍马屁,给自己子孙后代留下了一大笔的基业。 现在白府的白老爷最是师传自己的老祖宗,攀权附势、溜须拍马这一套一点都没有落下。 朝廷掌权,他捧着大官老爷臭脚都说香。 洋鬼子入侵,他第一个大摆宾宴宴请这些个强盗。 军阀肆虐,那一个穿军装的都是他大爷,厉害的人物,他得管叫人家比自己年纪还轻的一声爹。 可还是不管用,白家照样没落了。 立日鬼子想要侵略华夏,白家老大才十叁岁,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崽子,一棍子把他老子给打残废了,自此两条烂腿爬都爬不起来。 男人闲下来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白家老爷子更是个打年轻就玩的花花的,自然风流债拦都拦不住。 白家夫人自打生了老大后就不管事了,整日里叫戏班子到院子里唱大戏,那个唱花旦的自然是个漂亮人物,勾得白家夫人入了魂,两个女人自然的勾搭在了一起。白家老爷想管这事,可是怎么管?白家夫人于明福才不吃白家老爷的官司,任凭白家老爷一个人瞎闹腾。 白家老爷无法,自然也就消停了,寻思寻思到底是眼不见为净,于明福和她小情人这事就轻轻揭过了。 他过往还纳了不少的妾室,可能他注定子嗣福薄,叁个姨太太一个怀上的都没有。 可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搭上了个裁缝店的小寡妇,眉来眼去且一来二去,在自己大儿子还牙牙学语的年纪给他添了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妹妹。 小寡妇也不是安分的主,怀胎十月生下了女娃娃后撇下了孩子跟自己的情郎私奔了。 这怀胎十月生的孩子,白老爷认识小寡妇才七个月,后院的女人都精明的,怎么算这日头都不对,自然知道了这里面的门道,就是脑袋瓜转不过来的也被其他姨太太传小话给传明白了。 “咂,咱老爷这是被戴了绿帽子了?” 风情万种倚在大姨太身上的叁姨太点着笑的前仰后合的二姨太嫌弃的说:“二姐姐别笑了,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行了,薰儿,一会糟老头子就该回来了。”大姨太叫玲娥,是白老爷打小跟着的侍女,于明福同她商量她答应后,被扶成了姨太太。 她喜欢学佛,但又不中意佛教,所以那些个吃斋礼佛全是演给白老爷看的,白老爷那种性格自然对于玲娥没有兴趣,但其实平日里素静的大姨太私下里酒肉不忌,性格也随和。 “得了,太太有福,生的那个娃娃被照顾的漂漂亮亮的眼馋的紧,现在小寡妇给咱留下这小宝贝,咱姐几个一块把小二给养着呗。”叁姨太竹穗是个舞女,得了白老爷的‘青眼’,自是被抬进了府里当了不用再被蹉跎的姨太太。 “这事儿我还真问过太太。”二姨太薰儿拿帕子掩了掩刚才笑出来的泪花,把话题聊到了正事上。 “薰儿快别卖关子了,太太是怎么说的?你快学过来瞧瞧。” 二姨太薰儿也是个寡妇,不过她更凄惨,她男人上了战场之后音讯全无,她守了她男人几年,实在熬不过物是人非,最终被路过村里的白老爷给强抢回了白府。 薰儿是一个好人,府里的女人都知道,也都护着这个纯粹的好人,所以她身上的善良和天真烂漫都让她一往无前的保持了下来。 她善良,所以她是第一个会去询问这孩子未来如何的人。 她杏眼微眯,唇角止不住的上挑。 “太太说,那小寡妇临生产前她就知道小寡妇的心思了,小寡妇临走前也把孩子托付给了咱几个。” 竹穗染着豆蔻的手指捻起了小团扇遮住了惊诧的嘴巴。 “这可真是个聪明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