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夏(男暗恋女)》 1.谁做我的狗 生日宴结束后,唐宁走出餐厅的大门,夜风裹挟着白日未散的暑气,吹散她身上空调的冷气,她这才恍然尝到了一丝夏天的味道。 身后的男生们追上来,邀她去KTV,唐宁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们。几个女孩背过她,凑到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下,跟唐宁关系稍好的胡桃回头讪讪地笑了笑:“我们想去附近吃个芋圆,你先过去吧。” 唐宁也想吃,但见几人没有带她的意思,最终没有开口。她被几个男生推上了出租车,像是急不可待地将一颗成熟的果实抛进彩色的鸡尾酒里。 令人迷醉的色彩像KTV内震耳欲聋的嘶吼一样让唐宁感到烦躁。 歌没唱几首,酒却被劝了几轮,唐宁扫了一圈包厢,只剩下平日里喜欢跟在她身后谄媚的男生,瞬间索然无味。她借口去洗手间,出门给胡桃打了个电话。 “你们吃完了吗?什么时候过来呀?” 电话那边安静了几秒,唐宁隐约听到窸窣的声音,就像刚刚背着她商量时一样。 “我们不过去了,你们玩吧。” 唐宁其实有所预料,算不上意外,但酒气让她热意上头。 “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吧,刚才散席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电话那边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另外一个女生替胡桃接了电话。 “就是忽然不想去了,怎么了?你非要所有人都众星捧月围着你转吗?那些男生都喜欢你还不够吗?” 对方还没说完,唐宁就挂了电话。真没意思,她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声,回了包厢。 还没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的男生在背着她开黄色玩笑。也不知道在比什么,有人叫嚣着,说赢了的人今晚给她开苞。没了别的女生在,这群人前显贵的公子哥们便退去了那层绅士外皮,纷纷露出恶臭的本质。 唐宁站在外面暗自嗤笑,虚伪。明明她跟这些男人中不止一个上过床,其中一个不久前还说想追求她,故作深情地送了她一对玫瑰花样式的耳环,说她是他的小玫瑰。 果然有玫瑰参与的爱情都非常廉价。 唐宁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但回头却看到了唐嘉乐。 他站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穿了一身简单的白T牛仔裤,两手插在口袋里,斜靠着走廊的墙壁,见她回头才慢慢直起身。 唐宁第一眼其实有些没认出来,人一下子抽高到了一米八,跟过去的打扮也不太一样。 小时候唐嘉乐长得有些奶,他妈总喜欢给他买一些衬衫、唐装,来增加他成熟稳重的气质。如今不再受父母的桎梏,装束自然随意了很多,那种少年柔软的稚气反而不见了,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男性的锐利。 唐宁其实很久没见他了,大概有四年还是五年——自从升入高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参与过她的暑假。 唐嘉乐没提他何时来的,更不会说他刚才听到多少,只是说道:“你妈让你早点回去。” 言下之意,他是来接人的。 如果不提她妈,唐宁或许就这么跟他走了,毕竟在他们短暂的相处中,唐嘉乐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特别糟糕的印象——也许,更大的原因是,她从没在意过这个人吧。 不讨厌,也没那么喜欢,特别是唯她父母马首是瞻这一点。 “没结束呢,看不见吗?” 唐宁说着推门进包厢,正好与出门的郑浩宇撞上。自诩小王子的男人,在看到他的小玫瑰的瞬间一愣,听到身后没能打止的玩笑,忙回头冲里面喊了一声。 “胡说什么呢!” 看到唐宁的男生们忙住了声,尴尬地找补。 唐宁不能回头,只好装作羞赧地捂住了脸,小女生似的“哎呀”了一声,软化了僵硬的空气。男生们找回了作为男性高傲的主场,这才哄着公主回到了他们包围出的宝座。 郑浩宇跟在唐宁身后,她一坐下就凑了过去:“刚刚开玩笑的,别当真。” “为什么不当真呀?”唐宁反问道,“反正我以后是要嫁给你们其中一个的。” 说好听的叫青梅竹马,门当户对,说难听的她就是这群世家子弟养的“童养媳”。 在座的大多出身书香门第,往上数三代都是文化界叫得上名的。唐宁家也算不上差,书画协会里姓唐的人,多半跟他家沾亲带故,可惜的是——他家只有她一个女孩。 “女孩,终究是要嫁人的。” 这话她从小听她妈念到大,直到这几年才有了实感。她的成长在这群男人眼里,不过是一朵花绽开了她的生殖器。 “那你想嫁谁?”郑浩宇迫不及待的问。 唐宁故作羞涩地低下头,心说反正轮不到你。 “狗吧。” 郑浩宇没听懂,自以为是个梗。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我说我最近想养只狗。” 唐宁挑起细眉笑了笑,鹅蛋脸颊上的酒窝里藏着狡黠。 郑浩宇在一旁看痴了,忙问道:“你想要什么品种,我给你去挑。” 唐宁嫌他靠得太近,轻拂了一下他的脸,像是撒娇又像是给了他一巴掌。 “不如就在这儿挑吧。” 她拿过话筒用力敲了敲,音响发出刺耳的鸣响,在场的人不禁朝她看了过来。 “你们现在谁给我跪下学狗叫几声,我今晚就跟谁走,怎么样?” 2.不知名哥哥 唐宁笑嘻嘻地说着,让人分不出是玩笑还是真话。新开的歌没人唱,只有伴奏在空荡荡的响,没人说话。 没人敢第一个说话。 都是群怂货。 唐宁的笑意冷了下去:“是没听清吗?” 她起身将音响关了,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先到先得,比你们的比赛公平多了吧?” 安静让人不得不通过干笑缓解尴尬,郑浩宇小声解释:“那是开玩笑的。” “你们开玩笑,我说真的。”唐宁抱怀向后一靠,抬起下巴,铁了心不给他们任何台阶下,“今天谁给我当狗,我就跟谁走。” 沉默,打哈哈,混淆视听,却谁也不肯卸下颜面,在别的男人面前给她下跪当狗。 唐宁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去,越笑越冷。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舔得要死,恨不得给她当牛做马。 “不开玩笑了,继续唱歌吧!来来,喝酒唱歌!” 就在唐宁的示威即将再一次被淹没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唐嘉乐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烟头捻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正对面的郑浩宇愣了一下:“你谁啊你,走错了吧?” 坐在沙发边缘的温远认出了唐嘉乐,拉了郑浩宇一把,解释道:“唐宁他哥。” 郑浩宇认识唐宁的时间短,不如温远这些从小跟唐宁玩到大的熟悉,还以为唐嘉乐是唐宁亲哥,刚想跟着叫哥,就见唐嘉乐双膝一屈,两手着地,跪在了唐宁面前。 “汪,汪,汪!” 原本好笑又荒唐的一幕,却因为唐嘉乐目中无人的平淡和坦然,丝毫没有让人发笑的冲动,仿佛他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踩在这些男人头上。 叫过三声,唐嘉乐从容地直起身,就这么顺势两手撑在唐宁大腿两侧的沙发上,问道:“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人虽然是跪在她面前的,但气势却高过了她,唐宁感觉自己的心头被抓了一下。 她下意识抿了抿嘴唇,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一下头。 唐嘉乐这才站起身,用茶几上的湿纸巾擦了擦手,上前握住唐宁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 “走吧。” 郑浩宇后知后觉“哎”了一声,唐宁这才回过神来。 “等一下。” 唐宁扯下耳朵上的玫瑰耳环,扔在郑浩宇错愕的脸上。 “去你妈的小玫瑰。” 唐宁很少当着这些人面说脏话,他们装绅士,她自然也要装淑女。如今还装个屁,都是些有色心没色胆的怂货软蛋男。 她回头瞥向唐嘉乐,见他脸上带了些笑意,心中莫名恼火。 “不是要走吗?给我开门!” 唐嘉乐没说话,言听计从的拉开门,做了个躬请的姿势。 唐宁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而去,唐嘉乐依旧保持着来时的姿势,两手插在口袋里,跟在唐宁两步之遥的位置。 “出门左转,车在后面的停车场。” 唐宁瞥他:“买车了?” 唐嘉乐坦然道:“你家的。” 唐宁冷哼了一声,她就知道。 “听说你上大学了?考哪儿了?” “江大。” 唐宁是个学渣,没怎么关注过大学,只知道全国最高学府华大。 她揶揄道:“怎么不考华大,是因为不想吗?” 唐宁虽然对学霸有滤镜,但也并不是唯学习论的人,她就是气唐嘉乐一声不响考去了其他城市。 唐嘉乐没说话,按下车锁,拉开副驾驶的门,唐宁便坐了进去。像是进了自己家,她毫不顾忌地脱下高跟鞋,光着脚盘腿坐到了椅子上,拉耸下肩膀松了口气。 她自小不把唐嘉乐当个男人,更不在意什么形象。虽然很多年没见了,但是唐宁却没有什么陌生感。 过去四年唐宁的世界依旧五彩斑斓,有没有唐嘉乐都一样。所以他的回归更像是一直没走,只是她忽然回头看见了他。 人长大了,在她心里却没什么变化,还是跟在她身边的小狗。对别人很凶,对自己也不算亲近,但听她的话任她欺负。 唐嘉乐从后座取过一个袋子,拿纸巾擦了擦下面的水迹,然后递给了唐宁。 “什么啊?” 唐宁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还套着一个袋子,袋子上是某家芋圆的标志,大概就是胡桃他们说的那家店。 她瞥了一眼唐嘉乐,后者没解释,她也没问,但隐约猜到他大概早就等在酒店外面了,只是她出门时没看到,就一路跟到了KTV。 唐宁想把最里面的盒子拿出来,被唐嘉乐按住:“就套着袋子吃吧,别一会儿弄一车,黏糊糊的,我还要去洗。” 唐宁不满地撇了撇嘴,洗个车怎么了?她偏要取出来,气呼呼地把袋子甩给了唐嘉乐。 “都不冰了。” 唐宁嫌弃地搅动着盒子里的汤水,挑三拣四。可惜唐嘉乐不吃她这一套,不知在手机上查找什么,头也不抬。 “不想吃就扔了。” 他说着开门下车,伸手要去接她的盒子。唐宁护食一般侧了侧身子,大口吃了起来。 “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3.她的看门狗 唐宁吃完一盒芋圆,心情好了很多,果然甜食让人快乐。 其间她妈打来电话,问她见到唐嘉乐没有,唐宁故意说没有,让她妈去找唐嘉乐麻烦,提醒他快点回来。 挂断电话才发现耳朵有些疼,屏幕上蹭了一片血迹。 她在后视镜上照了照,应该是刚才摘耳环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她痛感比常人弱,这点小伤并不算什么,平时只要不发炎就放任不管,但别人看来可能有些恐怖。 唐宁想了想,唐嘉乐该不会给她买药去了吧?她拿手机搜了一下,附近还真有家药店。 从小学开始,就不乏异性给她献殷情,唐宁司空见惯。但唐嘉乐不一样——小时候他的确因为她父母的缘故讨好过她,但一切终结四年前的暑假。 那天下着暴雨,他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却还是被淋得狼狈不堪。雨声太大,她甚至没能听清他之前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 “我终于可以甩掉你了。” 这大概是唐嘉乐在她记忆里留下的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那时才意识到,唐嘉乐是讨厌她的。 仔细想想其实也算不上意外,唐嘉乐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堂哥,但家里人甚至整个世家圈子都清楚,他不过是她的“看门狗”。 这种角色似乎应该只存在于封建社会——古代皇室或者大户人家,从穷亲戚里挑选最优秀的那一个来陪自家孩子读书,说是“陪读”其实更像是仆从。 从她八岁开始,每一年的暑假,唐嘉乐都会被父母安排到她身边,看着她学习和画画。但那时候唐嘉乐也才十岁,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小姑娘,还没她个子高,怎么可能管得住她? 于是老师打骂落在他身上,父母责备也由他顶锅,唐嘉乐不止被她呼来喝去,还会被其他一起读书的纨绔子弟戏弄。 那时候她最常对他做的,就是扮鬼脸嘲笑他:“我又甩掉你了!” 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唐嘉乐会将这句话如数奉还给她,然后消失了四年。至少这一次重逢之前,唐宁都认定唐嘉乐是讨厌她的。 毕竟没有男人乐意给一个女人当狗,特别还是不喜欢的女人。 但此时此刻,唐宁看着丢在驾驶位上芋圆盒子,心思一动便收不回去了。她拔掉车钥匙下了车,寻着手机上的地址去找人。 快到药店的路口,唐宁果然看到了唐嘉乐。他靠在人行灯下抽烟,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凑在他身边操作手机,还时不时抬头询问他什么。末了,女孩将手机递给了唐嘉乐,躬身点头说了句什么,唐嘉乐摇了摇头,就将手机收回了口袋。 唐宁站在马路对面,安静的看完这一幕,扭头就往回走。 难怪半天不回来,原来在路上撩妹啊。这么顺利就要到了电话,看来是个高手呢。 也是,四年太久了,暑假太短了,谁知道唐嘉乐长成了什么样的人?也许他骨子里跟那群男人是一丘之貉,只是对她没兴趣罢了。 唐嘉乐回到停车场,唐宁还坐在车里吹空调,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将袋子里的碘酒棉签递给她,唐宁瞥了一眼,没有丝毫感动,只是说道:“要是怕被我妈问责,你直接帮我处理吧。” 唐嘉乐没反驳她的说法,拿酒精湿巾擦干净手,就取出棉签帮她处理耳朵上的伤口。 “另一边。” “右边没事。” 唐宁偏过头不想理他,却还是被唐嘉乐扶着后首,强行扳正脑袋检查了一下。 他手掌宽大有力,唐宁不得不侧身向他,才能配合他的姿势。唐宁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是不该有的暧昧温度。 唐宁心里有些不服气,顺势卸力靠在了他的胸口。 “走吧,去开房。” 还没听到唐嘉乐的心跳,就被他扶着肩膀推开了。唐嘉乐只当她在说笑,唐宁却没笑。 “刚才说好的,谁赢了我今晚就跟谁睡。” 唐嘉乐将人按回座位里,拉过安全带扣上,才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我是你哥。”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把唐宁逗笑了:“一个远房亲戚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便宜哥哥’?说真的,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个子还没我高,说不定真实年纪也比我小。” 唐嘉乐不理她的嘲讽,点火开车,甚至还呛了她一句。 “你是想让我叫你姐吗?大姐?” 唐宁气结,白了他一眼。 虽然她爸妈没明说,但唐宁能感觉到,唐嘉乐多半是被收养的。因为凭她那个远方亲戚的长相,根本生不出像唐嘉乐这么好看的儿子。 唐宁的眼神一点点从唐嘉乐的脸上向下滑,凸起的喉结,宽阔的臂膀,以及刚刚炙热的胸膛。虽然看着身形清瘦,但衣服下面显然不是弱不禁风的身体。 她从不否认自己好色,特别是对成熟男性的偏爱。所以小时候对唐嘉乐没什么感觉,现在被吸引也不奇怪,毕竟他确实长大了。 但让人扫兴的是,他的外表改变了,对她的态度却没变。 “你这次回来做什么的?” 唐嘉乐也不藏着掖着:“陈老师要收三代弟子了,所以你妈安排了你暑假去见他,我也想去争取一下。” 唐宁皱了下眉,她其实多少清楚,当初唐嘉乐愿意忍受她,是因为他家里提供不了最优的教育资源。而她从小上名校,跟名师,寒暑假还有各种昂贵的课外班和一对一的大师交流辅导。 “你不是考上大学了吗?” “我学的金融。” “哈?” 唐宁不能理解,那小时候岂不是白跟她蹭了那么多课?唐嘉乐虽然不如她,但画的并不算差,至少比起刚刚KTV里那群纨绔子弟,多少有些天赋和毅力。 “你手断了?” 唐嘉乐无语,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纠正道:“学这个没钱,我想跟着陈老师出国。” 过分的坦诚让唐宁感到些许不适,小声骂了一句:“贪得无厌。” 唐嘉乐当做没听见,毕竟唐宁永远不会懂,她一帆风顺的生活是被多少金钱支撑起来的。 他将唐宁安稳送到了家。还是老地方,华城寸土寸金的西子湖边,不过六栋联排别墅,唐宁家就占了两栋,连通着她爷爷奶奶家。 唐嘉乐十六岁以前常来,只被母亲送来过一次认门,后来牙还没换完,就已经学会自己坐公交到小区门口,然后走二十分钟走到唐宁家。 如今开车三分钟就到了,快到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过去那些日子到底怎么熬过来的。他擅长遗忘痛苦,于是此刻回想,脑海里都是他进门换鞋,唐宁穿着一身漂亮裙子下楼的一幕。 每一条裙子都不一样,都很好看,他竟然只记得这件事。 4.想甩掉她的男人 唐嘉乐将车稳妥停入车库,唐妈胡悦已经在侧门等着了。先前送唐宁去酒店的司机只带了礼物回来,被她大骂了一顿,这才委托刚回华城的唐嘉乐去接人。 胡悦对唐嘉乐的回归感到非常满意,毕竟高中三年她再没找到第二个能看住唐宁的人,导致唐宁早恋不断,没少让她操心。好在唐宁也挑剔,交往的男生都知根知底,没惹上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胡悦对着唐宁唠叨了几句,就催促着她进门,快要到洗澡睡觉的时间了,熬夜对皮肤不好。 唐嘉乐将车钥匙交给胡悦,偶然瞥见唐宁的背影。唐宁喜欢一个日本品牌的裙子,这家设计师喜欢在夏季款裙子的后腰露出一小块,刚好能看到浅浅的腰窝,美妙的少女之眼。 他的眼神只随着她走了一秒,就很快收了回去,快到胡悦来不及捕捉。 “几年没见,长成帅小伙子了啊。”胡悦笑了笑,却没急着邀请唐嘉乐进门,“长这么帅一定很多小姑娘喜欢吧,谈朋友了吗?” 唐嘉乐也礼貌地笑了笑:“嗯。” “真的呀?哪里人?” “学妹,江市本地的。” 胡悦“啊”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才故作后知后觉让开过道请唐嘉乐进去。 “我也是,在这儿就急着聊起来了,快来家里凉快凉快,喝个饮料再走。” 她说着就去了厨房,原本该上楼换衣服的唐宁却故意慢了一步,站在三阶楼梯上没动。唐嘉乐路过时,唐宁回头瞥他,冷笑了一声。 “有女朋友还当街要人家女孩电话?” 唐嘉乐愣了一下,他迟疑的太明显,反倒是提醒了唐宁,她这么说不就暴露了自己去找他了吗? 比她更快反应过来的人先给出了答案:“那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在做期末作业,让我帮个忙,我操作太慢就把手机交给她弄了,没留电话。” 唐嘉乐抬头看着她,像是在探究什么,唐宁恼羞成怒。 “你跟我解释什么?关我什么事?” 明明是她先越界的,唐嘉乐也有些生气,但还是习惯性的垂下眼不再争辩。 大概是站在台阶上的缘故,视角一变,唐宁的记忆也跟着错频,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她也是如此蛮不讲理,唐嘉乐就这么低着头,她只能看到他又黑又密的睫毛像一把伞,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遮了起来。 难怪一直对他没什么印象,她一直欺负他,他却好像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唯一一次就是那场暴雨,他抬起伞对她说:“我终于可以甩掉你了。” 唐宁想了想,小声地飞快说了一句:“错怪你了,对不起。” 等唐嘉乐抬起头,她已经上了楼,拖鞋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响声,逃也似的。 唐宁洗完澡,换了睡衣下楼,唐嘉乐还没走。胡悦看到她,便说道:“都商量好了,明天小乐来接你去机场,你爸上午有个会要开,我等他一起晚点过去。” 胡悦早就跟唐宁打过招呼,说她陈伯伯在云南大理采风,让她暑假过去学习一下。陈子千是她爷爷的挚友,享誉国际的国画大师,小时候指导过她几次,但算不上正式弟子,所以这次大老远下乡求学,显然意义非凡。 “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别带太多,那边什么都有。” 胡悦为了唐宁,专门在大理包了一家高档民宿,有人按时打扫送餐,完全不用他们操心。所以她打算待几天就走,把监督唐宁的活儿交给唐嘉乐。 唐宁早就在收拾了,她还挺想去大理的,但前提是没有唐嘉乐。 “你们全安排好了,也不问问我的计划吗?” 胡悦觉得新鲜,她女儿素来是个没谱的享乐主义,别说计划了,不半路撂摊子就不错了。 “意思你有?” “有啊,我要跟男朋友约会呢。” 一直默默喝可乐的唐嘉乐,此时忽然抬头看了唐宁一眼。 唐宁注意到了,挑衅似的冲他挑了挑眉毛,却不想唐嘉乐不应战,又把眼皮垂了下去。 胡悦倒是无所谓唐宁约会,她也不是什么封建妈妈,漂亮姑娘就该多试试,挑挑选选才能提高眼光,找个好男人。 “又是哪个?” 唐宁想了想,郑浩宇先晾着吧。 “还没定呢。” “那等暑假过了再定吧。” 胡悦就知道唐宁只是说说,她站起身,打算送客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下午三点飞机,时间你们自己安排。” 唐嘉乐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完,点了点头。唐宁出于礼貌,跟在胡悦身后送人出门。临走前,唐嘉乐回头故作自然地问了唐宁一句:“你电话还是那个吗?” 唐宁“啊”了一声,当然不是,但她不说。 唐嘉乐走后,胡悦才在唐宁光裸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以示惩戒。 “怎么穿这样就下来了?” 唐宁揉了揉肩膀,委屈道:“穿着内衣呢,又没什么。” 胡悦从不觉得会有男生不喜欢她家唐宁,唐嘉乐也不例外,但好在他有自知之明。 “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有别,该保持的距离要保持。” 唐宁笑了一下:“他不是我哥吗?” “你知道就好。” 当然知道,不止是她哥,还是想甩掉她的男人。 可她唐宁是什么人?从小到大,只有她甩别人,没有别人甩她的份。 于是第二天,唐宁就先把唐嘉乐甩了。 5.吃醋 唐嘉乐去唐宁家接人,却没看到人影,电话也是空号。另一边唐宁早已把他猜透,正怡然自得地做着精油spa。 唐宁人生最爱的三件事就是画画,甜食和按摩。勉强还可以加上一个做爱,于她的意义与按摩差不多。 这家店最早是胡悦带她来的,后来唐宁就成了这里的常客,单人VIP室以及专属的按摩师,还有牛奶浴和汗蒸服务,一待就是一下午。 此刻唐宁脱得精光,全身上下只有臀部大腿的位置搭着一条毛巾。她趴在床上,两手交迭枕在头下,正被按得昏昏欲睡,女按摩师轻声提醒道:“唐小姐,您的电话。” 唐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手机!” 服务员忙将手机递了过去,唐宁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扫兴的撇了撇嘴,手指一滑,拒接。 原本以为是唐嘉乐,结果竟然是郑浩宇。这位从昨晚开始就一直电话短信跟她道歉讨饶,唐宁懒得理他。但在没找到下一个更好的对象之前,她并不打算将人拉黑,先吊着。 唐宁算了算时间,以唐嘉乐的老年人性格,应该会提前至少四个小时去家里接她,此刻大概在她家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打电话问人吧? 不过唐嘉乐虽然跟他们一起长大,但跟男生关系并不好,也几乎从不搭理她之外的女生,大概也没留下谁的电话,恐怕只能问她妈了。 唐宁想了想,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给他打过去时,温远给她打了过来。 响了快十声,唐宁才慢悠悠地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喜欢吗?”温远笑嘻嘻地问道,“不是写了我的名字吗,签收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唐宁一头雾水:“签收什么?” “就是给你准备了个礼物,昨天不方便给你,刚才让人给你送过去了……你不在家吗?” “嗯。” 温远感觉不妙的“嘶”了一声:“该不会被你妈签收了吧?” “我爸妈早上就出门了,都不在。” “那是谁给你签的啊?” 唐宁心里有了答案,但没告诉温远。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神秘兮兮的。” “你回去自己看吧,好东西。” 温远吊足了唐宁的好奇心,然后笑着挂了电话。 唐宁想了想,搜索出唐嘉乐的电话拨了过去。其实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拨通,毕竟他们四五年没见了,她自己都换了两次号码。 好在那边很快就接了,低沉的男声让唐宁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还真是“老年人”,上了大学去了外地竟然也没换号。 “你帮我签收了个东西?” 唐嘉乐不答反问:“你在哪儿?” 唐宁也不回答,继续问道:“是什么啊?” 唐嘉乐无视她的问题,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重复:“你、在、哪?” “拆开告诉我是什么,我就把地址发给你。” 电话那边没说话,但是传来了窸窣的撕胶带的声音。 唐宁好奇: “是什么?” 电话那边安静得有些诡异,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不等唐宁追问,唐嘉乐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 唐宁气得要死,一个电话唐嘉乐总共就说了三个字。 “机器人吗你!” 她骂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冷静了一会儿还是把地址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唐嘉乐就到了,但被挡在VIP室外进不来,服务员特别进来问唐宁的意思。 “让他进来吧。” 按摩师拿过浴袍给唐宁,以防走光,唐宁却没要。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 技师和服务员都出去后,唐嘉乐才进来。唐宁刚抬头看了他一眼,唐嘉乐就猛地顿住,然后背过了身去。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避嫌,全身上下只搭了一条毛巾,堪堪盖住大腿和臀部。 6.下面要吗 唐宁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捂嘴偷笑了一阵,然后清了清喉咙,故意叫了一声“哥”。 “我又什么都没露,你连女人的背都看不了吗?”唐宁放肆笑话他,“这么纯情的话,该不会还是处男吧?可惜了我嫂子啊。” 唐嘉乐攥紧挎包的带子,胸膛剧烈的起伏,极力压制心里的怒火。他在路上反复说服自己要控制情绪,可唐宁不过两句话就让他破功了。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扔到了唐宁面前的台子上。 “那你呢?” 唐宁都不必拿过来仔细看,就能从包装盒的品牌判断出,那是一款情趣玩具。温远之前送过她这个牌子其他型号的玩具,两个人还玩了一下午。 “温远是你男朋友?”唐嘉乐问道。 唐宁一时间有些不敢说他们其实没谈恋爱,毕竟唐嘉乐是个古板的老年人,她担心震慑到他保守的三观。关注@卜鸣在存稿 看正版日更 “勉强算是前男友吧。” 唐宁原本以为解释完就翻篇了,不想唐嘉乐还不肯放过。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他吗?” 唐宁想了想,确实,温远小时候总爱跟她作对,在她这儿的确没什么好感。但她从来不说,也没有表露过嫌恶的情绪,也不知道唐嘉乐是怎么看出来的。 “可能小时候没能发现他的一些优点吧。” 唐嘉乐咬牙问道:“什么优点?” 唐宁没有马上回答,她狐疑的打量着唐嘉乐,奇怪,她竟然感觉他在生气。原本正经的答案咽回了肚子,她凭着自己的直觉,换了一个更加煽风点火的回答。 “大概是,在床上把我伺候的很舒服吧。” 空气像是瞬间凝固住了,唐嘉乐越是沉默,唐宁的心脏越是跳得厉害,她也说不清是心虚还是期待。 她有些等不及,追问了一句:“怎么不说话?” 唐嘉乐直起身,像是与她拉开了一个遥远的距离。 “时间不早了,该去机场了,我们还要回家拿行李。” 话题转换的极为生硬,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不干不脆的郁结堵在唐宁心口,她烦躁地别过了脸,不搭理唐嘉乐的催促。 唐嘉乐只能这么推测:“你不想去?” “谁说我不想去?”唐宁气鼓鼓地扭过头瞪他一眼,“我这么做就是要让你搞清楚,想做陈伯伯的徒弟,求我父母没用,你应该求我。只要我不答应,你连人都见不到,明白了吗?” 唐嘉乐歪了歪头,故作不解:“怎么求?” “怎么求?当然是哄着我,对我言听计从!” “可以。” 唐嘉乐脱下背包放到一边,颇有跟她正式谈判的架势。 “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做,你才肯跟我走?” 唐宁也没提前想,只能现编:“我是来这儿按摩的,当然是按爽了我就意满离。”让唐嘉乐在一边等着,也算给他一个下马威。 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想还没来得及叫技师,就见唐嘉乐挽起袖子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唐宁愣愣地看着他,洗好手出来又挪步到她床前,在扶上她肩膀的前一秒,她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你要给我按啊?” “不是要我伺候好你吗?”唐嘉乐反问道。 唐宁想了想,她刚才说要他亲手伺候了吗? 骑虎难下,她也只能将计就计,故作挑剔地问道:“你会?” “学过。” “没事学按摩干什么?” 唐嘉乐不回答,深吸了一口气,手掌贴上了唐宁光裸的背。专业的手法很快就让唐宁闭了嘴。虽然舒服,但心里却在打鼓,这么快妥协未免太没面子了? 唐宁偷偷回头瞥了唐嘉乐一眼,意外发现他竟然闭着眼。 她没忍住,噗嗤一笑,调侃道:“敢情你学的还是盲人按摩啊?” 唐嘉乐听见笑声就睁开了眼,没有反驳,怕内心的燥热脱口而出。 他深深的呼吸,鼻腔里尽是精油淡淡的香气,掌下的皮肤细腻而光滑,背纤薄但压在身下的部分却满溢出半圆的弧线。 一个错神,不小心手下用力,唐宁疼得叫出了声,幽怨地瞥他。 “对不起。” 她见他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随着俯身的姿势滑落到脖颈,一滴滴没入衣领当中。 唐宁这才浑然意识到,身上的是一双男人的手,一个成年的,高大的,甚至有些英俊的男人。 她突然心跳加速,不敢再看他。 可眼睛仿佛感染了他的温度,唐宁觉得自己也慢慢热了起来,犹如置身温泉当中,心脏在高温中被迫加速,她头脑发昏,恍惚地说了一声—— “往下。” 唐嘉乐乖顺地听从,手掌从背移到腰间,拇指的边缘刚好到达毛巾的边缘。 他的脑子也开始发懵,明知道不可以,还是忍不住轻轻划过她漂亮的腰窝,动作间将毛巾一点点带了下去。 唐宁感觉到尾骨的凉意,猛然想起温远给她看过的AV,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还要往下吗?” “嗯?” 唐嘉乐俯下身靠在她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下面要吗?” 7.穴内按摩(边缘H) 在思考“下面”的定义前,唐宁已经下意识点了头。 毛巾被扯到了臀部下方,凉意让她头皮发麻,下滑的手却变得异常炙热。有力的手指揉着她的臀瓣,一点点将它们分向两侧。 事情发展得如此荒诞,唐宁已然分辨不出这是真实,还是她的性幻想。 她像是分离出了另一个灵魂,在按摩室上方看着自己,看着唐嘉乐拨开她的臀缝,欣赏她因为兴奋而颤动的唇瓣。 “你一开始想要的,就是这种按摩吧?” 唐嘉乐见她不说话,愈发笃定自己的想法。他这才意识到,昨天唐宁说要开房的话不是玩笑,但这并不代表是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就像此刻,他有一双能为她带来愉悦的手。不代表任何情愫,只是纯粹的享乐。 他偶然瞥见丢在一旁的玩具,怒火死灰复燃,之前不敢僭越的勇气猝然奔涌,他将手指埋入臀缝,深深地探入唇瓣之间。 唐宁被吓了一跳,撑起身屈起膝盖,想要逃离,却被唐嘉乐一把摁住了肩膀。 上半身被桎梏在床上,下半身却保持着起身的姿态,微抬的臀部更方便唐嘉乐的进入。后者也全然没有客气,借着外溢的蜜液就将手指送了进去。 唐宁叫了一声,紧接着就被捂住了嘴。 手指被温热水润的软肉包裹着,唐嘉乐无师自通,很快就找到了与众不同的那一点,每一次抽插都停在那一处反复刺激。 她的身体早已习惯了快感,水穴渐渐变得松弛。 最初还挣扎几下,但很快就向身体的愉悦低了头,食髓知味主动抬臀迎合手指的进入。 进出的食指和无名指被洗得发亮,在响亮的水声中,蜜液四溅,在米黄色的床单上留下深色的淫靡印迹。 唐宁闭眼撑着床沿,两乳在强烈的快感中微微轻颤,柔软欲滴,被捂着的嘴无法自控的泄出幼猫一般的哼吟。 嗯嗯啊啊,毫无意义,却窸窣地抓挠着唐嘉乐的心,勾得他后颈发汗。但唐宁始终没有叫过一次他的名字,仿佛他真的只是无名的按摩师。 唐嘉乐心中恼火,俯身贴上她的耳廓,刻意提醒:“是不是比那个玩具要让你舒服?” 他放开她的嘴让她说话,却不想唐宁不答,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她眼角飞红,妩媚诱人,水光在她眸子里晃动,像是在催促他一般。 唐嘉乐莫名被蛊惑了,听从吩咐加快了速度。 直到身下的女孩猛然绷紧了身体,肉穴紧紧裹着他,他才将手指抽了出来。 唐宁软着身体倒在床上,紧紧攥着毛巾大口喘息,释放着身体还没能缓过来的痉挛,下身依旧保持着屈膝抬臀的姿态,颤抖的腿间淅淅沥沥地流下清液。 红润的穴似乎也在呼吸,唇瓣翁动,晶莹剔透犹如红柚。 唐嘉乐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他直起身向后退了退,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跳,但散不去满头热汗。 他微微躬身放松,为变紧的裆部留出更大的空间,以防让罪魁祸首发现悸动的痕迹。 “够了吗?”他故作冷静地问道。 唐宁懒洋洋地侧躺下,媚眼幽幽地看着他,末了忽然笑了一下。 唐嘉乐只当她脑子不清醒,拿过干毛巾替换下她身下润湿的那一条,将现场恢复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才拿起自己的背包。 “我在外面等你。” 8.有趣的代替品 唐嘉乐站在门外等了两支烟的时间,唐宁才衣着光鲜妆容完美的走了出来。 他看着唐宁,紧张地吞咽喉咙,不等他开口道歉,唐宁就上前给了他一巴掌。 唐嘉乐低着头,没有任何疑惑或愤怒,这是他该受的。刚刚半强制的行为,换成其他女孩早就报警抓他了。 他清醒过来之后就在后悔,不该因为一个玩具冲昏头脑。其实唐宁这些年交了多少男朋友,他都清楚,即便不去刻意打听,也仍旧逃不过种种耳闻。 他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管更不要问,可偏偏一看到她就失控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女朋友吗?” 唐嘉乐错愕地抬起头,见唐宁正抱怀看着他,虽然有抱怨但并没有真的生气。 “这算什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啊?” 唐嘉乐这才明白,刚刚那一巴掌的真正含义。他有些意外,唐宁竟然没怪他的亵渎,而是怨他背着女朋友做这件事? “没有,那是骗你妈的。如果我不那么说,你妈不会让我进门,更不可能让我跟你一起过暑假。” 他知道胡悦看不上他。小时候还无所谓男女之别,但青春期是最为爱疯狂的时候,她怕意外。即便唐嘉乐觉得,这个意外根本不会在他和唐宁之间发生。 唐宁抿起嘴角笑了笑,她就知道,她的小狗还是她一个人的小狗。她抬手拍了拍唐嘉乐的脸,不等唐嘉乐拧着眉毛教育她,已经蹦蹦跳跳扑向他停在路边的车。 “走吧,回家拿行李。” “等一下,这个你要带吗?”唐嘉乐从包里掏出温远送的玩具,冷着脸说道,“这个里面有电池,我可不给你带着过安检。” 唐宁差点把它忘了,竟然还装着呢。她噗嗤一笑,将东西接了过来,然后当着唐嘉乐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已经有了更好玩的东西,还要什么小玩具啊。 她冲唐嘉乐挑了挑眉,后者却拒绝了领会她的暗示。 “走吧。” 这一路两个人都没再提按摩店发生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唐宁故作自然地瞥着窗外的风景,暗地里却忍不住偷偷回味,刚才真的爽到她脑子发雾。 体验好到像是自慰,但是又比自己严苛,多了一些强制意味的刺激。 虽然一开始确实有些意外,她其实没想到唐嘉乐会对她做这种事。不久前两个人还是想要甩掉彼此的关系,谁知道有些人不过是假正经,心里指不定怎么意淫她。 男人啊,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暑假应该会变得很有趣。 四十分钟车程到机场,两个小时的飞机降落大理机场。到达时是下午三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阳光白烈到让人睁不开眼,十几分钟前俯瞰洱海的兴奋,也随着暴晒烟消云散。 民宿老板派了车来接机,司机见两人年纪相当,还以为是一对来旅游的小情侣。直到唐嘉乐一个人把三个女性行李箱搬上后备箱,唐宁自顾自在车里吹空调时,他才恍然觉悟,这是度假的女明星和助理吧。 机场距离民宿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在古城外的一片别墅区。走大丽线一路过去,除了最初瞥见的几抹波光,唐宁只觉得像是下乡,农田和村舍,沿路戴着斗笠的农民,以及人满为患的城乡公交,与她幻想的风花雪月相去甚远。 最让人心烦的,还有那个频频从后视镜里瞥她的司机。坐在副驾驶的唐嘉乐也注意到了,毫不客气地提醒道:“麻烦您好好开车。” 司机这才讪讪的笑了笑:“抱歉抱歉,我还没载过明星,有些紧张。” 唐嘉乐听他语气真诚,不像恭维,显然是误会了。他也不算意外,毕竟唐宁确实长得非常漂亮。只是她平时活动的圈子比较窄,熟人不会总聊她的外表,也就没能凸显她的惊为天人。 可只要她出门,比如今天这一路,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唐宁小时候就像洋娃娃,自然卷大眼睛,如今长发柔顺起来,又去掉了婴儿肥,出落成一张鹅蛋脸,黑发浓颜,三庭五眼都像是画出来的。与现代审美里的那种骨感美不同,唐宁更像是古典油画里的那种美人,皮肤白皙,体态丰韵。虽然她常说自己胖,但肉都长在胸和屁股上,在男性眼里她的肉感才是性感所在。 9.因为想见你 唐嘉乐看多了也仍然觉得惊艳,加上她灵动的情态,是贫乏的语言难以形容的美。所以他能理解司机的误会,刚想解释,就听唐宁噗嗤一笑。 她摘下墨镜看向后视镜,问司机:“那您认出我是谁了吗?” 司机被她问得不好意思,解释自己不常看电影电视剧,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但是感觉吧,你好像有点像那个小龙女。我们这儿有个天龙八部影视城,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金庸武侠小说拍的电视剧,里面有个穿白衣服的叫小龙女。” 唐宁“啊”了一声:“你是说《神雕侠侣》吧?” “对对对,就是《神雕侠侣》。” 唐宁想了想,以司机这年纪,看得也不会是那部充满槽点的新版,应该是旧版。 无论是李若彤还是刘亦菲,她都乐意之至。 “没错,就是我演的。”她嘻嘻一笑,“刚好最近不拍戏,就跟男朋友来这边玩,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啊,我怕粉丝塌房。” 司机被唐宁言之凿凿的自信说服了,一时间也忘了这是十年前的电视剧了,女主演怎么也不可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 “你放心你放心,我懂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唐嘉乐,唐嘉乐无奈,只能当做没听到,闭目养神。 民宿是苍山脚下难得的一栋独栋双拼别墅,视野开阔,有独立的院子,与其他别墅距离稍远,环境更加清幽安静。 司机将人送到院门口,管家就已经在等了。唐宁还不忘大笔一挥,给司机留了个签名,唐嘉乐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刘亦菲。 “你这戏还有头有尾。” “他敢信,我就敢编。” 唐嘉乐哭笑不得,只有佩服。 “这里一共有五个卧房可以选择,其中三楼两间,二楼三间,一楼一间。我个人建议选择住二楼,大理七八月份还是比较热的,顶层白天温度高,二楼相对舒适一些。” 管家带着两人一边参观一边介绍,唐宁显然不太满意,小声跟唐嘉乐抱怨,她在照片里看到的都是阳台外面就是海的。 “那种大部分都是海东的民宿,距离陈老师住的地方太远了。”唐嘉乐解释道,“你要是想去的话,没事的时候我带你过去住几天。” “你做攻略啦,这么了解?” “我之前暑假来这边做过义工。” 唐宁意外,她倒是常说要去大理,但是从没听唐嘉乐提起过。 “你也喜欢这里啊?” 唐嘉乐想了想,摇头,算不上。 “这儿做义工给的钱很多?”唐宁猜测道。 唐嘉乐敷衍道:“对,超多。” 唐宁最终选择了三楼的卧室,这里视野最好,落地窗外就是海天一线。唐嘉乐不放心她一个人,也住到了三楼,两个房间夹着一个露台,各有一个侧门通向这里。 露台上四周是种满绣球的花坛,中央是个十平左右的内嵌式泳池,泳池边是一个藤椅秋千架。 唐宁很喜欢这个秋千,在上面坐了许久才回房间收拾东西。晚些时候唐嘉乐去叫她吃饭,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只好从露台穿过去找她。 侧门没有锁,唐嘉乐推开门就被冷气激出了一个寒颤。 夏至刚过没多久,昼日绵长,即便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光,仍然日光白烈。屋子有一整面落地窗,阳光透进来,可以将整个房间充满。原本中规中矩的布置,被唐宁自己改造得乱七八糟。 床歪斜着,显然是推不动半路作罢,原本摆在墙那边的沙发,被挪到了落地窗前…… 唐嘉乐知道,她是想离海近一些。 此时唐宁穿着一身橙色的裙子,就这么斜靠在白色的沙发上闭着眼。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脸贴着上臂,黑发如瀑一般垂在一旁。窗外的屋顶与田园刚好被沙发挡住,一眼看过去只有海天相接的一线。 海是浮在空中的一滴泪,被太阳蒸腾成云,被风吹散成金色的鳞片,化成大鱼扶摇而起。 这一幕像极了弗雷德里克的名画《燃烧的六月》。 画中的女子亦如唐宁这般,躺在剧毒的夹竹桃下,不知是睡去还是已经死亡。 唐嘉乐猛然心慌,快步越过唐宁乱丢在地上的行李,上前扶起她的头。唐宁被暴晒了太久,脸颊发烫,头发汗湿,黏在脖颈与发际,身上却被冷气侵蚀,冰冰凉凉的。 “唐宁?” 唐嘉乐摸着唐宁的额头轻声唤她。 女孩没睁眼,嘴先噘了起来,带着哭腔嘟囔:“难受。” “是不是中暑了?” 大概是在露台上待了太久,又马上进空调房,身体没能适应。 唐嘉乐忙拿过空调板,把空调温度调了上去,然后一把将唐宁横抱了起来,放到了不太晒的床上。 唐宁哼哼唧唧地睁了眼,从明到暗,眼有些花,看了半天才看清是唐嘉乐。 “头疼,恶心。” 她可怜巴巴地撇着嘴,唐嘉乐无奈又好笑。 都是自己作的。 他跑回房间拿了藿香正气水过来,扶着唐宁坐起身。 唐宁喝了一瓶口服液就不要了:“真难喝。” 唐嘉乐拿出一块奶糖塞进了她嘴里,这才又哄着她把第二瓶喝下。 清甜的滋味很快俘虏了味蕾,唐宁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你怎么还带奶糖?” 当然是给她准备的,但唐嘉乐觉得没必要为这种小事邀功。 “好点了吗?好点就下楼吃饭吧,管家送餐过来了。” 唐嘉乐说罢起身要走,却被唐宁一把勾住了脖子。他忙撑住手臂,与唐宁拉开距离,才不至于压在她身上。 唐宁精神恢复,眼睛亮了起来,唐嘉乐恍惚觉得刚才的中暑不过是她的演技。 10.我对你没兴趣 “你干什么?” 唐宁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脸,感觉好像比以前好看了。 她不说话,只是用舌尖勾着奶糖在口腔里滚动,微张的双唇被舔得红润,吮吸的水声充满暧昧。 唐嘉乐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咙,被唐宁捕捉到,忍俊不禁。 “想吃吗?” 她吐出舌尖,他装作不懂,怕是她的恶作剧。 “快起来。” 唐嘉乐扯开唐宁的手,却被后者顺势拉住。 唐宁的手很软,就这么柔柔地拉着他,他却甩不开。 “是不是除了手,你别的地方也很好用?” 她说着手指穿过唐嘉乐的指缝,与那有力的手纠缠在一起。 “你把我的玩具丢了,是不是该把自己赔给我?” 如果没有提起那个玩具,唐嘉乐或许还能自欺欺人地将唐宁的主动当做“喜欢”。可理智总是在该糊涂的时候占据上风,他忍不住去想,他在唐宁心里到底算什么。 小时候是呼来喝去的看门狗,现在是随手可丢的玩具? 没有改变,甚至更廉价了。 他就知道,此时回来只有这样的下场。 楼下传来窸窣的人声,在叫唐宁和他的名字——应该是唐宁爸妈来了。 幸好,唐嘉乐暗暗松了一口气。 唐宁也听到了,有些扫兴,只能捏捏唐嘉乐的手。 “晚上我去你房间。” 唐嘉乐却扯着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开了。 “怎么了?” 唐宁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让对方忽然冷了脸。 “我对你没兴趣。” 唐嘉乐的神色严肃到,唐宁觉得在他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嫌恶。 她不能理解:“你今天对我做了什么你忘了吗?现在这么说不觉得荒唐吗?” “那是你要求的‘按摩’。”唐嘉乐坦然说道,“我只有听你的话,才能来这儿见陈子千。” 唐宁愣了半晌,猛地拽起床上的枕头朝唐嘉乐砸了过去。 “我让你去死,你去啊!” 唐嘉乐没躲没闪,就这么生生扛下。 “我听话,但我不蠢。” 他说罢将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拍了拍,重新放回了床脚。 “下来吃饭吧。” 唐嘉乐开门,唐宁把他捡起的枕头又砸到了他后脑勺上。 “吃个屁!” 唐宁嘴上这么说,但扛不住肚子一直叫,最后还是装作才睡醒下了楼。 她也没办法说自己撩人被拒,求父母安慰,只能装作无事,一直找唐嘉乐的茬来解气。 “吃饭你也不叫我?” 唐嘉乐坐在对面没吭气,唐爸妈在的场合,他从来没有话语权。 反倒是唐爸帮着说了一句:“怎么没叫你?嘉乐叫过你,我和你妈也上去了一趟,你不开门。” “乐乐说她有点中暑,你别老说她。” 唐妈打了个圆场,夹了只虾放在唐宁碗里。 “尝尝这个师傅做的菜口味如何。” 唐宁懒得剥壳就不吃,直接夹了面前的一盘菠萝咕咾肉。 她就喜欢这种甜滋滋的菜,厨师也做的恰到火候,只是一想到唐嘉乐就变了味。 “不好吃!” “我吃着还行啊。”唐妈有些为难,“要不让管家再找一个试试?” 唐宁忽然想到一个折磨唐嘉乐的妙招,忍不住笑了一下。 “让我哥给我做就行。” 唐嘉乐这才抬了眼皮,认真的? “小乐你会做饭?” 别说唐妈不知道,唐嘉乐自己也不知道。 “我哥手艺可好呢,经常做给嫂子吃,你路上不是这么跟我讲的吗?” 唐宁说着在桌子下踢了唐嘉乐一脚,后者只能点头,有嫂子也有厨子。 “嘉乐是你陈伯伯点名让他来的,不是专门给你做饭的。” 唐爸觉得不妥,唐妈却觉得这样刚好。 唐嘉乐小时候蹭了他家多少福利,唐爸不知道,她可再清楚不过,这是在给他报恩的机会。 “挺好的,正好让宁宁跟着学学。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还能不会做饭吗?” 唐宁本来还有些得意,一听这话就蔫了。 每次她妈这么说,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养肥的猪,再过一阵子就要送屠宰场了。 “我嫁谁啊嫁。” 这下唐宁真没了胃口,吃了两口就回了房间。 唐嘉乐帮着收拾了碗筷,还给唐妈搬了行李,打扫了卫生,又聊了一些明天去陈老师那边上课的事情,直到唐爸唐妈都睡下了他才上楼。 唐宁白天睡多了,天越黑越精神,想去露台放风,却看到唐嘉乐靠在阳台边抽烟。 鸠占鹊巢,可恶。 她一把拉上了窗帘,眼不见为净。 新玩具没得手,失落伪装成空虚铺天盖地,她在朋友圈呼朋引伴,然而联系了好几个人都不没办法马上过来。 无聊,无聊透顶。 她悄悄摸下楼,打开冰箱想找点零食解闷,竟然看到一小碗剥好的虾。 她爸妈是不会这么闲的,会这么做的只有一个人。 唐宁见过的殷勤太多了,唯独不能理解这种偷偷摸摸的讨好。 她要是没下楼开冰箱怎么办? 明天被管家清理了,不就白忙活一场吗? 既然居心叵测就言行合一一些,要谄媚就说点好听的,有所求就乖乖满足她。 现在完全莫名其妙。 唐宁装作没看到,又把冰箱关上了。 11.竞争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陈子千那边。作为享誉国际的国画大师,唯独对田园生活情有独钟,就在苍山洱海之间购置了一处宅院,以及对面几亩良田。 从唐宁住的地方过去有两三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乡间小路轿车难走,唐嘉乐租了辆小电驴,早上八点就把唐宁按在了后座上。 昨天的气自然没消,但耐不过眼皮打架,只能虚扶着唐嘉乐的腰,头抵在他后背上打瞌睡。唐嘉乐怕她睡着掉下去,途中吓唬了她几次,果不其然遭到一路毒打。 两人一路穿过田埂小道,正是夏季插秧刚过,绿芽不算茂盛,水田映着蓝天白云,一切静好。唐嘉乐远远地就看到了戴着草帽,在屋前菜地里浇水的陈子千。 跟着他的还有两个年轻男女,有一个唐宁认识,是陈子千的孙女陈新月,跟她一般大,大概也是暑假没事所以跟了过来。先前参与她爷爷跟陈伯伯的茶话会时见过几次,但对方也不知是性格文静还是对她有意见,态度疏离近乎冷淡,两人至今都没怎么说过话。 所以唐宁对她也算不上热情,跳下车打了个招呼,就扑到陈伯伯跟前撒娇去了。 唐宁长得好看嘴又甜,从小最得长辈喜欢,虽然嘴上抱怨着起得早晕乎乎,但陈子千却一点儿不觉得她娇气,反而把帽子给她戴上遮阳,提前结束了浇水除草,带着一行人往家里去。 唐嘉乐停好了车跟在最后面,他其实跟陈老师有三四年没见了,虽然是陈子千叫他来的,但难免有一点生疏,还是陈子千主动将他叫到了前面给他介绍。 “这是我孙女陈新月。” 女孩子偷偷瞄他,腼腆地笑了一下。 “这是我第二代弟子,韶笛,在伦艺读书。” 男生长得很清秀,皮肤白,眉骨高,乍一看有些异域风情。一头细致打理过的卷发,配上棉麻衫牛仔裤,精致又文艺,刚好是唐宁最喜欢的风格。 唐嘉乐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唐宁就越过他先一步握住了韶笛的手。她之前听过这位也看他的过画,但一直跟对方的假期碰不上,就从来没有见过。 今日一见,远远超过她的期待值。 “我叫唐宁。” 她抿嘴一笑,故作羞涩地挽起碎发。 韶笛也笑了笑:“我知道,听陈老师提起过。” 后面的唐嘉乐索性收回了客套,就这么两手插在口袋里自报了家门。 “唐嘉乐,唐宁的堂哥。” 以前他跟人这么介绍, 唐宁都会积极撇清关系,但这一次她却没说话,甚至都没回头看他。 从刚才开始,唐宁的眼神就一直黏在韶笛身上没下来过。 直勾勾的,就像昨天她看自己时那样。 唐嘉乐知道,这个关系正合她意,不妨碍她钓新鱼。他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低下头,踢开脚边碍眼的石子。 “他们两个以后有一个会成为你的同门。” 陈子千拍了拍唐嘉乐的肩膀,唐宁这才瞥了后者一眼。 “只收一个吗?” 唐宁以为,唐嘉乐只是来蹭名额的,原来是来跟她争的吗? 唐宁从小就不喜欢跟人争抢,好东西她从来不少,没什么非要不可,别人喜欢就让给对方。 所以唐嘉乐如果真这么想做陈伯伯的弟子,她主动退出也不是问题,毕竟以她爷爷和陈子千的关系,她就算不做门生,也可以得到同等甚至更多的教导和宠爱。 可唐宁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倘若她真这么出让,不就坐实了唐嘉乐对她所有的好都只是利益交换? 没有兴趣,没有喜欢,甚至没有一点见色起意。 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唐宁有些颓丧地瘪起嘴,陈子千安慰几句,让她放轻松。 “走吧,进屋说,你韶笛师哥带了些云腿月饼,一起尝尝。” 韶笛走到唐宁身旁,小声说道:“听说你喜欢吃甜的,我还买了点玫瑰饼和桂花饼。” 唐宁笑着点了点头,却莫名想起冰箱里的那一小碗剥好的虾。 她偷偷看了一眼唐嘉乐,后者跟一直被忽略的陈新月走在一起。这还没当上徒弟呢,就讨好起师父的孙女,想当赘婿了吗? 唐嘉乐习惯性瞥向唐宁,刚好与她的目光撞上。 后者迅速转过了头,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气鼓鼓地瞪了回去。 唐宁一字一句地做口型道:“我不会让给你的!” (上午婆太难上了,以后改12点/0点更新哈) 12.背叛感 大概是命途顺遂,万千宠爱,唐宁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嘉奖,所以鲜少对什么事认真,说要争要抢其实也没什么头绪,只觉得坐立难安,连鲜花饼都吃不进去。 总算吃过了茶,晃悠到晌午,陈子千才进入正题——画竹子。 包括唐宁在内的学生来上课,陈子千都会出同样的题目来考他们,堪比小学课文《画鸡蛋》。 唐宁每次都随便画画,这次有了竞争意识,竟然有点难以下笔。她像是考试抓瞎的学渣,瞥向同一张长案上的其他三人。 陈新月底子最差,反而画起来没什么压力。韶笛年长一些,也学得更久,自然也不畏惧这种司空见惯的考核。更可恶的是,唐嘉乐也一副平淡如常的样子,难不成这几年还一直在画吗? 唐宁看了一圈,手心都出汗了。别人行云流水,她的笔却在砚台里转呀转,眼看着唐嘉乐已经画完了,她索性大笔一搁直接不画了。 陈子千从厨房回到客厅后,只有唐宁一个人交了白卷,有史以来第一次。她故作轻松,说着没意思不想画,但表情却藏不住情绪,垮下的嘴角再没扬起来过。 唐宁从来不认真,如今认真了,反倒显得怠慢敷衍起来。陈子千也没说什么,像是意料之中,只让她帮着自己一起看看。 说实话唐宁随便画,但不代表她不懂,毕竟从小她画作看的比动画片都多。 韶笛自不必说,他去年就开过个展了,国画工笔技巧结合油画材料表现中国佛道故事,一出来就小红了一把。他在画面意境、内容深度上,已经远超他们这些年纪相仿的人了,没有比较的意义。 唐宁其实不喜欢他的风格,太讨好国际审美了。毕竟画由心生,一个阿谀谄媚的人,名利心多半也很重,她不喜欢。 陈新月是个反面,她确实没什么绘画天赋,好在心态放得平,只一心应付她爷爷,中规中矩但认认真真,全靠态度。 最让她意外的是唐嘉乐,不止技法没有一点生疏,思路上也比过去开拓了许多。 唐宁看了一眼画,就忍不住去看唐嘉乐,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个人以前是故意输给她的。以前两人一起画画的他都画得极慢,常常要等她画得差不多了才动笔。 那时候因为唐嘉乐总是围着唐宁转,还能去她家,其他男生嫉妒他,就刻意刁难,说他就是靠抄作业在这儿混。 唐嘉乐小时候是出了名的老成,他骂任他骂,一副污言秽语不入耳的高深淡定。他那时候不张扬,但也不懂示弱,常常落入被揍的窘境,唐宁还救过他几次。 她怎么也想不到,唐嘉乐其实一直懂得示弱,只是在她面前装得很弱。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像是以为自己养了条乖顺的狗,许久没见重新归来,才发现他是个要吃掉她的白眼狼。 陈子千问她唐嘉乐画得如何,唐宁瘪着嘴半天,只说了一句:“我觉得韶笛师哥画得好。” 这是不争的事实,唐嘉乐根本没办法比,但陈子千看的是潜力和态度。他笑了笑也没再问,只是把唐嘉乐单独叫去书房聊了一会儿。 唐宁浑浑噩噩的窝在客厅沙发上,韶笛过来逗她,她也笑不出来。 “我看过你的画,你比你哥更有灵气,一次小比试罢了,没什么意义。” 她知道,她不是不自信,她就是生气。 唐宁同时学的不止国画,还有油画、版画等等,相比之下她更偏爱颜料涂抹过程中产生的奇妙体验,平时的油画作品也更多。 就算她没那么喜欢国画,也仍然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种优越感是不会轻易被打败的。 今天如果换个人,不是唐嘉乐,哪怕是韶笛,她都不会那么介意。 她讨厌的是——背叛感。 13.都怪他 唐宁默默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回到案前,完成了那幅迟到的竹子。 她也不想听什么比较评价,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走了。韶笛追出去:“陈老师留我们中午一起吃饭,你不吃了吗?” “不吃。” “那我陪你去吃点当地小吃?” “不用了,你回去吧。” 她有点烦,一点也没调情的心思。 韶笛只好把她送到路口就折返了,唐宁一个人沿着田边道走着。 刚走到唐嘉乐停放小电驴的地方,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她原本还以为自己气饱了。 唐宁回头看了一眼,正午时分都回家吃饭了,路上空荡荡的。她忽然想起她妈今天要和他爸去环海,家里也没有人。 她一时间不知该去哪儿,回家也不是,掉头回去也不是。 都怪唐嘉乐! 她一脚踹向小电驴,车子没动,她又踹了一脚,脚疼。 “唐嘉乐!!” 唐宁大叫了一声,没想到身后真有人应她。 “哎。” 她回过头,就看到唐嘉乐两手插在裤兜里,远远地沿着田边路朝她走了过来。 “哪儿不舒服?” 他走到跟前,明知故问。 唐宁咬牙切齿:“看见你就不舒服。” “一场小比试就让你这么嫉妒,我就当你在夸我吧。” 唐嘉乐一边说一边弯腰去开小电驴的锁,不想刚说完就被唐宁一脚踹在胯上,失去平衡冲了出去,绊倒在车上翻进了旁边的水田里。 半个身子都浸到了泥水里,脸上也溅上了泥点子,狼狈至极。 唐宁哈哈大笑,一开始还有些得意,但见唐嘉乐手脚并用的爬上来,手肘处露出明显擦伤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唐嘉乐也没生气,他其实预料到了会遭到这样的“报复”。唐宁那一脚也不重,是他没站稳才摔了出去,原本不会有这么大阵仗。 况且怎么说——他小时候还挺期待唐宁这样作弄他,总比不理他跟别人玩要好。 唐嘉乐没什么反应,甚至没一句抱怨,上前把车扶起来,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事才把身上的衣服拧了拧,他怕唐宁嫌弃,换自己一个人大概路上吹个风就干了。 唐宁老实站在一边,关心也不是继续发脾气也不是,只能等着唐嘉乐发落,不想后者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中午想吃什么,等会儿路过菜市场我去买点。” 陈子千肯定留他吃饭了,唐宁越是清楚心里越是别扭:“我都说不会让给你了,你别再假惺惺了。” “你觉得我需要你让吗?” 唐嘉乐头盔递给唐宁,唐宁没接。 “就是一次小比试,你别得意。我后来也画了,陈老师肯定更喜欢我的。” 她虽然没等到陈子千从书房出来,但知道自己画的如何。 唐嘉乐不予置评,也确实如唐宁猜的那样,陈子千看到她的画之后很高兴,但他不想告诉她。毕竟陈子千叫他来,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戴上。” 他将头盔塞进唐宁怀里。 唐宁撇嘴:“不,好热。” “不戴就不走了。” 唐嘉乐时常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女儿。 “你不饿吗?” 唐宁瞥了一眼他胳膊上还在冒血的伤,算了。 她接过头盔戴好,唐嘉乐又帮她系好,才让人上了车。 早晨时有些昏沉,现在完全清醒了,唐宁依旧虚扶着唐嘉乐的腰,可乡间不平坦的路,总在给她失误的机会,一不小心就搂紧了。 唐嘉乐也下意识控制身体稳住车身,腰腹绷紧时就像一块温暖的石头。 这个人……该不会是有腹肌的吧? 唐宁心猿意马,不小心就贴了上去。 唐嘉乐微微回头,提醒了一句:“别抱太紧。” 本有些恍惚的女孩被这一句猛然惊醒:“你以为我稀罕啊。”她向后退了退身,又被唐嘉乐扯住了手腕,将手按在他左边的腰上。 “扶着这边,干净的。” “哦。” 唐宁总觉得有什么堵在喉头,不等她细想就已经咽了下去。 14.藏不住「Рo1⒏red」 唐嘉乐带唐宁去了古城北门的市场,他去买菜,唐宁在外面等他。 她一贯乐享其成,有什么气吃完饭再生,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不能对不起自己。她靠在车边玩手机,竟然收到一条陈新月的好友申请。 唐宁直接通过了,那边很快发了信息:“你好点了吗?” 两人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陈新月第一次主动关心她。 唐宁有点莫名,但她知道这是一种友善的信号——对方想要亲近她。 她从小就没什么女性朋友。幼儿园时还有一些玩伴,但随着大家有了性别意识,围绕在她身边的男生越来越多,女孩子就自然离她远去了。 她又不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性格,因此也没有刻意讨好,抱着随缘的态度。 可但凡愿意主动接近她的女孩,她都如获至宝。 唐宁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累就回家了。” “那就好,看嘉乐哥哥急匆匆走了,还以为你生病了。” “没有,没事的。” “那你明天还来吗?” “来的呀。” 两人约好明天下课之后一起去洱海边骑自行车。唐宁像是已经见到了海景,整个人明朗了起来。 唐嘉乐提着两大包东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唐宁一个人在那儿傻乐。 “怎么这么高兴?” 他将一小袋米糕递给唐宁,让她先垫一垫。 “我明天下午跟人约了去码头玩。” 唐嘉乐愣了愣,故作随意地问了一句:“跟谁啊?” “不告诉你。” 唐宁喜滋滋地吃着米糕,唐嘉乐却不是滋味。 “明天还要去陈老师那里。” “我知道,就是约的下课之后去。” 现在唐嘉乐不用问,也知道约唐宁的会是谁了,除了他就只会是一起上课的陈新月和韶笛,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有些烦躁,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到了家就钻进了厨房。 唐嘉乐一直都清楚,唐宁的光芒是藏不住的,他没有资格阻止其他男人靠近她。哪怕从小他就站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是唯一能够进出她家的男生,也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哥哥”。 但他始终没有过拥有唐宁的感觉。 她能得到的比他好的东西太多了,而能给她宠爱的人也太多了。 他渺小至极,微不足道。 唐嘉乐麻木地将食材处理好,就坐在一边等米饭蒸熟。他点了一支烟,抽了没两口,就见唐宁走了进来。 他忙把烟灭了,但还是被她看到了。 唐宁没问他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她也根本不关心,只说道:“我不喜欢烟味。” 唐嘉乐没说话,上前把窗户打开了,回头见唐宁还没走。 “怎么了?” 唐宁这才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上是碘酒棉签和创口贴。 她抬了抬下巴,指向唐嘉乐擦伤的手臂。 “没事,你放那儿吧,我自己处理就行。” 换成其他男人,早就主动提出让她帮忙了,只有唐嘉乐这个例外。 唐宁骨子里有些叛逆,他越是抗拒,她越不想遂他的愿。 “我踹的人,我负责。” 她直接拉过唐嘉乐的胳膊,将碘酒棉签按在他的伤口上,唐嘉乐疼得嘶了一声,但还是耐着性子任她粗鲁的操作。 唐宁按了半天却始终不出碘酒:“这棉签坏了吧?” 唐嘉乐这才将她手上的棉签接了过来,将另一头按着提示线折断,碘酒瞬间浸润了另一个棉头。唐宁抿了抿嘴,坚决不承认是自己不会弄,故作自然地接了回去。 “坏了就凑合用吧。” 小伤口已经结痂,被唐宁这么一弄,反倒又开始冒血。 唐嘉乐隐隐觉得,这个人大概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让他又痛又上瘾。 唐宁刚才搞了个乌龙,后面就有些心虚,一边涂药一边时不时要看唐嘉乐一眼,确认自己做的对不对。两人目光撞上的瞬间,唐嘉乐迅速回避,被唐宁抓个正着。 她忍俊不禁:“怎么啦,不敢看我?是不是忽然觉得我特别温柔,浑身散发着光芒?” 唐嘉乐低垂着眼,悄悄撇了一下嘴角。 唐宁像过去一样,对着涂药水的地方轻轻吹气,仿佛那是一口仙气,能让他快一些治愈。 痛但是开心,唐嘉乐觉得自己像是个变态受虐狂。 他努力抿着上扬的嘴角,不让她察觉。一直以来,他都隐藏的很好,只要欺骗自己他的靠近是为了自己,他的回归也是为了自己。 “后悔了吧?”唐宁自顾自说着,不论他是否承认,她都当做默认,“后悔了也没用,我是不会给男人第二次机会的。” 这样最好,不要给他,也不要给任何男人第二次机会。 唐嘉乐给自己贴好创口贴:“吃饭吧。”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15.送男人给闺蜜 第二天唐宁就将前一天的不愉快抛之脑后,满心全都是课后的洱海。陈新月也比之前热情了很多,一来就贴上了唐宁。 “这个送你一个。”她拿出两条雪花银手链,“我在古城里买的。” 两条一模一样的链子,正是唐宁梦寐以求的闺蜜情链。她从小就想有个“小老婆”,能跟她换穿漂亮的裙子,吃同一个冰激凌,还能分享那些直男不会懂的心事。 唐宁拿着那条链子,激动得手指冰凉,看着陈新月嘻嘻傻笑。比起在异性面前的游刃有余,女孩子简直是她最笨拙的软肋。 有了闺蜜的力量加持,唐宁今天的心态平和了许多,也没那么在意唐嘉乐了,习作很轻易的就得到了陈子千的夸奖。 她冲着唐嘉乐吐着舌头做鬼脸,颇有些东山再起的威风。 终于熬到了下课,唐宁拉着陈新月要直奔龙龛码头。唐嘉乐这才知道,约她的人不是韶笛,心里舒服了一些,跟在后面问道:“你们难道打算走着去吗?” 唐宁站在路口就能看到海,还以为很近:“不能走着去吗?” “能,你走到太阳落山吧。” 唐宁撇撇嘴,她本来还想赶个日落呢。 唐嘉乐刚想说打车一起去,就被韶笛抢了先。 “我有车,送你们过去吧 。” 唐宁当然乐意之至,可唐嘉乐的身份就变得有些尴尬。同龄雄性共处的场合,或多或少都有些有他无我的意思。韶笛没叫他,他也不能主动开口。 好在陈新月问了一声:“嘉乐哥哥要去吗?” 唐宁看了唐嘉乐一眼,原本想说不用管他,但当她看到陈新月依依不舍的眼神后,忽然醍醐灌顶,陈新月该不会喜欢唐嘉乐吧? 可惜内向的陈新月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绪给她判断,唐宁只好替她说了一句。 “一起吧,晚上还要送我回家。” 唐嘉乐点了点头:“那我骑小电驴过去,你们坐车吧。” 唐宁和陈新月上了韶笛的车。见陈新月从后车窗看了一眼,唐宁笃定了心中的想法。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有疑惑一定要当下问清楚。 她怕陈新月当着韶笛的面不好意思说,就给她发了条信息。 “你喜欢我哥?” 陈新月看到信息差点把手机扔了,窘迫地看了唐宁一眼。 “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 唐宁问完后知后觉,陈新月忽然对她热情,其实是为了唐嘉乐? 真是新鲜的体验,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她身边的男人而接近她,平时都是反过来的。 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唐嘉乐是个“抢手货”。 唐宁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戴着粉红色头盔的男人,心情瞬间变得微妙。另一边陈新月焦急地给她解释了一大段话,唐宁也没仔细看。 大概就是说,唐嘉乐这个人有点冷,除了关于她的事,好像什么都不太在乎。 唐宁想说她总结的没错,在她眼里,唐嘉乐从小就对她以外的女生非常冷淡。所以那天他骗她妈说自己有女朋友时,对她算得上惊天大雷。 好在不是,也理应不是。 唐嘉乐就该一直陪着她,不谈恋爱也不结婚的。 可怎么可能呢? 唐嘉乐是个人,而且是个懂男女情爱的男人。 唐宁的脑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浑,韶笛跟她说话她没听到,陈新月的信息也没回。她扶了一下发晕的头,雪花银手链在她眼前晃呀晃。 比起来之不易的闺蜜,唐嘉乐算什么呢? 他离开的那些年,也总有男人陪着她,没什么差别。 在唐宁还没想清楚心里古怪的情绪时,已经对陈新月脱口而出:“我帮你。” 反正唐嘉乐不喜欢她,只是想着借她成为陈子千的门生罢了。如果真能跟陈新月在一起,他应该很开心吧。 “真的?” 陈新月激动地拉住唐宁的手,软软的,女孩子的手。 “嗯。” 唐宁瞟向窗外与他们较量速度的小电驴。 男人罢了,她多得是,给闺蜜一个也没关系。 16.占有欲 生态廊道不让进机动车,韶笛就先放下了唐宁和陈新月去停车。趁着他和唐嘉乐没到,唐宁给陈新月出主意。 “等会儿咱俩就装不会骑自行车,让韶笛和我哥带咱们,到时候我就上韶笛的后座,你就上我哥的,上去就搂腰,知道了吗?” 陈新月当然想跟唐嘉乐独处,但有些不好意思。 “这、这不太好吧?” “你听我的准没错,保准你这个月拿下他。” 唐宁拍着胸脯保证,其实心里没底,毕竟前阵子她刚被拒绝了。但哪怕说大话,也要在闺蜜面前体现出她的价值。 “我听说你们一起长大,你很了解他吧。” “嗯啊。”唐宁逞能。 “那他有什么喜欢口味,或者兴趣爱好?” 唐宁努力回想了一下,竟然发现她完全不知道。反正可以临时抱佛脚,问几个问题很轻松的。 “我回去整理一份发给你吧,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 陈新月开心极了,唐宁见她笑,自己也笑,但不知道为什么没那么快乐。 另一边,唐嘉乐和韶笛如唐宁吩咐的那样租了两辆小清新风的自行车,一人推着一辆走了过来。唐宁第一时间冲向了韶笛,挽住了他的手臂。 “我和新月都不会骑,你们带带我俩吧。” “行啊。” 韶笛欣然答应,唐嘉乐却皱了皱眉。 这么急着勾搭韶笛,还叫他一起过来干什么? “我也不会骑。”他才不会让她如愿 不止唐宁,连陈新月都诧异地看向他。 “你会骑小电驴不会骑自行车?” 唐宁脱口而出,唐嘉乐毫不心虚。 “不会,原理不一样。” 不会个鬼!当初就是唐嘉乐扶着她的后座,教会她骑自行车的! 可唐宁不能说,不然就暴露她会骑车这件事了。 “随便你。” 她甩下一句话,就推着韶笛要走。 “你不管陈新月了?”陈嘉乐问道。 唐宁当做没听到,催促韶笛快点走,后者只好让她扶好自己的腰。风吹到脸上,她才敢借着风的力量回头,看着唐嘉乐渐渐离自己远去。 陈新月羞涩和喜悦溢于言表,在对唐嘉乐说着什么。 唐宁听不见,耳边只有风。 以唐嘉乐嘴硬心软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破功,让陈新月坐上他的后座。 就算他要跟自己对着干,硬是装作不会骑车,为了不让陈新月尴尬,也会带着她在这美景中走一走,聊一聊。 会牵手吗?还是会接吻? 车子驶出去很远,唐嘉乐早已消失不见。水杉、石滩、码头,风景一直换,每一处都似人间仙境,唐宁却偏偏看不到心里去。 她转过头,身前的男人后背同样挺阔,皮肤也会传来温暖的热度。可是当车身摆动,失去平衡的时候,唐宁却没有搂紧他,而是顺势跳下了车。 她摔倒在草坪上,韶笛吓了一跳,忙停好车跑了过来扶起她。 唐宁看着膝盖上的擦伤和手上的泥土陷入了恍惚。她天生痛感比较弱,此时不觉得疼,就是忽然想来了一件事。 大概十岁的时候,她跟唐嘉乐学骑车。唐嘉乐第一次放手她就摔了出去,也受了伤,像现在这样,然后唐嘉乐疯跑了过来。 唐宁并不记得自己伤得有多严重,她只记得唐嘉乐哭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唐嘉乐哭。那么多人欺负他的时候没哭,偏偏这个时候哭了。 当时她只觉得好笑,还怨他太早放手。唐嘉乐不肯道歉,但后来一直推着她跑,直到他再也追不上她。 莫名其妙的记忆忽然冒出来,唐宁觉得有什么堵在心口。 “疼吗?”韶笛在一旁关心道,“都破皮了,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唐宁不置可否,只是看着眼前的海。落日之下,波光粼粼,远山淡影,一切如梦似幻。没见时日日想象,真见到了好像也就不过如此吧。 她没回答韶笛,而是给受伤的膝盖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唐嘉乐。 没等两秒钟,唐嘉乐就打来了电话:“你在哪儿?” 唐宁觉得,自己心里那块石头好像落下来了。 17.偷窥 唐嘉乐没三分钟就骑着车赶了过来,韶笛没问他先前为什么说谎,沉默之后是“两兄妹”昭然若揭的微妙的关系。 即便是迟钝的陈新月,也在被丢下的时候感到了巨大的落差。 唐嘉乐给唐宁做过简单处理之后,就直接将人带回了家。路上太阳落山,风骤然变大,唐宁躲在唐嘉乐背后,像躲在一幢堡垒中。 她靠在唐嘉乐背上,在风里问:“唐嘉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也许是话音被风吹散了,又或者是头盔太过厚实,唐嘉乐没有回答。 唐宁又问了一遍,他才说道:“安静的,不打扰我开车的。” “还有呢?” “乖巧的,没事不乱摔跤的。” “还有呢?” “纯情的,不随随便便搂男生腰的。” 很好,她都不是。 很糟糕,陈新月刚好都符合。 回到家,父母看到唐宁满身的伤,果不其然把唐嘉乐骂了一顿。唐嘉乐没吭气,唐宁也没为他解释,各自回了房间。 接下来几天大理连续高温,唐宁都一直待在屋子里吹空调。陈子千去北京参加一个交流会,让韶笛带他们去喜洲写生,但因为唐宁受伤就拖延了几天。 有唐宁父母在的屋子,唐嘉乐的存在感都低到隐形,可唐宁却莫名觉得他扎眼。 吃饭的时候,父母总夸他手艺好。唐宁之前没意识,但她平日口味极挑,一般厨师都很难满意,可这几天却没觉得什么不顺口。 唐宁看了餐桌对面的唐嘉乐一眼。后者低眉顺目,得到夸奖也没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 性格沉稳成熟,长得又好看,什么都懂还是个学霸,难怪陈新月会看上他。 唐宁后来悄悄查了一下江大,才知道江大的录取分数和华大不相上下,除了顶尖的专业不同外,最大区别只是江大在远离华城的南方。 所以唐嘉乐不是考不上华大,只是想离她远一些。 “明天你们要去喜洲写生是吧?” 唐妈问起,唐宁才想起正事,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不想去?” “没有。”唐宁找借口,“就是太热了。” “这边还好吧,热起来就会下阵雨,一下就凉快了。”唐爸插进来一句,“你打起精神来,认真点,别辜负人家陈伯伯的期待。” “哦。” 晚上的时候韶笛就拉了个群,把唐宁、陈新月都加了进去。他没加唐嘉乐好友,是陈新月将人拉进去的。 唐宁看到提示的瞬间,有一种强烈的背叛感。 原来两个人早就加了好友,一直在偷偷聊吗?难怪陈新月最近都不怎么找她了。 唐宁忽然想起之前答应陈新月给一份唐嘉乐的偏好清单。她发信息过去,问陈新月还要不要,后者马上回了:“要的。” 是陈新月要的,不是她要主动找唐嘉乐的。 唐宁说服自己后,从露台穿过去敲了敲唐嘉乐的门。 没人应,她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卧室没有开灯,只有洗手间没关紧的门有光,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是唐嘉乐在洗澡。随意扔在床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唐宁扫过去是一条新消息。 陈新月发给他的吗? 她鬼使神差地蹭了过去,点了一下屏幕,有锁打不开。 唐宁试了一下自己的生日,不对。唐嘉乐的生日她不记得,作罢。 她趴在唐嘉乐的床上百无聊赖,朝洗手间瞥了一眼,竟然发现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里面。 大概是明暗反差的缘故,即便只有一条不足手掌宽的门缝,也能清晰的看到男人光裸的背影——唐嘉乐头上满是洗发露,正低着头避开浴水揉搓,泡沫落在他的后颈,顺着背脊滑下,来到精瘦而结实的腰。 那里的线条果然很漂亮,唐宁回忆起之前的手感,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18.你给我睡 唐嘉乐仰起头冲水,动作变换的瞬间,唐宁忙别开了眼当做没看到。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想必对方没有发现她,就又大着胆子看了过去。 目光比刚刚更放肆,变本加厉。 他真的比小时候长大了很多,不止个子变高了,性器也完全褪去了青涩。 刚刚有性别意识的时候,唐宁对异性十分好奇,唐嘉乐又是距离她最近的男生。于是趁爸妈不在的时候捉弄他,将人按在床上扯下了他的裤子。 那时候还没开始发育,毛都没长,唐嘉乐又皮肤白,那里颜色粉粉嫩嫩,唐宁只觉得可爱。她后来对男性器官没那么排斥,早早开荤享受快乐,也多亏了唐嘉乐给她的初印象不算坏。 不过就她有过性经验而言,男人那里才不是可爱该形容的东西。 她对男人身上的二两肉没有特别的执念。但不可否认,她对唐嘉乐感到好奇,想知道他性奋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那天在按摩店里,他有因为自己而性起吗? 唐宁有些心热,忍不住扣紧了双膝,大腿交错着摩擦,来缓解徒然而生的躁动。男人的皮肤被浴水冲刷的发亮,唐宁借着眼神一寸寸的抚摸而过,来到他的臀腿之间。 唐嘉乐侧身去挤压墙上的沐浴露,刚好露出之前藏着的半身。他的胯侧有一块明显青紫,如今已经泛黄,大概伤了有一段时间了。 唐宁猛然意识到是那天,她把他踹下水田。她只看到了他胳膊上的擦伤,没意识到身上竟然也青了一块。 从始至终,唐嘉乐都没提过,甚至没抱怨过一声疼。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唐嘉乐看到了她,慌忙上前将门一把关上了。唐宁故作镇定,没有逃,只是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平复慌乱的呼吸。 唐嘉乐用浴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走出了洗手间,他打开灯,唐宁从容地坐起身,她知道自己脸烧还没退,但没想掩饰,甚至想更进一步。 她将陈新月的问题丢在一边,问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你给我睡,我把陈老师名额让给你,怎么样?” 唐宁素来是个直接的人,也从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她不想再猜唐嘉乐的心思了,既然这是他唯一主动透露过的目的,那她就开门见山谈交易。 唐嘉乐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的窘迫瞬间烟消云散。他看着唐宁,后者坦然地与他目光相接,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出去。” 他对唐宁从不说脏话重话,如果不是这样,此刻还会加一个“滚”。 唐宁不能理解,为什么她怎么欺负他唐嘉乐都能容忍,却偏偏这件事不肯松口? 她提了一口气,想提醒他,她不会给男人第二次机会。可猛然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次。 别人都喜欢她,都喜欢她,偏偏只有他对她毫不容情。她盯着唐嘉乐,气得牙齿打颤,伶牙俐齿瞬间失灵。 “唐嘉乐,你别后悔!” 她一跃而起冲出了房间,跑回自己的卧室,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再见是第二天早上,唐宁被他妈叫起来吃早饭。早饭是唐嘉乐准备的,他也没有睡好,眼里充满红血丝,只是不与人对视就看不太出来。 唐宁显得格外夸张,眼袋都快掉到颧骨,问就是:“太认真,失眠了。” 唐妈用手肘怼了一下身旁的唐爸,怨他昨天给唐宁施压。唐爸不肯认错,还倔强地坚持道:“这就对了,用心钻研一件事才能做好。” 见没人迎合,唐爸有点尴尬,他看了一眼唐宁,见她一个鸡蛋没吃完又剥了一个,只吃蛋清不吃蛋黄,没话找话。 “多大了还挑食?不吃别浪费。” 唐宁瘪起嘴,本来就不顺心,吃个鸡蛋还被骂。 眼看着眼泪要掉,唐嘉乐忙将她碗里的蛋黄夹了过来。 “是我爱吃,唐宁特别留给我的。”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唐嘉乐的谎话。 可唐宁偏不承他的情,小声骂了一句:“我留给狗吃的。” 说完就被她妈拍了一下,说什么呢。 唐宁委屈极了,这条狗就只会在你们面前装乖,跟我可横呢。 19.哥哥还是男朋友 饭后韶笛来接,唐宁戴上了墨镜,刀枪不入。也不问唐嘉乐的意愿,就坐到了副驾驶,将后座留给他和陈新月。 二十分钟的车程,她睡得昏天暗地,被韶笛叫醒时还有些怨气。 七月不是喜洲最美的时候,油菜花已经凋谢,只剩下看不出特色的绿色田野。只是陈子千偏爱当地的白族建筑,田园牧歌更是他钟爱的绘画主题。 韶笛开着车绕了一圈,找了个人少又视野开阔的位置,只是这里不能停车,他就将后备箱的画具、遮阳伞卸下车,然后将车子开去了停车场。 唐宁喜欢写生为借口的郊游,但本身并不喜欢写生。她讨厌写实画法,写生对她如临摹一般枯燥,索然无味。 她随便选了个位置安置小马扎,唐嘉乐的遮阳伞就跟了过来,架在她身后的位置。 唐宁没理他,自己画自己的。 唐嘉乐也没打扰,将矿泉水放在她随手能拿到的地方,自己就坐到了距离稍远的地方。没有遮阳伞,就没有陈新月,这样他可以放肆地看着唐宁,又不会让唐宁发现。 他很喜欢看唐宁画画的样子,平时脱兔一般的女孩,安静下来的瞬间会有一种非常迷人的魅力。专注的,细腻的,而那支笔下诞生的世界也无一不让他惊艳。 一切如此美好,当然没有韶笛的存在就更好了。 “伞就给小女生们,我跟你坐一起。” 也不管唐嘉乐脸色,韶笛就自来熟地坐到了他身边。醉翁之意不在酒,画了没一会儿,韶笛就忍不住起了话头。 “你是唐宁的堂哥是吧?你爸是唐宁的叔叔?” 唐嘉乐懒得跟他废话:“我跟唐宁没有什么亲缘关系,‘堂哥’就是个对外的说法。” “那对内是什么?男朋友?” 唐嘉乐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他知道韶笛在打什么主意。 “你别想了,追唐宁的男人里有钱有才的多得是,轮不到你的。” 直接,刻薄,让人虚伪不起来,韶笛故作从容地挑了挑眉。 “所以也没轮到你是吧?” 他锐利的回击,马上化作一个笑容,不给唐嘉乐点火的机会。 “开玩笑的,别这么严肃。” “你想干什么?” 韶笛笑了笑,好像莫名其妙的是唐嘉乐。 “没什么,闲聊。” 韶笛越是这样模棱两可,唐嘉乐越是生气。 一听没有亲缘关系,就能扯到男朋友上去,可想而知他是怎么想唐宁的。恐怕男朋友只是比较委婉的说法,问他的目的也是试探唐宁的底线。 道貌岸然的垃圾,偏偏长了一张唐宁喜欢的脸。 唐嘉乐待不下去了,拿起马扎夹起画板去了唐宁那边。陈新月正愁没有借口去找他,唐宁一画起来就像是换了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都找不到机会问她唐嘉乐的事情。 好在提前做好了功课,此时唐嘉乐一来,她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蛋黄酥拿了出来。 “要不要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这是古城里很有名的一家蛋黄酥,我上午特别去买的。” 陈新月献殷情唐宁并不意外,但听到“蛋黄酥”的时候,笔尖顿了一下。 早上陈新月问她时,她才想起自己没完成“作业”。那时还在生唐嘉乐的气,于是就堵着一口气给陈新月发了一句:“我哥喜欢吃蛋黄。” 她没想到,随口一句竟然被当了真。 唐宁有些心虚地瞥了唐嘉乐一眼,后者一下就发现了。他原本还没多想,后知后觉像是被打了一拳。 难怪那天唐宁想方设法要让陈新月坐他的后座,他还以为她是为了跟韶笛独处,原来是为了给陈新月牵线搭桥。 这算什么——睡不了他所以就把他送给别人吗? 20.喜欢还是不喜欢 唐嘉乐看都没看一眼那蛋黄酥,只是盯着唐宁。 “我不喜欢蛋黄,非常讨厌。” 陈新月愣了愣,无措地看向唐宁。唐宁知道唐嘉乐在怨她的“出卖”,可不能当着陈新月的面说开,不然她的价值就荡然无存了。 唐宁只好软着声音转移话题:“哥,我想吃冰激凌,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换做过去,唐嘉乐别说拒绝,甚至都不用唐宁主动请求就会给她去买。可这一次,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自己去。” 唐宁不想跟他闹,自己去就自己去吧。 她碰了碰陈新月:“一起?” 陈新月点了点头,热脸贴了冷屁股,她也有些尴尬。 唐宁刚站起身,就听唐嘉乐说道:“让你现在去了吗?才画几笔就想玩了?” 唐宁咬牙哼哼了一声,语意不清,只有唐嘉乐知道她在骂人。 “我画完了,你要检查吗?” 她随口说说,不想唐嘉乐还真绕到了她这边。 他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唐宁竟然画的是水彩。内容也显然不是陈子千要求的,而是一幅明显来自幻想的图景。 如果这不是要交给陈子千的作业,唐嘉乐一定赞不绝口。 “唐宁,你认真点可以吗?” 说她画技不好可以,但质疑她的态度,唐宁忍不了。 “我怎么不认真了?” “你画的什么鬼东西?你有脸交给陈老师吗?” 唐宁理智上明白他在借题发挥,但感情上接受不了——无论她做了什么,唐嘉乐都该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才对。 “你管得着吗?你算什么东西来管我?” 唐嘉乐苦笑了一下,是啊,他在唐宁眼里算什么东西呢。 “我才懒得管你,要不是陈老师找我,我根本不想回来见你。” 唐宁深呼吸了几下,却没能忍住眼泪。 “那你别回来啊!”她抓起画箱里的笔,一把扔向唐嘉乐,“你赶快给我拿着那个名额滚远点!” 她抹着眼泪,一脚踹倒了自己的画架。 “我还画什么,比什么,比个屁!” 眼看着唐宁要去踩自己的画,陈新月忙上前抱住她。 “师哥!” 她叫了一声韶笛,隔岸观火的人才上前和事。 唐宁把妆都哭花了,接过韶笛递来的纸巾胡乱的抹,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没事,我带你去买冰激凌。”韶笛拍拍唐宁的后背,回头嘱咐陈新月,“你在这儿劝劝他。” 陈新月点了点头,但回头见唐嘉乐眼眶也红了,吓了一跳。 她都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吵起来的,莫名其妙的就闹成了这样。 看见唐宁哭,唐嘉乐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他其实早就后悔了,但没能控制住情绪。她可以不喜欢他,可以瞧不起他,但把他卖给其他女生算什么? 陈新月没话找话:“对不起啊,我听唐宁说你喜欢,就自作主张……” “我是喜欢。”但只喜欢唐宁剩下的。 “啊?”陈新月被搞糊涂了。 唐嘉乐自知在唐宁那里他黯淡无光,但并非没有受到过其他女孩的青睐。他明白陈新月的意思,所以尽早解释清楚最好。 “请你以后不要再特别为我准备什么,如非必要也不要主动跟我说话,更不要问唐宁关于我的事情。这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所以——抱歉。”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新月也不可能装傻了。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默默坐回了自己的画架前。唐嘉乐上前把唐宁的画扶了起来,将背面蹭灰的地方用袖子抹干净。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找找他们。” 21.顿悟 韶笛对喜洲也不算熟,他们写生的地方离古镇的核心景区有些远,附近没什么商店。他开着导航一路找,唐宁就老实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一路上唐宁都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眼泪早就干了,但心里还是难受,倒不是因为与唐嘉乐吵架,而是发现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追过来。 她第一次感受到,唐嘉乐在对她发脾气。这种陌生的恐惧感甚至让她短暂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对唐嘉乐有些过分。 可能是有一些吧。 毕竟跟其他男人她多少会装装淑女,除非对方惹恼了她,她才会给对方甩脸色。而自从再次见到唐嘉乐,她就一直在明着生他的气,怨他这怨他那,急了还对他动过几次手脚。 好像有些事对唐嘉乐来说就是理所应当的,一旦他没有如她的意,就会让她格外的难受。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韶笛站在冰箱前回头问道。 比如现在,如果唐嘉乐问她,她一定会白他一眼。不,唐嘉乐根本不会问她,就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 “草莓的吧。” 唐宁瞬间没了胃口。 “不试试巧克力的吗?也很好吃。” 韶笛自己喜欢偏苦的口味,就想让唐宁跟他一起。 唐宁拧了拧眉毛,算了,她不吃了。 见人闷头往回走,韶笛忙拿着草莓口味的可爱多追了上去。他并不知道是自己惹恼了唐宁,还以为她仍在生唐嘉乐的气。 他自以为体贴地将冰激凌撕开包装递了过去,唐宁给他面子勉强尝了一口。 “你想看洱海日落吗?” 想的吧,唐宁记得最初来这儿之前,心里就有一份清单,其中包含在洱海边看日出日落。 “要不要去双廊住一晚?”韶笛故作随意地提议,“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多住几天,刚好陈老师这几天要去参加交流会,大概一周都不会上课。” 双廊——唐嘉乐好像提过,那里有很多临海的客栈。 唐宁回头看了韶笛一眼,总觉得他这话没说完。 “就我们两个,不带其他烦心人。” 果然。她就知道。 “我们两个……住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韶笛笑了笑,蹭了蹭鼻子:“看你。” 唐宁撇了撇嘴,这个时候就看我了? “我得问问我哥。” “我之前问过的,他说可以。” 在韶笛的概念里,既然不是男朋友,就没有阻止唐宁的资格。 “他说可以?”唐宁笑了一下,“不可能。” 唐嘉乐不会把她推给任何男人,即便她不知道缘由,但就是如此笃定。唐宁猛然冒出一个想法,唐嘉乐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因为她给他和陈新月做媒吧? 唐宁的心脏莫名狂跳,忽然不那么生唐嘉乐的气了。 “回去吧。” 她说着快步往回走,不等韶笛开口就跑了起来。 没跑几步,青天白日竟然下起了雨。大理这个地方的天气,预报从来不准,但热到极致就会落下一场及时雨。 就像她的心情,闷热转向清凉。 附近毫无遮挡,唐宁只能将手挡在眉上,勉强看清前面的路。她拐进一条巷子,沿着狭窄的屋檐一路走。 回头不见韶笛的影子,身上也没带手机,一时间没了方向。 没想到就这么误打误撞绕着走了一圈,竟然回到了刚才的小商店。而此时站在门口等待的,不是韶笛,而是唐嘉乐。 22.为了谁 唐宁像是见到了晴天,三步并两步冲到了唐嘉乐面前,努力抿着想要上扬的嘴角。 不能忘了,她还在生气的。 正担心唐宁淋雨的男人,在看到她的瞬间却别过了脸,然后脱下外套递给了她。 “穿上。” “不用,等会儿就干了。” 唐宁还挺喜欢这样淋雨的,人有时候总要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才能感觉到现实之外的浪漫。 “让你穿你就穿。” 唐嘉乐直接给她披上了,袖子也没套,就这么迭着前襟遮盖住了唐宁的胸口。 “出来写生穿什么白裙子。” 唐嘉乐嘴上小声抱怨,唐宁才反应过来。 她低头拉开看了一眼,果然里面粉色的内衣透了出来。 下着雨她路都看不清,哪顾得上注意自己。 唐宁想辩解,但看到唐嘉乐手上拿着的草莓味冰激凌,临时改了口:“给我买的?” “不是。” 唐嘉乐刚才就看到了她手上没吃完的甜筒,虽然已经被雨淋得不能吃了,但既然韶笛给她买了,那他的就没必要了。 “哦。”唐宁也不拆穿,故意说道,“我才知道你跟我喜欢一个口味。” 岂止冰激凌,奶茶也是,饭菜也是——唐嘉乐每天端上桌的,全都是她喜欢的酸甜口味的东西。 难怪她之前都不知道唐嘉乐喜欢什么,这个人在她面前根本没有爱好,他表现出的偏好全都是因为她。 这个发现让唐宁全身发麻,是一种后知后觉的触电感。她下意识搓了搓手臂,唐嘉乐马上就察觉到了。 “冷?”他问。 唐宁摇了摇头,却没有看他。 唐嘉乐以为她还在生气,只能解释道:“唐宁,你可以瞧不上我这个对手,但不要轻易放弃陈老师的名额可以吗?这一次跟过去不一样,如果你不跟着陈老师出国,你知道自己留在国内要面对什么吗?” 唐宁没说话,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很快她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而她父母早已经帮她选择了许多门当户对的对象。 都不用等到她大学毕业,就可以享受被豢养的无忧生活。 “可能那的确是一种更轻松更安稳的人生,但是……”唐嘉乐欲言又止,“总之,作为画家的唐宁,一定会比作为女人的唐宁更加光彩夺目。” 他一无所有,原本打算晚一些再回来见她。回来前忘了她最好,但如果忘不掉,至少拥有带她离开的资格。 不必像现在这样,只能去做她的磨刀石,乞求她靠自己努力。 “唐宁,你想要的,你都值得拥有,所以贪心一些,不要让给任何人。” “那你呢?” 唐宁看向唐嘉乐,如果我想要你呢? 不对,他一直都是她的,根本不需要索要。 “唐嘉乐,你为什么回来?” “我说过的,我也想要那个名额。” “这么想做陈老师的徒弟,却不愿意巴结他孙女?” 唐宁不给他解释的话口,又问了一遍。 “唐嘉乐,你到底为了谁回来?” “当然是为了……” 只有两个字不同,却让唐嘉乐顿了一下。 “自己。” 只剩下雨落的声音,哗啦啦地浇在唐嘉乐心头。他听不到唐宁的声音,也许唐宁根本没有说话,可他也不敢确认。 有一瞬间他觉得唐宁知道了,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 他只敢看着雨。 漫长又短暂,静音的手机一直在叫他,但他当做没发现。 直到屋檐上的积水也落干了,直到唐宁开口。 “回去吧。” 23.抓住了风 两人回到写生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韶笛的车。以防淋雨,大多东西都放回了后备箱,只剩下一把阳伞,韶笛和陈新月坐在伞下。 陈新月一眼认出唐宁身上穿的是唐嘉乐的衣服,于是落在韶笛后面没有上前。 “没事吧?”韶笛关心道,“我说去开车来接你,结果你转头就不见了。” 唐宁摇了摇头,她隐约觉得韶笛撒了谎,毕竟真要找她,怎么也会去那个小商店再看一眼不是吗? 又或者他确实去看了,但是因为唐嘉乐在,所以他没有现身。 大概同性看对方时更敏锐,韶笛应该已经察觉出,唐嘉乐对她不止是妹妹那么简单。 是啊,谁都看得出来,就她被蒙在鼓里。 唐宁看了唐嘉乐一眼,大骗子。 “时间不早了,赶快把作业搞完吧。”她话是对韶笛说的,但眼神却一直盯着唐嘉乐,“早点搞完,早点……回家。” 这是在拒绝他,韶笛听懂了。他不明意味的耸了一下肩。 “那就继续画吧。” 这一次唐宁老老实实地画了写生,唐嘉乐欣慰又惶恐。欣慰的是唐宁听进了他的话,惶恐的是她为什么忽然听话。 苍山另一边可能有大雨,回程时太阳被云吸走了光,雾气混沌堆积,像是奶油一般无法承受自身的重量,缓慢地沿着山峰滑落。 唐宁坐在车子后排,趴在大开的窗前,就这么痴迷的看着云雨翻滚。 她偶然瞥向副驾的后视镜,发现了唐嘉乐的目光。后者很快移开了眼,快到像在逃跑,在风里留下慌乱的痕迹。 唐宁伸出手,什么都看不到,却被隐秘地搔着手心。 她慢慢收紧手指,像是抓住了风。 晚上回到家,唐宁父母都在。见唐宁穿着唐嘉乐的衣服,唐妈胡悦下意识问了一句:“今天写生遇到什么事了吗?” 唐宁避重就轻:“没什么,就淋了点雨。” “不舒服?” 唐宁没回答,先看了一旁的唐嘉乐一眼,后者果然在紧张地看着她。 于是她临时改了口,没事变成了有事:“有点吧。” “那赶快上楼洗个热水澡,吃点药。” 唐宁点头,跟唐嘉乐一前一后上了楼。她简单冲洗了一下,换好了衣服,打算把淋了雨的裙子拿到洗衣房去。 和裙子放在一起的,还有唐嘉乐的外套。 她想了想,拿着唐嘉乐的外套从露台穿了过去。按了两下把手没打开,才意识到唐嘉乐竟然锁了门! 一个大男人洗澡锁什么门,难不成还会有人偷窥吗? ……她好像确实偷窥过。 唐宁没好气地用力敲了敲门:“唐嘉乐,你的衣服还要不要了?” 里面很快传来声音:“你扔洗衣机里吧。” 唐宁撇撇嘴,算了。 她拿着衣服噔噔噔下了楼,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 晚餐是外送,唐宁越吃越觉得不如唐嘉乐做的好吃 ,但没有表态。她难得没有挑剔,安静的连唐妈都有些不适应。 “还是不舒服吗?那明天能出发吗?” 胡悦听说了陈子千要出差的事,原本打算和唐爸带着唐宁去周边玩一玩的。 唐宁一开始是想去的,但是现在忽然觉得,丽江对她来说可没有唐嘉乐有意思。 “我就不去了吧。” “那你跟小乐两个人没问题?” 胡悦嘴上这么问,但心里觉得问题很大。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周,就算唐嘉乐有女朋友,也不是万无一失的事情。 不等两人回答,她就已经给出了建议。 “我让管家过来照顾你们吧,一日三餐小乐也不用管了。” 唐宁咬着筷子看了唐嘉乐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照顾是假,监管是真。 唐嘉乐先说道:“我这几天应该会去找大理的朋友聚一聚。” 唐宁也配合道:“那我就叫陈新月过来跟我一起睡吧。” 唐妈知道陈新月,唐宁难得有女性朋友,这才总算放了心。 24.怕我吃了你吗 第二天唐爸唐妈没走多久,管家就来了。唐嘉乐跟唐宁说了一声不用等他吃饭,就如谎言许诺的一般出了门。 他骑着小电驴漫无目的的乱逛,根本不知道去哪儿。 之前来大理做义工时,确实认识了一些短暂的朋友。但他不是个擅长和乐衷社交的人,跟唐宁完全相反,所以离开之后也没再跟那些人联络。 其实不止没有“短暂的朋友”,这么多年他就没有朋友。 他拥有过什么吗? 被收养时他还太小,记事起就是家人把他带去各种富贵亲戚家里串门,最后送去了唐宁家。亲昵这个词他从来没有概念,直到高中寄宿后他发现自己竟没有什么适应期,才明白孤独与疏离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常态。 就像现在。 骑车太快,无法消磨时间,唐嘉乐就把车停在了古城苍山门,一路走上了三月街。 农历六月初九,刚好是赶集的日子。一路上都能看到身着白族、彝族服装的妇女背着箩筐,三五结队。晌午已经不是最热闹的时候,正经采买的人已经回去了,只剩下一些闲逛的人,如唐嘉乐。 许多沿街卖花的老奶奶等的就是他们。一簇簇鲜花新鲜明艳,像是从她们的筐子和手中生长出来的。五颜六色,品种繁多,大多都叫不上名字。 唐嘉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倒不是他喜欢,只是想起好多花唐宁都没见过。她喜欢花,喜欢一切浪漫的东西。 抱着让唐宁见一见的初衷,唐嘉乐每一样都买了一小把,最后挑花了眼就成了一大捧。 老奶奶问他是不是送女浪子,唐嘉乐没听懂白族话,旁边人解释说,问你是不是送女朋友。他看着怀里的一捧花,才意识到送花还有一层暧昧的含义。 他摇了摇头,送不出去的。 唐嘉乐把花放在小电驴座位下的储物箱里,想着回去前把它们扔掉。反正这种精心准备又送不出去的礼物,他已经藏了太多太多。 晃到晚上饥肠辘辘,就随便找了一家烧烤摊。也不怪唐宁不知道他的爱好,他平时确实不是一个挑剔的人,甚至算得上过得粗糙,能填饱肚子的他都可以下咽。 吃到一半唐宁打来电话:“管家走了,你在哪儿?” “在和朋友喝酒吃烧烤。”他扯谎不打草稿。 “在哪儿,我也想吃。” 唐嘉乐想也没想就说道:“你不能。” 电话那边一瞬间安静了,但又没有挂断,唐嘉乐败下阵来。 “……我打包带回去给你。” 他重新选了一家食材更新鲜,制作流程更干净的烧烤店,要了一些唐宁爱吃的,比如年糕、掌中宝、鸡翅中一类的。 一听到摩托的声音,唐宁就从楼上跑了下来。唐嘉乐刚停稳,还没来得及把头盔取下,唐宁就猛地凑到了他面前。 像是要亲吻一般的距离,吓得唐嘉乐猛然向后仰身。不想唐宁只是嗅了嗅,就撤开了,背着手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还以为你离开几年,抽烟喝酒全都学尽了。” 唐嘉乐这才意识到,唐宁是在闻他嘴上有没有酒味——与朋友喝酒的谎言不攻自破。 他也没有解释,下车去开后备箱,猛然想起来里面还有花。 “你先上去。” “怎么了?”唐宁狐疑地打量他,“该不会没给我带,在这儿等外卖吧?” 唐嘉乐只好挡着她的视线,快速从座椅下的箱子里把装烧烤袋子拿了出来。可哪有密不透风的背影,唐宁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花。 她故意不问花:“酒呢?” “你喝什么酒。” 唐宁笑了笑:“怕我酒后吃了你吗?” “……” 唐宁知道,唐嘉乐躲管家是假,不敢面对她才是真。 “明天还出去找朋友吗?” 唐嘉乐撇了撇嘴,摇头。 “这还差不多。” 唐宁这才接过唐嘉乐手上的烧烤上了楼。 她打电话不过是让唐嘉乐回来,也不是真想吃烧烤。叫唐嘉乐一起,他不肯,唐宁也没了兴致,尝了几样就回了房间。 唐嘉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怕她来找自己,又失落她最终没来。 25.无名的花 第二天早晨醒来,唐嘉乐才发现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竟然一晚上没拉窗帘。阳光透进来,他睁眼就看到了在露台上画画的唐宁。 晨光暖洋洋的,照得空气都是金色的,唐宁坐在画架前,安静地描摹着摆在前面台子上的花束。 五颜六色,大多叫不上名字,拥簇在一起,插在盛水的玻璃瓶中,一如昨天新鲜艳丽。 ——那是他昨晚藏在车箱里的花。 唐嘉乐只看了一眼就一把拉住了窗帘,心脏怦然,出了一头羞燥的热汗。 他装作没起床,一上午就这么窝在房间里,怂到比昨天更让自己不齿。他就像一个裸泳的人,被人围观羞于出水,又体力不支在溺水的边缘垂死喘息。 大概一点的时候,唐宁敲了敲门:“唐嘉乐,你死在里面了吗?” 唐嘉乐揉了两把头发,装作睡意惺忪,上前开了门。 “干什么?” 唐宁敲了敲手里的保鲜盒。她骗管家说唐嘉乐不在,从自己的午饭里留了一半给他。 “没关系,我点外卖就行。” 唐嘉乐知道她好心,但他俩又没怎样,不必像这样欲盖弥彰。 “你嫌弃啊?” “不是。” 唐宁一瘪嘴,唐嘉乐就没办法,将饭盒接了过来。 他始终没拉开窗帘,就这么开着一盏床头灯。他把房间里唯一的椅子让给了唐宁,自己蹲坐在床边的地台上扒饭。 唐宁侧坐在椅子上,手肘搭在椅背上,下巴枕着胳膊就这么看他。 “你好像我偷养的流浪狗哦。” 唐嘉乐默认,其实以前唐宁也常常拿她爸从国外带回的零食分给他。不过她可能忘记了,毕竟他只是被分享的其中一个。 “那天的外套你又拿回去了对不对?” 唐嘉乐猛地呛了一下,唐宁忍俊不禁,她就知道。 那天她把裙子和外套一起扔进了洗衣机,后来想把之前换下的衣服放进去一起洗,就又回去看了一眼,结果里面只剩下她的裙子。 “为什么拿回去啊?” “要穿。” “你第二天不是没穿那件吗?难不成睡觉穿啊?” 唐嘉乐的头越埋越低,唐宁只能看到他后领露出的脖颈。即便灯光晦暗,依旧能察觉出那里的肤色在一点点变红。 唐宁把脸埋在肘间兀自偷笑没再逗他,让人好好把饭吃完了之后才起身去拉开了窗帘。 “我画了幅画,你帮我看看?” 唐嘉乐知道唐宁要让他看的,就是他不想面对的那幅,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强装认不出那些花。 其实早上看到油画箱的时候,他就知道唐宁又没老实完成陈子千的作业。但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是照着静物原貌画的。 “你不是不喜欢写生?” “我只是想画让我心动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唐嘉乐无所适从,他窘迫地摸了摸后颈没说话。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画吧。” 见人又要逃,唐宁忙叫住他。 “唐嘉乐,我从没有说过瞧不起你这个对手。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厉害的,有天赋又努力,所以你跟我说你没考美院的时候我真的没想到。” 所以当她知道唐嘉乐要跟她比试的时候,唐宁第一次也慌了神,只是不愿承认。 “我也不是不认真,我是不想。我不打算在国画上深造,与你没有关系。做陈伯伯的徒弟确实是个好机会,我明白,但……我不喜欢呀。结婚这件事也是,如果那个人我不喜欢,我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唐嘉乐低头抠着自己手指上的薄茧,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 当时陈子千打电话跟他说,唐宁如果不能成为画家就会被父母安排嫁人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说道:“她不会。”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唐宁不是听话的乖乖女。 虽然在她身上看不到什么野心,但她从小就是所有孩子最有主见的那一个——各种馊主意恶作剧全都是她挑的头。 她一直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追求什么,比他更清醒也更有勇气。 他也知道,唐宁没那么喜欢国画。她个性热烈而明朗,国画的内敛与含蓄无法承载她的风格。 其实他都知道。 可如果不去做这个磨刀石,他还有什么理由回来找她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唐宁就这么向父母妥协嫁给别人。甚至不用结婚,只不过看她拿着花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他就已经不知所措。 只能撑着伞,麻木地站在雨里,对她说:“我终于可以甩掉你了。” 可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任何的理智都无法阻挡亲眼见到她的诱惑。 26.第三者 “你还要劝我吗?”唐宁问道。 唐嘉乐摇了摇头。在他心里,唐宁怎么样都好。他从来只有接受和承受。 “那……我们可以和好吗?” 唐宁伸出一只手,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唐嘉乐失笑,接过了她幼稚的和好仪式。 手指黏在一起,温度在指尖交融,热流窜上他的心头,唐嘉乐悄悄吞咽喉咙,在握手变牵手之前及时松开了手。 “那今晚你做饭好不?管家送的难吃死了。” 唐宁贴上来撒娇,唐嘉乐故作镇定。 “不好吃所以给我吃?” “才不是!” 不等唐宁发脾气,唐嘉乐已经笑了。 “我去买菜。” 唐宁讨厌油烟味,之前唐嘉乐做饭她基本不进厨房,今天却快要黏在他身上一般,距离从未超过一米。 唐嘉乐赶不走,也不敢有大动作,别说烧到烫到她,哪怕油渍弄到唐宁那漂亮的裙子上,都会让他过意不去。 只能拿出哥哥的架势故作严厉:“你在这儿捣什么乱?” “我妈说让我跟你学学呀,”唐宁笑嘻嘻地贴上他,“这样才能嫁得出去。” 见唐嘉乐一听后半句就冷了脸,唐宁笑得更开心了。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个人吃醋全都写在脸上。 唐嘉乐一本正经地教育道:“一个男人如果让你做饭,你也不该嫁。” “为什么呀?”唐宁明知故问,“我既然喜欢他,不能亲手为他做羹汤吗?” 唐嘉乐一下子说不上来了,他根本没想过唐宁有一天会喜欢上谁。他晃神了一下,手里的酱油就倒多了。 “你让开,碍事。” 他小声埋怨了一句,就拿着锅去水池边接水,将倒多的酱油洗出去。 唐宁捂着嘴偷笑了一阵,故作惊讶:“我还以为你是大厨,从来不会失误呢。” “我也是个新手,刚学的。”唐嘉乐随口辩解了一句,“总共就没做过几道菜。” “这样啊。”唐宁故作疑惑,“那可真巧了,你会的全都是我爱吃的——该不会是专门为我学的吧?” 唐嘉乐攥紧锅把,僵硬了几秒,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为了讨好你,有什么问题?” “该不会学按摩也是吧?” 对,没错,就是因为她喜欢。可这一次唐嘉乐说不出口。 好在一个电话这时打了进来,唐宁看了一眼手机,是郑浩宇。 其实不光唐嘉乐不记得这个人,唐宁也有些忘了,接了之后才想起那对弄伤她的玫瑰耳环。 “小王子找我干什么呀?” 唐宁也没回避唐嘉乐,或者说是故意接给他看。 但讲了没两句,就拿着手机出了厨房。唐嘉乐的耳边只剩下油烟机的轰鸣,再听不到唐宁的声音。 他忽然意识到,刚刚那些温馨不过是假象。唐宁之所以会黏着他,是因为这儿只有他一个男人。 只要有另外一个,无论是谁,他就会被丢到一边,被唐宁放在看不到的角落。 唐嘉乐麻木地盛菜装盘,再接着做下一道菜。没过多久唐宁回来了,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说道:“郑浩宇到大理了。” 唐嘉乐面色不动,默默告诉自己,你只是唐宁的“厨子”。 “哦,要过来吗?用不用带他的晚饭?” 语气和表情都太平淡了,唐宁一时竟然有些无法判断,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在生气。 “你要让他过来吗?”唐宁将决定权交给他。 唐嘉乐自嘲地笑了笑,他有什么权利决定啊。 “随便你。” 唐宁想了想,才松开了捂着的话筒。 “你过来吧,我爸妈不在,你今晚就住我这儿吧。” 直到挂断电话,唐嘉乐都没看她一眼,唐宁也有些郁闷。唐嘉乐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硬。 “不用带他的份,我让他路上随便吃点。” “好。” “毕竟他来这儿想吃的可不是饭。” 唐嘉乐炒菜的动作僵了一下,唐宁总算得逞。 她没事人一般,又恢复了刚刚的亲昵,缠着唐嘉乐问这问那。油放多少,煮多长时间,为什么要先炒糖一类的,好像真在认真学习。 唐嘉乐却没心情教了:“我晚上写一份菜谱给你。” “可我晚上没时间学呀。”唐宁故意提醒。 唐嘉乐总算忍不住了,把手里的锅铲扔进水池,发出了一点算不上吓人的声响。 “如果郑浩宇知道我不是你哥,你说他会是什么表情?” 27.睡我房间(200珠加更) 唐嘉乐醋味大到唐宁只想笑,但还是强忍着冲动,从容地与他对阵。 “那天按摩店的事告诉他,他也不会在乎的。你以为那群男人像你一样,彼此不通气的吗?你这个‘假哥哥’他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正是因为如此,唐嘉乐才生气。 “你知道他们当你什么吗?” 一群男人背地里聚在一起议论一个女孩,绝不会用上什么干净的词汇。 “知道啊。”唐宁无所谓道,“我也当他们一样啊。” 她很清楚,所有男人最美好的嘴脸永远是他还没能得到,并且自以为有希望得到你的时候。在亲密关系里尚能保持尊重,但绅士已经荡然无存,而这份尊重也最多只能维持到她看上第三个人之前。 你睡了他,却不顺从他忠于他,你就成了淫娃荡妇。 但那又怎么样呢? 在唐宁眼里,他们也不过是用来消遣的,何必在意狗嘴里能吐出什么东西。 “又不是谈恋爱。” 唐宁从未喜欢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总是在她心动之前,对方就已经露出了让她厌恶的嘴脸。 失望在所难免,也有好处,她降低了对所有男人的要求和期待。 ……除了唐嘉乐。 唐宁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调侃唐嘉乐的话已经下意识说出口,比她的顿悟快了几秒,反问过后才开始胆战心惊。 “真想谈恋爱才会在意这些……是吧,唐嘉乐?” 唐嘉乐回以缄默。 他早就说过,唐宁想怎么样都好,他只有接受和承受。 这一顿晚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以下咽。明明是习惯的口味,明明眼前只有唐宁,唐嘉乐却在沉默的一筷一筷中经历了暴怒、崩溃、妥协。 所以当郑浩宇提着礼物,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唐嘉乐的内心异常平静。 这种平静,接近于死亡。 他迟早要面对,回来前就曾告诫过自己。 郑浩宇自来熟地叫着唐嘉乐“哥”,还特别给他买了礼物,是一条他基本用不到的领带——他连西服都没有。 给唐宁带的东西就太多了,大包小包,有裙子有香水有化妆品,只是再没有耳环。 唐嘉乐猛然意识到,这个郑浩宇只是看着蠢。 唐宁比以往任何事后对郑浩宇的态度都要好,让后者飘飘然。她像是处于一种虚假的亢奋状态,如果不装作沉浸在拆礼物的喜悦里,她就会忍不住去看唐嘉乐。 为什么是他呢? 她一直知道唐嘉乐很好,正直善良又温柔,只不过他们认识的太早了,相处时的年纪又太小,唐嘉乐离开时,唐宁才刚刚对男女感情有了认识。 所以在她潜意识里,唐嘉乐一直停留在十几岁,从来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直到他以成熟男性的面目再次回到她身边,代替掉那个十六岁的无性别的唐嘉乐。 刚好是她喜欢的样子,而她又拥有毋庸置疑的所有权。 “我晚上睡哪个房间?”郑浩宇拖着箱子问道,“我把行李放一下。” 唐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唐嘉乐,希望他能替她回答。 可惜没有,唐嘉乐像是没听到,只是低着头,把她拆掉的塑料包装扔进垃圾桶,本分地像一条狗。 之前戏耍他的心思烟消云散,唐宁徒然生气一股怒火。 喜欢她却一而再的拒绝她,任由其他男人登堂入室。唐宁这才反应过来,他就是不想碰她罢了。 何止她在苛求唐嘉乐,后者也在挑剔她呢。 也是,他早就说过他喜欢纯情的,不会上来就抱男生腰的那种女孩。也许回忆里的唐宁是,但现在的她不是。 “当然是我房间,在三楼。” 郑浩宇故作为难:“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没人管。” 唐宁说着起身带路,郑浩宇提着行李箱喜滋滋地跟上,只有唐嘉乐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一下就会鲜血淋漓。 28.气哭了 上了楼,唐宁见唐嘉乐没跟上来,立刻就跟郑浩宇翻了脸。 “谁让你来的?” “不是你在朋友圈说让我来的吗?” 唐宁想了想,好像是。之前她生唐嘉乐的气,于是在朋友圈呼朋引伴来大理。当时想着谁来都好,现在却觉得谁来都心烦。 “让你来你就来啊,你没事干吗?” 郑浩宇真有点懵了,搞不清唐宁怎么忽冷忽热的。 这个时候,唐宁忽然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除了唐嘉乐也没别人,她忙把郑浩宇推进房间关上了门。 她趴在门上听到脚步声远了,不是来找她的。 唐宁心里骂了句脏话。 想到唐嘉乐要回房间,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这边,于是又慌忙小跑着到窗前,把帘子拉了起来。 房间陷入昏暗,郑浩宇自以为懂了唐宁的意思,开始猴急地脱衣服。 唐宁回头见人已经脱光了,恶心至极,垃圾。 她嫌恶地一脚踢开地上的内裤,进了洗手间,关门反锁。 郑浩宇敲了半天门,既没有听到洗澡声,也没得到唐宁的回应。他只能去翻自己的手机,可屋子里太暗了,找不到灯控开关,只能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借光。 不想刚来开一角,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窗前的唐嘉乐。而唐嘉乐看到的,是窗帘缝隙里的裸男。 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这一次唐宁不是在逗他。 唐嘉乐努力说服自己,只要唐宁开心就行。 他没有那些古板的偏见,寻欢作乐是每一个人的权利。况且唐宁挑选的人,身家干净,非富即贵,对她又殷勤得很,算不上什么糟糕的选择。 你情我愿罢了。 唐宁这么多年也是如此过来的,他忍不了这一夜也太可笑了。 但唐嘉乐还是像是丢了灵魂一般,在窗前枯坐到天亮。 他无数次后悔,为什么那晚要让她出去。为什么要在意是不是被当做玩具。为什么当年要一气之下离开。 如果他早一点卑鄙的霸占她…… 不,他也还是会被替换掉的。 像今天这样。 唐嘉乐被无力感吞噬,抱着自己混沌的头,乞求这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晨光降临,手机响起,噩梦却没有结束。 唐宁发来信息:“我好像被弄伤了。” 唐嘉乐攥紧手机,像炮弹一般冲了出去。露台的门没有锁,他很容易就进了唐宁的卧室。 他攥着拳头四处寻找郑浩宇,被唐宁扯住。 唐宁浑身赤裸,只用被单裹着胸口和大腿。屋子里很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她半撑着身子一手揪着被单,一手拉着唐嘉乐的袖子。 “他出去买早饭了。” 说罢就放开了他,懒洋洋地躺回床上。 唐嘉乐没有细想,凌晨五点哪是吃早饭的时间。他紧张地看着唐宁,半跪到床边,小心问道:“伤到哪儿了?” 唐宁撇撇嘴:“还能是哪儿啊,他太粗暴了。” 唐嘉乐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身体里蔓延的疼痛,麻木地站起身。 “我去翻翻药箱。” 见人要走,唐宁忙打开了大灯:“等等,先帮我拿身干净衣服来,就在那边的抽屉里。” 唐嘉乐这才注意到凌乱地丢在地上的衣服,有男人的外套、内裤,还有唐宁的裙子…… 他浑浑噩噩地朝衣柜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下意识朝里看了一眼,没有。半路折返进了洗手间,也没有。 唐嘉乐疯了一般抓起地上的衣服翻找,还是没有。 “套子呢?” 唐宁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的道具差了重点。 “啊,就,没戴啊。”她故作忧愁,“现在里面都黏黏的,好难受,要不你先帮我……” “唐宁!” 唐嘉乐将男人的外套狠狠摔在地上,无力地蹲下身抱住了自己的头,肩膀随着啜泣颤抖。 29.我想要的只有你 唐宁这才意识到,她好像欺负人欺负过头了。 她裹着被单爬到床边,小心地拉了拉唐嘉乐的手,被后者躲开。 “我骗你的,什么都没发生,我把他赶去酒店睡了。” 她揉了揉唐嘉乐露在外面的耳朵,手指下探,试着扶起他的脸,却摸到满手湿漉漉的泪。 唐宁也有点慌了,怎么把人给弄哭了。 “对不起嘛。”她瘪着嘴,小声抱怨,“谁让你昨天放他进来……” “是你把他领上楼的!” 唐嘉乐没抬头,闷声反驳。唐宁不服气,她明明给过他好多机会,结果这个人就是不拦着她。 “那、那你不会踹开门,把他赶出去,或者揍他一顿……” 唐嘉乐胡乱地抹了抹脸,抬起头。唐宁看到那双发红的眼,喉咙哽住,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 “我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他不是不想,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做了千万遍,可是他不能。 “我现在得到的,全是你家给我的。我能给你什么,玫瑰耳环还是漂亮裙子?你想离海近一点,我都没办法满足你,我什么都做不到。” 别说他是唐宁名义上的堂哥,就算只是个普通男人,唐宁的父母也不会认可他。他凭什么要求唐宁离开优渥的生活,只为满足他自己的“喜欢”? “我凭什么要求你?” 唐宁怔忪了一阵,恍然明白,这个人是不可能嫌弃她的。 他把她摆在心里最干净的位置,哪怕自己身在泥泞,也要把她托在星空里。连每一次碰她的时候都要擦干净双手,身上有污渍的时候也不让她靠近。 唐宁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拇指蹭着他湿润的眼角。 “所以你要当陈老师的徒弟也是为了我啊?” 唐嘉乐慌乱低下头,却被唐宁的手撑住,不许他逃避。 “唐嘉乐,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啊?” 她从小不乏爱慕者,但还是第一次感到这样的疑惑。 她心思敏锐,总能找出衡量感情的介质。玫瑰耳环也好,巧克力冰激凌也好,这些人对她的喜欢,总是充斥着侵占她的痕迹。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自我,除了自我之外,也许对她的喜欢有半杯水,一杯水,或者快要溢出来。 而唐嘉乐摆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空杯子。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当她拿起来的时候却觉得沉甸甸的。 她此刻也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唐嘉乐屡次拒绝她。第一次是荒唐的赌注,第二次她让他代替玩具,第三次她以名额换他的身体,没有一次把他当做一个可能喜欢她的人。 原来这么简单,简单到唐宁有些生气。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她说着凑上前,在唐嘉乐嘴上亲了一下。后者板着一张脸,不敢有任何反应,怕又被她戏耍。 “我也挺喜欢你的,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唐嘉乐的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震惊溢于言表,唐宁捂着嘴偷笑。她一笑,唐嘉乐就不敢信了。 “让我代替郑浩宇吗?” “代替?”唐宁拧了拧眉,“他算什么东西,我想要的只有你。” “作为玩具还是听话的狗?” 唐宁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吧,听不懂大白话。 “这么说吧。”她无奈叹了一声,“之前韶笛约我去双廊,我不去,只跟着你回家。唐嘉乐,你还不明白吗,我连洱海都不要了,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唐嘉乐扑倒在床上,吻了下来。 来势凶猛,但将人压下去之后就失去了方向,不忍心啃咬,最后就成了轻柔地舔吮。 唐宁都被亲笑了,推开愈发无力的唐嘉乐。 “好像小狗在舔我。” 她嘴上嫌弃,心里其实挺开心,生涩的吻足以证明唐嘉乐没亲过别人。 “我又没让你亲我,你现在是听谁的话呢?不是说没兴趣吗?不是让我滚出去吗?” 唐宁用他的话反呛,唐嘉乐抿着嘴不说话。他的确有千千万万的原则,但只要她的一点点喜欢就可以全都击碎。 即便这一点点经不住验证,他仍然欣喜若狂。 “所以你要揍我吗?” “我睚眦必报。” 唐宁故作蛮横,伸手扇向唐嘉乐,他闭了眼,却没等到疼痛的教训,而是一个轻柔的吻。 “算了,谁让我喜欢你呢。” 唐嘉乐认真看着她,心脏酸胀,像是被她捏在手里。原来有一种情绪,是快乐到想要哭的。 30章后将入付费,肉60po/千字,剧情40po/千字,剧情暂不付费,下个月15号开始倒V,感谢大家追更! 30.一起洗澡 “我不会碎的,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像这样……” 唐宁捧着他的脸,想要教他接吻,却被唐嘉乐一手捏住了两颊。 “不用你教我。” 唐嘉乐越是凶,唐宁越是兴奋,她骨子里就喜欢男人强势霸道,但一切的前提是这个人的霸道是她引导的。 她乖乖躺着,任由唐嘉乐再次覆上来。 当舌尖探入她口中时,唐宁忍不住伸出双臂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不许他再逃走。 这温暖的禁锢,反而让唐嘉乐放松下来。 鼻尖萦绕着唐宁的香气,口中是她柔软的心尖,他从未感觉自己距离唐宁这么近过。 唐嘉乐将手垫在唐宁后颈的位置,迫使她仰头张口迎接自己的侵入。唇舌交融,像是坠入了她的旋涡,黏着的,香甜的,难分你我。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瞬间,真正实现起来却比想象中要绵长。他舍不得离开她,舍不得结束,怕结束的那一刻发现是梦一场。 唐宁却有些受不住了,她第一次遇到一个男人竟然只是亲吻,对她的身体毫无觊觎,那双手规矩到像是上了木枷。 纯情固然可贵,但她不是吃素的呀。 为了把人吃到嘴里,她故意脱了个精光,为的就是顺水推舟。如果她是盘菜,被这么晾着,早就晾凉了。 不行,她要发挥一些主观能动性。 唐宁悄悄探下去一只手,顺着唐嘉乐的小腹摸了下去。 可唐嘉乐跪趴在床侧,腰部的位置刚好卡在床沿,于是那只无处安放的手只能努力从他腰腹和床垫之间找到一条可以通行的缝隙。 摸了一阵总算撬动唐嘉乐的身体,却在达到目标前一秒被捉住了手腕。 唐嘉乐攥着她的手,呼吸在贪婪的亲吻下乱成了喘息,胸膛如同生火的风箱起伏,烧得脖颈耳根一片灼热。 “我去洗个澡。” 他起身要走,被唐宁一把拽住。 “唐嘉乐,你是不是不行!” 唐嘉乐回过头,眯眼盯着唐宁,后者气鼓鼓的,仿佛他要是敢跑就扑上来咬他。 他低下头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等唐宁注意,就上前拽过她的脚拖到床边,弯腰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唐宁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颇有分量的两团奶子就这么完全压在了他的胸口,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间隙,受冷而硬起的乳尖碰到运动衫上愈发敏感。她一时间呼吸有些乱了。 唐嘉乐扶着她光裸的后背,让人安稳地靠在他身上。 “带你一起洗总行了吧?” “行是行。” 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没了被单的包裹,她光溜溜地被唐嘉乐抱着,像抱小孩那般被托着腿弯,两腿大开缠在他腰间。 而唐嘉乐身上一件没少。 “就、就在我这儿洗吧。” 她脸烧得滚烫,裸露在外的皮肤感觉到他炽热的手,每一次呼吸胸腔起伏都像是在求他爱抚,她不敢声张,只能小声嗡嗡地提醒。 唐嘉乐原本就这么打算的,但听唐宁这么一说,忽然生出了逗她的心思。 “这边没我用的东西。” “那你去拿过来。” “我把你带过去不就行了,以防你以为我跑了。” “可是那要穿过露台啊。” 唐嘉乐强忍着笑意,用脚勾开了通向露台的门,唐宁忙低下头,把脸藏在他肩窝里,将人搂得更紧了。 “没关系,别人又看不到这里,也没监控。” 他在唐宁耳垂上亲了一下,轻声诱哄。 “害羞就抱紧我,我帮你挡着。” 唐嘉乐说着双臂用力,将怀里的人颠起,托起她的屁股。唐宁猝不及防,惊叫着扶住唐嘉乐的肩膀,却发现这样虽然抱得更稳了,但她坐的也更高了,胸乳完全露了出来,刚好对着唐嘉乐的脸。 “你挡了个鬼!” 唐宁气得拉扯他的头发,唐嘉乐忍不住笑,又抬脚把露台的门踹上了。他才舍不得让别人看唐宁此刻的模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31.淫水浸湿衣服、舔穴(H) 唐嘉乐转身将人抱进了洗手间。这边比他那边空间大得多,有一个顶窗能落下天光,下方是一个直径两米的浴池。 他将唐宁小心放下,然而后者已经腿软了,轻咬着自己的指节,平复呼吸,靠着身后的瓷砖墙才堪堪站稳。 唐嘉乐低头去脱衣服,才发现浅灰色的运动衫上腹部的位置被洇湿了一块。他还没反应过来,唐宁已经羞燥的别过了脸。 那是她张开双腿时贴着他的位置。 唐宁还是第一次,没怎么被刺激,只是这么被亲亲抱抱就湿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快点。”她小声催促。 唐嘉乐反应过来,却舍不得脱这件衣服了。 他匆匆洗了一下手,然后打开了取暖灯。唐宁被晃得遮眼,骂他有病:“你大夏天开什么浴霸。” “早晚还是冷的。” 他古板得像是个老头。 吻上来的时候,又像是个急躁的少年。 “不是要洗澡吗?” 又亲个没完,唐宁推着他的脸。 “你等不及。” “谁等不及?” 刚说完男人的手就来到了她的腿间,手指探入她湿漉漉的蜜巢搅动。响亮的水声让唐宁住了声,她确实有点等不及。 “把腿分开一些。” 唐嘉乐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然后拉着她的手扶住自己的肩膀。 “撑住了。” 唐宁乖乖的照做,在享乐这件事上她永远配合度最高。 唐嘉乐又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才屈膝跪了下去,握着唐宁的腿弯抬起,将手指换做唇舌。 柔软的唇瓣被淫液洗得红润发亮,唐宁被舔的哼哼唧唧,眼睛眯开一条缝,就见身下的人正饶有兴味地欣赏她的表情。 她羞恼地伸手捂住唐嘉乐的眼睛,后者变本加厉地用舌尖抵着她敏感的阴蒂拨弄,花穴控制不住地溢出更多蜜水。 淫水顺着唐嘉乐的下巴向下流,与他的汗液汇集在一起洗过喉结,流向锁骨窝,钻入他挺阔的胸口。 唐宁看得面热心燥,这个人平时古板沉闷,怎么这种时候这么色情? “可以了。” 这次是真的等不及了,她快馋死这个人了。 唐宁揪着他的头发,让人起身,可手脚无力,只能被他不依不挠地口手并用,直到送上高潮,喷得他下半张脸上都是淫水。 他起身,扯着运动衫被浸透的前襟,故意给唐宁看。 “你的杰作。” 唐宁疲懒地靠着墙,面颊沾染着高潮后的红润,看着唐嘉乐蓦地一笑。 “这件衣服该不会也像我穿过的那件外套一样被你收藏起来吧?” 唐嘉乐被说的一愣,唐宁笑得更放肆了。 “这么喜欢的话,我可以把你的衣服都穿一遍。不止是衣服,包括你,也可以全是我的味道……” 她说着上前揪着唐嘉乐的衣摆推了上去,总算看到了她馋了许久的胸肌腹肌。 唐嘉乐配合着脱掉了上衣,就被唐宁按在了墙上。眼看女孩急不可待地要亲上来,唐嘉乐忙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身上都是汗。” 取暖灯下唐宁裸身温度刚好,而他刚刚全副武装,心潮波荡,舔穴舔得浑身都是热汗。 “没关系。” 唐宁是真的急。 “有关系。” 唐嘉乐也是真的固执。 索性裤子也不脱了,直接打开了淋浴头,恶作剧似的专挑唐宁过来的时刻,后者猝不及防,被从头浇下,好不狼狈。 她气得推了唐嘉乐一把:“唐嘉乐,你讨厌!” 唐嘉乐笑着把人又拉了过来,哄着亲吻,没完没了。 这一次他没在阻止唐宁偷摸的手,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裤绳,将浸透的沉重裤子扒了下去,他配合地用脚将裤子踢到一边。 夏季的内裤不算厚,湿透之后便吸附在皮肤上,将勃然的热物紧紧裹着,每一处线条都变得格外明显。 唐宁将淋湿的头发向后撩开,以便更好地欣赏面前这个比嘴诚实的身体。 指尖故意沿着肉棒的边缘上滑,将被桎梏的家伙摆正,隐藏在布料下的柱身、冠口在反复描摹下细节愈发明显,色情至极。 她隔着内裤虚握住唐嘉乐,拇指似有似无地抵着最敏感的顶端搓弄,听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还说我等不及,明明下面比嘴还硬啊。” 唐嘉乐垂眼看着她红润的嘴唇,被他反复吸吮的杰作,眼中都是氤氲的雾气。 他俯身咬着她的耳朵:“不想操你的话,就只做你哥哥了。” 31.沐浴乳揉奶、淋浴冲阴蒂(H) 唐宁第一次听到唐嘉乐说这么粗野的词汇,心脏被狠狠抓了一下。她抿着嘴角不吭气,心里却在尖叫,好喜欢! “沐浴液在哪儿?”他问道。 唐宁低头指了指身后的柜子。唐嘉乐打开,按了两股在手心。 本以为他要自己用,却不想胸口一凉,宽大的手掌就覆了上来,唐宁惊讶地抬头看他,就被他吻了下来。 她被压在身后的墙上,躲开了迎面浇下的浴水,却没能躲过唐嘉乐。 他借着沐浴乳的润滑,握着她双乳放肆把玩。拇指按着乳头压入乳晕,又在乳尖冒头时快速拨弄,让它变得愈发红肿挺立,连掌心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硬度。 麻痒窜上脊髓,唐宁忍不住叫出声,就被唐嘉乐的舌头侵入,像是要把她的声音吞进腹中。 浴水时不时顺着唐嘉乐流入她口中,带着让她晕头转向的迷药。好几次都不得不将人推开大口呼吸,才没有因窒息而昏倒过去。 唐宁此时才发现,他早已把内裤脱了,肉棒就直愣愣地抵在两人腹间。唐嘉乐肤色白,那里颜色也并不重,毛发也长得很规矩,像他的人。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被唐嘉乐捏着下巴抬起头。唐嘉乐耳朵发红,连脸颊也被晕染,拧眉羞恼她的“嘲笑”。 “笑什么?” 他没什么同性朋友,还没唐宁见过的多。男人嘛,即便他不屑与人比较,但难免还是会有点在意这个东西。 “就是觉得神奇,原来这个东西会跟着身高一起长。” 唐宁拿自己的手丈量了一下,竟然比她的手掌还长。明明小时候只有拇指的长度。 她抬眼质问:“你是不是经常自己弄,才长这么大?” 唐嘉乐觉得荒唐:“什么邪门理论。” “温远说我的奶子就是被男人揉大的。” 唐宁扶着唐嘉乐手,一起揉着自己的双乳,后者却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眯起了眼,两指捉住她的乳尖惩罚似的用力捏了一下。 唐宁闭眼抖了一下,哼了一声,她痛感比较弱,这样不止不痛,还觉得很舒服。 “再弄弄,好舒服。” 唐嘉乐无奈:“我在生气。” “那别生气了好不好?给你吃奶。” 唐宁软着声音撒娇,挺着两乳主动蹭着唐嘉乐的手,后者被这又娇又淫的样子弄得溃不成军,只能如她所愿。 乳尖被捏成红嫩欲滴的小肉柱,舌尖在顶端反复滑动,引得唐宁娇喘连连,时不时战栗。 “你按摩学过吗?” “没有按摩会给女孩子按胸。” “AV里有啊。” “……你真的能气死我。” 唐宁咯咯地笑着,在唐嘉乐的额上亲了一下。 “那就死在我手里吧。” 唐嘉乐埋头,虔诚地吻在唐宁胸乳之间。 “好。” 两人厮磨缱绻,唇舌在彼此的脖颈与锁骨之间纠缠。 沐浴液早已被水冲净,手指的粗糙感愈发明显,被揉捏滚烫的乳果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生殖器,唐嘉乐每碰一下唐宁就叫一声。 “碰碰下面。” 她央求无果,只能抬起屁股去蹭抵在后腰的肉棒。 没有套子不能进入,两人都清楚这一点,也不急于这一时,只是这样水乳交融的拥抱,已经让他们气喘吁吁。 唐嘉乐将人抱紧,借着身体的摩擦缓解欲火的燥热。唐宁受不了这样的温存,她靠在唐嘉乐怀里,抬起一条腿踩在浴池的边缘,白嫩的手指剥开唇瓣,露出红嫩的穴肉。 那里都是水,已经分不清是外面流进的,还是里面流出的。 “哥……” 唐宁软着声音央求,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心甘情愿叫他哥。 唐嘉乐无奈失笑,摘下上方的淋浴头,拧动开关,调整成水柱,对着肿胀的肉珠冲刷,换得唐宁一声声黏腻的呻吟。 “好舒服……” 她从没有这样玩过,以前那些男人都是急吼吼的就要进入她,若不是不做前戏就会被她踹下床,恐怕只会更快结束。 唐嘉乐调整着水温,冷热交替的刺激,给唐宁带来了更多新鲜的快感。 呜呜啊啊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浴室朦胧的雾气里回荡。 唐宁一手扶着墙,一手攥紧唐嘉乐的手腕,在激流当中尖叫着痉挛。浴头撤开,淅淅沥沥的液体却没有停止。 唐宁每尿出一股,身体就会舒爽地打颤,胸口的白肉随之晃动,像是两团要流下来的豆腐。 33.肉棒蹭阴蒂自慰(半H) 唐嘉乐被着美景刺激的头脑发热,握住自己抵上唐宁的小腹蹭动,增加射精的刺激。 唐宁软着身子靠在他的肩头,覆在他的手腕上微微下压,直到龟头纳入她的肉贝之间。 唐嘉乐摇了摇头,没戴套子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唐宁明白,说道:“就这样。”她握着他的手,用龟头蹭着自己的阴蒂。 唐宁刚刚高潮过,敏感度倍增,这样的刺激又把她带上一个个闪着火星的小高潮。 唐嘉乐十分怀疑,她是用自己的东西给自己享乐。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刺激确实比抵在腹部更爽。 硬挺的肉粒一次次滑过马眼,毛发骚着敏感的冠口,闭合的腿间又软又紧,像是有一张嘴在吸他,吸得他头皮发麻。 唐嘉乐粗喘着低头,轻咬上唐宁的耳廓。唐宁仰头吻着他的喉结,唐嘉乐有些失魂,射出的时候甚至忘记了撤离,好几股白液从她腿间留下,很快被浴水冲到了脚下。 他扶着唐宁的肩膀满是歉意:“进去了吗?” 唐宁摇了摇头,却没阻止唐嘉乐为她清洗深处,洗到她眼角飞红,情难自已。 唐宁还没有满足,急着想要继续,唐嘉乐却执意要先帮她吹干头发。她只好趴在床上,拿过手机分散注意力。 “那个人呢?” “嗯?” 唐宁早已把郑浩宇忘得一干二净,但唐嘉乐没忘。 “这么把人赶走总要个解释吧?” 唐宁这才反过来他在说谁:“有什么好解释的?问就是我看不上他。” 唐嘉乐倒不是在意郑浩宇的存在,只是深知那些求偶不得的男性的嘴脸有多丑恶,他怕唐宁为此惹来怨愤。 “那你还把人叫过来。” “怎么,你吃醋啊?”唐宁瞥他,“你要是吃醋的话,我就跟他解释一下——我哥人帅活又好,做事细心又周全,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心里只有我。他能比吗?比不上就靠边站。” 唐宁这一通夸,夸得唐嘉乐嘴皮快要包不住门牙。他别过脸,胡乱吹了两下,遮住了唐宁的目光。 “你躲什么呀?”唐宁爬起来捉住他,“开心还不给我看?” 她扑上前,捏住唐嘉乐的下巴强势摆正,看到他脸上小小的酒窝,惊讶地睁大了眼。 “我都没发现,你这儿有个酒窝。” 唐宁用食指戳了戳,戳得唐嘉乐更加忍不住笑意,耳后开始泛红。 “你看你,以前都不怎么对我笑的。”她撇着嘴故作抱怨,“明明笑起来更帅啊,你是怕我觊觎你的美色不敢笑吗?” 唐嘉乐躲不过,索性一把搂住唐宁的腰,将人拽进怀里。两人身上都没穿衣服,只裹着两条浴巾,如今动作间全都扯掉了,皮肤又赤裸裸的贴在了一起,交换彼此的温度。 唐宁跪坐在唐嘉乐腿上。柔软的胸部蹭着他,温热的私处贴着他的大腿,落手的地方就是她一直引诱他的腰窝。 唐嘉乐埋头嗅着刚刚唐宁吹干的长发,淡淡的香气让他浑身发热。 唐宁装作不经意地用膝盖抵着他两腿间蹭弄,感觉到他完全勃起,偷笑着轻咬他的耳朵。 “唐嘉乐,你要馋死我了。” 这一次唐嘉乐也不再忍了:“你这儿有套子吗?” “这种东西不该是你准备吗?” 唐嘉乐闷闷地说道:“本来也没打算。” 如果只是对她的肉体有觊觎,他一开始就不会拒绝唐宁。 唐宁才不信,她捏着唐嘉乐的鼻头,像是抓住了匹诺曹的软肋。 “你敢说你就没有偷偷意淫过我?” 唐嘉乐仰头看着她认真说道:“我以前只想给你穿上漂亮裙子,从没想过要脱掉你的衣服。” 唐宁愣了愣,听着多假的话啊,她竟然莫名觉得是真的。 “现在也不想吗?” 唐嘉乐拉着唐宁的手握住自己的勃起。 “你说呢?” 但他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做到这一步,也就没有万全的准备。 “我等会儿去买。”唐嘉乐用手揉着唐宁,“先这样给你解馋。” 唐宁撇撇嘴有些欲求不满:“要不叫个外送吧。” “门口有监控,管家会知道。” 唐宁没说话,唐嘉乐也没再解释。他知道唐宁就算对他有好感,也没什么分量,远不可能与父母对抗。 “要不我把郑浩宇叫回来吧,他肯定有。” “……” 唐嘉乐觉得,以唐宁这没心没肺……不,狼心狗肺的性格,对他其实真的算是不错了。 “不要,我不想让你见他。” 唐宁就喜欢这种霸道的占有欲,笑嘻嘻地搂住唐嘉乐亲亲蹭蹭。 “那就再来一次,我们就起床去买。” 34.兄妹做爱被看到了 说是一次,但两人一旦开始就没了概念,从晨光熹微弄到了日上三竿。唐宁只觉得唐嘉乐的手和舌头有魔法,能让她一直高潮喷水。 连着去了五六次,唐宁脑子已经开始发懵,几乎凭借本能地握着唐嘉乐在她的唇瓣之间滑动,有几次都差点滑进去。 当温热的体液再一次喷在龟头上的时候,唐嘉乐再也忍不住,快速撸了几把射在了唐宁身上。 “原来这两边是通着的……” 当郑浩宇推开露台门的那一刻,看到的刚好是这一幕。唐宁两腿大开勾着唐嘉乐的腰,而唐嘉乐正压在她身上,感受射精的爽快。 高潮让两个人都视听都有些迟钝,唐嘉乐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扯过一旁的被单将唐宁整个盖住,才看向郑浩宇。 郑浩宇看清唐嘉乐的脸,“卧槽”了一声,转头就往回走。 唐宁晕乎乎地拉下蒙脸的被单,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唐嘉乐已经在穿衣服了。 “怎么了?” “郑浩宇刚才看到了。” 唐宁拧了拧眉毛,难不成这狗崽子一直没走吗? 她将人赶出卧室后,一心想着怎么套路唐嘉乐,也没有去确认。 “不用理他。” 看就看到呗,他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又没欠他的。” 可唐嘉乐不放心,他担心怕什么来什么。 “我还是去跟他讲一下。” “你要讲什么?”唐宁有些不高兴,“跟他道歉?还是把人揍一顿?” 她最讨厌男人之间幼稚的雄竞。发生在别人身上看着有趣,但到了自己头上只觉得心烦,感觉她就像一块被争抢的肥肉。 可以有占有欲,但只是针对她,而不是针对另外一个男人。 她还是小时候的想法,只喜欢那种“我跟你玩,你就一心一意跟我玩,不管其他”的玩伴关系。 “不许去!” 一贯听话的唐嘉乐却还是执意出了门,他下到一楼,看到一楼客房的门开着。这位明显没去酒店,被唐宁赶出房间后,就自来熟地入住了一楼客房,睡到中午才再次上楼找唐宁。 大概是记错了门,于是找去了他的房间,误打误撞从露台穿了过去。 唐嘉朝客房里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只看到摊开放在客房的行李箱。除了常见的男性衣服和日用品,还有不堪入目的女性情趣内衣和玩具。 唐嘉乐暗骂了一声垃圾,就去客厅找人。郑浩宇没走远,躲在餐厅落地窗外的后院里发信息。 唐嘉乐上前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他发语音跟对面的人说:“真的,我看到唐宁跟他哥光着在床上搞呢……” 还没说完,就被唐嘉乐一把夺过了手机。 唐嘉乐迅速撤回了刚刚那条,看到置顶的微信群里已经炸开了。这个蠢货比他预想的还要大嘴巴,这么快就跟别人说了。 “你他妈干什么,把手机还我!” 唐嘉乐仗着自己个子高,一手按着郑浩宇不许他靠近,一手往上翻群记录,看到了好几张唐宁的照片,还有唐宁晾在外面的内衣。 这是个五人小群,全都是男的,他看名字对不上人,也不知道是郑浩宇在跟什么垃圾分享唐宁的隐私。 郑浩宇使出吃奶的劲儿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就被唐嘉乐反手一拳打在脸上,直接扑倒在地上。 35.把情趣玩具留下 唐宁下楼的时候,郑浩宇已经被打成猪头了。她拉开侧门,看着地上两个气喘吁吁的男人撇了撇嘴。 “唐嘉乐,把他按住。” 不等郑浩宇反应,唐嘉乐已经用手肘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人锁在了两腿之间。 唐宁上前一把拽下了郑浩宇的睡裤,包括内裤。 看着那令人失望的小玩意,唐宁嫌恶地啧了一声,然后拿着手机对着它和它主人错愕的脸一通拍。 末了,她收起手机,问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郑浩宇狼狈地扯起自己的裤子,看起来都快哭了。 “怎、怎么做啊?” “不该说的别说。” “……啊。” 他忙点了点头,踉踉跄跄地跑回客房。 箱子也不打算拿了,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和证件就跑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 唐宁问唐嘉乐,后者扶着花池的边缘站起来,也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个结果。 对一个不要脸的男人来说,那照片能有多少威慑力? 唐宁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恶作剧,但似乎并不了解成年人的无耻,远比她的手段要恶劣的多。 “满意的话就去搞点东西吃吧,我饿死了。” 无论唐嘉乐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还是单纯吃郑浩宇的飞醋,唐宁都不在意,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哄唐嘉乐开心。 她这个人吧,喜欢谁就不分黑白的向着谁。 但你要说这喜欢有多深刻,也没有,她图的终究还是自己享乐。 “我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唐嘉乐说道。 一般中午十一点的时候,管家会来一趟,客房里郑浩宇留下的东西被看到很难解释。 “什么东西呀?” 唐宁跟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行李箱里的东西。 唐嘉乐怕她不舒服,忙要把箱子合上,却被唐宁拦住。 “我就说他有吧。”她蹲下身翻出里面几盒安全套,“刚好,我们也不用出去买了。” 说着又拆了几个玩具,甚至提起情趣内衣看了看,兴趣盎然。 “这方面还挺上道的嘛。” 唐宁选了几样塞进了唐嘉乐怀里。 “这些我们留下玩,其他的给他打包寄走到付。” 唐宁就像是在缴获自己的战利品一般快乐,唐嘉乐抱着满怀的情趣用品,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你完全不在意吗?”他忍不住问道,“他把你当成一个……” 唐嘉乐说不出口的,唐宁接道:“玩物?” 她故作自恋地捧着自己的脸:“像我这样的美女,总会被一些人当做花瓶,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一个人的外貌足够惹眼时,被她吸引的大多数人都会无视她的灵魂。于是得到的喜欢越多,收获的真心越少,唐宁已经习惯了。 “我当初钓着他,也是因为他人傻钱多,彼此彼此吧。不要为这些人糟心,没意思。” 她反过来安慰起唐嘉乐,唐嘉乐却开心不起来。 “我在你眼里也是个傻子吧?” 唐宁看着乖乖给她抱着情趣玩具的男人,片刻的沉默化作一个狡黠的笑容。 “可不是么,你比他们傻多了。” 也就只有唐嘉乐,会因为别人不尊重她而生气。 她踮起脚在唐嘉乐嘴唇上亲了一下,浅尝辄止,意味深长。 “所以最喜欢你了。” 唐嘉乐抿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就算唐宁只是为了找个一起尝试这些玩具的玩伴,最后留下的也是他,而不是郑浩宇。 这就足够了,他不该奢求太多。 “我把东西拿上去。” 36.二人世界 唐宁也有心规避麻烦,在管家来之前就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今天不要过来了。毕竟比那些轻易可以藏起来的情趣玩具,更难解释的是被各种体液湿透的床单。 床单就交给唐嘉乐洗了,即便大部分是她的杰作。 管家虽然没来,但午饭依旧吃的不太安宁。唐宁的信息和电话就没有停过,显然跟郑浩宇那个大嘴巴脱不开关系。 无论是裸照的威慑力不够,还是唐嘉乐拦截的太晚,总之他们在大理别墅中苟合的事情已经小范围传开了。 信息要回,电话要接,不然会传到她父母那里。 于是唐宁一边吃饭,一边与来质问或八卦的人闲聊。 谎话连篇,游刃有余。 “郑浩宇说我什么了?水性杨花?挺有文化啊,笑死人了。” “生日那天我就把他甩了,你们又不是没看到,今天死皮赖脸来找我,我哥把他揍了一顿,他打不过就只能造我们的黄谣了。” “为什么揍他?哈,他脱了裤子在我面前舞呢,我留着照片呢。” “我和唐嘉乐怎么可能?不说他是我堂哥这层关系吧,我爸妈也在这儿住呢,眼皮子底下瞒得住吗?” “我正经在这儿跟着陈子千老师学画呢,哪有时间玩啊,你别来,来了也没时间陪你。” 总算应付完了一波儿,口干舌燥,唐嘉乐就适时递上了一杯果汁,是她最喜欢的葡萄汁。 唐宁咬着吸管,观察着对面默默吃饭的唐嘉乐。 “我这么会骗人,你还喜欢我吗?” 唐嘉乐抬起眼皮,有些莫名。 “你以前不也这样吗?” 他完全不惊讶,唐宁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不说以前他被骗过,她爸妈也常被糊弄,还以为玩了一下午的女儿在认真学习。 “我就是担心你对我有什么完美滤镜,跟我谈恋爱谈碎了可不怪我,是你识人不清。” 唐嘉乐笑了笑,要说唐宁的优点,他很难找出准确的形容词,但要说她的缺点,任性,薄情,神经病……随口就来。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起身去洗碗,唐宁又黏糊糊地凑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唐嘉乐被碰到痛处,“嘶”地倒吸了口冷气,唐宁才意识到不对。 “怎么了?” 不等唐嘉乐回答,唐宁已经自己撩起他的衣服,找到了答案。 刚才那一场架其实唐嘉乐也并不算占上风,郑浩宇是个体育生,力气不小,只不过唐嘉乐不要命的气势上吓到了对方,让郑浩宇不敢往脸上招呼。 唐宁看着唐嘉乐腰上的青紫,半圆弧的形状明显是被鞋踢的。 “垃圾郑浩宇,刚才就不该那么轻易放他走。” 唐嘉乐笑着看了她一眼:“要给我报仇啊?” 唐宁的“当然”卡在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其实两个人都清楚,真正让他们气堵的不是这皮外伤,而是那些摆脱不掉的“其他人”。 “唐嘉乐,我们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吧。” 没有管家,没有郑浩宇,没有无穷无尽的八卦信息。 唐嘉乐想了想:“你不是想住在海边吗?” 唐宁的眼睛亮了亮,由阴转晴笑了起来。 “我去收拾东西!” “别拿太多!” 唐嘉乐嘱咐的时候,唐宁已经哒哒哒跑上楼了。 之前他就在双廊的一家民宿做义工,对那里还比较熟悉。既然要避开所有熟人,那家店自然不能选。 唐嘉乐挑了一圈,选了一家视野最好的,保守地订了两晚。 他上楼提下唐宁的大箱子,顺便从自己房间里拿了个小包,两人打了辆车就迅速出发了。 37.水性杨花 当车子驶离别墅的时候,唐嘉乐也难得的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唐宁的敏锐,他的谨慎,他的如履薄冰,与每天查岗的管家以及门口的摄像头脱不开关系。 这一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唐宁一起坐在后座,无所谓司机从后视镜里投来的目光。只要不知道他们都姓唐,在寻常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一旦放松下来,困意就迅猛袭来,唐嘉乐开始神思恍惚。他昨天整晚没睡,今天又经历了大悲大喜,上车前一直在干各种意义的“体力活”,精力早就耗光了。 等唐嘉乐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枕在唐宁的肩膀,正对着已经跳上四百的计价器红字。 他猛然清醒,还以为司机找错了目的地,毕竟环个洱海也才两三百的价格。 司机不在车上,只剩下他和唐宁,他慌张地四处张望,发现这里正是双廊镇的北门入口。 “醒了?”唐宁笑他。 “到了?”唐嘉乐抹了把冷汗,“怎么四百块了?司机呢?” “早就到了,一个小时前,司机在外面抽烟呢。” 她不忍心将熟睡的唐嘉乐叫醒,就让司机走着字在这儿停了一会儿。 “别在意这些,千金难换安稳觉。” 唐嘉乐倒也不是在意那点钱,只是:“你不必等我的。” 唐宁笑了笑:“我才等一个小时,你等了我一晚上不是吗?” 当她发现唐嘉乐睡着的时候,心里惊诧又开心。他一贯谨慎自制,可从来没在她面前睡着过,想必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只要稍微想一想原因,就知道他昨晚一定没睡。 “就当我送你个小礼物吧——一场美梦。” 唐宁的手指穿过唐嘉乐的指缝,拉住他。后者被一股暖流击溃,心脏酸软,竟有些握不住她的手。 一个过分现实的人,大概最难抵抗这种不经意的浪漫。 “谢谢。” 他握不起她,便俯下身吻了吻她的手背。 唐宁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像是在逗弄小狗。 即便已经是日落西沉,唐嘉乐心里却阳光明媚,甚至与司机结算时,直接给了对方一个整数不用找。 这对精打细算的唐嘉乐来说,算得上破天荒。 唐嘉乐提着行李,先带唐宁入住订好的酒店。这几乎是双廊最高档的民宿,在闹中取静的古镇边缘,海湾一线。 他订了最贵的带观景露台的房间,接待他们的人异常热情。 唐宁满意极了,一路上蹦蹦跳跳。唐嘉乐跟在后面也不禁被她感染,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消遣时光。 洱海如同一块蓝色的瑰石,在余晖下闪闪发光,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像是苍山上的一朵云。 放弃了远方,飘到他面前,他只要张开双臂就可以拥有。 有一瞬间,唐嘉乐觉得这一切是假的,是他的幻想,是他还没醒来的梦。 “谁把花撒到水里了呀?”唐宁回头叫他,“你看,水面上漂着好多白色的花。” 唐嘉乐凑上去看了一眼:“那是水草开的花。” “水草还能开花啊?”唐宁觉得新鲜,“以前都没见过。” “只有洱海、泸沽湖这些内陆湖才有的,当地人叫它水性杨花。”唐嘉乐解释道,“这种水草还能吃,清脆滑嫩,味道还可以。” “水性杨花啊。”唐宁幽幽地念着,“这么好看的花,怎么能用来骂人呢?” 唐嘉乐才意识到这个词的双重含义,后悔莫及。唐宁见他又锁了眉头,笑着用手指戳着他额间的小丘。 “我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我,我就是天,得不到我,我就是烂泥巴呢?凭什么呢?也不是所有女孩都能追到心仪的帅哥啊,他们怎么就不被骂呢?” “你没有错。”唐嘉乐将唐宁搂紧怀里,“错的是他们。” “我知道是他们不对,可这些人会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糟糕。可世界明明这么美啊,水草都能够开花。” 唐嘉乐也无法用假话安慰她,他更早的就从父母那里见识到了人性的丑恶。 作为远房挂着唐家的姓氏,却没有唐家的资本和人脉。把他送去巴结攀附,换来生意上的好处,却还是会暗地里骂唐宁父母小气,阴阳怪气地叫唐宁“大小姐”。 没有错却要遭受批判和指责——他不得不以麻木应对,才能将这不合理妥协为合理。 可他不想告诉唐宁,这个世界本就如此,认命吧。唐宁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不想妥协的棱角。 “丑恶的人就喜欢毁掉美丽的事物,我们不能认输。” “唐嘉乐,你好像在哄小孩。” 唐宁靠在他怀里嗤嗤发笑,唐嘉乐却没笑。 “输掉的话,这个世界就更糟糕了。” 唐宁恍惚了一瞬,抬起头看向唐嘉乐,许久才说道:“我忽然觉得,有你在世界又没那么糟糕了。” 不等唐嘉乐反应,她已经笑着带过了这个话题。 “我们晚上就吃这个水性杨花吧。” 38.想被操(互口潮吹H) 双廊在海东,有洱海最美的日落。两个人在酒店一楼吃过晚餐,就这么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看着山沿灼烧,海面起火,热意连绵不绝。 蓝色与金色在水中晃动交融,成为了一种绚烂的粉,那是任何一位画家都无法凭空想象出的颜色。 随着太阳沉入苍山,颜色愈发冷峻,犹如一种残酷的寓言。人终有聚散离别,唯有这美景岿然不动。 朝暮循环,百年不变,冷酷至极。 在最后一抹金色被紫色吞噬时,唐宁忽然握住了唐嘉乐的手。 “我们上楼吧。” 艺术家容易被大自然感染,唐宁足有这方面的天赋,日落给她带来的刺激,都化作了旺盛的性欲。 春宵苦短,她一点儿也不想浪费时间。 一进门,唐宁就跳到了唐嘉乐身上,像是个树袋熊一般抱着他亲吻。唐嘉乐有些招架不住,被撞得向后退了几步,才搂住她的腰稳住身。 “我先把阳台的门关上。” “不用,看不到。” 她提前考察过了,除非他们走到阳台上,不然没有任何一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俩在屋子里做什么。 而他们却可以肆意欣赏晚霞和夜景。 唐嘉乐被按倒在床上,唐宁急不可耐地隔着裤子揉着唐嘉乐的性器,像个经验十足的女流氓。 今天出门唐嘉乐特别打扮了一下,以配得上唐宁,于是换了条更时尚的休闲裤。这裤子远比平时穿的运动裤要紧,只要有一点反应,就会凸起的很明显。于是唐宁揉了没两下就看到了自己的成果。 唐宁笑嘻嘻地解开他的裤腰,连同内裤向下一拽,肉棒就弹了出来。 “看来车上那一觉休息的不错,挺精神的嘛。” 她说罢就握着柱身将顶端送入了口中。唐嘉乐没想到唐宁会帮他口交,吓了一跳,忙撑起身去推她的肩膀。 “不用。” 唐宁抬起头,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想给我舔逼吗?” 唐嘉乐恍惚了一下,才确定这个词真的是从唐宁嘴里说出来的。他哑了哑,话还没出先吞咽了一下喉咙,唐宁就当他默认了。 她踢掉凉鞋,从裙下将内裤脱了下来,提在手上爬上床,拎到唐嘉乐脸上方晃了晃。 “要收藏吗?”唐宁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湿的哦。” 唐嘉乐被撩得心火中烧,一手按住她的屁股压向自己,挺着肉棒在她裙子上蹭弄,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吞下自己吻。 唇舌纠缠了一会儿,唐宁才气喘吁吁地推开他,转了个方向。 白色的裙摆在他脸上晃过,将天花板的灯晃出幻影,好似一场春梦。紧接着,快感的防线在温热的口腔中彻底溃败。 唐嘉乐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叫出了声,那种通透到头顶的酥麻感让他险些精关失守。 唐宁听到他失控的喘息声,心里得意。只是他太大了,她努力含了几下就有些嘴酸,只能将他吐出来,用舌尖摩擦着冠口,手指抚慰被冷落的囊袋。 这样的刺激更加磨人,唐嘉乐的裤子还在膝盖上卡着,让他无法动弹,只能不断收缩小腹压制射精的冲动。 他撩起盖在自己脸上的裙摆,视野拨云见日。手掌揉着丰腴的双臀,将臀瓣向两侧挤压,以便更能看清肉缝中淫靡的美景。 手指剥开蝴蝶的翅膀,春天的蜜汁就流了下来,唐宁被这不紧不慢的欣赏逼急了,只能主动摇着屁股催促他。 唐嘉乐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她屁股上咬了一口。古怪的感觉让唐宁回头瞥了他一眼,结果又被咬了一口。 “哎呀。” 唐宁叫着要逃,就被唐嘉乐一把握住了后腰将人拽了回来。这一次不咬了,竟然借着她的淫水揉搓她后穴的褶皱。 唐宁被揉的面红耳赤:“唐嘉乐你变态!” 这感觉一开始有些古怪,但慢慢羞耻就变成了兴奋,下面那个穴像是发了大水。 可唐嘉乐偏不碰那里,只把花瓣完全剥开,用舌尖抵着花蕊快速拨动拍打。这种直接的刺激太强烈了,唐宁整个下肢都在抖。 “唐嘉乐,吸一吸,快要到了……” 唐宁等了许久都没能爽快,刚想发脾气,就被唐嘉乐掀翻在床上。四指在阴蒂上快速揉弄,不等唐宁反应,她已经大叫着喷了出来。 这一次的潮吹非常强烈,水柱喷起有床头高,几乎把她身上的裙子都湿透了,羞得唐宁捂住了自己的脸。 唐嘉乐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俯身帮她把大腿上的水迹都舔干净,才完全脱去自己的衣服,起身去洗手间拿浴巾过来。 唐宁从指缝看过去,唐嘉乐一去一回,完全勃起的肉棒在走动的过程里硬邦邦的上下弹动,看得她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想被操,想被狠狠地进入,被他完全填满。 39.哥哥好会操(女主骚话H) 唐嘉乐回来将浴巾垫在床上。这里只有一张床,如果做到半夜叫服务员来换床单也有些奇怪,有备无患。 还没完全铺好,就被唐宁拉了过去,将早就准备好的安全套塞进手里。 唐嘉乐其实有些紧张,给唐宁口交指交是一回事,真的进入是另外一回事。他天赋再高也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处男。 他捏着安全套强装淡定,唐宁已经等不及了。 她靠在床头,将裙摆拉起咬在口中,两手将大腿向两侧压开,手指剥开阴唇,露出吐着淫水的入口。 “请进。” 唐嘉乐看到这一幕头皮瞬间炸了。 什么紧张,什么羞耻全都灰飞烟灭,他甚至连仅剩的理智也被烧尽了,脑子里只剩下单纯的性欲。 操她,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将她完全填满。 唐嘉乐拽着唐宁的腿弯,将人拖到身前,用牙咬开安全套的包装,递回给她。 “给我戴。” 唐宁的手又白又细,给紫红色的肉棒戴安全套时,就像是淫徒对圣女的荼毒,这种破坏感让唐嘉乐热血偾张。 “戴好了,要不要我教你怎么操?” 唐宁赤裸裸嘲笑处男的紧张,唐嘉乐不甘心地将人按在床头,用硬挺的鸡巴在她湿润的唇瓣间摩擦。 那里早已迫不及待,饱胀的肉珠每一次被碾过,下面的小穴就会吐出一口蜜汁,在滑动中发出明显的水声。 唐宁轻咬着自己的指节,呜呜呃呃说不出话,只能挺着腰迎合,希望他就这么滑入难耐的入口。 唐嘉乐偏不:“不是要教我吗?” 唐宁嗔怨地瞥他一眼,无可奈何,只能拉着他握着鸡巴的手。 “操这里。” 唇瓣一呼一吸的包裹着龟头,唐嘉乐却故意弄错,向下滑到紧缩的褶皱,像个恶劣的学渣。 “这里?” “哥,嘉乐哥哥……” 唐宁一边讨饶,一边扶着他的肉棒向正确的入口。 “宁宁的小逼想吃哥哥的大鸡巴,求求了。” 唐嘉乐被她一声声娇软的哥哥叫得耳朵都红了。他鬼迷心窍,就这么被她吃了进去。 那里吮吸着一点点吞咽着他,像是要把他的灵魂也吃进去。 “鸡巴好大,小逼好胀……”唐宁哼哼唧唧,“里面痒死了,哥哥操深一些。” 唐嘉乐本以为初次进入就足够刺激,没想到真正把他击溃的是唐宁不带重样的骚话。 明明又娇又软,怎么开口尽是些这么粗俗的话。 “别说了。” 他哑声阻止,唐宁反而愈演愈烈。她平时跟别人也不这样,毕竟她可是“清纯淑女”,但就是忍不住逗唐嘉乐。 “害羞啦?哥哥鸡巴硬成这样都不害羞,听几句骚话就不行了?” 唐嘉乐受不住,只能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唐宁咯咯直笑,伸出舌头舔着唐嘉乐的手心,把后者撩出了一头热汗。 他松手躲她,唐宁却追了上来,动作间将肉棒吸入的更深,唐嘉乐忍不住蹙了眉。 “你自找的。” 他咬牙挤出一句就一把握住了唐宁的腰。 唐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猛操了十几下,整根全进全出,她无力招架地大叫,连声音都叫劈了。唐嘉乐停下的时候,她像个受惊的小白兔,红着眼眶战战兢兢地看着他,胸脯急促地起伏。 “还说不说了?” 唐嘉乐故作凶悍,却不想正中唐宁下怀,她喜欢的要命。眼眶里氤氲的眼泪,并不是被吓到,纯粹是爽的。 “哥哥好会操,差点被插喷了。” 唐宁说着两手勾住唐嘉乐的脖子。 “帮我把裙子脱了,奶头痒了,想被舔。” 唐嘉乐真的拿她没办法,只能撩起她的裙摆,从头上拽了下来。唐宁没有解开内衣,就这么将罩杯的棉垫扯到乳下。 两乳被内衣托着,显得更大更挺,特别是肉嘟嘟的奶头,向上翘着,像是在引诱面前的人采撷。 她贴上唐嘉乐的胸口,用自己的乳头蹭着他的,动作间将体内箍得更紧,让唐嘉乐忍不出喘了一声。 “哥哥继续操我好不好?” 唐嘉乐低头含住唐宁的奶头,就搂着她的腰向上冲撞。 唐宁被顶的向上冲,像是把奶子往唐嘉乐嘴里送,后者勾着舌头乐此不疲这甜美的献祭。 安全套有些紧,而且随着性奋攀升越来越紧,唐嘉乐被攥出了满身热汗。 好处是不必担心它半途脱落,他可以尽情的进入抽出,感受唐宁身体在他的冲击下一次次痉挛。 他太喜欢看她高潮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如火烧云一般晕染,黑发如瀑散在白色的床单上,脖颈锁骨间都是亮晶晶的汗液。 这一刻,她的身体是他的,雾气蒙蒙的眼里也只有他。 “喜欢吗?” 唐宁吞咽着干涩的喉咙拼命点头。 “我也喜欢。” 他曾经想过,就这么默默的单恋,做一个虚伪的卫道士,将他的怯懦和自卑解释为柏拉图纯爱。 可爱欲是不可能分割的。 特别当时当下两人同时获得极致高潮时,他更加无法欺骗自己。他就是想要这样占有唐宁,让她从他身体里获得快乐,他亦如此 。 过去追求的天长地久忽然变得虚幻至极,金钱地位、伦理道德、世俗评价都成了可笑的借口。 他喜欢唐宁,就是喜欢她无所顾忌的热烈与朝生暮死的浪漫。 40.花前月下(乳交把尿H) 接二连三的高潮让唐宁头脑泛白,恢复神智时她恍惚地想,唐嘉乐作为处男真是天赋异禀了,竟然能忍这么久才射,以后经验多了,不把她操得爽上天吗? 她软着身子,勾住唐嘉乐的脖子,在他脸亲了一下以示嘉奖。 真是淘到宝了。 唐宁摘下灌满精液的套子打了个结,用手托着掂了掂才扔掉。 “射了好多啊。” 她握住还在充血的肉棒上下撸动,刺激唐嘉乐性起。 “还能射吗?” 唐嘉乐拧了拧眉,捉住她的手:“别闹。” “来嘛,射我身上。” 唐宁被按住了手,就用胸乳去蹭他。两乳被津液洗的红润发亮,乳头肿胀如红果,与肉棒碰触的时候可以敏锐地感受到彼此的灼热。 这种刺激其实远不如插穴或是手口,但有一种让人头脑昏聩的色情意味。特别是那白花花的乳房的红色痕迹,全都是他亲吻啃咬的杰作。 性欲里潜藏的暴戾一瞬间击垮了唐嘉乐的理智。 他一把握住唐宁的双乳,将自己夹在两团软肉之间挺动。涨红的肉棒在胸口的皮肤上点火,很快就被擦红了。 唐宁看着唐嘉乐意乱沉迷的样子,远比性器的刺激更让她亢奋。 她低头探出舌尖,在他每一次向上冲撞时,撩逗饱胀的龟头。像是毒舌的信子一般,只要轻撩一下就让唐嘉乐血脉偾张。 唐嘉乐挪动拇指的位置,随着动作抚弄着唐宁像花生粒一般硬挺的乳头,给她快慰的安抚。 两人注视着彼此,很难说清爱欲哪个在先,只觉得坠入了无人之境,他每一滴下落的汗,她每一次迷蒙的眨眼,都让彼此心跳加速。 唐嘉乐闷哼了一声,射在了唐宁的胸口。后者邀功一般将精液涂抹开,笑眯眯地看着他。 “再来一次。” 唐嘉乐看着唐宁拿出四五个避孕套,失笑。 “一次够吗?” “不够。” “要几次?” “我们可以一边做一边看日出。” 唐嘉乐闷笑了一阵,把唐宁笑恼了。 “你没自信吗?” “这是海东,面海的窗户是看不到日出的。”唐嘉乐看着女孩眉眼间明显的失落,话锋一转,“但可以做到日落。” 年轻的肉体很难抵抗性的诱惑,特别是刚刚感受到交合的快慰,不到精疲力尽不会罢休。 在唐宁的诱导下两人尝试了很多新奇的姿势,不过怕把床单弄湿,大多靠着沙发或者站着进入。 她最喜欢的是当她腿软站不住的时候,唐嘉乐托着她的膝弯抱起,挂在自己身上操弄。松手就会跌落的紧张感,以及被撞得飞起的失重感,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特别是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唐嘉乐会将她抱到洗手间。像为小孩把尿一般,打开她的双腿对着马桶,肉棒却还插在她的穴里。 她不好意思,捂着脸不肯尿,唐嘉乐就从后面操她,操到她下面高潮失控,无法自持的尿出来。虽然羞耻但快感难以言喻,好几次爽到她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唐嘉乐就会舔着她的眼泪哄她,说出清醒时绝不会说的话,比如宝宝,乖乖,比如—— 好喜欢你。 那一刻她才恍惚意识到,唐嘉乐好像从来没有正式说过喜欢她。 唐宁没想到,最后说大话的竟然是自己。当唐嘉乐抱着她,让她看海上的月亮时,她已经睁不开眼了,只凭借最后一点意识迷迷糊糊地与他对话。 “这算是‘花前月下’吗?” 唐嘉乐笑了笑,虽然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但确实恰如其分。 “唐嘉乐,你都没有追过我,我就跟你在一起了。” “嗯。” “我有点亏啊。” “嗯。” “你别光‘嗯’啊,你要、要……” 她脑子糊成一片,没想清楚要什么已经睡了过去。 41.妈妈的电话(手冲微H) 第二天唐宁是被她妈的电话叫醒的。她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又钻回唐嘉乐怀里闭着眼跟胡悦说话。 “你跟唐嘉乐昨晚没回来?” 唐宁“嗯”了一声。 “你现在跟他在一起?” 唐宁起身的那一刻,唐嘉乐就醒了。他距离听筒很近,一听就知道是唐宁妈妈。 他将食指竖在唇边,唐宁会意。 “没有啊,他在隔壁房间呢。” 电话那边的唐妈半信半疑:“你们去哪儿了?” 唐嘉乐比了一个握笔绘制的姿势,唐宁答道:“来双廊写生啊。” “当天回不来吗?” 唐宁拧了拧眉,有些不耐烦。唐嘉乐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指了指窗外。唐宁鼓着脸,不情不愿地继续扯谎。 “画日落来不及啊,还没画完天就黑了,只能住这边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 唐宁知道她妈想让她马上就回去,可一晚怎么够啊,她带来的那些小玩具还没开包装呢。 “明天吧,这儿挺美的,我想逛一逛。” 唐宁妈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又问道:“你没叫陈新月一起吗?” 烦死了,唐宁想直接挂了,但看了一眼唐嘉乐还是忍了。 “叫了,她昨天有事,说今天来,我等会儿问问。” “那就好,让乐乐多给你们拍点照片啊。” 从直呼大名到“乐乐”,唐嘉乐知道这次危机算是暂时过去了。他松了口气,唐宁却不高兴了。 她没有急着挂断电话,一边与唐妈闲聊,一边在唐嘉乐身上乱摸。两人一丝不挂,只盖着同一条被子,唐宁很容易就握住了晨勃的家伙。 “你们回来了?” “没呢,这才几天啊。” “那你还管我。” “唐宁,你不懂妈妈担心什么吗?” 唐宁没说话,握着唐嘉乐快速撸着。后者一想阻止她,她就把电话对准他,唐嘉乐被逼无奈只能任她玩弄。 “他是我哥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他当过哥吗?别说你,这个家谁认他啊?哪个不知道他就是被‘卖’到咱们家的。” 唐嘉乐闭上了眼,微微拧眉,似乎在忍耐下面带来的快感。 唐宁拇指蹭着流水的马眼,冷静回应:“所以呢?” “要不是搭上咱们家,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别说跟陈子千学画了,一般教育都跟不上,没有名师名校他怎么考得上江大?” 唐嘉乐忍不出喘了一声,迅速抬起手臂压住了自己的嘴。他转过了头,面色痛苦地咬着自己的皮肉。 电话那边愣了愣:“刚才什么声音?” “嗯?”唐宁故作不经意地打了哈气,“什么声音?” 唐妈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听错了。 “总之,你是聪明姑娘,应该都懂的,跟他要真传出点什么,妈妈都不好给你找婆家。” 唐宁听到这儿来了脾气,说了句“不聊了,我要睡觉”就挂断了。她扔掉手机,捧过唐嘉乐的脸,后者将手臂盖在眼睛上,不肯放下。 “唐嘉乐?” 叫他不理,唐宁只好凑上去亲他。 她像猫咪一样舔着他的嘴唇,直到后者松动开口,放下胳膊与她啄吻起来。 唐宁手下没有停,只是比打电话时更温柔了,因此连高潮都变得绵长而柔和,酥酥麻麻的让唐嘉乐暂时忘记了痛楚。 他抽过纸巾,将唐宁手上的精液仔细的擦干净。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他低着头,过于认真的擦拭像是一种依依不舍的抚摸。唐宁推开纸巾,与他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我们出去逛一逛吧。”纠缠变作牵手,“谈恋爱就要约会不是吗?” 唐嘉乐抬起发红的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唐宁明媚的笑容,一下子将他融化了。 海东看不到日出,但是他可以。 42.乳贴 双廊古镇不算大,走两步就可以看到海。今天气温奇高,日头又烈,唐嘉乐怕唐宁中暑,就想着找家临海的餐厅直接吃午饭,但唐宁今天似乎对高档餐厅没有兴趣,专挑各种路边摊。 她牵着唐嘉乐的手一路逛一路买,鱼鲊、银鱼饼、烤乳山、包浆豆腐、凉虾木瓜水尝了个遍。 唐嘉乐被牵着手脑子就没了,于是就这么跟着唐宁乱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路越来越窄,一条条细巷左拐右拐,最后都通向洱海。 唐宁也不在乎是否迷路,她喜欢这种信马由缰,山重水复疑无路的神奇际遇。 连着吃了三个乳扇,唐宁总算觉得有些腻了,于是就往唐嘉乐嘴里塞。 其他的他可以包圆,但这个不行:“我吃不了,乳制品过敏。” 唐宁知道他不会说谎,也不勉强,但想起昨晚的种种行径忍不住调侃:“难怪昨天吃我的奶吃的那么狠,原来是其他的吃不了。” 唐嘉乐忙四处看看,确认没人听到才将人推到角落。 “在外面乱说什么?” 他的后颈被太阳晒得滚烫,连耳朵也烧红了。 唐宁看着那透着光的分红耳尖,逗他的心思愈发旺盛。 “哪里胡说?就是被你吸肿了,今天还没好,碰到衣服都敏感的要命,我不得不贴了个乳贴出来。” 她说着去扯钩花针织小马甲下的抹胸,拉开胸口边缘倾身给唐嘉乐看。两枚肉色的乳贴封在乳峰上,唐嘉乐只看了一眼就按住了她的手。 “别胡闹。” “有什么关系?别人又看不到,只有你知道。” 唐宁悄悄将乳贴撕了下来,拉着唐嘉乐的手覆在她的抹胸上。 没了乳贴的保护,敏感的乳头很快就在刺激下硬挺,在冰丝布料下凸起,蹭着唐嘉乐的手心。 唐嘉乐将人挡在角落里,眯眼盯着她,眼神越来越欲。 “你胆子可真大。”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唐嘉乐忍俊不禁,是的,他就喜欢她这一点。 他放肆地揉捏着两枚乳果,在唐宁难耐地叫出声的瞬间,低头吻住了她。口中是淡淡的奶香味,跟她的人一样甜软迷人。 亲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兴奋。 “唐嘉乐,敢不敢跟我疯?” “你要在这儿做绝对不行。” 他倒不是放不开,只是对唐宁风险太大了。 唐宁瘪了瘪嘴有些失望,靠在唐嘉乐怀里抱怨。 “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和你疯狂做爱。” 昨天之前,唐嘉乐或许还会教育她两句,不能太沉迷纵欲,但现在他只想说,他也想。 唐宁看着巷子尽头,向海的石阶,心中一动。 “唐嘉乐,我想下水。” “现在?” “嗯,你看前面没有路了,只能下去了。” 这个理由荒唐至极,但荒唐未尝不是浪漫的另一面。 以唐嘉乐古板的性格,多半顾虑重重,唐宁刚被拒绝过,也没抱什么希望,本等着他说算了,不想唐嘉乐竟然点了点头。 “你想的话我就陪你。” 不是拦着她,而是陪着她。 唐宁喜笑颜开,在唐嘉乐脸上亲了一下。 “我哥果然最好了。” 43.好喜欢你 唐嘉乐之所以答应,也是谨慎考量过的。 唐宁今天没穿裙子,短裤抹胸下水也不会走光。今天气温高,这里距离酒店又不太远,就算湿着走回去也不至于着凉。 最重要的是唐宁会游泳,水性比他还要好一些。 他帮唐宁扎起头发,又将两人的外套包裹着手机藏在了隐蔽的石墩后。像是做坏事一般,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一下,让兴奋的女孩噤声。 唐嘉乐先试了试深浅,确定不是很深后,才领着唐宁慢慢走下台阶。即便气温高,水还是有些凉,让两人汗毛林立,却不觉得讨厌。 唐宁眼中尽是波光,笑盈盈的看着唐嘉乐。唐嘉乐则紧张的多,他一边观察着周围确保安全,一边控制着身体以及时给唐宁助力。 所以当唐宁扑上来的时候,他毫无预料,一瞬间失去了平衡,人仰马翻,水天倒转。 水没过头顶,疯狂灌入他的耳朵,侵入他口鼻,整个世界安静又吵闹。 他凭借本能蹬着双腿,向上挣扎,可附着在身上的水像是有吸力,不断的拉着他向下坠落。 有人死死扯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回了光明的世界。 “唐嘉乐!” 他大口呼吸,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只看到同样湿淋淋的唐宁,红着眼眶反复叫着他的名字。 他仰躺在岸边的台阶上,天光明媚。 唐嘉乐笑了笑,他好蠢,差点在唐宁面前溺水。 “你还笑!”唐宁打了他一下,“你吓死我了!” 他吞咽了一下喉咙,尽可能让气息平复,搂住了伏在一旁的唐宁。 “我逗你玩的,被骗了吧?” 唐宁狐疑地看着他,想要确认刚刚是不是真的恶作剧。 “没事,再下去玩会儿吧。” 他坐起身,再次试探着下水,却被唐宁拉住。 “我不玩了。” 唐嘉乐回过头,唐宁就吻了上来。 她刚刚扑上去就是想亲他的,没想到将人按进了水里。 其实是不是真的下水不重要,她想要的是唐嘉乐说。这个人拒绝了她太多次,她忍不住用离经叛道的行为去挑战他的底线。 她讨厌他的原则,讨厌他的没脾气,更讨厌他的委曲求全。 只要他答应,她就原谅他一次,划掉那份讨厌,加上十分喜欢。 唐宁在他口中尝到了淡淡的青草味,是洱海的味道。她退开身,骂他大骗子,呛水骗不了人。 唐嘉乐搂住唐宁的腰,将头埋在她温暖的肩窝,像一对劫后余生的狼狈情人,自作自受到有些好笑。 要说刚才有多危险也算不上,其实只要朝岸划一两米,他的脚就可以碰到底,但确实把唐宁吓了一跳。 也是这一刻,唐嘉乐切实地感觉到,唐宁是在乎他的。哪怕算不上深爱,但至少可以在他的葬礼上,流下两滴眼泪。 这就足够了,唐嘉乐搂紧唐宁,喜欢你,好喜欢你。 44.处男开窍 两人湿淋淋的从巷子里走出来时惹来了许多人的目光。别人看着狼狈,但唐嘉乐却觉得身上沉甸甸的全都是甜蜜。 他牵着唐宁往酒店走,一路嘴角就没降下来过,唐宁对这少见的表情感到匪夷所思:“唐嘉乐,你是不是被泡傻了?” “嗯,被你泡傻了。” 唐宁许久才反应过来“泡”还有一个古早的含义。她嘲笑唐嘉乐土味,但心里却不讨厌。 以前的唐嘉乐,可是绝不会说这种暧昧的话的。 她不禁好奇,处男开苞之后,难不成脑子也会开光吗? 回到酒店之后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唐宁本没打算白日宣淫的,没想到唐嘉乐今天格外主动,粘着她在浴室做了一次。 他的一次,唐宁的好几次,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人已经软了。 唐嘉乐怕她感冒,于是借酒店厨房去给她煮姜汤。唐宁躺了一会儿就下楼去找他,结果绕了一圈没看到人。 她坐在大堂咖啡厅里给唐嘉乐发信息。椅子还没坐热,就有个男人过来问她要微信。 这种被当街要联系方式的情况常有,唐宁司空见惯。 她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长得还行,没有马上拒绝:“连杯咖啡都不请我,白要啊?” 男人马上道了歉,遵照唐宁的意思点了一杯拿铁一杯美式,自然地坐到了唐宁对面的位置上。 等了半天唐嘉乐也没回复,唐宁就有些脾气了,忍不住拿眼前的人跟唐嘉乐比较起来。 没唐嘉乐高,没有唐嘉乐帅,也没有唐嘉乐细心。 唐嘉乐死哪儿去了? “你昨天刚到双廊的吗?” “嗯。” “附近都玩过了吗?” “还没,只去了喜洲。” “打算在这边玩多久?” 唐宁想了想,以前唐嘉乐都是暑假开始时来,暑假结束时走,这一次大概也是吧。届时,唐嘉乐应该会跟陈子千出国,或者继续回江城读大学? 以她的性格,是绝不会追随一个男人去另外一个国家或城市的,也受不了异地恋。那么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分手。 她从不是什么长情的人,大多数恋爱都没有超过三个月,决定跟唐嘉乐在一起时,也没有什么长久的打算。 虽然她不喜欢她妈的说法,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她和唐嘉乐差距太大了,没有未来。 “没有打算。”唐宁答道。 她不喜欢想太长远的事,杞人忧天只会削弱此刻的快乐。 “我在这边待了蛮久的,要不带你逛逛?” 唐宁笑了笑,指着窗外的洱海。 “你从这儿跳下去,我就跟你逛一逛。” 男人愣了愣:“洱海不让游泳的。” 无聊,唐宁一下子没了兴致。好在这个时候唐嘉乐回来了,手上端着一杯姜茶,还提了一个不透明的小袋子。 唐宁兴奋地招了招手,刚才那点小脾气早就抛之脑后。 “哥!” 45.好甜哦「Рo1⒏red」 男人听到她叫哥,回头看了过去。 如果不是与唐宁这种非一般的美人比,唐嘉乐的外貌摆在普通人里也是无可置疑的帅哥。一米八六的个子,骨架分明,靠近的时候给人非常强的压迫感,很容易让同性自惭形秽。 坐在唐宁对面的男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啊,你跟你哥一起来玩的啊?” 唐嘉乐看了一眼桌上的两杯咖啡,一杯是唐宁喜欢的“咖啡味的牛奶”,就知道一切是唐宁默许的。 他没有马上递出姜茶,在唐宁身旁的位置坐下,遂了她的意。 “嗯,我是她哥,一个姓的亲哥。” 唐宁看了他一眼,越品越觉得后半句有股酸味。 男人面露惊诧,唐嘉乐以为他不信:“怎么,要看身份证吗?” “不是。”男人讪讪地笑了笑,“我看你们订的一个房间。” 唐嘉乐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拧了拧眉:“一间房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姓唐啊?你叫……唐嘉乐?” 看着两人怔愣的神色,男人的笑变得有些古怪。 “我住你们隔壁。” 唐宁还没反应过来,唐嘉乐已经一把拽住她的手,转身就走。 走出一段,唐宁才跟上他的步伐,凑近问道:“怎么了?” 唐嘉乐压低声音解释道:“你昨晚声音太大,被那个男的听到了。” 唐宁愣了愣,脸红了又黑,转头要去找那个男的算账。 “垃圾!” 唐嘉乐拉住她:“忍一下吧,听墙脚还敢主动搭讪你,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人,这件事不能找你爸妈帮忙,我也……” 他欲言又止,揍人一顿好说,但如果对方在当地有些背景,最后伤害的只会是唐宁。 “对不起。” 是他考虑不周,也保护不了唐宁。 “没事,”唐宁安慰他,“我今晚不出声就是了。” 唐嘉乐摇了摇头,他不需要唐宁为自己做任何改变,也不会让她委曲求全,遭人非议。 “我带你换个地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收拾行李,唐嘉乐东西不多几下就整理完了,就过来帮唐宁。 他把姜茶给了唐宁,让她坐到一边休息,他来整理。 唐宁不喜欢辣味,本想着照顾唐嘉乐的心意喝一口就算了,结果发现竟然甜甜的,很好喝,一口气喝了半杯。 “你在哪儿买的,很远吗,去了好久啊。” “我煮的。” “那你不就在楼下?怎么从外面回来的?” 唐宁看到之前他拿在手上的不透明袋子,于是凑过去撑开袋口看他买了点什么。唐嘉乐阻拦不及,扑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唐宁提着袋底,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床上。 避孕套就像无可辩驳的罪证一样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唐宁数了数,好家伙,十盒。 “唐嘉乐,你变色了啊。” 唐嘉乐一边埋着头将避孕套塞进自己包里,一边装作听不懂嘴硬:“白皮肤黑头发黄种人,哪儿变了?” 唐宁笑了笑:“郑浩宇买的还没用完呢。” 提起郑浩宇,唐嘉乐就心烦:“他买的全都是小号。” 他第一次用不太懂,还以为这东西就这么紧,去超市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避孕套是分号码的。 唐宁倒在床上捧腹大笑,唐嘉乐恼羞成怒,指了指隔壁的方向吓唬她。唐宁这才抹了抹眼泪坐起身,拿过姜茶安安静静继续喝。 唐嘉这才给自己找补:“我是给你买红糖的时候顺便买的。”见唐宁还在笑,唐嘉乐又特别强调了一遍:“顺便!” 唐宁下床蹲在箱子旁,就这么捧着茶杯看唐嘉乐收拾东西。 “好甜哦。” 唐嘉乐愣了愣:“糖放太多了吗?” “我说你。” 唐宁说着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一开始酸酸的,现在甜甜的。” 唐嘉乐抿着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平淡。 “赶快去退房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46.女朋友 因为退房时间超过了中午十二点,酒店要扣除一半的房费。唐宁一听就冒火,他们被窃听隐私,酒店不该负点责任吗? “而且这才刚刚两点,你们不是两点前退房都行吗?” 唐嘉乐拉下她:“没事,没多少钱。” 他也不是真大方,毕竟几千块于他不是小数目。只是他之前做过酒店运营,知道当面理论没用,有一些小手段足以逼得对方给他道歉退钱。 但是他不想让唐宁知道,特别是自己见不得光的一面。 “饿了吗?吃点东西去吧。” 提着行李不方便,唐嘉乐就先找了家餐厅。 在唐嘉乐找新酒店的时候,唐宁偷偷搜了一下刚才那家酒店,才发现他们的房间一晚上要五千多。 虽然她平日从未拮据过,但也对钱有概念,两晚一万块可不算小数目啊。至少对唐嘉乐的家庭来说,绝对算不上。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故作无意地打探:“你上大学是住校吗?” “嗯。” “江大学费贵吗?” “还行,五千一学期。” “那生活费呢?” 他平时不太花钱,一直过得比较节俭,也没有具体算过。 “一个月一两千吧。” “叔叔阿姨给你吗?” 唐嘉乐这才从手机上移出目光,看向唐宁,大概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了。 “别担心,我有钱的。” 唐宁想起唐嘉乐说他暑假在大理做过义工。 “你之前在哪家客栈打工啊?” “就在这附近。” “咦?双廊啊?” 唐宁一直以为唐嘉乐会选大理古镇,毕竟双廊这个地方没有什么生活气息,不符合他的性格。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那里?你应该认识老板吧。” 唐嘉乐带唐宁来这儿,就是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所以首先排除了他工作过的地方。 “那儿的房间看不到一线海景。” 唐宁想了想:“可我想去看看。” 她想知道唐嘉乐在没有她的暑假里都在做些什么。 不等唐嘉乐开口,唐宁抢先说道:“不许拒绝我。” 唐嘉乐笑了笑:“那就去吧。” 他提着行李,带唐宁走进一条巷子,左拐右拐就到了一个名为朔月的客栈。 现在正逢暑假,算得上这里的旺季,不过爆满的都是一线海景房,像朔月这种在古镇靠中间的位置的,客人相对来说少一些。 老板一听唐嘉乐要来,早就等在了门口。他看着眼前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孩,张着嘴半晌却没能说出话来,还是唐宁自报家门。 “我是唐嘉乐的女朋友。” 老板瞪大了眼,待唐宁进门,凑近唐嘉乐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小子可以啊。” 唐嘉乐冲他挤了挤眉眼,让他不要再说。 朔月不如上一家酒店大,但装修设计非常有特色。摩洛哥风格的庭院,对比鲜明的色块与斑斓的马赛克组合,勾勒出一个梦幻国度。 “这里好漂亮啊。”唐宁一进门就目不暇接。 其实想想唐嘉乐学了那么久的美术,审美怎么也不会比她差。 最重要的是,这家客栈就像是针对她的喜好定制的。她非常喜欢这种明艳的色彩风格,强对比大色块拼接,冰冷的海水与炙热的朝阳的碰撞。 唐宁兴奋地挨个房间参观,唐嘉乐跟在他后面,努力藏住笑意,他就知道她喜欢。 一旁的老板为唐嘉乐的闷骚心急,自作主张跟唐宁介绍道:“这里好几处都是唐嘉乐设计的,还有他亲手画的壁画。” 去年暑假朔月才开张没多久,许多细节都还不完善。唐嘉乐在众多应聘者里脱颖而出,就是因为他会画画。 “是吗?哪里呀?” 唐嘉乐刚想阻止,老板已经嘴快一步。 “去三楼看。” 47.渔夫与塞壬 唐宁狐疑地看着拉扯在一起的两人,老板一个劲儿冲她挑眉,暗示有惊喜。 她转身哒哒哒跑上楼,都不用找,一眼就看到了“那片海”。确切的说,那不是壁画,而是一整片地板,正对着一扇落地窗。 这是三楼的一处小客厅,平时用来休闲看书观影用的空间。 唐嘉乐利用光的折射,与马赛克的斑驳感,将窗户照进的阳光化作海上的波光粼粼,将蓝色、白色的马赛克照得如钻石一般。没光时不动声色,有光时这里就是洱海最美的海景。 唐宁回头看向走上楼梯的唐嘉乐。 “你好厉害。” 唐嘉乐愣了愣,这是唐宁第一次夸奖他的画。他慌乱低下头,故作自然地抓了一下头发,掩饰两颊骤然上升的热度。 “他给你画的,他说你来这儿一定想看海。”老板刚说完,就被唐嘉乐揍了一拳头,前者不服气硬要接着说,“你害什么羞,暗恋人家好几年了,总算修成正果还不让她知道吗?” “行了行了,你快回去干活吧。” 唐嘉乐推着老板下楼,却被唐宁叫住。 “老板,我能在您这儿画点别的吗?” 老板早就听说过唐宁,知道她的水平比唐嘉乐还高。 “当然,我给你拿工具上来。” 唐嘉乐第一次见唐宁这么认真,下笔前竟然还在速写本子上打了个草稿,但没让他看。 唐宁将人打发去选房间:“这一次要周围没有其他住客的那种。” “你晚上要住这儿?”唐嘉乐原本只是打算带她来看看。 “为什么不?我喜欢这里。而且——”唐宁指了指他的画,“这里也能看到海啊。” 唐嘉乐局促地搓了搓手,低下头。 “好。” 他在喜悦与愧疚两极之间来回切换。既高兴唐宁喜欢这一切,又为自己只能给她这么多而羞恼。 唐嘉乐放好行李再上来找唐宁时她已经画完了。 唐宁并没有直接在他的画上动笔,而是选择了窗子对面的白墙,只用黑色和蓝色勾勒出一对男女的剪影,将地面和墙壁连接成一幅完整的画作。 女性搂着男性的脖子,似乎是拥抱在一起,又像是拉着对方下坠,而下方就是一片汪洋海。 唐嘉乐愣了愣,脱口而出:“弗雷德里克?” 唐宁惊讶,她其实画的很抽象:“你看出来了?” 他也只是觉得男女的姿势与海洋刚好与弗雷德里克·雷顿的《渔夫和塞壬》构图相似。 其实最令他惊讶的,不是他认了出来,而是不久之前,唐宁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那幅涌现在他脑中的《燃烧的六月》也是弗雷德里克·雷顿的画作。 这世界上那么多画家,他和唐宁甚至不是一起认识弗雷德里克,可是却如此巧合地在两百年后的此刻与之共情。 “怎么了?”唐宁上前捧着他的脸,“你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唐嘉乐摇了摇头,他也说不清楚。 在过去无数的望其项背的日子里,唐宁为梦境,他为现实,南辕北辙,哪怕面对同一幅画,他都无法从泥泞里抬头。 可是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他好像有一点点靠近唐宁了。 (弗雷德里克的《渔夫与塞壬》《燃烧的六月》都是真实存在的油画,搜图可见,婆发不上来,太大了哈哈哈) 48.谢谢你,恭喜你 “感动就直说,别老让我猜嘛。”唐宁自顾自为他找了答案,“这还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共同完成一幅作品呢。” 她拿出手机,趁着黄昏最好的阳光,寻找各种最美的角度,将此刻收进相机中攻。 最后她把手机递给唐嘉乐:“笨蛋,看了这么久也不主动给女朋友拍一张?” 唐嘉乐没有恋爱经验,这方面是有点迟钝,好在有唐宁细心“教导”。他接过手机,调整成人像模式,在唐宁的指挥下拍到了太阳落山。 在最后一抹光快要消失的时候,唐宁才恍然意识到,他们还没有一张合照,于是忙拉过唐嘉乐。 唐嘉乐摇了摇头:“会被你妈发现。” “有什么,又不是裸照。” 唐宁不在乎,举起手机就是一张。 “不行,这样显得我脸好大。”她说着又把手机塞进唐嘉乐手里,“你来。” 唐嘉乐无奈,只好举起手机将取景框对准两人。 “一、二、三……” 在按下快门的前一秒,唐宁忽然扑上来亲在了他的脸上。也不等唐嘉乐反应,她就抢过手机查看效果。 “哎呀,你抖什么,都糊了。” 眼看最后的阳光没了,唐宁站在窗前遗憾叹息。 房间里没有开灯,半明半昧下的唐宁微蹙着眉,余晖似乎一直停留在她的瞳仁里,仿佛一汪盈盈的泪。 唐嘉乐最无法承受她哭,不禁低头为最后一抹阳光道歉。 “对不起。” 唐宁噗嗤一笑,早就不怪他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问道:“刚才是不是没想到我会亲你?又惊喜又开心,手机都拿不稳了对不对?” 说实话唐嘉乐那一刻没想那么多,只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他角度没选好,唐宁急得要打他。 一想到自己毫不浪漫的心理,唐嘉乐也没忍住笑。 他一笑,唐宁就当他默认了:“我就知道,有我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一定每天做梦都能笑醒。” 唐嘉乐揽住唐宁的腰,并不否认这一点。 哪怕是大白天,他都会不由自主看着唐宁的背影笑出来,默默祈祷时光停驻在这一刻。 “那个……” 老板实在是不想打扰两人,只是他都在门口站五分钟了俩人还抱在一起,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 唐嘉乐迅速放开了唐宁,他现在还没能适应在人前与唐宁亲密。 “怎么了?”他问道。 “我叫了几个朋友来院子里烧烤,一起不?” 唐嘉乐下意识有些抵触,他带唐宁来这里,本意是将人藏起来的。可唐宁已经快一步答应了老板,拉起他的手。 “走呀,带我体验一下你去年的暑假。” 这个说法让唐嘉乐有些惊讶,这算是在主动了解他吗? 不想唐宁话锋一转,故作愤懑地补了一句:“让我看看,没有我的暑假你有多逍遥。” 唐嘉乐失笑,就这么被她牵着往下走。 去年的此刻,别说逍遥,他连自由都谈不上。他被自己困在没有唐宁,却全是唐宁的世界里。 走廊里镂空金属的灯笼随着窗口吹进的风摇摆,忽明忽暗,唐嘉乐被晚风熏醉,无意识地揉捏着那只柔软的手。 “没有逍遥。” “我来这儿是因为想见你。” “暑假我没有理由去找你,但是又想见你。你说过喜欢大理,喜欢洱海,所以我一直在等,总觉得你可能会来……” 唐嘉乐如梦呓一般低声说着,唐宁回头看向他,唐嘉乐赫然住声,不敢再说下去。 卑微但泛滥的喜欢,就像是对唐宁的冒犯,他从不敢表达。毕竟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不会理解,一个人会贫瘠到只能靠“不喜欢她”来博得她一点点的注意力。 “嗯,我猜到了。”唐宁平淡地说道。 她不经意说过的话,都在唐嘉乐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他一个人默默浇灌,嘴上说着不是为她,但当她想要一处阴凉的时候,回头已然有了一棵参天大树。 唐宁猛然发现的那一刻,内心其实不是惊喜而是惶恐。 这种沉默的关注勾勒出了一张细密的网,只要他想就能马上包裹住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可她又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笃定唐嘉乐不会伤害她。 就像此刻的唐嘉乐,不会责怪她的迟到,只会说—— “谢谢你能来。” 唐宁内心深处生出一阵悸动,源自一种莫名的狂喜,像是夜空里骤然绽放的绚烂烟火。 她回头看他:“也恭喜你等到了。” 49.月亮盛在她眼里 两人下到一楼,已经有五六个人坐在院子里,围着一个小桌聊天。 这些人有的是隔壁客栈的老板,有的是这家客栈的长租客,还有从古镇另一边远道而来的义工——去年在这里工作,今年另谋他就,但依旧跟老板维持着微妙的友谊。 他们有的离异后一个人来散心,散了三年仍不想回家;有的从男朋友的菜刀下侥幸逃脱,来到这里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后重获新生;还有的从国外退学四处流浪,口袋里的钱加起来都不够明天的饭钱。 大理的神奇就在于此,每个人都有一瓶风花雪月说不完的故事,但谁都并不关心彼此的过去,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问你今晚散摊后要不要去她那儿打麻将。 信奉及时享乐的唐宁与这群人不谋而合,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叽叽喳喳东拉西扯。唐嘉乐依旧话少,主要负责帮老板串串,烤好之后递给唐宁吃,周到的像个干了十年的服务员。 他面对唐宁时尚能利嘴,但人一多起来就习惯性隐形,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随便拎出一个人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圈子里,他没有父母能够依仗,只能靠忍耐和低调来自保。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唐嘉乐并不讨厌这样的氛围,特别是当唐宁在场的时候。看着她与人谈笑,也会被她的情绪感染,会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孤单。 酒过三巡,老板有些上头,靠过来问唐嘉乐:“你小子怎么把人追到的?去年不是还说没戏的吗?” 唐嘉乐没喝酒,此刻非常清醒。他想说他“没追到”,但想了想,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没追”。 他只是想着唐宁做了一些自我感动的事,被唐宁发现了,于是她仁慈的满足了他的愿望。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他要情,唐宁要欲,所以开启了这场打着恋爱由头的露水情缘——唐宁给他男朋友的待遇,而他负责满足她的身体。 当然纯粹的欲望之外,好感也是有的。 唐宁的情感直来直去,她若喜欢绝不伪装,但这好感有多少呢?比郑浩宇是多一些,但也不见得多多少。所以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纯粹看唐宁的父母什么时候出手阻止。 此时的好感与欢愉,都不值得让现有的生活牺牲什么。这是他们两个人最清醒的共识。 唐嘉乐犹豫着如何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清楚,但思来想去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毕竟结局都一样的,何必赘述他对过程的定义。 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给了唐嘉乐逃避回答的机会。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唐宁的妈妈胡悦。其实从早晨的质疑开始,他就知道这通电话早晚是要来的。 唐嘉乐上了楼,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了电话。 “阿姨。” “哎,小乐,你和宁宁今天回去了吗?” “还没。”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似乎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 “这两天的食宿费是你垫付的吧?” “嗯。” “你留着发票或者收据没有,网络订单也可以,阿姨把钱转给你。” 唐嘉乐知道,胡悦并不是真要跟他算这笔账,而是想看看他们孤男寡女订了几个房间,都去了哪里。 “行,我整理一下等下发给您。” “明天应该要回来了吧?” 唐嘉乐想了想,给了胡悦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会把唐宁带回去的。” “那我明天就让管家去把房间打扫一下。” “好。” 唐嘉乐挂断电话,没有马上下去,而是靠在二楼露天走廊的栏杆上点燃了一支烟。 走廊的尽头正对着一条没有灯的巷子,晦暗幽深。白日时他和唐宁走过的每一条巷子都可以通到海,也不知道这一条走多久可以看到。 也许根本就看不到,那是一条死路。 当唐宁上来的时候,唐嘉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抽了三支,他忙把手间没抽完的烟灭掉,挥散面前的烟雾。 “下面散了?” “嗯。” “明天得回去了。” 唐宁多半猜到了。老板说他去接电话了,如此慎重的接听,只可能是她妈的电话。 “我妈说什么了?” “她让我把酒店订单发过去,给我结算。” 唐宁嗤笑了一声,就算订两个房间,她也能爬上唐嘉乐的床啊,掩耳盗铃。 “你不用担心,我找老板帮忙做个单子就行了。” 唐嘉乐打算下楼,现在就找老板去做,唐宁却把人拉住了。 “既然明天要走,现在一分一秒也不该浪费不是吗?” 唐宁勾着他的手指,半仰着头幽幽的望着他,月亮盛在她眼里,比天上的那一轮更加皎洁。 “唐嘉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一瞬间唐嘉乐被一股力量蛊惑了,泛滥的叛逆掌控了他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的心。 又或者他内心本就压抑着愤怒,而这一刻被唐宁释放了出来。 是啊,凭什么要马上给胡悦账单呢?就算让她知道了又如何? 去他妈的! 唐嘉乐一把抱起唐宁,托着她的屁股往房间走。唐宁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像树袋熊一般缠在他身上。 这一刻,唐嘉乐不再想那条看不到尽头的巷子。 _____ 文案苦手,改来改去都觉得不对味,如果大家有建议可以留言给我参考一下,拜谢m(_ _)m 50.把狗狗绑起来(微H) 唐宁一进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唐嘉乐洗澡出来就见人将五花八门的情趣玩具摆了满床。 女王下达命令:“今晚咱们把这些玩个遍!” 唐嘉乐不置可否,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东西都是给女方用的,反正到最后辛苦的还是女王大人自己。 只说道:“去洗澡。” 虽然争分夺秒,但清洁步骤不能少。 唐宁进去前,将一把麻绳交到唐嘉乐手中,笑眯眯地给他灌迷汤:“片子网址发你手机上了,大学霸五分钟就学会了,是吧?” 唐嘉乐大概知道她想玩什么,倒是不抗拒扮演,只要她开心就好。 二十多分钟后,唐宁香喷喷地走了出来。她一边坐在唐嘉乐身边吹头发,一边检验他的学习成果。 “怎么样?” 洗发香波的味道撩得唐嘉乐眯起了眼,瞥向唐宁白皙的脖颈,目光不自觉地下滑到胸口,直到被交迭的浴袍挡住。 刚才香艳的视频里,被捆着的女孩一度变成了唐宁,白嫩的胸部被绳子夹紧根部,挤成饱满的锥形,像是装饰蛋糕时握在厨师手里的裱花袋。只要稍稍用力,似乎就会从尖端溢出奶油。 视频的女优放荡的淫叫,渴求捆绑他的人吮吸她急不可待的乳尖。每一次唇乳分离,都发出色情的“啵~”的声响,让唐嘉乐头皮发麻。 无法闭合的双腿露出蝴蝶的翅膀,在男人手指的撩逗下失控地溢出淫液,翁动的入口像是圣坛一般,等待肉柱进入完成这一次献祭。 其实马赛克早已挡住了更细致的窥探,但唐嘉乐已经在脑海里嫁接上了唐宁的穴,看得他热血沸腾。 其实有一瞬间他想松口,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像视频中那样唐宁捆起来,让绳结在她敏感的腰窝、腿根以及阴蒂摩擦,让她打开双腿央求自己进入。 可一旦看到唐宁本人,那些生发自本能的欲望,就会被疼惜的理智打败,比起自己享乐,他更希望看到唐宁快乐。 “这个绳子不行,需要蒸煮浸泡还有上油,否则新手容易把握不住轻重,在身上留下痕迹,明天你就别想穿短袖了。” 唐嘉乐研究了半天,这绳子虽然粗糙但倒是不至于受伤,可唐宁皮肤白容易淤血,恐怕第二天也很难消散。夏天的衣服布料少,就算唐爸唐妈看不到,也会被路人围观,他不想那样。 唐宁遗憾地“啊”了一声,她摸了摸绳子,感觉还挺柔软的:“可是我好想玩啊,要不捆松一些?” “松一些的话,你动的时候更容易摩擦到皮肤。” 他是个男人倒无所谓,女孩子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什么程度能保证她不被磨出血痕。 眼看唐宁的嘴角向下坠,唐嘉乐无奈接住:“要不你绑我吧。” “啊?” “我先试一下就知道轻重了。” “可以吗?” “方法我都学会了,我教你。” 唐宁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亮得唐嘉乐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喉咙,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话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唐宁平日虽然不爱学习,但其实头脑非常聪明,又有学美术顺带的扎实的人体肌肉结构基础。只要教会她基本绳结的系法,结合她自身的“见多识广”,很快就上手了。 唐嘉乐脱掉了上衣,让她试了一下基础的后手缚。 双臂紧贴着身体,两手在背后交叉,绳索绕过脖子在背后交叉,顺着手臂缠绕而下,最终困住了双手。 唐嘉乐试了试,感觉不是非常紧,绳子对皮肤也没什么摩擦感。 “可以了,帮我解开吧。” 唐宁却意犹未尽:“下半身的绑法也试试吧。” 她说着目光下移,看向唐嘉乐还穿着长裤的双腿。 “那你先解开上面。” 都绑上了怎么可能轻易解开呢? 51.自慰给他看(H) 唐宁故作善解人意:“没事,我帮你脱。” 她说着就上前去解唐嘉乐的裤腰,后者被绑着双手也没办法阻止,向后躲了一步,直接被唐宁按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下彻底没了退路,裤子被轻易脱掉了,还剩下内裤。 唐嘉乐开始觉得奇怪了,好在唐宁没有继续脱,只是将绳子绕过他的胯部和鼠蹊,在腿根处绑了一个三角,绳结打在他会阴的位置,有一种从下方挤压揉捏睾丸的感觉。 他不适地动了动腿,就被唐宁按住膝盖,将绳子顺着他两腿绕了下去,最终在凳子腿上系紧。 唐宁满意地欣赏一圈自己的首次绳缚艺术,然后上前捏着唐嘉乐的下巴,奖励似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这一吻消解了唐嘉乐所有羞恼的烦躁,耐着性子问:“可以放开我了吧?” “还没结束呢。”唐宁笑嘻嘻地隔着内裤捏了捏他束缚在三角绳索间的热物,“人兴奋的时候肌肉也会充血变大,跟现在的状态不一样,也要试验一下不是吗?” 唐嘉乐算是明白了,唐宁就是想玩他。 “这样我兴奋不起来。” “这还不简单?” 唐宁拿过刚才丢在一旁的胸罩覆在了唐嘉乐的眼睛上。 “等一下,给你个惊喜。” 毕竟不是眼罩,唐嘉乐还是能透过缝隙隐约看到唐宁的身影。她脱下浴袍,拿出箱子里的情趣内衣,提着研究了一下才找到穿戴的方法。 那是一件黑色蕾丝为主的分体内衣,与普通内衣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一身该挡的地方全都露了出来。 内裤从肉缝处开口,剩下的布料像是画笔一般,故意将阴部重点圈了出来。胸罩更是过分,罩杯兜着滚圆的乳肉,偏偏在中央的位置留下一条柳叶形状的开口,刚好夹着乳尖,让那处嫩红的珠果更加明显。 唐宁为了凸显身上的衣服,特别将长发盘了起来,才摘掉唐嘉乐的“眼罩”。 “怎么样?” 她当自己性感尤物,但唐嘉乐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唐宁有些意外:“不喜欢?” “不喜欢他买的。” 唐嘉乐知道这内衣是唐宁从郑浩宇箱子里搜刮来的。见唐宁穿上尺码分毫不差,他就更不舒服了。 唐宁被这股醋味酸得嘴角上扬,她走上前诱哄:“虽然是他买的,但我只穿给你一个人看啊。” 椅子不太高,唐嘉乐的脸刚好对着唐宁的胸腹。唐宁两肘架在唐嘉乐的肩膀上,小臂挤着乳肉在他面前晃,用顶端的乳果引诱他。唐嘉乐张口去咬,就被她机敏的躲开。 唐宁诡计得逞一般大笑,跌坐在身后几步的床上。 “还以为你今天打算吃素呢。” 她盯着唐嘉乐的眼睛,慢慢分开双腿,脚踩在床边,如同神秘的城池向他敞开大门。 果不其然,男人的目光被她成功邀请,落在了她的腿间。 唐宁的皮肤很白,落在柔嫩的腿根就会呈现淡淡的粉色,愈向深处颜色愈浓,那展放的玫瑰色花瓣之间藏着一颗尖尖的肉芽。 唐嘉乐知道,只要揉搓舔舐那里,肉芽就会长大,呼之欲出,在巅峰时喷射出香甜的花蜜。 他淫靡的幻想仿佛被唐宁窥探,纤白的手指果然来到那里,用唇瓣包裹住那里轻轻揉弄。 “我也只给你看我自慰。” 52.国王的命令(H) 唐宁过去与男人上床从来都是单方面享受,从来没有这样花心思引诱过对方。在没有合适的服务者时,她常常自慰,但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做。 手指升温,火花上窜,唐宁忽然发现,她跟唐嘉乐好像从未对彼此的裸体产生过羞耻感。 小时候单纯的肢体接触,已经深刻在记忆里。它不含暧昧的成分,因此也没有男女之隔的边界感,只会觉得熟悉而亲密,像是在碰触自己的身体一般。 因此最初的时候,他们可以放肆的欣赏对方的肉体,像欣赏艺术品那般,全情投入与之产生共鸣。 就像唐嘉乐此时的眼神,毫无掩饰的,像是要把她吞噬。 不,这不是纯粹的欣赏。 而是掠夺,是侵占的欲望,是赤裸裸的生殖冲动。 他想操她,让他的血肉在她身体里生长,让他们的生命捆绑融合在一起。 唐宁的心脏砰砰直跳,莫名的燥热感攀升,竟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羞耻感,有些不敢看他。 唐嘉乐轻笑了一声,唐宁才浑然意识到自己的躲闪。 “你笑什么?” 她自然地合住了双腿,将理由算在他头上。 唐宁微微后仰,两手撑在床上,伸出一只脚踩在唐嘉乐的腿间,粉嫩的脚趾隔着内裤揉按他明显变大的硬物。 “看我自慰就硬成这样?” 她试图让他感受自己的羞耻,唐嘉乐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仿佛被踩的人不是他。 唐宁气不过,从箱子里翻出一把剪刀,沿着唐嘉乐的腿根剪了两刀,将内裤剪成了三瓣。没了布料的束缚,早就勃起的肉棒猖狂的抬头,精神地立在小腹前。 唐宁觉得自己要完,她竟然看到鸡巴下面就瞬间涌出一股热流。 明明被绑着的人是唐嘉乐,她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唐宁深吸了两口气,才想起还有玩具没用上。她拿过青枣大的跳蛋,打开另一边的线控开关,跳蛋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她像个流氓似的笑盈盈地来到唐嘉乐身前,提着跳蛋一头的线绳,将它垂落在肉棒最敏感的顶端。 跳蛋碰到龟头的瞬间,唐嘉乐就被陌生的感觉刺激的向后撤身,奈何两腿被绑着,身后又挡着椅背,根本躲不了多远。 原来这个还能用在他身上,唐嘉乐恍神想着。 唐宁见唐嘉乐拧眉,总算找回了上风,一把握住唐嘉乐的肉柱,手指按着跳蛋在他的饱胀的龟头上滚动。 很快唐嘉乐就被酥麻的痒意刺激的开始收缩小腹,呼吸沉重了起来。 跳蛋越来越湿滑,沾满唐嘉乐溢出的清液,唐宁快要捏不住,手心的肉棒一直在跳动,连着她跃动的心脏一起加速,让她面颊灼烧。 唐嘉乐越硬,她下面也越失控,唐宁蹲在椅子前,努力夹紧双腿,怕自己的淫水狼狈地滴在地板上。 “你只玩我就够了?”唐嘉乐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道,“你的奶头不痒吗?都硬到在蹭我的腿了。” 唐宁懵了一下。若不是耳边的热度未散,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经靠回椅背的唐嘉乐,这些话是他说出来的? 唐嘉乐勾着嘴角笑了一下:“怎么傻乎乎的?” “你才傻!”唐宁反唇相讥。 “那聪明的女王大人想被舔吗?”唐嘉乐又问了一遍,“我现在动不了,自己送到我嘴里来。” 他已经不再叫唐宁松开他了,忽然发现这样当“国王”更有趣。 53.站在椅子上被舔(H) 唐宁承认她被蛊惑了,唐嘉乐都说骚话了,她服个软又如何,反正爽的还是她自己。 她将跳蛋缠着肉柱上,急切地站起身捧住唐嘉乐的脸。 后者配合的张开嘴,伸出舌头引诱她靠近,像毒蛇吐着信子引诱夏娃偷吃伊甸园的禁果。 可真当唐宁将自己送过去,唐嘉乐又闭上了嘴。他瞥见她讶异失措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欺负我!”唐宁气得捏住他的脸。 谁让她刚才耍他,他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他舍不得让她的委屈比自己多,在唐宁瘪嘴前,又张口含住了她。 她被冷落了太久,很快就被吮吸出淫性,开始主动挺胸蹭他温热的舌头。内衣的边缘都被唾液浸湿,连乳晕都被洗得油亮发肿,唐宁嘤嘤唧唧的还是觉得不够。 唐嘉乐舌尖滑过她的胸口,吻上她的脖颈。 “下面想被舔吗?” 唐宁忙点了点头,但现在两个人姿势没办法做到。 “你上来。”唐嘉乐低头示意他两腿之间空着的位置,“脚踩在凳子上。” 唐宁愣了愣,有些犹豫,这样岂不是真成了主动送到他嘴上? “害羞吗?”唐嘉乐笑她。 “哪有。”唐宁嘴硬,“我怕椅子撑不住倒了。” “不会的,你扶住后面的墙,另一只脚踩在椅背上。” 唐嘉乐早就看好了距离,算好了重心,而且他坐的椅子很沉很稳,不会轻易翻倒。 “我物理成绩很好,你可以相信我。” 唐宁皱了皱眉,什么鬼理由:“你学物理就是为了用在这个上吗?” “能用在这个上也不错。”唐嘉乐笑了笑,“快点上来,你的淫水都流下来了。” 唐宁忙低头看了一眼,干燥如常。 “你又骗我!” “心虚的人才会被骗。” 唐宁咬了咬嘴唇,算了,不跟他计较。反正等会儿他也会知道,她已经泛滥成灾了。 她按照唐嘉乐的方法踩上椅子,扶住墙稳住身体的时候向下看,才发现这个位置有多高。 这种感觉好奇怪,但又有些新鲜和刺激。 惧怕摔落的紧张感让她的敏感度比刚才更高,唐嘉乐仰头说话时,热气喷在她腿间,都让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动不了,你要自己把阴唇剥开。” 唐宁故作不情愿地呜呜了两声,还是听话地照做了。只是那里已经被淫液浸透,手指打滑,剥了几次才完全剥开,引来唐嘉乐一阵闷笑。 她也顾不上羞燥了,主动往唐嘉乐唇边送,后者却不肯让她如愿,对着湿透的小穴轻轻吹气,凉得唐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呀。”她抱怨。 “阴蒂都被你揉肿了。”唐嘉乐满嘴歪理,“吹吹帮你消肿啊。” 唐宁要被他磨死,只好顺着他的话说:“舔舔才能消肿。” “这样吗?” 他勾着舌尖撩了一下,唐宁叫了一声。 “就这样,再动快一点。” 唐嘉乐仰头用舌尖抵上她两指挤出的肉粒,像是舔舐糖果一般打圈,吮吸吸管一般发出啵啵的唇口音,直到那一枚花蕾快要包不住春意。 54.舌头进去(H) “唐嘉乐你好会舔,好舒服。” 舌头舔一阵就改为小心地用牙齿轻轻啮咬,此时唐宁的叫声变得格外的大。唐嘉乐也是慢慢才发现,唐宁好像有些嗜痛,喜欢更粗暴的性爱方式,操得越凶她越兴奋。 他本身没有暴力倾向,更不喜欢说话,但是为了配合唐宁,他可以改变自己的风格,迎合她的喜好。 “里面痒吗?” 他的舌尖向后滑,滑过入口却没深入,在会阴处打转。 “痒……” 唐宁两腿止不住打颤,雪臀颤巍巍的果冻一般,让唐嘉乐心神荡漾。他很喜欢唐宁的身体,那种古典油画一般的神圣美感。 他侧头舔了舔唐宁的大腿内侧,向下啄吻细腻的皮肤,向上将她流下的淫水舔尽,痴迷地反复几次才再次抬头亲吻她的穴口。 “想我怎么做?” “舌头进去……” “哪里?” 唐宁不得不用手指撑开入口为他指路。 “这里。” 唐嘉乐舔着唐宁的手指,舌头微卷勾着她的指节,唐宁急切地晃动臀部,模拟交媾的律动,让他的舌头在自己的穴中抽送。 好淫荡,唐嘉乐忽然觉得,这并不是个骂人的词汇,是一种在直率的欲望面前,语言极致贫乏时的最高赞美。 “哥,好酸……” 一股股淫液将内裤洇湿,甚至滴落在唐嘉乐下巴和胸口。 唐宁腿软得厉害,上半身完全扑在墙上,指尖抓挠着光滑的墙纸,试图寻找一个撑住身体的支点,以防自己在快感中卸力而摔下去。 “唐嘉乐,我不行了,别弄了……” 她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从椅子上下来,不想唐嘉乐却在她放松防备的时候猛然一吸,快感如电流窜上头顶,她两眼泛白,四肢卸力。 唐宁在巅峰失去重心,吓得大叫,却被一双手稳稳接住。 唐嘉乐握着她的腰,让人慢慢靠进他的怀里。唐宁惊魂未定,大口喘息,心跳快得惊人,仿佛可以听到血液在收缩扩张间快速流动的声音。 怎么说,虽然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很爽的。 唐宁跪坐在唐嘉乐怀里,蹭在大腿上的肉棒又硬又热,她伸手去握被唐嘉乐拉住,她才忽然意识到问题。 “哎,你不是被绑着吗?” 唐宁拽起断掉的麻绳,断口被拉长成一条细线,很明显是用蛮力扯开的。应该是刚才她要摔下来的时候 ,唐嘉乐为了接她才挣脱开的。 她拉过唐嘉乐的手,才发现手腕和手臂上有着明显的血痕。 唐嘉乐还安慰她:“你没绑紧。” 唐宁后悔死了,她当时要是真的没绑紧就好了。她连忙将唐嘉乐脚上的结解开。检查了一圈,下面还好,就是手腕和手臂伤的明显。 “疼不疼啊?感觉都要出血了。” “没事。” 唐宁心疼地吹吹揉揉,感觉还是不足以让唐嘉乐解痛,便俯身探出舌头,像小狗一般沿着红痕的凹陷轻轻舔舐。 唾液刺激着细小的伤口,一开始有些疼,但很快就被又软又暖的触感替代。唐嘉乐盯着那嫩红的舌尖,呼吸灼热起来。 明知道她不是在挑逗自己,只是单纯的疼惜他。 可正是这份纯粹的关心,让唐嘉乐承受不住,仿佛紧缚的心脏挣脱了绳子,无法自控的胀大,酸软。 他一把拽起唐宁,捏着她的下颌就吻了上去。吸吮着她撩人的舌尖,吞噬她甜美的津液。 唐宁感觉唐嘉乐像是要吃掉她,舌头舔过她的上颌,游蛇一般地要钻进她的喉咙。 窒息感让她下意识挣扎起来,却被唐嘉乐死死箍在怀里,一只手探入她腿间,手指滑入她滑腻的甬道里揉按扩张。 唐宁在缺氧中发晕,求生的本能让她感觉变得极其敏锐,敏感点被手指不断刺激,她被堵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攀紧唯一的浮木。 唇舌灼烧,花穴着火,她听到落在木地板上的水声,滴滴答答了许久,她才泪眼朦胧地脱困,喘上一口气。 唐宁搭在椅子扶手上的腿还在痉挛,她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在疾风骤雨中高潮失禁了。 55.死在她身上(H) 唐嘉乐将人抱到床上,唐宁两眼雾蒙蒙的,两手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还玩吗?”他问道。 唐宁诚实回答:“想要你的进来。” 唐嘉乐笑了笑,拿出新买的安全套戴上却不再动了,就这么半仰躺在床上,两肘撑着身体看着唐宁。 “我受伤了,动不了。” 唐宁听明白了,这是让她自己坐上去。 今天的唐嘉乐真的坏透了,但她好喜欢! 她脱掉湿透的情趣内裤,跨过唐嘉乐腰间,一手握着他的肉棒在唇瓣上滑动,一手撑着身体试探着向下坐。 唐嘉乐扯过枕头靠在自己背下,腾出了双手。 唐宁还以为他要帮自己,刚欣喜若望,唐嘉乐就弯着指节,从下方勾着她裸露在内外的乳头撩逗。 她撇撇嘴,自己会错意也抱怨不得,只能委屈巴巴的继续向下坐。 唐嘉乐两指捏着她的乳尖搓弄,帮她放松,很快下面就分泌出温热的淫液,完全包裹住了他。 他强忍着悸动悄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喜他买的是超薄型避孕套。 唐宁还没有坐到底,只吞了大半进去,她总觉得唐嘉乐比昨天要大,现在已经酸胀得快要吞不下了。 她笨拙地摆腰吞吐,总也不得其法,她幽怨地看了一眼唐嘉乐,希望他拿回主动权,可这个人偏偏只顾着把玩她的胸乳。 将乳头捏的又红又肿,发热发烫,不小心碰到内衣都格外敏感。 唐宁又爽又气,这个变态恋乳癖! “你不是不能动吗?” 她提醒他定下的游戏规则。 唐嘉乐笑了一下:“你也信?” 什么啊,她还以为刚才是在玩情趣呢。这么一说反倒显得她像个大傻子一样。 “唐嘉乐!” 唐宁气得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也没有用力,就是故作凶猛。 唐嘉乐顺势抱住她,将人拉进怀里,靠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没被这么操过?” 他明显感觉到唐宁不太会这个姿势,连如何从他身上借力都不知道。 唐宁咬他的耳朵:“以前都是别人动。” 她在床上懒得要死,换成别的男人才不会这么伺候。 唐嘉乐说不上来心里这种又酸又爽的感觉到底是开心还是难受,只能仗着此刻温软在怀来找回一点点自信。 “你亲我一下,我就能动了。” 唐宁埋在他肩窝里笑了一阵,才说道:“白雪公主吗你是?”不等他回答就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两下,三下。 “以后想要就像这样直白地告诉我,我会满足你的。” 唐宁说罢捧着唐嘉乐的脸,轻柔地舔了舔他的嘴唇,主动探入加深了这个吻。舌头在口中追逐嬉戏,吞咽泅渡着彼此口中的津液,好像要把对方吃下去,又像是要将自己献祭。 唐嘉乐握住唐宁的臀瓣,五指陷进一团棉花似的肉里,雪白滑嫩得像是要从指间溢出。炙热的手掌上滑到唐宁的腰间微微施力,如约定一般缓慢的向上挺身,感受层层迭迭的嫩肉为他舒展又将他包裹。 每一个褶皱都像在吮吸他的脊髓,密密麻麻的绞缚感让他生出一头热汗。 她的舌头侵入他的口腔,他的阴茎灌入她的阴道,这种上下交合的方式让他们紧密的连接着,连心跳都慢慢同步。虽然缓慢而轻柔,却让他们舒爽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好像已经不再单纯是性器官的刺激,而是一种精神的交融,像是在云浪中翻滚,自由自在又紧密相依,睁眼闭眼都只有对方。 两人的手指穿过彼此的指缝,纠缠在一起,给对方以支撑。唐宁两腿跪在唐嘉乐的腰侧,整个人被顶得向天堂飞去,又被紧扣的手指锁在人间。 连胡言乱语都没了气力,只剩下无意义的呜呜啊啊,唐宁被干得浑身发抖,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碍眼的情趣内衣早就被唐嘉乐扯掉了,滚圆的乳房在起伏中晃动,殷红的乳尖硬挺挺的在雪峰上绽放。 唐宁伸长脖颈大口呼吸,雪白的皮肤泛着漂亮的粉红色,从脖颈开始融化成透明的汗液,流入在被两臂夹出的乳沟中。 唐嘉乐连眨眼都舍不得,恨不得把这无法拍照的美景刻进脑海。 甬道越是收紧,他冲撞得越是凶狠激烈,只怕自己在这让人随时失魂的欲海里精关失守,像是在与时间赛跑,努力将这巅峰前最美妙的时光无限延长。 酥麻感在一次次碰撞中从尾椎骨窜上头皮,剧烈的快感充斥着唐嘉乐的四肢百骸,他大口呼吸,收紧小腹,与射精的冲动抵抗。 此时唐宁微微睁开满是水雾的眼,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亮晶晶的像是钻石镶嵌。剧烈的喘息让她干渴,只能不断吞咽津液,看向身下热汗淋漓的男人,无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唐嘉乐,好喜欢你。” 即便只有口型,唐嘉乐还是看懂了。 那一刻紧绷在身体里的弦就这么轻易的断了。 他扣紧唐宁的后腰,狠狠地撞进她的深处,就这么将人按在怀里快速抽插,无论她如何尖叫求饶都不撤离,直到她无力挣扎,紧绷着高潮的身体反将他绞紧,无法离开。 就这样吧,这样死在她身体里。 像《渔夫和塞壬》那样,半因引诱,半是自沉,然后消失不见。 56.一期一会 今晚的唐嘉乐像被夺魂摄魄,又猛又浪,唐宁被操得最凶的时候,忽然想起有些小黄文形容男主像打桩机,就是此时此刻的唐嘉乐啊! 唐嘉乐第二次射出的时候,唐宁已经软成了一滩水,瘫在床上喘息,身体每一处凹陷都有一汪亮晶晶的积水,已然分不清是汗液还是淫水。 最后满床的情趣玩具,还是只玩了一小半。唐宁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低估了唐嘉乐的变态。 他竟然一边拿假阴茎插她一边舔她的后穴,唐宁真怕自己被他下了蛊,就求着让他进来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爱好?” 唐宁羞红了脸,忍不住质问。 “没有,就是觉得很可爱。” “那里有什么可爱的啊?!” 唐嘉乐笑了笑:“是你现在红着脸的样子很可爱。” 他发现唐宁好像只有碰那里会害羞,一副又恼又爽的样子,因此才一再逗她玩,他本人其实对后门没有什么兴趣。 唐宁撇撇嘴,也不否认她确实很可爱啦。 “你好像从没有在我面前脸红过。” 唐嘉乐自然应付道:“我脸皮厚。” “啊,不对,有一次!”唐宁猛然想起,“我发现你把我穿过的衣服收藏起来那次,你脖子都红透了。” 唐嘉乐忽然不说话了,拿过一旁的震动乳环,故作认真地研究。 唐宁扑过去缠住他追问:“是不是?” “你看错了。”唐嘉乐嘴硬不承认。 “就是!”唐宁咬定道,“你是不是拿着那件衣服自慰过,所以不好意思?” 唐嘉乐拧眉瞥了她一眼:“没有。” 他确实舍不得洗,但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缓解性欲。 “那你拿着干嘛呀?” 唐宁不理解,其他男生都是问她要内裤撸管的,有的还发视频给她看,都是些脑子长在鸡巴上的痴汉。 “不干什么,就是放着。” 最好永远不要动,柜门都不要开,这样她的气息仿佛就可以永远停留在上面。即便他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自欺欺人的这样想。 为了什么?大概是因为他想要拥有一些关于唐宁的东西——除了可以被他肆意改写的记忆外,一些能够证实他们之间有着联系的实实在在的证据。 很微妙的心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唐宁想了想,爬到床头拿过柜子上的剪刀。唐嘉乐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剪刀下去,剪了一小撮头发下来。 “你干什么?” 唐宁拿过头绳将头发绑好,然后拉过唐嘉乐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送你的。” 唐宁不需要他的答案,已经对他的行为有了解读。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啦,所以想留下我的气味,可气味又留不住,你也太可怜了。所以我就想我身上有什么能送给你的呀,反正我头发很长,送你一点也没什么。” 唐嘉乐哭笑不得,唐宁大概不知道古代女子是拿青丝给情郎做定情信物的吧。 她一定不知道,唐嘉乐笃定,如果知道就不会送给他了。 他收紧手指将头发攥进手心,反正给他的就是他的了。 唐嘉乐故作不经意地将头发塞进枕头下藏起来,才将在他身后偷笑的唐宁按倒在床上。 “其实你给过我很多东西,你没意识到而已。” 唐宁愣了愣:“我给什么了?” 唐嘉乐拉着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腹部。 “你的淫水都被我喝下藏在这里了。” 唐宁脸色猛然炸红,羞恼地咬了咬嘴唇,却不讨厌这样的调情。她的手顺着唐嘉乐的腹肌向下摸,一把攥住害她春水泛滥的罪魁祸首。 “那你是不是也要回馈我一些?” 唐嘉乐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这个不行,除非你要跟我结婚。” 他知道她不会的,只当做一个玩笑。 唐嘉乐笑了笑,俯身亲吻唐宁的耳朵、脖颈,在她的皮肤上点火,可唐宁却没有热起来,她竟然真的想了一下这个可能。 虽然她对婚姻的认识还很模糊,但是她妈从小就告诉她,一定要嫁给一个对她人生有助力的男人。 而唐嘉乐显然不是这个人。 退一万步来说,也许有一天她会被爱情冲昏头脑,毕竟她拥有所有艺术家的坏脾性,未尝不会冲动闪婚。 但显然对这个人并没有这样的冲动。 “唐嘉乐,对不起。” 她很确定,他们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我吧,比起星星,更喜欢烟火。” 唐嘉乐的吻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他悄悄吞咽了一下喉咙,当做没有听到,继续留恋于眼前的肉体。 “一期一会就够了,所以……” 唐宁还想说,却被唐嘉乐抬手捂住了嘴。 “我知道。” 他的语速很快,像是生气,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说得慢一些,就会被她听到无法隐藏的哽咽声。 他不想在这么快乐的时候泄露自己的贪婪让她困扰。 “我也是。” 床上的谎言都是情话,所以他不算骗人。 57.做回兄妹 第二天一早唐嘉乐就找老板做了单据发给了唐宁妈妈。胡悦当下就把钱转给了他,并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昨晚两个人做的有些过火,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唐宁累到现在还没醒。而他其实也没睡几个小时,只是一睁眼就再没睡意。清晨的凉意让他神经紧绷,那是一场梦醒来就再也不会回去的清醒。 旅行结束了,他们又要做回兄妹了。 唐宁中午才起,唐嘉乐已经将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将情趣用品装了一个袋子,打算走之前扔掉。 唐宁以为他还是吃郑浩宇的醋,只拉开袋子看了一眼,想把几个体验不错的品牌型号记住,回去再买一个玩。不想里面除了郑浩宇的东西,竟然还有唐嘉乐买的避孕套。 “怎么了,这个你也用着小?” 正在喝水的唐嘉乐猛然呛了一下,当然不是。 “回去应该也用不到了,你父母在。” 胡悦肯定不会再让两人单独出去的。在那栋房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只能是干干净净的兄妹。 “你傻呀,我妈为什么叫你来你不明白吗?他们住几天就走了,哪可能一暑假都看着我。” 且不说她爸工作忙,要各地飞,她妈也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隔三差五就要跟姐妹们聚一下。 “笨蛋哥哥,”唐宁上前捏了捏唐嘉乐的脸,“快乐日子才开始呢。” 唐嘉乐握住她的手亲了亲,但愿如此吧。毕竟没人比他更希望长久,哪怕苟延残喘。 两人跟老板告了个别就打车回了大理,胡悦说让管家给他们订了餐,其实就是在催促他们中午前回去。 唐宁一边吃饭一边给她妈报平安,顺便打听了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几天啊。”她重复着胡悦的话,冲唐嘉乐笑着挑了挑眉。 胡悦在电话那边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晚点回去。”唐妈太了解这个女儿了,“你们在双廊玩的照片呢,也不给我发几张看看。” “你和我爸之前环海不是去过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是看我的漂亮女儿。” 唐宁没办法,只好挑了几张自拍发了过去。 “陈新月呢?” 果然,她就知道是在查岗。 “她忙呢,没来。” “忙什么呢?” 唐宁被问得有些烦了,破罐子破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跟女孩子处不好,她们就是不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边胡悦没说话了,唐宁就把电话挂了。 唐嘉乐看着她好像是真难过了,问道:“你跟陈新月闹翻了?” 唐宁白了他一眼,怎么都这么迟钝呢? “她又不是傻子,我都把你抢走了,她还能搭理我吗?” 唐嘉乐是真没想到,他从没对陈新月说过他喜欢的人是唐宁,而且他们之前也不过是普通兄妹的样子吧? “也许是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呀,女孩子对喜欢的男生和他身边女生的关系是最敏感的。韶笛都看出咱俩不对了,陈新月能看不出来?” “韶笛是我主动透露的,但陈新月我没说。” 唐宁愣了一下,还没问出口,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跟他说什么啦?” “让他离你远点。” 唐宁抿着嘴角的笑意,故作不屑:“这算什么呀。” “我跟他说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以为我是你……”唐嘉乐说不出“炮友”这个词,“反正,这个人不太好,你以后也别找他。” 唐宁听到“以后”这个词,好心情瞬间没了,变得微妙。 “你倒是想得远,要不以后我看上哪个男人,都给你过目筛选一下?” 唐嘉乐想了想:“可以。” “神经病。” 唐宁摔下筷子上了楼。 58.哄她 唐嘉乐感觉唐宁好像生气了,但也不知道怎么哄,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一期一会的意思,不就是这个暑假结束他们就分手吗?那么结束之后,唐宁总会去找其他男人,他不可能拦着,但如果能帮她筛掉一些渣男,她可以少受一些伤害。 不知道怎么哄,但也不能不哄,眼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唐宁都没理他,唐嘉乐坐立难安,只好趴在露台方向的玻璃上偷瞄。 唐宁的房间拉着窗帘,什么也看不见,唐嘉乐在露台上焦躁地绕了几圈,才敲响了她的门。 唐宁很快就应了:“没锁,自己开。” 唐嘉乐推门进去,就见唐宁躺在床上,地上摊着行李箱,还有一堆翻出来的画具放在地上。 他看唐宁的脸没什么血色,蹲在床前轻声问道:“怎么了?” 唐宁本来还没什么,一被关心就表演人格发作,委屈到不行。 “我大姨妈来了。” “肚子疼?” 唐嘉乐说着将手覆在唐宁小腹上,想帮她暖一暖,却被唐宁一把推开。 “你别碰我。” 唐嘉乐一下就不敢动了,果然生气了吧。 唐宁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抱怨:“烦死了,本来想趁着他俩没回来,再好好玩一下的,结果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经期性欲比往日更旺盛,眼前就是器大活儿好的唐嘉乐,可是却只能看不能吃。 “你离我远点,别来馋我。” 唐嘉乐愣了愣,这才明白唐宁在气什么。他伏在床边笑了一会儿,才凑过去亲了亲唐宁的后颈。 唐宁有些痒,缩了缩脖子,屈起手肘虚怼了身后的人一下,还是不肯转头看他。唐嘉乐只好沿着脖颈亲了上去,吻她的下颌、脸颊、眼角,总算让人重新转了过来。 “唐嘉乐,你是不是已经想着跟我分手了?” 原本跳过的话题,其实并没有跳过她的心坎。 唐嘉乐摇了摇头,他想过,但是他不想。 “我没说,你就别想,听到没有?” “嗯。” 唐宁这才翻篇,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但很快就放开了。 “我说真的,你别来勾我。” 唐嘉乐笑着点了点头,行。 “疼吗?” 他记得唐宁从初潮开始就一直有痛经的毛病,每次都不太爽利。 “我吃了布洛芬,还行,就是不想动。” “那你作业画了吗?” 唐宁这才想起来,陈子千虽然出差了,但布置了几幅画要他们完成。而且还有那幅凭空捏造的双廊日落图,也要在父母回来前画出来。 不等唐宁哀嚎,唐嘉乐已经替她解忧:“你休息吧,我帮你画。” 反正小时候唐宁作业写不完,也是唐嘉乐帮她写的,这一点两人倒是默契十足。 “你画陈老师的吧,那个日落图我自己来吧。” “嗯。” 唐嘉乐将地上的东西帮她整理好,才起身出门。 “有什么需要就发信息叫我。” “哦。” 唐宁张开双臂,又把走到门口的人轻易召唤了回来。说不让人勾她,还总要亲亲抱抱,而唐嘉乐总是在她时有时无的原则里予求予取。 59.不要爱上任何男人 唐宁其实没躺多久就起来去露台上画画了。她想趁着天光,将那幅日落起个草稿。 面对真心想画的东西,唐宁从不懒惰,甚至可以不眠不休。当然那种强烈的表达欲,不止是瑰丽的美景带来的,还有唐嘉乐。 她面对唐嘉乐从来都是清醒的,完全没有那种晕头转向的悸动,但想起他时又忍不住嘴角上扬,像是想起一块普通但很甜的糖。 画到差不多快要日落,天气转凉,她就收了摊,想去看看唐嘉乐。她画到一半才猛然想起,陈老师的作业唐嘉乐自己也要画的啊,如果要替她完成,那相当于要画两份。 一份还好糊弄,两份的话还要有对比,需要花更多的心思。 唐嘉乐的房间太小,就搬去了一楼大厅,唐宁下来的时候他还在画。 她蹑手蹑脚的凑过去,悄悄提起沙发上已经画好的两幅看了看——都是根据喜洲拍的照片画的。虽然是同一处景色,但选取的角度以及表现的意境都有所不同,明显右边这一幅要更用心一些。 唐嘉乐回头看到她:“你来的正好,你带章过来了吗?没有的话,在画上落个款吧。” “你要给我哪幅啊?”唐宁提着两幅画问道。 唐嘉乐指了指右边的:“这个我是模仿你的风格画的。” 果然,唐宁猜到了,唐嘉乐永远会把最好的东西给她。 可是她却没那么开心:“你也不用刻意这样的,就按你的水平画就是了。陈老师一看就知道你这幅是在敷衍他的。” 唐嘉乐略显无奈:“但你的能力陈老师是知道的,另一幅一看就不可能是你认真画的。况且他让我来,就是为了激励你好好画,然后跟你妈争取送你去美国读书。” “那你呢?”唐宁将画放到一边,认真问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讲了我不打算学国画,那你想不想去?” 唐嘉乐张了张口,苦笑了一下才说道:“陈子千不想要我。” 从一开始,陈子千想要的就是唐宁,他只是作为磨刀石来给唐宁做陪练的。什么抢名额,不过是给唐宁压力的说辞罢了。 “那你来干什么呀?” 唐宁问完就已经想到了答案,还能干什么,只是来见她。 两人沉默了一阵,唐宁越想越生气。 “不行,他得要你。” 她说着就拿过笔,在左边那幅画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嘉乐没有拦她。他把两幅画画出参差,只是为了减少麻烦,并不是为了影响陈子千的决定,也影响不了。 他没再纠缠这个问题,问道:“你饿了吗?想出去吃还是我做?” 唐宁还没消气,她其实也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但就是替唐嘉乐不值。把人叫过来却什么好处也不给,把他当什么了? “不想吃,烦死了。” 她可以欺负唐嘉乐,但是别人不行,就连是她爷爷辈的陈子千也不可以。 “等陈伯伯回来,我去找他说。” “你别说。” 唐嘉乐知道唐宁的脾气,她期望的事就一定都要按她的想法发展,否则的话不是生别人的气就是生自己的气。 说是任性也不准确,唐宁的期望都是一种正直的义气。唐嘉乐知道她是为自己抱不平,但这件事说白了是他自己答应的,而他想要的也得到了,甚至比期待的更多。 “你说了我可能马上就要被赶走了。” 唐宁瘪着嘴:“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这种时候不该跟我一起一致对外吗?” 唐嘉乐没说话,反抗这种事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的。 “陈子千不要你,我给你介绍钟伯伯吧?他也是画国画的,在美协很有地位的,做他的徒弟也不差。” 唐宁不太懂从商和从政的区别,但对唐嘉乐来说应该只是好一点和差一些的人脉罢了。 唐嘉乐摇头:“我不想再要你家的东西了。” 唐宁想起昨天早晨她妈的那通电话,多少能懂唐嘉乐的想法。他如果还不清,在她父母眼里,就永远低她一等。 “如果你当初没有被送进我家就好了。” 唐嘉乐再次摇头,也不行:“不来就见不到你了。” 唐宁总算心情好了一些,上前抱住唐嘉乐,笑着说道:“不一定呀,你这个长相马马虎虎也可以入我的眼吧。” 光看脸可能七分,但是脱光衣服就直飚九分了,唐宁觉得唐嘉乐如果追她的话,睡一觉就能把她拿下了。 “不会的,你不会看上‘穷小子’的。” 唐嘉乐笃定,他家虽然算不上真正意义的“穷”,但终究不算唐宁家这个阶层里的一员。纵使唐宁父母没有金山银山,也有百年的风雅,有些门当户对并非金钱能够衡量的。 唐宁想了想,确实,她自嘲道:“说到底,我和我妈其实是一样势利的人。” “这样挺好的。”唐嘉乐抱紧她,“这样你也不会看上其他男人。” 他巴不得唐宁眼比天高,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这样他至少可以借着哥哥的名义,永远留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 虽然现在哥哥这个身份已经不纯粹了,他也开始变得面目狰狞。 唐宁靠在唐嘉乐怀里一直没说话,她现在确实看不上任何男人,但以前其实剖心置腹的喜欢过一个人的。 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心虚,不敢跟唐嘉乐提起那个人。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很难过吧。 说真的,她现在不是很想让他不开心。 “唐嘉乐,我饿了。”唐宁将脸埋在唐嘉乐怀里嗡嗡地说道,“我想吃你。” 感觉到胸腔的震动,是他在笑,唐宁总算松了一口气。 60.还有唐嘉乐「Рo1⒏red」 第叁天的时候,唐嘉乐就将两人的作业都画完了。唐宁的日落也完成了大半,叫他上露台来看。 唐宁早期受印象派画家的影响很深,光在她的绘画里一度是唯一的主体。但是这一次,画面里竟然出现了人,不过很小,小到很难注意到。 在大海边缘的角落里有一对男女牵手的背影。此时人物还没上色,只是留在海面上连接在一起的两块空白。 唐嘉乐看着画怔愣了许久,忧虑最终压垮了喜悦。 “这样不行,会被你妈看出来的。” “我明白,这是给你看的,你看过我就涂掉了。” 唐宁能理解唐嘉乐的考量,他们两个人快乐就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嘉乐,你送我海,我送你日落,这个回礼还不错吧?” 唐宁拉着唐嘉乐的手,像小朋友一般来回晃,总算将唐嘉乐沉重的嘴角晃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对着唐宁的画拍了一张。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日落,也只有他们知道。 唐宁问道:“喜欢吗?” “嗯。” “那喜欢我吗?” 唐嘉乐看了唐宁一眼,后者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副邀功的情态。 他垂下眼微微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唐宁还想逼着他告白,却被转移了话题。 “拿下去画吧,中午这里太晒了。” “哦。” 唐嘉乐帮她收拾,唐宁才得闲看了眼手机,发现陈新月不久前给她发了条信息,问她要不要来她的生日聚会。 最近这段时间她们都没什么联系,唐宁不知道陈新月这一条,是心无芥蒂,还是有心试探。 她小时候跟男孩子们玩惯了,最不擅长应付女孩子细腻的心思,猜来猜去,只会让她心烦,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唐宁回复完,才想起唐嘉乐:“哎,你收到了吗?” 唐嘉乐一边帮她摆画架,一边随口回了一句:“什么?” “陈新月过生日,邀请你了吗?” 唐宁刚说完,唐嘉乐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现在收到了。” 唐宁的心蓦地软了一下。很明显是征得她的同意后,陈新月才敢给唐嘉乐发消息——这般小心翼翼,多半是猜到了。 见唐嘉乐默不作声打字,唐宁奇怪:“你发什么呢?” “拒绝她啊。”唐嘉乐理所当然。 唐宁忙冲过去拉住他:“你都不跟我商量的啊?” 唐嘉乐拧了拧眉,有些搞不懂唐宁,该不会还想把他送给她的小姐妹吧? “难道你想要我去吗?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祝她生日快乐,哄着她笑?” 唐宁见他越说越气,有些想笑:“不该是我吃醋吗,怎么你这么生气?” 你会吗?唐嘉乐心说。他知道唐宁才不会为他吃醋。 “我不想去,更不想给她买礼物。” 唐宁还是第一次见唐嘉乐像小孩子一样这么“蛮不讲理”,有点可爱。 “那我们就不参加了。”她想了想,“但是有些话,我想当面跟她说清楚,不然的话我心里过不去。” 唐嘉乐心里好受了一些,问道:“什么话?” “就是坦诚地道个歉,说,对不起啦,我不能把我哥给你了,因为我发现他好喜欢好喜欢我啊,我舍不得放手了。” 唐宁笑着强调了好几个“好喜欢”,把唐嘉乐哄得没脾气了。 “那就早点,我送你过去,你跟她说清楚。” “嗯。” 生日会在晚上,唐宁约了陈新月五点在陈伯伯家外的田埂见。唐嘉乐没去打扰,将车停在比较远的路口等她。 唐宁拿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将陈新月送她的雪花银手链擦拭干净,小心摆放在里面。因为不是礼物,她没有刻意的包装,就这么拿在手上。 陈新月沿着田埂走来,刚好赶上夕阳。她远远地看到唐宁站在光里,长发披肩,身形窈窕,美好得像画一样。 唐宁见她来,对她笑了笑:“好久不见呀。” 陈新月也抿起嘴角,颔首问好,一时无言。 空气尴尬到无以复加,唐宁心想,真糟糕啊。 她直接将檀木盒子递给陈新月:“抱歉,我得把这个手链还给你。” 陈新月没打开,就这么握在手里低着头。唐宁来之前,已经在信息里跟她讲了,她跟唐嘉乐在一起了。 也解释的很清楚,一开始要帮她的心不假,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彼此的心意。只是她赶得不巧,成了两人之间的试金石。 “你们就不怕家里人讲吗?”陈新月忍不住问道。 唐宁实话实说:“没打算到被他们讲的那一步。” “那这算什么呀?” 陈新月不懂,如果只是玩一玩,为什么要跟她撇得如此清楚。其实她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唐嘉乐回头看她的。 “及时行乐?” 唐宁也说不上来,这只是她的想法,从没问过唐嘉乐的打算。 “那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陈新月从没这么强硬过,唐宁被问得愣了一下。 她想了想,分开之后她无权干涉唐嘉乐,按理说是有的。可是一想到,唐嘉乐前脚跟她分手,后脚就找上别的女孩,她心里就不舒服。 唐宁没说话,陈新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说实话,我很讨厌你。”陈新月鼓起勇气说道,“你长得漂亮,家境好,有才华,连我爷爷都更喜欢你。你想要什么,不费力气就可以得到,赞美、夸奖甚至……唐嘉乐。” 唐宁看着远处稻田与天相接的地方,悄悄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她常常被这样说,但每一次听到还是让人不舒服啊。 “我越靠近你,越觉得自己平庸又可怜。也难怪唐嘉乐不喜欢我,连我都讨厌我自己。” 陈新月打开檀木盒,拿出里面的银手链,朝着田野狠狠扔了出去。那手链只在空中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短暂到唐宁都来不及缅怀。 “对不起,我没那么强大,我做不了你朋友。” 陈新月将盒子还给唐宁,唐宁平静地接了过去。 “嗯。” 唐宁想说,陈新月其实已经很好了,至少她从来没有因为嫉妒心害过她。但她知道,这样的夸奖由她说出口,也只会变成“虚伪”。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吧,认识但不熟。” 她提议道,陈新月点了点头。 唐宁抿起嘴角,勉强笑了笑:“那祝你生日快乐,我走了。” 太阳快速下落,田野间起了风,唐宁没有听到“再见”,就这么拿着空盒子沿着田埂往回走。夜风有一些冷,她抱紧双臂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一个人也没关系的,唐宁,你可以的。 唐宁埋着头走得很慢,听到脚步声时才抬起眼,远远地看到了朝她走来的唐嘉乐。 “你不是在路口等吗?” 唐嘉乐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怕你冻死在路上。” 还好,还有唐嘉乐在。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61.夏天之后的约定 身上回温,唐宁的眼泪就融化了一般,开始兜不住了。 唐嘉乐知道她这一趟肯定会受委屈,又心疼又后悔,嘴上却不会安慰人:“你干嘛非要来,这不是找骂吗?” 唐宁抽了抽鼻子,揪起唐嘉乐的衣服蹭了蹭眼泪。 “如果我不被骂,陈新月就永远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这样起码说出来了,她心里会好受一些。是我先说要帮她,又‘横刀夺爱’,总要赔给她点什么吧。” 唐嘉乐如鲠在喉,嘲她:“烂好人没人心疼。” 嘴上不说好话,手却将人搂进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唐宁的后首。 唐宁埋在唐嘉乐胸口,有了后者的纵容,那股不甘心卷土重来。 “其实我也不是完美的人啊。”她反驳着刚才不公正的评价,“像是别人五分钟就能做出的叁角函数,我做了半个小时也算不出来。温远他们玩游戏轻轻松松就可以青铜上王者,我却连新手环节都过不去。小时候玩大西瓜小西瓜,你最多被抓住一次,我上场就被淘汰了。” 哪怕是她被公认的绘画天赋,也是别人玩乐时,她闷在屋子里画出来的。她也不是老天爷生的,哪可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唐嘉乐,她也是被拒绝了好多次才拿下的。 因为自己得不到,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所以就讨厌她,疏远她,给她判了“死刑”。 她不能理解,但可以包容,毕竟每个人在意的东西不一样。 可是—— “我真的好想要个闺蜜啊。” 唐嘉乐抱紧唐宁,轻抚着她的后背。 “放心,喜欢你的,总会喜欢你的。” 他相信,未来总有一个女孩,能跟他一样看到唐宁的光。对光的渴望,会让他们一点点自我消化掉内心黑暗的一面,而不是抱怨光的明亮。 “你说你吗?” 唐宁抬起头,将下巴抵在唐嘉乐的胸口,抽着鼻子巴巴问道,后者抿了抿嘴角,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她噗嗤一笑,也不再为难情话小哑巴。 “不过,有一点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是长得蛮好看的啦。” 不必唐嘉乐再安慰,唐宁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委屈跟着眼泪风干,心里只剩下一点遗憾。 “我也好想吃蛋糕啊。” 唐嘉乐本来还有点感同身受,最后直接被唐宁气笑了。 “我给你买。” “嗯。” “你还要给我唱《生日快乐》歌。” 这要求就有点过分了:“你上个月刚过完生日。” “说起来好奇怪啊,”唐宁恍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你每年暑假都来,可是每一次都错过了我的生日……” 只有今年这一次,唐嘉乐赶了个尾巴将她带走。 “你是不是不想送我礼物,所以每次都装不知道?” “嗯。” “什么啊。” 唐宁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唐嘉乐才认真回答。 “一开始其实偷偷去过的,你没发现。我站在角落里,看你被许多人围着,爱着……” “你不爱吗?” “最初不是,只是羡慕。”唐嘉乐自嘲地笑了笑,“太羡慕,会显得自己很可怜,所以后来就不去了。” “没人给你过生日吗?” 唐宁一直不太清楚唐嘉乐家里的事,她甚至连他父母都没见过几次。唯一的印象是过年时他们来给她家送礼,总喜欢说她家房子真大,这么多年了还是大。 “有时候我妈会给我煮碗面。” 但是哪一天就不一定了,户口本上写的日子,似乎只是个虚数,他们想起来的那天才算。 “没了吗?” 唐宁是真的惊讶,她接触的圈子太窄了,认识的人中没有谁的生日会这么简陋。 “有时候一家叁口会吃火锅。”但可能就跟他的生日没关系了,唐嘉乐只是不想把自己说得太可怜。 唐宁想了想,对唐嘉乐上下其手,最后在她披着的衣服内兜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 十六岁的唐嘉乐还很青涩,是那场大雨里的样子。 “1月12日啊,那就是冬天……摩羯座?” 想想唐嘉乐的个性,保守老成,闷骚现实,还真是典型。 唐宁拿手机搜了一下,忍不住噗嗤一笑。 “这上面说我对你没兴趣呢,只把你当爹。” 唐嘉乐凑上去看了一眼,原来是在查男女星座配对指数,双子女摩羯男竟然只有40%,感情之路崎岖。 唐宁并不意外太意外这个结果,她以前确实对唐嘉乐没什么兴趣,小老头似的,闷闷的。 唐嘉乐却皱了皱眉,不想看了。 “那你叫个爹听听。” “哼,占我便宜。”唐宁想了想话锋一转,“不过,我不介意在床上这么叫你。” 唐嘉乐白了唐宁一眼,按住她的后领往前带了一把。 “赶快回家吧,一会儿冷死你,穿这么少。” 唐宁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黏糊糊地贴上他的手臂。 “唐嘉乐,明年1月12日我去给你过生日。” 唐嘉乐垂眼看向她,女孩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真诚,可夏天之后的约定不能信。 他清醒的知道,还是抿着嘴角笑了一下。 “敢忘了我就操哭你。” 唐宁一听有些纠结:“你别这么说,这个惩罚很诱人呀。” 唐嘉乐感觉自己真的能被唐宁气死。 “那你忘了吧。” “今晚操哭我,我就不会忘了。” 唐嘉乐一把捂住唐宁的嘴,将人拖上了摩托车。 62.看她洗澡(微H) 一到家唐宁就回了房间洗澡,唐嘉乐将安全套翻了出来,才恍然意识到,女孩子的经期要五六天吧,唐宁结束了吗? 唐嘉乐越想越懊恼,该不会唐宁就是随便说说,结果他当真了吧? 说到底其实是他想,才会满心期待。 性这种东西一旦戳破道德的外衣,就会无限胀大,让人变得贪婪。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沉迷,但白天看唐宁画画时,脑中猛然会冒出她不穿衣服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人类变成禽兽很简单,但要变回去很难。 这几天疯狂的想法旺盛到,他都不敢靠唐宁太近,亲亲抱抱全是点到为止。 唐嘉乐算了一下日子,才四天,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 他刚打算把安全套收回去,就听到两声刺耳的鸣响,紧接着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 他上露台看了一眼,附近的几幢别墅也黑了一片,那应该不是家里跳闸,至少是小区停电。 唐嘉乐找出手机刚打算给管家打电话问一下,就听到唐宁的叫声。 “唐嘉乐!唐嘉乐!” 他忙从露台过去,进了唐宁的房间,屋子里比外边黑得多。他拿手机打着光,就看到唐宁扒着洗手间门框不敢动,像是受惊的小白兔。 “停电了,没事,别怕。” 唐嘉乐走过去,才发现唐宁头发上都是泡沫,身上也光着。 “我还没洗完呢,才抹上洗发水。” “那你继续洗吧,这个热水器是太阳能的,不受影响。” “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唐嘉乐探头看了一眼,其实比他那边好多了,这里起码还有顶窗漏下的天光。 他猜唐宁是一个人害怕,倒不是真看不见。 “我在这儿给你打着光,你去洗吧。” 唐宁这才点了点头:“那你离近点。” “嗯。” 唐嘉乐进了浴室,里面都是唐宁的香气,真要命。 手机的光源很小,还不能对着唐宁的眼睛,只能举高角度朝下,照着他心心念念的身体。 他和唐宁都是很依赖视觉感受的人,因此这样比共浴时更让他煎熬,距离让脑中的幻想肆意生长,手脚却只能束在原地,老实地做她的应急灯,只有视线能动。 随着她的手捋顺长发,滑过脖颈,撩开胸前的头发,借着下落的浴水抚净落在滚圆双乳上的泡沫。 向下游过小腹,来到两腿之间,搓洗那里毛茸茸的密林,微微拱起臀部,让清洁的流水进入肉缝,洗去残余的经血。 唐嘉乐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不必为撑起裤子的勃起而羞耻,放肆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直到唐宁叫他,他才从炙热的灼烧里回神。 “唐嘉乐,我洗好了。” 唐宁穿上浴袍,将头发包好。 “我们去露台上坐坐吧,房间里太黑了。” “先等一下。” 唐嘉乐让唐宁坐在床边,拿毛巾将她的小腿和脚擦干。虽然今天气温很高,但晚上还是有些风,他怕她受凉又不舒服。 唐宁已经习惯了他的周到,见他擦得认真,忍不住逗弄,趁他不注意时探脚往他两腿间踩。 只碰了一下就吓到了,那里又热又硬,显然已经勃起了。 唐嘉乐忙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扯开:“可以了。”他故作自然地起身,往露台上去。 唐宁捂着嘴偷笑,也不提刚才的发现,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坐在泳池边的吊椅上,唐嘉乐给管家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情况,是电压过载造成的变压器熔管,已经在找人抢修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来电。 唐宁靠着他的肩膀,仰头看着天空。没了灯光的干扰,夜空格外明朗,能看到比城市更多的星星。 远方山黛如珠宝的衬布,托着乳白色的银河,从天空的东北方流向南方。 “你看那边,东南方向,有一个特别特别亮的星星,你把它当成头,上面三颗是爪子,下面一串是尾巴,像不像蝎子?” 唐嘉乐顺着唐宁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时分辨不出哪个最亮,只有一颗颜色泛红的比较惹眼。 他在脑中连线,努力辨认,总算看到了唐宁眼中的画面。 “嗯。” “那颗最亮的星星左边,还有三颗特别亮的,看到了吗?那是天琴座的织女星,天鹅座的天津四,还有天鹰座的牛郎星——就是传说里的牛郎织女。” “你很了解?” 唐嘉乐记得她说过,她不喜欢星星。 “以前也不太了解,有人跟我讲的。” 唐宁抿了抿嘴唇,一个让她讨厌星星的人。 “哦。” 唐嘉乐没再问,会与唐宁一起看星星的人,他也不想知道。 唐宁转过头狐疑地看了他一阵,上前拉开他的领口,在他脖颈间猛嗅。唐嘉乐不明所以,躲了一下。 “你干什么?” “闻闻有没有醋味。” 唐嘉乐无奈失笑,将她的脑袋推开。唐宁又死皮赖脸黏了回去。 “唐嘉乐,我想要。” “不行。” 他刚才看到唐宁垫护垫了,明显还在经期。 “快走完了,只有一点点了。” “那也不可以。”唐嘉乐一本正经地说道,“经期女性生殖道自然防御感染的能力很低,性生活会造成严重的感染,甚至影响怀孕,导致严重的盆腔炎性疾病。” “……你上网查了啊?” “啊。” 唐嘉乐这才发现自己暴露了。如果没想过这么做,也不可能去查这些东西。 他懊恼地别过脸,唐宁依在他肩头笑个不停。 “原来不止我馋啊。” 唐宁下巴搭在唐嘉乐的肩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不可以,但你能啊。” “嗯?” 唐嘉乐反应过来时,那只柔软的手已经覆在了他腿间。即便隔着一层睡裤,也能感受到那里亢奋的温度。 唐嘉乐按住她的手:“不用。” 唐宁撑起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用不用?” 唐嘉乐不说话,她就探出舌尖舔了舔,直到撬开他的唇缝,直到他反客为主一把搂住她的腰,将人拽进怀里吻了下去。 许久唐嘉乐才放开她,灼热的呼吸将夜色点燃一簇小小的烟火。 唐宁又问了一次:“用不用?” 这一次,唐嘉乐决定诚实面对自己。 “用。” 63.让我射精(H) 唐宁勾起嘴角,上前吻了吻他的耳廓,命令道:“自己送到我手里来。” 黑暗让人忘却羞耻,唐嘉乐急不可待地扯开内裤,挺身递到唐宁温软的手心。 没有安全套包裹的肉棒有着惊人的热度,被忍耐逼出的清液已经将龟头和冠口浸润湿滑。 “好硬啊。”唐宁笑他,“这几天是不是天天都这样?” 唐嘉乐没有反驳,任由唐宁把玩。 这几天他确实肖想了唐宁太多次,连自渎都生出罪恶感,索性用冷水澡一次次消解。积攒太久的性欲,如同野兽一般,被唐宁的手指轻易地释放了出来。 他搂住唐宁的腰,将额头抵在她的肩头,闭眼忍耐着羞耻感,撒娇似的喘息着,带着欲求不满的轻吟。 唐宁将手掌盖在顶端,收拢手指拱起一个小丘,包裹着龟头来回转动,不时用指甲刮搔柱身,指腹揉搓冠口。 高超的技巧很快就让唐嘉乐快感爆炸,兴奋到头皮发汗,眼尾发红,可惜唐宁看不到,她只能感受到手中的肉棒充血胀大,盘错的经脉在呼吸间狂热的跳动。 “我才摸了两下就又变大了。”唐宁咬着他的耳朵,“是不是比起下面,你更喜欢我的手?” 唐嘉乐紧闭着眼,无法回答,但这双手确实有着让他难以抵抗的魔力。如此白皙纤细,却能妙笔生花,如此柔若无骨,却能攥着他的心脏,让他为她痛苦为她雀跃。 唐宁亲了亲他紧绷的唇角:“那喜欢我的嘴吗?还是喜欢我的奶子?” 手中的肉棒跳了一下,比主人的嘴要诚实的多。她忍俊不禁,俯身舔了舔流泪的小嘴,以示嘉奖。 温软的舌尖绕着龟头打转,唐嘉乐猛然睁开眼,想要阻止唐宁给他单方面的服务。 不需要对他这么好,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可是当看到唐宁那双妩媚的笑眼时,他就被蛊惑了。 “想我怎么做?” 唐宁一边说,一边勾着舌尖在他最敏感的冠口撩动。 唐嘉乐喉咙干涩,嘴唇开合几次,才发出声音。 “……吃进去。” 唐宁先亲了他一下,奖励他诚实开口,才俯身含住了他。 舌头磨着茎身上的青筋,直到把整根肉棒舔得湿漉漉的,才张嘴将龟头吞进嘴里用力吮吸。 唐嘉乐猝不及防叫出了声,让唐宁生出一阵成就感,忍耐着腮酸撩动舌尖,给他更多的快感。 在射精的边缘,唐宁退了出来,攥着柱身问他:“还想我怎么做?” 唐嘉乐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所有的神思都攥在唐宁手中,只能茫然的看着她。 唐宁笑了笑,握着肉棒在胸口滑动,将松垮的浴袍领口向两边拨开。一点点引诱着唐嘉乐的目光,钻进浴袍的缝隙,教导他开口求她。 他吞咽着喉咙:“让我射精。” “射在哪里?” “……你身上。” 唐宁握着他滑到两乳之间,学着他之前逗弄自己的手段。 “这里?” 唐嘉乐摇头,唐宁才笑着将他的龟头挤进自己的领口,抵着已经硬起的乳果蹭动。 “这里吗?” 唐嘉乐乖乖点头。 “来吧。” 唐宁拉过他的手握住自己,然后拉开领口,露出胸乳,如同教练引导新手第一次射击。 唐嘉乐盯着欲望的靶心,握着枪管,扣动扳机。 在一半清醒一半混沌的状态里,他仿佛漂浮在露台上空,看到了自己——清澈的星河下,他对着唐宁的身体,放浪的抚慰着自己暴露在外的性器,以赤裸的欲望亵渎纯情的浪漫。 这一刻,唐嘉乐感到了一种来自疯狂的快慰。 他握着自己快速撸动,一阵阵酸麻感从小腹向头顶攀升,冲破了他所有感官。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啪”的一声,又或者那只是光来临时心脏的震颤。当光线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时,唐嘉乐有一种被淹没的失魂感。 忘却了身在何处,忘却了姓甚名谁,只有无法自控的吼叫,和两眼泛白的极致快慰。 “射了好多啊。” 唐嘉乐睁开眼,就看到唐宁胸口一片白浊。乳白色的液体从嫩红的乳尖上滴落,被手掌托住,像是自行泌出的乳汁。 他大口喘息着,如溺水获救,目光赤裸而炙热,从胸乳到锁骨,再到她苹果皮似的嘴唇。 “又被你弄脏了,你要负责给我洗干净。” 唐宁抬起头抱怨,就被唐嘉乐一把扯了过去,像是要吞掉她一般,啃咬着她的嘴唇,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液。 好不容易将人推开,唐宁才发现唐嘉乐眼角都红了。 “去洗澡吧。” 这一晚的唐嘉乐有些“得寸进尺”,借着洗澡的由头,让唐宁用腿夹着他又释放了一次。 细皮嫩肉的女孩大腿内侧都磨红了,于是他又借着害她受伤的理由,将人锁在了自己床上。 喝水他去拿,上厕所他抱着去,最后唐宁都被他气笑了。 “唐嘉乐,我又不是腿断了。” “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但是唐宁就是觉得不公平。唐嘉乐是爽了,她却馋哭了。 “你后天——不,明晚,你要加倍还我!” 唐嘉乐失笑,抱着她躺下,将人搂进怀里,下巴靠在她的头顶。 “好,那就早点睡,明天快点来。” 唐宁闭上眼,往前男人的怀里凑了凑,搂住他的腰。两人上身光裸,肌肤相接时染上对方的体温,仿佛血肉也连在了一起。 唐宁很喜欢这种感觉,听着唐嘉乐的呼吸声入睡,无论在身在哪里,都有一种温柔的安全感。 “如果你真是我哥就好了,我们可以从小就这样抱着睡。” 唐嘉乐也曾这么幻想过,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知道有些欲望一旦开启,是收不回去的。 “真哥哥还怎么操妹妹?” 唐宁嘴唇蹭着他的锁骨,像在撒娇。 “悄悄操。” 唐嘉乐笑了笑,跟着她一起胡言乱语。 “那就睡一个被窝,悄悄操到天亮。” “嗯,操到妹妹怀孕喷奶……” 唐嘉乐捂住她的嘴,不能再说了,再说她今晚就别想睡了。 64.院子里做爱(H) 唐宁还是第一次姨妈结束时,想要点一串鞭炮庆祝。第三天一早,她像个饿了好几天的小兽,一看到唐嘉乐就冲了上去,像是树袋熊一般跳到了他身上。 唐嘉乐正在院子里洗他的小电驴,见状忙丢下手里的水管,托住唐宁的屁股,以防她掉下去。 “快,抱我上楼,还债!” 水管咕嘟咕嘟地流水,淌了一地。以前的唐嘉乐早就放下唐宁去关水管,可这一刻他却舍不得松手。 “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等会就回来。” 唐宁一听拧眉:“等会儿是多会儿?” “说是下飞机了,在坐车回来的路上。” 瞬间蔫了的女孩慢慢从唐嘉乐身上滑了下来。 虽然知道她妈可能就是说说,也许才刚上飞机。可有个钟在头上滴答滴答走,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尽兴。 “去画画吧,做做样子。” 唐嘉乐捡起水管,看着唐宁行尸走肉一般回了房间。 她坐在客厅画架前,精雕细琢那幅已经完成的日落,笔在调色盘里点了半天也没能在画布上画下一笔。 烦死了。 唐宁看向落地窗外洗车的男人。 唐嘉乐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白体恤,袖子挽在肩头,露出大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每当他举高橡胶管,对着摩托车挥洒的时候,水就会顺着他的胳膊流下,将他的衣服湿了大半,贴着他紧实的腰腹。 唐宁都看湿了,啊啊啊! 她摔下手中的笔,又冲了出去。 唐宁一把扯住唐嘉乐的衣领,将人拽得弯腰,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胡乱亲了一阵。 “唐嘉乐,被我妈发现咱俩完蛋,但你要是现在不跟我做,我马上就跟你掰了!” 唐宁气鼓鼓地,眼眶都憋红了。 唐嘉乐愣了愣,忍俊不禁,没有像往常那样深思熟虑就回应了她。 “你要在哪儿做?” 唐宁左右看看,客厅肯定不行,一眼就看到了;上楼的话又欲盖弥彰,三楼都听不到他们回来的动静。 她索性推着唐嘉乐,将人推到了屋子背后与围墙的夹缝之间。向前一步是通向餐厅的玻璃门,向后一步是户外水龙头——唐嘉乐洗车的水管正接在这里,被一棵茂盛的柿子树遮挡着。 “就在这儿。”唐宁指着唐嘉乐身后的围墙,“他们回来了你就翻墙出去,我就说你不在。” 唐嘉乐抬头看了看,哑然失笑,他还真能爬上去。 “怎么样?” 唐宁紧张地盯着唐嘉乐,如果他敢说一个“不”字,她就、她就……在这儿强了他! 唐嘉乐噙着笑意瞥了她一眼。 “小疯子。” 说罢拔下水龙头上的塑胶管,就着流水洗了洗手。 唐宁见他这般不紧不慢,还以为他没当真,刚提了一口气想威吓,就被唐嘉乐按着肩膀翻转了过去。 身后赫然一凉,裙子被撩到腰间,内裤被一把扯了下来,紧接着那只带着凉意的手就从臀缝探了进去。 唐宁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前躲了一下,回头看他。 就迎上了压过来的唐嘉乐:“撑好。” 他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手指就拨开唇瓣挤了进去。 里面湿滑得超出想象,唐嘉乐意外:“已经湿了?” 唐宁贴着墙埋下脸,此时忽然羞燥了起来。说大话逞能是一回事,真躲在这里野合是另外一回事。 太刺激了,她紧张的话都不会说了。 唐嘉乐很喜欢她这副扭扭捏捏的情态,靠上去故意臊她。 “想被操就把屁股撅起来。” 唐宁听话地压了压身子,将屁股抬了起来,蓦地听到身后唐嘉乐一声噗笑。 “唐嘉乐!” 唐宁羞恼地回头瞪他,就见他从裤兜里拿出了一枚安全套,叼在牙齿之间沿着锯齿扯开。 而下面早已经将裤子扯到耻骨下,将勃起的肉棒露了出来,握在手中撸动。 唐宁睁大了眼:“你怎么随身带着安全套!” “你说呢?” 唐嘉乐笑了一下,扳过唐宁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紧接着臀瓣上就抵上了滚烫的硬物,随着亲吻的加深胡乱地戳。 “要不要再给你揉一揉?” 亲吻的间隙,唐嘉乐还是问了一句。 他从没有做过这么短的前戏,怕唐宁不舒服。 唐宁摇了摇头,她怕父母回来,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直接进来。” 她向后递手,主动握住唐嘉乐,向自己的入口送了过去。 “真是急性子。” 唐嘉乐握住她的腰,小心地将自己挤入她的穴口。未经扩张的甬道,比往日紧致的多,只进了个头就遇到了困难,他不敢冒然挺进,又舍不得拔出。 他俯下身,揉捏着垂坠的两乳:“把内衣松开。” 唐宁将手探入领口,将前侧的搭扣解开,两片棉垫赫然松开,紧接着就被唐嘉乐勾着边缘扯了下去。 没有完全扯掉,就卡在胸腰之间,只把乳头露了出来。唐嘉乐扯了扯碎花裙,就见乳峰上两枚明显的凸起,呼之欲出。 “这里也硬了?” 唐宁嘴硬:“是你的手太凉。” “那就帮你揉热一些。” 唐嘉乐笑了一下,指腹隔着裙子摩挲着敏感的乳尖,帮着唐宁放松身体。 平日里这样的挑逗不算什么,但这是外面,一想到这点唐宁的神经就像被剥了一层皮,变得更加敏感脆弱。 只是这样轻轻的抚摸,她就已经喘息不止,腰间发软。 真正被进入的瞬间,唐宁就抖了一下,绷着身体半天才松下。 唐嘉乐被绞紧的那刻就知道她高潮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安抚似的亲了亲唐宁的后颈,便握着她的腰挺身操弄。刚才的安抚有多温柔,此刻的冲撞就有多凶猛。 唐宁不敢在外面大叫,只能用手背抵着嘴唇,像哭一样呜呜嗯嗯。后入的姿势更容易直击敏感点,没有几下,唐宁就又去了。 间隔时间太短,她没有丰沛的体液,不像之前那样伴随着潮吹,但快感丝毫不减,密密麻麻的,让她整个后背都电流游走。 唐宁是爽了,但唐嘉乐时不时就被她攥一下,无法畅快出入,被吊的不上不下。 他抱住唐宁发抖的身体,将裙子撩起挂在他肘间,手绕到前面揉着她的阴蒂,帮人放松。 直到唐宁软到又把他吞进去了一些,唐嘉乐猛然架住她的手臂,一阵狂风急雨般的操弄。 下体被反复贯穿的感觉在唐宁的脑海中炸开了花。她像是失了魂,仰头闭眼大口呼吸,喉咙处像是堵有一团棉花,声音压在身体里,憋出一阵粉红色在皮肤上蔓延。 后仰的姿势让胸部更加挺拔,乳尖时不时蹭到身前的墙壁,即便隔着一层衣物,仍然能感觉到粗糙的触感,随着操弄上下摩擦,像是有人在肆意的玩弄,乳果愈发胀大发热。 上下两处像着了火,生理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 好爽,她要被操死了。 唐嘉乐也不好过,被温热的穴壁裹挟的快感令他头皮发麻,有一股电流从尾椎骨激起,在背脊上乱窜。 感觉到唐宁的身体再次绷紧,唐嘉乐马上撤了出来。一股热流喷在腿间,将挂在膝弯处的内裤都洇湿了。 唐宁恍惚地睁开泪眼,就被唐嘉乐转了过去。 “还行吗?” 她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唐嘉乐笑了一下,抬起她一条腿,就从正面再次进入。 唐宁搂着他的脖子,像是渴急的小猫一般去舔唐嘉乐的嘴唇。唐嘉乐低下头,舌头抵开唇齿,卷住她的狠狠搅缠吸吮。 这个吻比过去更粗暴和冗长,唐宁颇有种惹火上身的感觉,最后唇舌发麻,大脑缺氧,整个人都在发晕。 两人不说话,只是大开大合的操弄,不停喷泄的春水把两人的毛发淋得湿黑发亮,唐宁第一次清晰地听到啪啪啪的拍打声。 她的脸颊燥热过了正午的太阳,脑中莫名出现一丝清明。 她看到眼前的柿子树,结出了青涩的果实,饱胀的犹如孩子的脸蛋。等再过几个月变成黄澄澄的颜色,咬一口就会溢出香甜的汁液。 唐嘉乐冲撞着她的身体,捣烂一颗成熟的柿子。 粘稠的,甜蜜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唐宁胡思乱想,神思飘远又回归,下体的冲撞,唐嘉乐的喘息瞬间清晰无比。 天啊,她跟唐嘉乐正在院子里做爱。 而一墙之隔就是街道,她父母的车会路过围墙,开到正门停下,然后叫她的名字。 “唐宁!” 唐宁不知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被吓得一抖,猛然攥紧甬道。 唐嘉乐被逼出了一层汗,只差临门一脚。他骤然挺耸腰身,重重地撞击进穴内,性器前端狠戾地顶入了最深处。 酸胀的感觉猝不及防,唐宁浑身抽搐着尖叫出来,被唐嘉乐捂住了嘴,只剩下无声但极致的高潮。 唐嘉乐将手换做唇,轻柔地吻着唐宁。趁着她还因高潮的余韵不停发抖时,腰臀用力挺动,连根拔出,再尽根而入,一下重过一下,直到她两眼泛白,爽到哭了出来。 唐宁被放下来的时候,腿都站不稳。 “还好吗?” 唐嘉乐为她抹去眼泪,帮她系好内衣,捋顺被汗湿润的头发。 此时,唐宁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宁宁”——是她妈在叫她。 她这才喘过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扫掉胸口蹭到的墙灰。 “这个怎么办?”唐宁捡起落在地上内裤,“不能穿了。” 唐嘉乐接过,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然后将安全套打了个结,扔进了满是枯枝烂叶的垃圾桶里。 最后,他将塑胶管的一头交到了唐宁手中。 “你在洗车,我去给你买颜料了。” 这样她身上湿润的痕迹也有了解释。 “你的脸现在有些红,等会儿再出去。” “嗯。” 唐宁听话的点了点头,就被唐嘉乐在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忙捂住脸,讨厌,这样不是更红了吗? “等会见。” 唐嘉乐摸了摸她的头,就转身一脚踏上水池,攀着围墙的边缘翻了出去。 “怎么画了一半人不见了?” “唐宁?” 唐宁深吸了一口气。 “在这儿呢!” 65.背着父母撩逗对方 笨手笨脚的女孩,洗车洗了自己一身水,唐宁父母丝毫没有怀疑,只抱怨了两句,唐嘉乐怎么能将这种工作交给她。 唐宁上楼换了身衣服,又跟爸妈闲聊了几句,唐嘉乐还没回来。 其实不过才十几分钟,她就已经想见到他了。 直到中午管家来送餐,唐嘉乐才跟对方前后脚进门。唐宁正在帮胡悦摆餐具,也不能冲上去,只能抱怨了一句挑起话口。 “怎么这么久?” “小地方,颜料不好买。” 唐嘉乐还没骑车,光是走出小区就走了二十分钟。 他一路走一路觉得好笑,真的很像在偷情,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把荒唐的戏码演到底。 但是很……爽快。 唐嘉乐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肆意妄为的乐趣。 虽然每一次跟唐宁水乳交融都很美妙,但这一次他却久久不能平静,走出去百米身体还是热的。 即便射出了还是消解不下去,卡在裤子里难受了好一阵。 唐宁也好不到哪儿去,应付爸妈的时候还尚能冷静,但再一次见到人,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 看一眼就燥热,不敢多说一句话,怕藏不住心跳。 最可怕的是,身体敏感到覆在身上的衣服都觉粗糙,被抚慰过的乳尖更是被内衣折磨得发热。 她想脱掉,想跟唐嘉乐赤裸的抱在一起,像刚刚那样在炽阳下,在清风里。 唐宁光是想想下面就开始湿润。 可唐嘉乐面上看着太淡定了,好似刚才跟她野合的人不是他。唐宁越想越不甘心,总觉得像是她更喜欢他一样。 不能只有她这样。 唐宁借着放颜料的理由回了一趟楼,再次下来时已经开饭了。唐爸去洗手,桌上只有帮忙布餐的唐妈和唐嘉乐。 唐宁落座,故作不经意地问唐嘉乐。 “对了,我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还我?” “什么?” 唐嘉乐递筷子给她,唐宁故意没接稳,筷子掉在了地上。 “掉了就别用了,我去给你拿双新的。” 唐妈起身去给她拿新筷子,唐宁笑着挑眉,直勾勾的看着唐嘉乐。后者避开目光,弯腰去捡掉落的筷子。 唐宁悄悄拉高了裙摆,分开双膝,唐嘉乐只是余光瞥了一眼,就窥见了不着寸缕的裙底风光。 他直起身后,唐宁就又将裙摆放了回去。 “什么时候给我?”她笑着又问了一遍。 塞在口袋里的内裤,烫着唐嘉乐的大腿,像是要把他烧着了一般。 唐嘉乐将脏了的筷子丢在一边,抿着嘴角偷偷笑了一下。 只有唐宁看到了。 胡悦回来,将新筷子递给唐宁,再看就发现两个人气氛不对了。一贯话唠的老老实实,一贯沉默的目光灼灼。 “什么东西啊?”胡悦问了一句。 唐嘉乐学着唐宁那样胡扯道:“之前画陈老师的作业,借了唐宁一支小楷。” “哦,这样。”胡悦笑了笑,“还以为你们只顾着到处玩了。” 回来时她也看到了日落图,一切滴水不漏,反而不像是唐宁的风格,倒像是幕后有个为她兜底的军师。 以前她也曾想,唐宁要是能有唐嘉乐一半的成熟稳重就好了,而现在但凡在她身上看到一点唐嘉乐的影子都感到膈应。 可她又不能明着撕破脸,不然以唐宁的性子绝对跟她闹翻天。 唐爸没看出什么,还聊了一下去丽江的见闻,建议唐嘉乐之后有时间也带唐宁去玩一玩。 胡悦忙拦下:“玩什么啊,来这儿干什么的不知道吗?” “有小乐在,唐宁这不是学的挺好的吗?也该劳逸结合。” 以前唐宁听他爸教育总觉得烦,今天却觉得老爸真可爱。 “我爸说好肯定是真的好。”唐宁贴心地给她爸夹了块排骨,“你们之前不是还说想去香格里拉吗?” 她真正想问的其实是,既然不去的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胡悦听出她的小算盘,说道:“你爸这个身体上去怕是有高反,而且有个项目一直在等他,也没时间了,不过我还是想去一趟的,下午问问我那些老姐妹们,看看有没有谁能来。” 不光唐宁愣了愣,唐爸也似乎才听说。 “什么意思啊,你不跟我回华城了?” “本来也没说要一起走啊,票不是还没定。” 唐宁一听就知道,这八成是不打算走了。搞什么,留下来看着他俩吗? 她看了唐嘉乐一眼,后者微微摇了摇头,劝她别冲动。 唐宁就是那种越管越不服管的类型,她妈真要这样的话,她今晚就明目张胆去爬唐嘉乐的床。 “而且还有个客人要接待,怎么也要多待几天。” “谁啊?” “这就不用你管了。” 唐爸平时家里事也确实管得少,有孩子他妈留这儿照顾唐宁他也更放心。 吃完饭之后,唐爸就坐车去机场了,胡悦没有陪同。 “对了,小乐你搬到一楼的房间住吧。” 66.楼上楼下 正在打扫餐厅的唐嘉乐顿了一下,装模作样画画的唐宁也回过了头,她没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这不是你爸走了吗?”胡悦解释道,“家里就咱们娘俩,楼下有个男人更安心一些。” “是吗?”唐宁冷笑了一声,“那你要到三楼住吗?” “我懒得搬了,还是在二楼吧。”胡悦故意忽略唐宁的情绪,“一人住一层,互不打扰,不是挺好的吗?” 唐宁攥着刮刀,在爆炸的边缘。她很想大喊,这么怀疑的话就把唐嘉乐赶出去啊。 但她也清楚,以她妈的人精作风,说不定就真顺着她的话把唐嘉乐赶回华城去了。但她只要不对着干,她妈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忍忍吧,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 唐嘉乐自然不能有什么意见,胡悦提了,他就上楼收拾东西去了。唐宁打着帮忙的幌子也要上楼,却被胡悦叫住。 “过来帮我打包一下礼物,给你许阿姨她们的伴手礼。” “急什么啊?” “等会快递下班了。” “非要今天寄吗?” 胡悦确定地点了点头,唐宁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停在了二楼。 谁也没再提双廊的事情,更不会“无中生有”去聊唐宁对唐嘉乐的想法,毕竟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懂糊涂哲学。 唐嘉乐东西不多,很快就提着行李包下了楼。路过二楼唐妈房间时,门开着,他朝里瞥了一眼。 就见唐宁手上迭着围巾,眼睛却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唐嘉乐没忍住,别过脸笑了一下。 他并没有被棒打鸳鸯的愤懑,原本他也不配有这样的愤懑。相比之下,唐宁这般时刻关注着他的感觉,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开心。 好像他们真的深爱彼此,只是碍于现实无法在一起。原本虚假的恋爱,在更为虚假的前提下,让他有了一些微妙的实感。 唐嘉乐来到一楼的房间,没急着收拾,先给唐宁发了条信息。 也没说什么,就是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唐宁很快就回了:“想你。” 明明半分钟前刚见过,莫名其妙,但唐嘉乐看着这两个字就是忍不住傻笑。 他关上门,拿出一直装着的内裤,有些发愁。 一楼的客房没有独立洗手间,去外面那个又怕被看到,大概是没办法帮唐宁洗了。 他想了想,拿过手机发信息给唐宁:“东西不还你了,我要收藏。” 唐宁手下回道“变态”,脸上却忍不住笑。 连胡悦都看出不对了:“帮我下个单这么久?” 唐宁忙收敛了笑意,抱怨道:“你这十几单呢。”虽然她已经早就都搞好了,只等着快递员上门。 胡悦也没拆穿她,抱着打包好的东西下了楼。 唐嘉乐收拾好没多久,就听到快递员来了。他拉开一条门缝,看到胡悦正在跟快递员核对发货信息。 唐宁刻意走的慢了一步,果不其然与开门的唐嘉乐撞上。她原本只是想看一眼,不想被后者一把拉了过去。 唐嘉乐什么也没说,就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两人看着彼此笑意蔓延,原本一肚子的“怎么办”好像都有了解决方法。 门没关,但这个角度胡悦只看得见唐宁站在门口。 “干什么呢?”她警惕道。 唐宁信口说道:“天台有个泳池,我让唐嘉乐去帮我打扫一下,我想用。” “这天都快黑了,大晚上折腾什么呢。”胡悦当然不同意,“明天我让管家找专业的人来给你打扫。” “哦。” 唐宁也没那么遗憾,反正她还有八百个鬼主意。 一楼到三楼就一条楼梯,木质的还没地毯防噪。而胡悦的房间正好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有人上下楼都会听到。 唐宁感觉让唐嘉乐上来是不可能了,她妈发现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让他滚蛋,只能她找机会去他那里了。 哎,她是真没想到,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了,想亲密一下却这么难。 唐宁熬到十点半——她和她妈一般十点就睡觉了,再晚她也撑不住,打着手机手电筒悄悄摸下了楼。 见胡悦的房间关着门,唐宁松了口气。 她步子轻快了起来,狂奔下楼,不想“咔哒”一声走廊亮了起来,胡悦打开了门。 “都十点半了,不睡觉干什么去?” 唐宁早有准备,淡定地回头看了她妈一眼。 “接杯水喝。” “三楼不是有饮水机吗?” “那个坏了。” “白天不是还好好的?” “……不信你去看啊。” 胡悦还真上去看了,唐宁跟在后面。饮水机就走廊中央,胡悦按了按,不出水,还真坏了。 “这怎么坏的啊?” 唐宁耸了耸肩,当然是她弄坏的。 “我现在可以下去接水了吗?” 胡悦催她快点,然后回了房间。 67.聊以自慰 唐宁下到一楼,唐嘉乐刚洗完澡从洗手间出来。雾气蒙蒙,昏黄的灯照亮唐宁的脸,暖洋洋的像是成熟的柿子。 唐嘉乐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拿毛巾擦着头发。 知道楼上的人还没睡,两人只是沉默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个进了房间,一个走向水台。 没一会儿,唐嘉乐套了件T恤,拿着自己的保温杯也走向了水台。 唐宁瞥他一眼,笑他的保温杯:“大夏天的。” “习惯了。” 唐嘉乐也不喝热水,但是念旧,这是运动会长跑第一名的奖品。 “还不睡?” 他知道唐宁睡得早,这个时间已经超过她的睡觉时间了。 “习惯了,睡不着。” 话只说了一半,但两个人都懂。习惯了你抱着睡,一个人睡不着。 为了拖延时间,原本只需要接了拿上去的水,唐宁就这么站在饮水机旁喝了起来。 唐嘉乐笑了笑,小声说道:“喝这么多不怕尿床吗?” 唐宁瞥了他一眼,也不生气,反而眼神愈发妩媚,充满了暗示。 “哪种尿床啊?” 她在他的面前,可不止“尿”过一次床。 唐宁知道,他的性癖就是看她汁水淋漓,越多越好。 “你想看吗?” 唐嘉乐咽下一口凉水,却压不住被她勾起的燥热。 餐厅没有开灯,只有走廊有光透过来,半明半寐里的目光却像是着了火。他变得诚实,几乎没有犹豫。 “嗯。” 唐宁笑眯眯的勾他:“有多想看?” 唐嘉乐放下杯子,拉过唐宁的手从他的小腹开始向下移。他刚洗完澡,没有穿内裤,只有一条很宽松的睡裤。 唐宁很容易就感受到了那里的温度和硬度,她抿着嘴角的笑意,捏了捏送到她手心的家伙。 唐嘉乐深呼吸着,忍耐被她点燃的欲火,额头发汗。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但总觉得被盯着。 唐宁笑了一下,放了手。她还不想跟家里闹得不可收拾,况且她真的要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去陈老师那里。 “那就梦里给你看吧。” 她说罢就上了楼,在胡悦可以接受的安全时间内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手机就响了一下。 唐嘉乐划开锁屏,唐宁给他发了一张只露胸不露脸的裸照,显然是刚刚拍的,背景是她床上。 “早点睡吧,明早别迟到。” 唐嘉乐被气笑,只点火不灭火的小恶魔,给他发这种照片还让他早睡。 十几分钟后,唐宁收到了一张“作业”——比她露的还少,只有一只修长的手,曾经让她春水泛滥的手。 而此时,手心里尽是暧昧的白浊。 “晚安。” 唐宁心脏砰砰直跳,不由得夹紧了腿,睡意全无。 大混蛋,这还让她怎么晚安? 第二天一早,唐妈上楼叫她的时候,唐宁还在睡。 她昨晚自慰了很久,却总觉得不尽兴,整个人焦躁了一晚上,一直发信息骚扰唐嘉乐,半夜才有些睡意。 唐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她的身体被开发了,还是心理产生了变化,她现在比过去更加依赖唐嘉乐。 比如满肚子的起床气,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没了。 “早。” 唐嘉乐将烤好的面包片递给她。 唐宁趁着她妈不注意,就着唐嘉乐的手咬了一口。偏挑他捏着的边缘,舌尖勾着他的指弯,撩动他的心火。 “唔,有股腥味。” 冰箱前的胡悦听到,这才回头看了过来。 “什么腥味?” 唐宁看着唐嘉乐笑了笑,把难题丢给他。 “可能鸡蛋不新鲜了。”唐嘉乐随口说道,“再给你重新煎一个吧,要全熟半熟?” 他说着转身去灶台前,熟练地起锅打蛋。 “半熟,要流汁的,黏黏的。” 唐宁极尽暗示,但胡悦却没听出来。 “那不是更腥吗?” “新鲜的不腥,我喜欢。” 站在灶台前的男人悄悄吞咽了一下喉咙,成功被唐宁引导,想起了停电的那一晚。 煎蛋的时间也变得漫长。 68.被发现了 一贯上学不积极的唐宁,这次早餐却吃得格外专心,不玩手机,三两口就结束了战斗,火速上楼换好了衣服。 “可以走了。”她故作自然催了唐嘉乐一声。 胡悦这才有些不高兴:“不是九点吗?急什么。”她说着又给唐宁倒了杯牛奶,让她喝了再走。 唐嘉乐将两人的作业装入袋子,放进小电驴的座底箱。又把车子从头到尾擦了一遍,唐宁才被他妈放出来。 眼看八点半了,只给了分秒不差的路程时间。 唐宁如愿以偿坐上了唐嘉乐的后座,搂上了他的腰,却快乐不起来,在他后背焦躁地蹭来蹭去。 唐嘉乐笑她:“你别把粉底蹭我衣服上了。” “我今天为了早点出来都没化妆。”唐宁掐着他的腰,“你还敢嫌弃我!大混蛋!” 唐嘉乐吃痛,但笑意不减,忙把车停下哄她。 他一出小区就抄了条小路,晨间没什么人,于是明目张胆地拉过唐宁吻了下去。 那点小脾气瞬间没了,唐宁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加深这个吻。 她以前不太喜欢接吻,总觉得男人恶心,可跟唐嘉乐不一样,她会感到一阵阵过电一般的酥麻。 其实更多的时候不是生理刺激,就是那种晕晕乎乎纠缠在一起的感觉,会让她感到很舒服很温暖。 亲了一会儿,唐嘉乐才问道:“要逃课吗?” 他离经叛道起来,唐宁反而谨慎了。 她逃课倒是无所谓,陈子千也不会批评她,可唐嘉乐没有免死金牌。 从小就是这样,她犯的错最后惩罚都会落在唐嘉乐身上。轻则谩骂,重则体罚,她还在一边说风凉话。 唐宁想起来都不禁感叹,唐嘉乐以前心理阴影得有多大啊,怎么还会喜欢她呢,该不会是受虐狂吧。 她思维跳脱,不一会儿想歪了,唐嘉乐又问了一遍,她才摇了摇头。 “不行,赶快去上课。” 唐嘉乐有些遗憾,重新载她上路。 晨风吹拂,唐宁完全清醒了,她忽然很想知道,唐嘉乐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又是因为什么喜欢她的。 她以前都不在意,可这一次莫名的悬心,好像得到了这些答案就可以推算出唐嘉乐未来喜欢她的长度。 但她又明知道,人心善变,这些是衡量不了的。 两人刚好九点到了陈子千的居所,陈新月一直在,而韶笛也来得早。上一次见面时他们还是兄妹,而现在却是见不得人的情人,四人心知肚明难免尴尬,年长的韶笛先找回了自己的角色。 “作业都画完了吧?” 唐宁看了唐嘉乐一眼,心虚地“嗯”了一声。 陈子千出差一周,最想念的还是他的田地,九点多才从外面回来,摘下草帽笑盈盈的接过韶笛收上来的作业。 翻了没几页,笑容就没有了,间隙还看了唐嘉乐一眼。 陈子千将所有画作看完,放到了一边,让其他人都坐下,唯独把唐嘉乐叫了过去。 唐宁心惊肉跳,也不知陈子千这是要夸要贬,按理说唐嘉乐自己交的那幅比她签名代笔画的好多了。 “把手伸出来。” 唐嘉乐老老实实的伸手,眼看着陈子千抄过桌上的红木镇尺要打,唐宁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冲了过来。 她把唐嘉乐挡在身后:“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嘛,唐嘉乐怎么也是个大人了,怎么说打就打啊?” 而且用藤条戒尺也就罢了,最多打打皮肉,那红木镇尺又沉又硬,这打下去不把手骨给打断了。 陈子千挥了挥手:“唐宁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她知道一定是被陈老师看出来是代笔了。 唐嘉乐扶住唐宁的肩膀,将人往一边推:“你回去,陈老师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都不能打人。”唐宁反抱住他的手藏在怀里,“唐嘉乐的手也是画画的手,不能打。” “唐宁……” 唐嘉乐想要抽回手,却被唐宁死死拽住。 69.我想要你 “陈伯伯,我知道你为什么叫他回来。他人傻就算了,你也不能一直欺负他啊。” 她知道这样讲对陈伯伯有些冒犯,但就是忍不住为唐嘉乐抱不平。 “唐嘉乐从来没有系统的学过画,都是跟着我有一堂没一堂的走到今天。 他在江大学的专业跟美术毫无关系,但你也看到他画的东西了。我相信您慧眼识人,一定比我更清楚唐嘉乐的潜力。 他现在不如韶笛,那是因为他没有机会好好学,但他如果认真画到韶笛那个年纪,会比他差吗?” 被点名的韶笛脸色不太好,但毕竟是弟子是前辈,只能装作深明大义,起身相劝。 “陈老师消消气。” 陈新月也小声帮衬了一句:“嘉乐哥哥比我画的好。” 陈子千这气都没发出来,就被这群小孩子“围剿” 了回去。他看着唐宁无奈叹了口气:“你把手伸出来。” 唐宁一听迅速躲到了唐嘉乐身后,刚刚护犊的气势荡然无存。 “你也不能打我!” 陈子千哭笑不得,上前将唐宁的手拉了过来,把镇尺放在了她手上。 “我不打他,你放他跟我说几句话,行吧?” 唐宁看了唐嘉乐一眼,见后者点了点头,她才肯松手,也不知是谁放走谁。 唐嘉乐跟着陈子千进了书房。唐宁在书房外贴着门偷听,被陈新月拉了回来。 “爷爷不会害他的,你别疑神疑鬼的。” 她本以为上次说开,陈新月就不会再理她了,没想到这次见面反而相处起来更自然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不知道。” 聪明如唐宁,陈新月这个态度肯定是知道什么,而且还是好事。 其实仔细想想,她不喜欢国画这件事,她爷爷和陈伯伯不是不清楚,从小都是应付了事,忽然叫唐嘉乐给她磨刀,能磨出个鬼。 除非一开始叫唐嘉乐来的目的,就不是为了她。 唐宁捂嘴偷笑,该不会是陈伯伯要收唐嘉乐为徒吧? 然而她刚乐了没两秒,就猛然意识到,那唐嘉乐暑假一结束不就要出国了吗? 虽然原本也就打算暑假结束,他们的关系就结束的,但当唐嘉乐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唐宁却没那么开心。 她忽然不想验证自己的猜测,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吧?” 唐嘉乐摇了摇头。 “那就好。” 唐宁冲他笑了笑,就上前一把抱住了陈子千,一通撒娇讨饶很快把老人家哄好了,代笔的事情就这样翻篇了。 陈子千这次出差,带回了一个国际比赛的消息。还没对外公布,他这次去就是跟组委会讨论细则。 主题,风格,参赛规则说了七七八八,最后特别嘱咐了唐嘉乐一句,让他和唐宁好好准备。 唐宁低着头,当做没听到。 分析了几幅往年国际比赛的作品后,陈子千就放人了。下午四点,比预告回家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足够他们逍遥快活。 可是一想到唐嘉乐有正事要做,唐宁心里就不爽快。 “你要回去画画吗?” 唐嘉乐摇了摇头,初审截止日期在十一月,不急于这一时。 “你有想做的吗?” 唐宁低下头踩着田埂上的杂草,不说话。她其实很清楚,此刻的不安来自什么——唐嘉乐有了陈子千,就不需要再靠她家了。 他不必再当她言听计从的小狗了。 唐宁忽然觉得手心的风要溜走,怎么抓也抓不住。 她抬起眼,有些怨愤的看着唐嘉乐。 “我想要你。” 唐嘉乐自然理解为那件事,为她戴上头盔。 “我们就近找个地方。” 70.喜欢自慰还是喜欢我(H) 当两人两手空空地走进客栈,急切地登记入住时,唐宁才意识到他们的意图多么昭然若揭。 她被唐嘉乐牵着上楼,一路都没敢抬脸,两颊燥热。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 这么急着白日宣淫,好似他们之间只有这件事能做一样。 “太什么?” 唐嘉乐关上门,就将人按在门后吻了上来。 唐宁第一次感觉到,唐嘉乐好像比她还要着急。 她被吻得晕乎乎的后,也不再去想老板的目光,直接卷入惊涛骇浪,踮起脚跟,亲吻唐嘉乐脖颈,舌尖勾起舔湿他的喉结。 有淡淡的咸味,是夏天的味道。 手抚到唐嘉乐的腰间,急切地扯开裤绳,拉下裤腰。 保守的四角内裤紧紧包裹着火热的性器,她粗鲁的抓握,像是扼住主人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唐嘉乐熟练地解开她的裙带,侧扣,从缝隙中探了进去,揉捏她被蕾丝内衣包裹的酥胸。他近乎变态的迷恋这里的柔软与温度,手指从侧边挤了进去,挑逗着不安于室的乳尖,让它凸起肿胀。 被扒光的那一刻,唐宁大脑放空,只感觉一股股热流在体内涌动。 唐嘉乐托着她的屁股将人抱起,压在松软的大床上。隔着内裤用勃起的硬物蹭她,直到真丝内裤印出湿润的痕迹。 他褪下唐宁的内裤,刚要舔却被她按住。 “不行,洗一下再弄。” 今天他们太急了,都没有洗澡。 “我等不及了。”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唐宁慌忙脱开唐嘉乐,起身跑进洗手间。 明知自己在唐嘉乐眼里不完美,但她现在格外不愿在他这儿暴露更多的缺点。 落空的男人哑然失笑,只好忍着冲动跟了过去。看唐宁笨拙地研究淋浴器,半天没搞清楚热水是哪边,主动开口。 “我帮你洗?”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 洗屁股还假以人手,好丢人。 唐嘉乐笑了笑,脱下了身上仅剩的内裤,挺着肉棒送到唐宁面前:“那你帮我洗。” 唐宁睁大了眼,唐嘉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见她迟迟未动,唐嘉乐直接拿过了她手上的淋浴头,打开调试了一下水温,才又把淋浴头还给了唐宁,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握住自己。 “好好洗,洗干净了操你。” 洗手间只有一盏白炽灯,悬挂在头顶,又冷又亮,毫无氛围可言。唐宁清醒到每一个神经都在叫嚣,手心揉着沐浴乳,在茂盛的毛发上搓起泡沫,兜住沉甸甸的卵蛋,感受肉棒一点点将她手掌填满。 火热的温度,凹凸不平的青筋,她像是在清洗一个等会要为自己行刑的凶器。 让她尖叫的甜蜜的酷刑,进入她,冲撞她,填满她。 唐宁燥热得抬不起头,悄悄夹紧双腿。唐嘉乐抬起她的下巴啄吻,吻她滚烫的耳廓、脸颊,含吮着她甜蜜的嘴唇。 盛夏的午后,水温开得有些高,唐宁热得发晕,连视线都朦胧起来。她卸力靠在身后的瓷砖墙上,一心只想着让唐嘉乐碰她,可是脸皮拉不下来,只能幽怨地盯着他。 唐嘉乐猜到了她的心思,却偏偏不应,还故意提起:“刚才你不是说要自己洗吗?” 唐宁撇了撇嘴,只好去接唐嘉乐手上的淋浴。 唐嘉乐却没松手:“我帮你举着。” 唐宁愣了愣,这样不等同于看着她洗吗? “我一个人可以,你洗完就出去。” 她又羞又恼,去抢淋浴,唐嘉乐向后一撤,躲了过去。 “害什么羞?”他笑唐宁,“又不是没看过。” “好笑,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唐宁嘴硬,“我看是你想借着机会满足自己的变态色心。” “是啊,我就是想看。”唐嘉乐坦然承认,“给看吗?” 变态,唐宁嘴上小声骂着,身体还是默许了他。 她抿起嘴角,一脚踩上浴缸边缘,后背抵着墙壁挺起胯骨,刚好将蜜谷呈现在唐嘉乐面前。 那里早就被满溢的淫水浸透,弥漫着又骚又甜的味道,唐嘉乐不禁吞咽了一下喉咙,有些舍不得冲洗。 “哎。” 唐宁别过脸,小声提醒了他一声,唐嘉乐这才将水打开。 白皙的手指探入唇瓣,剥开,让水流浸润过草甸、山谷、洞穴,洗出一颗开口的石榴,红润甜美,饱满欲滴。 “够了。” 唐宁要放下腿,却被唐嘉乐按住。 “昨天自己弄了?”他说着用手指拨开水润的唇,“这里都肿了。” 唐宁抿着嘴唇不肯承认,推着他的手错开话题。 “去床上。” 唐嘉乐偏不,将人搂进怀里,背靠着自己。 唐宁转过身,才发现他们正对洗手间的镜子,而她脸色绯红,俨然一副情难自已的模样。 她别过脸,又被唐嘉乐捏着下颌转了回去。 “你干嘛呀。” 唐宁小声抱怨,张口去咬他。 唐嘉乐任由她咬,唐宁又舍不得了,张着嘴没用力,就这样被他将手指侵入口中,挑逗她的舌头。 “你还没回答我呢,昨晚自慰了吗?” 唐宁搅着他的手指合不上口,只能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让他意会。唐嘉乐藏不住笑意,只能低头去啄吻她的耳垂。 “有我让你舒服吗?” 他说着抽出沾着唾液的手指,递到了下面那张嘴中。浅尝辄止的滑动,只在入口外游走,时不时蹭到石榴皮,剥出那颗早已熟透的石榴籽。 唐宁仰头大口喘息,真要命。明明自慰也是揉阴蒂,怎么感觉跟唐嘉乐碰她完全不一样? “嗯?” 唐嘉乐乐此不疲地追问,唐宁不答,他就剥开阴唇用指尖绕着那里打转,让她看着镜中的果实如何一点点成熟欲滴。 她还是第一次被如此亵玩,虽然羞耻,但却兴奋异常,蜜液很快将唇缝填满,滑到手指的碰触变得愈发轻柔。 唐宁受不了这样的隔靴搔痒,按住唐嘉乐的手央求:“重一点。” “所以更喜欢我帮你?” “嗯。” 不够,他还想再多骗一句。 “所以……更喜欢我?” 唐宁红着眼角瞥向镜子,才发现唐嘉乐正无比认真的垂眼看着她,与他手下嚣张的行径截然相反,认真到有些小心翼翼。 甚至呼吸都不敢声张,怕紧贴着她的胸膛,暴露他忐忑不安的心跳。 唐宁忍俊不禁,总算在这场唐嘉乐主导的性爱里找到回了一丝上风。她抬手勾住唐嘉乐的后首,让他低下头,送上自己最诚挚的吻。 舔湿他干涩的嘴唇,亲吻他颤抖的嘴角,最后将甜言蜜语送到他耳边。 “嗯,更喜欢你。” 不必问比谁,不必问多少,这就足够了。 71.接电话被舔穴(H) 唐嘉乐长舒了一口气,咬着唐宁的嘴唇加深了这个吻。 亦如她所愿,指腹抵上冒尖的嫩芽用力揉搓,粗鲁到几乎要将它按回蚌肉中去,另一只手握住被冷落已久的胸乳,五指托着肉团,指尖用力地掐按奶头,几下就变得红肿。 狂风骤雨般的刺激让唐宁失控地颤抖,急促的尖叫,唐嘉乐却不管她的讨饶,揉的越来越重,掐得越来越狠。 她像是被海浪托起的船,青天白日,阳光刺眼,悬起的心堵在喉头,让她叫不出来,只能大口喘息。 疯狂的快感如海水一般将她吞噬,坠落,又浮起,在愉悦巅峰颤抖,流下倾泻不完的水。 唐宁酥软在唐嘉乐怀里,后者俯身托住她的腿弯,将人一把横抱起来带出浴室放在床上。 唐宁刚刚恢复一丝意识,两腿就被抬起压向两侧,花穴就这么落在了唐嘉乐口中。 唇与唇紧密的贴合着,舌头撩开唇缝,勾出折腾到红肿的肉珠,时不时用牙齿啃咬,急切又毫无章法,仿佛野兽一般在品尝她。 唐宁很喜欢被这样粗暴的对待,很快就又有了感觉,但远远不够。 “哥,快点进来。” 唐宁急切地去拉唐嘉乐的手,让他将舌头换成他炙热的性器,可偏偏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唐宁的手机,她懒得理。 唐嘉乐却拿了过来,举起给她看,屏幕上是“妈妈”。 唐宁撇着嘴摇头,她不想接。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胡悦得到了消息,知道他们下课了,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唐嘉乐却摇了摇头,将手机递到她耳旁。 唐宁有些扫兴地接过,刚“喂”了一声,就感觉下面被咬了一下。 她短促地啊了一声,慌忙捂住嘴,不可思议地看向唐嘉乐,用眼神质问——你干什么? 唐嘉乐看着她嘴角勾了一下,显然有意而为之。 “宁宁,怎么不说话?”胡悦喂了几声,小声嘀咕,“房间里信号太差吗?” 唐宁冲唐嘉乐摇了摇头,后者不止没有停下,反而压着唐宁的腿,拱起她的臀,让她清楚地看着他如何舔舐她。 一点一点地,如同慢镜头一般,剥开臀瓣,侧头将舌尖探入她的菊穴,沿着缝隙向上,勾起她流下的淫液,舌尖拨弄她的阴蒂。 眼神灼灼,烫着唐宁的每一寸皮肤,连喉咙都被烧得干涩。 可恶,唐嘉乐竟然在这个时候勾引她! “喂,听到了吗?” 不能让她妈等太久,唐宁只能胡乱应了一声。 “风太大听不清。” “陈老师说你们下课了,怎么还没回来呢?” “快了。” “快回家了?” 唐宁抿起嘴唇,是快高潮了。 小腹随着舔弄的频率不停地痉挛,她强忍着尿意,难耐地脖子上仰,无声地大口喘息。 高挺的胸乳被唐嘉乐的手捉住,拨弄她早已发硬的乳尖。 “啊,”唐宁忍不住叫了一声,又马上接道,“没,在生态走廊这边呢,看海。” 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去推唐嘉乐的手,上下一起太刺激了,她怕自己忍不住再次叫出声来。 不想手腕反被唐嘉乐扣住,整个人覆了上来。 硬挺的阴茎磨着她的逼,舌尖如游蛇一般在她胸口游走,绕着饱胀的乳晕打转,偏偏不碰她硬挺的乳首。 “别看了,赶快回来,家里来客人了。” “……嗯。” 唐宁完全听不进去,一心只想把骚痒的奶头喂进唐嘉乐嘴里。她挺胸,唐嘉乐就笑着躲开,偏不如她所愿。 “唐嘉乐!”她气得叫了一声。 “怎么了?”电话那边问道。 唐宁这才想起来还通着电话,忙说道:“没事,我叫他回家呢。不说了,这就回了。” 总算敷衍着挂断,刚刚松了一口气,唐嘉乐就撞了进来。 唐宁惊叫了一声,捶了唐嘉乐一拳:“你讨厌!” 后者任由她打,一把握住她的腰,开始大幅度地操干,直到唐宁被操软了要,讨厌变成了喜欢。 不光唐宁想了一夜,唐嘉乐昨晚也很难熬。自己撸了一把之后却不能爽快,闭上眼都是唐宁光裸的身体。 想她天鹅一般的脖颈,盛着情欲的锁骨,以及漂亮诱人的奶子。 唐嘉乐像着了魔的野兽一般,舌尖从她的下颌缠绵的勾到肩骨,像昨晚的性幻想一般舔舐她每一寸皮肤。 舔过锁骨,舔过胸口,啃咬她的乳尖,直到那里变成任何颜料都无法调出的诱人色彩。 唐宁被他咬得又疼又痒,扯紧他的头发一阵阵发抖,下面的穴越咬越紧,紧到唐嘉乐生了一头腻汗。 时间有限,他也不再刻意忍耐,将唐宁的腿盘到自己的腰际,一把将人拖到了床边,像是做俯卧撑一般将人笼罩在身下。这个姿势他更容易发力,可以操得更深更重,像是要把滚烫的肉棒嵌进肉穴里。 唐宁搂着他的脖子大叫,唐嘉乐闷头猛干,以每一次响亮的啪啪声回应唐宁的热切。 酸胀感越来越强,唐宁后脊一阵阵发麻,已经爽到连骚话都说不出来,只会重复最简单直接的感受。 “哥,好爽,唐嘉乐,你要操死我了……” 唐嘉乐感觉到穴肉渐渐将他咬紧,知道她的高潮快到了,于是加快抽送的速度,在被她绞得动不了时,猛然抽出再完全进入。 唐宁被撞得身体一抖,蜷着脚尖痉挛了许久才软下。唐嘉乐抽出,一股股热液体就泄了出来。 唐宁刚刚喘过一口气,唐嘉乐就急切地再次操了进来,甚至不给她歇缓的时间,只能在一次次冲撞下下意识抱紧唐嘉乐的肩膀。 高潮过后的身体格外敏感,很快失禁的感觉又一次涌来。唐嘉乐感觉到了她阴道里的痉挛,猛然抽出,将她的泄意压了回去。 唐宁被吊的不上不下,委屈巴巴地流眼泪,唐嘉乐最受不了这个,一边俯身舔去,一边轻声诱哄着:“再忍忍。” 他们都不想结束,越是清楚春光有限,越是不愿面对现实。那种每次做到高潮要来临时,电流穿过骨髓和肌肤的感觉,就变得格外让人上瘾,忍不住徘徊流连。 燥热的身躯被夕阳染透,汗液从唐嘉乐的皮肤上渡到唐宁身上,她指尖打滑,快要抓不住他,只能紧缩着甬道将他箍紧。 唐嘉乐咬牙强忍着,将唐宁完全抱进怀里,在她一次次高潮下持续插了百来下,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在唐宁温暖的深渊里射了出来。 两人卸力瘫软在床上,唐宁的腿根还在不停地抖,屁股下湿热一片,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失禁的淫水。 好多啊,多到她忍不住去想退房时老板的眼神,唐宁转头将脸埋进唐嘉乐怀里,有点难受。 “我不想回家。” 唐宁下巴搭在唐嘉乐肩头,瓮声瓮气。 “还没够。” 唐嘉乐没有回答,撑起身吻上她,缠绵直到最后一抹余晖落尽,直到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没有接,只对唐宁说道:“我明天带你出来。” 唐宁也不问他如何,在她眼里,唐嘉乐总有办法。只要她想,唐嘉乐就有魔法。 72.不速之客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看到一辆高级轿车停在门外,唐宁这才想起电话里她妈提到的客人。 距离院子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唐嘉乐拿削铅笔的刀片扎了车胎,让唐宁先进门,他跟在后面把车推回去——晚归的理由和证据都有了。 唐宁挑了挑眉,说道:“我才发现,你肚子里的坏水可比我多多了。” 唐嘉乐不否认,毕竟他成长的环境可比大小姐的要恶劣的多,没点小心思根本走不到今天。 “怕了吗?” “你会用到我身上吗?” “说不定。” 唐宁笑了笑,笃定道:“你不会,因为你太喜欢我了。” 沿路的白炽灯光在唐嘉乐瞳仁里晃,像是藏了一汪不肯流下的泪。 他低下头,无可奈何,除了“我不喜欢你”外,他甚至没对唐宁说过谎。 他可以活得泥泞不堪,但只会用最干净的部分碰触唐宁。 唐宁凑过去看他,她的个子才到唐嘉乐胸口,仰头时嘴唇前刚好对着他的喉结。她看着它因为自己无措的窜动,可爱至极,于是吻了上去。 细碎的吻,攀上脖颈、下颌,直到嘴角。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 她挑衅似的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要逃,被唐嘉乐一把拽了回去。 明知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吻了下去。 夜风微凉,他们却热到几乎一触即燃。 明明不止有做爱一件事能够表达内心的热切,可是唐嘉乐此时此刻最想的只有进入她的身体。 甚至等不及明天。 无关少年澎湃的性欲,而是一种只针对唐宁的,实实在在的幸福感。 他渴望长久,就像想要不结束的高潮。 即便他明知道不可能。 烟火之所以美丽,就是因为它只有那一刹那。 就在这个时候唐宁的手机又响了,烦得她只想把口袋里的家伙丢出去。她拿出手机刚想接通大骂,却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真的是你啊。” 两人这才发现,停在不远处的车里有人,此刻一身定制西服的男人关上了车门,拿着还未挂断的手机朝唐宁走了过来。 十几米的距离,隔着一盏路灯,他们彼此都站在晦暗处,谁也看不清谁,直到那男人走上前,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追着他,一下子刺入唐嘉乐眼里。 肖辞墨。 他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最后一次是十六岁时,他在雨里,肖辞墨在车里。 虽然唐宁跟肖辞墨在一起不到三个月就分开了,但肖辞墨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第一次兴奋地发信息告诉他——唐嘉乐我谈恋爱了。 于是他把所有的喜欢咽回了肚子里,换做:“我终于可以甩掉你了。” 唐嘉乐下意识想要攥紧唐宁的肩膀,唐宁却在这个时候向后撤身,在他握紧之前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刚好不太忙,就过来看看你。”肖辞墨笑了笑,看向唐宁身边的人,“这是……哪位?” 肖辞墨早已不记得唐嘉乐,或者说他像唐宁一样,在这之前从未在意过这个人。 唐嘉乐猜他应该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也没打算掩饰他和唐宁的关系,向前一步打算宣誓主权。 可是却被唐宁挡了一下,没让他开口:“就我那个远房堂哥,唐嘉乐。” 似乎还应该有下一句,解释一下那个与“堂哥”身份不符的亲吻,可是没有。 唐宁只是瞥了他一眼,轻声吩咐了一句。 “你先进去吧。” 她要留下,和肖辞墨,单独。 唐嘉乐有些恍惚,仿佛刚才那个一触即燃的吻其实是他的幻觉。 也许不是幻觉,只是烟花易冷罢了。 他看着唐宁怔愣了一阵,见后者因他迟疑而微微蹙眉,心瞬间落入她冷酷的眉间,跌入谷底。 他沉默地推过一旁被冷落的破车,咽下苦涩的灰烬。 “唐嘉乐啊,也长大了不少。” 肖辞墨听了名字就对上了人,他或许是见过的,但早已没了印象。对唐嘉乐的认知只有胡悦刚刚跟他说过的——不必在意。 他点了点头,与唐嘉乐错身而过,朝唐宁走了过去。 只字未提刚才意味不明的吻,只为自己偷窥的行为做了解释:“原本想开车去找你的,没想到在门口就碰到了。” 唐宁嗤笑:“你去哪儿找我啊?” “不是在码头吗?”肖辞墨仰头看了看夜空,“刚好今天天气不错,能看到天鹅星座。想着跟你在洱海边走一走,顺便多教你认识几颗星星。” 唐嘉乐走过路灯,身后的谈话声已经听不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很快就找到了天蝎座和牛郎织女星。 原来那个一起看星星的人就是肖辞墨啊,他后知后觉。 唐嘉乐忽然觉得手中的小电驴有些沉,推不动。 73.青云与烂泥 肖辞墨陪着唐宁走进客厅时,唐嘉乐正在帮着胡悦一起准备晚饭。 胡悦见唐宁进来,抱怨道:“车坏了就打电话说一声,让辞墨过去接你回家就好了,结果让人家等了大半天。” 唐宁耸了耸肩没说话,知道唐嘉乐已经妥帖地把所有的谎都圆好了。 她刻意去厨房水池洗手,见唐嘉乐正在处理虾线,故作随意地问他:“今晚吃什么?” 一旁的胡悦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代答道:“辞墨带过来的海鲜,早晨从码头装箱,亲自给你空运过来的,都是你爱吃的。” 唐宁干笑了两声:“敢情还会开飞机啊。” “会啊。”肖辞墨靠在厨房门框上接道,“我有飞行驾照。” 当然这一次不是,他刚参加完上海一个展览,得闲就顺便飞过来了,海鲜是托人选买托运的。 “以前我开游艇带你出海,你说等着我带你上天,我就去考了。什么时候跟我飞一圈,领教一下我的技术?” 唐宁拉过水龙头,一边替唐嘉乐冲着手上的污迹,一边头也不抬地随口答应道:“行啊,改天呗。” “你定个时间,我专门陪你。” 唐宁回头:“你又不忙了?” “工作哪有你重要。” 唐宁笑了笑,不明意味。 唐嘉乐像是没听到周遭的对话,只觉得这虾的壳真硬,时不时会划痛他的手。 晚饭时,餐桌上没了唐爸,四个人的位置就有些尴尬,谁跟谁坐在一起都不合适。 胡悦看了唐嘉乐一眼,后者便主动开口:“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他只在桌上留了一小碗剥好的虾,见唐宁默契地坐到了那碗虾前,就默默回了房间。算好了时间,待他们吃完才开门出来——一直以来都是他洗碗。 肖辞墨还在跟唐宁聊什么趣事,直到看到唐嘉乐才起身让他收拾碗筷。 即便才来到这儿几个小时,他就已经明白了唐嘉乐的身份,不过镶着堂哥金边的“下人”罢了。 桌上残羹冷炙,几乎什么都没给唐嘉乐留,刚好他也不想碰肖辞墨带来的东西。 他麻木地将空碗迭放在一起,收到那只青花瓷的小碗时愣了一下,这是他之前给唐宁的装虾的碗,但此刻却摆在肖辞墨的位置上。 虽然在送出的那刻心意就已经给到了,唐宁之后愿意分享给谁是她的自由,可是唐嘉乐还是实实在在的被刺痛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唐宁一眼,后者正坐在沙发上,拿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着台,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她妈和肖辞墨寒暄。 “我听本地人说,明天农历六月二十五,是白族火把节,三月街有庆典活动,我可以带唐宁去玩一玩。” 胡悦先应了下来:“那太好了。”然后戳了戳唐宁。 唐宁这才回过神,说道:“行啊,反正也不用上课。” “那我明天过来接你。” 唐嘉乐苦笑了一下,明明不久前她刚答应,明天要跟他出去的。 没多久肖辞墨就告辞了,唐宁上楼洗澡。这个时候胡悦像是才想起来唐嘉乐。 “刚才招待客人太忙了,都让你一个人收拾了。” 唐嘉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摇头。 他刚准备回房间,却被胡悦叫住。 “对了,你爸之前靠你叔牵线搭桥,接了一家酒店的装潢工程,你还记得吧?” 唐嘉乐对家里的生意不了解,但印象里好像在茶余饭后听他爸提起过。 “嗯。” “那家酒店的老板……” 胡悦指了指门外,正是刚刚肖辞墨刚刚上车的方向,不言而喻。 唐嘉乐知道,她在让自己认清他和肖辞墨的差距。 他其实四年前就清楚,只是这一刻嗅到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知道了。” 唐嘉乐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回到房间,靠在窗台点了支烟。房间的位置不好,窗口正对着后院的墙壁。 旁边是别墅厨房的后门,再向夜色延伸,就是那棵依旧青涩的柿子树。 他的视线顺着树干向上爬,爬过粗糙的树皮,油淋淋的叶片,从树枝的尽头跳上墙壁边缘的雨水管。 向上爬,向上爬,直到碰到月光。 他曾经捧着一份自尊,想要矜持地缩短这段距离。 于是努力学习,考上名校,等待一次翻身的际遇,却忘记了,踩在青云上的人,不需要努力就可以一飞冲天。 而他,还是地上的那摊烂泥。 唐嘉乐自嘲地笑了笑,反倒如释负重。 既然是烂泥,那就做点烂泥该做的事才对,毕竟他只有这一个夏天了。 他捻灭了烟头,撑着窗台一跃而出,爬上了那条雨水管。 74.深夜潜入 唐宁刚洗完澡,打算给唐嘉乐发条信息,没想到关了吹风机,就听到卧房有奇怪的响动。 房门反锁了,按道理应该没人能进来。她推开门,卧室一片黑暗,停电了? 不等她想明白,就被角落里冲出来的人捂住了嘴,抱起扔到了床上。 唐宁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气得推了唐嘉乐一把,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是你呀,吓死我了。” 唐嘉乐抱紧唐宁,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闷声说道:“不是我,你还想是谁?” 冲鼻的酸味让唐宁忍俊不禁,搂住唐嘉乐的脖子,轻蹭着他的脸颊。 “我妈没发现你?” “我没走楼梯。” “那你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唐宁自以为是个玩笑,笑着笑着忽然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露台门开着,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两米高的围墙他都能轻松翻出去,自然也有爬三层楼的胆子。 唐宁狠狠打了一下唐嘉乐的头:“你疯了吗,多危险啊!” 唐嘉乐吃痛,委屈巴巴地捂着头撑起身:“那不然怎么办啊?” 唐宁也知道她妈还要向肖辞墨“交待”,绝不可能让唐嘉乐这个时候上楼找她。 “非要挑这个时间吗?” “你明天又没时间。” 唐宁原本想说等她妈睡了,但一听“明天”忽然哑了。她其实一直记得和唐嘉乐的约定,也一直在想如何跟唐嘉乐解释…… 她有很多的谎话能哄好他,可是她不想。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唐嘉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如果他真在乎唐宁身边的男人,就不会在他说出“终于甩掉她”后,还常常偷偷跑去学校看她。 不再参与她的暑假,却每到夏天来临时都格外想她。 也许四年前他只是给了自己一个逃避的理由,离开她所带来的“不配”,才勉强挣脱出自卑的桎梏,自欺欺人地当自己作鸿鹄。 只是四年还不够,他飞的还不够高,再次见到肖辞墨,就轻易被打回了原形。 从始至终,他怨的只有自己。 他知道唐宁聪明又薄情,永远清楚什么是更好的选择。他也希望,她拥有比自己更好的未来。 而他,只求现在多缠绵一秒。 “那你来干什么?” 唐嘉乐没说话,膝盖撑起身体,拉开裤链,掏出还没完全勃起的性器递到唐宁脸旁。 “……舔。” 唐宁完全没想到这个发展,愣了一会儿,忽然别过脸噗嗤一笑。 唐嘉乐被笑得有些慌,强装镇定捏住她的下颌,将人转了过来。 “下午说好的。” “你说明天要带我出去,就是做这件事吗?” 原本不是,但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的呢? 唐嘉乐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们搞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唐宁没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房间没开灯,洗手间透出微弱的光,照得女孩的眼睛又水又亮,看得唐嘉乐心颤。 那口气终究没能撑住,他躬身后退,却被唐宁握住了分身,像是牵住了他脖子上的狗链。 唐宁缓缓撑起身,手却没有松开他,反而技巧高超地用指腹摩擦着敏感的冠口。 “真的只要这个吗?” 唐嘉乐闭上了眼,拒绝被她的目光审视。 “唐嘉乐……” 她似乎有什么要说,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化作一个轻柔的吻,亲在他抿起的嘴角。 浅尝辄止后,就俯身张口如他所愿。 唐嘉乐睁开眼,看到唐宁在他身下乖巧地吞吐,却没有想象中爽快。 甚至被这苟且偷欢逼得愈加不甘。 他握住唐宁的肩膀,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唐宁还不及收回探出的舌尖,就被唐嘉乐含住,换做骤雨般的吻侵入她。 不知道吻了多久,唐宁只感觉头脑发昏,伏在唐嘉乐肩上喘息。 “唐嘉乐,别太纵容我,否则我真的会想要得寸进尺地欺负你。” 她知道,不是他不想要,而是她不想要,所以他从不开口索求。这种权力上不平等的霸凌,是会让人迷失和上瘾的。 因为太轻松,太快乐,太舒适了,会舍不得放手。 “没关系。” 唐嘉乐抱紧唐宁,他能给她的太少,唯有纵容是他磨平自己,能够献上的最赤城的祝福。 “你可以永远做自己,骄纵,势利,薄情,贪玩好色,你也可以永远拥有棱角,不成长,不妥协,不改变。” 唐宁嗤笑:“怎么可能不变呢?” 陈伯伯让她出国,让她参赛,让她在画画这条道路上追名逐利。 就连更宠爱她的妈妈,也在催促她成熟,推着她向为她为人妇为人母按部就班地成长。 她能做的,也只有极力地去享受这个成年的暑假,尽可能将童稚的时光延长。 “可以的,我保护你。”唐嘉乐笃定道。 唐宁很想提醒他,他就算是哥哥,也不过才比她大两岁,连自己的未来都掌控不了,又如何保护她? 她喜欢一切浪漫的冒险,但讨厌一切浪漫的承诺,就像讨厌星星一样。 这些话她不想听,也不想信。 但她最终没有说出口,毕竟床上的情话何必较真,唐嘉乐也不过哄哄她罢了。 “那你可不要食言。” 75.门后偷情女玩弄男(H)800珠加更 唐嘉乐刚想点头,就被唐宁按倒在床上,再次覆上了他被抚慰了一半的性器。 这一次比刚刚急躁的多,唐嘉乐被攥的有些痛,但却没有声张,只是轻吻着她的唇角,鼻尖,脸颊。 他越是温柔,唐宁心里就越不舒坦,动作变得更加没轻没重,像是较着一股劲要故意弄痛他,看他究竟能忍耐多久。 可手下的肉棒却越来越硬挺,野蛮生长,填满她的手心。像是主动配合她一般,慢慢溢出滑润的清液,方便她动作。 唐嘉乐浑身发热,呼吸越来越重,他在唐宁耳边轻声征询:“我能射在你手里吗?” “不行。” 唐宁用指腹按着他敏感的龟头,几近惩罚一般的用力摩擦。 “射出来今天就结束。” 唐嘉乐隐约觉得唐宁有些生气,又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只能忍着。 他不敢碰唐宁,怕自己更加性起,只能闭上眼努力分散注意力。 视觉关闭,听觉就愈发清晰,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明朗。 他一把握住唐宁的手:“你妈上来了。” 果不其然,刚说完就听到了胡悦的叫声:“宁宁,睡了吗?” 唐嘉乐慌忙起身要去躲起来,却发现唐宁握着他那根没放手,唐宁蓦地笑了一下。 “宁宁?” “来啦。” 唐宁就这样起身下床,慢腾腾地穿好拖鞋。 她回头看了唐嘉乐一眼,后者已然明白了她的意图,但又没办法反抗,只能这般荒唐地像小狗一样被牵了过去,在她开门时顺势躲到门后。 屋子里没开灯,只有走廊灯光照亮床铺的一隅,黑暗刚好藏住了唐嘉乐被扒下的裤子。 唐宁倚着房门,将一只手藏在门后,而一门之隔是裸身被她握着性器的唐嘉乐。 她面色如常地迎接胡悦,不慌不忙,还带了点刚睡下就被叫起来的小脾气。 “什么事啊?” 她懒洋洋地靠着门问道,藏在门后的手却兴致勃勃地把玩着唐嘉乐的肉棒。 将龟头和冠口包裹在手心用力搓弄,像是在榨取浆果的汁液般乐此不疲。 唐嘉乐出了一头热汗,也不知是紧张,还是被她攥痛,只能紧抿着嘴唇,尽量放轻呼吸的声音。 “肖辞墨今天来的时候送了你一条裙子,刚才我忘记了。”胡悦说着递上一个袋子,“明天你跟他出去的时候记得穿上。” “哦。” 唐宁接过袋子,却没有多少收到礼物的欣喜,甚至都没有打开看一眼就打算关门。 胡悦忙拦了一下:“哎,明天机灵点,好好把握机会。” 唐宁瘪着嘴没说话,手却把唐嘉乐攥得更紧,用指甲刮着他疯狂溢出液体的小孔。 后者被刺激的肌肉抽搐,腿根带着肉棒一起颤抖,却始终没有出手阻止唐宁,就这么任由她折磨。 唐宁心里忽然舒服了一些:“知道了。” “对了,你看到唐嘉乐了吗?我刚敲他房门没人应。” 被点名的人出了一身冷汗,唐宁却低头笑了一下,改为用食指和中指夹着肉棒,轻柔的上下撸动,拇指戏弄似的绕着龟头打转。 “我哪儿知道,你打他电话啊。” 见胡悦狐疑地盯着她,唐宁无奈侧了个身,将门向后又压了一寸。 “要不你进来找找?” 胡悦还真探头瞄了两眼,唐嘉乐看到地上的影子靠近,忙向后贴紧了墙壁。 唐宁却毫不心虚,甚至还握着肉棒抵着门上凹凸不平的木纹蹭动,唯恐天下不乱。 骤然的凉意和坚硬的触感太过强烈,唐嘉乐在射精的边缘,根本经不住这样的刺激,只能抬手咬住自己的胳膊,才将勉强盖住外泄的喘息声。 唐宁感觉到肉棒在跳动,知道他大概快撑不住了,于是开口抱怨了胡悦一句。 “你一天到晚在二楼当门神,真当他有翅膀能飞上来啊?” “你别跟我呛声,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胡悦见唐宁有些不高兴了,也不再说了。 “你睡吧,明天别起太晚。” “嗯。” 唐宁放开唐嘉乐关上门,随手开了灯,回头就看到唐嘉乐低着头大口喘息,皮肤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冒着热气。 白T的脖颈处被汗液洇湿了一片,贴上汗津的皮肤,隐约可以看到健硕的胸膛,紧实的腰线。 下摆堪堪盖着还没有完全软下的性器,垂涎着点头,藕断丝连地直指地上的那滩白浊。 唐宁走过去,将手上的袋子放到一边,贴上唐嘉乐,撩起T恤,露出被她折磨的湿淋淋的肉棒。 “我妈就在旁边,你还能射这么多,真不害臊。” 她的指尖轻点着上翘的性器,被唐嘉乐一把抓住了手腕。 唐宁笑了笑,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又向上寻着他性起凸起的乳头,隔着T恤逗弄。被冷落的另一边,张口含住,轻柔的舔舐。 唐嘉乐的手指插入唐宁的头发,将人拉开。 “不试试你的新裙子吗?” 76.边吵边操(H) 不提的话,唐宁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她例行公事一般,弯腰扯开袋口看了一眼,是条白裙子,看细节大概又是肖辞墨喜欢的那种荷叶边公主风。 索然无味,踢到了一边。 “不用试了,他买之前肯定问过我妈我的尺码了。就算不合适,也来不及了。” 唐嘉乐没说话,瞥了一眼那袋子,明显的品牌标志已然告知了它的价格。 他恍然意识到,最想看唐宁穿漂亮裙子的他,却好像不曾送过一条裙子给她。 他一边庆幸一边痛恨,还好没送。 “送什么裙子,你什么都不穿才更好看。” 唐嘉乐说着将唐宁的浴袍扯开,扒下,泄愤似的一把掐住乳峰上最柔软的果实。 唐宁吃痛叫了一声,就被唐嘉乐捂住了嘴。 “嘘。” 他将人压在门上,抬手关了灯,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唐宁咬牙切齿:“唐嘉乐,你在怕什么啊?” 她都无所谓让她妈知道了……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索性就让她知道,这样明天就不用去面对肖辞墨了。 唐嘉乐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难道规则不是她最开始定下的吗? 人前兄妹,人后苟合,一期一会。 “还不是怕毁你金玉良缘,大好前程吗?” 他来这儿废什么话,做什么磨刀石,唐宁几时对画画真上过心,看上的男人倒是一个接一个,回头草也不放过。 唐宁嗤笑:“刚才还说让我势利薄情贪玩好色,这才多久就言行不一了?” 唐嘉乐不承认自己爆棚的醋意,辩驳道:“我怎么言行不一,这不是在帮你瞒着吗?” “只是帮我吗?”唐宁戳着唐嘉乐的胸口,“你不也一样怕被发现,怕跟我妈撕破脸,怕从此再也沾不上我家的光!” 唐嘉乐不否认,晚上胡悦的话的确让他瞬间清醒,他逞一时威风,最后连累的还是他父母。 “彼此彼此。” 唐宁被气得要死,扒着唐嘉乐的肩膀就咬了上去。 这一次丝毫没有留情,她甚至尝到了血腥味,唐嘉乐却一声不吭,只是将手挤入她闭合的腿间,粗鲁地侵入肉缝,三根手指盖住阴蒂按压。 一下比一下用力,按得唐宁腰肢酸软。 怒气大概与性欲同根,明明还生着唐嘉乐的气,可身体却比往日湿的更快,很快手指就接着润滑撑开了她隐秘的入口。 疼痛和爽快哪个更让人难以承受,唐宁不知道,总之她先败下阵来,松开了唐嘉乐。 在她卸力的瞬间,就被唐嘉乐抬起一条腿操了进来。 顶弄的力道很重,速度却很慢,几乎每一次都是退到穴口再贯穿而入,然后停在她的敏感点上碾弄。 唐宁环住唐嘉乐的脖子,头抵在他肩上,又恨又爽,嘴里骂着他“混蛋”,穴里却诚实地吮吸他。 黑暗让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这让唐嘉乐心慌又侥幸。看不到她生气,也看不到她的眼泪,就可以不再去猜她的心思,单纯的回应肉体。 甚至没有接吻,只是把性器连接在一起。 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好爽。 性快感无法弄虚作假,阴茎被热乎乎的肉穴绞着,隔着套都能密切感受到里面的湿滑与熨热。 每一次抽出再狠狠捣入,在沉默的夜色里撞出淫靡的水声。 即便不像往日骚话连篇,唐宁颤抖的身体,急促的喘息,和满溢的蜜液,都更加诚实地告诉他——她是爽的,是愉悦的。 也许这就足够了。 他能够给她单纯的肉体快乐,也从她那里获得快慰,已经该知足了。 唐嘉乐将腿软的女孩一把抱起,放在床边,压着她高举的双腿,用力顶臀挺腰。 “哐当——” 床板与墙壁撞出一声巨响,吓了唐宁一跳,本能地夹紧唐嘉乐。 唐嘉乐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缴械的冲动。 两人屏住呼吸,听着黑夜里危险的信号,如同将头扎在土里的鸵鸟一般安静的喘息。 其实唐嘉乐并不害怕被发现,就算被胡悦撞见也不过一场闹剧的开演,只是他不想被这么打断。 这是他唯一能够拥有唐宁的方式。 等了一分钟,没有动静,唐嘉乐才又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床太响了。”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将身体酥软的女孩推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原本放置在一侧的沙发,之前被唐宁挪到了窗前,为了看海,这片窗帘就再没有拉住过。 此刻唐宁跪在沙发上,刚好正对着大理的夜色。 远方已然沉睡,斑驳的蓝色如同墨汁倾倒,海天交合,一如她和唐嘉乐混沌的交融。 近处是古城斑斓的灯火,像是星星落在地上,钻石漂在水里,不似人间。 唐嘉乐握住唐宁的腰,在泉涌的蜜穴里快速抽插,干得又急又重,囊袋随着动作与臀瓣发出啪啪声响,击溅起穴口的水液。 下体不断涌上模糊神志的快感,唐宁被撞得天地颠倒,眼雾朦胧,那零星的灯火就这么燃烧了整个天空,烧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灵魂似乎飞出了窗外,低空滑翔,在看到海的瞬间如鱼一般坠落在唐嘉乐怀里。 腿间都是水,她瘫软地仰靠在沙发上,唐嘉乐跪在地上,俯身为她舔舐还在高潮中的花穴,轻柔地安抚着刚刚被粗鲁操弄的软肉。 嘴硬心软的大笨蛋。 唐宁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唐嘉乐侧头蹭了蹭,像是小狗在讨好主人。 “你今晚把我操到腿软,我明天就不去了。” 唐嘉乐猛然抬头,窗外的光总算落入了他眼里,倒映出女孩的笑。 “你说的。” 他起身咬住唐宁的嘴唇,像是在刻印一般。短暂的疼痛之后就化作温柔的舔舐,直到她笑着张口,将他的渴求全盘接收。 77.喂水(H)抱操下楼/门口偷情/失控射尿( 三个小时后,唐宁非常后悔自己的一时快语。 之前她就知道唐嘉乐能忍,但没想到这么能忍。他完全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在有射精冲动时掐痛自己,以延长勃起的时间。 哪怕生理性的软下,手指、唇舌也可以化作第二性器,让她不停歇地盘旋在快感的巅峰。 为了不发出声音,唐宁大多是站着被后入,体力比往日流失的更快,到最后几乎是挂在唐嘉乐身上被操。 唐嘉乐在床上一贯话少,今天更是沉默,像是机器一般在她身上耕耘。唐宁一开始还有力气骂他公狗,没多久就口干舌燥,只能软着声音求饶,想尽办法让他给自己一个喘口气的机会。 “哥,我好渴,杯子里没水了……” 不等唐宁说完,尾音就被唐嘉乐吞入口中。他勾着舌头探寻她口中各个角落,似乎在检验她说的是真是假。 直到两人被这个吻烧得昏聩,唐嘉乐才依依不舍地舔着唐宁干涩的嘴唇,轻声道:“我带你去喝水。” “嗯?” 唐宁原本想的是让他出去接了水拿回来的,结果就这么被唐嘉乐托着屁股抱了起来,甚至都没有从她身体里退出来。 “你干嘛呀?” 唐宁推着他想要下来,却被唐嘉乐按着后腰一顶,刚好撞在早已被操熟的敏感点上,身体瞬间软了。 “带你去喝水啊。”唐嘉乐舔着唐宁的耳垂,“夹紧了,别掉下去。” 不是抱紧,是夹紧,唐宁下意识裹着肉棒的穴下意识一缩,就被唐嘉乐奖励似的亲了一下。 “就是这样。” “讨厌。” 她小声骂着,却没有再挣扎,两腿缠着唐嘉乐的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任由唐嘉乐将她带出了房间。 两人运动了这么久,出了好多汗,走廊里开着窗,夜风一吹唐宁打了个寒颤,脑子才清明了一些。 她发现唐嘉乐竟然在下楼梯,忙“哎”了一声,想提醒他三楼的饮水机已经修好了。 可唐嘉乐却“嘘”了一声,按住她的后首埋在自己的肩窝让她噤声。 唐宁这才意识,她是个骗子,唐嘉乐更是个大骗子……加大变态,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单纯带她去喝水。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真的很刺激。 唐宁天性爱玩,喜欢冒险,这种羞耻又色情的性爱正对她的胃口,性奋感陡然直升,疲惫荡然无存。 唐嘉乐没穿鞋,每迈下一层台阶,木质地板会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撩拨着唐宁绷紧的神经。 这个时间她妈已经睡熟,并不会轻易醒来。即便如此,唐宁还是紧张到发汗。 毕竟她和唐嘉乐此刻一丝不挂,性器相连,最重要的是,她很享受这个过程,下面湿的不像话。 如果不是有意识的夹紧,淫液恐怕会随着下台阶的震动滴落在地板上。 吧嗒,吧嗒,光是想象一下那个淫靡的画面,唐宁小腹就升起一阵无法抗拒的热意,于是将肉棒绞的更紧。 唐嘉乐有些受不住,握着她的臀瓣揉了两下,无声地提醒她放松,不然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在她妈卧室门外把她操尿。 二楼走廊里只有墙脚的位置亮着一盏安全逃生指示灯,唐宁只能隐隐看清她勾在唐嘉乐腰际晃动的脚,以及近在咫尺的,脖颈上微亮的汗。 太暗又太安静了,视觉与听觉受阻后,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感,于是走动间性器微妙的摩擦,也哔哩啪啦的释放着让人头皮发麻的电流。 唐宁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胸膛起伏,两团丰硕的奶子随之滚动,硬挺的乳尖蹭着唐嘉乐滚烫的皮肤。 她亢奋过了头,竟然不顾场合的舔舐起唐嘉乐脖颈上的汗液。 本来被强压下去的射精欲望,此刻被勾得再也无法抗拒,唐嘉乐咬着牙,低声在唐宁耳旁提醒。 “这是二楼。” 她母亲胡悦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睡觉。 “嗯。” 唐宁勾着舌尖从脖颈舔到耳廓,已然失去了理智。 “操我。” 唐嘉乐差点忘了,唐宁才是真正的疯子。 也好。 他笑了一下,将人放在楼梯上,“啵”地一声拔出快要融为一体的性器。 不等唐宁索求,就再次将肉棒猛地撞了进去,很深很重,只这一下就被唐宁紧绷的身体桎梏,如同陷入泥沼。 他两手撑在台阶上,用蛮力拔出又再次整根没入。 唐宁从没有想过,原来唐嘉乐可以捅到这么深的位置。像是开辟了未知的领域,那里每一处软肉都敏感得要命。 他就这么抵着研磨,耻骨紧密贴合,饱胀的睾丸在唐宁的臀缝处摩擦。 似乎还可以更深,他们的距离还可以更近。 唐嘉乐满头热汗,被快慰冲昏了头,手指拨开唐宁的阴唇,不管不顾的抵着突出包皮的肉芽,毫不怜香惜玉的摩擦,直到穴肉为他让道,毫无保留地让他进入。 他发了狠,再一次退出一半然后狠狠贯入,直到肉棒像被气泵吸住一般无法离开,才冲破压抑的痛苦射了进去。 不止是精液。 唐嘉乐感觉自己被恶魔附了身。 窒息一般的无声,被填满的甬道如同被遏制住的喉咙,唐宁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被唐嘉乐操死了,灵魂飞上了天堂。 唐嘉乐吻着她,将她唤回人间,她的下体才恢复知觉。 一股股溢出,滴滴答答地顺着楼梯流了下去。 恢复理智的两人迅速离开了危险地,来到一楼后唐宁才小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又尿了?” 虽然被操到潮吹不是一次两次,但毕竟是在楼梯上,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打扫。 唐嘉乐吞咽了一下喉咙,然后摇了摇头。 “嗯?” “……是我。” 还好戴着安全套,拔出的也及时,但还是弄得唐宁小腹和腿间都是。 唐宁愣了愣,想明白的瞬间,竟然比自己失禁还觉得燥热。 所以她刚才是被射尿了啊。 别的男人如此,唐宁可能只会感到厌恶,因为她知道,唐嘉乐是理智当前时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除非他刚才爽昏了头,完全失控了。 之前唐嘉乐对她总是服务多于享受,克己又自制。也不是不好, 但她更喜欢有人能陪着她一起疯。 无所顾忌,放浪形骸。 怎么说呢……能让克己者放荡,多少有些微妙的成就感。 唐宁抿起嘴角,偷瞄着唐嘉乐。 一楼都是落地窗,四周能借天光,即便没有开灯,此刻他们还是能看清彼此的表情。 可惜色彩没有那么明显,不然唐嘉乐的脸一定红透了吧。 唐宁别过脸,偷偷笑了一下。 唐嘉乐低着头,老老实实给唐宁接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虽然刚才已经拿纸巾帮她简单清理过了,但还是隐隐感觉有些味道,不知道唐宁会不会嫌弃他。 他把水杯递给唐宁,唐宁接过的时候小声叫了一句“小狗”。 “嗯?” 唐宁喝了两口,忍不住笑。 “小狗才会到处撒尿吧。” “……” 唐嘉乐咬了咬嘴唇,没脸反驳。 唐宁笑着将杯子递到了唐嘉乐嘴边,故意让他张嘴。 “你也很渴吧?毕竟刚才……” 唐嘉乐握着她的手腕,倾身用嘴堵住了她的嘲弄。舌尖搅动,沾着她湿润的香气退出,意犹未尽。 “没有水让我喝什么?” 他说着将杯子推了回去,唐宁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她拿过杯子抿了一小口,没有急着咽下,就这么贴上了唐嘉乐的嘴唇。 她个子比唐嘉乐矮,这般根本渡不过去水,全都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唐嘉乐追着水流吻过唐宁的脖颈,舔舐她湿漉漉的锁骨,舌尖沿着水迹下滑,在她的乳尖打圈。 “不要了……” 唐宁的乳头刚刚就被这个恋乳癖折腾到红肿,已经敏感到碰一碰就发抖的程度。 “会留下印子。” 唐嘉乐顿了一下,却还是咬了上去。唐宁捂着嘴轻叫了一声,扯着他的头发将人拉离,却看到灼灼发热的目光。 “你不知道,被狗尿过的东西就是他的了吗?” 所以无论留下吻痕还是齿痕,那都是肖辞墨不能置喙的所有权。 唐宁低头瞅着他,蓦地笑了,叫了他一声“狗东西”。 “吃醋就承认吃醋嘛,一晚上跟我阴阳怪气。” 唐嘉乐没说话,他哪里有吃醋的权利? 他不想思考这些,毕竟春宵苦短。 唐嘉乐一把托起唐宁将人抱到了餐桌上。 “该你喂我了。” 他如同就餐一般坐在椅子上,打开唐宁的膝盖,让她双脚踩在桌子边缘,将湿润的穴送入他口中。 晚上时这张桌子没有他的位置,而深夜他可以独享唐宁,他竟然在苦涩里品出一丝偷情的快乐。 他忽然懂了,唐宁为何比起星星更喜欢烟火。 78.消失的唐嘉乐 第二天唐宁被她妈叫醒时,人还有些恍惚,完全想不起她是怎么回到这张床上的。 身上很干爽,应该是被细致的清洁过,除了腿有些软以外,好像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也有。 她没有看到唐嘉乐。 卧室、一楼以及楼梯都被打扫过,没有任何可疑的水迹,甚至连外面的垃圾桶里都没有看到昨晚用过的安全套。 唐嘉乐跟着昨晚的痕迹一起消失了。 她妈说,唐嘉乐一早就走了,说是陈老师找他有事。唐宁问了一下陈新月,她根本没看到唐嘉乐的人。 骗子。 或者说,是她骗唐嘉乐在先。 就算操到腿软,她还是会跟肖辞墨约会。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装作信了。 提前消失是最好的结果,不必像昨晚被要求离席时那样尴尬,唐宁明知道,可是却对这过分的体贴感到烦闷。 她在梳妆镜前麻木地描眉染唇,化了一个夏天以来最精致的妆,以此来拖延下楼见人的时间。 看着镜中的女孩,唐宁觉得自己漂亮极了,可惜有些人无福消受。 她换好肖辞墨的裙子下楼时,已经快到中午,错过了火把节最精彩的赛马和歌舞,其余的都要晚上再开始。 她没什么遗憾,甚至觉得这样刚好。拖延到中午,刚好看看有人是不是午饭时间也不回来。 肖辞墨等了快两个小时,但有意在胡悦面前惯着她,没有责怪,甚至还宽慰道:“点火仪式在晚上,到时候更有意思。” 永远体贴,永远绅士,永远说的这么好听。唐宁心想,也难怪自己当初会喜欢他。 午饭是肖辞墨点的,白族节日特色,拌生皮,猪血汤,还有八大碗,知道唐宁喜欢甜食,还特别点了蒸糕、乳扇、凉虾。 直到餐送到了,桌上依旧是三个人,唐宁没什么胃口。她甚至怀疑,唐嘉乐是不是就这么走了。 直到午饭后去一楼的房间看了一眼,行李还在,但少的可怜,好像随时可以离开。 对话框里的字输入又清除,唐宁最终没给唐嘉乐发一个字。 日落前肖辞墨带唐宁环了一圈洱海。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才卸去绅士的伪装,教育起唐宁来。 “让客人等你两个小时,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 唐宁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抱歉。” 听到了道歉,肖辞墨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我还以为这次见面你会像以前一样跟我哭闹。” “毕竟我长大了。”唐宁看向开车的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再也不是你口中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 肖辞墨笑了笑:“你在我这儿永远是小女孩。” 唐宁咬了咬后槽牙没说话,抱怀转头看着窗外,心中劝诫自己,要做一个成熟的大人。 路过周城时,肖辞墨在一个白族老奶奶摆的地摊上买了一种装在瓷臼里的凤仙花。他将殷红的花在瓷臼里碾碎,流出血一般的汁水,然后拉过唐宁的手。 唐宁为了不影响画画,从不做夸张的美甲,指甲都是干净的嫩粉色,上缘一色月牙白。 “干什么啊?” 被触碰的瞬间,唐宁本能地躲了一下,还是被肖辞墨拉了回去。 “节日习俗。” 他一边说一边拿过棉签,沾着液体涂抹她的指甲。唐宁感到些微的不适,但没有开口阻止。 直到十根手指完全被凤仙花染红,肖辞墨才满意地放开了唐宁。 “火把节这一天,白族姑娘都会用凤仙花把十指染红来纪念柏节夫人,承继她忠贞不二,宁死不屈的品格。” 肖辞墨笑了笑,等着唐宁像以前那样一脸崇拜的向他发问,问她柏浩夫人的故事。 可是没有,唐宁只是微蹙着眉头漠然看着他。 他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声:“你变得不可爱了。” 肖辞墨将车停在古城外,拽起唐宁的手腕向三月街走。此时天色已经暗下,只有苍山上还留着一抹紫色的云霞。 还没有见到火把,就远远地就嗅到一股麦秸燃烧后的炭火味,夹杂在夜风里,抚过面庞的时候能感觉到格外的炙热。 从苍山门涌出的人潮缓慢地在三月街的牌坊汇集,大多是年轻男女,并肩或牵手,朝着深处的大青树涌动。 过了牌坊就看到了火光,有的拿在手上,有的如树一般矗立在街边,还有的堆放在地上,就这么任由火源交汇越燃越旺。 青石古路像是涂了油,在灯与火的光辉下一触即燃。天黑得看不见星斗,火焰却将人间点亮。 唐宁看惯了城市的冷光,突然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炙热的火焰,最开始感受到不是热情,而是恐惧。 她被拉着卷入人群当中,肖辞墨感到她的无措与惊恐,却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的手,走在前面,回头提醒:“别走丢了。” 她不说话,只觉得烟雾越来越浓郁,快要看不清前方。 许多身着白族服饰的妇女敲击着手中彩线装饰的铜陵或是赤红的木鱼,穿梭在黑夜与火焰之间,一边走一边吟诵祝福的经文。 男人从随身的腰包中掏出一把松香,朝着沿街的火把洒去,火把赫然发出“轰”的一响,火光耀眼,火苗乱燎,火星飞散,吓得唐宁向后闪躲,朝着肖辞墨靠了过去。 肖辞墨这才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你知道火把节的由来吗?” 唐宁没说话,肖辞墨当她没有听到,于是俯身贴在她的耳边,强行讲述刚刚没有说完的故事。 “唐朝的时候,大理有六个小国,称为六诏。六诏之一的首领皮逻阁企图吞并其他五诏,于是诱惑各诏首领到松明楼喝酒,然后纵火将他们烧死,柏节夫人的丈夫就在其中。 皮逻阁觊觎柏节夫人美色,逼她为妾,柏节夫人宁死不屈,在灰烬中用双手刨找丈夫邓赕的尸体,刨到十指鲜血直流,终于找到了他,最后抱着他的尸体一同投海殉葬。 这一天正是六月二十五日,为了纪念忠贞的柏节夫人,从此便有了火把节。” 唐宁恍然明白了肖辞墨将她十指染红的意图。她咬着嘴唇,愤恨地将染红的指尖攥进手心,一把推开了肖辞墨。 他想自比邓赕,让妻子忠贞,她却不愿做什么柏节。 肖辞墨还在等待她的读后感,唐宁却指着街边卖松木火把的商贩。 “我也想要个火把。” 79.虚伪的假面 肖辞墨对唐宁的冥顽不灵感到失望,但还是抱着哄小姑娘的习惯,如她所愿买了一个火把。 他高举着火把将顶端的麦秆点燃,却没有交到唐宁手上。 “我拿着吧,不然会烧到你。” 不听话的女孩,不该如此轻易的得到奖励。 人太多了,肖辞墨也有些厌烦,特别是那些没有界限,往路人脸上乱摸松香的疯子。 他已经没有更多耐性引导,带着唐宁拐上一条相对僻静的小路,开门见山。 “考虑一下,跟我结婚?” 唐宁毫不意外,甚至一直在等肖辞墨开口。 她功利的妈妈,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适婚男性表现出热情与熟络。除非肖辞墨早就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家里催婚了,他需要带一个合适的女友回去。 与唐宁急于为她张罗未来的母亲不谋而合。 在肖辞墨眼里,唐宁拥有相配的家世,足够的美貌,以及对他近乎崇拜的爱慕,是当下最好的人选。 更重要的是,唐宁别无选择。 “我查过你的高考成绩,那个分数,如果没有我帮忙,你连档都提不了,更别说去上华美。” 唐宁撇了撇嘴,并不否认她是个学渣。 但这一次远算不上考砸,只是刻意逃避做选择,才消极怠慢了复习和考试。其实只要陈伯伯一张推荐信,所有华美之外的院校都会破例收下她。 只是唐宁不想要,她不喜欢一板一眼的学院派。 可是真像陈子千那样离经叛道,放弃学业自学成才,唐宁又感觉自己吃不了那个苦。 索性就不去想这个事,但总有人抓着她的小辫子逼迫她。 “如果跟我结婚的话,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专心画画就好,想上学的话国内国外的一流院校随便选,不想上的话我可以直接帮你办画展,送拍卖,找推手把你捧红。” 唐宁笑了笑,听起来还真是充满诱惑的顺遂人生啊。 “也许我可以复读。” “复读?”肖辞墨嗤笑了一声,“那是别无他法的穷人才会做的选择——用时间赌命运。你不需要,你最宝贵的就是青春,不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趁着年轻健康的时候多生几个孩子,把你的好基因传承下去。” 唐宁越听心越凉:“你还真喜欢孩子啊。” 她幽幽地说了一句,肖辞墨没听清。 “什么?” “我说你——”唐宁咬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恶心的恋童癖!” 当初肖辞墨从众多追求者里选择了她,唐宁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她像一张干净的白纸。 那时她以为这是夸她单纯可爱,后来才明白白纸是可以任由他涂画的。他可以教导她如何讨好,如何忠贞,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淑女。 直到白纸有了自己的意志,开始对他的涂画发出质疑,肖辞墨就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你变得不可爱了。” 然后他找到了更可爱的新的白纸。 于是她以为的恋爱,在他口中就成了“你会错了意”。她的寻根问底,在他口中就成了“你不懂事你不成熟”。 唐宁的初恋,就这么莫名其妙变成了炮友。她的失恋,也变成了无关痛痒的好聚好散。 很久以后唐宁才渐渐明白,肖辞墨喜欢的不是她,只是喜欢她作为孩子的年轻、漂亮和纯洁。 漂亮女孩也许比一般人拥有更多的宠爱,但也可能要承担同样多的风险,她们从小就会被居心叵测的男人盯上。 “唐宁,这样胡言乱语污蔑人,可不是一个成熟的淑女该有的行为。” 肖辞墨举着火把,只照亮了他一半的脸,另一边沉浸在夜色里,僵冷而阴鸷,像是要随黑夜一起将唐宁吞噬掉。 唐宁冷得牙齿打颤,努力维持着脸上不屑的笑容。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肖辞墨多少会有点长进,却没想到教育她的说辞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那时她以为一切真的是自己年纪太小,太幼稚,才无法获得肖辞墨永恒的喜欢。于是再见他时,她只能麻木自己,装作这一段交往不存在,就连她妈妈都以为是她小时候单恋对方。 也理应如此,埋藏掉肖辞墨的恶迹,她就算不上曾被伤害。彼此在各自的花花世界里及时行乐,相安无事,对两家人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特别是对相对处于劣势的唐家来说。 所以肖辞墨来找她,她也尽可能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唐宁你长大了,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他。 让他看到你的成熟,让他后悔对你的辜负。 可是没有。 肖辞墨依旧像过去一样,而她却在努力学着体面。 凭什么? 唐嘉乐说过,她可以永远不成长,不妥协,不改变。 “肖辞墨,你是个垃圾,凭什么要我做淑女啊?”唐宁冷笑道,“你那些死心塌地的小情人呢?都被你恶心跑了,所以回来找我了吗?” 肖辞墨微微拧了拧眉,强忍着怒意:“都是过去式了,把你的嫉妒心收一收。” 唐宁捂着脸大笑,觉得荒唐至极。 “你哪儿来的自信啊?” 她仰头长舒了一口气,忽然看到了漫天的星斗,跟那晚与唐嘉乐在露台上看到的一样美。 “啊,我忘记给你介绍了。”唐宁故作后知后觉,“唐嘉乐不止是我哥哥,还是我男朋友。” 80.燃烧的夏天 “一整个暑假我们都在做爱,在那个屋子的每个角落,沙发,楼梯,包括你坐过的椅子,用过的餐桌。” 她笑眯眯地看着肖辞墨的脸色越来越僵冷。 一个见她与其他男性说两句话,就叫她“荡妇”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她放浪的男女关系? 肖辞墨心里理想的妻子,可是要忠贞到为了他刨得十指鲜血淋漓啊。 “结婚后我也不会改自己,还是会维持现在的状态,你能接受的话,我就答应。”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肖辞墨阴沉地说道。 “我怎么没有?”唐宁笑意全无,恼怒地大喊,“我凭什么没有?” 肖辞墨忽然笑了一下,有些瘆人。 “你这个暑假犯的错,我可以选择原谅,只要婚后不再犯就好。” “我不要……” “你好好考虑吧,我肯定是你最好的选择,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唐宁攥紧手指,气得发抖。 这是让她考虑吗,这是威胁!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不会再被他的话术骗了,她没有错,错的是他! “我说我要给你戴绿帽子!” 肖辞墨的脸瞬间暗了下去,他拿着火把猛然欺近,吓得唐宁向后退,却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 “你不能。” 他一手将火把冲着唐宁漂亮的脸蛋晃动,一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臂,不许她闪躲。 “不干净的女人是要被烧死的。” 火焰在唐宁瞳仁中跳动,她几乎嗅到了头发被燎着的焦糊味。 像是被骇人的温度扼住了喉咙,她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只能哆哆嗦嗦地扒着肖辞墨的手,企图挣脱他的桎梏。 看到唐宁眼泪快要掉下来,肖辞墨才笑了笑。 “吓到了?怎么变胆小了?” 他安慰似的揉了揉唐宁头,仿佛刚刚不过是一个轻松的玩笑。 发丝乱在眼前,唐宁也不敢抬手整理,甚至无法抬头直视肖辞墨。她告诉自己不要怕,可是身体却动不了。 肖辞墨重新牵起唐宁的手:“走吧,我们再去逛逛。” 唐宁亦步亦趋地被拖着向前挪步,像是回到了过去那个生涩的自己,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会被教导,只能听他的。 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无法反抗他,只敢悄悄地讨厌星星。 “你放开……” 唐宁如蚊蝇一般低声抗议,手心全都是汗,软到无力挣脱肖辞墨的手掌。她只能一只手仓皇地摸着随身的包,寻找被她塞在角落的手机。 她好后悔,她一开始就该让唐嘉乐陪她来。 不,她就不该来。 不该装作成熟,不该嘲笑他的保护。 唐嘉乐,我想离开这儿。 她想要求救,可是连手机都拿不出来。 唐宁无力地埋头哭泣,肖辞墨回头看她,笑盈盈的,如同欣赏一张被他重新涂抹的白纸。 “知道错了?” 唐宁下意识想点头,但是忍住了。 “问你话,你要回答。” 点头的话,她就可以暂时摆脱这种窒息般的无力感。 可是她不想。 她不想向这个糟糕的人低头。 就在这个时候,肖辞墨手上的火把忽然失控,火焰向着他扑了过去。 唐宁讶异地抬眼,就看到一把黑色的粉末从她头顶上空再次抛向了肖辞墨。“轰——”的一声,火焰骤亮,像是把黑夜点燃了一般。 肖辞墨被晃了眼,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火把。火焰落地的瞬间,唐宁另一只手腕被握住,用力一拉,将她从肖辞墨手中拽了出来。 当她回头看清唐嘉乐的脸时,还以为是白日发梦。 不对啊,这是黑夜。 所以梦是真的,她鼻尖瞬间酸涌。 唐嘉乐将她拉到身后,朝着肖辞墨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走。” 不用解释,不必犹豫,唐宁就跟着他迈开步子朝反方向逃跑。 唐嘉乐一边回头警惕肖辞墨,一边松开攥着的手腕,张开干燥而温暖的手掌,重新包裹住唐宁被染红的手指。 温暖却有力,有力却温柔。 这一刻唐宁忽然感觉手上的力量回来了,反手紧握住唐嘉乐的手。 他们穿越过游动的火光,潜入黑夜,逆着人潮向暗的深处奔跑。火焰如游龙一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带着炽热的温度,点亮唐宁的瞳仁,她却不再感到害怕。 没有人说话,她也不问唐嘉乐要带他去哪儿。 只是跑,像从冬天奔向春天。 81.交错的相遇 唐宁感觉自己到达了体能的极限,嗓子如刀割一般,两肺像是吸入了炙热的沙子,每一次呼吸都会发疼,发出嗡嗡的噪音。 她跑得满头大汗,只能大口吞下空气,来压住自己快要吐出来的心脏。 唐嘉乐比她好一些,但黑色T恤前后襟也被汗水染湿了一片,时不时回头看向唐宁,像是怕她跟丢了一般。 明明两人的手一直攥在一起,他却总觉得有人会冲上来夺走她。 出了三月街,向北是家的方向,但唐宁却扯了扯唐嘉乐的胳膊,摇头。唐嘉乐不问缘由,就带着她向东进了古城。 古城里禁火,冷光如流水,隐入人流的两人都接近力竭,不再逃亡,只是这么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游走。 唐嘉乐在路边商店里买了瓶水给唐宁,她喝了两口才有力气说话。 “我想洗手。” 唐宁蹭着指甲的红色染料,怎么搓都去不掉,反而把指腹都染红了,像是淋漓的鲜血。 唐嘉乐心里莫名抽痛了一下,点头。 那瓶水他一口没喝,全都倒在了唐宁手上。可惜一瓶水用光了,还是没能把手上的红色洗净。 唐宁显得有些无力,低垂着头像是又要落泪,唐嘉乐忙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能洗掉的。” 他领着唐宁拐上一条岔路,没走多久,就到了红龙井。这条街中央有一条三级迭水台,一条清澈的溪流一直流到古城的西北角。 唐宁急切地迈下石阶,蹲在水边用力搓洗着手指。她洗得太狠,像是要把指甲抠掉,唐嘉乐看不下去,忙拉住她。 他让唐宁坐在一旁干净的石头上,自己蹲在水中的一块石头上,就这么捧起唐宁的手,用手指帮她一点一点地清洗。 两人在靠近下游的位置,没有上游那么繁华。夜晚时,只有沿街店面的灯光照亮水波。唐嘉乐背着光,唐宁只能看到他躬起的背脊,以及埋低头时露出的后颈。 领口的位置有一条不太明显的晒痕,之前好像没有见过。 “你白天去哪儿了?”唐宁问道。 “嗯?”唐嘉乐小声说了一句,“没去哪儿。” 唐宁猜测道:“一直跟着我?” “算是吧。” 他早晨去给小电驴换了个车胎,后来就一直停在别墅小区外的树下。 不到十点,看到肖辞墨的车开了进去,他就再没离开那个地方,连中饭都是在路边吃的。 三四点的时候,总算等到了唐宁出门。 他不敢跟的太近,就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跟着肖辞墨的车环了海,去了周城,后来车没电了。 眼看着肖辞墨又把人带上车,他等不及充电,就把小电驴丢在了周城,费劲打了辆车跟了过去,结果还是晚了。 三月街人太多了,他找了很久才找到唐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她被肖辞墨拽着。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在哭。 “一直跟着我,怕我跟肖辞墨上床?” 唐嘉乐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如果唐宁真的自愿,他是不会去拦的,也没有资格拦。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怕,怕自己这么快,这么轻易地就被替代。 怕这个夏天,毫无挣扎余地的提前结束。 好在没有,也坏在没有,他更愿意看到唐宁在跟别的男人快活,而不是被他们欺负到无力还击,只有哭泣。 “你不会。” 唐宁抿了抿嘴角,有些惧怕这种心有灵犀的熨帖感,于是下意识否定唐嘉乐的笃定。 “我可不会为你当柏节夫人。” 唐嘉乐知道柏节夫人的故事,但不懂唐宁这么自比的意思。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唐宁,后者将这份疑惑当做了质疑。 仿佛在问——除了我,你还会喜欢谁? 唐宁不想承认。 “肖辞墨是我第一个男人。” 她故意说完没继续,等着唐嘉乐的反应,不想后者只是低下了头 。 “那些星座也是他教我的。” 她继续等他爆发,可是没有。 “我知道。” 唐宁嗤笑了一声,心说你知道什么。 “我第一次见他时只有八九岁,在一次我搞不清干什么的聚会上。有许多孩子一起,肖辞墨最大,也长得最好看,所有女孩都喜欢他。” 唐嘉乐知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不想听,该用手捂住耳朵,可是又不舍得放开唐宁的手,只能沉默。 他第一次见唐宁时,也只有八九岁。在唐伯伯七十大寿这一天,他顶着唐这个姓氏,混在一群陌生的孩子里。 他们都是唐家人,但没有理会他,只有唐宁奶声奶气地问他。 “你几岁了?” “八岁。” “那是哥哥啊。” 唐嘉乐鬼使神差地将这一句当做了使命。为了做唐宁的哥哥,他努力长高,努力学习,努力像个大人。 终于在十岁这一年,凭借各种竞赛的奖项,获得了胡悦的认可,走进了唐宁家的大门,再次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漂亮妹妹。 “我听说肖辞墨是新美毕业的,就求我父母帮我也转去了新美,打着请教问题的幌子要到了肖辞墨的手机号码,时不时就发信息骚扰他。” 那一年唐宁十岁,还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但肖辞墨每一次出现,在她眼里都会发光。 “他一开始不怎么回复,后来每年过年,我们总在聚会里遇到,就慢慢开始的联络起来,有时候还会来学校找我。” 同一年,唐嘉乐也想去新美读书,但被胡悦拒绝了:“毕竟不是亲兄妹,在外面的时候还是不要有太多交集的好。” 他这才在偷听中知道,他和唐宁其实毫无亲缘关系,而胡悦也并不像热络的表面那般喜欢他。 忽然被撕扯开的落差感,让唐嘉乐无法自洽。他开始莫名地讨厌暑假,每一次与那群少爷小姐在一起时,他都板着一张脸,不理人,不说话,好似所有人都欠他。 没有靠山的身家,不讨喜的性格,自然会迎来霸凌。从最初的孤立与嘲弄,到后来的谩骂与围剿,唐嘉乐几次向父母请求,想要远离让他痛苦的夏天,但都被拒绝了。 “你要懂事,这是在帮爸爸妈妈。” 于是唐嘉乐就这么懂事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晦暗的暑假。 被欺负的最惨的一次,他被一群男孩按在马厩里,被洗马的水流冲得困在墙角,完全爬不起来,身上沾满马粪与稻草。 他们骂他蹭,骂他不配,骂他就该被他们当狗骑。 如果不是唐宁骑马进来将他们赶走,唐嘉乐的人生应该已经结束在十四岁,不是自绝,就是杀了那些人。 82.重新开始的初恋 从那之后,唐宁总是护着他,谁若再欺负他,她就公然与对方翻脸。虽然她总让他替自己做作业,替她顶包挨骂,但私底下也是真的对他好。 每个夏天都穿着漂亮的裙子从楼上下来,笑盈盈地跟他打招呼。每一次见他闷声不响低着头,她就会凑过来关心他,是不是生病,有没有吃饭。 一起画画的时候,她会主动夸他画得好 ;一起学习的时候,她也会眼睛亮晶晶的说你好聪明。 换了新衣服她会发现,剪了新发型她也是第一个注意到,总是毫不吝啬的夸奖他好看夸他帅气——这些话连他父母都鲜少会说。 更早开窍的唐嘉乐一度以为,唐宁是喜欢他的。 “我那时候嘴甜,很会哄人,没多久就让肖辞墨对我上了心。只是我还没成年,而他已经快要大学毕业。 肖辞墨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在巨大的年龄差面前,他一直跟我维持着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虽然我后来意识到,我们其实远比兄妹暧昧。” 唐嘉乐曾经觉得,能做唐宁的哥哥已经很好了。有了这一层亲缘关系,他就不必与其他男生放在一起比较。 虽然长相、学习他比得了,但家底、阅历他比不了。那些人从头到脚一身的钱,比父母花在他身上一年的开销还要多。他也没有在马尔代夫冲过浪,更没有在瑞士滑过雪。 不去比较,他就可以在兄妹关系里独占唐宁。 直到他发现,男生们开始私下讨论唐宁逐渐发育的身材,用微妙的眼光打量她的愈发出落的面庞,甚至大胆的捉弄戏弄唐宁,说她的裙子上沾了经血。 唐嘉乐才意识到,妹妹不止是妹妹,还是一个女人。 “人对感情开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好像一朵花忽然开了的感觉。我开始对男人好奇,对接吻、对做爱都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于是某个夏天的傍晚,一场大雨。其他人都被自家的司机接走,离开了唐宁家的别墅,只剩下被困的唐嘉乐。 唐宁悄悄将人拉进自己的房间,按倒在床上。在唐嘉乐一头雾水时,拽下了他的裤子。 她年纪还小,只是觉得好奇,根本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 但唐嘉乐已经十四五岁了,虽然发育的慢一些,但也是半成年的年纪,该懂得都懂。 他第一次在异性的目光下感觉到一种无法控制的燥热。 后来,唐嘉乐冒雨落荒而逃,之后一周都没有再来唐宁家,暑假就这样结束了。 这是唐宁也知道的版本,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天唐嘉乐第一次自慰,开始做越来越放肆的春梦。 明明她只是看了看,完全没有碰他,唐嘉乐却在梦里被她的手握过,被她的唇吻过,被她的乳贴过。 唐嘉乐第一次见识到自己肮脏又猥琐的灵魂。他用了很久才想到一个方法与自己和解——他要对唐宁负责。 那是他第一次,在暑假之外的时间去学校找她。 新美,有名的贵族学校,那里不只有唐宁,还有暑假里其他的男生。 当唐嘉乐看到唐宁与曾经欺负过他的男生相伴走出校门,相谈甚欢时,他下意识躲到了树后。 唐嘉乐这才恍惚意识到,夏天只是唐宁为他营造的一种美好的假象。而所谓的唐宁喜欢他,也不过是他太过于喜欢唐宁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场单恋罢了。 在肖辞墨这个名字出现在唐宁口中之前,他就清楚的知道,妹妹或许变成了女人,但这个女人,他配不上。 “那时候喜欢肖辞墨的女孩太多了,一个比一个漂亮,我还是个小女孩,本以为自己没机会了,直到我十五岁生日那一天……” 唐嘉乐买了花,是唐宁喜欢的向日葵。 挣扎了许久,他确定自己还是可是放弃不了。见过了光,就不可能甘心再独自回到黑暗里去。 于是他准备了一肚子告白的话,等在唐宁家楼下。 “那天的雨太大了,肖辞墨接我回家,我们被堵在路上。我在车里主动亲了他,然后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唐嘉乐迟迟没有见到人,就发现信息问唐宁在哪儿,而他却收到一条答非所问的回应。 “唐嘉乐,我谈恋爱了。” 唐宁有了喜欢的人,与他无关。 “其实直到那时候,肖辞墨也没有挑明我们的关系,但事后他买了玫瑰送我,还夸我很可爱……” 唐嘉乐不甘心,一直等到唐宁回来。 雨没有停,唐宁抱着一捧玫瑰,从一个男人车上下来,在伞下与他吻别。很久之后,她似乎才注意到唐嘉乐。 在车子走远后,唐宁向他走了过来。 “唐嘉乐,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雨太大了,快要把唐嘉乐的伞骨砸断。他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让所有的喜欢烂在了肚子里,就像那束被扔进垃圾桶的向日葵一样。 换成了一个他最不想要的结果:“我终于可以甩掉你了。” “好像就是那天,你对我说——我终于可以甩掉你了。” 四年前,他们共同记忆的节点,而唐宁不幸的初恋也从这一天开始。 “那之后我一直跟肖辞墨在一起,每周末他都接我去他家里。他怕我爸妈担心,从不让我留宿,所以白天都在做晚上才会做的事。” 唐宁说着忽然沉默了一阵,然后自嘲地笑了一下。 “说起来,确实是他亲手把我调教出来的,你也算沾光。” 她看向低埋着头的唐嘉乐,忽然希望他也玩笑似的说一句“那要多谢他了”,然后将这段痛苦的过去跳过去。 可是他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因为她提起前任而恼怒地甩开她的手。 但唐宁清楚地感觉到,那双握着她的手在抖。夏夜的水明明没有那么凉,她的手也早已被他捂热。 “唐嘉乐……” 她叫他,他才慢慢抬头,怕被听出鼻音,只能用嘴长抒了一口气。 唐嘉乐侧过头,用脸蹭着胳膊,抹掉狼狈的眼泪,始终没有放开唐宁的手。 这一次唐宁没有嘲笑他,只是有点遗憾。 如果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唐嘉乐该多好啊。第一次恋爱如果是从这个夏天开始,她应该会感到很幸福吧。 其实,此时此刻也不算差,因为唐嘉乐还握着她的手。 唐宁忽然不想这个夏天这么快结束。 “不洗了。” 她反握住唐嘉乐的手,将人拉了起来。 “回家吧。” 83.告白 一路上,唐宁都紧紧牵着唐嘉乐的手,夜风吹干了燥热的汗,她感觉神清气爽,心都明亮了许多。 唐嘉乐却比往日更加沉默,完全感受不到重获至宝的欣喜。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与肖辞墨差的并非身份,也不是让他懊悔的时机,而是——喜欢。 当唐宁向他讲述有关肖辞墨的回忆时,他完全可以理解那种心境。因为当唐宁的目光在追随着肖辞墨时,他也在看着唐宁的背影。 喜欢绝不会因为被追求被感动产生,而从一开始,那个人就在你眼里发光。所以几十人的聚会,她只看到了肖辞墨。 其他人包括过去的那个他,都在滚滚红尘里,被唐宁抛之脑后,未能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 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唐宁能够坦然地承认过去对肖辞墨的迷恋,客观地陈述两人的过往,说明她已经对肖辞墨没有了过去的感情。 但有一个事实永远不可能改变。 就算没有那场大雨,就算他在阳光下比肖辞墨更早一步向唐宁表白,也不可能被唐宁喜欢。 喜欢她的总会喜欢她,但不喜欢他的,最终也不可能喜欢他。 此时此刻唐宁对他的笑,以及这个夏天唐宁给他的所有温柔,仅仅是因为这个风花雪月的地方只有他。 只有他陪唐宁面对难听的指责,友情的得失,以及关于未来的抉择。她需要一个肩膀,而他刚好在。 他始终不曾拥有过唐宁,而以后也不会拥有。 他只是这个夏天的一簇烟火,用尽全部的力量,在唐宁最晦暗的夜空短暂的亮了一下。 在怦然绽放的刹那,获得了一点点偏爱。 但待他冷却,下落,便如死灰。 “唐嘉乐,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唐宁急着回去与肖辞墨撇清关系,一时间忘乎所以,快要到家时才发现唐嘉乐的沉默。 唐嘉乐想了想,摇头。 没有人会关心,烟花落下之后去了哪里。没有意义,何必多此一举。 唐宁以为他还在吃肖辞墨的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便拉着急切地往回走。 她想要快点在他面前与肖辞墨撇清关系,告诉他,她真正喜欢的是…… 闪烁着的蓝红光打断了唐宁的喜悦——民宿外停着一辆警车,而不远处停着肖辞墨的车,很难不怀疑这两辆是一起来的。 唐宁这才想起来,唐嘉乐刚才踹了肖辞墨一脚。 垃圾,就因为这点事情报警吗? 她现在充满了跟肖辞墨撕破脸的斗志,放开唐嘉乐就冲进了门。 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看到唐宁的瞬间,胡悦先冲过来抱住了她,像是要哭了一般。 “宁宁你没事吧?” 唐宁一头雾水,她能有什么事? 真正差点把她头发烧了的人,可是坐在这儿的肖辞墨。 “辞墨说你半路被人绑架了,这才通过认识的朋友联络了警察。”胡悦解释道,“怎么回事,抢劫吗?你怎么回来的?” 唐宁还没反应过来,随后跟进来的“绑匪”唐嘉乐已然明白了一切。 他确定肖辞墨当时看清了他的脸,只是没防备住那把松香,和最后泄恨的一脚。 故意模糊这一点,大张旗鼓地报警,明显是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是绑架,”唐宁觉得荒谬至极,“唐嘉乐怎么可能绑架我?” 肖辞墨这才故作后知后觉:“原来是唐嘉乐吗?那大概是我误会了吧,警察同志。” “那您身上的伤……” “这个我们私下商量。” 唐宁越听越气,什么私下商量,是要对唐嘉乐动私刑吧? “肖辞墨,你要是敢欺负唐嘉乐,我就把那些年你对我干过的混蛋事情都爆出来!” 虽然肖辞墨足够谨慎,等到她十五岁才下手,法律上奈何不了他,但唐宁最受长辈们宠爱,不说别人,只要她跟陈伯伯哭一哭,也能让肖辞墨的名声在这个圈子里彻底烂掉。 肖辞墨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仿佛她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 “大人谈事情,小朋友就不要参与了,你上楼吧。” 唐宁还想再说,却被胡悦拉了一把,催她听话。她一把拉住唐嘉乐的手,颇有些要抵抗到底的意思。 “不是说我被绑架吗,没有我这个受害者的证词,算什么商量?” 没人回答,只有肖辞墨看了唐嘉乐一眼。 “你父亲是唐旗风吧?” 唐嘉乐瞬间汗毛林立,虽然他早有预料。 胡悦昨天就跟他提过醒,这是他肆意妄为必然会迎来的结局。 唐宁感觉唐嘉乐的手心出了一层汗,滑到快要握不住他,只能低声叫他。 “唐嘉乐……” “你先上楼去换衣服吧。”唐嘉乐没看她,只是推掉了她的手,“我跟他们讲清楚。” 唐宁被胡悦扯着上楼,但不肯走。 “肖辞墨,你做个人行不行!” 她急得要哭,唐嘉乐却回头对她笑了笑,为她宽心。 “没事的,说清楚就好了。” “说什么?” “你上去吧。” 唐宁被胡悦推着向楼上走,一步比一步沉重。走到了二楼,胡悦才小声劝她。 “别犯傻了,真以为唐嘉乐能护得了你?” “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以后能给你什么?他能让你衣食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暑假玩玩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不成你还想跟他继续啊?” 唐宁瘪着嘴,没说话,其实回来的路上她是这样想的——也不是她提出要继续,而是单纯地相信——只要她说一句喜欢,唐嘉乐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陪着她走到底。 “就算不喜欢肖辞墨了,也别跟他闹僵。” 胡悦看得出来,唐宁看肖辞墨时眼睛里没有光了。 她虽然势利现实,知道唐宁跟着肖辞墨能一劳永逸,但是只要女儿不喜欢,她绝对不会强求。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在这个圈子里,宁愿多一个朋友,也不要多一个敌人——这才是大人的处事方式。” 唐宁勾了勾嘴角,自嘲地笑了一下。 “原来大人的世界这么糟糕吗?” 胡悦无法回答,只能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不上是安慰还是警醒。 “回房间吧,聊完了我让唐嘉乐去找你。” 唐宁点了点头,上楼回了房间。她洗干净了手,换下肖辞墨送的裙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走上了露台。 她坐在曾经跟与唐嘉乐一起看星星的藤椅上,仰望同一片天空。 璀璨的银河在天空尽头缓慢的流动,而事实上它亘古不变,变的只是跟着地球一起旋转的眼睛。 与自然相比,人类何其渺小。任何火把都点燃不了夜空,人造的烟火也永远比不上星星的永恒。 谁会不喜欢星星呢? 肖辞墨让她讨厌星星,但现在她愿意试着为唐嘉乐重新喜欢星星。 即便这在其他人眼中何其幼稚与感性,可唐嘉乐说过,她可以不长大,不妥协,不改变。 84.夏天结束了 唐宁攥着手指,深呼吸着,努力平复着久违的悸动。时间短暂又漫长,唐嘉乐上来找到她时,她还没有完全想好怎么说。 唐宁张开发紧的喉咙,半天才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开场白。 “没事了?” “嗯。” 她刚才看警车开走了,猜到大概没什么大事了。 “没有为难你吧?” 唐嘉乐摇了摇头。毕竟他只是个小角色,跪下道个歉就没事了。 “肖辞墨呢?” “走了,明天应该也不会来了。” 最后胡悦跟肖辞墨说的很清楚了,没有感情就做个体面的朋友吧。 那一刻唐嘉乐忽然觉得,胡悦其实是个不错的母亲,他反而像个不够成熟的孩子。 “你过来。” 唐宁拍拍身边的位置,让唐嘉乐坐下。 可后者真听话坐到了她身边,唐宁却瞬间生出了一头热汗。 明明两人在这儿做过更羞耻的事,见过彼此最狼狈的样子,可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唔,唐嘉乐……” 唐嘉乐低着头没吭气,沉默让唐宁像是活在真空,心脏怦然到她面颊发燥,全世界都是她一个人的声音。 “唐嘉乐,我不喜欢肖辞墨,我喜欢……” 只差一个字的时候,不远处的天空骤然绽放了一朵烟火——是火把节最后的献礼。“嘭——”地一声打断了唐宁,给了唐嘉乐开口的机会。 “唐宁,要不……算了吧。” 烟火继续,唐宁像是没听清,转头看向唐嘉乐。 “嗯?” “我说,我们还是做回兄妹吧。” 烟火还在继续,在沉默的两人之间响亮地燃烧又落寞地凋谢,忽明忽暗,忽远忽近,绚烂的色彩里,唐宁竟然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他威胁你了?” “没有。” 唐宁转过头沉默了一阵,强迫自己冷静,才重新看向唐嘉乐。 “那是给了你什么好处?钱,人脉,还是出国留学?” 唐嘉乐抿起嘴角没说话,权当默认。 不对,唐宁摇摇头,唐嘉乐不是这样的人。 毕竟没有肖辞墨,还有陈子千。所以无关唾手可得的利益,这确实是他自己的决定。 “我说过,我没提你就不能……” “为什么不能?”唐嘉乐打断她,“没有肖辞墨,难道你会跟我结婚吗?” 唐宁觉得莫名其妙,她都说不喜欢肖辞墨,唐嘉乐还在这儿吃哪门子的醋啊? “唐嘉乐你犯什么神经病啊?” 唐嘉乐仓促地笑了一下,没想到唐宁会是这个反应。 “没有,我很清醒,就是想明白了。你要烟火,我要星星,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人。” “所以呢?” “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也给不了。” 不止如此,他还会额外给唐宁带来许多她本不必承受的困扰,比如嘲笑,比如冷眼,比如对她这个人的全盘否定。 当唐嘉乐跪在肖辞墨面前给他道歉,而后者却不屑一顾,一直跟身边的民警数落唐宁的荒唐和非智时,他才意识到,他放弃自尊不并不意味着会给唐宁带来别人的尊重。 下跪没关系,对侮辱也早就麻木,但是他受不了唐宁因为他被别人嘲笑。 他只要是以男人的身份站在唐宁身边,就会让唐宁跟着他一起变得廉价,但是哥哥不会。 他本来就是被强行安排在唐宁身边的一条看门狗。 “唐宁,夏天总是要结束的。” 唐宁始终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一簇烟花燃尽,天空重归暗淡。星辰依旧闪耀,只是不属于她。 “果然。” 果然对男人心动就是犯贱。 唐宁把一肚子的话嚼烂吞了下去,压在心口,猝然一笑。好蠢啊,她竟然让唐嘉乐先开了这个口。 就像四年前那样,再一次被唐嘉乐单方面甩下了。 她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总算重归平静。 “可以,你滚吧。” 她站起身,唐嘉乐埋着头没动。 唐宁抱着一丝侥幸回头看他。可惜没有任何不舍的眼泪,只是比她更平静地看着面前幽幽的池水。 那一瞬间,她忽然感觉到了夜风的凉意。 夏天,是真的结束了。 “唐嘉乐,我们再也别见了。” “好。” 唐嘉乐是连夜离开的,带着他少得可怜的行李,唐宁站在露台上,漠然看着他一步步越走越远。 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平静的像是黑白默片。 胡悦很满意唐嘉乐的急流勇退,说这就是成年人的清醒,她果然没看错人。唐宁后知后觉,原来她也是个成年人了。 这一晚,唐宁短暂的睡了一会儿,醒来就跳下床冲到一楼。唯一的客房房门开着,空空如也。 原来不是梦。 是她醒的慢了一点。 她第一次发现梦醒是这么残酷的一件事。 85.顾易 唐宁没过多久就回了华城,报名了高考美术集训班,打算考华美。胡悦给她请了一个华大的学生帮她补文化课,大二,跟唐嘉乐同级不同校。 高材生也是华城人,开朗而健谈,每次补完课就跟唐宁聊天,有一次说起他那一年高考,状元也姓唐,问唐宁认不认识。 唐宁想了想,说道:“不认识。” 学习很费脑,美术集训很累人,唐宁其实没有什么闲情想起唐嘉乐。她甚至还跟她的高材生玩了一段时间,最后把人拐上了床。 只有这一晚她半夜醒来,恍然以为身边睡着的是唐嘉乐,但又很快清醒。唐嘉乐可比高材生活儿好多了,跟他上过床的女人一定会惦记他吧。 那唐嘉乐跟别人做的时候会想起她吗? 唐宁意外失眠了,直到把高材生踹下床,让他在寒冬腊月滚出了门,才终于获得了一丝安宁。 没有谁是人生中必须的,还没发酵的心动也是可以被整理的。 华美艺考这一天正是小寒,虽然没有下雪却格外的冷,唐宁联考时还没觉得什么,这两天三场考下来感觉格外难熬,手都冻僵了。 她色彩画的很快,比别人早交卷,提前出了考场。校外不好停车,司机接到她的信息后才从家里出发,来华美接她回去。 唐宁站在华美主楼下等车,那里有一棵腊梅树。温度太低,黄色的小花凋零的差不多了,但仍有几枚顽强地绽放。 唐宁看着那几朵花心生欢喜,忽然没有那么讨厌冬天了。 陆陆续续有学生考完出来,有些唐宁见过,有些也认识她。她在临考前去过几次培训班练手,水平远超那些学生。 去了几次,老师就请她不要来了,说给她私下辅导,不然会给其他学生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画得好是一方面,单是师从履历就是这些学生可望不可及的,连老师都捉襟见肘。 这种程度的学生多半都会选择出国,可唐宁不愿意。一方面是她不喜欢那种身在异乡远离父母的孤独感,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唐嘉乐一定会跟着陈子千出国。 即便海外那么大,不一定碰到,她还是希望把概率降低到最小,不想看到他逍遥快活。 鹤立鸡群的滋味对于唐宁来说算不上快乐,她喜欢交朋友,特别是跟女孩子。不过那些学生装作没看到她,她也没有打招呼,这是胡悦教给她的成年人的体面。 只有一个女孩低调的藏在人群里,唯独看到她的时候,对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像是问好。 唐宁记得她,是培训班的助教。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但因为经济原因一边在培训班打工一边复读备考华美。 她笑起来,叫了一声:“小老师!” 女孩愣了一下,在她身边停下,认领了老师这个身份。 “你画得很好。”考试时她就坐在唐宁侧后方,“在我心里是第一名。” 唐宁听得出她是真心夸赞,心中熨帖,更不想这么轻易放她走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顾易。” 唐宁默默记下。 “你发挥的还行吗?要是能跟你做同学就好了。” 顾易抿了抿嘴角不好回答,毕竟她专业上跟唐宁差距太多了,说发挥得好像是班门弄斧。 “我努力吧。” 唐宁被她攥着手不知所措的模样逗笑。她低头看着顾易手心里握着东西,努力寻找话题。 “你手里这是什么呀?” 顾易摊开手,是一个白色的小软包。 “暖宝宝,我把它折在一起暖手了。” “啊,学到了,刚才可把我冻死了。” 但恐怕之后也用不到了,她只报了华美,其他学校不打算考了。她有些遗憾,好像话题就这么到头了。 唐宁看着顾易一时间无言,还以为就要这么告别了。 “你在等你爸妈吗?”顾易忽然主动问道。 唐宁摇头,她爸妈才不会跟着吃这个苦。 “没人等我,我在等车。” 顾易点了点头,埋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拉过唐宁的手,将自己手里的暖宝宝塞给了她。 “你拿着吧。” 唐宁愣了愣:“那你呢?” “我不冷。” 顾易把两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先走了,要赶公交。” 她说罢快速点了一下头,就逃也似的走了。 唐宁握着暖宝宝怔愣了好一会儿,真暖和啊。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司机发来的信息。 唐宁这才反应过来,应该留住顾易,让司机顺道送她一下的。她忙跑出了校门,却已经看不到顾易了。 她遗憾的上车,抱着侥幸看向后视镜里的车站。没看到顾易,却看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黑夹克,系着一条灰色的毛织围巾,两手插在口袋里,将半张脸都埋进了围巾里,露在外面的耳朵鼻尖冻得通红,呼吸间面前都是白蒙蒙的雾气。 她忽然想起来,夏天时好像承诺过,冬天要给他过生日的。 唐宁看了一眼手机,今天已经十六号了。 既然错过了,那就过去吧。 反正他很快也会淡忘这件事的,就像淡忘夏天一样。 车子渐渐驶离,后视镜里的人越来越小,就这么带着“为什么没跟陈子千出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等等的疑惑,随着转弯一起被唐宁抛到了脑后。 只有当每年六月,天气逐渐热起来的时候,唐宁才会偶尔想起唐嘉乐,但不细想就无关痛痒。 曾经总会在夏天见到的人,已经被她留在了冬天里。 从此夏天不再有特别的意义。 (下一章就开始重圆的部分啦,婆太难上了,哭) 86.重逢 六年后的夏天,陈新月打算下个月回国与男朋友结婚。她大学毕业后就一直跟她爷爷在美国风城工作,已经有两年没回去了。 “我们打算先在这边办个婚礼,邀请亲近朋友小聚一下,回国之后再正式办,多请点人。” 她一边开车,一边兴致勃勃地跟坐在副驾的唐嘉乐分享自己的计划。后者却眼皮打架,半点没听进去。 “你要不要也一起回去?” 陈新月问了一声没人回答,瞥了一眼才发现他把眼睛都闭上了。 “嘉乐哥?” 她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无奈拿手机拨通了唐嘉乐的号码。 唐嘉乐的手机就拿在手上,没开声音,只震了一下,他就迅速清醒,接了起来,嗓音不带丝毫睡意,仿佛上一秒正坐在办公桌前。 “您好,我是Ryker。” 电话那边没声音,唐嘉乐才注意到一脸无语的陈新月。 她十分怀疑,这个人就算躺在手术室里,大概也能克服麻药,第一时间接听客户电话。 “你昨晚又通宵了?” “没有,只是有点感冒。” 唐嘉乐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清醒,却猛然咳嗽了几声,忙拿出包里放着白色药片,就着咖啡喝了下去。 陈新月“嘶——”了一声:“你喝的什么东西啊?” “消炎药,嗓子疼。” “头孢吗?” “嗯。” 陈新月沉默了两秒:“……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是去参加酒会——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唐嘉乐这才反应过来。陈新月是顺路来接他一起去参加一个圈内聚会的,前者代表陈子千,后者代表嘉利拍卖行。 “不喝就行了。” “行吧。” 陈新月也是这两年才又跟唐嘉乐有比较多的接触,面对这个工作狂她渐渐去掉了小时候的滤镜,慢慢看清这个人骨子里的疯,其实比唐宁有过之而无不及。 能完全不靠家世背景做到嘉利总部客户经理的位置,不了解这个行业的人,可能是体会不到他这些年有多拼命。 “嘉乐哥,男人拼事业确实没错,但也不用这么急。你还不到三十岁,做得再好也不可能马上让你往上走的。” 嘉利作为国际有名的拍卖公司,全世界分部十多个,人员却能精简到极致,必然不可能有太强的流动性。 唐嘉乐笑了笑:“那不然做什么呢?” 陈新月原本想劝他谈谈恋爱一类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如果唐嘉乐真放得下唐宁,也不会拒绝所有追求他的人。 “算了,你睡会儿吧。” 唐嘉乐也没有睡,一直在拿手机回复客户邮件。 其实他清楚陈新月的好意,这些年他已经远超同龄人的成就。赚得也足够多,给父母换了梦寐以求的大房子,自己也通过人脉和职业背景的加持彻底改变了阶层。 明明已经远超过他的预期,但他就是停不下来。 二十岁以前,他的目标是唐宁;二十岁以后,他的目标是出人头地……只是前者有形,后者无形,也不知道该停在哪里。 每当他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会有一种麻木感,像是那年夏天唐宁离开后的露台。 他甚至觉得,从那里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不是那个眼里只有唐宁的少年了,并不觉得生命中少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更不会为一段感情放弃自己的事业。 至少在进入宴会厅之前,唐嘉乐是这么想的。 像是这样公开的聚会,风城每周至少都会有一次,多是一些艺术品交易圈里热衷交换信息的掮客,以及想要入圈的外来客。 陈新月是为了回国工作提前结些善缘,而唐嘉乐一般是不会来这种级别的聚会的,这次是受了嘉利中国分部的同事委托,来为一个刚来风城的藏家牵线搭桥。 嘉利是来自欧洲的老牌拍卖公司,近三十年华人藏家和藏品市场越来越大,唐嘉乐就这样从同等学历的华裔里以语言优势脱颖而出,一直负责对接海外华侨。 其实不单是为了工作,海外华人本来就有着互帮互助的共识,所以唐嘉乐虽然生着病,还是愿意来帮这个忙。 “你先进去吧,咱俩错开。”到了门口,唐嘉乐说道。 “又跟我避嫌?”陈新月有些无语,“你总是摆出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小心基佬找上你。” 唐嘉乐笑着点了根烟,不否认他确实在男女中都很受欢迎。 “我只是远离一切有主的名花。” 陈新月呵了一声,信了他的鬼。两人重逢的时候,要不是她说自己有男友,唐嘉乐恐怕现在还跟她装陌生人呢。 “随便你。” 唐嘉乐抬手拜拜,人走了才从嘴上将烟拿回手中灭掉。 风城名不虚传,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夏夜的晚上更是熏得人晕晕乎乎。他明明还没喝酒,却感觉有些醉了,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唐嘉乐搓了搓手臂,还是硬等了十分钟才进门。 酒会不大,只占了三楼一个两三百平的小厅,进去几乎一眼看得到头。 稍有些不同的是,今天明显有“主人公”。好一圈人围着,唐嘉乐被挡在最外面,看不清是谁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目光,但猜想应该是那位客户委托给他的新人。 “花孔雀一只,最爱招摇过市,人群里最耀眼的那个就是。” 电话都没给,只给了名字和这句形容,就让他们在茫茫人海里相认。 唐嘉乐拿了杯酒,一路笑着与认识他的人碰杯,就这么游刃有余地穿过了人围,完全不似过去那个在人群中隐形的沉默少年。 人是会变的。 可是当他越过流之后,一瞬间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他原本以为人是会变的,但是唐宁没有。 她还像六年前那样漂亮,穿着一身艳丽的印花连衣裙,像是从花丛中盛开一般,笑盈盈的看着他。 唐宁对他的出现毫无意外,也没有任何无法消化的情绪,只有他像一只可笑的惊弓之鸟。 唐嘉乐拿着酒怔愣在原地,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空气快要冷却的时候,站在唐宁身旁的男人先开了口。 “您是嘉利的Ryker先生吧?我是简行舟。” 简行舟说着上前伸出一只手跟他问好,唐嘉乐这才回过神。 “嗯。” “苏经理应该都跟您讲了吧,我这次来帮未婚妻办画展。” 他说着让了一步,拉过一旁的唐宁。 “唐宁,我未婚妻,也是我签约的画家。” (重逢这块修改频率比较多,就不收费了,我全更完之后再倒V。此外这一部分跟《盲冬》的时间线重合了,设定中唐宁跟唐嘉乐因为询问安德烈的事情而联系过,这里因为人物感情发展与预期不同所以做了修改,以本文为准。) 87.恭喜你 唐宁笑了笑,然后伸出一只手,像是没认出唐嘉乐。 “您好。” 唐嘉乐这些年已然训练出了社交本能,只要女士伸手,一定要马上接过去。 可当他碰到唐宁温热的指尖时,才被那窒息般的生疏感扼住脉搏,血液倒流,冷汗横生。 唐嘉乐第一次感觉到,他竟然紧张到胃痛,除了“你好”外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好在这个叫做简行舟的男人滔滔不绝,填补了沉默的尴尬。而他对唐宁画作的溢美之词,又让唐嘉乐如鲠在喉。 他喜欢别人夸奖唐宁,但前提是这个人不是什么未婚夫。 唐嘉乐看着他,表情越来越阴森吓人,一旁的陈新月忙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才把人及时拽了回来。 忽然断裂的思绪,在看到陈新月的瞬间接了回来。唐嘉乐刚刚还侥幸地想,也许唐宁其实没认出他。 可有陈新月在,怎么可能不提起他? “那我们去那边详细谈谈?” 简行舟热情地邀请唐嘉乐私聊,后者受人所托,也只能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陈新月与唐宁招手暂别,及时离开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修罗场。 三人来到角落的一张小酒台,那群被这对俊男美女吸引的人还有些依依不舍,也只能礼貌地向简行舟举杯,晚点再聊。 唐宁一直站在简行舟身边,如非被问绝不说多余的话,比过去安静成熟了许多。 也正是这种低调,连眼神都吝啬给予唐嘉乐。 唐宁沉默,他也沉默,唯有简行舟侃侃而谈,说着他为唐宁规划的宏伟蓝图,仿佛唐宁是他的摇钱树,而他是他的万金油。 唐嘉乐看着两个从衣着到外貌都格外般配的两人,越来越烦躁,忍不住呛声打断简行舟:“简先生,这边跟国内不太一样,不是说我为您牵线搭桥,事情就可以谈成。” 简行舟笑了笑,似乎完全没听出唐嘉乐语气中的嘲讽。 “我明白,钱不是问题。” 唐嘉乐竟然毫不意外他的回应,暗暗嗤笑了一声,的确是唐宁会看上的类型,人傻钱多。 “既然这样,您不如买个画廊给唐小姐,这样就能永久展出了。” 当唐宁也微蹙着眉朝唐嘉乐看过来时,他才浑然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荒唐的鬼话,完全有失一个专业人士的水准。 “抱歉,开个玩笑。” “其实我已经给她买了,只是在国内罢了。你的建议未尝不可,如果您有合适的商铺资源,或者认识的画廊主打算转手,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简行舟说完,唐宁就蓦地笑了一下,笑得唐嘉乐无地自容。他很想找个借口逃跑,但被简行舟抢了先。 “我去接个电话。”简行舟热情地为唐嘉乐和唐宁引介,“刚好让唐宁跟你讲讲她的画,看有没有风格合适的策展人合作。” 他说罢不给唐嘉乐婉拒的时间,就匆匆走出了酒会大门。 瞬间清净,沉默就格外明显,唐嘉乐的目光在地毯的花纹上游走,偶尔移到唐宁的漂亮的脚踝上,就触电一般的迅速脱离。 “看见我让你这么不自在吗?”唐宁先开了口,“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 唐嘉乐抬眼看向她,唐宁始终笑吟吟的,从容到让唐嘉乐有些难堪,好似只有他一个人至今为那个夏天在深夜辗转反侧。 “我之前确实不知道行舟找的是你,他告诉我的是一个英文名字。” 他出国之后就鲜少对人提起自己的中文名,这样就没有人会在意“唐”这个名不副实的姓氏。 “Ryker,听起来真不像你。” 唐嘉乐明白唐宁的意思,他遇到过重名的人,大多是一副阳光明朗,充满活力的热烈性格,而他恰恰相反。 应该说,只是唐宁认识的那个他恰恰相反。 实际上他这些年为了应酬,塑造出的那个热情形象,反而正符合这个名字的气质。 但是他们太久没见了,唐宁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如果你确实觉得尴尬,可以找个理由说你帮不了忙,没关系的,行舟他也不是只认识你一个人。” 行舟,行舟,叫得真是亲切,以前叫他都从来直呼大名。 唐嘉乐本来还有些紧张心虚,被唐宁看透之后反而放下了:“我是怕你尴尬,毕竟我们之间有一段不宜对外公开的关系,万一被发现了会影响你们情侣关系。” 唐宁听罢蓦然笑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她拿过台子上的那杯酒,向唐嘉乐举杯,“我刚听陈新月说了,你们要结婚了,恭喜啊。” 唐嘉乐愣了愣,很快就想明白了这误会的源头。 大概是陈新月告诉唐宁说她要结婚了,却没讲清楚对象不是他,而他不请自来,唐宁便带着六年前的记忆顺理成章对号入座。 他哑然失笑,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啊? 明明知道他早就拒绝过陈新月,却认为他会在离开她之后转头就接受对方,还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 “真的恭喜我们吗?” “为什么不?”唐宁故作不解,“你也算是梦想成真吧。” 唐嘉乐恍然,确实。 在唐宁眼里,他不就是为了攀高枝才接近她吗? “也好。” 既然她从未把他的喜欢当真,就这么两清了也好。他就不必再每次回国都偷偷寻觅她的踪迹,只看她的画却不敢见她的人。 唐嘉乐拿过自己的酒杯,与唐宁的杯子轻碰,红酒晃动,如同殷红的血液,一饮入喉。 “唐嘉乐!” 杯底还剩一口的时候,陈新月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是说不喝的吗?你忘了?” “没忘。” “那你、你……”陈新月跟唐嘉乐这个疯子讲不清道理,只能跟唐宁解释,“唐宁,嘉乐哥刚才吃了头孢,不能喝酒。” 唐宁看着唐嘉乐迅速变得潮红的脸,最终还是把关心的话咽了回去,她早应该把他忘光了。 “这不关我的事吧?”她笑了笑,“酒又不是我逼他喝的。” 陈新月一时无言,确实,是唐嘉乐自己找虐。 唐嘉乐一直看着她,好似无声质问,唐宁无所谓。 “还是想要我赔偿?” 唐嘉乐头脑犯晕,看唐宁如梦似幻。倘若不是真的,他真想问一问:“你要怎么赔我一条命?“” 唐宁没说话,只是困惑的看着他。 陈新月简直对这两个人大无语,一杯酒一条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这儿演电视剧呢。 “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88.苦肉计与假关心「Рo1⒏red」 唐嘉乐有些晕,被陈新月拽到门口时才回神。 “不用去医院,吐出来就行了。” 深谙酒文化的中国客户早把他训练出来了,酒席半途去催吐已经成了习惯。 唐嘉乐说罢就进了一楼洗手间,陈新月也不方便跟,只能在外面等着。没多久人就出来了,脸色不再潮红,但额头上还是有肉眼可见的虚汗。 “真不舒服你可别硬撑。”陈新月劝道。 唐嘉乐摇了摇头,真正让他不舒服的比药比酒更甚。 “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要走,陈新月有些恨铁不成钢。 “唐嘉乐,你要是放不下就去追,把苦肉计用在唐宁身上,别偷偷在这儿自虐。” 唐嘉乐自嘲地笑了一下:“苦肉计?她不会在乎的。” “唐宁要是真不在乎你,那下个月跟我结婚的就是你了。”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陈新月还是觉得他老公比唐嘉乐可爱一百倍。 “当年在大理 ,唐宁说你们的关系只是‘及时行乐’,但我问她还有没有机会的时候,她没有回答。明明在这之前,她是打算帮我追求你的……你明白吗?她对你的心思肯定变了的,只是自己也说不清楚而已。” 唐嘉乐不否认,在那个夏天里,他是感受过唐宁对他的偏爱的。 “但那已经过去了。” “可这六年你不是也没变过心吗?为什么你可以,就要轻易否定唐宁呢?如果她天生就没有心,你一开始怎么会喜欢她?” 陈新月虽然没跟唐宁做成朋友,但她能感受到唐宁的心是温柔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特地来跟她解释,领一顿骂回去。 “而且,而且……” 正当她努力寻找证据的时候,刚好看到唐宁走出了酒会厅。她步伐有些急,神色慌乱,似乎在找人,却在看到唐嘉乐和陈新月的瞬间停了下来。 那一刻唐嘉乐与她的目光对上,心脏猛地一跳。 “看吧,我就说,她不可能不关心你的。” 陈新月冲唐宁招了招手,后者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唐嘉乐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皮肤在烧,血液随着唐宁的靠近一点点逼近沸点。 直到被陈新月戳了一下,他才回过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开口。 “我没事。” 唐宁平淡地“哦”了一声才说到正题。 “你们看到简行舟了吗?”她举目四顾,“他出来打电话,好久没回去。” 唐嘉乐愣了一下,血液在沸腾临界点打止,迅速冷却。 果然不是出来找他的啊。 他早就该料到的,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抱了希望。 陈新月也很尴尬,只能摇头称没看到。 “那……”唐宁斟酌了一下称谓,“Ryker先生,可以帮忙打电话问一下吗?我的手机放在车上了。” 唐嘉乐麻木地回道:“我没有简先生的电话。” 唐宁笑了笑:“没关系,我记着啊。”她说罢就将一串号码默背了出来,可唐嘉乐却没有拿出手机。 场面僵冷至极,陈新月只好拿出自己的手机来圆场。 “要不我……” 她刚开口,就被身后来人打断了。 “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简行舟姗姗来迟,走到唐宁身边,看了一眼唐嘉乐和陈新月。 “你们是要走了吗?”他说着问了唐宁一句,“你出来送他们的?” “当然是出来找你的。”唐宁一把挽住简行舟的胳膊,夸张地嗔怨道,“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儿。” 简行舟似乎也对唐宁这个反应不太适应,尴尬地“啊”了一声然后道了歉。 “要不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这边有点急事要处理。” “又怎么了?” 唐宁有些不高兴,简行舟从到风城开始就一直很忙,最近更是常常半途丢下她。 “还是我家里那点事,不影响的,处理完就回去找你。” “行吧。” 简行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唐宁披上,刚准备跟唐嘉乐告别,后者却快了一步。 “我也准备走了,不知道方便搭一下您的顺风车吗?” 不光简行舟感到意外 ,一旁的陈新月也被吓了一跳——唐嘉乐出息了! 只有唐宁无惊亦无喜,就这么默默看着他要搞什么名堂。 其实唐嘉乐自己也不知道,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就是忽然觉得不甘心,被唐宁这么冷漠地对待。 这些年他一直都信守不见面的承诺,就连看她一眼都偷偷摸摸。现在不是他违约,是唐宁自己走到他面前的。 如果刚才那杯酒直接喝死他也就算了,既然没让他死,他为什么要放过老天爷赏他的机会? 就算不再是情人,也可以继续当哥哥吧。 “刚好趁这个机会聊聊画展的事情,毕竟我对唐宁的作品风格不太了解,也不好引荐策展师。” 这话半真半假,但简行舟听来却十分有道理。 “也是,刚才没怎么聊就被打断了。” 唐宁轻笑了一下,无所谓道:“反正位置足够。”况且他的未婚妻在场,她也没什么好避嫌的。 见唐宁首肯,简行舟才说道:“那先让司机送唐宁回酒店,再送您可以吗?” 唐嘉乐欣然:“客随主便。” 简行舟将人送到了路边,唐宁将衣服还给他。 “那你早点回来。” 直到简行舟打车离开,一直在修罗场中隐身的陈新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驶离的出租车,心中微妙,这个简行舟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是在引狼入室吧。 唐宁先上了后座,向里侧挪了挪,空出位置给陈新月。 陈新月摆摆手:“我就不用了,我叫了男朋友过来接我。”她刚才喝了酒,也没办法开车,就给男友发了条信息让他过来代驾。 “男朋友?” “对啊,我刚不是说要结婚了吗?” 唐宁这才后知后觉,她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唐嘉乐,后者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正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那改天再聚。” “嗯。”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90.不死心 临走前陈新月在车窗外对唐嘉乐挤眉弄眼,做口型让他加油,唐宁也看到了。车门关上,唐宁就错开了目光,唐嘉乐却没放过她。 他就想看看唐宁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对他有一丝回暖,然而没有,她一直看着窗外,沉默的就像是拼车的陌生人。 他只好主动开口:“你来风城怎么也没说一声?” 唐嘉乐真正想问的是,她甚至连一条朋友圈都没发——这是他获得她讯息的唯一途径。 唐宁不耐烦道:“我刚才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如果知道,就不会来了吗?唐嘉乐不愿深想。 “只是来开个展?” 唐宁应了一声,却没有回头。 “为什么不在国内办?” “我人签给了行舟,自然由他做主。” “就那么相信他?” 唐宁没有马上回答,转头看向后视镜,对着唐嘉乐一字一句地强调。 “那是我未婚夫。” 铜墙铁壁一般的三个字,让唐嘉乐赫然闭了嘴。 到了酒店,司机将车停在门廊,门童上前为前后座开了门。唐宁下了车,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就往酒店走。 唐嘉乐交待了司机一句就跟了上去。唐宁从玻璃门反光中看到他,警惕地回过头。 “你下来干什么?让司机送你回去啊。” 她再看向门外,那辆车已经走了,显然是唐嘉乐使意。 “我把你送上楼。” “不用了。” 唐宁快走几步,烦躁地按了几下上行键,迅速迈入电梯关门,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被唐嘉乐卡住了要关的门。 眼看着后面跟进来了陌生人,唐宁也不好发作,只好刷卡按了楼层。 上了楼,唐嘉乐又跟出了电梯,唐宁终于忍无可忍。 “唐嘉乐,就算你跟陈新月没什么,也不代表我们还有什么可能。” “我没想什么可能。”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唐嘉乐也不太清楚,他被感冒搞得头昏脑涨,只凭借胸口堵着的一口气仓皇行动。 “唐宁,我是犯了什么死罪吗?” 他被流放了六年还不够,好不容易见到一面,唐宁却对他冷言冷脸。 “当然没有,只是我当你死了。” 唐宁也确实言行合一,这六年来从未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他每一年祝她生日快乐、节日快乐,她全都没有回过。 唐嘉乐每到夏天都会想,这次倘若发现自己被拉黑了,他就算了,再也不想了,可是又偏偏没有。 他甚至还看得见她的朋友圈,知道她所有的动向,而她却连自己的英文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我提前说了结束吗?”唐嘉乐只能想到这一个让唐宁记恨他的原因,“难道我不说结束,我们就不会结束了吗?” “我不想讨论这些没意义的问题。”唐宁回避道,“如你所见,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我不希望他误会。 又是未婚夫——唐嘉乐感觉自己要爆炸。 “你真喜欢那个简行舟?” 唐宁摇了摇头,纠正唐嘉乐的措辞。 “是爱。” 唐嘉乐一点儿也不相信:“是什么都无所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他只想让她觉得“安全”,可以像普通的认识的人那样对待他。 “知道什么?”唐宁嗤笑道,“那十几天的‘意外’吗?” 唐嘉乐被“意外”这个形容扼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他卑微的请求。 确实,唐宁的男人那么多,哪会像他一样为那十几天魂牵梦萦。 他认为的旧情,不过是唐宁的一次“艳遇”而已。 “就算行舟知道了,他也不会介意的,你对他没有威胁。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拒绝你的帮助,给你酬劳也不会打折扣。你做好你的分内事就好——你是掮客,我是画家,仅此而已。” 没错,仅此而已,是他贪心不足,还想要过去的偏爱罢了。 唐嘉乐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缓缓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打扰了。” 他不再纠缠,转身离开。 没有告别,也不知道怎么告别。 也许最好的方法是直接将简行舟的委托推掉,从此不再与唐宁见面,就这样如她所愿化作尘埃。 可是当唐嘉乐拨通苏梦青的电话后,推辞的话到了嘴边又改了口:“你觉得简行舟这个人怎么样?” 他还是不放心,也不甘心。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唐嘉乐一头栽倒在床上,被一晚上打探到的消息搞得头昏脑涨。 他原本以为简行舟虽然人傻,但至少对唐宁一往情深,却没想到这位绯闻对象多到每个人提起来的名字都不一样。 虽然对外承认的女朋友都是名媛淑女,但每一个都不超过三个月,有的还无缝衔接。如果是浪子回头也就算了,据说上个月简行舟还在一个酒会上与另一个藏家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而那个时候,简行舟已经对外称唐宁是他女朋友了。 最让唐嘉乐接受不了的,不是简行舟是渣男这件事,而是唐宁明知道他是个渣男,却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玩玩也就算了,结婚的话,她就不能选个再好点的男人吗? 这让他怎么彻底死心啊。 91.只为她 大概是病由心生,唐嘉乐就这么捂着郁结的胸口睡了一晚后,第二天彻底病倒了,连着发了两天的高烧。 本来答应隔壁的陈新月周日帮她搬家,结果硬是没能爬起来。凡是打来电话关心的同事、客户都难以置信,平时下班还会去撸铁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小感冒卧床不起。 唐嘉乐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最难受的时候他给策展师Carlyle打了电话,想着就算真要咽气也先把唐宁的事办好。 Carlyle是最近圈内的大热门,在风城美术馆做的女性画家联展讨论度很高,又是近现代艺术领域的专家,如果唐宁的第一场国际个展能由她来做,一定可以看到一个非常完美的作品。 好在Carlyle之前是嘉利的专家兼拍卖师,唐嘉乐刚入行的时候跟着她做过一段时间的Bid,两人关系一直不错。他像是交待临终遗愿一般向Carlyle请求,最终把大忙人说动了。 当他约好了Carlyle,又联系了简行舟,后者说会带唐宁按时赴约后,唐嘉乐又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这些年他拼命工作,忽然有了金钱以外的价值——他可以帮到唐宁了。 也许从他放弃更容易出头的证券行业,选择毫无优势的艺术品交易开始,其实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唐宁拥有的太多了,烂泥要千锤百炼,才能做一次她的垫脚石。 Carlyle约他们在自己的展上见。最近想要跟她合作的画家多到一面难求,念在旧情给了唐嘉乐一个小时的时间。 唐嘉乐作为中间人带病出席,不想简行舟竟然在这种时候迟到,原本说好的一个小时只剩下了二十分钟。 唐宁一下车,唐嘉乐拉起人就往场馆里冲,懒得理会简行舟。 “你作品的照片我都给Carlyle看过了,你喜欢的画展风格我也做好资料都发给她了。合适的场地我还在谈,有几个候选Carlyle也知道,你就跟她聊聊你整体想要传达的理念,谈艺术,别谈钱。预算这些我去跟简行舟聊,你不用管。” 他鼻音很重,一口气说完有些喘不过来,别过脸猛地咳嗽了几声,才又继续嘱咐道: “另外她有些拉美口音,你如果听不懂也不用紧张,我会在旁边帮你听着,遇到关键的问题我会帮你解释一遍,其他的你只需要微笑就好,没听明白也不要反复问她。” 唐宁虽然优秀但还是个纯新人画家,而Carlyle却已经是极有威望的前辈,能见她已经是纡尊降贵。 “她虽然看着年轻,但已经做了很久了,所以……” 他第一次帮唐宁,原本想做到万无一失,可偏偏被简行舟搞了一个糟糕的开场。 他既不想让唐宁在Carlyle这儿留下话柄,又不想让她受委屈为简行舟的失误跟人家道歉。 唐嘉乐欲言又止,但唐宁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我明白,我会好好跟她道歉的。” 唐嘉乐愣了愣,没想到唐宁竟然看穿了他的想法。以前的她就算听懂,也不会听话,而现在却愿意主动低头。 换做别人也许会夸她一句“变成熟了”,但唐嘉乐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就是在经历了无数妥协后才过早地成熟。 而他的唐宁,原本可以不用改变。 唐嘉乐忽然的沉默,让空气变得安静,五感浑然警觉,唐宁故作不经意地脱开了他拉着自己的手。 “你做的很好,我会让简行舟给你加钱的。” 唐嘉乐苦笑了一下:“不必了,我不是为了钱。你也不用为简行舟的过失道歉,没谈成就算了,我帮你找更好的。” 唐宁看着他,百味杂陈。刚想开口,却被唐嘉乐打断了。他有点不敢听她的话,怕她又用“仅此而已”划开两人之间的界限。 “别乱想了,快去吧。” 简行舟停好车走到场馆时,唐宁已经跟Carlyle聊完了,正与唐嘉乐一同送Carlyle出门。 他主动上前握手问好,简单自我介绍后就承诺道:“费用的事情您不用担心,尽管开就是。” Carlyle笑了笑没说话,看了唐嘉乐一眼,后者太阳穴神经猛地一跳,忙道了歉将人送上了车。 待Carlyle走了之后,唐嘉乐才释放出压抑许久的怒火:“简先生,如果您一直这样怠慢,我恐怕没办法继续帮这个忙了。” 简行舟知道他是在为迟到的事情问责,但他也没办法。他最近被一些琐事缠身,今天本来是想让唐宁单独来赴约,可唐宁一听这个Ryker在硬是不肯。 他既没道歉也没反驳,只是看了一眼唐宁。 这个态度更让唐嘉乐恼火,好似在责怪唐宁一般。 “如果不是Carlyle特别喜欢唐宁小姐的画,今天恐怕连二十分钟都不可能给你这样没礼貌的人。” 简行舟本想维持绅士风度, 给他一些面子,不想唐嘉乐竟然咄咄逼人,咬着他不放。 “也不是只有她一个策展师吧?我出两倍的价钱,难不成请不到更好的吗?” “简先生,难道你眼里只有钱吗?” 简行舟笑了笑:“你这话就有意思了,难道你这带着病忙前忙后,不是为了嘉利给不了你的高昂佣金吗?” 明明是两个男人剑拔弩张的时刻,唐嘉乐却在这个问题后,移开目光看了唐宁一眼。 简行舟瞬间感觉到了不对,难不成这么殷勤是为了偷他家啊? (如果这章出现了好几次,那都是我与墙奋斗的痕迹……) 92.如果我是在追你呢 对修罗场司空见惯的唐宁早就察觉出了火药的气息。 她最烦这种场面,但又不想让刚谈好的合作飞了,只好用了最不想用的一招。 “哥,你别为难行舟了。” 唐宁笑着上前一把挽住唐嘉乐的手臂,故作亲昵地向简行舟重新介绍。 “其实Ryker是我远房堂哥,他中文名字叫唐嘉乐。”唐宁解释道,“我们只有小时候见过,那天酒会就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才确定真是本家。” 她说罢冲唐嘉乐笑了笑,使眼色让他配合。 “爸妈让他多照顾我,才会对你这么苛刻,是吧?” 唐嘉乐被挽着,却无法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而欣喜。他知道,唐宁每一次认他做哥哥,都只是为了哄另外一个男人。 如果这个男人不是简行舟,而是其他比他更好的男人,他或许还愿意配合,但他现在做不到。 “对,我是唐家收养的。” 唐嘉乐抽出被唐宁挽着的手,反搂住她的肩膀。 “简先生,您要是真对我妹妹上心,就请把她的事当成你自己的事。有钱确实能使鬼推磨 ,但是唐宁的名声呢? 今天在Carlyle那里留下的印象,以及之前你为另一个女人在酒会上大打出手的传闻——你有想过唐宁的处境吗?” 唐宁看着他哑了两秒,才抿起僵硬的嘴角。她动了动肩膀,脱开了唐嘉乐的手,回到了简行舟身旁。 “行舟待我如何,我很清楚,还轮不到你指责他。” “是吗?” 唐嘉乐已经搞不清楚唐宁究竟是真的在维护简行舟,还是在刻意针对他。 “所以他不爱你这件事你也知道?” 不等唐宁回答,简行舟先上前一步。 “你干什么,挑拨离间啊?” 唐嘉乐冷静地回应道:“如果陈述事实就能挑拨两位的关系,那不是正说明您有大问题吗?” 简行舟笑了笑:“我有什么问题?” “你来这儿给唐宁开画展,是因为你在国内把人都得罪完了吧。” 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简行舟竟然还请画手仿制名家名画,以假乱真扰乱市场,被揭发了不止不道歉,还羞辱对方囊中羞涩,才会通过非正规渠道购买这些远低于市价的画作。 私生活作风不检点也就算了,做人竟然也荒唐至极。 “如果你真的喜欢唐宁,这种时候就该跟唐宁撇清关系,不要让她跟着你一起承受侮辱。” 简行舟轻嗤了一声,哪儿蹦出来这么一个不识趣的大情圣? 他懒得理他,这个堂哥事儿多,他就找人换个事儿少的“表哥”。 简行舟想叫唐宁走,却不想后者竟把话接了过去。 “照你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就是真感情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嘉乐刚想解释却被唐宁打断。 “但在我眼里,结果是一样的。 撇清了,离开了,无论是自私自利地明哲保身,还是自以为是地为另一方好,结局都是分开了,分开了就算再喜欢也是假的。 我不相信看不到摸不着的爱。” 唐嘉乐恍然觉得唐宁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但不等他顿悟,唐宁又转移了话题。 “唐嘉乐,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甚至比你了解到的更多。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也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宁觉得也没必要再继续了。 “如果这段合作让我们彼此都不愉快,那我这边会尽快跟您结清佣金,大家好聚好散。” 唐宁没有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就拽着简行舟走了。等她坐上车,感觉不到身后的目光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以唐嘉乐的个性,应该又会像六年前那样,听话地说散就散,说不见面就再也不出现了吧。 唐宁仰头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想要小睡一会儿,简行舟却一直在跟她聊唐嘉乐。 “这个Ryker是你的爱慕者?” 他也算情场(雄竞)老手,男人那点心思一眼就看得出来。说在意也算不上在意,毕竟他和唐宁的关系还远不到争风吃醋的程度。 唐宁不答反问:“你在郑楠林画展的开幕酒会上,跟安德烈大打出手,是为了顾易吧?” 简行舟从后视镜瞟了唐宁一眼,后者笑眯眯的,明明面容甜美可爱,他却觉得有些阴森。 “当然不是,跟她没关系。”他别开脸,装作认真开车,“只是一场误会,大家以讹传讹。” 唐宁心中嘲笑,还嘴硬,她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她无所谓简行舟喜欢别人,但不能是顾易。 这种渣男才配不上她的宝贝顾易,她绝不会轻易分手给他追求顾易的机会的。 “这样啊,我愿意相信你,你可不要伤我的心啊。”唐宁故作委屈地说道。 “不会的,我爷爷还等着我娶你进门呢。” 简行舟笑,唐宁也笑,鬼才嫁给你,做梦去吧。 这个时候唐宁的手机震了一下,还以为是顾易的信息。她兴冲冲的打开,没想到竟然是唐嘉乐。 逢年过节时才会出现,就像是机器人一般的存在,甚至每一次发的都是相似的简短内容。 而这一次同样简短,但不一样。 “如果我是在追你呢”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连个让她判断语气的标点都没有。 唐宁看了一遍就退了出去,放空了几秒又点进去看了一眼。 是唐嘉乐没错,但不像是唐嘉乐会说的话,会做的事。 他在发疯。 就当没看到——像是过去六年一以贯之的应对方法,唐宁刚想翻扣过手机,又来了一条。 “我是说,如果我不是堂哥,也不是掮客,只是一个新的追求者” 大概那边也没想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说完又补了一句。 “你可以不答应” 唐宁看了半天没看懂他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似乎在询问她,但又没看到问题是什么。 如果追求她就怎样? “我知道了” 紧接着两分钟内的消息就全都撤回了。 唐宁看着满屏的撤回信息,气得差点把手机扔了。 有病? 她也不能回复追问,显得她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他的信息似的。 “怎么了?”简行舟见她脸色不太好。 唐宁把手机翻过去:“没事。” “那策展师的事情你怎么打算?”简行舟试探道,“我给你哥结了钱,然后再找个人?” 唐宁想了想,直到握着手机的手发汗才下了决心。 “换人吧。” 无论他是发疯还是有病,都不关她的事。 93.圈套 简行舟很快就又为唐宁找到了一位掮客,杜贝艺术家协会的理事沃尔特。确切的说,后者是主动找上门的,也不知是哪里听到的风声。 简行舟家自诩新贵,但在圈内人眼里就是有钱无名的暴发户。虽然曾几次在拍卖会上出手,以高昂的成交额在国际市场上留下过姓名,但还远不到被认可的程度。 唐宁甚至怀疑沃尔特是骗子,因为他一开始引荐的策展师全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与唐宁更是话不投机,直到他再次搬出Carlyle。 “怎么又是她?”简行舟有些不满意,毕竟上次见面后,Carlyle就没再联系过他。 “有经验的策展师中,愿意与华裔画家合作的其实不太多,特别像是唐小姐这种没有留美背景的。” 唐宁其实也预想到了这一点,她原本更想找顾易来做策展,但她自己本就初出茅庐,如果不用风城本土有名的策展师,更加难以快速跻身立足。 见唐宁有些犹豫,沃尔特又忙说道:“其实Carlyle跟我提过您的,说她还是很喜欢你的作品的。” “真的吗?” 唐宁原本以为没了唐嘉乐,这个合作就彻底黄了。 “当然,您有这个实力。” 她只当沃尔特是阿谀奉承,但没想到他承诺帮忙的当晚,唐宁就接到了Carlyle的电话,称会让助理帮助她整理此次能够展出的画作目录。 让唐宁最惊喜的是,Carlyle的助理竟然会中文,两人通过邮件很快就整理完了所有画作的电子档案。 原本她口语还可以,但书面英语差一些,专业词汇积累也不够,这个助理大大减少了她的沟通成本,如异国他乡的甘霖一般。 “明天跟Carlyle见面,你会来吗?” 唐宁在邮件最后期待地写到,她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帮她翻译Carlyle口音的人。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会一起出席。” “非常需要,拜托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唐宁才吃下了定心丸。这一次她没再让简行舟陪同,甚至比约定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了定好的地点。 这是Carlyle帮她挑的一处可外借办展的私人画廊,紧邻风城美术馆,坐落在沿湖风光带上,与众多创意艺术工作室汇聚在一起。 虽然只是一幢百平左右的二层小楼,但却格外精致。 外观是简洁的白色现代派设计,与自然风光巧妙结合。内部以传统美式风格装修为主,流露着文艺复古的气息。 这座建筑的杂糅气质几乎可以说是为她的画量身定做的。唐宁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画挂在其中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她要开画展了。 对于所有纯艺绘画者来说,个人画展就像是人生的里程碑一般,不兴奋是假的。 所以当Carlyle的红色卡宴出现在视野中,唐宁几乎是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不想Carlyle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雅阁——这辆车唐宁第一次见,但驾驶位置上的人却再熟悉不过。 那天全部撤回的半句,在唐嘉乐下车的那一刻有了下文。 Carlyle向唐宁介绍道:“这是我的助理Ryker,之前与你邮件沟通的就是他。” 果然是个骗局,唐宁一瞬间想通了一切过于顺利的疑点。从不请自来的沃尔特开始,全都是唐嘉乐步步为营的圈套。 她毛骨悚然,后者却从容淡定,仿佛那天什么都没有发过。只有当他靠近装作初见,伸出一只手向她问好时,唐宁忽然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之前几次见面,她都没有闻到过——印象中的唐嘉乐也不会用这种东西。 再仔细一看,唐嘉乐一身精致的西服,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整个人神采奕奕。 唐宁头皮发麻,他想干什么?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唐嘉乐也没勉强,坦然地收回了手,只是对她笑了笑。 没有解释来意,也似乎并不打算提起那些撤回的信息,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们上去聊吧。” 此时画廊还在对外营业,唐嘉乐提议去二楼的会客区。 一二楼之间由两段镂空木板楼梯相连。女士优先,唐宁和Carlyle走在前面,唐嘉乐跟在后面。 Carlyle问唐宁:“感觉这里怎么样?” 唐宁点了点头,几乎算得上一个无可挑剔到让人难以拒绝的选择。 可是—— “Ryker说你一定会喜欢这里,果然。” 唐宁心脏猛地一跳,果然。 配合演戏的Carlyle微微回头,邀功似的冲唐嘉乐眨了眨眼。 “特别是这个楼梯?” 唐宁这才注意到脚下的木质楼梯,每一步落下的咯吱声忽然变得格外明显。 像是某种开启记忆的暗号。 于是那个夏天,苍山脚下的别墅,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赫然出现在脑海。 幽暗的灯光,交织的体液,淫靡的喘息声,以及赤裸的她和唐嘉乐。 唐宁蓦然生出羞燥的热意,忙摇了摇头:“也没那么喜欢。” 只不过她之后都没再敢看唐嘉乐一眼,有些心理可以掩埋,但是身体的记忆却很难完全清除。 那是一枚糖衣毒药,绝不能碰。 94.我怀孕了 好在唐嘉乐也只是做着助理的分内事,将所有空间都留给了唐宁和Carlyle。 这一下午两人将所有设想都进行了落地的规划,包括场馆的设计思路,一切初见雏形。 Carlyle跟画廊负责人敲定了大概档期,原本打算去看看唐宁的画,但因为她有几幅三米以上的大型画作走了海运,需要过几天才能过海关送到风城港口。 “那等画到了联系我。” Carlyle与唐宁约好之后就走了,但那辆黑色雅阁却没有跟着离开。 “运输的事情需要帮忙吗?”唐嘉乐问道,“私人作品过海关的手续有些麻烦,如果直接通过嘉利这边会方便很多。” 唐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是从嘉利辞职,做起Carlyle的助理了吗?” “兼职助理只是顺便。”唐嘉乐解释道。 拍卖行的工作性质就是春秋季时忙到不合眼,但冬夏就相对清闲一些,特别对于客户部门来说,只要做好日常维系就好,工作弹性,时间也自由。 “兼职?” 唐宁被气笑了,那边做完她的掮客,这边又来做Carlyle的助理,绕了个圈子还是围着一单生意赚。 “唐嘉乐,你不能两头都吃吧?” 唐嘉乐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我没要Carlyle的钱。” Carlyle还在嘉利时,他就算得上她的得力助手。合作无障碍,要不是Carlyle独立后请不起他,她也不至于因为忙不过来而推掉许多委托。 “那你要干什么?” 唐宁明知故问,唐嘉乐亦然。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唐嘉乐不知她是真没看到信息,还是装没看到。 “不重要,反正你是来办画展的。” 唐宁没想到唐嘉乐竟然跟她打太极,既然“不重要”就别让她知道啊,发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干什么? “上次的话你是没听明白吗?我们不可能了。” 唐嘉乐挑了挑眉毛,不答反问:“你不是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我……” 唐宁哑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暴露了。 唐嘉乐失笑:“我听明白了。” 那天他想了很久,不是没听懂,而是不敢相信。原来唐宁知道他主动结束的原因。 确实她只要问一下胡悦那晚发生了什么,聪明如她,很容易就能猜到他的想法。 但前提是,她在意——在意与他结束这件事,或许还埋怨他至今。 当唐嘉乐浑然顿悟出这一点时,就觉得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恨,那就迎面接她的刀,与其躲起来自虐,不如让她图个爽快。 如果是喜欢——不,只要她不讨厌。 她想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喜欢,那他就给她看得见摸得着的喜欢,不求结果,只是千倍百倍的补偿她。 “可刚好就是这么巧,Carlyle需要我,你也需要我。”唐嘉乐死皮赖脸地补充道,“你的邮件我还留着呢。” 唐宁后悔莫及,当时怎么就没多想一下,怎么会忽然冒出来一个恰逢其时的会中文的助理。 可能她印象里的唐嘉乐太好欺负了,绝不会把坏心思用到她身上。 “我不需要,我有未婚夫。” 又是这三个字,好在唐嘉乐已经有了免疫力。 “简行舟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所以——” 唐宁嗤笑:“所以你要代替他?” 在她的世界消失了那么久,如今看到她就后悔了要追她了? 凭什么?这六年死哪儿去了? “别做梦了。” 唐嘉乐却摇了摇头,他并不介意唐宁把简行舟当ATM用,但唐宁不能属于任何一个人。 她可以拥有更多,享受更多。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倾身靠近她的耳边,用温热的气息诱惑道。 “我的意思是,我帮你绿了他。” 唐宁猛然撤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唐嘉乐歪了歪头,拿出手机。 “没听清的话我发信息给你,但别让简行舟看到。” 唐宁上前一把打掉他的手,让他不要再说。 “我就要他一个不可以吗?” 唐嘉乐拧了拧眉:“为什么非要他?” 再说是真爱,唐宁自己都觉得假了,只能找一个道德伦理上无法反驳的理由。 “因为——”她灵光一闪,抚上小腹,“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 唐嘉乐觉得,唐宁可能有点低估他的智力。但是没关系,他确实应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如果唐宁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要怎么办? 好像也没什么,有唐宁基因的孩子一定也很可爱,去父留子就是了。 “几个月了?” 唐宁有点搞不清唐嘉乐的态度,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 她想了想跟简行舟认识的时间:“……三个月。” “那就能有性生活了。” “……什么?” 唐宁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着唐嘉乐的唇坦然开启,似乎又要重复,忙大声打断。 “不是,我记错了,是两个月!” “那就再等等。” “等什么?” “你在这边开画展最少也要一个月,等到了三个月就可以做了。” “……” 唐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唐嘉乐疯了! 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跟一个孕妇讨论性需求? 明明那个夏天之前的唐嘉乐,还是个只想给她买漂亮裙子,不想脱掉她衣服的纯情男。 她谨慎地一边向后退一边上下打量着他,这些年唐嘉乐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这么没道德没下限? “小心台阶。” 唐嘉乐提醒了一句,不等唐宁反应,就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离半步之遥的台阶。 在唐宁挣扎之前,他已经从容地放开她。 “孕妇一定要小心一些,摔一跤可会是要命的。” 唐宁下意识捂住肚子,恍惚以为自己真是个孕妇。完蛋了,她也被唐嘉乐绕进去了。 这荒诞的对话不能再继续了,不然她一定会上套。 “你下次不要来了,我不需要你。” 唐宁觉得只要工作上没接触,她就不可能受到诱惑踏入同一条河。 唐嘉乐故作无辜地说道:“可是Carlyle需要我啊。” 唐宁气得攥紧拳头,在唐嘉乐胸口狠狠砸了一下。后者没躲,吃痛接下后,一把握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 温柔地摩挲了几下,才被反应过来的唐宁收了回去。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简行舟会来接我。” 唐嘉乐没说话,只是陪唐宁默默地等,没再继续刚才的话。可是唐宁却在脑子里回放,被握过的手腕也在发烫。 (我要是没有日更的话,绝对不是停更,是没上来……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