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所惜之【排球】及川x自创》


 一

    六本木初艷原本是球经，从北川第一中学到青叶城西高校，她都好好的当起一个球经该做的事。

    「为什么不尝试打打看排球？」

    「我好歹是个少女，怕痛。」

    及川彻问过她这个问题，只用了一眼的鄙视看了他，但缓过语气的回答：「不过看你们打就很过癮了，我很喜欢，也会想跟着你们一起奋斗，所以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你们的后勤，直持你们，也算是一起战斗吧。」

    然后她对着及川笑了笑，希望可以跟他们一起努力。

    虽然初艷的个性有些彆扭，但在说真心话的时候的总是不吝嗇的，很直白的说出感受。

    排球的世界很严苛，高中生能受到的训练再怎么自主也会有极限，但他们拼了命的训练，如何自律的培养身体素质，还有对身体的健康管理，初艷都看在眼里。

    但对这些热血的青年，除了教练外，她也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

    这也是为什么她是从中学到高中都一直担任球经的任务，她其实做起球经来是非常能干不丝一苟，但常常认真起来就忘记笑容，脸摆在那也没有恶意，她做事俐落又非常细心的观察每一个部员的状态。

    原先还以为她只是跟着及川彻还有岩泉一一起跟着进来青叶城西，可所有人看着一年级就当上球经的初艷，那大和抚子外表又外表清秀的她，也重复了在中学时一阵骚动。

    除了一起从北川第一中学的伙伴，对着这个能干又可怕的球经倒也是太不意外，可那些第一次见到她的全体部员兴奋的喊了起来。

    「我以前是不是有看过这个画面？小岩。」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的真面目了，放心。」

    初艷也是跟着他们在北川第一中学一起上来的伙伴，刚进来的时候也马上被这两人拖去当球经，其他同为北川第一毕业的人也都认识她，外表也不是认同她成为球经的主要原因，只是因为初艷在身为球经时真的很能干，一切也都为了团队着想。

    虽然一脸怕麻烦的样子，却把所有事情都打点好，小至洗衣清洁、准备一般基本护理照顾，大到情蒐她都很熟悉。

    只要为了球队好，她很谨慎地做好每一件事，即使她待在的都是排球名校，可却也是少数会让教练放心的后勤之一，因为目标一样，她也是他们的伙伴，理所当然守护同伴不是最应该做的吗？

    因为她终于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奋斗了。

    至于其他也想当球经的人，初艷也不排斥有人可以一起分担，但最后总会发觉这些人多半是衝着那个祸水及川来的。

    不要多事可以一起努力的话，那初艷也乐得大家一起帮忙，可总有些忘记初衷来帮忙的球经，若可以照顾好团队的话，那她也愿意有更多人可以支持青叶城西的排球社——只要是真的很确定自己在这个团队里该做的职责是什么，一切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而平常在场上的啦啦队她也觉得很棒，用各种不同的方式给予这些排球狂的支持，她也是很乐见的。

    青叶城西的教练其实挺放养的，或许除了信赖及川他们的实力，也是看好了初艷对球队的细心，从一入学，同中学的及川彻跟岩泉一就把她又带到了排球部推了当球经，说着：「有小初在，青叶城西就有个老妈顾好所有的一切，其馀的不用担心。」

    她对球队的用心一直都没有变，还有对于他们在排球上的热爱，也认同自己是团体中的一份子，尽心地为他们付出。

    而且她也是很细心观察每个球员的状态，也瞭解他们，包含及川彻这个麻烦的热门人物，当然也跟那些队员一样完全知道这傢伙的真面目，很淡然的可以应付这些球员的小毛病。

    她给予的是后援支持，照顾好这些热血的傢伙在比赛中的所有一切需求。却也很乐在其中的看着他们不断的成长。

    只是到了高二那年，在学校练习的过程中，及川彻这个王牌在练发那个杀人发球的时候，意外弹出的流弹，她没能闪过，头被高速的集中后确认是脑震盪，当时所有球员已经把她当成团队里的后勤恶鬼老妈，对突然倒下的她，所有人都担心到不行。

    脑震盪的后续照顾就只能是休养，她从医院休养回来后，对于大家给予的关心当然也是直白的回答：「你们是觉得我这个球经这么没用吗？区区流弹不是很常见吗？与其担心我，不如滚回去训练。」

    然而，及川彻的那一球高速杀人发球打出去的流弹，却让初艷发现了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她回去担任球经后的几场练习赛中，及川的发球失误明显多上了很多，站在场边看得一清二楚的初艷，也明白了此时此刻，她最应该为团队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她虽然比不上岩泉一跟他从小到大的熟悉，可也是跟着其他伙伴一起，看了他打球看了五年，所以她也明白了问题在哪里。

    她找了入畑总教练谈过，也找了最熟的岩泉一聊过，而后他们也都告诉初艷，如果这是她的判断，那她认为该做什么就去做吧。

    所以她在高二剩一个学期的时候，毅然决然地退出了青叶城西的排球部球经的位置，后手也备好了那些基本队员可以分担的一些整理杂物。

    先不理及川的反对跟一堆烦死人的问题，入畑老师跟岩泉也都告诉她，她是个不可或缺的伙伴，只要她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回来，他们是需要她这个后背的协助。

    可是初艷意识到了，只要她在球场的时候，及川彻会没办法不被她影响，在练习看到她在场边总会不由自主的收起力道影响发挥。

    就因为是他拉着她在北川第一当了球经，上了青叶城西也把她带了进来，他们都很信任彼此。

    可让她住院了一个星期的人，却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枢纽——排球。

    她不敢陪着他们参加高二的春高，直接离开男子排球部。

    初艷不是他的对手，是他的伙伴，可他却让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她告诉过他，她很怕痛。

    及川彻的实力跟怪物没两样，可她明白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天才，所以为了要让他更成长，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影响了这傢伙的表现。

    即时停损。

    然而对于及川彻的错愕，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跟这个人讨论过，面对及川的疑惑，她也是说了一句怕痛了，然后就亏了他几句要他把重心放在排球上，她不是球员只是球经，是可以替代的，于是不再多说什么的离开球经的职位。

    嗯，她真的很怕痛呢。

 二

    「小初！」及川看到初艷从训练场出来，随即热情的叫住了她，可她一看到他那爽朗的笑容随即表现出厌恶的表情，转头就离开了门口。

    「喂！你也太冷淡了吧！」

    「你脑袋有毛病啊？」初艷回头看了一下，及川身边还站着个女孩跟他说话，只不过看到她就热情的转过头来跟她打招呼，连带的原先跟他说话的学妹也一起朝她瞪了过来。

    可这轻浮的傢伙也随便的跟对方说了声抱歉，然后就朝她走了过来问：「你这么常跑回来体育馆，干嘛不回来当球经？」

    初艷也冷淡的回答他说：「我有事找岩泉而已，体育馆没有规定说不能进出吧？我又没打扰你们练习。」

    「话也不是这样说，少了你就感觉少了什么啊。」

    「不会好吗？要找打杂的话你们部里面一堆，我离开前有教育得很好。」初艷翻了个白眼，可及川还是不依不饶的说着：「少了个美女球经，大家士气不足啊！」

    「抖s有你一个就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少了我只是少了个好用的恶鬼妈妈。」

    队上的指挥基本上都是靠着及川彻这个队长在整合，而之前一直当球经的初艷也只是像个妈妈一样的照顾大家，一开始进来的新生还会被她的外貌骗，可她当球经的认真程度，可是会比家里的妈妈还要囉嗦，有种严母风范的注意所有人的身体状态，久了大家也会戏称她为恶鬼妈妈。

    然后就对着他挥着说很烦，可他还想拦住她的时候，岩泉一在后面喊了一声：「及川！你还不快进来练习！」

    看到及川又再纠缠初艷，岩泉也觉得这傢伙还真是学不乖，喊着要他回去训练，然后也对着初艷喊着：「小初，入畑教练在找你，你先去一趟吧。」

    「还是小岩好，多贴心。」只有这种时候，初艷才会学着及川这样亲暱的喊着岩泉的暱称，对方也觉得他们很烦，不管及川还在吵，他就说着要她赶紧去，岩泉也一边还唸着都是及川不好，老是要惹初艷不高兴。

    「小初也只对你好声好气，而且你们俩个感情也比我好啊，互相喊着也不喊得很高兴。」

    「认识这么久了你还在问！她会叫我小岩还不都跟你学的！而且大家这么依赖恶鬼妈妈还不是你养出来的，你倒是替小初想想啊。」

    及川听了也耸耸肩，然后看着初艷离去的背影，也淡淡的说了一声：

    「不是跟我学的，是我害她的。」

    看到他这样突然沉下来的心情，岩泉也踹了他一脚，对他骂着：「你个白痴！」

    「干嘛突然骂我啊！」

    「不想跟你这个白痴多说什么！进来练习！」

    听到要练习，及川倒也老实下来的跟他一起走进体育馆，不过进去后岩泉就先拿了张光碟给他：「拿去，入畑教练帮你弄来了。」

    而及川接过光碟后说了一声谢谢，又恢復到队长的状态，开始进入练习的状态，开啟了今天的练习。

    「辛苦了，六本木。」

    「没事，我现在很间，做这些事情也是顺便而已。」

    她站在办公室跟入畑教练说这话，从包里掏出了好几张光碟片交给了教练，也边说着：「我喜欢排球，做这些事情也是兴趣而已，毕竟我最有门路了啊。」

    可入畑教练看着她，却也问了一句：「不打算回来当球经？都最后一年了。」

    「哎呦，教练您不是说，尊重我的决定吗？」初艷笑了笑，然后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我也都三年级了，能做的很有限时间也不多了，您也明白在这种时刻最应该要做的，就是排除掉那些不利因素吧，取得最大的胜算才是正确的吧？」

    而教练听了也叹口气，告诉她：「这几年来，发挥球经最大价值的就你一个，明明每场比赛你也都到现场看了，那些事情不见得是不利因素。」

    可初艷却笑着回：「教练您太抬举我了，而且我怕痛，被球砸到脑震盪我爸妈也很担心，我默默支持你们就好。」

    听了她的话，教练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举着哪几片光碟问着：「一样不说吗？」

    「干嘛说？分享资讯给支持的球队有什么不好的？女子排球那边我也一视同仁啊。」初艷笑了笑：「啊不过一视同仁，我也不会去当女子排球的球经，您放心好了。」

    「真拿你没办法。」入畑教练看着眼前的学生这么固执，也只能摇头的说：「一样，比赛入场通行证给你，你就收下，校外练习比赛也来，你都还是我们的后盾。」

    初艷也明白，教练跟副教练也依旧觉得她对排球部是有心的，但她没办法跟他们一起站在球场边帮忙，她也只能淡然的笑着接受，可也调皮地说了一句：「收下是收下，但我还是要站在你们的对手那边加油喔。」

    「你辞掉球经之后不都一直是这样吗？真是不坦率。」

    「哪有，我是恶鬼妈妈呢，当然要对孩子们严厉的态度啊，跟入畑教练的教育不太一样啦。」

    开过玩笑之后，初艷有多说了些关于赞助商的事，也提供了照旧告诉教练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可要离开前也被对方问了一句：「已经没参加社团，你出路决定好了吗？」

    「入畑教练??你该不会跟我班导说了什么吧??」

    「关心一下自己的学生不是应该的吗？」

    「教练啊??」初艷知道教练很欣赏她，而且她之前带给团队的帮助认真且实质的帮助，关心她倒也无可厚非，所以她也很坦率地回答说：「嗯，是还没决定好，但暂定是升学的。」

    「好好加油吧，这几年也真的多亏你帮忙了。」

    「教练您才是，辛苦了，我偶尔还是可以帮您的，别跟我客气，除了——」

    「知道了，不会勉强你回来当球经。」

    她谢过教练的关心，其实她算是蛮幸运的，从中学到高中，这些教练对她这个球经都非常满意，也很照顾她，虽然有些原因是她真的可以提供除了自身努力认真以外的实质帮助。

    但初艷比谁都清楚，再多的帮助，球员们的能力发挥要全靠他们的毅力跟努力，是她最帮不上忙的，所以也绝对不能拖累。

 三

    不过好死不死，她这三年来，老是跟及川彻同班。

    「小初——我前阵子有遇到小飞雄喔——」

    「我知道啊，乌野最近很有趣喔。」

    虽然不是很常搭话，可有什么关于排球部的事情，及川都会跑来跟她多说两句。

    他都清楚，初艷还是喜欢看排球，毕竟从中学时代他们就一起待在同个社团里面一起奋战。

    即便她不当球经了，几乎每场比赛她也都还是会去看，只是老是坐在对手那边的加油场地。

    不过听到初艷马上意会过来他提到的人影山飞雄，目前正在乌野高校的排球部，及川突然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在乌野？」

    「嗯？你不是最喜欢欺负那孩子了吗？」初艷回答的很平静：「况且宫城县就那几间学校，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及川听了嘴角有些抽蓄，「我很早以前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小飞雄？」

    可看到这个反应，初艷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我最喜欢你讨厌的人啊??例如牛若啊、大将啊、小飞雄之类的??」

    「你这傢伙！」及川被她这个情蒐能力还有了解自己很透彻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初艷乐得开心，看到及川逗乐自己了，也就挥挥手的告诉他：「放心啦，我会去看看小飞雄，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学姊——不过也没差啦。」

    「会的，他会记得的。」

    及川突然停下了暴跳的情绪，很坚定的告诉她：「即便那时候你已经三年级了，但你对所有部员都非常照顾，他会记得你的。」

    真讨厌他，就是这个时候，老猜不透是阴险狡猾还是真心的。

    可初艷还是笑的温和的回应：「如果像说的，小飞雄也记得我，那我应该也会很开心，那也代表我曾经算是个优秀的球经。」

    「你一直都是，初艷。」

    初艷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只是趴在桌上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气氛一时间有些尷尬，直到她看见了班门口有群女孩站在那边张望，看也知道是来找这祸水的，她才一脸好笑的指着门口，对着及川说：「来找你的吧，彻前辈。」

    及川顺着初艷指的方向看过去，那群女生果然激动的喊了起来，很明显就是来找这傢伙，初艷大笑了出来朝着他的背拍了拍，要他赶紧去他最爱的女人堆里，她要去找女子排球部的朋友聊天。

    好不容易脱离烦人的及川，到了隔壁班找了女子排球部的部长聊天，也遇上了岩泉一，就顺便一起聊了起来。

    「小初你好厉害，每次都能蒐集完比赛前的所有资讯，省了我们好多力。」对方对她的帮助称讚有加，可回头就跟岩泉抱怨了起来：「都是你们男子排球霸佔小初这么久，这些资源都被你们垄断。」

    岩泉也无可奈何的回应：「小初从中学就跟我们在一起了，也不能怪我们啊，要怪就去怪及川，还不是她把他宠坏了。」

    初艷对于岩泉说的那句宠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语气不加的质问他：「小岩，你说谁宠坏谁？是那傢伙不吃不睡也要搞到那些东西，还看整晚不停的，我不先弄好这些东西，还没上场打仗就先没体力的拖累你们，我是为了你们着想！」

    还说没有宠坏??

    「好啦，上高中之后，女子排球也多亏你，情蒐也很轻松，我们教练也很感谢你的帮忙。」女子排球的部长小鸟游也打了圆场，但还是难免的抱怨一下：「明明男子排球的部员就好多了，及川那粉丝这么多也一定有一堆人要当球经啊，干嘛不把小初给我们。」

    「有什么办法，谁叫及川他姐嫁给了我哥，害我从中学就被迫要做这些事，孽缘。」

    说起来也真的是孽缘，初艷跟及川第一次见到还不是在中学的时候，而且在他们各家兄姐结婚的典礼上见面的。

    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同一间学校，然后就被大哥大嫂叫着去帮忙，然后开起了这段孽缘。

    她对及川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在家人面前还算自然，可到了学校里却一副装帅的样子，这种反差她根本没察觉到对方是谁，也难怪他们之前在学校里见都没见过。

    「但小初家也帮了很多忙，不愧是运动饮料代理商，赞助很方便呢，每个学校都愿意提供他们的资料出来。」小鸟游跟岩泉同意的点点头，青叶城西好歹也是私立学校，经费上面没什么问题，只是多个赞助也是好。

    所以从在北川第一中学时的运动社团，他们家全部都会提供赞助，也连带的所有运动社团的教练，都对她这个六本木家的学生邀请去各社团参加活动。

    可惜初艷怕痛又讨厌运动，要不是及川，她才不会进了排球部当球经。

    「公器私用，身心舒爽。」初艷开心的笑着，虽然家里的确有关係可以蒐集到别的学校的资讯，可比赛纪录什么的也还是要自己去搜寻。

    「我看啊，及川会让你留在排球部，多少也是因为赞助商的关係吧？」

    「不是。」

    「谁理他啊。」

    初艷跟岩泉都一致否认这个想法，他们两个共事也好几年了，赞助商对于学生社团来说也顶多是一个小小好处，而且家里赞助也一直是对全部的社团一视同仁。

    「若不是真的喜欢待在我们这边，不然她不加任何社团也是没有关係的，是我们不能没有她。」

    「还真是个让人高兴的夸奖啊，小岩。」初艷对于这个称讚是很感谢，不过也淡淡的笑着说：「帮的上忙是最好，可是呢，现在帮的上忙的话，就默默支持就好啦。」

    她笑得轻松，然后对着小鸟游挥挥手说：「抱歉啦，你们比赛我没有那么常看，毕竟我跟男子排球相处的时间还是比较多，还是想看着以前的伙伴奋战的样子。」

    「还是偏心啊。」

    「还是不老实。」

    「谁不老实了？小岩。」这话又惹的初艷瞪了他一眼，可是岩泉也叹了口气的说：「你啊，不就在闹脾气吗？每次来看也都还是坐在对手的加油区，为什么就不好好的在我们这边看我们奋战呢？」

    这话说的让初艷有些无奈，然后就看着岩泉回答：「你明明就知道原因，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也没问过及川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要让你们全心全力的站在球场上战斗，除此之外无关紧要的因素通通不可以有，你应该最清楚。」

    「可是??」

    初艷看岩泉还想反驳，叹了一口气：「现在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比赛，你们家里都也很清楚，这些社团活动对我们这些青少年是很重要的，家里多数都是支持的。」

    随后她又老实的说了些事：「可是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不小心被打到脑震盪住院，我已经说了是意外，可我哥跟我大嫂还是生气了，及川在家里大概也被骂了吧？可是这样不对，那真的是意外。」

    初艷摇摇头的说：「我知道，排球对你们都很重要，虽然我们都是伙伴，但两者相权起来，我退出球经的位置是最不会有问题的，这样我大哥大嫂就不会担心了，我不希望及川会因为这点小事被家里骂，虽然我不觉得他被骂就会放弃啦，可是我还是希望家里可以无条件的继续支持他。」

    她说完后，抬头看了眼前的两人笑了笑：

    「没事的，我还是把你们当伙伴的，不然不会为了你们还做情蒐，我跟你们一样，不想输的。」

    当然，都一起努力了这么久，一定是不想输的。

 四

    跟他们聊完天后，也算是终于说了她退出球经快半年的真实理由，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要部活的时间，她就陪着小鸟游一起去体育馆，说是也要让她看看女子排球的热血，她也笑得开心的说好。

    「放心，还不到杀人发球的程度。」

    「放心，我会闪很远的，我怕痛。」

    许是听了刚刚初艷说的话，也知道初艷是真的喜欢看排球比赛，只是她不愿意去男子排球看练习，才想让她再看一些她喜欢的东西。

    可路上还是遇到了及川，有看见他背对着她们的方向，跟别的女孩子在说话，初艷想起来那女孩似乎是这傢伙最近新交的女朋友，也没特别转过去看，只是跟小鸟游有说有笑的走去另一端的体育馆。

    「小初！你要来看练习吗？」

    果然，又来了。

    及川背后是有长眼睛是不是？

    听到他的呼喊，小鸟游也跟着一起露出了厌恶的眼神，她跟女子排球部的人都知道这傢伙的真面目，对于这种爽朗的笑容跟他英俊的脸庞，可是骗不了她们的。

    可初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身后原本在跟他说话的女生沉下了脸有些难过，一时间觉得对方有些可怜，这才无奈的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让小鸟游先走，自己留下来跟他说话。

    结果及川看到她终于停下来，而不是甩头就走的样子，回头对着原本在说话的女生说了几句后，就丢下对方朝她跑了过来。

    结果走到她面前，初艷还是一脸看他很无言的样子，及川还笑着问她说：「怎么？被我打动了吗？要回来了吗？」

    「我说你啊，不是很聪明吗？」

    「嗯？虽然这是事实，但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错啊？」

    「我这表情看起来像是心情不错吗？」

    及川看了看她的脸，然后就笑着说：「嗯，看到我没跑，应该是不错的。」

    看他自己一个人兴奋的样子，初艷摇摇头的说：「不，你笨死了。」

    「啊？」

    他看起来很不服气她的话，可初艷往他身后的女孩子指了指，对方还没离开，只是一脸难过的站在那边，所以她就直接的告诉了及川：「你啊，不懂女人心。」

    「什么？」

    「哪个女生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一看到别的女生就一脸兴奋的喊着对方，还高高兴兴地拋下自己去跟对方说话，会觉得不难过的啊？」初艷有些怜悯的看着那个女孩，然后回过头看着及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女人缘很好，但却老是被甩了，多珍惜一下喜欢自己的人，不是应该的吗？」

    听了初艷的话，及川再回头看了那女孩一眼，然后又回过头来的问她：「我觉得无关男女，珍惜喜欢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话倒让初艷笑了出来，告诉他说：「那你还是有脑袋的，既然这样的话，就去安抚一下你女朋友吧，都一起了那应该就是互相喜欢，那就好好的珍惜对方吧。」

    可初艷说完这句话，及川停下来反问她：「那初艷呢？也觉得珍惜喜欢的人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不是吗？」听到这个傻问题，她笑了出来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别让人家伤心了，那孩子快哭出来了。」

    听了他的话，及川点点头，不过转身前又停了一下，回头问她说：「所以你今天来看训练吗？」

    这才让初艷翻了个白眼，然后回答：「对——」

    「那你——」

    「我去看女子排球啦，拜拜。」

    她笑了笑，转身背对着及川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初艷进到女子排球部的训练场中，也礼貌的跟教练打了声招呼，对方也知道她是前男子排球的球经，也开玩笑的问她要不要一起加入参加三年级最后一年的赛程——当然是球经。

    「教练您别闹了，男子女子的排球，我可是都奉上对手的比赛情报，球经我才不干。」

    「真是的，还不都是偏心入畑教练，看比赛也都只看男子排球。」

    「比赛错开的时候我都有去看呀，而且我都去当你们的加油队！男子排球我可都坐在对手方帮人家加油呢哈哈！」

    其他人听到她们的对话，也都一脸厌恶着说男子排球的及川加油团超级烦，明明就是个个性很差的傢伙，却骗的一群粉丝，在学校也烦的很。

    初艷笑得很开心，觉得果然还是同道中人才看得清楚。

    可女子排球打起来也不是说杀伤力太大，那一来一往的击球声，站在场边看还是要来的震撼很多，她不由自主的还是往后退了进步，蹲在旁边看着大家的训练，还有对打练习。

    训练很辛苦，不管是什么运动都一样，不分男女大家都是挥洒着汗水，拼命的训练体能还有技术。

    不停的跑动还有地板上踩出的急剎声，都让她想起自己还在男子排球部的时候。

    训练时的表情当然好看不到哪里，每个人都喘着气流着汗，可眼神都是那样的坚定。

    也有些人承受不住太长时间的训练，或者负重太强的练习，每个人的表情还有状态都不尽相同，以前她就是这样在场边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动作，虽然训练内容她从来没有参与，可她能做到的就是观察所有人的身体状态，在他们短暂的停下休息时给予补充的帮助。

    有些身体状况不佳的人，她也是第一个观察出来的人，她以前会询问教练的意思，看是否要让对方超越极限，但久而久之也可以从神情观察出来，一个人的毅力还有他想要持续下去的心到哪。

    若对方真的到极限撑不住了，自然会败下阵来，那选择放弃的人就也给予适当的帮助就行了。

    反而是操过头的那些人，眼神总是明亮到疯狂的地步，练到一百分的人有，也有练到两三百分才肯停的人。

    她以前会陪着那些练过头的傢伙，就算知道他们一直在突破极限，也要在最过火的时候上去提醒他们。

    与其突破极限，不如将极限的高度往上提升。要懂得保护自己的身体，受伤了可不会突破极限。

    这几年来，她照顾运动伤害的人可不少，已经见过太多得不偿失的傢伙。

    而且每天陪那些疯子在学校练下去，她也不用回家了。

    当然，那些狂人也会在别的时间自主练习，她能给予的只有在训练跟比赛时候的帮助，在该拉下来即时治疗的人就该做到完善。

    未来出路啊，可能可以去当个运动保健员吧？

    不然医生也好，听起来好像更厉害。

    笑着自己这些青春岁月也被这些傢伙沉浸了自己的思考，也老是在想要怎么为他们这些战士做个最好的后盾，绕来绕去，她还是喜欢这些运动员。

    不一定是在场上比赛就是伙伴，她也是他们的伙伴。

    但女子排球的训练跟男子排球的强度还是有差，体格跟力气还是有男女上的差别。

    可途中她还是忍不住的拿起来以前当球经的习惯，默默的在旁边照顾这些运动员，大家也突然对于男子排球称她为恶鬼妈妈有了明确的认知。

    「小初真的很像恶鬼啊——」

    「闭嘴，有力气抱怨就给我喝完水继续惩罚鱼跃一週。」

    「你跟教练一样兇啊，恶鬼妈妈！」

    「还抱怨！汗擦乾净，等下跌倒就别哭，给我站起来！」

    她对待运动员的态度都一样，要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再继续往下拼搏下去，有力气抱怨就还有体力继续战，她照顾完她们之后又习惯性的捡起毛巾，帮忙擦球收球，时刻注意场上的动机以免她们受伤，等到训练结束之后又一致的叫她们把衣服换下来擦乾免得感冒，又把该洗的背心全都收了起来。

    不知不觉又真的干起了球经该做的事??

    等到她收完杂物之后，突然抱着那叠毛巾的篮子，她才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小鸟游，对方却站在教练旁边一脸奸笑的看着她，气的她回头大喊：「你们的球经呢！拿去啦！还要我洗啊？」

    直接被摆了一道。

    虽然短暂的陪她们联习，原先做纪录的那些事情她也没碰，只是习惯这种照顾努力的球员，也让她想起那些男子排球部的人。

    他们可是比这群女孩还会耍赖撒娇，要她不兇都不行。

    女子排球的成员她也只认识三年级，可她照顾的是全部的人，也有些学妹跑来问说她是谁？也有人有印象她原本是男子排球的球经，听说非常的能干。

    废话，男子排球的球经就她一个人，她不能干点根本应付不过来。

    中学时还好，毕业前都还有新进学妹来帮忙，只是她一个人当三个人用已经很久了，新进学妹还要凑到三个人才够勉强应付她原本的工作。

    现在高中她突然离开，虽说杂物还可以叫一年级的部员处理，比赛纪录她每场都有去看也都记好给了教练，其他的事情是谁在处理她也不敢问??

    想着这个有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又不是少了她就会怎样，而且有她在才是会影响球员的妨碍，是她说要放弃的，再说教练也没有阻止她，应该也找了新的球经了吧。

 五（上）

    最好虽然还是被开玩笑了几句说常来看她们的训练，初艷也拉着脸说是不是觉得她很好用，可这些女孩也跟那些男孩一样，对于一切努力的伙伴都很热情友善。

    男子排球那边，高一的时候倒还好，因为她不管年纪大小该照顾的都是还是会照顾。

    等到高二后，及川他们还会护着她在练习跟比赛之外的时间，不让其他高一学弟随意靠近她，可当她在照顾的时候还是一视同仁的一起骂一起照顾，差点要喊着她大姐头的学弟们可不少。

    「小初还是始终如一，一视同仁啊。」

    「你这个排球痴还不是始终如一吗？喜欢的事情，想做的事情，是不会变的。」

    当时候及川就这样笑过她，只是她觉得她喜欢跟着大家一起努力，跟他们也想要在排球上吗取胜多少是一样的道理，起码在这个阶段，大家想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结果这些喜欢的事情，开头也是他，结束也是因为他。

    说遗憾吗？或许有一点吧。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喜欢的事情是，及川在球场上的样子，聪明过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却也是眼神发亮信心满满，阴险狡猾又野心十足。

    所以这是她愿意当球经的开端，站在旁边才可以看到这样完整的他、真实的他，所以初艷才会想站在他身旁跟一起努力。

    可也是最后一个她不想要改变的那个唯一。

    初艷跟其他女孩道了别，拿着书包慢慢的走向门口，路上经过了男子排球的训练场，里头的声响还在继续，还是老样子练到这么晚。

    她忍不住靠近窗边看了看，瞧见了熟悉的队员们还是那样活力十足的在训练着，一边苦着脸又不放弃的继续训练，单纯活力的样子总是让她觉得开心。

    站在那边看了好一阵子，突然瞧见及川的视线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确定对方的脚步停在了教练那边，她才松了口气的知道对方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也是，没有她在，也还是可以进行得很顺利的。

    「那个??六本木学姊？」

    初艷才想转头离开，却听到后面有个女生喊住了她，回头一看却看到了那个跟及川说了好多次话的女孩，对方的眼眶还是红红的，她也有些关心的问着：「你是及川的女朋友吗？原来是学妹呀。怎么了吗？」

    「学姊你，是球经吗？」那女孩看着她，眼神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而初艷也只是温和的笑着说：「高二的时候是，现在高三要准备考试了，就没有继续当了。」

    「这样呀??」

    「怎么了吗？」

    看她有些烦恼的样子，初艷才温和的问了一句，结果对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被这突然哭出来的可怜样给吓到，连忙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了对方，安慰的问：「好端端的，怎么了呢？」

    「我??我??」

    「是被及川那傢伙说了什么吗？」

    初艷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白痴不晓得又对新交的女友干了什么事，可她一问，对方反而哭得更兇。

    这下也不好安慰什么，只能先让她哭一哭，等她平復下来再听听看她愿不愿意说。

    「彻学长??都在忙着练球??我们虽然交往了，可、可是，他都没有时间可以陪我??」

    果然是这样啊。

    听这学妹的话，初艷也大概明白，她认识及川这些年，那傢伙女人缘好，交过的女朋友也不少，可无一例外都是输给了排球这个最大的情敌。

    初艷也瞭解了状况，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开口问：「你为什么喜欢及川呢？」

    问到这个问题，那学妹突然脸红了起来，初艷也大概了解是什么原因，于是也娓娓道来：「我跟他中学之前就认识了，也算是亲戚关係，虽然没有岩原跟他那样认识的久，但大概也知道他的个性。」

    看那个女孩还在哭，她又拿了面纸出来给她，温和的帮她擦着眼泪的说：「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他人又长得高也有张好脸皮，对人又温柔，而且打球很帅。」她稍微弯下腰对着那女孩说：「你是不是喜欢因为他打球的样子，所以喜欢上他了呢？」

    听了她的话，那女孩点点头。

    于是初艷就笑着继续说：「他打球是很帅，但是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吗？」

    「嗯啊，打球认真的样子，又强悍，不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一堆粉丝在他比赛的时候帮他加油吗？」

    听着初艷细数着，那些女孩喜欢及川的地方，学妹反而冷静下来的听她说话，而看她停下哭泣后，初艷才笑着摸摸她的头：「的确，他跟你交往，那就也是喜欢你才跟你交往，不过你最大的情敌，也就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什么也比不过的，排球。」

    所以这傢伙老是会被甩，也是因为这样。

    「所以呢，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试着再更了解他最喜欢的东西呢？如果你也喜欢排球，也喜欢打排球的他，而不只是单纯的看到打排球的他，那这样或许你就可以明白了。」

    初艷温和的对她笑了笑，摸了摸眼前这可爱学妹的脸：「喜欢是一个很单纯的东西，不过尝试着理解对方，才能够更了解彼此的心意喔，或许这样就不会寂寞了，还可以跟他一起努力。」

    听完初艷的话，眼前的学妹终于不哭了，也露出了明亮的眼神，似乎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也点点头的说好。

    可也马上问了她一个问题：「那??我该怎么更了解排球呢？我想了解彻学长喜欢的东西，可是除了在场边加油??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让初艷顿了顿，然后想到今天才想到的问题，随即扬起笑容的问她：「那，要不要当球经呢？」

    「球经？」

    「嗯，虽然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不了解排球的话一开始会很辛苦，但慢慢了解之后，就会明白为什么那些傢伙这么喜欢排球了，而且也可以在比赛的时候站在场边跟他们一起努力的！」

    听了初艷的话，眼前的女孩笑开了，随后又有些害羞的问着：「可是??我听说，一直以来男子排球的球经只有学姊一个??我可以做吗？」

    「你傻啦，我刚刚不是说我已经不是球经了吗？他们现在应该正缺人手，而且我也快毕业了，他们之后也需要新的球经，你现在进去是最刚好的。」

    她笑着摸摸学妹的头，然后告诉她：「不然这样，我明天帮你去问问教练，然后你放学的时候就到这里来，我带你进去练习当球经好吗？刚好我之前一直不放心没有交接好，你进来的话，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毕业前交代工作了。」

    这话让学妹终于展露笑顏，可是她又想到什么的发问：「那个??」

 五（下）

    「怎么了吗？啊，忘了跟你说，球经的工作有点多也很辛苦，如果下定决心要做的话，可以的可以多找一个朋友一起来帮忙，这样之后也会比较轻松。」

    可学妹还是害羞的摇摇头，然后小小声的问：「那个??学姊??也、也喜欢??彻学长吗？」

    听到这话，初艷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搞得对方有些慌乱，不过她笑了一阵子才停下来的擦着眼眶，「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问题，是从中学开始就很常有人这样问。」

    「所以学姊，喜欢彻学长吗？」

    「嗯??我喜欢他，也喜欢那些部员，更喜欢跟他们一起努力的感觉。」她笑了笑，「这也是当球经的好处喔，或许你可以看到更多不一样的及川，还有那些排球痴的样子。」

    看学妹终于不哭了，也跟她说好明天她跟教练谈过之后，如果她想好有意愿想当球经，那放学她就在这边等她，就让她赶紧回去洗洗脸，好好吃饭睡觉才有体力做事。

    看着她终于恢復精神的样子，初艷也跟她挥手说再见，而学妹离开的背影也看起来恢復了些精神，她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是最好的，她离开的太突然，本来就该准备好交接自己的工作，而且她都要毕业了，不能不替剩下的学弟们着想。

    「哎呀——青春——」

    及川那个混帐，惹得人家一个可爱的学妹哭成这样，也算是被她捡到一个可以接替她工作的人，这次就先放过他吧。

    伸完懒腰，天色也暗了下来，想着自己处理的真的还挺不错的，等到新球经定下来后她可要跟及川敲诈一餐，毕竟他这个队长跟男朋友也得负点责任。

    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孩也真好骗，他们明年就要毕业了，再怎么跟及川在男子排球部相处也只有一年，不过如果可以因为这样顺利下去那也是不错啊，总不会一直再换女朋友了吧？

    还好这次的学妹还算好的，之前倒遇过几个找她麻烦的，虽然她都用一脸：「要就拿去完全不用客气拜託你们把及川带走」的样子给反了回去，但他若能够定下来的话，应该就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

    反正呢，高中以后应该也不会见到面了，除非遇到什么家族聚会吧？但也难啦反正都是远亲。

    「小初。」

    「呃！」

    她才在心里高兴的绕了一圈轻松的心情，及川冷不防的出现在她后面，吓得她跳了起来，后头还跟着岩泉，两个人疑惑的看着她被吓到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边？到我们练习结束还不如进来看？」及川一脸疑惑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无关紧要的表情，想到刚刚的事情初艷又露出厌恶的表情，随后叹了口气，往前指了指：「刚刚被你女朋友拦下来，人家哭得稀哩哗啦的，我安慰了她一下，顺便帮你们找新的球经。」

    听了这话，及川皱起眉头，回头跟岩泉说了声要他先走，他要单独跟她说话。

    而岩泉只用了一种很可怜的表情看了初艷一脸，她看到了也翻了个白眼的想说是不是等着看好戏，然后就挥挥手叫他先走，反正她揍及川的机率还比较高。

    「好了，你这什么表情？有什么不满意？我才刚帮你哄完你女朋友，还替部里找了新的球经——虽然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啦，但我看她这么喜欢你，应该可以成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及川打断她的话，眼神中还是充满着不满意的样子，初艷看到这样子也有些摸不着头绪，歪着头等他回答。

    可看眼前这女孩的反应，他却气的直接把她压制到墙上，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神还是充满着盛怒。

    这突然粗暴的动作，让初艷喊了起来：「阿彻！你不要太过分！」

    「没人的时候，你才会这样叫我。」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可不想在学校里当你的靶子，还有你每一任女友的砲灰。」

    初艷也抬起头来看他，想看他到底在气什么，也尖锐的问：「我找了新的球经，有什么不对吗？」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

    「你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让我听得懂的话。」

    「我一直都在说。」及川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的看着她说：「我要你回来当球经，我要你陪着我战高中最后一年的战役。」

    「那跟我找新球经有什么衝突吗？」

    「你不就是要逃吗？才要找新球经来堵住我的话。」

    听到这里，初艷笑了出来，告诉他：「阿彻，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是说我不要当了吗？教练都说好了，其他人也没有意见，你为什么还要强迫我？」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带你进来的人是我！」

    「进来是我的选择，离开也是我的选择，你凭什么觉得我什么都要听你的？」初艷抬起头来看着他，锐利的瞪着他：「还是你以为，那些女孩都仰慕你的英姿？所以我也仰慕你迷恋你？」

    这话一出，让及川愣了一下，初艷随即朝他推了一把，要他别再这样压制住自己，捡起刚刚掉到地上的书包，转身就要走。

    可及川却伸手拉住了她，开口问了一句：「你不是说，珍惜喜欢的人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嗯啊，所以我要你珍惜你女朋友。」

    「可是你不也说，你喜欢跟我一起努力的感觉，喜欢跟大家一起努力的感觉吗？」

    啊，原来还是被发现，还是被听到了。

    「以前喜欢，现在也是喜欢。」初艷回答了他的话，然后回过头来拉回自己的手，然后告诉他：

    「是你没有发现，我一直都很珍惜你的一切，阿彻，可是我不觉得你在珍惜我。」

 六（上）

    她早就说过，她很怕痛。

    那天她离开前还挥挥手告诉他，「去珍惜你女朋友吧，别在那边滥情又自作多情了。」

    认识及川以来，他这样的任性也没少见过，无伤大雅的事情，初艷基本上都还是会帮他。

    更可以说，她其实挺感谢他让她去当球经，让她认识了很多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认识了很多有趣又可怕的傢伙，还有那些为了求胜拼命的热血神情，即便不是在球场上战斗，在一旁一起努力也觉得很有成就感，也有很多很多的感动时刻。

    也看到及川彻这个人完整的一面，才让她不像一开始认识他一样的讨厌这傢伙。

    他的温文儒雅在别人面前都是装的，起码他在初艷面前没有多少那样假惺惺的温柔过，不然怪噁心人的。

    昨天他那样生气，是真的惹到她，好像就以为她跟其他女生一样都要崇拜他喜欢他一样，不顺他的心就这样生气，却也没想站在她的立场想过，为什么她会这个样子。

    但可能也不能怪他，毕竟是她选的，她也没说，而且她也不觉得她有选错什么。

    他们都高三了，这个时候是攸关未来的一条分歧点，她为他想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是因为她珍惜而且真心喜欢那样发光发亮的他，这样的人是很难得的，这是一个战友想给他最好的发展空间。

    每一场比赛都很重要，每一场比赛都是一个成长，能赢当然好，尽全力输了也会得到养分，可若没有尽全力的话只会卡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没有人会想要让珍惜的人有这样不重要的浪费时间的失误。

    所以她离开后也没多放在心上，隔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也去跟教练报备过了，对方也开心地说着她可以回来顺便带新的球经很好，可她也强调了如果有比赛的话她还是不会在旁参与，前半段的比赛交给新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提早适应也是好的。

    可入畑教练对她叹了口气，也说了跟岩泉一样的话：「你有没有跟及川说过？」

    「嗯？新球经吗？昨天训练完刚好有遇到，有跟他说了一下，他都高三了又是队长，这种为了将来学弟要考量的事情，不用反对吧？」

    「你知道及川不笨吧？」

    「那个阴险狡猾的傢伙吗？不笨啊，可是跟我有什么关係？」

    入畑教练无言的看着她，然后挥着手说算了，既然有新球经要训练的话，那她今天就得进体育馆帮忙，也算是她短暂回归。

    其实，她不是不懂教练跟岩原的意思，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情，不说也没有关係，及川不懂也没有关係。

    她不会一辈子都陪他战斗的，也就剩这不到一年而已。

    等到了部活时间，她还晚了些时候才到门口去等，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直到里面的教练喊了她先进来，她才想说先进去再说。

    「小初学姊——」

    「小初———」

    「妈妈——」

    一进去就被二三年级热烈欢呼，听到那个喊妈的二年级矢巾秀，初艷直接喊了起来：「皮在痒是不是！矢巾你等下给我伏地挺身二十下！」

    结果一片欢乐，大家看到很久没出现的她，大家又惊又喜，有些人还感动得快哭出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岩泉，对方又看了及川一眼，然后那人才说：「除了纪录比赛之外，其他都一年级的在做。」

    「看来我不在你们也不需要球经啊??自立自强挺行的。」

    「不要啊！小初学姊！」

    「小初妈妈——」

    「你们是当我不会兇就对了吗！」又被喊妈她真的快气死，扶着额头就赶快叫教练快去训练他们，然后回过头来又问了及川那个没等到的学妹踪影：「啊你女朋友呢？」

    谁知道那人一脸轻松的回答：「嗯？我没有女朋友啊。」

    「及川！死好！」

    「前辈！又被甩了吧！」

    「现充去死！」

    这话一出，大伙又激动了起来，初艷反而瞪了他一眼，想也知道是这傢伙直接跟人家分手，让学妹能来当球经的胆都没了。

    「总不能以后没有球经吧??」初艷很无奈，可今天都已经踏进来这里了，大家看到她有这么高兴，虽然应该是觉得松了口气，可以不用被学长压在底下做杂物，但他们怎么就不想想她平常到底工作多辛苦。

    结果她今天还是站在场边，一边帮忙纪录训练，还要一边点名然后去清点人数，但她不在的期间里，主动帮忙的学弟比以前还要多，像是终于体会她平常有多辛苦，她也难得的对他们语气和缓很多，笑的也比较温和。

    「小初，你别笑啊。」三年级的松川一静在她忙到一半的时候凑了过来说了一句，初艷回头还一脸疑惑的说：「不然呢？我要一直骂人吗？」

    「不是不是，你一笑，就变成天使姊姊了。」然后他往后指了指，看到一群高一的学弟都在看她，她才突然想起来，她高三之后就没有进来了，也难怪那些学弟不知道她以前是恶鬼妈妈，也难怪他们会主动帮忙，因为在她出现以前可真的没有女球经。

    看到那些可爱的学弟盯着她的表情，她又故意温和的一笑，直接让一片青少年瞬间红了脸，然后她才回过头对着松川说：「真有趣，二年级已经把我当妈了，看来我还是很有人气的。」

    她还高兴的多笑了几下，然后拉了一样是三年级的花卷贵大，要他们一起看这个有趣的反应，还故意拉着他们两个说要帮他们的手指缠绷带，三个人蹲在旁边一边笑着旁边一年级的反应还真可爱。

    「初艷！」站在不远处的及川朝着他们喊了一声，初艷才一脸无趣的挥着手说：「啊啊，队长生气啦。」

    「平常都是他被女生围绕啊。」

    「现充还敢在那边抱怨。」

    他们三个才玩够的解散，初艷也乖乖回去站在教练旁边继续纪录，顺便问了一下接下来的赛程是什么，有什么要查的。

    「六本木，你就——」

    「好啦，我在帮忙了啦。」

    知道入畑教练要说什么，沟口副教练也在旁边笑了笑说：「六本木果然是天使姊姊。」

    「教练、副教练??不要再亏我了??」

    回来帮忙倒还可以，但在他们要开始进行校内练习的时候，初艷把计分板塞给了高一的学弟，往后退了好几步，靠在墙壁连动都不敢动。

    两个教练还有高三高二看到她这个反应，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阻止她，虽然只是高一对练而已，是不太可以能有脑震盪的事情发生。

    但她其实不怕，昨天陪女子排球练习她都还敢站在场边看，有流弹也没关係，打了也死不了人。

    她只是不想再??

 六（下）

    「你在怕？」看到她往后靠在墙壁，岩泉也过来靠在她旁边问，但初艷摇摇头的回答：「在北川第一跟青叶城西当球经的时候，你看过我被流弹打过几次了？我哪次有哭了？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你往后靠这么后面是干嘛？」

    「我怕的是别的。」她抬头往前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前方的及川身上，可岩泉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跟她说：「等等换我们上去打的时候，你往前站站看。」

    「可是??」

    「既然你怕的是别的，不如再来试一次看看，看你担心的事情是不是还在。」

    边说着，也就喊着岩泉他们上去，而一旁的人也推着她的背把她的身子靠近场边一点，还要她往中线后面的方向站，起码杀过来还有时间反应。

    初艷移动了脚步，保持了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球弹过来她也反应的过来可以挥开，但她真的不是怕被砸到，她怕的是别的。

    看着及川的队伍场地跟她是同一个方向，她也还是紧张，可看到他又发出那个杀人发球，初艷的心理还是一紧，结果顺利的打进了对场的底线没被接住，算是个好的开始。

    假装她不在这里就好，不在这里就好，不要影响到他，没看到她就好。

    随后就开始激烈的一来一往，初艷很久没有近距离看到这些傢伙打球的样子，前阵子看都是远远的在二楼看台上看，也儘量往后坐让自己看起来不太显眼些，不想让人发现她。

    但俯瞰跟平面上观看还是不太相同，他们的情绪表情才能精准的看到反应，而她轮流的观察场上的每个人，二三年级的她都认识，可有些一年级的不太熟，也顺便一起观察了起来。

    然后及川还是那样变态又讨人厌的二传，一手掌控住队伍的感受实在有够嚣张，但也是这样的强悍让她看见了及川眼里的笑意，队里面对三对三打起来当然相对轻松，也是可以看出每个人精细的动作还有神情，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时刻。

    最喜欢看到这些伙伴在场上打球的样子，尤其在比赛的时候能够站在旁边一起紧张兴奋，暂停的时候可以好好的照顾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努力的感觉真的很好。

    她真的好喜欢这种感觉。

    「出界了。」

    初艷的眼神还在场上盯着，对面一个扣球往中线打出界，她有盯着球看所以反应的过来，而且她站得很后面其实不会有事，也算好了这球过来一手拍掉就好。

    可猛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衝到她面前，背对着她就一手打球拍掉。

    「没事吧？」及川转过头来问她，可初艷愣住了，那球明明就已经出界，而且打到她这边也不会有事，她还没迟钝到不会用手打球挡掉，可这傢伙却偏偏要衝过来，一副就是要保护她的样子。

    原来，他们都不懂，他们都不懂她在担心什么。

    「嗯，谢谢。」初艷扬起嘴角笑了笑，然后挥着手对眼前的人说：「白痴喔，这么远就算是扣球我也挡得了好不好，担心个什么劲？都出界了还来拦，叫学弟来捡球就好啦！」

    然后又朝着场上的人喊着：「继续打啊，看什么看！要练到天黑是不是！」

    她笑着说了这些话，才让那些一脸紧张的二三年级的傢伙看着她松了口气，看来是明白了她不是怕被球砸到，可唯一回头皱着眉头看她的人只有岩泉，她也笑着摇摇头，要他们继续打下去。

    可说完话，她就默默的走到入畑教练旁边，告诉他：「我会不会妨碍到你们？」

    「怎么了？」

    「您看得出来吧，他们都以为我是被球打到害怕，可是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初艷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对打的场上：「大家都对我很好，会担心我，可是他们要担心的是眼前的球、眼前的一分、眼前的胜负，我不允许这些傢伙，担心这种无谓的事情，不允许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而入畑教练叹了口气，点点头的回答：「我明白，刚刚是及川保护过度了，其他人的反应也是，确实不应该。」但说着，他也低头看了初艷一眼：「可你也清楚，这不是你的错。」

    而她也笑着回：「当然不是我的错，球场上充满着意外，有时候就是倒霉了点而已，不打紧。」然后她摇着头告诉教练说：「可现在没什么时间给他们适应了。」

    说到这里，入畑教练沉默了，她想他应该也是注意到这件事了。

    「所以呀，教练。不要浪费时间修补或者赌了，青叶城西不需要这种没用的事情，浪费大家心力担心，让他们专心准备比赛，好吗？」

    放弃我吧，教练，球经是可以捨弃的。

    「当前稳住军心，缺一不可，我们很需要你。」

    「我明白，但新球经也需要找的。」

    「你做事我很放心，不要对自己太严苛了。」教练说了一半，才抬起头来看她：「我很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也想让你知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轻了，这里很需要你。」

    教练的话让她的鼻根酸涩了起来，他知道教练很希望她待下来。

    青叶城西的每个人都很珍惜也肯定她，包含教练也是，都视她为一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了。

    可却一直抹灭不了心中那股不安全感，她在做事上面很理智也很知道事情的优先顺序，而她却第一次无从判断起自己的那股不安到底源自于什么。

    而她现在最该做些什么，她第一次不晓得自己在排球部的位置在哪。

 七（上）

    教练的一句话，还是让她暂且留了下来。

    而从那天后，原本还觉得他是天使姊姊的高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是恶鬼妈妈。

    「球场上还敢分心？你是有多少根手指可以折到！」初艷绷起脸来训着训练时不专心的高一的国见英，可手上擦着药绑着绷带的手却很轻柔又快速，对方也只能低着头的乖乖挨训，随后初艷馀光瞄到场上的动静又大声的喊了起来：「矢巾！看前面！」

    果不其然一颗球直接在高二的矢巾秀前面衝了过来，初艷一个喊声才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随即蹲下闪过了差点击中脸部的球。

    「好险——对不起对不起！」

    「场上还敢分心？不要命了是不是？」

    「学姐你也看的太仔细??」还在被绑绷带的国见英被初艷的观察力给吓到，虽然大声斥骂这件事一开始大家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球经脾气这么爆，但几次下来就明白，这球经才是最注意整个体育馆里面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更过教练的关注，每个人在做什么她都时刻在注意，把整个排球部训练时会造成的伤亡都降到最低。

    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处罚那些不专注在训练上的人，因为她看的比谁都还要全面，不是正式球员她也一样看在眼里，整个排球部有谁失了神有危险，她都会马上注意到。

    「不是每个球都看得很仔细，有些球砸下去没事，我也会让你们被砸，反正分心活该被砸也是理所当然的。」初艷低头继续绑绷带架住他的伤处，然后回答着；「可有些不行，尤其是头部跟一些脆弱的部位，但场上的攻击哪有那么简单？所以平常训练的时候更不可以伤到。」

    「小初学姊还真温柔。」对方听了也是笑笑着回，初艷刚回来没多久，高一跟她的关係还在适应当中，而初艷只是板着脸的回：「我现在把你的手指关节往下一坳，保证你一个星期不用打球喔。」

    「唔——名不虚传，恶鬼妈妈。」

    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学姊的在男子排球部，自然会受到这些男孩的注意，可谁敢跟她多开两句玩笑话，初艷都会板着脸要他们别放心思在她身上，否则她教育起来可没有差教练兇狠到哪去。

    国见英被她训了一顿就赶回去加入训练，初艷也忙着做其他的事情，一回来就发现整个部乱成一锅粥，根本要重新煮一边还要教育这些没人照顾就散漫起来的孩子。

    但她蹲在刚晾好的毛巾一旁的阶梯，也迷茫了起来。

    她一回来，什么事情很快都又接到她手上，做了这么久她也习惯了一点也没忘。

    在这边晒毛巾的过程中是她唯一可以喘息的时候。

    她好乱，好复杂，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及川相处。

    初艷没有刻意躲他，该干什么事情她就照规矩来，只是提了几次需要新的球经接位，那一瞬间她感受到及川眼中露出一丝的不耐，可他掩盖的很好，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情绪就马上收回眼神，恢復成那个痞笑跟开朗，也说着会帮忙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帮忙。

    或许，或许她是可以替代的。

    不，是完全可以替代的，可以吃苦耐劳也跟部里向心一致，那初艷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好想逃。

    「小初，你怎么了？」

    她还在放空脑袋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岩泉出现在她面前，而她也只是挥挥手的说着没事，只是晒衣服跟毛巾有些累了。

    「骗鬼，你体力没比那些傢伙差。」

    「你能不能说些好听话？」

    初艷烦的摀住额头，可岩泉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对着她开口：

    「你知道吗？你跟那傢伙很像。」

    听了这话，初艷眉头马上皱了起来，看到她表情的岩泉叹了一口气，才接着开口：「你们什么也不对对方说，不是吗？」

    而初艷听到这话才淡淡的莞尔：「你说的好像我跟他是小学生一样，吵架就不跟对方好了。」

    「但你们又不是吵架，我真不懂你们要那些面子要做什么？」

    初艷知道岩泉担心他们两个，而且对于眼前人来说，他是夹在及川跟初艷中间，他们中学的时候就已经很要好的在一起玩，知道岩泉跟及川是竹马，可那时候三个人一起行动也是很常见的。

    她常常陪着他们在训练后继续练习，在旁边帮忙捡球跟拋球，看到他们努力的样子初艷也不嫌累的陪着，只是觉得他们手心捧着球时，眼神总是发亮的。

    所以她愿意当他们的后盾，支持他们的一切。

    可如今这一切都乱了套，什么都变了。

    「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是怎么看你的？」

    这问题初艷摇了摇头，回答：「我觉得不重要，就跟你们热爱排球一样，我也喜欢做这些事，想在背后支持你们。」

    「问错话了，正确来说，我想问的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怎么看待你的？」

    面对岩泉的问题，初艷低下了头思考了一会，却得不到答案。

    然而看着她一脸困惑的样子，岩泉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背，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一下。

    可初艷摇摇头：「不用了，我做习惯了，你插手反而会妨碍到我的效率，你还是滚回去练球吧。」

    「你对朋友的善意能不能有风度些啊？想帮你还被你拒绝。」

    吐嘈完岩泉这才让初艷笑了出来，他们感情算挺好的，也就他跟及川被她很直接的说话方式不介意，然而初艷只是挥了手要他结束训练先回去，她还有事情没做完，要他别耽搁了时间在这边给她添麻烦。

 七（下）

    「喔对了，及川那傢伙有找了个球经，是高一的学妹们，你看着挑有没有上眼可以帮上忙的。」

    这话让初艷撑着头叹了口气，想着及川找来的人肯定是他的粉丝学妹们，想说当了球经就可以接近他，能不能派上用场还很难说。

    「你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了。」

    「换成是你，你会高兴吗？」

    「如果来的人真的有用，那倒还好。」

    「你又不是第一天见识到那傢伙多会搞事，真不懂除了排球以外的事情，能不能多点脑袋跟长进啊？」

    岩泉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才开口跟她说：「你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还不都你宠出来的。」

    这话立刻让初艷气的跳起来，狠狠踹了岩泉一脚：「就你囉唆，整个排球部上下都把我当妈一样，你也有份敢还跟我得瑟，我教子不善啊。」

    「你们俩在干嘛？」

    初艷踹到一半，一个声音从后头传来，回头看了一眼是及川站在那，她立刻板起脸说着：「干嘛？你也想跟小岩一样找我麻烦吗？」

    而及川听了，视线来回在他们身上看了看，才开口问：「找什么麻烦了？」

    听了这话初艷看了岩泉一眼，随后有点头疼的摀着额头回答：「在说你们两个给我搞事，有新球经的人选吧？我很不放心你找来的人。」

    说着说着，初艷又抬起头来看着及川，然后头往上扬着喃喃自语的说：「我干嘛跟你解释啊??」

    「你躲我这么久，本来就应该解释。」

    初艷抬着头，没想到及川居然站到她面前来，她往旁边一看就发现岩泉已经不见踪影，眉头一皱想着这傢伙真不够义气，明知道她跟及川现在关係很尷尬，还敢留下她跟他独处。

    「你很在意小岩吗？」

    看到她的视线往旁边看，及川开口问了问，而初艷只是摇头的回答：「那傢伙没良心，你们果然是竹马，净给我找些麻烦还敢烙跑。」

    可这话说完，及川却突然抓住她的手，低头逼近她的脸，脸色明显不好的开口：「我在问你，是不是很在意他？」

    突然的口气强硬，初艷搞不懂她哪里惹到眼前人，随即一个用力就把手扯了回来，抬头看着他开口：「关你什么事？岩泉又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你跟我摆脸色干嘛？」

    「我在问你是不是很在意他！」

    及川突然大声了起来，初艷倒是愣住了，她不晓得为什么他为什么突然生气，只是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你兇我是什么意思？我在意谁跟你有关係吗？」

    而看到她的反应，及川叹了口气，才缓下语气的说：「我错，我刚刚不应该对你态度不好。」

    看到他难得的认错，初艷才转过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口回答：「没事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我知道你现在因为比赛压力很大，但你要记得，除了我跟岩泉之外，你不要对其他人发脾气，身为队长要稳住军心，知道吗？」

    明明是他态度不好在先，可眼前人却反过来宽慰他的情绪，但一句不离排球部的一切，这种感觉让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烦躁了起来。

    及川其实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感觉到烦躁。

    初艷看他脸色还是很不好，猜测他是不是练球不顺利，于是抬头看着他问：「你要不要帮我一起晒毛巾？晚点我帮你拋球练习好不好？」

    听了这话，及川才恢復好脸色的点头，然后伸手要接过一旁的篮子，可初艷还在旁边提醒他说不要伤到手指。

    「靠，也太重了吧？你平常都自己扛？」

    他拿起来之后才发现初艷一直做着很费力的工作，可对方只是耸肩回答：「跟你们的训练比起来没什么。」

    「你就不求助其他人的帮忙？那些学弟你也可以让他们帮你分担点啊。」

    可初艷却摇摇头的说：「他们进来是为了打球，不是给你们打杂工的。」她边说边拿起毛巾掛起来晒：「你想想，以前你也是学弟，每个人进来部里都是希望可以得到训练跟学习的机会，什么事情该谁做就应该要去做，别乱了套搞不清楚状况。」

    「你真的很顽固。」及川无可奈何的同意初艷的话，她说的句句有理，他排球一直都打得好，所以不懂其他人没有像他一样的练习跟实战经验，可初艷也是笑了笑的说：「你才顽固，以前要不是我跟岩泉拦着你不要练习过度，你根本跟着魔一样的疯狂锻炼自己。」

    她边说着，一阵风吹来划过她的发丝，高马尾被吹的挡住了她的视线，而一隻手伸了过来，帮她把吹乱的头发往后拨了拨，突然的接触让初艷再次抬起脸来看着眼前人，却发现他扬着嘴角的笑。

    他笑的很温柔，眼神里的情绪，初艷不敢解读。

    「顽固的是你，只懂得捨不得别人，却不知道自己也辛苦了。」

    面对他的笑，初艷随即撇开头，伸出手背挡住自己的脸，可却挡不了发热的耳根。

    这样的状况让她很不自在，只能赶紧回过头的推开他的手，「你快去忙，这里我来就好，别瞎操心了。」

    可眼前这无赖却丢下了手中的篮子，往后退到了墙边，坐了下来的开口说：「我还在等你帮我拋球，你动作不快点，我要怎么练习？」

    初艷只是别过头去不再看他，继续晒着毛巾的回答：「你又没有帮上什么忙，还要我帮你拋球。」

    「我刚刚帮你提篮子了，别食言。」

    「拿也没拿多久，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而及川只是坐在那，眼神里满是笑意的看着眼前人依旧红着耳根，背对着他又忙了起来。

    然而徐风吹拂着她的发，连同架上的毛巾一块飞舞着，就像是围绕在眼前这女孩身边的白羽，他很希望这样的平静可以多停留些时间。

    从最初看到她的那刻起，纯白精緻的包裹着她，但她一点都不脆弱也坚强无比，那种坚定的意志更是散发着艳丽的光芒。

    所以让他从不敢触碰那样的洁净无瑕，不愿让她受到一点污染，更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可如今却贪求了起来，从那时她受伤后就躲着他，而那份初见到至今就溢着光的身影，却逐渐疏远了他。

    终究是他害了她。

 八

    「以上，这是基本的工作，可以开始尝试练习了。」

    被岩泉说对了，隔天部活时间多了十来个的学妹报名球经，可她也没有因为这些人来的原因跟目的是什么，只是就事论事，把该做的工作给讲解一遍，并且分散下去让她们习惯这些工作。

    但她在工作的时候脸色是很严肃的，因为她从不认为球经是随便的工作，在排球部的每个人都很认真的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光是球员的训练，球经身为后援也应该要一起努力的协助他们。

    大约是她还是学姊，刚来报名的新球经也表现的很听话，她交代下去的事情其实也不难，只是希望她们能够习惯这种快节奏的后援行动。

    开头几天也还算听话，也的确帮了初艷不少忙，她仍旧是亲力亲为的做每一件事，示范给她们看，多了人手帮忙也让她做起事来多了些效率，她也想着或许能留下多一点可以帮忙又有热忱的人。

    虽然明知道这些学妹多半是衝着及川来的，的确他在球场上的表现很亮眼，时不时会让那些还在实习的新球经忘了自己的工作，停下动作来看着他们打球的样子。

    一开始她也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想着这些学妹的确天真的认为这样可以更接近及川，其中还包含了之前跟她对话过的前女友，可一码归一码，别有居心也罢，但超过了她也不能不阻止。

    「小初。」忙到一半花卷突然叫了她一声，她也立刻反应过来要做什么，回头拿了绷带就丢给他，可对方却不服气的喊着：「喂，不帮忙啊？」

    「你没看到我正忙着吗？要缠绷带就闭嘴找别人。」

    「不要，其他人缠的烂死了。」

    初艷叹了口气，就挥手叫他过来，也顺便抓了几个新来的小学妹要让她们在旁边看着如何缠绷带。

    她手脚俐落的没两三小就缠好，随后就赶了花卷回去场上练习，结果转头一看就发现几个学妹眼睛发亮的看着她，她才认真的解释了一下：「每个球员的状态不同，有些人需要绷带缓衝一下球速，你们有空的时候，眼睛也要盯场上的状况，确保安全。」

    她说完之后，那些女孩蹲了下来要她传授一下如何缠绷带，看到她们眼神里有了热忱，初艷也欣慰地笑了笑，仔细的示范了一次缠绷带的动作。

    「学姊??这是你今天第一次笑??」

    有个学妹突然发言，初艷反而又笑了出来的回答：「没办法，训练跟比赛的时候状况很紧绷，时刻要注意所有人的状况，没时间嬉皮笑脸的。」说完后她也耸着肩说：「部员都觉得我兇，可是我不能不绷起精神观察他们的状况，教练跟副教练也不是一直都在，我就得担起后援的责任。」

    然后她转头看着球场上的人，说着：「这就是球经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事都要负责起来，让他们可以放心去战斗。」

    她说的无非就是事实，可那些女孩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直到及川练到一半下场喝水，随手把毛巾习惯性的往初艷身上丢，却让其他学妹给拦了下来接过去，意图明显到不行，可初艷也不是太在意，反正有人分担她的工作也是件好事。

    但接下来的状况却开始走偏了，刚学会如何缠绷带的几个学妹朝着及川过去，初艷在旁边无言的看着，看他被学妹围绕着的画面多的是，也见怪不怪，只是当及川真的接下了学妹递过去的绷带，还拉住及川的手，初艷才终于忍不住的喊了起来：「阿彻，你给我注意一下。」

    她很着急，及川身为二传手，缠了绷带会影响手感，如今却因为几个学妹热情的涌上去就要破坏原则，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及川就喊了惯性的称呼，可这话一出却让那群学妹回头看了她，可她脸色很差的看了回去，也瞧见了及川愣住的表情。

    「不要太过份，对自己的状态不知轻重。」

    初艷气的不轻，原先还想着多些人帮忙倒没什么，可及川破坏自己的原则，就因为没办法拒绝学妹的好意，直接惹火初艷对排球部的用心，而听到初艷开口严厉的斥责，所有围着及川的学妹们突然变了神色，回头对着初艷很明显的表达不高兴。

    看着状况初艷也明白，她索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嘴角扬着笑容却满脸讽刺的开口：「现在当儿戏了是不是？你好一个青叶城西的王牌。」

    初艷发怒的样子瞬间让整个球场上的人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她虽然严厉，但都是有原因也有原则，真的发火的话她是不会骂人的，反而会笑的很无所谓，更是代表她放弃提醒这件事，完全的表达不在乎的样子，才会笑着说那些话。

    初艷跟及川还有岩泉一直都很好，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别人长，如今她居然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对着及川发怒，就代表了这事情严重到影响排球部的事情，不然她是不会轻易动怒的。

    可听了初艷的话，及川也不高兴了起来，眼神突然低沉了下来看着她，衝突一触即发。

    「她们是好意，你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

    「好意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了吗？」

    「是你先不分青红皂白的发火，也是你先丢了排球部的大家，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边说教？」

    完蛋了，真的吵了起来。

    这状况让所有人马上回头看了岩泉，他们都清楚能阻止他们吵架的人也只有他，可岩泉也突然板起脸来随即丢了手上的球，走了过去站在了初艷身前，背向着她，对着及川开口：「哪些话能说跟不能说，你分不清楚吗？」

    听到他的话，初艷的火气突然消了下来，她不想让岩泉跟及川吵架，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深厚，现在为了一件事情又站在初艷这边替她说话，这状况真的糟到不能再糟了。

    「岩泉，不要吵架，是我阻止的态度不好，我说的和缓些就好了。」初艷赶紧拉了岩泉的衣服，想让他平稳些别再多个人来吵架，可眼前人完全没有听劝，反而又对着及川质问：「听到没？她什么都替你想，而你明知道她是为了你才阻止缠绷带，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她生气做什么？」

    而他骂完后还不够，转头又对着初艷开口训斥：「他都这样説你了，你还替他说话。」

    「不是的，小岩你不要生气，这些都是小事。」看到岩泉难得也生气了，初艷赶紧拉着他要他冷静些，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起衝突，他们两个是排球部的主心骨，断不能这样的在所有人面前不和睦。

    可一旁的松川也走了过来，把初艷往后拉了一把，没要阻止岩泉继续骂人，反而是低头的对初艷开口：「别闷着，不是你的错。」

    「可是——」

    「没有可是，你做了多少事情大家都懂。」然后他也抬头对着及川说：「是你过了，跟小初道歉。」

    听了眼前两人说的话，及川是听了进去，也露出懊悔的样子，扶着额头知道自己说错话，回头就对着围着他的学妹开口：「的确，是我的错，请你们离开吧，我们暂且不需要其他球经。」

    完全搞不懂状况的学妹们，被他们的争吵也吓到了，可更讶异的是一直温和又健谈的学长突然变了脸，请所有来见习的新球经全部请了出去，有些人在离开前还回头看了初艷几眼，而她也明白这事处理的很不好，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麻烦。

    「你冷静下来了没有？搞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吗？」看着学妹都散去了，岩泉的口气才更加严厉了起来，但初艷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该发展成这样，因为她一个没处理好事情而导致现在这个状况。

    所以她伸手轻轻推开岩泉跟松川护着她的动作，走向前一步，抬头对着及川开口：「没事的，大家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努力的挤出笑容，希望事情可以平和些的结束，「我也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状况发生，是我怕影响到你的手感才急躁了些，担心过度了。」

    而她的笑在及川眼里却无比苦涩，可眼前这女孩却还是很努力的不想让事情变得很糟糕，也回头的对着大家说：「没事没事，大家不要紧张，小小的误会而已。」

    「初艷！」看不下去的岩泉喊了她一声，可初艷只是摇摇头的说：「小岩，你不要跟阿彻吵架，你知道我不喜欢你们这样，听我的好不好？」

    已经喊了他们的暱称，是已经表明了她很在乎他们的感受更胜于自己，也怕他们的感情有嫌隙，所以又回头拍了拍及川的肩膀，开口对他说；「要跟小岩道歉喔，不可以吵架。」

    说完她也回头对着大家笑了笑，然后转头就走出了体育馆，就算及川在后面喊着她，她也是假装没听到，丝毫不做停留的离开了。

    看到她到最后还是为了所有人着想，及川一个瞬间感到无力的蹲了下来摀住了脸，知道自己搞砸了，初艷明明受伤了却还顾及了大家的感受，却不在意自己受了什么伤。

    「你个没用的东西！自作孽！」

    看到他捂着脸蹲在地上，岩泉气的踹了他一脚，及川也直接被踹到躺在地上，懊悔到不行。

    「她都丢了你一次，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把握，这下好了，整个排球部都因为你这废物丢了个宝。」

    「小岩，我错了??」

    「你给我跟全体部员道歉！还有初艷，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岩泉说的话句句在理，及川也是个明白人，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一碰到初艷的事情就容易降低智商。

    看着大家都还在看着这情况，岩泉只好把及川抓出体育馆骂。

    「她什么个性你难道不清楚？」

    「但她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真当她无所谓？无所谓还为你做这么多，是你自己造的孽，逼到她对着你也要无所谓不在乎。」

    听到这话及川才瞪大眼睛看了岩泉，但对方直接翻了个大白眼，觉得为什么这两人都迟钝又彆扭成这个样子？而且为什么还偏偏跟他们是好朋友，还要被夹在中间。

    「你的意思是??小初她——」

    「有智商的人都看得出来，偏你犯贱就是要交几个女朋友，逼她无所谓到麻痺的人就是你。」

    「我以为她喜欢的是你??所以才——」

    「天啊，我都说了多少次，我们要是有什么早就在一起了，哪轮到你来搅和。」岩泉真的快受不了这种低智商的对话，「她怎样对你好，为了你就回来排球部，少给我装傻，你分明都知道那些比赛影片是哪里来的。」

    这话堵的及川无言以对，初艷为他做了多少他都明白，可是对着他却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才让他无法确定初艷是不是真的偏心他。

    她甚至连他跟别的女生交往，都表现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任何动摇。

    「我没信心。」

    「她不表示不主动你就没当回事？你这不叫没信心，是窝囊！小心她哪天就真的不要你了，当她开始对别的人温柔的笑，你后悔也来不及。」

    对，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后悔也来不及了。

 九

    之后的训练，她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去，回到体育馆也是做好份内的事，跟及川的衝突也没当回事。

    若有人问起那天的事，她也总笑笑的说大家都在情绪上，难免说话衝了些，她不在意了，所以大家也不要在意的安慰大家。

    可越是这样，大家才更不放心，因为初艷一直都不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比赛近了她反而是忙着把数据蒐齐然后把情报整理好，最好完整的资讯给了教练，方便他们去拟定战略。

    而宫城县ih预选，她也是没有陪着他们参赛，依旧是坐在他们每一场的对手方的加油区，远远的看着他们比赛。

    然而第二天青叶城西就遇上了乌野，他们中学的后辈，影山飞雄。

    初艷印象中，那孩子是个小天才，而个性反倒是有点太认真，但记忆里及川就喜欢欺负那孩子，可印象也只到他们毕业之后而已。

    后续是听说影山在团队里面有些问题，但这些问题都要靠个人跟机运去改变，所以在看到他们惊人的快攻还有初艷最喜欢的那种拼搏的毅力，还有可爱又灵活的小矮子。

    而且青叶城西还被他们咬下了一局，终局还平分一直缠着到三十分以上才分出胜负，看了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要替他们加油。

    甚至青叶城西赢了，她都替乌野感到可惜。

    但还有春高，希望可以在春高看到乌野让青叶城西头疼的样子。

    「小飞雄！」

    「六本木前辈??」

    结束后要离开，结果就碰到了刚才看到的乌野高校的队员，初艷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哇——影山你！怎么会认识青叶城西的女同学——」

    「以前中学时的球经学姊。」对于一旁错愕呼喊的乌野队员们，影山本人倒是很淡定，只是开口问了说：「前辈还是球经？」

    听到影山还记得她，初艷开心的笑了笑：「影山还记得我啊，好高兴喔。」

    「嗯，学姊人很好，而且你也会揍及川前辈，让人印象深刻。」

    原来还是因为揍及川让人印象深刻啊??

    但初艷还是笑得很开心，全引起后头全体乌野队员的不满：「太狡猾了吧！为什么连青叶城西的球经都这么漂亮！」

    「嗯？我还好吧？你们的球经才是大美女呢，我喜欢漂亮的女生。」初艷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球经清水洁子，开朗的笑着的点点头，对于清水这样漂亮的女孩有些内敛害羞，可也是礼貌性的回应了初艷的招呼。

    这一称讚到让乌野的队员们瞬间回过头来看了自家球经，然后全体回过头的看着初艷点点头，有志一同的一起比了一个讚，对于这样耿直单纯的反应，初艷也还是笑了出来，总觉得运动员都这样的爽朗。

    只是她突然跑过来打招呼也有些突兀，而且影山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初艷又扬起了一个嘴角，然后表情有些阴险的说着：「我啊，已经不是青叶城西的球经，我刚刚可是从头到尾都坐在你们的加油区，看着你们让他们头痛呢。」

    看到她突然变脸变的有些快速，全体球员突然冒出了冷汗，而她还奸笑着说：「你们让我看到及川那傢伙烦恼的表情，我非常的舒爽啊，而且那个大王——哈哈哈哈，好适合他。」

    「影山??你这学姐??」

    「我记得六本木学姊，非常直率的，揍人也不手软。」影山回想了一下，然后就抬头问了初艷一句：「六本木前辈终于受不了及川前辈，才不当球经了吗？」

    「小飞雄，你问这话就有点失礼了。」初艷摇摇头，然后眼神坚定的回答着：「你觉得那傢伙什么时候不讨人厌了？」

    看来她真的很讨厌及川呢??

    不过她一个青叶城西的学生跑过来跟他们说话也有些耽误了他们的行程，初艷也还是对着他们笑了笑，说着：「我真的好喜欢你们，期待下次春高你们的表现，打烂大王吧！你们一定可以的！」

    说完也开朗的对他们笑一下，说着他们下次有比赛的话她也会去看，表达了最大的支持，也对着整个乌野队员们打气。

    最后就竖起了拇指，横着朝脖子比画了一下，然后阴险的对着他们说：「干掉他们，还有干掉你们接下来的对手！」

    这话一出，所有队员眼神中又涌起了热情，每个人都情绪高昂的说着那是一定，看来是感受到她认真对他们应援的态度。

    跟他们道别过也就不耽误的离开，不过离开后，一旁的菅原注意到影山的表情有些奇怪，虽然刚刚突然冒出来对手校的女孩是很真心的鼓励他们，可影山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怎么了？影山？你那个学姊有哪里怪怪的吗？」

    「嗯??我记得，她应该是很喜欢及川前辈的。」

    一旁的人听了还是一脸鄙视的样子，不过影山也忙着补充说：「不是那种喜欢，她跟及川前辈还有岩泉前辈的感情都很好，在中学她也是个很认真的球经，我以为他们上了高中也没变。」

    「那果然，还是受不了大王了吧。」月岛萤在旁边默默地补了一枪，大家也笑了笑说着：「不过被人这样支持感觉真的蛮不错的。」

    「是啊！」

    「继续下去吧！」

    初艷看了一场好比赛，心情好得很，想着今天比赛的录像要赶紧回去弄到，她自己也想要多看几遍，而且接下来青叶城西也还有比赛，接下来的比赛也要赶快帮教练准备好。

    可她嘴角还扬着开心的笑意，却猛然的被拉过手，一把被拉到了墙角边。

    她被吓到差点没叫了出来，可看到对方的衣服还有球衣号码，她才意识过来是谁，然后抬头看了看那人的表情。

    「干嘛？不是赢球了吗？为什么一脸不高兴？」

    及川彻低着头看她，脸上没有表情，看到这个反应她的眉头皱了起来：「阿彻，有话就说。」

    「你笑的也很开心啊。」

    「这场比赛很有趣啊，而且我刚刚遇到影山，他还记得我欸，他说他记得我会揍你——」

    「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在我旁边看着？」

    看他还是不高兴的样子，初艷刚刚的好心情也马上一扫而空，冷冷地回：「我坐在二楼也看得很清楚，为什么就一定要在场边看？」

    「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讨厌你莫名其妙的对我生气。」初艷气的往他胸口推了一把，「你这样我也会不高兴！我刚刚明明还很开心的！反而是你最近——」

    「那你为什么对别人都笑的这么开心？」

    及川又把她拉了回来，低着头问她，初艷也抬起头来不甘示弱地说着：「怎么？看见我刚刚跟乌野的人说话有说有笑，你就不高兴了？」

    「对。」

    「那我前阵子跟岩泉、花卷、松川一起玩笑得很开心，你也不高兴了？」

    「对。」

    「我跟小鸟游还有女子排球部玩得很开心，笑得很开心，你也不高兴了？」

    「对！」

    听完这回答，初艷气的直接揪起他的领子，对着他咬牙切齿地说着：「及川彻！你不要太超过！我要开心要笑还轮到你管？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然后又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那天我已经不想生气也不想提了，你知道你那样有多不妥当吗？身为队长还没有点自觉！你难道要毁了部里的气氛吗？」

    「你??为什么都不替自己想，也不替自己生气。」

    他说了这话，眼神柔了下来，还有些难过的样子。

    可这让初艷更生气，狠狠的拉着他的领子，放开声的骂：「因为排球部很重要！你很重要！没有什么事比你可以安心的打球还要重要！」

    而及川却用行动回答了她，低下头扣住她的后勺，直接吻了下去。

    「你珍惜一下自己好不好！你也很重要啊！我也想珍惜你——」

    「啪！」

    初艷二话不说的赏了个巴掌过去，她摀着自己的嘴，气到发抖的说着：「你所谓的珍惜是这样吗？你开什么玩笑？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她喘着气，非常非常的生气，她看着眼前人被她打了个巴掌后错愕的看着她，可她已经气到声音都开始颤抖，愤怒对着他说：「我很重要吗？你说什么笑话？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感受了！你都不在乎了，我还要在乎什么？」

    他若真的在乎她，觉得她重要，那他就不该伤害她，还那样跟她说话，完全的不懂她的苦心。

    她很珍惜他，她替他想了好多事情，可及川彻却只看到眼前的事情，明明身边女朋友一个换一个，初艷早就痲痹了不认为如何，那都是他的自由，毕竟他们只是好朋友。

    只要排球部不变，热爱排球的他不变，那她就愿意一直支持他。

    对，她私心，那个私心大到整个排球部，因为排球对及川彻有多重要，她明白，所以私心的对他好，对所有人都好，珍惜所有的一切。

    但及川彻对她做了什么？吻她做什么？当作女朋友耍脾气在哄她吗？开什么玩笑，他是眼瞎了没看见她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些。

    所以一切的一切，及川彻还是不懂她。

    初艷无力的扶着额头，喘着气伸手推开他，不想让他在靠近，然后低着头开口说了一句：

    「我错了，是我错了。」她说完，就抬起滑过泪痕的脸庞对着他，已经没有情绪的看着他说：「对，是我太惯着你了，什么事都替你想，结果呢？你觉得这样对我发脾气又吻我算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真心替我想过我的感受了！难道我不也是重要的伙伴吗？」

    然后她转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让我受够了，就把我也当成那些你随手就丢的女朋友就好了，因为现在的这一切我都不要了，走开，不要挡住我。」

    她推开及川，擦着眼泪就快步的离开，不许他再跟上来。

 十（上）

    这次及川彻真的彻底的惹到她，就算在同班好了，她连眼神都不想跟他对上，之后也再也不去排球部帮忙了。

    结果她想了这么多，她这么珍惜这些回忆，珍惜这些好伙伴，结果就他一个，还是唯一一个让她放弃这一切的人，却用这种轻浮的态度对待她。

    啊啊，也是。

    球经是可以替代的，及川习惯了她，习惯了就觉得理所当然。

    及川的行动，逼着她要放弃她珍惜的一切，她心里无数的痛苦没办法继续陪着大家。

    可那又如何？什么都不会改变了。

    回到家她带着怒气当动力，拼命蒐集完整个ih赛程的所有学校的比赛资料，弄了好几张光碟收好，去了学校就一鼓作气的把资料给了教练。

    入畑教练看到这么大量的资料还吓一跳，边问着怎么这么急着就把东西都蒐集完？

    「叫那个死大王打输了就给我裸体到学校跑三圈！」

    她气到连尊师重道都忘了，可入畑教练看她气冲冲的样子，大概也知道她跟及川吵架了，而且那天跟乌野对战完后初艷就没有再去看比赛，大王这个称呼肯定也是那天听到的。

    但稍微气消之后，她也有点后悔的跟教练发脾气，才软软的说等到春高的时候他也会帮忙找搜集资料，不要客气没有关係。

    然后就觉得自己好衝动，到底为什么会气成这个样子。

    不过小鸟游看到她情绪不好，说着等下拉着她去女子排球部看她们练习，只是初艷才到他们班说没两句话就开始掉眼泪，一旁的岩泉看到也吓了一跳，连忙凑过来问是发生什么事。

    「都是那个臭大王??烦死了??」初艷蹲在地上摀着脸，不想要哭得太明显引人注意，然后继续低着头说：「他好过分，他平常那样轻浮的样子对别人也就算了??把我当成什么东西啊？我不是也是很重要的伙伴吗??都是我自作多情??」

    初艷哭了一下下，抱怨完之后就抹着脸把眼泪擦乾，然后抬起头对着岩泉说：「你敢去跟及川那王八蛋说我哭了我就砍死你！」

    岩泉也被她哭完又突然恐吓的行为给吓到了，反倒是小鸟游赶快帮她擦擦脸，说着现在就带她去女子排球，要的话就拿排球打一打出气也好。

    「帮我扣杀及川彻！」

    初艷压根不想碰排球这种打起来很痛的东西，只能用着任性的语气说着叫别人去扣杀他，可是岩泉在旁边补了一句：「呃??我们已经被白鸟泽扣杀了。」

    「牛若干得好！」

    听到这话初艷也明白，青叶城西要再战春高了，可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王八蛋把她快气死了，实在顾不上伙伴们输掉的比赛失落。

    她好气，超气，更气的是自己。

    她以为她这么重视及川，结果那傢伙也把她当成跟那些倾慕他的女生一样，完全践踏她的尊严。

    啊啊，自作多情的是我才对。

    于是她就乖乖的去女子排球部看人家打球，可一进到球场，看到大家开始训练的样子，情绪直接涌上来，她撑不住了。

    耳边传来的击球声、呼喊声、用力跳起又落地的声响，鞋子在地板摩擦发出的声音。

    闻着体育馆的味道，还有排球的味道，灯光照明的感觉，空旷的场地，架起的网子还有标竿，底线中线边线的白条纹。

    每次比赛的站着紧紧抓着记录板，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又是难过的跟大家度过一切。

    暂停休息、换局休息，那些傢伙站在场边椅或者一群人站在那边一起打气，跟着他们一起喜怒哀乐。

    她忍不住蹲下来放声大哭。

    她想起这些年跟及川还有岩泉他们一起奋战，上了高中之后也在青叶城西一起很快乐，不管是平常的训练还是比赛，大家一起哭一起笑，她知道大家都好努力，想在高中的最后再努力一次拼个冠军，她也好想跟着他们一起努力，站在他们的后面支撑着他们。

    而且她最清楚，及川之后还想往上爬，想去国外打球，他这么努力一定可以，他说他讨厌天才，可是他明明就是最努力的人，天才才没什么，这么努力的精神就已经是天才了。

    会急躁会焦虑却也克以律己，她最看好的就是他，也是最希望他可以成功的人，所以她才会为了他，每次比赛都把对手从新到旧的比赛影片都准备好，就为了让那个排球痴可以尽情的去研究。

    「小初??」

    「结果我还是一样嘛??我知道他拼了命的在训练，努力的研究每场比赛的对手，我好想看他成功??我好想看排球部的大家一起获胜??跟他们一起真的好开心啊，所以我很珍惜他们啊??所以我很珍惜他啊??我没有想要奢求什么了，为什么还是这样被对待??」

    她埋着头狂哭，她知道自己就是喜欢那个最喜欢排球胜过一切的傢伙，所以他交再多女朋友都没有关係，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排球，而她喜欢的也就是那个最喜欢排球的傢伙，所以怎样都没有关係。

    可是??可是为什么??

    当她看着及川因为她，一连几天都失误连连的那种情绪有多恐慌，那明明就只是个意外，可也是因为那个意外，她必须要从她最喜欢的人，最喜欢的地方离开。

    她只是不想要拖累他啊，也不想拖累排球部的大家，她看到大家开心，能看到及川开心，她什么回报都不想要要求。

    「小初??」

    她埋头哭着已经好一阵子，大家都朝着她围过来，她心里知道这样打扰到别人练习，可是眼前的这一切却让她忍不住难过。

    能的话她也想要放下，放下这五年多来的一切。

    她不要这些就好了。

 十（下）

    「初艷。」

    不要就好了。

    「初艷！」

    她哭到一半，后腰猛的被抱了起来，她眼睛都还模糊的都是泪水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背后的人还喘着气，然后就把她翻过身抱在怀里扛了起来。

    她哭到停不下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抱着她的那个人说了一句：「抱歉，打扰你们练习了，我先带我家的人回去。」

    然后她就直接被抱着离开体育馆。

    当离开体育馆的时候，她就意识过来是谁抱着她，可她还是缩着头一直哭，也不知道那人要把她抱去哪里，只是知道他身上都还是汗水，应该是还在练习的时候就过来把她带走。

    是不是岩泉去告状了??

    「好了，哭成这样丑死了。」

    及川找到一个角落的阶梯把她放了下来，可是初艷还是埋着头一直哭，他只好把她的头抬起来，用着身上的球衣帮她擦着眼泪跟鼻涕。

    「你脏死了，哭完了没。」

    「你、你??」初艷哭到说不出话来，然后及川又不耐烦的继续抹着她的脸，一边唸：「你在人家那边哭到教练都跑来求救了！害我还被入畑教练骂，说是要我负责管好球经。」

    听到这话，初艷的理智稍微回来了，她知道自己刚刚很失控，可是居然失控到连人家教练都去求救，意识到很丢脸之后她才自己擦着眼泪，边哽咽的回答：「我、我、已经不是、球经了??」

    「我也这样回答入畑教练啊，可是就被骂得更兇。」及川蹲在她面前，继续擦着她的脸，一边告诉她：「教练说，每次比赛的影片都是你弄来的，还不许他告诉我，当我白痴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做的？」

    听了这话，初艷也只是默默的点头，然后开口：「嗯、嗯??因为从以前就、就都是我、我帮你弄的??」

    「对啊，所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唯一不知道的只有，你为什么闹彆扭成这个样子？」

    初艷一边擦着眼泪，却也不愿意开口，及川蹲在她面前歪着头叹气，然后继续帮她抹着脸上的眼泪：「奇怪了，我不过吃醋亲了你一下，你有必要哭成这个样子吗？」

    说到这里，初艷的眼泪又开始狂掉，又准备低下头开始哭，及川连忙把她的头架住，就怕她又开始闷着头不说话。

    「好好好，我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双手捧着她的头，不让她再低下去，然后又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你影响到我打球了？」

    被架住头，初艷也无法闪躲，只能边流着眼泪开口：「对、对不起??」

    结果眼前人叹了一口气，一副他早就知道的样子，然后他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初艷连忙的开口：「不、不是??你没有注意到??」

    「我没有注意到什么？」

    这话倒让及川不明白，初艷才恢復力气的要把他的手拨开，可是眼前人却死抓着她的头，就怕她又跑了。

    「说清楚，我没注意到什么？」

    初艷被问的又开始流眼泪，这次及川没有叹气了，只是轻轻地用拇指压过她的眼泪，温和的告诉她：「你慢慢说，我会听。」

    「自、自从??你打伤我之后??」初艷皱起眉头，忍着声音的颤抖说：「我回来之后??你、你那一阵子，打球的时候，都会一直注意我的动静??结果，就、就??」

    「我知道，一直失误对吧？」及川帮她把话接完，而初艷也点点头的说：「可是、那时候要、要春高的比赛了??我、我很怕??」

    「你不是绊脚石，你不是。」他好好扶着她的脸，擦着她眼眶旁边的泪，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脸，然后告诉她：「我那时候当然会注意你的动静啊，别说其他人了，我被吓到心脏都停了，你突然倒下去醒不来，我差点以为你会被我杀掉。」

    「可是、我??」

    「对，你没死，我知道你没有那么脆弱。」他帮她把断断续续的话接完，也好好的告诉她：「我当然还是会自责啊，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可是我却让你受伤了，你好不容易回到球场上，我没办法不去多注意你的状况，你那时候才刚出院，谁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

    「我、我没有——」

    「对，过了快半年了，我知道你没有后遗症。」他双手还是捧着她的脸，「当时我真的没办法不注意你，我在球场上不专心是我的问题，因为我很珍惜你，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我知道啊，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初艷终于缓过气，可以好好说话，「我那天回去，你们全部人都对我保护过度，那球明明就出界了，你还要衝过来挡在我面前。」

    「那是因为！」及川边说着，捧着她的脸突然开始用力的捏：「你就突然不做球经了！大家都以为你害怕被球打到！所以我才衝过去打球拦起来，你也表现出没有害怕的样子，大家现在也都知道你不是怕被球打到了！」

    「可是！」

    「我早知道你不怕！这几年来你当球经被球打过多少次啊？我爆扣发球你也不是头一次被打到了，你忘记高一的时候你也被打脸还流鼻血吗？你还有功夫忍着痛还转过来骂我！你怎么可能会怕！」

    被他这样一骂，初艷倒也想起来，眼前人打到她的次数还真的不少，流鼻血还算小事，被球挥到指甲翻掉都有，但每一次她都是爆跳着骂他有没有脑袋啊，可她也没哭过一次。

    「所以剩下唯一可能的，就是你怕我。」

    他松开手，然后无力的摊在膝头上，一脸怨恨的看着她：「还有你讨厌我，没别的可能了。」

 十一

    看到他这个有些沮丧的反应，初艷的眼泪也早就停下来，还歪着头问他：「你怎么现在才知道你很讨人厌？」

    「果然！果然吧！你就是讨厌我！」

    及川激动起来，指着她一副他早就料到的样子，然后歪着头一脸失望的表情，才终于让初艷笑了出来。

    「当然讨厌你。」

    「好了，别再说了，很伤人啊。」听到这个回答，他按着脖子有些酸疼，站起身来就坐到了初艷旁下两层的阶梯上，伸开他那双长腿，往后靠着就跟她平视。

    长这么高真的很讨厌。

    「好啦，既然知道原因了，你讨厌我而已，但跟其他人没有关係，这样你愿意回来当排球部了吗？」

    可初艷却摇摇头，淡淡的说着：「我觉得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我以为我是你跟大家的重要的伙伴，所以才努力的支持，但你发了好多次脾气，我这才意识到，我原来不在也没关係。」

    「对不起。」

    及川突然低下语气道歉了起来，初艷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可却对上他又抬头看着自己的视线，认真的对她说：「是我蠢，越想珍惜就越是不敢触碰，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但我一直在搞砸。」

    「你也知道你一直在搞砸，你害的大家——」

    「不是排球部，也不是排球，是我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脆弱，像是存了很久却依旧没有信心的开口：「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这，初艷的脸红到耳根都要滴出血来了，看到她表情也明白了她听懂了他的话，才敢伸手握住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庞：「我一直对不起的人是你，胆小的人是我，因为你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觉得能跟你一起待着就很好了，但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你第一次离开的时候，我才开始感觉到恐慌，现在又要失去你的感觉，我没办法再骗我自己没关係了。」

    这磕磕碰碰才终于让他说出了真心话，又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初艷还红着脸，却将双手捧上了他的脸颊，告诉他：「你这样说，我更害怕我影响到你。」

    「的确会影响，而且非常重要。」

    这样老实的回答，初艷只是淡淡的笑着问他：「再战春高吗？」

    「嗯，当然。」

    「你都那样说了，那就更不行啦，你现在要专注在球场上，我不能在球场边影响到你，虽然听到你欺负完我后被牛若打爆很高兴，可是我不喜欢青叶城西输掉比赛，队上还是需要你的。」

    听了她的话，及川的眼睛亮了亮，开口问：「因为你很珍惜我？」

    初艷点点头，然后回答：「我很珍惜你，也珍惜大家，我最喜欢陪着你们一起打球，像是可以跟你们一起战斗一样。」她擦了擦脸，才终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最珍惜的是那个，阴险狡猾又聪明，暴力无敌的你，你是我看过最喜欢排球的人，没有你的话，我不晓得要怎么赢。」

    「你——」

    「所以呀，为了要好好珍惜这样的你，我不会让任何可以阻挠你获胜的事情挡在前面，就算那个人是我也一样，都要一併排除。」初艷扬起嘴角的弧度更高，然后鼓励的对他说：「所以你不能因为任何事情犹豫，绝对不可以，这就是我最重视的事情。」

    听了这话，及川愣在原地很久，而初艷也把话都说清楚了，这样他应该就明白也为什么她不当球经的理由，痛哭一场也很爽快，就伸了个懒腰，然后回过头的看着他说：「抱歉，害你被两位教练骂了，我会去跟他们道歉的??也谢谢你，让我可以说清楚。」

    但回头想想也不对，她撑着下巴想了一下的说：「不对，我还是应该跟你道歉，是我没有好好把话说清楚，早点说清楚的话你也不会一直困扰的。」

    「初艷。」

    「嗯？」

    「你不觉得你刚刚很像在跟我告白吗？」

    听了这话，她转过头去蛤了一声，可还没反应过来，一张脸又凑了上来，朝着她的唇边吻了下去。

    「而且我刚刚，也挺像在跟你告白的吧？」

    那傢伙吻过后，笑着往后退了开来，随后马上举起双手架住初艷的手，就怕她揍过来。

    「你??反应很快嘛？二传手。」

    「多谢夸奖。」及川还笑的一脸皮皮的，然后抓着她的手稍微放轻了力道，握到了掌心里面，看着她说：「我刚刚也说了，我很珍惜你，所以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

    他不放开初艷的手，只是坚定地握着：「说老实话，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小岩。」

    「啊？为什么要提到他？」

    「因为你什么都会跟他说，但不会跟我说。」

    初艷翻了个白眼，回答：「因为你很常听不进人话，你不觉得都是我跟他在骂你吗？」

    「这倒也是。」及川很有自知之明的点点头，然后又接着说：「而且我交了很多女朋友，你也都无动于衷，所以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喜欢我。」

    「唉，你这个样子，交多少个女朋友都会被甩好吗？因为你最爱的还是——」

    「排球，对，我最爱的就是排球。」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问：「可是只有你一个，只有你说，说你喜欢的是最喜欢排球的那个我。」

    说到这里，初艷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天色虽暗但还看得出些端倪，这才让及川多有点把握的说：「现在我知道了，你珍惜的人是我，你也珍惜最喜欢打排球的我。」然后他歪着头问她：「我不是说过吗？『珍惜喜欢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是说过??」

    「而且我刚刚也说了，我很珍惜你，而且我不想让你再受伤了。」他慢慢把手贴在他的脸颊旁边，认真的看着眼前人说：「因为你一直都陪着我打球，我以为你会一直陪着我，可你却一直付出，从来也不要求什么，感觉随时都会离开??所以我只想把你拴在身边。」

    「你不觉得这话有点可怕吗??」

    看到初艷这反应，及川更是认真的盯着她看，一股莫名的压力朝着她逼过来：「我一开始怕吓到你，觉得可以让你在我身边陪我打球就好了，可是你现在跑了，我就觉得以前那样不够了。」

    「你——」

    「你说你珍惜我对吧？」

    「嗯??你可不可以先不要用这个眼神——」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又是逼近她的脸吻了过去，身材差异初艷也躲不了，可及川却没有真的对她多用力，反而吻过她的唇，还有她眼泪未乾的颊边，力道非常的轻柔。

    「我现在明白了，都明白了，那你可以不可以让我好好珍惜你？」

    被温柔的吻过后，初艷对着他推开来又认真的脸，突然笑了出来，让眼前人突然一脸矇。

    她笑了好一阵子才又擦着脸，然后回过头来告诉他：「欸，队长，你知道球员基本上不可以跟球经谈恋爱吧？」

    「唔??这什么潜规则？」

    初艷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口：「高一的时候，我刚进来当球经，大家都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太显眼，全部人定下的协议，所以没有人可以跟球经交往。」

    听到这里，及川才抓着头骂了一声：「靠！对，我差点忘了那个时候超级危险，还是我去找那时候的队长说要协议的。」

    初艷开心的笑了出来，嚷着那她要回去当球经了，原先还在旁边烦恼的及川看到身旁的女孩终于开心的笑了出来，才伸过手揽过她的头，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太好了??」

    「怎么了？」

    他把下巴抵在初艷的头上，轻轻地抱着她说：「你终于笑了，好一阵子了，我都没有看到你这样笑了。」

    听到他说的话，她也伸出手来揽过他的背，轻声的告诉他：「我呢，还是不希望影响到你，在球场上不要顾虑到我，只专注眼前的胜负，因为我最珍惜最喜欢的，还是那个打球的你。」

    「嗯，我知道。」

    「要好好珍惜喔，珍惜那个我喜欢的你。」

    「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能够明白，能够好好的珍惜就够了。

 十二（上）

    虽然两个人的话算是说了清楚，可初艷对于一切都还是抱持着原样，惹得某人总还是心里不痛快。

    「小初。」

    及川喊了一声，原先还在捡球的初艷抬起头来看他，而对方只是拿着手机挥了挥，然后开口：「等下来我家。」

    他这一开口，全场倒吸一口气，原本准备在收拾的人全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什么大胆的发言会有什么样的发展，但当事人初艷，只是在原地顿了一下才开口问：「你姐回家了？」

    及川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用着一副没輒的表情问她：「你家没人为什么没说？」

    其他不晓得详情的人还在左右观看，想着这两人不是前几天还在大吵，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曖昧的发言。

    直到岩泉过去用力拍了一下及川的头，才痛得他回头骂了一声干嘛？

    「你们这两位亲戚，家事能不能回去再谈啊？」出来打圆场的岩泉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是姻亲的事情不是全部人都知道，就算前阵子才看到这两人脑筋开窍终于不互闹彆扭了，可不看看场地就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只会造成麻烦。

    况且及川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穿。

    他们和好之后，及川缠着他说了好几次他跟初艷的事，原先觉得这两人终于不闹彆扭，把话都说好了，可及川的烦人，已经让岩泉快到极限。

    「没有啊，我爸跟我哥出差又不是什么稀罕事，不想麻烦你妈跟大嫂。」初艷回答及川的话，还看了旁边的岩泉，笑着开口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姪子也在喔。」

    岩泉叹了口气摇着头觉得头疼，初艷还是没把自己当成跟及川是在一起的关係，无奈的回答：「别想把你们的姪子丢给我。」

    「咦——他现在也开始学着打排球了，这样下去他就只跟彻叔叔玩了——」初艷不高兴的喊了起来，听到被叫叔叔的及川也不高兴的反驳：「闭嘴，你也是阿姨。」

    周围的人听了这段对话才开始交头接耳，原先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亲戚的人，在互相询问下也差不多瞭解事情原委，也都松了一口气，想着果然队长还是有遵守潜规则的。

    但其实队长是不想遵守潜规则的。

    「我们回来了。」

    「小初来了啊——」

    初艷跟着及川回家，看见及川妈妈听到动静就跑了出来，还开心的对她笑了笑：「还好你跟阿彻在一起，才好叫你来我们家吃饭。」

    「没有啦阿姨，太麻烦你们了。」初艷边脱着鞋子一边问着：「小鬼头呢？怎么也没看到大嫂。」

    「嗯？他们没有回来呀，先洗手吃饭吧。」

    听到这个回答，一旁换上拖鞋的及川彻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衣角，等到他妈走进去客厅里，初艷才冷冷的开口：「阿彻，你干嘛？骗我？」

    「没——没有啊，我又没说我姐回家了。」

    「你有话不能直接说吗？真是的??」

    大概也猜到他在打什么歪主意，回想今天他直接当着大家的面前要她去他家，也是想要搞点事出来。

    「你搞什么小动作？不就还好岩泉反应很快，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啊，只是想试试看宣示主权。」

    餐桌上也只剩他们两个在吃饭，初艷边吃边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可眼前人却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而一旁的及川爸爸听到了也开口问：「怎么？阿彻在学校做了什么事吗？」

    「没有——他还是一样很讨人厌。」初艷接着回答，不想要太引起长辈注意，他爸也只是笑了笑说：「你们俩个感情还是一样很好。」

    「对呀，小初你就多来我们家嘛，反正你都跟阿彻在同一个社团。」他妈还在旁边接话，初艷差点吞不下饭，只是无奈地回：「不用麻烦了啦，况且我已经跟他同班又同社团，放学还来你们家，我就真的得一整天看着这傢伙的脸。」

    「有什么关係，你是我女朋友啊。」及川彻冷不防的突然吐出这句话，初艷硬生生的直接被饭给呛到，还在眼前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傢伙拿了水给她喝，不然还真的差点被活活呛死。

    「对啊，有什么关係。」

    「你不来我们还以为阿彻惹你生气了。」

    他爸妈平淡地回，让初艷猛然抬头看着这平静的一家人，然后回头看着及川问：「你早就跟他们说了？」

    「没啊。」他还拍着她的背让她喘一下，一脸平静的回答：「我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他妈还在旁边问，搞得初艷一时红着脸没办法开口，而旁边的傢伙还说着风凉话：「小初不想让你们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

    他爸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电视，一脸平静的回答：

    「嗯？你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吗？」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很好，他们果然是一家人。

    于是只有初艷一个人红着脸吃饭，想着这误会了这么久的误会突然成真，也才意识到在这之前原来他爸妈都以为他们在一起，说不定她家那边也是这样以为。

    「嗯？不对，你不是都有交女朋友吗？为什么你爸妈还会以为我们在一起？」

    吃完饭在洗碗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个很关键的点，可及川只一脸平静的接过碗，朝着上头的橱柜摆，一边回答：「我也才交过三个女朋友，你自己算算我哪次交往超过两个月的？」

    然后他又低头看着她，一脸狡猾地笑着：「只有你才能来我家，其他都是外人。」然后又弯了腰吻了身旁人的颊边，继续笑的有些爽朗的问：「怎么？吃醋了？」

    突然被袭击的初艷，只能红着脸用力的踩了及川一脚，大声的骂着：「你个无赖！蹬鼻子上脸啊！谁管你交了多少女朋友？关我屁事！」

    「痛痛痛——你不要吃醋啦——」

    「阿姨！我要回家了！谢谢招待！」

    这碗洗的怒气冲冲的，收拾完初艷也不高兴被牵着鼻子走，说什么也要马上回家，他妈还出来说着要她明天再过来，可初艷却气的说着：「阿彻不在家我才来！」

    「哎呦，小俩口又吵架了，阿彻你送小初回家，好好跟人家道歉。」

    「是他老是要惹我生气！」

    「好好好，我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初艷气的不想理他，可及川完全搞不懂她为什么生气，拉了她的手也一直被甩开，最后没办法了只好把她拉到路边的小公园，让她坐在鞦韆上，蹲在她面前好好的问她：「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不可以好好说？」

    「我没有生气！」

    「你这哪叫没有生气啊！」

    「我没有！」

    「你有！」

    两个人互相喊了起来，一阵无聊又无脑的鬼打墙互吼，直到喊到后面也分不出胜负，气的及川只好一把抓着初艷的脸吻了下去，还不忘制服她会打上来的手。

 十二（下）

    「好了，你不要生气了。」他用脸蹭着她的颊边，哄着她要她别再生气了，可眼前人却只是低着头小声的说：「讨厌死了??放开我。」

    「不放，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的口气开始有些强硬，从刚刚开始初艷就一直表现出抗拒他的样子，现在发脾气也什么都不说，有些难过的觉得眼前人是真的讨厌他：「你如果说你讨厌我，我现在就放开你，不会再这样碰你。」

    「谁叫你这么久以来??」

    「你说什么？」

    「我说！谁叫你这么久以来交了这么多女朋友！」原本还说的很小声的初艷忍不住吼了起来：「我才不想要跟那些女生一样被你这样对待！」

    说完她就推开及川，自己拿了书包就想要走，可身后的人却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带这些笑意的说：「好了，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你还笑！」初艷又羞又气的挣扎，可及川却架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笑着对她说：「我高兴啊，你从那之后就一直表现的很正常，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

    然后就靠着她的肩头告诉她：「看你这个反应我明白了，你就是吃醋。」

    「很烦！你走开！我不想要一直毛毛躁躁的，早知道就不要——」

    「不要什么？」对于她的挣扎，及川箝制住她的动作，低下眼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严厉，然后沉着声音的说：「我可从来没有那个耐性去哄女人，所以我才没办法跟其他维持跟别人的交往状态，你是唯一一个我最想哄的，我也只会在乎你，明白吗？」

    「你、你兇什么！」

    「你再说一遍不要试试看？」

    「我、我哪有??而且你哪有哄我的意思??」

    被那个眼神威胁了一顿，初艷也畏缩了下来，看到她终于变得温顺听话，及川才恢復笑容的抱着她：「好了，现在知道你不一样了，还闹脾气吗？」

    「我没有闹脾气。」

    「好好好，你没有。」

    及川得意地笑了笑，终于感受到初艷对他真的还是在意的，连忙低头着头吻着她颊边要她别生气，而且再三强调他以往交的女朋友都没有这样的亲暱，更是白目的说出了真心话：「若是知道你会吃醋成这样子，我激将法就应该多用点。」

    可初艷根本不买单，用力的一踩在他的脚上，咬着牙的回答：「你是不是学不会教训？你以为激将法有用吗？」

    这才让他回头想想，以往他交女朋友的时候，初艷还是一脸的平静，若他真的刺激了她，那这女孩肯定会对他更不上心，退后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错了，我很怕，我怕你不要我，所以在你面前我根本不敢跟以前那些女朋友说太多话。」

    「那你不要作死不就好了？」

    「我错了，小初。」他捧着她的脸，额抵上她的脸：「你生气不开心就说出来，你都没有反应，我很怕你其实都不在意我。」

    然后倾下身抱着她，初艷也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放柔了声的回答：「我也很胆小，所以我不能表达出来，我只希望你快乐，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待在你身边陪着你打球。」

    而及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告诉她：「你可以贪心一点，自私一点，不要总为了我想，为了排球部想。」然后伸了手摸着她的脸：「你做了很多事，你有资格任性的。」

    「我没有想要任性，我只是——」

    「我知道，只是我希望，你多为自己，我希望你对我可以自私一点，因为我对着你一直都很自私。」他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深邃，像是想把她的一切都塞进自己的眼中：「我很自私，甚至不想把你的温柔给了排球部的人，只想要你一个人对我好。」

    而这样任性的话，才让初艷笑了出来：「岩泉说得对，我把你宠坏了。」

    及川随即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要在我深情告白的时候，说出别的男人的名字啊？」

    「先别给我抱怨，要不是他，我真的会离开。」

    可这话只让及川往她的腰更是收紧力道，靠近了她的身子，低着头的吻了她，才慢慢的开口：「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把我丢掉的，我被宠坏也是你自找的。」

    初艷听了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抱着他，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温柔的说着：「好，宠坏你，你才不敢离开我。」

    「好，你要负责。」

    「一直都在负责了啦，你也负起责任来，好好珍惜我最珍惜的你。」

    「都听你的，不会输的。」

    「傻子，我还是只能排在排球后面。」

    他们俩才相视而笑，最明白对方的，终究还是眼前人。

    春高宫城县代表战—

    「我要去看小飞雄跟日向！我要到乌野那边去看！」

    「站住你给我待在这里。」

    比赛还没进到会场前，初艷就吵着要离开场边去乌野那边去。

    「场边有一个球经就好啦！给新来的小学妹观摩。」她一脸的不愿意，岩泉还有些头疼的跟她说：「小初啊，你好歹是我们青叶城西的球经吧？」

    可初艷听了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叫她站住的及川，然后有些邪恶的扬起嘴角，开口问：「我现在是什么身分？球经吗？」

    及川彻被她气到爆青筋，而花卷从旁边走过去，嘴里嚷嚷着：「啊啊—现充跟队长的煎熬啊，潜规则真棒——」

    于是眼前这大王沉着脸，弯下腰掐着初艷的脸开口：「你看你是要惹火你男朋友，还是要惹火队长，还是要两个愿望一次满足？」

    对于及川的威胁，初艷一掌就往他头上巴下去，直接痛的让他松开手，然后一脸没事人的甩着手说：「嗯嗯，我帮你们确认过队长的状态了，一样讨人厌又欠揍，头也很耐打，杀球扣到没问题。」

    「小初果然是个称职的球经呢，真可靠。」松川也走过来拍拍初艷的肩膀，表扬她做得很好。

    「那个——小初学姊，你跟及川学长——」看到这画面的金田一勇太郎，有些讶异的听到刚刚的对话，而初艷只是挥挥手说着：「没事，在北川第一的时候你应该就看过我揍过他了，常态常态。」

    然后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又少见的京谷贤太郎，指着自己，又指着岩泉，最后再指着及川对着他开口：「小狂犬，看清楚了，食物链：我gt;岩泉gt;gt;gt;及川，懂？」

    被她这突然其来的发言，京谷还皱着眉头想说这女的在说什么，然后随即初艷就突然笑的灿烂，重复问了一次：「懂？」

    瞬间一个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往后退了三步，虽然他没有表示到底懂了没，但看得出来他明白眼前这笑的超级爽朗的球经，是比及川彻还要可怕的人物。

    「喂，我什么时候排在你后面了？」岩泉在一旁抗议，国见英则过去拍了他的肩膀，请学长不要再对学姊挣扎了，非常浪费力气。

    最后她还是笑了笑，过去拉了及川的手叫他不许生气，要拿出队长的姿态。

    「你说好了喔。」

    「好，知道了，你在旁边看着就是了。」

    在初艷的吵闹下，大家慢慢进场，而她也退到了队伍的最后方，看着自己珍惜的球队，自己珍惜的伙伴们，还有自己最珍惜的人。

    一起踏入会场，迎接高中尾声的战役。

 十三

    在春高对上乌野败下来后，初艷站在场边，看着这陪伴她青春大半的伙伴败了下来。

    入畑教练对大家说了：「打得漂亮。」

    可是那些不甘心，大家都懂，都懂。

    她好不容易回来陪着大家打了最后一年的一战，但她也庆幸自己有回来陪他们打这一仗。

    所以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拍着哭出来的伙伴们的背，挺起胸膛的离开会场。

    之后的行程她原本没有要跟着去，只是被及川抓着领子一路带着走，不管是跟教练吃饭，还是刚刚那些队员在场上点的拉麵，她都被一路抓着陪他们吃。

    「小初你不吃吗？」

    「请问一下，这三年来，你们那次看到我比赛完还吃三碗饭的？」

    看着这些傢伙狼吞虎嚥，刚刚边吃边哭的也都差不多了，只有岩泉哭的时候她有过去用力拍他的背，然后拿了水给他喝，随后就坐在他跟及川中间，默默的看他们继续吃饭。

    而后三年级的回了体育馆练习跟收拾，她知道这些人都还满着情绪，收拾到后面原本花卷已经要喊停了，结果及川还是叫住大家，大喊了一声：「这三年来！感谢大家！」

    然后那几个人随即就爆哭了出来，初艷也跟着蹲在旁边留下眼泪。

    看他们既然都哭出来了，她也站了起来，对着及川跟岩泉喊了一声：「喂！你们俩！」

    他们俩个听到她的声音，也回过头来，随后她就举起双手比了个六的数字，然后张开双手朝着这两个也陪她度过六年排球部的人，飞扑了过去。

    「谢谢你们带我进去排球部当球经??谢谢这六年的陪伴??」

    她跳起来勾住他们两个的脖子，一起又哭又笑，直到后面的花卷跟松川说了不公平，他们也有陪了三年，初艷才松了手也转过去要跳过去抱他们。

    「喂喂喂，感谢可以，抱就免了。」及川拉住她的领子不准她再去抱别人，松川不高兴的喊起来：

    「为什么岩泉就可以！」

    听了这话初艷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转头对着岩泉说：「小岩陪我才六年而已??阿彻那傢伙虐待你更长时间??」说着又朝他扑了过去，勾着他的脖子哭：「最辛苦就是你啊??呜??」

    岩泉也有志一同的哭了起来，还拍着她的背说：「以后换你受苦了??谁叫你谁不挑偏要挑这傢伙。」

    「不不不，我觉得你们俩个到老了都还是会混在一起??呜??」

    「你不要说风凉话??」

    「你们俩个！有完没完！」

    「小初——我也要——呜??」

    「好——花卷——呜??」

    最后初艷抱完花卷也抱完松川，然后他们都拍着她的头边说着：「你活该，他就是个抖s，你还挑他。」「呜呜??潜规则毕业就没了，你不要他了再跟我们说。」

    「呜呜呜??好，我还是会揍他。」

    「都给我放开啊！」

    最后还是及川把初艷拎了回来，他们才继续收拾。

    等到在收球的时候，及川走到她旁边突然说了一句：「抱歉，没好好珍惜。」

    「嗯？」

    初艷回头看着表情又有些绷着的及川，然后看他接下来又要说出话之前，初艷就先开口问了：「我问你，第一名是谁？」

    「什么第一名？」

    「排球，还是我？」

    初艷指着手上的球，又指出自己的脸，随后就看到他露出一副败给你的样子，然后开口回答：「排球。」

    「那就好啦，我珍惜的没有错啊，你也没有。」

    初艷笑了笑，才继续把球收到篮子里。

    最后要回家时，她让及川跟岩泉两个人一起回家，他们这两个儿时玩伴一定还有更多话要说，她就跟着花卷还有松川一起走。

    而后几天也忙着一些社团的东西，好好跟球经交接，虽然在那之前她已经示范过什么叫做恶鬼妈妈，但看着小学妹个性没有那么强硬，也告诉她可以当天使姊姊没关係，别被欺负了就好。

    在学校反而没什么见到及川，这几天那傢伙都很神秘的不见踪影，初艷也没觉得怎么样的不多问，她是已经保送大学的学生，她想着或许及川还有在考虑的事情吧。

    即便还是维持着训练跟说话的时间，也都总是放学回家就把她拉回他家吃饭，却还是一脸有话想跟她说，但憋着不敢开口的样子。

    但初艷怎么可能不知道有什么事会让他烦恼？左不过就是第一名的排球。

    后来隔没几天她自己回了家，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是及川，她还想着这傢伙到底瞒了什么事到现在还不说，而且还不当面的讲，才接起电话来回应。

    「干嘛？」

    「你能不能热情点，男朋友打给你，居然开头是问干嘛？而且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说到话，你也不会关心一下我在干嘛？」

    「嗯，所以干嘛？而且明明就是你这几天都没办法跟我好好说话。」

    「你——好，败给你。」

    初艷听到他无奈的声音，笑了笑问他到底要说什么，然后却听到他说：「你要等我吗？」

    「等什么？」

    「如果我出国的话，你要等我吗？」

    「出国？要去哪？」

    「为什么你的口气听起来很理所当然。」及川的口气听起来非常无力，但初艷还是重新问了一次：「先说，决定要去哪里了。」

    「你是不是早猜到这件事？」

    「何塞·布兰科。」

    听到初艷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他小时候跟岩泉碰到的排球明星，及川直接被击败的说：「??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多谢夸奖。」初艷笑了笑，然后回答：「然后呢？阿根廷？」

    「嗯，阿根廷。」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不知道会去多久。」

    「阿根廷的的官方语言是什么？」

    「西班牙文，一开始英文应该也行。」及川又被她拉着话题走，回过神来的问：「不对，你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初艷翻了一个他看不到的白眼，然后开口：「我才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去了那边就不见得会回来吧？一开口还要问人要不要等你？等你娶老婆还是等我嫁人？」

    而这话问的犀利又直接，及川也低下声的说：「抱歉，我这样问的确很不合理。」

    「唉??」她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问：「而且这种事为什么不当面问？胆小鬼。」

    「嗯，我会怕啊。」他苦笑了一声：「我怕看到你哭出来，我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倒让初艷笑了出来：「我哭的话，你就不会去了吗？」

    「嗯，还是会去。」听到她笑了，及川也稍微轻松一点的回答：「而且我觉得，你也会要我去的。」

    「那当然，抱歉，我的第一名是排球痴的及川彻，及川彻排第二名。」初艷答得轻松，然后一边夹着电话敲着键盘，「你不去的话，就只剩第二名了，会有点无聊。」

    「就算无聊你也要吗？」

    「嗯??排球可以打到七八十岁吧？你祸害遗千年，应该可以打到一千岁，恭喜恭喜。」她还是继续敲着键盘，然后找完了资料之后才对着电话那头开始反驳她的及川问了一句：「那我问你，你的第二名是我吗？」

    「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啊？会不会说话啊你，我要掛电话了喔。」

    「拜託拜託——别——」及川连忙打断她的话，然后才慢慢地说：「因为我不晓得，我去了之后，我会不会永远都是你的第一名，而且你还是我的第二名，我觉得这样说对你很不公平。」

    初艷听了笑了笑，告诉他：「你啊，以前有这么婆婆妈妈过吗？」

    「什么婆婆妈妈！我是很认真的在想这些事情欸！我很担心你啊！因为明明是我说要把你拴在身边，而且过了六年好不容易才，可是现在却——」

    「那你要等我吗？」

 十四

    初艷打断他的话，看着电脑萤幕上的资料，开心的笑了笑，「要吗？要我做你的第二名吗？」

    「你??什么意思？」

    「比起你去那边不知道要几年，还有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回来几次，等我过去还快一点吧？」初艷轻松地说着：「我呢，大学是保送没有错，但你是不是忘记你姊姊嫁的挺不错？」

    「小初——」

    「你先说，我是不是第二名？」初艷看着电脑上显示的阿根廷大学排名，笑着问：「回答，不然就掛电话。」

    「我很担心，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想要你的未来只跟着我走，你应该有你想要走的路。」

    听到他的担忧，初艷也明白这种想法无可避免，于是吸了一口气，认真的对他说：「阿彻，你听着，从以前到现在，每一个选择都是我自己选的，包含喜欢你这个麻烦的傢伙也一样，是我自己选的。」

    接着她叹了口气的说：「你啊，不只是婆婆妈妈，又是个胆小鬼，这世界上除了我以外可以包容你这个彆扭个性的人，要再找可能找不太到，被甩的机率也很高，一辈子也娶不到老婆。」

    「喂！说好听话行不行？」

    「所以，你的回答呢？」初艷手指敲着桌面，被她这样一连串犀利的问题，也就是要他把真心话说出来而已。

    「虽然排球是第一名，但第二名的确是你，我很贪心，我都想要留在身边。」

    「好，等着我吧。」她得到了她想要听到的回答，所以她也敢赌上一赌：「你记得我成绩很好是保送生吧？我已经看好了，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

    「你——」

    「怎么？我不是家族企业继承人，但送我去国外留学这件事还是可以的，反正我原本就对保送的学校没什么兴趣，以为之后就进家里上班。」她边说边开始看资料，「顺便告诉你，刚刚那所大学是阿根廷的最高学府，到时候我不是你的第二名的话，我还得感谢你让我出国留学。」

    「??你为什么这么帅？」

    「不就是因为我这么帅气又直接，心胸凛然又特别心宽，你才喜欢我吗？」

    「你老这样子，什么事都吓不到你的样子，我才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当然也会怕啊，可是我更不想要让你烦心。」初艷说完，也放柔了声说：「怕我不会永远是你的第二名，我是有私心不想离开你，所以留学是我的退路，起码我不会一无所有。」

    「我也会怕，怕我有一天不会是你的第一名，也不会是你的第二名。」说着，及川也笑了笑：「扯平了，我们都会怕，我也很自私的不想要你离我太远。」

    「你为了你的第一名要跑到国外去，那我也为了我的第一名追过去试试看。」然后她笑着说：「但我比你好一点，你不要我了，我还有阿根廷最高学府的学歷，我不要你了，那你就剩排球了哈哈哈哈。」

    「你这傢伙??」

    「所以呢？要等我吗？」

    及川轻笑了几声，初艷似乎可以看到他那张脸露出对她无可奈何的笑容，而他也说了：「嗯，等你，但我还没离开前，我会先在日本把你拴住。」

    「阿彻，我感觉到你电话那头的表情很危险喔。」

    「明天毕业典礼你就知道了。」

    「我倒不担心，你先担心你的后援会吧。」

    初艷笑了笑，觉得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一个麻烦的傢伙。

    结果隔天毕业典礼，排球部盛况空前，及川彻被包围已经是预料当中的事情，他一边笑着被女同学跟学妹包围着，一边忍不住将视线往初艷那边瞄，但看到这个状况的岩泉还有他女友，两个人站在旁边交头接耳地说着：

    「他是不是在妄想你会吃醋啊？」

    「这肯定会妄想的啊，但你想想这六年来我遇到的状况。」

    他们两个人一起回想了一下，中学时好像也遇到跟这个画面一样的状况，但当时初艷跟及川也还没在一起，但光这六年来初艷被问过无数次跟及川有关的事，问到她都麻痺了，她想就算现在她举手说：「我是他女友。」应该也没有人会相信。

    「不过就怪了，为什么就没有人问我跟你呢？」

    「对啊，好歹我们也是待在一起六年了。」然后岩泉还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什么的说：「啊，有！有个白痴有问，中三问了一次，高一高二也都问过。」

    「我们是不是认识那个白痴??」

    「我们可以假装不认识??」

    他们两个在原地摇摇头，丢下那个白痴，然后走回到排球部的训练场里。

    里头的花卷跟松川被学弟们围绕着，气氛欢乐到不行，一进来看到还有些感动，初艷推了岩泉一把要他过去，趁着那个及川还没回来抢风头之前，还是先维持一下这个温馨的气氛。

    「小初学姊！」

    「小初！」

    「小初啊——」

    「妈妈——」

    初艷才想说推着岩泉出去，起码自己的事情会少一些，结果一进来还是被学弟们发现，居然还是有人喊着她妈，但她也生气不起来，这些学弟还边哭着说感谢她的照顾，然后一群大男生各个都送上了花，她手上差点接不下，还有人凑了上来问说可不可以要学姊的联络方式，差点被掩埋的初艷抬头看了一下岩泉，只见对方看了她一眼然后和蔼的笑了一下，脸上写着一路好走的字样。

    「好了好了，你们太激动了。」初艷抱着一堆花，真的快要收不下，一群人围着她说话她也反应不过来，才开口稍微扬了声要他们冷静一点。

    「听好了，现在的球经也还只有一个，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照顾得到，而且你们这些孩子也要懂得照顾自己，不要老是要人家喊着补充水分还有换掉湿的衣服，才知道要做这些事情，一个优秀的运动员，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所有学弟包含那个球经学妹也都围着她哭，初艷叹了口气才蹲下身子把花放到了地上，然后伸出手来，对着一个个都高过自己许多的学弟们，拍拍他们的肩膀。

    「还有啊，我最喜欢青叶城西的排球部了，你们能不能保护好我最喜欢的东西呢？」然后她温和的笑了笑，「可以吗？」

    看着她温柔的笑顏，所有学弟都愣住了，虽然她三年级回归的时间也没有很短，高一基本上也体会过什么叫做恶鬼，但他们还是很少看到初艷这样柔和的笑，忘了一开始看到她都以为是天使姊姊。

    而初艷想说怎么没有反应，一群人愣在那里，才又歪着头，开口问：「怎么没有人回答？不好吗？」

    一个瞬间又暴动了起来，一大群人狂吼着说好，初艷尷尬的退了几步，想着青少年的反应也太剧烈了吧？青叶城西好歹也是男女合校，对着个球经学姊激动成这样，成何体统？

    「小岩！花卷！松川！控制一下他们！」初艷真的没办法了，出声朝着三年级的求救，可状况已经快失控，还有学弟突然冒出来说可不可以跟学姊要扣子，结果开了个头，突然一大群人都弯下腰来拜託她送出扣子。

    这年头流行跟学姊要扣子吗??

    她总不能整件制服衬衫的扣子都拔下来吧？可想着那三个三年级都没有人要救她，想了个解决办法就是把衬衫第一颗扣子拔下来，然后往后一扔看谁捡得到好了。

    画面应该很精彩。

    想到这里初艷又笑了出来，随后低头就开始扯自己的第一颗钮扣，结果拉到一半手突然被抓住，后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说着：「你们在做什么？」

 十五 Fin.

    她抬头一看，看到那个笨蛋终于从女人堆里爬出来，也没有多管的继续低头扯扣子，一边回答：「感觉很像丢狗骨头出去的感觉。」

    可她扯了半天也还没扯下来，就还是被及川一把抓住手，随后初艷有些不耐烦的抬头，嘴里边唸着：「才一颗而已，就丢出去让他们抢啊，哪像你都被扒光了，要不要考虑——嗯？」

    她发现不太对劲，又抬头看了一下及川的外套跟衬衫，发现居然完好无缺的一颗也没少。

    「咦？完璧归赵？」

    「成语别乱用。」及川拉开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拔扣子，低着头对她说：「我跟那些女生说，这些都是要留给我女朋友的，所以不能给别人。」

    「啊？为什么我要当靶子？给她们有什么不好？」

    「不好，我给了，你就也会给别人。」然后他又一个抬头，看着围上来的学弟们开口：「别想动歪脑筋，不准。」

    及川一个单手就环扣住初艷的肩膀，一脸阴沉的瞪着面前所有的学弟们，很明显的在恐吓所有人。

    「你这个王八蛋！放开她！」

    「小初是大家的！潜规则是一辈子！」

    「队长给我以身作则啊！」

    结果恐吓完全没有用，所有人暴动起来，连同三年级的一起暴吼了起来，初艷才默默的蹲下来绕过及川的手，庆幸自己跟这些人比起来矮上很多，然后赶紧躲到岩泉的后面。

    「喂，你别躲在我这里。」

    「我不知道除了你以外，还有哪里比较安全。」

    毕竟他连京谷那个小狂犬都可以驯服了，及川也不敢对他怎样，初艷真的想不到哪里比他还要安全。

    「小岩！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闭嘴啦！我寧可小初选岩泉也不要选你啊！」

    「现充去死！」

    被发现她躲在岩泉后面，又开始吵起来，初艷更过分的躲在他后面拉着他的衣服，然后从后面探头出来，对着所有人吐了舌头，再抬头看着岩泉说：「我选你好了，不然好麻烦。」

    当其他人还在躁动，岩泉气到爆了青筋，一把抓起初艷的领后，直接把她拖了起来的对所有人吼：「你们这些傢伙！给我安静！」

    然后低头看着初艷，气到大声的骂：「你不爽及川就直接说！找我麻烦要干嘛？滚过去！」

    全场瞬间就安静下来，初艷被放下来后，也安静的走到及川身后，躲在他后面露出头来看着吼着全场的岩泉。

    结果食物链的顶端，果然还是岩泉。

    暴动结束在岩泉的镇压，而后三年级也好好的对学弟们进行了一些鼓励，初艷刚刚已经都讲完了，所以也就站在旁边没有多说些什么。

    然而看着他们，回想起这三年来的一切，心里有种满满的感觉，不捨是有的，但一切都还是要往前走。

    这份最珍惜的东西，就交给他们守护吧。

    要离开校门的时候也被欢送出去，经过刚刚的暴动及川也顾不了这么多，一路上都紧抓着初艷不放，到了外头他那些粉丝团也看到了这画面，一时间有些人哭了起来，也有些人表情很释然。

    「你为什么都不会吃醋？」

    及川看着表情一直都很平常的她，忍不住的问，而初艷只是笑了笑说：「因为她们喜欢的跟我喜欢的不一样呀。」边说着也回头看了看校门口：「既然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吃醋？」

    结果岩泉从旁边走过去，然后对着他们两个骂了一句：「两个白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彆扭？看了就觉得烦。」

    突然被骂了，初艷也缩了脖子，才让及川想起来刚刚岩泉有说了初艷在不爽他的事。

    「那为什么小岩刚刚说你在不爽我？」

    「哪有，他——」

    「因为有个白痴，这么久以来交了这么多女朋友，现在还想奢望小初吃醋，这种便宜事不会给你捡的。」

    被说中的初艷，直接喊了起来：「岩泉一！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闭嘴，还想再拿我来气及川，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

    果然是跟着及川一起长大，又跟初艷相处六年的傢伙。

    「原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及川听了高兴的把她抱起来，初艷急着大喊：「白痴啊！放我下来！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岩果然还是对我最好——连女朋友都帮我准备好了——我以前不该一直烦你的，你果然还是最喜欢我的，小岩——」

    「岩泉你给我记着！」

    而岩泉回头看了那两个彆扭的傢伙，笑了笑，终究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看到他笑了，初艷也高兴的过去拉着他的袖子，抬头告诉他：「我跟你说喔，等他出国不在，就换我陪你看比赛了，开心吧。」

    「喂！不要跟我抢小岩！不对！你们俩个给我分开一点！」

    「你们不吵会死是不是？」

    于是他们三人并肩，一直维持着年少般的打闹，往未来继续走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