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手不同脚》 0. 同手不同脚 0. “怎么了?” “疼…” “我看看” 男人从办公位置起身,快步至白色沙发,慌得像隻热锅上的蚂蚁 他弯下腰伸手抚摸女人隆起的肚皮 “动了?”嘴唇紧抿,发出来的声音温柔似水 “嗯…刚刚踢了一脚” 女人眼睛微弯,甜甜而笑,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男人往沙发坐,勾住女人的肩膀将她轻轻往怀里一带 “孩子真调皮”手掌紧贴着肚皮 “儿子像你嘛” 男人侧头吻了吻女人的唇,“女儿就像你”,手指微微划过唇口边缘,”惹人疼” 这是他的老婆,婇尼 圆滚滚的眼睛蕴藏着一道柔和的光芒 甜美的笑容总能将他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就因为你总是这样…”婇尼拉住丈夫的手指头,“我会被你给宠坏的” 男人吻住老婆的鼻尖道,”女人是用来宠爱的,我这么做天经地义” “就爱说这些”婇尼总是说不过他,准备起身“我要先回去了,有点睏” “我开车送你”他拽着女人的尾指不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但我不放心你的工作”婇尼起身,瞄了瞄男人桌上的设计稿 他目送老婆婇尼离开大楼后,转身回拨了通电话,笑道: “等着你呢” 不出十分鐘,一名身着松垮白色衬衫的女人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门口 鲜红色的唇挺立的鼻深邃的眼,还有一头慵懒蓬松的中捲发 全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美 无与伦比的性感套用在她身上最适合不过 “老闆收工了?” 她关门反锁,靠着门边的墙勾起左脚 男人放下设计稿,嘴里叼着根菸,似笑不笑的盯着女人 “过来” “为什么要过去?” 女人头摇了两下,就喜欢跟他唱反调 “不过来?” 男人搁下二郎腿,处之泰然地喝了口黑咖啡 女人嘟起嘴唇,故意说话刺激男人“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当我什么人?” 男人笑出了口 瞇起眼儿打量起这个女人 会被她吸引绝对不是没有原因 他就是爱她这股硬气 他起身来到门口,一把抓住女人二话不说将人抵在墙上 “阿红” 俯身吻了吻眉心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 1.1 1.1 司岸 一提起这个名字,人们想到的词大多与时尚脱离不了关係 他是名服装设计师,在着名品牌担任设计总监 不容忽视的能力在业界大受讚赏 他是名绅士 在派对里,你总能看见举止优雅的他掛着笑容与女孩们谈天说地 一身独特魅力让人招架不住 他也是个贪恋的人 喜欢的东西不胜枚举,当然包括女人在内 纯真,温柔,冷酷,高傲,性感,大方,只要他看上眼的说什么也不错过 他甚至可以让她们自动送上门 阿红 司岸的红粉知己 两人是在时尚週派对上认识的 当时司岸已经有了未婚妻,婇尼 而阿红本身也有个交往稳定的男朋友 当时司岸捧着鸡尾酒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享受舞曲 一会儿有个模特儿过来讨酒喝,一会儿又有个设计师过来交流 来来往往,不知不觉地嚥下四杯酒 他瞇眼放空,再次睁开眼时便不想再闔上了 只因前方那位靠墙的女人 两个人四隻眼 你不动我不动的紧盯住对方 像深怕错过一分半秒 撇开眾多男女,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这个位置有人吗?” 过了数分鐘,女人终于忍不住过来搭訕 他笑,轻轻的拍了拍自己左边的空位 “留给你的” 阿红当时穿着黑色低胸连身裙 一件普通素雅的洋装却能在女人身上找到狂野这二字 司岸看得出她没戴胸罩 就因为没穿,才显得好看 “我注意你很久了” 阿红啜了口葡萄酒,舔了舔下唇 “是吗?是我发现得太晚?” 司岸盯着她的唇口,眼睛化成一支笔跟着唇线在脑中绘出轮廓 “我是指你的作品,你想什么呢”阿红呵呵笑,圆圆的眼珠里全是吴思岸 司岸倒不尷尬,接问“喜欢,那怎么不来走我的场?” “我很久没上伸展台了”阿红搁下酒杯,“脚受过伤”褪下红色高跟鞋,揉揉脚踝 “如果我亲自邀请你呢”左手靠着沙发支着后脑勺,翘起二郎腿欣赏阿红的嫵媚 “你说我该答应吗?” “就看你给不给面子” 阿红将脚搁下,没直接穿上高跟鞋 就这么光着两个脚ㄚ子放在司岸的左鞋尖前方 司岸翘起的右脚一点一点地往阿红的小腿肚碰触 由下至上,不该有的曖昧在沉默中衍生 阿红慢慢将脚凑得更近 她应该选择拒绝,但她没有 因为,她喜欢这种诱惑 上癮,可罪不致死 她跟司岸是同类 都是喜欢追求刺激的人 .................................................................................... 1.2 1.2 深夜子时 司岸离开派对孤身走进酒店 进电梯后便掏出一根菸叼着 手插入裤兜抬头盯着上升的楼层灯号 出了电梯 一边走向房间一边解开米色衬衫最上头的那颗钮釦 抵达房门口,他伸手按两下电铃 约莫二十秒后 门喀答地开了 阿红赤着脚站在里边 带笑的眼眸挑逗起司岸的感官神经 手指轻轻取走司岸的菸,扔在地上,带着主控权的一种邀请 司岸二话不说上前捧住她的脸庞用力亲吻 隐忍一整晚的炙热情慾终于能够顺理成章的发洩出来 交互吸允的嘴唇捨不得分离 一路从门口亲吻到床前的落地窗 就算有多馀时间也不能浪费 这一刻,他就要她 司岸贪婪的吸允阿红的侧颈 双手摸索起洋装后方的拉鍊 阿红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靠在他耳边微微喘息 “这么猴急?” 司岸舔舐她的腮帮子,亲亲她的耳廓“谁让你勾引我” 左手扯住拉鍊刚拉下一小吋,藏在西装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发出声响 “你说我接还是不接?” 司岸问阿红,手指没停工,再将拉鍊拉下一吋 “我觉得….” 阿红伸手解开司岸胸前的钮扣,一路解到下腹那处 而后又将一颗颗钮釦原封不动的扣回去,双手摩娑他的胸膛 司岸瞇起眼等待她的答案,这个女人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有意思 阿红右手顺着胸膛向下摸,经过摸进裤兜掏出他那还在饗动的手机 她看着来电显示,忍不住笑了笑”你不得不接”塞入司岸的手里 司岸瞥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嘴巴虽然回应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刚回酒店” 眼睛却停驻在眼前女人身上不肯离开“明天下午的飞机” 阿红将他推离 越推越远,推到沙发那处 司岸靠着沙发角伸手想抓住她,却让她躲过 阿红向后退了四大步,用唇语问“女朋友?” 司岸勾起唇角摇头,慎重的回覆电话那端“恩,设计稿先搁着” 阿红背手拉下拉鍊,小心地褪下黑色洋装 衣服顺着她的左肩,右肩,胸乳,腰臀慢慢剥落 月光从落地窗射入,照上阿红美艳的铜体 成了天使与魔鬼的化身 司岸怎么也没法将眼睛挪开 知道自己今夜逃不过这一劫了 “等我回去讨论” 司岸速速结束通话,不等电话回应就立即掐断手机,并将其扔上沙发 阿红站在原地问“祖儿不是女朋友?” 祖儿是今夜打电话过来的人 司岸跨步上前“公司的实习生” “还以为是女朋友查勤呢”他将她压上双人床 兇猛的性慾完全霸占了男人的脑神经 “我没有女朋友”他亲吻她的乳尖揉捏她的私处“只有未婚妻” 听到这处,阿红顿了顿 虽然出乎意料,可一夜风流谁管得了这么多 她面佈红潮的张开大腿 他俯身进入,在那块为自己敞开的祕境肆意衝撞 激情与放荡为他两人揭开序幕 ……………………………………………………………………………………………………………………………… 2.1 2.1 虽然交换了彼此的联络方式 但五个月过去,他们谁也没主动联系谁 司岸可忙着呢 他正为米兰时尚週做准备 整天埋在衣服堆里忙得晕头转向 连吃正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只能喝咖啡啃麵包填空腹 “如果是这件…” 司岸将假人身上那件古蓝色单寧外套换成天蓝色水洗单寧外套 想听听另外两位设计总监的意见“是不是更适合?” 男设计师咬着笔桿皱眉说“这件比较好,但是被裙子抢了些风采” “你觉得呢?”司岸又问另一位女设计师 “我认为上一件好,与裙子较相衬,虽然这件水洗比较符合这次的主题” 司岸微微点头 将他们的意见放入大脑反覆深思 “我再想想” 司岸忙着忙着就忘了时间 直到祖儿进来帮他倒咖啡时才发现早已过了晚餐时刻 “老师,需要不需要吃点东西?” 祖儿称公司里的每个设计师为老师,算是一种尊重 “不用,我不饿” 司岸抬头,朝女孩浅浅一笑,又问“你怎么也还没走?” “还有东西没整理完” 祖儿一说话,就会露出她稚嫩的兔牙 司岸多看了眼这张青涩的脸孔,而后埋头整理设计稿 “快点下班吧,实习生不需要待这么晚” “嗯” 祖儿是大学应届毕业生 来这里实习数一数也有半年之久 司岸对她的第一印象是纯洁的长发女孩 宛如一朵刚绽放不久的白莲花 祖儿长相清秀 公司上下就有好几个暗恋她的人 不过她平时寡言,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 这朵花蕊谁见了都想採来呵护,可他司岸没兴趣 因为他心里明白,冰清玉洁的花朵只要随手一触,花瓣就会黏上指腹 既难甩掉,又可能会弄脏自己的双手,你说多麻烦 司岸又多忙了一个鐘头 他拿起咖啡杯走出办公室,准备再来一杯 外边黑漆漆的只剩接待室里那盏小灯亮着 本以为是谁离开忘了关,结果一进去才发现祖儿坐在沙发上还没走 女孩坐在那里曲着膝盖把自己埋进里边 “没事吧?” ….. 3.1 3.1 “司岸?” 这声呼唤打断了哀戚的氛围 祖儿抬起头,慌手慌脚地推开男人 她是见过这名女子的 每个人都知道那是司岸的未婚妻 她不想今日的行为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请您不要误会,我跟老师绝对不是您想的那样” 祖儿仓皇地起身,试图解释一切 司岸倒悠哉地坐在沙发上来回盯着她两人 “我想的那样?” 婇尼疑惑的歪了头,柔和的眉心微微皱起“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会哭得这么伤心” “我以为你会误会我跟老师…” 祖儿话说不下去,今日实在是羞愧到极致,想立刻找个地洞鑽进去 “乍看之下,我倒是会以为司岸欺负你呢”婇尼走到她身前,面露担忧 “我心情不好,老师好心安慰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婇尼笑,双眸弯成了月牙“没事就好” 祖儿揉揉发肿的眼皮“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 祖儿慌张逃离接待室的下一秒 司岸这隻狮子差不多也休息够了 他速即展开猎捕行动,兇猛地扑倒婇尼这隻傻不隆冬的小绵羊 “说,突然来公司找我想干什么事?” 将婇尼压上沙发之时顺道啄了口鼻尖 “没事不能来吗?”婇尼摸摸鼻尖,呵呵地笑出声 “没事?”司岸挑了挑右眉“没事的话,我们来干点正事” 司岸双手扣住女人的腰,上下骚痒撒野 婇尼自然受不了这种逗弄“哈…别…好痒…别闹了…” 她推打他的胸膛踢他的小腿,仍旧没办法让男人住手 无奈之下使出杀手鐧,轻轻一扭司岸的跨下物 司岸爆出小声哀嚎,从沙发跌落 婇尼见状,急忙赶到他身旁关怀“司岸,你怎么了?” 男人捂着裤档,咬牙不说话 “司岸你别吓我” 婇尼慌了,双手胡乱擦拭司岸冒出的冷汗 司岸瞪了她一眼,愤恨道“我要告你谋杀亲夫” 婇尼更慌了,从不知自己的手劲能够大到这种程度 “司岸,你别怕,我现在马上帮你叫救护车” 她慌慌张张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司岸见她这傻呼呼的模样戏演不下去了 他捂着肚子在地上边笑边打滚 “老婆,你好蠢” 婇尼愣了一会才意会过来,她搁下手机,睁眼瞪他 司岸笑够了,一抬头才发现婇尼哭了 “老婆你怎么了?” “你好坏” “老婆你别哭” “我才不是你的老婆” 婇尼推开他,正要起身又被司岸圈住 “捉弄我有意思吗?” “老婆,我知道错了” 婇尼噘嘴不哼声 司岸抱着她又亲又啃又撒娇“我工作好累,回家好不好?” 他知道用这招对付婇尼最有效了 果然不出两分鐘,女人就被收服了 婇尼是名儿童绘本作家 与司岸邂逅于一场艺术展览 有些人或许本身没有多出眾,不会招蜂引蝶 甚至不会让人想在她身上多停留几眼 但,当你无意间发现她的好时 又会庆幸自己没错过 婇尼不是典型的美人儿 五官虽是端正却并不深邃,就偏偏那口笑容比任何人还要灿烂 永远没有任何烦恼似的,活得自在快乐 她的笑就像和煦的阳光 照亮整片绿荫大地,恰好温暖了司岸疲惫的心窝 她笑起来很傻,而我偏就爱她这份傻 司岸是这么跟大家说的 ........................................................................................ 3.2 3.2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下麵给你吃?” 他们回到司岸的公寓 婇尼并没有住在这里,但一个礼拜至少四天会过来 “真的要下面给我吃?” 婇尼打开冰箱寻找食材 “恩,你一定又没吃晚餐,现在正好赶上宵夜” 司岸从后方搂住她,手指忙着摸索她牛仔裤钮扣拉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婇尼手还来不及碰到两颗鸡蛋 整个人就被司岸压倒在餐桌上 “你干什么?” 司岸眼球吊得高高的,勾出一抹情色 双手忙着解开女人的牛仔裤 “不是要下面给我吃吗?” 敏锐的手指隔着内裤上下磨擦她的私处 婇尼反应慢了大半拍,此刻才恍然大悟, 面颊一瞬泛起红晕,急得捉住男人的手腕 “你怎么这么色!” “比起麵条,你的下面更美味” 司岸的手指潜入内裤里边,摸遍花瓣,又揉了把花心 认真伺候起这朵含苞待放的花蕊 婇尼被那几根手指头挑逗得心跳加速,手不听使唤的松开了手腕 微波盪漾的春水从花心液出,黏腻沾满整根指头 司岸欣赏婇尼的发情与娇喘 俯身将嘴唇贴着她滚烫的耳骨,低声道: “下面差不多熟了” 他伸出舌头 一路从耳朵舔到锁骨 而后半蹲扯落牛仔裤与黑色内裤 抬起她的双腿,屈膝放上餐桌 从肚脐向下舔到深色的情慾地带 “我要开动了” 司岸的舌尖一碰到花蕊 婇尼就像触电似弹跳起来 “别…没洗澡,脏呢” 她半坐起,双手推着司岸的肩膀 司岸多舔了几口后抬起头, “不脏”他摇头,舔过鼻尖沾上的慾水,正经样“而且很甜” 既而满不在乎的低头吸允美丽的花瓣 像是要完全吸走上头冒出的汁液才肯罢手 婇尼双手向后撑 仰头闭眼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她此刻很享受,司岸见到的 “很舒服对不对?” 司岸拿舌尖玩转那棵花心 双手揉捏她的腿根 婇尼颤着身躯微微睁眼,唔了一声算是同意 她将脚ㄚ子放在司岸的胸口,轻轻推离他 司岸顺势坐上餐桌椅 他看着婇尼跳下餐桌跪在自己面前 知道接下来是她品尝自己的时候了 他们之间从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婇尼轻慢的拉开他的裤头拉鍊 掏出内裤里边那根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兄弟 上下套弄几分后才张口伺候 她先是吸了口马眼儿,随后伸舌舔舐硬挺的柱身 偶尔会面带着娇羞抬眼看司岸 “老公的好不好吃?” 司岸揪揪婇尼的马尾 婇尼轻轻一笑,埋头舔弄嘴里的雄性部位 男人的下半身一旦硬了,就想狠狠的发洩一番 司岸被婇尼的口活激得全身发烫 他往那口舌蜜处横衝直撞 可怎么也达不到他的巔峰 司岸拉起女人,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你今天不累?”婇尼抱着他的脖颈问 “再累也不能耽误自己的下半身” 扶着那物进入那地,重重的顶到尽头又急速抽出 上下反覆衝撞的速率越来越快 肢体交互拍打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高潮过后,司岸捧着婇尼的脸庞忘情亲吻 “有老婆真好” ……………………………………………………………………………………………………………………… 4.1 4.1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进来” 司岸口里叼着菸,正忙着修改设计稿 眉心叠出了几许烦躁的皱摺 门轻轻的被推开,来人走到他跟前 轻缓的脚步表露出小心翼翼 祖儿将资料放上办公桌,并替男人添了杯咖啡 一想起那一夜的失控 自己根本没有勇气正视他,于是她尽量将视线压低 赶紧把东西放好迅速转身离开 “你很怕我?” 司岸抬眼去看女孩 总觉得女孩这几日见到他就像见到魔鬼似的躲得远远的 祖儿拘谨的回头,眨着无辜的眼眸用力摇头“没有” “没有?”司岸拉起唇角,他将菸往菸灰缸摁灭“别想太多,我压根忘了那天衬衫怎么被你弄湿”故意出言捉弄她 “老师,真的对不起,那天都怪我太大意”祖儿直鞠躬道歉 “没事,别这么紧张,我开玩笑而已”司岸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心情好点没有?” 祖儿见他不追究,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安心落下 “好多了”她轻轻笑,靦腆的露出两颗兔牙“谢谢老师” 司岸一边整理挽起的袖口一边欣赏那两颗兔牙 “晚餐吃了吗?” “还没” “正好我也还没吃,走,我请你” “可是我还没下班” “管他呢” 祖儿本以为像司岸这种时尚人士会选择高级餐厅 结果男人却带着自己进入一家平价的拉麵店 “不好吃吗?” 司岸那碗拉麵就要吃光了,抬头见祖儿的还剩一大半 “不是,拉麵很好吃”祖儿摇头,“只是看不出老师会来这里吃饭” “所以你认为我应该带你去法式餐厅,享受红酒与小提琴吗?” 司岸取笑祖儿“其实老师今天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不然就请你吃牛排大餐” “比起牛排大餐,这个更合我的口味” 祖儿似乎习惯了司岸的独特幽默,她满足的指了指拉麵 “下次换我请你吧,老师想吃什么?” “也可以”司岸拿纸巾擦嘴后搓搓下巴“让我想想” 祖儿盯着他转动的眼眸等待答案 谁知下一刻司岸拿起手机滑呀滑的 “怎么了?” “我正在查哪一家餐厅最高档” “老师…” “孩子,等你拿到薪水再说吧” 司岸伸手揉揉她的瀏海“快吃吧,麵都凉了” “好” 祖儿埋头吃麵,眼睛不断的偷瞄司岸 这顿饭拉近了他们之间不少距离 一直以来,她所见到的全是男人正经严肃的模样 但在这里,她看到了司岸的另一面 若有似无的崇拜在祖儿心中默默滋生 4.2 4.2 用餐完毕 他们回公司途中遇上严重塞车 原来前方发生了一场车祸 司岸行经车祸现场时不经一瞥 结果意外见到了一个说熟不熟的友人 抵达公司楼下后,他匆匆跟祖儿道别 “老师不上去?”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等会也该下班,回家小心” “谢谢老师今天的请客” “别跟我这么客套” 见祖儿走入公司大楼后 司岸将车开回原来的路线 他从手机通讯录找出那个从未拨过的号码 不假思索的拨了过去 “喂,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讲电话,改天有空再…” “我知道,你出车祸嘛,刚在路上看到你了,没事吧” “这么巧?我没事,一点擦撞而已” “你的额头出血了这也没事?” 女人伸手摸额角,确实擦破皮渗出鲜血来 “你怎么会知道?” “看看对面” 阿红朝对面车道望去 路边停着一辆白色跑车,跑车里坐着许久不见的男人 ………………………………………………………………………………………………………………….. “疼不疼?” 坐在副驾驶座的阿红顿了顿,头摇上两下 她瞥了眼正打着方向盘的男人,笑了出声 而后收起笑,淡然道“谢谢关心” 红灯,司岸踩住煞车 回头轻摸阿红额上已包扎过的伤口 手指在纱布上来回摩娑,温柔得过份 “留下疤就不好了” 外头的街灯正打在司岸的脸庞上 阿红突然问“要真留了疤痕,是不是没有男人要?” 司岸微微勾起唇,手指稍稍往纱布一按“这不是还有我吗?” 阿红疼得撕了一声,立刻拍开那人手掌,愤怒地捂住伤口 “会疼的” 司岸本想抓住她继续闹 可惜绿灯了,只好暂时作罢 他送她回公寓 车子停在小巷 晚了,夜里的月光罩住车里的男女 “住几楼?” 司岸抬头盯着公寓亮起的楼层 “我想你目前还没有权利知道这些” 听到这席话司岸反倒笑了,似乎对女人的答案不怎么意外 阿红解开安全带,上前贴近司岸 “今天谢谢你…” 啄了口他的左脸颊“陪着我” 司岸摸着那块还残留着女人温度的肌肤 阿红给他的全都有所保留,不多也不少,界线明显 但此时的司岸却不想这么单单的站在界线外 他一把将即将离开的她拉住 “这样才算报答” 他捧着那张脸庞,覆盖嘴唇,反覆吸允着她微红的唇瓣 喷吐的鼻息交织着一圈圈火热 亲着亲着 司岸的嘴唇已挪到耳后与喉颈 阿红原本闔闭的双眼突然睁开 她轻推男人,表达婉拒之心 “不行” “理由” 司岸从她白皙的锁骨舔回炙红的嘴唇 阿红手指摸着他的眉毛,淡然说“我男朋友还在上面呢” 司岸眼眸坠下 唇角一开,亲了下额头的纱布后便放开她 “真是可惜” 阿红伸出手,面上微笑释出善意 “是朋友吧” 司岸犹豫了,最后还是握住它 “当朋友更可惜” ………………………………………………………………………………………………………………. 5.1 5.1 司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若有所思的对着窗外发愣 外边天气晴朗,楼下马路人满为患的拥挤 婇尼从更衣室走出来 一件优雅纯净的白纱配上盘起的发丝 宛如从希腊神话走出来的维纳斯 “好看吗?” 司岸恍然回神 眼珠就此钉在女人的身上,动不了 再也没见过这么纯粹的女人 他为此发出一声惊叹 “好美” “真的?” 婇尼半信半疑的背过身照镜子 司岸起身走向婇尼,双手扶摸那露出的肩头 “都美得让我冒爱心泡泡了,你没发现?” 却发现婇尼噘起唇盯着白纱不说话 司岸从身后搂住女人,靠在她耳边轻轻的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婇尼吁口气,”不是不喜欢,只是…” 司岸啄了口那张晕染粉红色的脸颊,”只是什么?” “我...”见婇尼欲言又止的,司岸便将耳朵凑上前“偷偷告诉我,我发誓不说出去” 婇尼伸手半遮唇,用极度细小的音量道:“腰腹那边好挤,快不能呼吸了” 司岸一听笑得东倒西歪 双手却死死搂着女人不放 任婇尼怎么挣脱也无动于衷,“你别抱这么紧,我喘不过气” “就是不放”司岸将下顎靠在女人的肩膀上,看女人憋红了脸庞 “好可爱的” “你再不放我打你了” 婇尼瞪他,发出毫无威吓力的警告 婚纱设计师一上楼就见他二人搂搂抱抱打情骂俏 思量着是该出声打扰还是化成透明人装作没事 quot;咳咳quot; 考量到时间 他选择前者,发出两声咳嗽 “婚纱合适吗?” 司岸被人突然插脚坏了好事心情顿时坠入谷底 他松开婇尼,摆起臭脸狠瞪自己的好朋友 “你上来做什么?不是有很多客户?” “哥,我好心上来关心,你就这样对我?” 李先生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心里直骂司岸见色忘友 他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准新娘,双眼快速导览过她身上的白纱 “看起来很不错,觉得如何?” “我再考虑看看”婇尼笑得瞇起眼儿,唇角僵得尷尬,多想立刻摆脱这件婚纱 试完婚纱刚好遇上中午用餐时间 于是,司岸与婇尼手拉手的步行至对面商店街用餐 “吃麵?” “不想吃” “那吃饭?” “不想吃” 司岸有些不明白的捏住女人的手 “不饿吗?” “我是不是该减个肥?” 见婇尼如此认真的提问,司岸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别笑,我认真的” “喔”司岸的笑意还是没止住“怎么办?我想请你吃满汉大餐” “你这个坏心鬼”婇尼用力揍了下他胸口 “唉呦!” 这一声哀嚎可不是司岸发出来的 而是路边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他虽捂着脸颊,却仍旧继续纠缠一名女孩 司岸盯着这个双手被人揪着不放的人 “祖儿?” ........................................ 5.2 5.2 “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轻易离开你” 这位前男友拼命拉着祖儿解释 “这几天我夜夜失眠,反覆想过,发现自己还是爱你,交往这几年我们多好,我陪你看日初,你陪我打游戏,这些我一刻也忘不掉…” 祖儿试图抽出被捉住的双手 可惜心被她与他从前的甜蜜给扰乱 缺乏了勇气 “让我们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祖儿给不出答案 她不知该不该再给男人一次机会 她怕他今后会再一次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她没办法当他永远的避风港 “我爱你” 男人趁时抱住祖儿,来个最终一击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祖儿被爱情击溃了 她紧紧回抱男人,拼命点头”我知道,洙,我通通知道” 司岸站在对街看着这对男女復合 他回头弹了弹身旁婇尼的额头,给予告诫 “别像她这么傻知道吗?” 婇尼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涵 “祖儿傻吗?我觉得她挺幸福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爱她” 司岸拉着她的左手向前行 “爱不爱我是不知道,不过要我是祖儿,是不会给这男人机会的” “为什么?” 婇尼停下脚步问,晃晃左手 “祖儿傻,你更傻”司岸将手举起亲了口女人的手背 继续道:“一个男人若是随便将爱与不爱掛在嘴上,就代表这个男人并不把你当一回事”婇尼捏了把司岸的脸,“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别说这么多”司岸急着拉她向前走“我都要饿死了” …………………………………………………………………………………………………………………………………. 距离米兰时尚週只剩不到两个月 司岸所领导的团队每天忙得乱乱转 完美主义的他不管成品修改几次都不甚满意 还得抽空筛选模特儿,忙到没时间吃饭了 “老师,咖啡” 祖儿自从与男朋友復合后脸上总时不时暴露甜蜜 “谢谢”司岸瞥了眼,继续拆解黑色皮革外套上的铆钉 “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每天看着司岸熬夜,想帮忙却不知该如何下手 “不用了,你先下班吧” 一扯到工作问题,司岸的口气神情与平日的幽默风趣相差甚远 这般严肃与认真让他人不敢靠近 “那我先下班了” 祖儿有些沮丧 她转身离开不到两步又被司岸唤住 “帮我整理桌上的裙子” 祖儿开心的答应 她快步走向另一侧大木桌 桌上是成堆的裙子,她拾起一件七彩花裙将它对摺 司岸手拆着铆钉,眼观察祖儿那浓情蜜意的笑容 “心情很好?” “嗯?”祖儿回望,害羞得摸了把脸颊,“老师怎么这么问?” 司岸笑,用力拉起那颗铆钉“跟男朋友和好了对吧” 祖儿恩的一声,笑了笑“竟然被老师看出来了” “我没这么厉害”司岸搁下外套与铆钉,站起来伸懒腰“是上次不小心在街上撞见你们,听他一直喊爱你爱你的” 祖儿一听露出尷尬,“我…他…” 司岸走到她身旁,倾靠木桌问“他现在对你好不好?” “很好,对我很好”祖儿那双眼瞳此刻诚恳得发亮 司岸转身拿起一件黑色皮革短裙“你好就好” 将它塞进祖儿的手中,“别让他再次伤害你” ……………………………………………………………………………….. 司岸在米兰待上两个多月 发表完自家品牌的夏季女装后 整个人可说是放松了不少 他心情一好接连出席了好几场大秀 看什么都顺眼,哪怕是默默无名的品牌 “外套不错” 司岸身旁的杨设计师拿着手机录影 “帅气又不失女人味”司岸将那件白色垫肩西装外套照进手机 目光跟着那件外套向左边移,瞥过另一侧观眾席 眼眸快速划过所有人回到原位 而后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个焦点 他将视线再一次向左挪移 一眼抓住了女人 中长捲发与标志性的艷丽红唇 阿红貌似早已发现司岸 她唇角微微一扬,与男人打了无声的招呼 司岸偏过头凝视她 还有那隻覆盖在女人手背上的手 …………………………………………………………………………………………………… 6.1 6.1 “司岸” 大秀结束,司岸正准备离开时 却被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给叫住 司岸挑了挑眉,早听出是何方神圣,他回头一笑“好久不见” 男人手牵着女人朝司岸走近几步,“几年不见,司岸你变真多” “瞿少”司岸瞥了眼他身旁的女子,又将目光转回男人身上“你也变挺多的” “是吗?”瞿少顶着法式油头,抿唇而笑“这把年纪不得不成熟” 司岸点头,“还是喜欢我们以前那样”视线飘过女子“不介绍一下?” “我的女朋友,阿红quot;瞿少向司岸介绍身旁的女子“是个很棒的摄影师” “你好”司岸主动伸出手 “你好”阿红嘴角轻轻一勾,将手伸出 司岸合起手指 拇指腹旁贴着女人的虎口 趁她离开之前,多蹭了半秒 瞿少跟司岸是旧相识 标准的富家子弟,人生最不缺的就是钞票 就算不工作也可以靠家中的财富活上一辈子 但不愁吃穿的他又认为荒度时日实在是太不上进 乾脆找了个正经事干,理所当然地当起艺术收藏家 既然朋友相逢 当然得吃顿饭连络感情 圆圆的小桌子摆满了五顏六色的义大利菜 “这边的义大利饺挺出名的” 瞿少替坐在左侧的司岸添了点葡萄酒“司岸你吃过没有?” 司岸摇头,“我不太喜欢义大利菜”拿起酒杯抿了抿“口味太重” “试试薄饼”坐在他对面的阿红将桌上那盘义大利薄饼向前一推“不咸,刚刚好” 司岸放下酒杯,给了阿红面子,撕了一块薄饼品嚐,而后给出评价“倒不错” 阿红露齿而笑,伸手拿起自己那搁在司岸盘边的高脚杯,红脣抿了几口透明的酒水最后将沾上口红渍的酒杯轻轻放回原处,手指留在杯垫处 “瞿少最近在忙什么?”司岸问,眸子却盯着眼前那个酒杯 “上个月标中的那几幅画刚到手”瞿少拿着汤勺在浓汤表面拨了几回 司岸手指头往桌面轻轻地绕了绕,反覆绕过眼前的高脚杯 “怎么没邀请我欣赏?” “有几幅现在看了反倒不喜欢”瞿少低头喝汤“送你吧” “你总是这么大方” 就在旁人毫无戒备的霎那 四处绕弯的粗糙手指触碰上杯垫上那根柔嫩白皙的指头 短短不到三秒,留下无限遐想的挑逗 阿红仍旧面不改色 她镇定的将手指挪到别处,就好像一切的曖昧完全没发生过 瞿少抬起头,面色沉着的拿纸巾擦唇,“司岸,急不急着回国?” 司岸笑,抓起叉子戳那盘黏稠的通心麵,“下周回去,在这里都待到快发霉了” “那好,明日一起去威尼斯旅游如何?”瞿少伸出食指亲密的碰触阿红的尾指 阿红侧头朝男人微笑,曲起尾指勾住那根食指头 司岸放下叉子拿起酒杯抿了抿,泰然自若的面对二人的亲昵 “水都?有意思,那是不是该多找个人?不然你们这样会闪瞎我的双眼” “怎么没带女朋友来吗?”瞿少将阿红的手指全数收进掌心,明知故问 “女朋友不在身边,瞿少不如再帮我找个新的”司岸开起玩笑,他放下酒杯拿湿纸巾反覆擦拭手指头,眼眸盯着这双交缠的手不放 瞿少笑出酒窝,瞇起眼儿,“这不简单,就看司岸想要哪一型的,环肥燕瘦随你挑” “越性感的越好”司岸说这句话时是望着阿红的,“最好不戴胸罩” 瞿少暗下眸子回应司岸,笑得发冷“吃这么重咸,伤身呢” 阿红别过眼,拉了拉瞿少的手“好像有几个朋友不错,可以介绍给司岸先生” “那也得看她们合不合司岸的胃口”瞿少啄了口阿红的手背 “合不合胃口倒是其次”司岸将纸巾丢至一旁,“我刚忙完发表全身痠痛累得很,不如找李总吧,他一个婚纱设计师没事也来米兰凑热闹了” “李总?”瞿少挑眉,“还以为他人在拉斯维加斯呢” “李总他是超人,忙着飞来飞去” “开始期待我们的旅程了”瞿少笑呵呵,松开阿红的手,开始动甜品 阿红捏捏他的脸颊,摇头道“真像小孩子” 司岸瞇眼打哈欠 左手托腮,像极了慵懒的夜行动物 ……………….. 6.2 6.2 红橙黄绿的七彩屋房佔据了运河两侧 小小船舶摇摆不定的从水岸划过 如同一隻飞跃彩虹的青鸟 自在悠间 “带女孩子来威尼斯玩可不能错过这个地方” 李总背靠船沿,双手拥抱天空大喊“burano” 司岸笑他,“还是我们李总最有情调” “李总以前不是有个外号叫浪漫大情圣?”瞿少跟着调侃,“果然名不虚传” 李总浮夸大笑,“这么说就不对了,严格来说,我还不如二位风流倜儻” 随即问戴着墨镜的女子,“阿红小姐,您说是不是?” 阿红唇口一抿,笑回,“我只知道李先生的幽默感他们谁也比不上” 李总饶有兴緻的端详着这绿丛中的一株花,“难怪瞿少喜欢” 阿红身着细肩带碎花洋装,肩上披着白色西装外套 不管笑或不笑,都与人保持着一段美好距离 瞿少搂住阿红的肩,高声宣示主权 “兄弟,别拿这种眼神看我的女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李总赶紧捂眼“我才没胆子跟瞿少抢” 司岸缄默,嘴角高傲的翘起,眸子贴过阿红,转而直视瞿少 “这才像话”瞿少朝司岸扬眉,捧过阿红的脸颊亲吻她的唇 几人在七彩小岛留下踪跡 结束这趟午后的间暇漫游 天色渐渐转黑,他们回到本岛用过晚餐后便各自回房 司岸自然而然是与李先生一间房 虽然他更想与隔壁的女人共度春宵 “哥,奉劝你一句,别乱来” 李总走出浴室往床沿一坐,伸脚踢了趴在床上的司岸 “我怎么了?”司岸偏头问“我乱来什么了?” “你这对眼睛”李总擦拭半乾的头发“当全世界瞎了?全装满阿红谁不知道” “又如何?还不许我看?”司岸白眼“我可没有採取实际行动” “人家瞿少话都挑明了你还想抢?” “玩玩的东西我何必抢”司岸坐起身 “既然如此就别花心思”李总拿起遥控器切开电视 司岸靠上床头,拿脚趾戳李总的后背“你说我真要抢,会抢不赢瞿少?” “人家身家上亿,你省省吧” “除了钱,我哪一点比不上他?”司岸嗤笑 李总叹气,“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劝你还是别玩火” 他将毛巾甩到椅背上,继续看电视“想这么多倒不如想想你的婇尼” “婇尼是一定要想的”司岸拾起床头柜上的菸盒,叼出一根菸 “但不知为何,阿红就是忘不掉” 这根菸一旦被点燃 就怎么也浇不熄无止尽的欲望 司岸深藏心思自然辗转难眠 他半夜睡不着步出饭店间晃 双脚走过无人的街道 路经毫无波痕的运河 爬上一座老旧的白色桥墩 桥上的女人回眸 雪色裙襬随着那抹浅笑随风飘扬 “这么有默契?” …………………………………………………………………………………………………………………………… 7.1 7.1 倩影落入双眼 司岸心头一跳 漫步至她身侧,而后故意倒退半步 “半夜睡不着,出来找星星?” 他背靠桥桿,偏头观赏阿红的侧脸轮廓 “找不到星星” 阿红仰头望向晚空中的一轮明月,“好在还有月亮可以看” 月光拂上她,晃过的光晕照映出些许的媚影 司岸收回视线,凝视女人身后的夜空,呢喃“一个人看多没意思” “你不是正陪着我看吗?”阿红回望男人,似笑非笑 司岸一听 斜勾着唇角道“他怎么没陪你?” “他”阿红闪过瞿少的脸庞,头不禁摇上几下,“他睡着了,还流着口水” 司岸趴在桥台上愣愣的看着月光“我想睡,却睡不着” 阿红望向这个与瞿少截然不同的男人 轻暖的拍抚起他的头“要不要我唱摇篮曲?” 司岸笑着闔上眼,用力摇头“小孩子才吃这套” “那我没辙”阿红故作沮丧 手离开男人不出几秒,随即被牢牢捉住 “阿红” 司岸抓着她的手轻声叫唤,缓缓睁开眼直起身 轻轻的将女人拉向自己,“阿红”再一声呼唤 阿红凝睇这对混和浓郁情感的眸子 她没有做出逃离 司岸倾身呼吸阿红的侧颈 让淡而清新的芬芳进入自己的身躯 “怎么办?” 这一夜,这一刻,这一秒,司岸想做的不止是这些 他捧住这张魂牵梦縈的脸庞 “我现在很想吻你,该怎么办?” 阿红眼睛眨也没眨 闪动黑色瞳仁,嘴唇开了又合 她在犹豫,斟酌这步该怎么走下去 反朝男人笑问“我又该怎么办?” 司岸被答案击溃 他吁气松开女人,摇头发出自嘲“算了,我没事” “司岸” 阿红唤声,这是她思忖过后的决定 自己一向追从感觉,感觉来了从不会躲避 “现在我想让你吻我,怎么办?” ............... 7.2 7.2 团团白雾里躲藏着一个人 模模糊糊之间,擷取到脸孔 是那个女人 她的白色裙子随风飘扬 没有妆容,没有招牌的红唇 还是这么有味道 “我还能怎么办” 司岸当下搂紧阿红 拿唇口侵蚀她,急切的发出索求 一解多日以来堆积的慾望 太过激烈 太过激动 太过激情 他们的唇都被对方给伤了 “一个吻,够吗?” 司岸喘着粗气问,舌头舔过阿红发肿的上唇 阿红张口缠住他的舌,吸允两下“想要更多吗?” 司岸双手向下探索,摩娑女人浑圆挺翘的臀部 “你能给我更多吗?” 阿红手贴着男人胸膛“要看你想要我给什么?” 右手向下摸过腰腹来到裤襠 “有些能给”按了下那块突起部位“有些不能给” 司岸单手抓住那隻右手 引领阿红打开这条裤襠拉鍊 带领她进入自己的情慾天空 “我要这些,可以吗?” 司岸拉开自己的内裤,等待阿红那隻手做出抉择 阿红垂眸与里边嚣张的小东西打了照面 而后直视司岸渴望的瞳仁 她将右手探进,抓住有反应的它,指腹磨着柱体顶端 左手则拉过司岸的右手搁在自己双腿之间 “公平一些更好” “阿红” 司岸自动将手探进裙底的迷境 “你这样的性格让我好着迷” 食指与中指在迷境里兜圈 “你同样让我着迷” 小东西因阿红的手劲伺候而冒出白色黏液 “原来司岸先生不只会做衣服” 迷境逐渐成了软嫩湿地,缠着手指翻云覆雨 男女交接的低喘 交融在月夜下 通往性慾的支干与通道同时得到了互慰 白雾一瞬消失 女人跟着不见 司岸掀开眼皮,嘴里还掛着未来得及消失的笑容 “司岸” 半躺在床上的是婇尼 她怀里抱着一本书 “做了美梦吗?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抚着司岸的脸颊 司岸回神,起身抱住她“梦很美” 啵了下唇角“我这次去米兰收穫很大” “跟衣服有关吗?”婇尼眨眨眼 司岸手揉着她的胸乳,隔着她的黑白格纹睡衣戳左乳尖 “不是”他摇头,“就是得到我想要的” 婇尼见男人笑得这么开心,心里也替他高兴 她扶摸他的额头他的黑眼圈“有收穫很棒,再睡一会儿吧,得调整好时差” 司岸噘嘴“但现在我睡不着” “那我唸故事给你听,保证一分鐘入眠”婇尼拿手中那本超现实小说给司岸瞧 司岸将那本书抢过“我不要听故事” 婇尼挠挠脸,“你又想干嘛?” 司岸将那本书扔到床下,透视婇尼睡衣下的那两团肉 “我想喝奶” “你…” 婇尼脑筋还转不过来睡衣就被掀起 司岸嘴吸着左乳,手揉着右乳 彷彿虔诚的小宝宝正在吸取母奶 画面丝毫感觉不出骯脏淫秽 “你这颗脑袋到底都装些什么?” 婇尼戳戳男人的发旋,又捏捏他的耳垂 司岸稍稍抬眼“当然是装着你,还有…”舌头舔了舔粉色乳晕“你的捏捏” 婇尼忍不住拿手指弹他的额头“你也真够下流” 司岸抓住她的手指,让她触摸自己的右乳珠“就算下流也是你的男人” “那你知道我脑袋都装些什么吗?”婇尼抽出手,反问 “你?”司岸抬头“除了书,里面绝对装着我的鸡鸡和蛋蛋” 婇尼拿右脚蹭司岸的腿跨处“信不信我这就踩扁鸡鸡和蛋蛋” 司岸一边吸允舔弄女人的乳房一边道“这样是会毁了你我的下半辈子” 婇尼不甘心 拿脚趾头欺负司岸的兄弟 可她哪是司岸这个情场老油条的对手 一下子就被欺压在床上,服服贴贴 叮叮叮 床头的手机正在震动 二人同时将视线转到那端 白色那支吵闹得昏天地安,黑色则安静的待在一旁歇息 “这么晚了,谁打来?” “我看看” “嗯” “你不起来,我怎么拿手机?” “我帮你” 司岸长手一伸,俐落的拿起白色手机 瞥了眼上头的来电显示“喔,是他” “谁?”婇尼伸手要拿手机 “你猜”司岸不给,玩性大开 “有什么好猜的,你再不给我电话就要断了” “电话断了更好”司岸俯身要啄那口唇,竟被婇尼的掌心死死堵住嘴巴 “别玩”婇尼抢过手机,在震动即将停止的那一刻按下接听 “喂” “嗯,还没睡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 “当然好,地点你来选” … … 婇尼瞬间被另一端暖化 眼睛笑瞇成一条线 司岸耳朵赶紧凑近,明目张胆的窃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婇尼捂着手机轻轻推开他,并说“你先睡,要乖乖的” 啄了口男人的唇当作晚安吻后便起身出了卧室 司岸躺在床上瞅着天花板 哼哼几声闔住眼皮 是那个姓姜的瞇瞇眼 婇尼的青梅竹马 …………………………………………………………………………………………………………………………… 8.1 8.1 这是祖儿从实习生转成正职人员的第一个月 几名同仁在附近的美式餐厅替她办了简单的庆祝会 公司的顶级老鸟司岸先生当然也没少出席这种活动 “有祖儿这个美女在,上班都不觉得烦闷” “没错,祖儿可是繆斯女神,不怕没灵感” “谁说你们可以调戏我的祖儿了” “祖儿才不是你的” “祖儿更不是你的” 几名男设计师开着无聊玩笑逗弄女孩儿 祖儿心底害臊,啃着汉堡的唇勾出羞涩的弧度 “人家祖儿心有所属,你们几个的猪哥心思通通收起来吧” 司岸笑他们几人,手指把玩啤酒罐上的拉环 “祖儿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男设计师当然不肯轻易罢休,回头亲自追问女主角 “那个,我…”祖儿搁下汉堡,“嗯,我有男朋友” “谁?是哪个天杀的傢伙抢走我们祖儿的” 另一名男设计师趴在桌上假哭“我的祖儿呀~” 司岸将擦过的纸巾往那人头上扔“少来” 他身旁的女设计师出言调侃“看来我们司岸先生早就把祖儿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祖儿是我的助理,不关心像话吗?” 司岸伸出右手勾住身侧女孩的肩,口气可说是理直气壮 “那我是你同事,怎没见你关心过我?” 女设计师狠狠推了把司岸“就这么大小眼” 司岸打开另一隻手搂住女人,“姐姐,情人节我可没少送你玫瑰” 他左拥杨玉环右抱赵飞燕,享尽齐人之福 祖儿僵直着身体,眼角偷偷瞥过肩头上的手 面颊烧出一圈圈红晕,有些不好意思 司岸似乎只顾着跟身旁人抬槓 完全忘了自己还搂着女孩 “老师” “嗯?”司岸笑脸回眸 祖儿僵着牙床,手点了下他的手背“抱歉,我想去化妆室” 司岸这下窘了,他立刻松开“对不起,我都给忘了”为自己的粗心懊恼 “没关係”祖儿摇头说没事 一帮人聚餐完便就地解散 祖儿可是好几人争着要送她回家 很可惜佳人只想自己搭公车 “自己小心点” 司岸在公车站前叮嚀“晚上很多色狼出没” “我不怕色狼”祖儿笑“老师开车也小心点” 司岸转身走去取车 正好瞧见祖儿的男朋友与某个女人搂搂抱抱的往这儿方向走过来 司岸冷笑,不惊也不慌,似乎早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祖儿见司岸折返 “怎么了么?” 以为男人忘了什么事 司岸伸出手 “别问”温热的掌心覆盖在祖儿的眼眸上 “什么?”她不禁眨动眼睫,睫毛无意识的挠过司岸的手心 “现在什么都别问” 司岸等待那对男女穿越马路 “闭上眼” 司岸拿另一隻手扶摸祖儿的后脑 祖儿像被催眠似的不听使唤地闔上双眼 “什么都不要想” “我没想什么” 祖儿回答 “男朋友也别想” 祖儿呵呵的答应“知道” 他们沉默 享受整座寧静的星空 “没事了” 男女的踪影消失了,司岸将手放开 “老师,刚刚…?” “伤眼睛的东西飘过,别看更好” 祖儿脑子冒出无数问句“伤眼睛?” 司岸不会无缘无故捉弄自己,祖儿认为事有蹊翘 而司岸并不打算给出详细的说明,只是拍拍祖儿的头,莞尔 “不是遇见鬼就是了” ……………… 8.2 8.2 司岸不会鸡婆到去插手别人的情情爱爱 何况他每天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要处理 除了忙工作,大部分都在忙着筹备婚礼 这日司岸加班后开车回家,在等红灯的空档想起李总要他们明日去试婚纱 他拨了通电话给婇尼,手指按下扩音键 “喂” 电话另一端的吵杂让婇尼的声音显得薄弱 “还在外面?”司岸瞄了眼时刻,已经过了十点半 婇尼平日很少出去应酬的 “嗯,出来吃饭,顺道看电影” 语调间传来嘻笑,还有另一个人的独特笑声 司岸眉头一紧,他认得这个笑声,故意问“跟谁?” “跟大姜” 可以听到另一端的婇尼让大姜先收起笑 “什么时候回家?” 绿灯了,司岸用力踩油门,脸色不太好 婇尼哼哼“差不多等一下吧” “我现在去你那里” “都这么晚了,你…”婇尼反对,却被司岸早一步开口截断 “先这样”司岸掐断电话,将方向盘打离原本的轨道 司岸抵达公寓时 婇尼家的灯还没被点亮 他熄火,靠着车数起秒针等待 这段期间抽了几根香菸 冷静的消化心里的烦闷 “你好胆小,看鬼片看到哭” “你明知道我怕鬼,而且真的很恐怖” “恐怖吗?我忘了剧情在干嘛,只知道你又叫又哭,好吵” “下次别找我看这种电影,不然绝交” “不行,你得再陪我去看一次,这次我得好好欣赏电影才行” “才不要” 两位的大嗓门要比本人先出现 这段对话虽然平凡 可却足够让司岸眉心下的神经一颤一颤的抖 司岸深深地吸了口气 回头凝视逐渐清晰的身影,笑容透不进心 “回来了” 他将视线略过明显惊讶的婇尼 转而若在面上掛着愉悦的大姜“你好” 大姜赶紧点头回应男人的招呼quot;你好quot; “司岸,怎么不先进去?” “等你,这么晚了会担心” 婇尼摇头“没事,有大姜” “是么”司岸的笑像把弯刀,鑽入大姜的眼“要不要上来喝杯茶再走?” 同样身为男人的大姜透析了司岸的忌妒心理层 再这么不识趣的留下只会成为砲弹扫射的对象 他急忙摆摆手“不了,这么晚了,再不走就没公车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婇尼推了把他的肩“到了家给我电话” 大姜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匆匆转身离开了这块地雷区,还有狩猎者的视线 一进屋 婇尼立刻脱掉裙子进厕所小便 司岸垂眸盯着地上这条薑黄色中裙,隔着一扇门问 “要是我没来找你,是不是准备玩通宵?” 婇尼离开马桶,打开水龙头冲手后拿起卸妆棉 “为什么这么说?我跟大姜好久没见面了” 司岸捡起这条裙子,掛在手边 “你什么时候跟我这样过?我从米兰回来时也没见你这么开心” 口气虽听不出任何愤怒 但显然的醋桶已打翻,酸味遍布整间客厅 “你吃醋了喔“ 另一端没有回话,于是她扔掉卸妆棉走出洗手间 “你知道我跟大姜没什么的” 她忐忑不安的望着独自坐在白色单人沙发上的司岸 “这叫没什么” 司岸笑意发冷,将裙子搁置在沙发把手上“任谁看见都不会开心” “大姜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认识到大,怎么会有什么呢” 婇尼满腹委屈“就算我想对大姜有什么,他也不会对我有意思的,人家他喜欢的风格是那种可爱的…”还不识趣地胡言乱语 quot;这么说你曾想过对他有什么了?quot; 司岸一个抬眼,婇尼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瞭若指掌,那来说说我喜欢什么吧” “你…”婇尼哑口无言且有些鼻酸“你故意的” 司岸起身“凭良心说,跟他在一块是不是更开心?” “我…” 这个问题令婇尼手足无措 明明是个简单的问题,可是她却给不出答案 她很清楚自己是爱着司岸的 但跟大姜在一起的时光却又可以自在快乐得什么都不管 “回答不出来?” 司岸看穿了她身藏背后的内心话 这个反应令他心寒 “还是在想什么样的答案才能让我好受一些?” “我跟他是知己” 婇尼紧皱眉心,眼前这个冷嘲热讽的男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未婚夫 “你是我的爱人,是我最深爱的男人,爱人与知己并不能相提并论” “这个回答厉害” 司岸起身贴近一步“两个男人都顾虑到,谁也没伤着” 他食指勾起婇尼的发尾“其实你并不傻,你只是不愿意把事情看太清楚” 婇尼心底发凉,她拉住司岸的手“你要逼我到什么地步?” “字字句句都像根刺”瞳仁翻起一波浪潮“非把我刺得满身伤” 拨开司岸的手“伤我的心很开心吗?” “我怎么会开心?” 司岸笑,笑得更加讽刺“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到你在他面前笑得这么开心了,我不是个小气的人,一次两次可以忍受,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到我的心?” “够了够了”婇尼很疲惫,她不想再执着这个话题 “算我错,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司岸摇头再摇头“你何必跟我道歉,我可受不了” “别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好好冷静冷静” “是该冷静冷静”司岸转身,望向窗外掛在天上的月亮“得好好考虑我们的婚姻大事” 婇尼的心脏被人从身体掏出扔在地上践踏 眼眶的泪珠经不住惊慌一颗颗快速坠落“你不想结婚了?” “不是不想结婚” 司岸眸子沉进外头的星空“是不知道该不该结婚” 耳边传来婇尼涕泣的声音,他冷眼回头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怕你我后悔一辈子” …………………………………………………………………………………………………………………………………… 09. 09. 司岸与婇尼暂时分开了 两个礼拜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他每天左思右想,仍然没想出一个结果 李总问他到底还要不要试婚纱 他摇头说不知道 父母打电话询问婚礼筹备的进度 他叹息道先缓缓 下班了 少了婇尼 就剩他一人孤伶伶的 他不想待在家无聊,于是跑去酒吧买醉 “一个人?” 喝杯马丁尼,来了搭訕 司岸回望这浓妆艳抹的女子,冷淡道“只想一个人” 女子相当尷尬的走了 司岸最厌烦心情不好时被天边飞来的蝴蝶纠缠 他闭上眼 音乐美酒还有香菸 现在只需要享受这些 “一个人?” 轻细的声音随着吵杂的音乐传入耳朵 他睁开眼与阿红四目相交“你也是?” 阿红坐上男人身旁的空位“是一个人,才来搭訕你” 司岸瞥了眼阿红这件开扣至胸前的黑色衬衫 “怎么一个人出来玩?瞿少呢?” 阿红摇头,转问“你呢?假日不是应该陪未婚妻?” “未婚妻…”司岸拿起酒杯,嘴唇抿了抿“不知道还有没有” “就知道有心事”阿红单手支着头,乌黑的大眼直盯着男人“不开心来买醉” “怎么看出我不开心的?”司岸搁下酒杯,脸凑到阿红面前“快告诉我” 阿红捏住他的下巴,打趣道“你的脸上写着我失恋我好可怜这几个字,难道你不知道?” 司岸的瞳孔全是女人的唇口“阿红,我总觉得你很懂我” “我懂你?”阿红松开他的下巴,转头拿起酒轻酌“并不认为” 司岸回头饮酒,突然问“我们多久不见了?” 阿红手指触碰杯缘,想了想回答“差不多两个月,上次是在米兰” “你说我们算朋友吗?”司岸又问 “朋友的定义很广泛也很狭隘,目前是,也可以说不是”阿红自然而然的回答 司岸朝她笑,阿红跟着他笑“你笑什么?” “那到底算不算朋友?”司岸再问一遍 “你想要我怎么回答?”阿红聪明的反问 “我要你…”司岸的声音被音乐盖过 阿红只好凑上前“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要你…” 阿红仍听不清男人的话语,她倾身说“再说一次” 司岸向前一碰,唇口相抵,勾勒出曖昧迷濛的亲吻 “什么都别说,现在只要你陪我” ……….. 婇尼手捧着一盒甜食站在公寓楼下 里头装的是热呼呼的蛋塔 是特地来找司岸求和的 已经两周没见面了 她仔细想过,无论如何得主动示好 过来看看他,跟男人说她很想念他 如此这般简单而已 婇尼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大半刻,无人接听 她抬头仰望那间没亮灯的公寓 没关係,她等 … 阿红摸索墙壁找到电灯开关 准备按下,却被司岸一把抓住 他紧紧搂着她,将脸埋近她的肩颈 “别开灯” “为什么?” 司岸的呼息轻轻吐在女人的肌肤上 他拿鼻尖蹭了蹭,闷声道“就让我们这样” 阿红回抱住他,双手有节奏的拍打他的后背“好” 他们背对窗边,窗帘掩盖里头的私密 婇尼又拨出一通电话过去 铃铃铃的声响偷偷敲击着她的心脏 等待的声音究竟什么时候会出现 司岸将阿红压在灰色长型沙发上 嘴唇凑近,印上浓郁的一口吻 阿红伸出舌头,主动勾舔男人的舌尖 彼此之间的挑逗加深情慾的渴望 口袋不停震动的手机干扰了人类原始的性慾 司岸掏出它,未注意到来电显示直接朝另一个单人沙发掷去 电话断了 婇尼打开盒子瞥了眼还热呼呼的蛋塔 她告诉自己,没关係,再等一下,他马上就回家了 蓝色格纹四角裤 紫色蕾丝内裤 交叠在地板角落处 司岸躺在沙发上欣赏趴在上方的女人 今夜的阿红是多么的美丽,美得炙烧他的肉体他的心 他沉沦于这片有着女人气息的汪洋大海之中 阿红将嫩如水的阴唇贴住司岸兴致勃勃的性器官 延着发硬的柱身往上磨到顶部,在顶端停留半秒随即往下 一来又一回,反反覆覆,足够让司岸从中溺毙 “是不是很舒服?” 阿红一面磨蹭一面摩娑渗出水液的马眼 她从司岸依序加快的喘息得到成就感 司岸哼哼好几声 手指触碰阿红的下体,揉捏中间那颗顽皮的珠蒂 阿红笑了笑直说痒,频频往后缩 “就许你折磨我?”司岸抓住她的腿不许她逃 “我哪有”阿红又笑,她俯身问司岸“你不喜欢吗?” 司岸笑弯眼角,他抚摸女人的眼眉后将双手贴在阿红的腰际上 男人与女人四目相交,不再有过多言语 婇尼手里还捧着纸盒 蛋塔早已没了温度 体温随着深夜来袭也跟着下降,心暗自在发冷 她打开纸盒,将蛋塔塞进嘴里 一口接一口,毫无情感的咀嚼 甜的是蛋塔 咸的是眼泪 ….. 激烈的肢体衝撞 密集的呼喘吐息 男女之间的性事 在沙发上并不能完全施展开来 不仅侷限了姿势的变化,也可能造成意外的发生 叩叩 规律的低吟被这下撞击打乱 阿红的脑门嗑到了沙发把手 她疼得叫出声,手赶忙摀住痛处 “疼不疼?” 司岸抬手安抚那块发红的肌肤,面上却隐隐偷笑 阿红挥开男人的手“做什么顶这么大力?” “你不是挺享受的?”司岸趁时挺了下腰 阿红被撞得再度向前倾,她搥了下男人的胸膛“你别阿,我额头真的疼” “我看看”司岸收起玩笑,仔细观察这片肌肤 屋子没光线,太昏暗他看不清楚 “肿了?”阿红问 司岸并不太确定,他的手指一点一点的触碰那处“也许” “似乎撞到之前车祸受伤的地方” 司岸抱着她直起身 “我去开灯” 阿红点头应允 两人一分离,浓稠的分泌物便黏在各自的体毛上 婇尼放弃了 吹了整夜冷风的她好累 捧着半盒蛋塔转身要走 楼上的灯却忽然亮了 赶紧回头 落地窗帘照映出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跳上跳下,拿出手机想拨电话 手指找到名字,正准备按下拨出键时 心跳却因眼前显现的影子而漏拍 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她愣怔,不可置信的望这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影子 婇尼的头被敲了一记闷棍,晕晕沉沉当作是幻觉 她收起手机,相当冷静的搭电梯上楼 没事,一切都会没事,她反覆欺骗自己 脚步停在大门前,她掏出司岸的公寓钥匙 钥匙一碰洞孔又不肯戳进,原来右手早已抖得不成样 婇尼将钥匙收进皮包,深呼吸给予自己一点勇气 手指贴上门铃,只要一按是否就能终结? 她闭眼咬牙,手指僵持许久不肯行动,原来是做不到 偌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过脸庞 婇尼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 她搁下半盒蛋塔 悄声无息的走了 “我揉揉” “你轻点” 阿红疼得向后缩 司岸扣住她的后脑,手指用力一按,并嘲笑“不大力点怎么把瘀青揉开” “都说很疼”阿红直皱眉 司岸吻了口她额头“知道,我知道你疼” 这个男人不会知道 今夜最疼的是那个为他等候一整夜的女人 ………………………………………………………………………………………………………………………. 10. 10. 阿红并没有过夜,待到凌晨三点就离开 司岸一个人睡不着,翻来覆去睁眼数秒针的脚步 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打开床头灯 闪了闪,照亮整个房间,有了色彩 又按下开关,看着卧室逐渐变得漆黑,又赶紧触碰开关让它再次得到光明 持续这个动作,直到自己慢慢的渐渐的闔上眼皮 刺眼的阳光悄悄从窗口透进 清晨的鸟儿嘎嘰哼曲儿 司岸半梦半醒的从床上爬起 昨夜究竟有没有真的睡着自己也糊涂 他看着镜子里头的人 鬍渣,黑眼圈,还有脖颈那尚未消逝的吻痕 抹了把脸,得准备好将自己埋进衣服堆里 匆匆整理好仪容 司岸赶着上班,一时疏忽没发现家门口旁的纸盒 那隻发亮的黑色皮鞋一脚踩下 将纸盒里冷冰冰的东西辗得支离破碎 谁又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嘖…” 司岸勾起脚瞧瞧鞋底,沾到了一点点黄色不明物体 他不悦的拿出面纸擦拭鞋底,而后将它连同脏扁的纸盒扔进垃圾桶 ………………………………………………………………………………………………… 办公桌上全是公司几个新人独立完成的初稿 司岸一张张拿起来快速审视 先是将几张没拿到及格标准的作品搁在角落 而后拿起铅笔改动这几张还有进步空间的初稿 咚咚咚 司岸的手机响了 他立刻扔开铅笔拿起它 以为是来电,结果却只是封垃圾简讯 司岸今早才发现昨夜的未接来电 他回拨好几通,换来的是无人接听 心情因为这件事异常的烦乱 他像洩了气的皮球将手机搁下 拿起稿子继续修改,但心不在焉的他怎么也看不下去 司岸舒张颈部,解开衬衫最上边的两颗钮扣 最后打了分机叫祖儿帮他泡杯拿铁 等待拿铁的时间 他拿起毫无动静的手机 指头又拨出昨夜的未接来电 “喂” 婇尼的声音终于在另一端出现,有点沙哑 司岸听出不对劲,他问“声音怎么了?” 婇尼用鲜有的平淡音调回答 “没有,吹了风有点小感冒” 司岸转动铅笔,眼睛盯着桌上那张尚未修改的初稿 “你就这么迷糊,最近有冷气团,出门记得披件外套” “嗯,知道”婇尼咳嗽几声“谢谢” 婇尼冷漠疏离的回答令司岸好不习惯 距离遥远,生疏得好像隔着一座山 “你怎么了?” 司岸拿铅笔戳那张纸稿,冷冷的问 “我…”婇尼吸了吸鼻子,经过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 司岸认为自己热脸贴上冷屁股,想和好如初却被泼冷水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不想结婚了?” 婇尼哼了一声,司岸听不出她是在苦笑 “我们找个时间谈谈吧” “谈谈?谈什么?要谈分手吗?” 司岸质问,又自己笑出声 笑自己为了她经歷了两个礼拜的低潮期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很累” 这声音浅淡得就要化成氧气 “晚点再谈好吗?” “你不说清楚我不掛电话” 司岸在纸稿的空白处勾勒出深深的痕跡 “你不掛就让我掛断吧” 婇尼又咳了几声“我好累,昨夜好累” “你…” 祖儿捧着拿铁进来得不是时候“老师,咖啡” 司岸匆匆对婇尼说“你等一等,别掛电话” “很烫,等一下再喝” 祖儿将咖啡放上桌,眼睛无意间瞥到桌上那张本该被自己丢弃的图稿 司岸耳朵还贴着电话,他在等着祖儿离开,却见那女孩迟迟不走,而且还红着脸颊指着办公桌 “怎么了?” “老师,那个我弄错了” 司岸低头看那张纸稿“什么意思?” “那张并不是我要交的作品,是我粗心拿错了” “是吗,但这件衣服设计得并不差” 祖儿咬唇盯着那张初稿图“我自己不满意不喜欢” 言语之间 他听到电话那端的她留下一句话 “你先忙吧” 然后自己接收到一连串无情的空音 祖儿见司岸紧盯手机屏幕不放 鼻息急促的吸吐,眼瞳更是暗藏着前所未有的愤怒 她后退二步,轻声地问“老师,你没事吧?” “没事”司岸拉开抽屉,将手机扔了进去 他揉了把脸,按起太阳穴“你先出去” 这一整天 司岸的办公室被一团乌云垄罩着 哪怕只是小小的角落,都免不了染上低沉抑鬱的顏色 司岸扔下纸稿时已经是晚间十点多 他打开抽屉,拿起手机看了看 这几个小时内并没有任何一通来电 他厌了,于是将手机扔回抽屉 司岸拿起公事包走出办公室 却见祖儿的位子还亮着灯 她正繁忙于一堆纸稿中根本没发现脚步的接近 司岸敲敲这张桌面“怎么还不下班?” 祖儿抬头,急忙道“我在找一张纸稿” 司岸往墙壁靠“明天再找吧,先下班” 祖儿犹豫“可是这很重要,是这个月该交出的作品” “还有什么比回去休息更重要的事情?”司岸瞥了眼手錶,再五分鐘就十点半 “但是我…”祖儿不敢说自己就是怕没交出作品被前辈教训 司岸懒得等她瞎琢磨,一把拉起女孩“走,我送你回去” 车子在绚烂的夜灯下行驶 司岸突然说肚子饿,问祖儿要不要吃宵夜 祖儿笑了笑点头“老师,我请你吧,要谢谢上次你请我吃拉麵” “怎么还惦记着”司岸哼哼,将车子停靠在一家咸粥摊旁“就吃这个吧” 他们坐上旁边的矮桌椅 一人捧着一碗广东粥喝 祖儿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男人,直到现在还没办法放松心情 “怎么了?为什么偷瞄我?” 司岸转眼对上女孩的视线 祖儿赶紧摇头将目光转回热粥 “暗恋我?”司岸无聊的开起她的玩笑 祖儿被他逗得噗滋一笑,“没有呢” 司岸搁下热粥,拿汤勺反覆舀了舀“有话问我?” 祖儿还是摇头,她不敢问太多 “那不如我问你”司岸盯着这张细緻的脸庞,随口问“跟男朋友最近好吗?” 祖儿放下汤勺,盯着肉粥散发的热气默不作声 司岸捧上热粥,自顾自吃粥 从女孩这般的反应可以看出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正当司岸打算找别的话题扫除这沉重的气氛时祖儿开口了 “老师,男人是不是都很坏?” 司岸笑了,怎么拿这个问题问他呢 坏与不坏全看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指着心脏部位回答 “男人,要耍坏的时候就算上帝也拦不住,但你要他乖的时候也愿意变成忠犬为你摇尾巴,就看怎么选” 祖儿皱眉“这么说老师也有很坏的时候?” “你觉得我坏吗?”司岸反问 祖儿摇头“不会,我看你对女孩子都体贴照顾” 司岸笑了笑,否决这句话“我很坏的,只是你不懂” 祖儿只当男人开玩笑,她垂头苦笑“我不懂爱情,不懂男人” “懂男人做什么?”司岸拍拍她的头“要懂自己爱的男人才是真的” 祖儿抬眼凝视他,眼眶闪着泪水“我跟他提分手了,我不懂他为何要骗我…” “那我也该哭才是”司岸盯着那颗要掉不掉的泪珠吁出气息 “女朋友准备跟我提分手了” “是开玩笑的吗?”祖儿疑惑,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司岸与他的未婚妻感情很好 “这次不开玩笑”司岸仰望天空那朵孤单的乌云 “有时候真不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煞时风云变色 轰轰轰,阵阵天摇地动来得措手不及 一瞬间的混乱让他二人跌坐在地 司岸当即有了保护的意识 他抱住被地震惊吓得不知所措的祖儿 “没事了” 司岸抚慰怀里的女孩 祖儿紧闭双眼,耳朵被男人的心跳声填满 ……………………………………………………………………………………………………………………………………….. 11. 11. 许久 祖儿终于睁开双眼 黑夜一切归回寧静 她仰望着男人,听到自己身体迸出的心跳声 司岸对上那双乌黑的瞳仁 一股莫名其妙的电流从神经窜出 足以麻痺感官知觉 时间并没有被按下暂停 可这个画面却定了格 “你们没事吧?” 出声的是摊贩大叔 刚才也被突如其来的地震给吓着了 他手里拿着大勺子走到他俩身边关切 司岸赶紧松开祖儿并拉着她起身 笑着说没事,拍拍自己的屁股 “没事就好”大叔点头,又问“女朋友都吓傻了” 祖儿一瞬脸红,直摆手否认“不是,不是” 大叔推了把司岸“不错嘛,还记得保护女朋友” 司岸没有否认,只笑道“出于本能” 无论是不是开玩笑话,祖儿都想把它当真 车里的气氛走调了 司岸心里还记着那股电流带来的酥麻感 祖儿心里也还惦记着男人怀里的温度 他们不谈话不看彼此 将这份悸动放在心里直到终点站 “谢谢老师” 祖儿解开安全带,说话时甚至不敢直视司岸 “嗯”司岸双手紧握方向盘,他在挣扎,深怕一时的衝动会造成不堪的后果 “明天公司见”祖儿回头告别,路灯照上她的脸庞 那双娇弱可人的眸子印入司岸的眼里 右手刚打开门,左手就被男人的手掌困住 “祖儿” 司岸决定再次放纵自己 “我现在想使坏,你别拒绝好吗?” 祖儿眨动眼睫“我…” 迟疑几秒后伸出右手将车门关上 司岸向前倾,凑近女孩的脸庞“老师并不是好人” “老师不是坏人” 祖儿闔闭双眼 嘴唇被男人的独特气息给全数沾染 司岸细腻的亲吻这口唇 欲罢不能,上下挑弄得祖儿频频回应 唇与唇交互贴黏 再捨不得也得分离 “老师从不是好人” 司岸拿手指抹除留在那唇口上的证据 “这次别放心上” ………………………………………. 回到家 司岸立刻躺上沙发 他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天花板发愣 手指摩娑的是自己的嘴唇 说不放心上可能吗? 自己可以办到,但祖儿呢? 他失笑,笑的是自己不顾后果的衝动 随手打开电视 全在播报刚才发生的地震 司岸的脑海突然闪过婇尼的脸庞 不晓得她怎么样?一定也被吓坏了 他摸遍全身上下又掏掏公事包就是找不到手机 这才想起自己把它锁在办公桌抽屉了 司岸将公事包扔在地上,不太高兴 …………………………………………………………………………………………………………….. 隔日面临的绝对是尷尬 这是司岸预料中的事 祖儿见到他连打招呼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帮我泡杯拿铁” 司岸说到做到,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 昨夜的亲吻只当是一场梦,梦醒了没事了 他一如往常板着脸进了办公室 祖儿小心翼翼的捧着刚泡好的热咖啡 她站在那间办公室外迟迟不进去 明知道自己必须调整好心态 可越努力控制情绪却越是紧张 明明不想放在心上,大脑却偏偏跟她作对 反覆重拨唇口碰触的时光,祖儿甚至產生迷恋 司岸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屉拿手机 本来要直接打给婇尼,但未接通知拦阻了他 未接来电令司岸想起女人的红唇 她从不来电话,为何这么突然? 司岸点开那通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 “喂,怎么突然想起我?”司岸拿起桌上的铅笔把玩 “打给你就代表想你吗?”阿红这句话参杂了几分笑意 “不是想我?那绝对是关心我昨夜有没有事”司岸知道阿红什么都招架得住 “既然你提到,那我就顺道问问,昨夜没事吧,有没有吓到?”阿红搭上电梯,按下楼层 “我没事,你呢?害怕吗?”司岸将铅笔插回笔筒 “怕,我怕死了,就是找不到人保护我”阿红祥装叹息,“来说正经事” “我们不正在谈正经事吗?” “正经事不是这样谈的,等等” “等?等什么?” “给我一分鐘,好吗?” “好,我等你” 司岸手持电话空等 他真的看着手錶的秒针计时 然后,就听到阿红说“到了” “什么意思?”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是捧着咖啡的祖儿 司岸看着祖儿走近,朝手机那端再问“你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后,司岸的目光随即被门口那白衬衫贴身牛仔裤所佔据 阿红切断电话,红色高跟鞋与男人的地盘相互磨擦发出喀喀三响 “来跟你谈正经事” 司岸对于女人的出现相当意外 他立即起身问“怎么回事?” 祖儿放下咖啡后,瞥了眼女人又赶紧收回视线 “威尔森邀请我担任春季大片摄影师” 威尔森是品牌负责人,也是个国际知名设计大师 当年阿红走伸展台时受到他不少提携 “你看起来很意外” 阿红走向男人,瞅了眼祖儿,笑容不忘掛着 “我很意外”司岸随即勾起唇“真是很大的惊喜” “昨晚决定的,威尔森让我来跟你熟悉熟悉” 司岸打趣问“我们还不熟悉吗?” 阿红哈笑“我向来公私分明” 司岸伸出手,“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阿红伸手回握 祖儿站在他们之间,不知为何尷尬不自在 “我先出去忙”她默默要走,却被阿红叫住 “抱歉,能不能给我一杯温开水?” “好的”祖儿点头 出去后将门带上便听不见他二人的对话 “你的助理很漂亮” 二人肩并肩坐上白色长沙发 “怎么夸起别人来了?”司岸端着热咖啡啜饮 “她刚刚站在门外踌躇不进来,你说这是为什么?” 阿红托腮盯着司岸的眼眉 “问我?”司岸搁下咖啡,翘起二郎腿“不如直接问她” “我猜…”阿红伸手触点司岸的眉心“你一定对小女孩做了什么事情” “我有这么大本事吗?”司岸抓住阿红的手指把玩 “你有”阿红挣脱,手指着他“女孩子的心很脆弱,你别轻易玩弄阿” 司岸再度捕捉到那隻手,将它收进掌心揉了揉 “女人的心是用来呵护,怎么能说玩弄呢” 反覆摩娑阿红的冰冷的手指头“要玩我可玩不起” 阿红凝睇男人的动作接受他给予的温度,沉默不语 司岸见她没回话便回眸“怎么不说话?” 阿红心底藏话,笑而不语 叩叩 门一开 办公室的色彩霎时恢復原有的样貌 他啜饮他的咖啡 她等来她的温开水 她踏进这个花花世界 ……………………………………………………………………………………………………………………………….. 12. 12. 祖儿认真摆放桌上的春季新装 阿红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凝视着 似乎连细微的毛孔都不放过 就因为这般被人用放大镜检视 祖儿那张本就缺乏喜怒的脸庞更多了些紧张 “全部十套” 祖儿瞥了阿红后赶紧把视线转回衣服上头 “全在这?” 比起衣服,阿红对眼前人更有兴趣 祖儿点头嗯出一声 阿红挑起眉问“你很紧张?” “没有”祖儿即刻摇头 “除了司岸…”阿红拾起桌上一件桃色碎花洋装“我也想跟你熟悉熟悉” “为什么?”祖儿转而看着她 “因为…”阿红拿那件洋装放在祖儿身上比“因为你讨我喜欢” “什么意思?”祖儿退后半步,受宠若惊却又惊吓半分 “怕我对你有意思?”阿红凑上前,眉眼紧贴向她 “我不是…”祖儿咬起下唇,她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调戏 阿红哈然大笑,扶摸那片泛红的脸颊“孩子,别当真” ……………….. 趁着祖儿领阿红到楼上预览春装 司岸拿起手机拨了几通电话 可惜那端持续无人接听 他发讯息给她 只简明扼要的输入三个字“打给我” 随后起身上楼去 走到门口时,司岸见到这样的场景 祖儿身着桃色碎花长洋装笔直的站着 阿红则一面绕着她一面在黑本子上做笔记 “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 司岸走近,抱着手笑望她们 阿红没回头,笔尖只是顿了一下,仍在纸上写字 “司岸大设计师还没进入工作状态吗?” 司岸走上前偷瞄阿红的黑本子“是我该打屁股” quot;欸”阿红将黑本子盖上,“你看什么?上头不过写了几句你的坏话” “你比我想像中的坏”司岸走到祖儿身旁,微微拉起裙襬 “还让我的助理当模特儿” 祖儿连忙摆手“老师,是我自己主动帮忙的” “怎么才几分鐘你就成了她的助理了”司岸发笑,手指搁下裙襬 而后又朝阿红叹“你可真有本事” 阿红问“你是吃醋呢还是嫉妒呢?” 这个问句有些意味不明 司岸喜欢跟她玩文字游戏 “要我吃谁的醋?” “这我无从得知”阿红笑,拉过祖儿整理她的衣领 祖儿有点忧虑,“还需要我的帮忙吗?” “问问他”阿红回,祖儿回眸,眼神代替嘴巴开口 司岸拿起桌上那件亮丽的花色衬衫“她需要,我也需要” …………………………………………………………………………………………………………………………….. 打给我 婇尼读了这条讯息 她搁下手机,抱着面纸擤鼻水 待阻塞鼻子舒服了才起身进厨房 “先听听你们拟定的构思” 阿红抿了口温开水,看着祖儿将十来张照片一一排列上桌 坐在对面的司岸手指快速转动细小的铅笔“花与爱丽丝” “日本青春电影?”阿红搁下水杯 “对”司岸点头,“那部片很有意思”拿铅笔往白纸上画圈 “看女孩子如何欺骗男孩子是挺有意思的” 阿红托腮打趣,看着祖儿坐上司岸身边的位置 司岸笑,已经勾勒出简单的两个碳粉女孩 “爱丽丝跳的芭蕾特别好看” 转头问身旁的女孩“你看过吗?这部电影” 祖儿正敲击键盘记重点,手指却因这个提问而瞬间停顿 她摇头,“知道这部片,但没看过” “真可惜”司岸将目光转向对面的女人“花与爱丽丝,你喜欢哪一个?” “花对他人编谎言,爱丽丝对自己编谎言”阿红直视司岸“两个我都不喜欢” “我跟你的想法一致”司岸在白纸上方写字“撒一个谎还得用另一个谎来圆,人生何必活得这么累” 祖儿敲下花与爱丽丝这几个字后便止住不前 阿红拾起某张照片,白色直板连身裙 “大设计师似乎还没说到重点” 司岸搁下笔“懵懂的青春与对自我的探索” 祖儿即刻敲打键盘,听见阿红道“懵懂的青春就像白色” 照片被阿红放在桌子正中央 司岸按住另一张照片,混色吊带裤,将它推上中心“自我的探索属于彩色” 祖儿抬眼,目光落在左下角某张照片,白色背心与靛色西装裤 午餐时间过了一半 祖儿下楼取司岸订的披萨可乐 一进电梯,后脚跟着进来一个女人 祖儿定情一看,是见过几次面的婇尼 对方似乎没发现自己 “你好”祖儿还是决定先跟婇尼打招呼 婇尼回头,愣了愣“你好”看来没认出祖儿的身份 “不记得我了吗?”祖儿抿唇笑“我是司岸老师的助理,祖儿” “喔”婇尼抓了抓头,有点尷尬的笑出口“对不起,我记性不好” “没关係”祖儿摇头 婇尼问“吃中餐了吗?” 祖儿抬高手中的纸盒“还没,订了披萨” 婇尼揉了揉鼻子“是不是很重?”见她一双手又拎大可乐又拿披萨的 “还可以,我一个人可以” “我帮你拿可乐吧”婇尼将左手的纸袋换成右手拎 “真的不用”想拒绝时婇尼已将可乐提走 “我力气很大”婇尼憨直的笑说“以前跟别人比腕力没有输过” “真厉害” “哪里,我天生神力”婇尼假装自豪一把“开玩笑的” “跟老师比也赢吗?”祖儿眼睛瞥过婇尼的纸袋 婇尼渐渐收起笑容“没跟他比过” “来帮老师送午餐吗?” “嗯,顺便谈些事情”婇尼低头看着纸袋内的保温盒 祖儿暗自想,大概就是老师提过的,关于分手的事 ….. 办公室内 阿红正在帮司岸按摩肩颈与太阳穴 “你睡得不好”女人相当篤定 “这也被你看出来” “黑眼圈呀”手指戳了戳司岸的眼皮“想谁想得睡不着?” “什么都想”司岸睁开眼“有趣的,无聊的,全都在脑子里不停的转” 阿红敲敲他的脑门“那还不如什么都别想” 司岸捉住她的手,亲了亲“阿红老师说得是”又问“手怎么这么香?” “是吗?”阿红收手闻了闻“可能是护手霜的薰衣草香” 叩叩 阿红一听见敲门声起身上前开门 “比萨终于来了” 第一眼见到的却不是心念已久的披萨与严谨的祖儿 而是个穿着驼色大衣黑衣黑裙的陌生脸孔“你是?” “我是婇尼”婇尼傻站在门口,这次可以确定自己没见过此人 司岸坐在沙发上,歪头朝门外探“怎么不进来?” 阿红退后一步,猜测女人的来歷 站在婇尼身后的祖儿先走进办公室,并朝婇尼喊“快进来” 司岸起身,视线略过两个女人,落在门口那个她的身上 “为什么没打给我?” ………………………………………………………………………………………………………….. 13. 13. 婇尼闪动眼睫 她想对这个男人说好多话,偏偏在这个时候忘了该如何表达 “我…”递出手中的纸袋“给你吃” 阿红不看纸袋 身子倚上门边 目光往婇尼的脸庞盘旋 嘴角若有似无的弯成一个下弦月 司岸不管纸袋里装的是什么 他左手接过它右手牵住婇尼 “一起吃” 瞳仁在门边的女人身上停留不到两秒 回头就与祖儿的眼眸產生交集 “老师还吃不吃披萨?” 祖儿手中的披萨正喷着香气 司岸笑她那多馀的问题“为什么不吃?” 逕自拉着婇尼往中间的长沙发坐 阿红往左边那张水蓝色单人沙发坐下 她看看热腾腾的披萨和装着爱心午餐的保温盒 又转而瞧瞧旁侧的司岸,笑道“大设计师真有福气” 司岸并没有做再多的回话 双手直接打开保温盒 里头装的是好几个待人享用的饭捲 他笑这些卖相不好的海苔饭捲“还是做得这么差” 婇尼坐如针毡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跟司岸谈判 却凭男人无心的一句话与在场豪无瓜葛的局外人 本该有的气燄都给吹散了 她揉揉阻塞的鼻子,无奈叹声“我的手比较笨” 黯淡得像颗逐步坠落的小星星 阿红凝涕这张苍白的脸孔,笑而吁出无声息 她朝婇尼伸出手“你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阿红” 婇尼回神,赶忙握住“你好”不想笑也得是逼自己笑 “你一定是大设计师的未婚妻” 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的祖儿听到这句时瞄了眼司岸 只见男人自顾自的啃着饭捲 婇尼轻抿双唇,别过话题 “饭捲刚好做得多,大家一起用”朝阿红与祖儿说 阿红挑眉,眼眸望向婇尼,心口照向司岸“我就不跟大设计师抢了” 她手擦过纸巾后撕起一块披萨,绕过递给婇尼“他吃饭捲,我们吃披萨” 婇尼朝她道谢,擦擦手接过“我重感冒,现在嚐什么也没味道”傻笑一声 阿红咬了口披萨,见祖儿还没有任何动作“祖儿不开动吗?” “我能吃看看海苔饭捲吗?”她捏住纸巾,不知从何而来的好奇心佔据她的脑袋 “当然”婇尼立刻拿饭捲给祖儿 祖儿咬了几口,慢慢咀嚼,默默在心中打分数 只是口中突然出现不该有的碎物 是蛋壳,她趁没人注意时吐在纸巾上 儘管如此,仍不搁下饭捲 司岸拿纸巾擦拭黏腻的手纸 接着拉开可乐拉环,朝空气说话 “手笨没关係,我喜欢的是有人愿意为我做饭” 相比祖儿的恍然若失,阿红可谓不动声色 而最该给出反应的婇尼倒是淡然处之 司岸喝了口可乐后将其递给婇尼 婇尼盯着这罐冒着冰水珠的可乐,踌躇了老半天 祖儿私以为婇尼会拒绝,可惜下一步并非她能猜测得到 “谢谢”婇尼客气的接过可乐,司岸立即包裹住她的手指 僵持大半会,婇尼奋力挣脱而出“但我感冒,不能喝冰的” 她将这罐可乐搁在桌上,埋头品嚐披萨 司岸的心意不是不放心上,是不敢放在心上了 司岸被一桶冷冽无情的冰水泼了一整身 心里多少不堪,面子更掛不住 他拿起披萨往嘴里塞,不再有好脸色 祖儿如释重负 胸口涌入几分见不得光的欣喜 这下连普通的海苔饭捲都变成绝品佳餚了 阿红察觉三人相差甚远的情绪 自己倒成了最不相干的人了 见这齣好戏越演越烈 本不打算久留的她现在改变主意了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哪壶不开提哪壶,阿红有意要玩这一局 婇尼愣了一下,望向司岸,见男人没有回答的意愿,于是率先出声 “没有,还在考虑…” 司岸抢走发言权“还在考虑那一天结婚,还在考虑穿什么样式的婚纱,还有考虑结婚后该生几个孩子”这句话同时杀得婇尼与祖儿猝不及防 “你说是不是?”无情的目光刮了婇尼一脸疼 婇尼默不哼声,牙根绷得紧企图凝聚起失踪的勇气 祖儿咬到舌头,痛 被根无形针给刺中似的又疼又麻 她搁下饭捲,不愿再多嚐一口 司岸转首,皮笑肉不笑的问“阿红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出自关心”阿红拍拍他的肩,像在安抚一隻躁动的小狗儿“我们是朋友嘛” 司岸想抓住她的手揉一把,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只能笑,认栽了“谢谢关心” 抓起桌上那罐没人要的可乐饮几口 “你呢?好像很久没见到瞿少了”猛然一问 阿红唇角不愿意垮下,硬撑着脸颊两侧“他很好,我也很好,你也挺关心我的” “我们是朋友嘛”司岸笑答 “谢谢”阿红翘起脚,鞋尖神不知鬼不觉的碰了男人一下“快吃吧,披萨都凉了” 沉默席捲办公室 谁也没再开口说半句话 眼看午餐时间即将结束 婇尼不得不抓紧分秒,就怕机会跑掉 “司岸”手拉了拉男人的袖口“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 14. 14. “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婇尼手心发烫,湿了一片 没道理再畏畏缩缩的逃避下去 司岸瞟了眼袖口再抬眼 女人的双眸诚实的告诉他,他们之间要完了 他伸手将袖口上的手指轻轻拨开 扫过在场的另外二人,决定赌一把“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婇尼看阿红望祖儿 外人在场让她怎么说 何况这件事有多难堪只有当事者明白 她欲言又止,声音脆弱得要化成氧气“给我五分鐘就好” “我没这么多时间” 司岸故意瞥了眼手錶,朝婇尼笑,笑中有诈“待会还要工作,说吧” “三分鐘就好”婇尼紧握双拳“我只需要三分鐘” 司岸将空空如也的可乐罐捏扁“要就现在说,不然就什么都别说” “我…”婇尼虽焦急,却吐不出任何激烈言语 “不想说了?” “不然两分鐘” “挤不出来”司岸态度强硬 婇尼皱眉,决定退到最后一步“一分鐘,一分鐘很快的” “说了不行”司岸狠瞪,咬牙切齿的几近要将婇尼吞下肚 “好吧,你让我想想该怎么说”婇尼哀怨的叹出气息,脑袋开始打草稿 她思索着该如何表达才能快速解决又不失司岸的面子 阿红偷偷的笑了 被二人讨价还价的对话给逗笑了 这下能够明白为何司岸这个玩咖会被婇尼套住 她像个无事人,托腮继续欣赏这齣绝妙喜剧 祖儿是个聪明人 她顾虑多想得多,所以她理解婇尼的顾忌 既然这局势不允许自己出现,那就该挪出空间给他二人 “那个,我去一下化妆室” 起身时听见可乐罐被扔上桌的声音 “祖儿可真是善解人意” 男人转首,眼神像把锐利的刀,刺进祖儿的心口 祖儿惊得瞪大眼睛 司岸平日儘管严肃,但对她仍是温柔的 现在这个他不同,像变了一个人,可怕又令人感到压迫 她愣在原地,还该不该离开呢? 综观全场,阿红才是看得最透的人 她怎不知晓司岸的用意 哈然一笑,赶忙出来打圆场“咦?披萨还有这么多呢”拿起它 “祖儿你吃得少,来,吃完它再去” 阿红这片花瓣只是随着司岸这条河水漂流 并不是顺从,花瓣想同河水一探究竟 探究前方这棵婇尼小树是否经得起水流的冲刷 只可惜,祖儿这颗石头出现得太突然 造成阻碍,却阻挡不了湍急的水流 祖儿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阿红给的 默默的坐下,咬着这块食之无味的披萨 分秒静静的走到整点 司岸环视这三个女人 不解自己今日怎会招来这么多麻烦 他的胸口压抑着层层苦闷,不减反增,喘不过气 伸手解开钮扣,扭动脖颈,真真受够了 丢下一句算了起身就要走 阿红如同洩了气的皮球 虎头蛇尾的结局坏了这齣好戏 分数起码扣了二十分 她甚是惋惜的嘘出声 祖儿拿纸巾擦拭嘴唇 今日她上了一课,某些时候只需要装糊涂装没事 她舔了舔舌,留恋口腔残留的味道 并不是披萨的香气,而是淡淡的,从阿红手指传递过来的薰衣草香 “等等” 婇尼急忙追去 “我还有话没说呢”她拉住他的手,有着执着 司岸累得不想张开耳朵,回头一脸冷漠“说” 婇尼怯怯地,有些结巴的道“我..我想我们还是不要” 司岸火气一霎被点燃,他甩开她的手,“这句话说了就不能收回,你还要说吗?” 见婇尼被这句话噎得不敢哼声,想必威迫这一招成功了 司岸转身,面向大门的唇角扬得甚高,无比自傲 他握住门把的同时,,婇尼的声音再次截断了他的去路 “司岸” 婇尼就站在男人的身后,眼眸直盯着他的后脑杓 再不捨也没用,她不会傻到什么时候该留什么时候该走都不懂 “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分手吧” 司岸回首,语气发冷“你再说一次” 不可置信婇尼会如此坚决的想离开他 婇尼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分手吧” 原来把话说出来一点都不难“不要结婚了” “理由”司岸面无表情,看不清藏着的是愤怒还是悲伤 “我没办法继续爱你”婇尼苦笑,自己始终不是圣人 “说清楚点” “分开的这几天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那天有没有吃到蛋塔?希望有” 司岸不懂这跟分手的理由有什么关係,还有什么蛋塔? 婇尼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想打喷嚏“鼻子好不舒服,我要说的是我全都知道了,知道你身边不单单只有我一个,知道你还有另一个她,她绝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说到此处止不住吁出叹息“不管你们的关係发展到什么程度,我决定放弃这个位子,将位子让给她” 司岸顿时哑口无言 他从不用谎话来掩饰自己的过错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么这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来弥补? 我是爱你的这些垃圾话还有用吗?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我是爱你的” 司岸想挽回,他从没想过要失去这个女人 “什么都不用说” 婇尼笑,笑容很乾净没杂质“我知道你爱我,可我没办法爱下去了” 祖儿当下激生愧疚 婇尼刚刚说的那个她难道指的是自己?或许不是 跳出来解释反倒成了对号入座,只会将事情越描越黑 不可否认的是,她跟老师在车上接吻是无法抹灭的事实 阿红喝掉那杯温开水 她不会把二人分手的责任归咎于自身 贪玩的男人本该预知后果 司岸与多少人有瓜葛他自己心理有数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司岸眼睁睁看着婇尼离开他的视线 没再做出过多的挽留 全然垂眸,不语 …………………………………………………………………………….. 迎面扑来的冷空气让婇尼打了个喷嚏 她仰望午后的蓝天,虽然堆积着灰白色云朵可仍旧晴朗 哈啾 连连打出好几个大喷嚏后 原本不听话的鼻子都暂时消停了 舒服得无事一身轻 婇尼朝手心呵气,磨擦起双手找寻些微的温暖 一台taxi正朝这边前进,本要举起的左手被人拉住了 “这么冷,我送你一程吧” 是今天刚认识的阿红 婇尼呵呵的挠了把脸,“会不会太麻烦?” 为自己的分手道别感到不好意思 “我有的是时间”阿红掛着笑脸,拉着她往停车场走 … 他人离开了之后 司岸瘫在沙发上凝视窗外的蓝天 双瞳空洞无神,思绪被全数掏空 以为是输给那个瞇瞇眼,谁知最后却败给自己 他闔起眼皮,想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兴许还能见到这片蓝天 叩叩 祖儿敲了敲司岸的办公室门板 而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它 这样关键时刻她亦不想打扰男人 可私事归于私事,公事说什么也不能耽搁 她佯装没事,尽量不让自己往沙发那处瞧 快步行经沙发将手稿放上办公桌后,像隻敏捷的小兔子准备跳出大坑 “帮我泡杯拿铁” 忽地出现的声音让祖儿颤了一把 “好,马上来” ... “车内暖和多了” 阿红打着方向盘 “还好有带”婇尼从包里找出口罩戴上“怕传染给你” “送你回家吗?还是去医院?”阿红笑问 “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 “你的感冒看起来挺严重的” “没事,只是小感冒,吃了药过几天就没事” 由于口罩的缘故,婇尼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总觉得不来场感冒就不像在过冬天” 阿红咀嚼这般说法“这句话倒有点意思” 她趁红灯的空档多观察婇尼好几眼 “你不感伤吗?” “感伤?”婇尼问“你指的是分手吗?” “总不可能指的是感冒” “也是”婇尼发笑,而后摇头“虽然很感伤很不捨,但心里是轻松的”她回望窗外的车流“好像有点复杂,我也不太会形容这种感觉” 阿红对她產生莫名的好感quot;你真可爱,真想替你几张照片quot; 从包里取出名片递过去quot;很高兴认识你quot; 婇尼看了看名片,quot;我也很高兴认识你quot;发出开朗的笑声 一般女人遇到这种情况绝对是一哭二闹搧巴掌 这个女人不同,非比寻常的冷静,该骂她笨还是夸讚她聪明呢? 阿红专注地看着婇妮,越看越迷惑 婇尼见信号灯转阿红还若有所思于是开口提醒 阿红赶紧踩油门,心中暗笑自己无聊,竟比当事者还要在乎 司岸睡着了 直到热咖啡的香气佔据整间办公室都未曾醒来 “老师”祖儿拍拍他的肩,得到的回应是微弱的呼息声 她怕男人着凉于是替他盖上西装外套 随后又拿起靠枕往司岸的后颈放 动作幅度一大 淡淡的薰衣草香趁机鑽进她的呼吸道 祖儿追寻起香气的行踪,嗅着线索从侧颈向上延伸至太阳穴额头 想到的是女人那双修长的手指头 …………………………………………………………………………………………………………………………………………… 15. 15. 十一月的冲绳没有想像中的冷 承蒙清晨阳光的庇荫,吹过来的海风温度刚刚好 白沙飞扬而起,潮水汹涌而上 女模特儿侧身迎风 儘管妆发早已乱得一蹋糊涂 可透过专业的pose与表情 仍旧成就出一幅精緻的美人图 喀喳喀喳 阿红捧着单眼抓住十来张漂亮的特写 “很棒,跳起来试试” 模特儿二话不说,原地赤脚跳了起来 白色星沙跟着杏色无袖洋装的蕾丝裙襬飞散,像极了空中绽放的白色烟花 阿红转动镜头对焦,“幅度再大一些” 在跳了三十多次后,原本脸不红气不喘的模特儿终于產生异样 接下来拍出的照片九成五不及格,不是姿势没上去就是脸部表情扭曲 阿红是过来人,明白干这行的艰辛,反正相片的存档够用,不如早点放人回去休息“anny,辛苦了” 年轻女孩慢慢走到她身旁,吹了三个多小时的海风怎能不打哆嗦 “红姐,总编,你们也辛苦了” 司岸望着大海心不在焉,quot;嗯,辛苦了quot;随口附和 “快去喝些热的,要是感冒了下午怎么拍照” 阿红拍拍她的头,在她身上看到自己从前的影子 anny赶紧穿上工作人员给的大衣“谢谢红姐” “你可真会折腾人” anny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走,司岸转身就说 阿红还在低头检视相片,没心思理他 司岸蹲下身,双手泡进瞬间而过的海水,冷得渗进毛细孔“日初真漂亮” quot;早起的鸟儿有美景看quot;阿红搁下相机,左右脚踢起沙子 quot;看得却头疼quot;男人抬起头遥望大海 海平面一闪一闪的,像是有无数颗星星漂浮在上头 “睡不好?”阿红拿起相机拍下一张漫无边际的海洋 “怎么知道我睡不好?”司岸抬头,视线恰好对上阿红的相机镜头 喀喳“好时机”阿红朝他恶作剧的笑“要不要看看你现在有多落魄?” 司岸起身,他不信邪,抢过相机瞅着里边人的脸孔 没有灵魂的轮廓,堆满鬍渣的顎角,还有有藏不住沧桑的瞳孔 他将相机还给阿红“真丑,这时候是不是该羞愧得跳海自杀?” 阿红将相机关上并掛在胸前,笑言“我不会阻止你的” 又说“不过在你跳海之前”她环视这片迷人的海景“能不能陪我走走?” “有何不可?”司岸做了个请的动作,跟演戏似的浮夸 一前一后的大小脚印烙印在白沙滩上 就算之间保持着沉默无语,也不见有任何尷尬 …………………………………………………………………………………………….. 滴滴滴 天空驀地降下雨珠 本是明亮的天一霎翻转成阴暗 隆隆雷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天气说变就变,阵雨说来就来 司岸与阿红在返途时遇上这阵雨 他们跑开沙滩到一家小杂货店门口躲雨 “都湿了,你呢?” 司岸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阿红将贴在额头上那潮湿的瀏海拨至一侧“跟你一样” 他们望着对方难得狼狈的模样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司岸往身后这个大门半开的杂货店探几眼“要不要喝点东西?” 阿红低头检查被藏进军绿色大衣里头的相机“想喝碳酸汽水” 他们进去买了两瓶汽水和糰子 然后坐在杂货店外头的长凳上望天灰望雨滴 “这样挺好的”阿红咬住吸管饮手中的甜橙汽水 小雨一滴滴的飘过这条寧静的街道,偶有一二行人撑着伞路过 “怎么个好法?”司岸喝的是蜜桃汽水,甜甜的,说不上有多好喝 “挺愜意的不是”阿红拾起一串花见糰子吃了最上头白色那颗 司岸脸上冒出笑容,却一闪而逝“是呀,在这发个呆好过想东想西” “都想什么?”阿红口里咀嚼着白色糰子,看着男人问 “衣服,手稿,画报拍摄”司岸喃喃“好多东西都得往脑子放” “工作狂”她吞下那口后给个结论,紧接着吃第二颗粉色糰子 “我不否认”司岸已经将蜜桃汽水喝个精光,他反覆摩娑瓶身“累过就算了” 阿红不再看他,将那颗最后剩下的抹茶色糰子放下后,将目光专注于地上的水洼 雨要停不停的下了好一阵 他们坐在那儿偶有相视,但更多的是默然听雨 司岸拿起那串未解决的糰子 “说真的”将抹茶色糰子含入口中“有你在这挺好的” 阿红被男人乍然衝出口的语句弄得模糊“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司岸嚥下糰子,舒展不开的眉心令人读不出话里的涵义“表面的意思” 阿红敛下眼神,仰头笑“大设计师阿大设计师”没来由的轻摇头,笑声充斥着无谓 “我怎么了?”司岸歪起头 “我该怎么说你呢” 阿红私以为她很懂这个男人,现实是她从未懂过这个男人 “哪需要说什么”司岸低头,小指触碰到阿红的尾指“挺好的” 有个身影离越来越近,阿红认出对方身份“有祖儿在也挺好的” “祖儿?”司岸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祖儿,有那么点诧异 女孩撑着把大伞,手中握着另一把小伞 “怕你们淋雨,所以出来找,有没有湿着?” 阿红起身“有,不过差不多也乾了” 司岸随后起身夸奖“祖儿真好”眼底含笑 祖儿羞怯的摇头“是他们说你们还没回来,我担心”伸手将小伞递上 “如果没祖儿,估计我们俩要在这里坐上一整天”阿红取笑自己与司岸 “坐这里发呆不好?”司岸逕自接过那把小伞,走在前面开路 “会老人痴呆的”阿红左手揽过祖儿的肩,一同撑这把大伞 祖儿目不转睛的盯着前头那把小伞 待小伞离自己越来越远,再回头瞧身边人“没事就好” …. 阿红与祖儿住同间房 双脚一踏进房间,阿红立即抓浴巾要泡澡 “先泡个热水澡暖和暖和” 阿红泡澡的期间 祖儿只是坐在单人沙发上 眼望窗外思索着自己的猜疑 咚咚 阿红的手机一直有动静 等到她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时已经饗过四五通 “是不是有急事?” 惹来祖儿关切,阿红却对来电显示不怎么在意“没事” 不出半分鐘,电话又来了 阿红紧握手机,朝祖儿生硬一笑“我接电话” 转身走进阳台,隔离间杂人等 电话那端出声的并不是手机的所有人 “你好,我是瞿先生的主治医生,敝姓东,瞿先生目前正在医院,状况危急,请问您有办法立刻赶来医院吗?” 正常人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绝对是焦急心慌泪如泉涌 阿红却意外镇定,连个眉头也不见皱一下 “情况危急?他出了什么事?”语气透露出无奈荒谬 “瞿先生正躺在病床上,没有甦醒的跡象” 东医生说话的腔调十足平板,好比机器人 “是意外住院还是生病开刀?” 那边瞬间沉默,阿红都能感受到医生的脑袋瓜正在咑咑编稿 “生病”简短的两个字并不能够满足阿红 “是什么重病?医生您能不能详细说明?” 东医生转眼正对病床上的男人 那人完好如初,健健康康的大口啃苹果,什么重病什么昏迷全是假的 “相当抱歉,身为医生的我无法透露病人的隐私”东医生脑筋转得快 瞿少睁大眼盯着他,眼底堆满期盼,就希望阿红来探望 东医生被人这么情深意重的望着,禁不住打了寒颤 “不过我可以很确切的告诉你,他伤到了脑子,估计没救了”这话中有话 阿红怎会不晓得这是瞿少惯用的伎俩 “麻烦你赶紧前往医院探视” 呵笑声传进东医生的耳里 “你在笑?” 阿红笑这人说谎还能说得一本正经样 “没事,瞿就在旁边吧,让他自己跟我说” “也好”东医生还真将手机转给瞿,“欸,叫你听电话” 瞿少将手机推开,愤愤的用气音骂他笨蛋 “喔?抱歉,忘了”东医生再度接手机朝阿红说“很抱歉,他人还没醒” 阿红收拾起笑容“我明白了” 最后这段通话在东医生的嗯嗯阿阿声中结束 “她说什么?是不是要过来?” 瞿少拉着东医生问,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东医生将手机放在柜上,“这种事别再让我干第二次” 要不是因为两家人是世交,他才不会帮这个吃饱没事干的阔少 瞿少不耐烦“到底要不要来?” 东医生摇头再摇头,“她只让我通知你的父母,并没有说要不要过来” 瞿少噘起薄唇,像个孩子哭丧着脸 “别再为了她做这些事,不值得”东医生想不到自己还得担纲保姆的角色 “她会过来的”瞿少大声反驳“我这么爱她,她迟早会回心转意” 咳咳咳 隔壁病床上的咳嗽声不断 被大声嚷嚷的噪音给吵醒了 东医生白了男人一眼“这里是医院,麻烦你说话小声点” “没有很大声”瞿少呢喃,模样何其无辜 “真不明白你为何不住vip病房” “红不喜欢我乱花钱” 东医生不再理睬,转身面向隔壁床,眼瞥了病患姓名,手翻开资料夹找出她的病歷表,上头标示的是肺炎 “有没有好一点? 婇尼坐起身,想回答喉咙却闷闷的发不出声音 东医生掏出耳温枪替她量了温度“烧终于退了”他拿笔在病歷表上又写又勾 “咳嗽的部分会慢慢好转” 婇尼身染重病却还能扯出一抹阳光般的微笑 ………………………. 冲绳的雨忽大忽小下了一整天 画报的拍摄继而宣佈停摆,有的人躲在房间睡觉,有的人撑伞出门乱晃 而司岸选择在房间跟祖儿讨论公事 “明天上午多云时阴不太稳定,等到后天才会晴时多云” 祖儿拿着ipad匯报天气概况 “先照着原本行程”司岸手支着头,没什么精神“如果到九点还是阴天就先拍室内的部分” “是”祖儿专心记下,又听见司岸说“阿红想什么做什么,明天先问她的意见” “好”祖儿在上头特别标註后,抬头见司岸闭眼不说话 “老师”她试探性的唤 “嗯?”司岸没有睁开双眼 “你是不是很累?” “没事,就是睡不太好”男人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带了点沙哑 祖儿搁下ipad,悄悄凑上前,她想再把男人看清楚一些“老师,我可以安慰你” 司岸掀开眼皮,女孩的脸庞正中佔据他的视野,一时有些失魂 他快速收起眼波“傻孩子,说什么呢”将女孩推回原位“我没事” “上次我失恋是老师安慰我的,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 司岸取笑道,“你当时哭得就像要世界末日,我怎会不记得” 祖儿脸颊红通通的“没有这么夸张”又接着问“老师不是说自己失恋时也哭过很多次,那么为何现在不哭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想哭也会躲在厕所偷偷的哭”司岸唉声叹气“况且我不是年轻小女孩,怎能说哭就哭” “老师没事就好”听到这些祖儿终于能放下心 司岸有些好笑的拍了她的脑袋“你瞎操什么心” “我…”祖儿也说不出来,司岸日日消沉的面容就是令她心不踏实 “差不多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祖儿起身,有个难以开口的问题想问男人 司岸眼睛一瞇“还有话?快说吧,不然我真要赶你出去了”“ “老师”祖儿轻声问“你跟红姐真的只是朋友吗?” 司岸霎时僵着脸,不明白女孩究竟想知道什么 “是朋友,又比朋友更亲密”他选择这么说 ………………………………………………………………………………………………………………………………. 16. 16. 冲绳的气候反反覆覆 时而出太阳,时而飘细雨 即便如此,这个不可抗力因素对画报的拍摄并未產生太大影响 “下雨,刚好可以拍雨中漫步” 阿红朝着空景按快门,除非天塌下来,否则她是不可能关上相机 司岸就欣赏她的率性 今日已接近拍摄收尾期 在这个奇怪的时间点来了一位大客人 是公司的最高领导者,威尔森先生 “怎么突然来了?” 拍摄紧急暂停,阿红过来拥抱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心情好,就过来看看” 他发鬚泛白戴着墨镜,身穿靛色格纹西装 优雅的笑容填满高贵的气质,散发出英伦熟男的神似感 司岸靠过来“怎么不让我去机场接你?” “何必这么麻烦”威尔森搭上司岸的肩“搭车过来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祖儿,模特儿以及各个工作人员也纷纷过来与威尔森打招呼 “要不要先回饭店休息?”寒暄几句后阿红问 威尔森摇头“我想去走一走,喝杯咖啡”问司岸“司岸,有没有兴趣?” “好”司岸是不会拒绝老闆的各种邀约 他们走在午后慵懒的街头,找到一间静謐悠间的咖啡厅 “跟阿红合作感觉怎么样?” 威尔森拿起蓝山咖啡啜饮 “很愉快”司岸浅笑“她很有主见,且构思很棒,跟我没衝突” “很好”威尔森点头,放下咖啡杯“司岸,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初入公司的模样” 眼睛琢磨着眼前人越渐成熟的脸庞“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 “怎么突然提起从前?”司岸拿咖啡匙搅拌杯中黑色液体 “你二十一岁进公司,二十六岁当上主力设计师,二十九岁任职设计总监直到现在” 司岸搓下頷,往事果然难以回首“现在都三十四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我看着你一路成长,替你骄傲”威尔森轻抿唇,“你重新打造公司的时尚理念,让它拥有另一种风貌,全是有目共睹” 司岸眉心窜跳,威尔森说话向来开门见山从不兜圈子,这是在预告什么? “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没有你的栽培,我也很难走到今天” “司岸”威尔森一派严肃“公司的理念不能永远待在同一个框框里打转,是时候推陈出新” 司岸抓着咖啡匙,心怀不安,眉角压得紧绷的 “我有意聘请汤尼过来” 汤尼是近几年新窜起的法国设计师,曾待过几个潮流大牌,概念多变且视觉性强,被圈子誉为时尚金童 “他的确很出色”司岸拿起黑咖啡,毫无表情的抿了一口又一口“我明白” “如果你愿意留下帮忙我当然很开心,只是设计总监的位子…” 威尔森不想把话说得太明,仍念着多年旧情 司岸重覆一句我明白,他搁下咖啡杯,笑得堪苦“我全都明白” 口苦心也苦 黑咖啡苦了口,现实苦了心 ……………………………………………………………………………………………………. 威尔森晚上飞巴黎不多待 没用晚餐马不停蹄的赶往机场 阿红与他交情深厚,自然去送机 “红”威尔森瞥了眼班机时刻表“该回去了” “不是还早吗?”阿红噘唇,拉住他的手“与其这么早进去还不如跟我多说句话” 对她而言,威尔森就像她另一个父亲,她敬重他爱戴他 “真不回去?”威尔森搂住她的肩“回去看看瞿也好” 无缘无故提起瞿少让阿红的笑容立刻塌一半“消息这么灵通” “他的父母告诉我他住院了”威尔森不禁叹息“这孩子总是让人不省心” “有什么办法呢”阿红瞅着机场大厅正中央的时鐘 “你会有办法的”威尔森松开她的肩“他吃你这套” 阿红笑,嘴里藏着无奈“嗯,我一回去就到医院探望他” 威尔森终于能松口气,看来那家人给予的压力不小,他将瞿少所在的医院病房告诉阿红“我的任务达成了,该上飞机了” ……. 叩叩 病房外传来两声敲响 瞿少双目探往门口方向,看着门被人慢慢推开 来人的真面目让他心中点点的期盼碎落一地 是护士,双手推着餐车 护士将餐盘分给病房里的三位病人后便出去了 婇尼搁下手中的书,拿起汤匙先喝热汤暖暖胃 “这都些什么东西!”汤喝不到几口就听到隔壁男人开始抱怨“谁要吃这个” 婇尼转头,见男人的餐盘像被子弹扫过,饭菜被弄得乱七八糟,热汤更洒出大半 “根本不是人吃的”瞿少扔开筷子,愤愤的双手抱胸 “你怎么能这样”婇尼见他这副娇纵德性心里不舒服 瞿少现在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他瞪两眼“关你什么事” “我…”这的确不干她的事,婇尼无法反驳“你就算不吃也别闹” 瞿少不理睬,掏出手机拨电话 “姐姐,那个大哥哥好兇”婇尼另一边床上的小弟弟轻声说 婇尼笑,喉咙痒咳几下,拿鼻音安慰“嗯,别理他,我们吃饭” 大姜带水果过来探望时刚巧赶上饭后甜品时间 “我最近在练刀法”大姜有模有样的削着苹果“皮不会断呦” “你好无聊”婇尼看着长得要坠入地板的果皮不免吐槽 “大哥哥好棒”小弟弟过来,蹲在旁边看“我能不能玩?” “小孩子不能玩刀”婇尼摸摸他的头说,“被刀子割到会流血,很痛的” 孩子摸摸自己的手指头,退一步转问“那能不能也帮我削颗苹果?” “当然好”大姜眼睛笑得瞇一线,转眼看那个男人正拿刀叉大块朵颐 他讶异“医院居然有提供牛排?” 婇尼摇头“有人送过来给他的”回首注视那块冒着热烟的大牛排,她吞了吞口水叹“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任性” “瞇瞇眼”瞿少忽然开口 没人理会他,“我说瞇瞇眼”他再唤,目光对着大姜 “叫我?”大姜拿手指头指着自己,脑袋冒问号 “是在叫你”瞿少拿纸巾擦唇“也给我削颗苹果”话说得顺理成章像在使唤佣人 “…….” …………… 司岸不太对劲 祖儿见他晚餐后一个人拎着酒瓶到饭店后花园喝 正准备递温水过去时却被阿红捷足先登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 阿红坐上长型鞦韆,司岸旁边的空位 司岸回眸,唇角自然勾起,头晃两下“我没有躲” “一个人喝酒十有八九心情不好”阿红放下三罐冰啤酒 “我是心情不好,而且可说是糟透了”司岸抓着酒瓶毫饮 阿红拉开拉环,在彼此之间感应到同一种情绪 “我心情也不好,但想找个人一起喝” “我不正是最佳人选”司岸拿酒瓶敲她那罐啤酒 阿红打量这张脸孔,挑动双眉“马马虎虎吧” “小看我”司岸出手弹女人的鼻尖 祖儿想加入 可几经犹豫后选择放弃 她转身回房,踏着黯然的步伐 ……………………………………………………………………………………………. 被捏扁的空瓶空罐堆叠在男女之间 司岸见阿红瞇着眼儿望月“醉了?” 阿红摇头“没有”接着打出一个响叮噹的酒嗝 “还说没有”司岸伸手扶住她的脑袋往自己肩膀靠 “才没有”阿红没说谎,她真的没醉,只是喝得有点撑 “我醉了”司岸说,手抚摸阿红的发丝与耳廓 阿红抬眼往那张不沾酒气的脸庞瞧“看不出来” 司岸趁时啄了她的右眼“在想什么?” “在想该怎么摆脱现实”阿红盯着眼前这口唇,在脑子深刻描绘它的形状 “刚好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司岸笑,露出的门牙白得像道光 “如果可以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重新生活,你说该有多好” 阿红转眸欣赏弯弯的月,眼里藏了惆悵 “那我们远走高飞”男人的话说得极其认真,可阿红却不敢把这份认真当真 “说得容易”阿红失笑“工作不想要啦?” 一提工作司岸就头疼“工作要没了,我自由了” “什么意思?”阿红睁着圆眼,意外尽写在脸上 “我做到这一季结束”司岸捏了把她的脸蛋“做什么这么惊讶?” “威尔森的意思?” “嗯”司岸再度扶阿红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没办法,瓜熟就该落地,不落地要留着惹人厌?” 阿红不是不知道这一行来来去去,几年换一次总监对时尚圈而言并非大事 “有什么打算?” “回国再看看”司岸恍惚的闔上双眼“会有条路给我走的” “司岸”头蹭了蹭他的侧颈“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那是当然”司岸亲着她微捲的黑发“我可是大设计师” “看来我可以省下安慰的话了” 司岸低头轻咬她的耳“该是我安慰你的时候” “安慰我?” “你的烦恼估计没比我小”司岸拿鼻尖蹭她的耳朵 “我的烦恼你不会想知道”阿红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提瞿先生 “跟谁有关?”司岸转转眼珠子,“瞿大少爷?” 阿红不说话就代表自己猜中了,司岸随后拍拍她的头 “所以我说我们远走高飞吧,踏热情奔放的非洲大草原,登峻岭高耸的阿尔卑斯山,走杳无人烟的撒哈拉沙漠,然后在野外享受美好的肢体互动…”挑眉的举动参杂色情 “你自己去吧”阿红推了他的头,男人喝醉时说出来的话何必看得太认真 司岸忽地搂住她 嘴唇划过阿红的鼻尖“如果可以这么单纯,我也想” 阿红脑袋里的齿轮卡住了,喀喀喀的得不到反应 她拿嘴唇触碰他,先是轻轻的不带点痕跡,而后逐渐加深力道 司岸任由这口唇佔有自己,待时机成熟,他反过来侵略城池 力度大得像个野兽,将阿红困在自己的身体里 阿红不知路该怎么走,她迷惘了 …. 司岸是在隔日下午醒来的 他坐在床上揉着晕呼发疼的头 疼归疼,可脑袋却无比清醒 昨夜的亲吻被存进记忆卡,而且还保持着新鲜的温度 待祖儿替他送来餐点时,从女孩口中得知阿红已在清晨完成拍摄,且提前回国了 “红姐说宿醉难受,让我别叫醒你” 司岸点头深思 “我想多待两天,替我改航班” 祖儿问“老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司岸摆摆手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 双脚跨出房门时已经过了晚间八点 要不是饿得火烧肠胃,他也很想躲在被窝里不出门 “你怎么没回去?” 司岸不解的看着坐在饭店大厅喝茶的祖儿 “我担心你,所以也留下来” “你真是…”司岸止不住笑,不知该说女孩什么“我又不会想不开跑去跳海” “喔”祖儿沮丧,头垂得低低的 “算了,走,陪我吃饭去”司岸不管三七二十一手拉着祖儿就要往街上晃 这天晚上司岸在居酒屋喝了一杯再一杯 不知有醉没醉,就踏出的步伐来看是有些摇晃 祖儿扶着男人回房,又拿热毛巾敷他的额头 司岸缓缓睁开眼,被近在咫尺的眼鼻怔住 “老师,怎么了?”祖儿眨出的眼眸漂亮的像片星辰 司岸伸出手碰,碰她的顎骨,碰她的眉眼,碰她的鼻樑,碰她的人中 等手指碰到嘴唇时,却又像是触电似的急忙缩手 祖儿从男人手指的温度感受到他们之间爆裂而出的悸动 这份悸动从地震那天开始就存在着,不是说忘就忘 “老师”她不想躲,于是抓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为什么要怕?” 司岸是怕,他怕走上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也在忍,忍住自己即将破茧而出的衝动 躲吧,就继续躲在里边别出来吧! “对不起,我们不行”司岸轻轻推离她并拿下早已降温的毛巾, “为什么?”祖儿不懂究竟是缺少了什么“为什么红姐可以,我不行?” 司岸晃晃脑袋,不清楚自己此刻醉了几分,“游戏一场,你玩得起吗?” 祖儿沉默 玩很难吗? 凭什么就认定她不行? “你回去吧”司岸摇摇晃晃的走向浴室 祖儿起身,赌气的脱掉绿色针织衫,将它扔在地上 “怎么玩不起?” ……………………………………………………………………………………………………………………………………….. 17. 17. “怎么玩不起?” 司岸听到这句话倏忽停住脚步 没回头,冷笑说“明知道我不爱你还要玩?” “我知道你对我不是完全没感觉,哪怕只是一点喜欢” “是”司岸从不说违背良心的话“我是喜欢,特别喜欢你的美,甚至有些沉醉, 但这点喜欢只会停留在某个程度不会再继续加深” 祖儿屏住呼息,已经跨出第一步,就该跨出第二步第三步 “可我喜欢你,喜欢你对我的好” 司岸为这句告白省思 原来对人好,有的时候算一种错误 他回首,想再度严正拒绝 口还未开就被祖儿上半身的诱惑给填满了视线 不可否认,眼前的尤物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皆是极大的挑战 司岸也是个正常男人,心跳情不自禁的随着接近的步伐打出急促的拍子 “老师”祖儿仰头,眼眸闪动着无辜“今夜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我见犹怜的美色一下下刺激着男人仅剩不到三分之一的理智 男人的下半身会说话,他对她有了反应 现在就看自己有没有胆子跨出去 司岸陷入天人交战,他索性闭上眼 天使与恶魔,会有一个是今夜的他 轰轰 两声巨声吓着了正在深思的男人 他睁开眼睛,怒视隔壁“吵到我了” “抱歉”病床上的婇尼立刻降低笔记本音量 躺在女人身旁的小孩抱怨“听不到他们说话” “这样呢”婇尼将音量拉高一丁点儿 “别太大声,我会怕”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大姜紧抓着病床的把手 “我知道你怕”婇尼笑出来,递给他面纸“待会记得别哭出声” “我这次绝对不哭”大姜信誓旦旦的盯着萤幕 紧张的情绪再度回到病房 见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萤幕 被排除在外的瞿少一个人有些无聊 喀— 下一秒 画面出现一具全身长满蛆的腐尸 吓得大姜与小弟弟发出惊声尖叫 瞿少被二位高分贝的尖叫声闹得差点摔下床 他烦躁的拿起枕头作势要丢过去 “给我安静点” “对不起”道歉的又是婇尼,嘴边还掛着笑 瞿少接收她的笑容勉强收起枕头 “你们…”是什么玩意儿让他们看得这么入迷? 问这个只是出于好奇,绝不是因为自己想加入“在看什么电影?” “鬼抓人之杀光你全家”大姜回答,频频拭泪 “光听名字就知道是烂片”瞿少随即拋出一脸鄙视 “要不要过来一起看?”婇尼问,她觉得瞿少这人挺无聊的,整天躺在病床上不是吃就是睡,最多玩会手机,也不干别的事,有点可怜他 瞿少高傲的哼一声,躺下拿棉被盖住头“我才不看这种垃圾” 婇尼与大姜于是专注看电影 下一个高潮说来就来,无头女鬼出现在镜子里 当然迎接这幕画面的又是叫破喉咙的凄厉声 “叫什么,又不恐怖”瞿少不知何时拎了把折凳加入 见大姜与婇尼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己笑出声,赶紧澄清来由 “我只是好奇这部片有没有我想像中的这么烂” 小弟弟不耐烦的朝他嘘一声“哥哥,看电影请别说话” “……” ……………………………………………………………… 司岸躺在弹簧床上 双手枕于头下 垂着眸子冷眼看待这场游戏 观 这个甘心为他献身的女孩 笑 是魔鬼取得胜利后发出的狂妄 男人化作掌控天地的帝王命令她 “把衣服全脱掉,过来” 祖儿一件一件的褪下衣物,如履薄冰的走到床边 司岸双眼由上往下打量她,几乎要透视内脏器官 看她黑色长发搁在胸前,若隐若现的乳房承载着魅惑 “上来,脱我的衣服” 祖儿轻手轻脚的爬上床,跪坐在他身侧 接着伸手去解男人深蓝色衬衫的钮釦,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 “没什么好怕的”司岸又是摩娑女孩的后腰又是把玩她一缕长发 祖儿的身体瞬间似触了电般的僵硬,她缓了缓呼息后说自己并没有怕 钮扣全解开后,敞着胸腹的司岸见女孩对着自己的下半身迟疑 “坐上来” 祖儿点头,打开双腿时红了半边脸 内心努力克服障碍跨过左腿坐在男人腿上,手要去解牛仔裤的拉鍊 司岸猛然坐起身,使得祖儿的双腿跟着变换弯曲 耻毛下的春光因为动作转化变得一览无遗,女孩有意无意的拿手挡住那个部位 “继续”他脱下衬衫后搂住她的腰,扶摸她平滑的肌肤 祖儿抬眼直视这个男人,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他如此亲密 “老师”她轻唤,一鼓作气吻住他 司岸张口让她侵入,勾扯舌头,连番纠缠不罢休 一隻手在亲吻上演时捉住了女孩的手,将它搁在那澎得高高的裤襠上 用意明显,明摆着展示自己动容的情慾 祖儿不再犹豫不再羞怯 她用掌心朝那蹭了蹭,随即解开钮扣扯下拉鍊 手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抓住早已硬梆梆的器官 在祖儿上下套弄几分后,司岸哑着声音说“不够” 他托住她的臀转换位置后直接压倒女孩 俯身亲吻她的喉颈锁骨胸乳肚脐,认真得彷彿在品尝一道美食 被侵略的部位因此留下一道道水渍吻痕 祖儿脸颊沾染的潮红迟迟不退 她舒服得半瞇起眼儿,嘴边偶有几声低吟,不仔细听难以发现 司岸有着强大的佔有欲,特别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 他着迷的吻着这具身躯一遍又一遍,陷入不可自拔 “老师…”祖儿情难耐的不断叫唤男人 埋在双胸的头抬起,啄了底下这片额头“张开腿,让我进去” 那双白皙的腿下一秒乖巧的为男人打开 司岸手下探摸索那株羞涩的花朵 为自己而开的花为何不摘? “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快乐” 一丝不苟的逐吋挺入后 被全数包裹的滋味舒服得司岸连声喘息 他放纵自己这条狭窄的通道里跳跃欢呼 祖儿绷紧牙不敢叫出声 被刺穿的不适应因频繁的进出消失殆尽 随之而来的是一波又一波奔上心尖的酥麻感 她闔上眼 什么都不想,只觉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幸福 而司岸呢,一手操纵着整场游戏,当然也是这么性福 这片泥沼 让二人的双足越陷越深 可男人有的时候却比女人还要机警 不该留下的东西绝对不能轻忽 哪怕只是一滴 司岸算准时间退出自己 将乳白色黏稠物发洩在床单上 今夜的他,可清醒得很 ……………………………………………………………………………………………………………………………. 叮 身着风衣的女子踏出电梯 依着房号寻找,几分鐘过后,她的双脚不再走动,停佇在这扇门前 墨镜下的瞳孔不见有任何波澜 她伸手敲两下 叩叩 瞿少一个人无聊,正拿着婇尼给他的画笔绘图 他以为又是护士,眼也不抬人也不理的继续勾勒简单的线条 门开了 脚步轻缓的来到男人的床边 “我来了” 是他魂牵梦縈的声音,瞿少猛然抬头 虽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急,但他仍旧拋开手中的东西躺回床上装病 “红”他拉住她的手,一副病懨懨的模样 阿红笑,拍拍他的手而后往椅子坐下 “过得好吗?” “不好”瞿少摇头“我好想你,回来好不好?” 阿红轻轻拨开他的手,并将其收进被子里“瞿,该长大了” 瞿少再次摇头,不依不挠的“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离开我?” 阿红为他的孩子气懊恼,她苦笑“是呀,我也不知道,明明你什么都有” “你尽管说,我可以为你改”瞿少指着旁边空空的病床“我还为了你省钱不住vip病房” 阿红摘下墨镜,沉默半天后开口便是一句道歉 “是我对不起你,不应该这样对你” 瞿少骤然坐起身,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不愿意去想 那双眼冷冷的对着阿红“你从头到尾都在玩我,是吗?” 阿红捏着墨镜点头,该狠心时绝对不能退缩 “从没认真过,对于我们之间” “我为了你…”瞿少的眼白佈满了血丝“我为了你做这么多,换来的却是一句在玩” 阿红直直看着他,快刀斩乱麻 “当我无心无情,恨我厌我都好,总之别再爱我了” 这句话彻底终结这场爱恨情仇 瞿少异常冷静的拿起身边的玻璃水杯,抿了两口 他看着白色床单想起了威尼斯饭店的弹簧床 “那司岸呢” 阿红心震了下,凡走过必留下痕跡,果真没有什么能瞒天过海 “对他也是玩玩的吗?” 她戴上墨镜,露出的微笑像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 婇尼去了x光室照胸腔 东医生说报告两天后出炉,照目前情况来看并无大碍,保证后天就能出院 闻够药水味的她开心的走回病房,却在门口听见里头惊天动地的破碎声 推开门一看,画面惊悚得让人叫不出声 男人掌心紧握住一块碎玻璃 冒出的鲜血向下滑过手肘坠落地 一滴两滴的在床边地板上积出一摊鲜红血水 坐在床上的他面上毫无一丝痛楚,只是笑着说 “她走了” 婇尼踏过满地的碎玻璃走到他的身边 她掰开他绷紧的手指,将掌心的碎玻璃扔开 自己的十根手指头也被男人的鲜血玷污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 …………………………………………………………………………………….. 司岸回国后的第三天 办公室立刻招来一隻好管间事的大蜜蜂 “真不结婚?” 李总在司岸的办公室四处晃呀晃的 看到什么新奇的就拿起来摸两下 “都分手了,要跟谁结?”司岸收拾着自己歷年的手稿档 “喔”李总走过来,拿起一张泛黄的手稿说“不打算来招装可怜讨同情?” 司岸白了他一眼“这么无赖我可干不出来” “也对”李总点头“要真干出来就不是司岸你了” “你这么间不如帮我整理”司岸将一大堆资料夹扔给男人 “为什么?”李总扔上办公桌,愤道“我又不是你的助理” “那就滚边去,别烦我”司岸推开他,打开另一个柜子整理 “记得你有个漂亮助理”李总靠着办公桌挑眉坏笑“怎不叫她进来帮忙?” 司岸回瞪“收起你的心思,她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原来如此”李总点头再点头,这么多年的交情,能不了解这傢伙吗 他走到司岸身旁,勾肩搭背“这么保护,是不是吃过了?” 司岸不搭理,李总自然猜到答案“原来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少贫嘴”司岸冷冷的道“我跟她不过一夜,没打算继续” “一夜风流说得轻松”李总又晃回沙发,坐下喝咖啡杯而后摇头“哥你真残忍” “彼此彼此”司岸放下资料夹,转身坐上办公椅打开电脑 “对了,瞿少住院你知道吗?” “关我什么事” “下午我要去探病,一起?” “没空” “好歹大家朋友一场,真不去?” “他能有什么事,你吃饱太间不如帮我找找工作室设置地点” “半天不工作会死?” 司岸烦躁的抓起桌边的黄色颈枕朝沙发扔了过去 …………………………………………………………………………………………………………………………………… 18. 18. 下午开会时,威尔森正式向大家宣佈下一季的人事调整 这份宣告的重点除了摆在新的总监人选 更多的是讚颂司岸的付出以及肯定他为公司带来的效益 “谢谢大家” 司岸在眾多掌声的拥护下起身,献上深深的一鞠躬 “没有这么多年的互相扶持,我想我一个人不可能走到今天” 他看向自己多年的好伙伴,眼神藏着不捨“尤其是roy,恩姐和大卫,还记得当年我们同期进入公司,一起熬夜加班,一起被坏脾气的jell总监骂,一起度过公司最艰难的时刻,想不到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深深感叹,而后望向身旁的男人“还有威尔森,是你的扶植让我成为一棵大树,我会努力变得更加茁壮,风吹雨打也屹立不摇” 威尔森起身,“我无以为报,谢谢你,司岸”向前拥抱住他 祖儿双手跟着眾人鼓掌 眼眶早已半潮,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她的心 心里堆叠出好几层负面情绪,不捨,失落,昇华至难以接受 她崇拜司岸,在他身上学到许多学校没教的东西,因此一直将他视为恩师 但现在这个男人即将离开,这份崇拜相对的也会化为乌有 她淹没在害怕与无助之中 ……………………………………….. 东医生在病歷表上标註 “这几天别碰水,也别碰手机” 瞿少右手掌缠着绷带“手机?关手机什么事?” 东医生自顾自将那人的手机收进自己的白袍口袋 “怕你想不开又打电话叫那个无情的女人过来” “我不会,你还给我”瞿少摊开左手要“快点” “乖,听医生的话”东医生摸他的头,像在摸小狗狗 “你是不是不想待在医院了?”瞿少狠狠的挑眉 “院长人很公正不吃这套” “你…”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下瞿少没辙了 东医生板着正经转身面对隔壁床上的婇尼 “报告出来了,肺部恢復良好状态,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 “谢谢医生”婇尼开心的拉了拉坐旁边剥柳丁的大姜“快帮我整理行李” 大姜笑瞇了眼“你终于能出院吃大餐了” “一出院就吃大餐,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难怪一天到晚吃坏肚子闹肠胃炎住院,别小看肠胃炎,它影响了身体好几个器官,长久下来会…” 东医生巴拉巴拉的开始囉嗦生活饮食,明明他自己也是个年轻人 拎着一篮水梨的李总打断了东医生的长篇大论 他站在病房门口悠哉的打招呼“瞿少,你的超级好朋友来看你了” 瞿少说“有你这个朋友还真感动”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欢喜 李总走到崔少床边,当下就认出隔壁病床上的女子“这不是婇尼吗?” 嚼着硬柿子的婇尼回眸“李总?”没想过会再见到司岸的朋友 “怎么你们认识?”瞿少看她又看他,眼珠子好不忙碌 李总将视线移到婇尼身边的大姜“你应该就是瞇瞇眼”笑容概括了些许意含 “你也认识瞇瞇眼?”瞿少看他再看他,这又是什么关係? 大姜搞不懂自己什么时候有绰号了,怎么大家都叫他瞇瞇眼 “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我是司岸的朋友” 李总率先自我介绍,大姜连忙起身打招呼 “你好,我是大姜,婇尼的好朋友” “我早有耳闻”李总不觉得这傢伙有什么威胁性,转而望住婇尼 “你没事吧,怎么住院了?” 婇尼摇头“普通肺炎,现在没事了” “原来你们大家是朋友”东医生站在两个床位之间拟出结论 “怎么没让司岸知道?”李总这句话挑动了瞿少的耳朵 婇尼搁下手中的柿子,脑子一想起司岸这个男人就立刻当机 李总见她沉默便自问自答“不过我想也没这个必要,况且他工作这么忙” “你和司岸是什么关係?”瞿少问婇尼,却得到大姜一个反问 “怎么你也认识司岸?” “当然认识,我可是他的好朋友”这个好字不知为何要加重语气 东医生又私自下定论“原来大家都是好朋友,但这个司岸是谁?” 李总朝椅子坐,翘起腿“司岸如果知道今天这么热闹,绝对会后悔没来探病” 婇尼捏着柿子,很想开口打听司岸的近况可又认为自己不应该再惦记这个男人 “司岸他过得好不好?”这嘴巴不听脑子的使唤,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可以说好,但也可以说不好”李总这人说话总喜欢勾住别人的好奇心 再叹道“再说没有你能好到哪去” “你别说这种话”婇尼自动删除这句话,就怕听了心软“有别的人陪伴,他会好好的” 李总认真凝视大姜“有瞇瞇眼陪伴,你也挺好的” 大姜知道他在意有所指,立刻跳出来澄清“我跟婇尼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 “这我知道”李总点头“司岸他会晓得” 东医生站在病床之间第三度下结论“总之就是这个司岸与婇尼有过一段情” 瞿少突然像个疯子大笑“这世界还真够小” 他对着婇尼说,“原来我们同病相怜”随后又是大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没事吧”李总见那人右手缠着纱布绷带还笑得出来 东医生用专业的语气回答“他的手目前没事,不过该去看一下精神科” …………………………………………………………………………………………………. 在接受伙伴们的关心后 司岸又自己关起门加班了 他将下巴顶在桌子上盯着乌黑的电脑萤幕发愣 双手搁在桌边任意摸索桌上的杂物 左手尾指不经意嗑到了一个小小的玩偶 司岸将这个约掌心大小的玩偶挪到眼前观察 是个小不倒翁 粗浓浓的眉,圆滚滚的眼,撑开开的鼻孔,再配上不正经的捲毛鬍 这笨拙的模样怎么看长怎么滑稽 他拿食指一戳,小不倒翁前后晃动,没有倒下 接连戳上好几下,它还是没倒 司岸闭上眼,冷清的空气只残留他的呼吸 “你又加班了” 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耳里 “我帮你带宵夜来了” 女人拎起热腾腾的炒泡麵,对着他露出专属的傻笑 “为什么皱眉头?是不是累了不开心?” 女人的指尖正要触碰他的眉心就被他抓住了 “你看这个”女人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玩偶“好不好笑?” 司岸掀开眼 认真执着的瞅着这个不倒翁 “看看这个不倒翁,是不是觉得没这么累了?” 他听那人的话试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这么累怎么办? 一颗泪珠不经意地从男人左眼角落下 孤寂的寒夜,可惜她早已不在 ………………………………………………………………………………………………………………………. 阿红取出牛皮纸袋 让祖儿将里头一张张加大尺寸的photoshot摆上桌 自己则单手叉腰看着这些相片展露青春的探索 “我习惯将成品洗出来留作纪念,不知合不合大设计师的口味?” 抬眼等司岸的反应 什么也不用多说,那口满满的笑容已给出答案 司岸默不吭声的捡拾照片 等到手里堆满十来张才发话“阿红真懂我”心里甚是满意 接着坐下反覆欣赏这几张美丽作品 “你过奖了,我可从来没懂过你” 阿红的脸上飘过一抹笑,随即消逝,恍如不曾有过 司岸抬眼,饱含喜悦“是这样吗?”并将手中的照片递给身旁的祖儿 阿红拿起桌上某张被捨弃的照片可惜道“这张明明很好的” 照片上的模特儿站在沙滩上遥望海洋与天边的交界处 褐色辫子与米白连身裤沾满从天而降的雨滴 “哪张?我看看”司岸张手接过对面阿红递给的照片 他瞄两眼就将它搁在桌边“太阴鬱” 祖儿盯着那张照片,确实过份阴鬱,明明服装与表情已刻意强调年少雀跃,为什么这张照片还是参杂着肉眼看不见的忧愁? “只好我自己留着欣赏”阿红将那张照片收回手心 “像这张就不同” 司岸拉过祖儿的左手腕,将中选的照片取过来 他快速翻阅,却找不到口中的那一张“怎么不在?” “哪一张?”祖儿问,右手还有握有几张中选的照片 “仰望天空,鼻尖沾上雨滴那张” 祖儿往手边搜索,找出符合司岸所描述的照片“是不是这一张?” 她拿照片给司岸看,男人握住她捏照片的手指头点头“对,就是这张” 手直接扭转翻过照片给阿红看,“同样场景同样表情,相比之下,这张更符合主题” 阿红虽直线凝视那张照 目光焦点却被照片外那双交叠的手给夺走 她笑得玩味“的确,是我没搞清楚” 阿红垂眸收回了多馀的心思 准备将这些落选的照片收进牛皮纸袋 “都留下吧”司岸再次拿起照片观摩几回 “这些你不需要的”阿红继续收拾,却听见司岸说“也许有需要呢” “照片档我会寄给祖儿,到时候从里头找就行” 司岸沉着道“我想留下这些,全部”瞳孔包含着对这一切的喜爱 阿红不再坚持,她何必坚持“随你吧” 祖儿手里握着自己最欣赏的一张照 蓝天白云,晴朗刺眼的阳光把白衣主角与沙滩镀上一层金 就不明白司岸为何不喜欢 …………………………………………………………………………………………………………… 婇尼拉上行李袋拉鍊 刚穿好驼色大衣就见隔壁床上的瞿少正对着她看 “怎么了?”她问,手扣外套钮扣 瞿少懵懵摇头,双手将画本与画笔推出去“这个,还你吗?” 婇尼微微笑,坐上床沿“送你吧,希望会带给你快乐” 瞿少于是将手中的东西收下,心有点闷“瞇瞇眼来接你吗?” 小弟弟几天前就出院了,她要再走,病房就剩自己孤伶伶一人了 “我自己搭车”婇尼望向窗外的阳光“好开心,终于可以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喔”瞿少垂首,摸着自己右手的纱布 婇尼转头,见到他的伤便想起那日的鲜血,忍不住提醒 “你看开点,失恋不算什么,别再伤害自己了” “我不会再做傻事”男人的声音沉沉的 婇尼看时间差不多,于是拎起白色行李袋“那我走了” 她站在他的床边,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 “那个…”瞿少单手抓着棉被“我们算朋友吗?” 婇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了 “当然,虽然我们认识时间短也不太熟,但我知道你人不坏,会是个很好的朋友” “我也把你当朋友,还有瞇瞇眼”瞿少的酒窝难得跑出来,他摊开画本要婇尼在上头留下连络电话,并发下豪语“等我出院,请你们大餐” “好,就这么说定了”婇尼写下一串数字,留下一抹笑容,离开了医院 ………………………………………………………………………. 讨论过后,祖儿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阿红不急着走,她在这间办公室多逗留几刻陪男人聊几句 “打算转战哪间公司?fu公司的尚先生人也不错” 司岸摇头,左手推了推桌上的不倒翁 “摇头的意思是不喜欢fu?”阿红拿起他的铅笔瞎写字 “是不想”司岸抬眼,食指向前摸到阿红的笔跡“现在想做自己的衣服,而不是替别人做他们要的衣服” 阿红拿笔尖戳戳男人食指的指甲“原来是想自立门户” “总得出来试一试”司岸翘起食指顶住铅笔笔尖“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有胆量”阿红抓住他的手指,在那指甲片上头画简单的微笑表情 “跟你一样,要当个自由身” 男人左手把玩不倒翁,右手任由女人涂鸦 桌上的手机霎时响起,司岸松开不倒翁瞥了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上班时间,不工作打来做什么?” “没,昨天太精彩,我认为自己有义务跟你分享,哈” 电话中的李总笑声很淫荡,司岸这么认为 “怎么个精彩,昏迷不醒?”他的白眼翻到后脑勺让阿红发笑 “不是,虽然瞿少的手伤得有点严重,不过我不是指这个” 司岸瞅着阿红,忽觉瞿少的受伤不太单纯 “他怎么受伤的?” “说是被玻璃划伤的,我看八成是为了感情自残” 阿红发现男人狐疑的盯着她看,于是松开那人的手,将铅笔插回笔筒 “瞿少的手被玻璃划伤”男人这句话是对着阿红说 阿红敛住眸子,隐隐皱起眉心 “以上不是重点,你先猜我遇到谁,猜中再说故事” 李总就喜欢欲擒故纵,“提示一,你很久没见到的人” 司岸现在不想玩猜谜游戏,只想打他 “要就说,不然我掛电话了” “提示二,你心里还想着她” “我要掛了” “哥你快猜,提示已经很明显了” 嘟嘟嘟嘟…. 司岸无情的按下按钮,将手机扔在一旁 “他受伤你好像不知情?” 男人摸了摸手指甲,观察女人的表情 “他还是这么无理取闹”阿红打开桌上的菸盒,掏出一根含着 “什么时候分手的?”司岸拿打火机替阿红点火 阿红吐出几许烟“这不重要” “为什么没告诉我?”司岸跟着拿起一根菸含住 “这很重要?”阿红凑上前,用自己的菸替他点燃 司岸用力吸上一口,想了想道“好像也不太重要”鼻子喷出烟息 “那就是了”阿红无所谓的笑了 阿红一出大楼便拿出电话往医院拨过去 “请问是不是有一位东医生?” “东医生有两位,请问要找老东医生,还是小东医生?” 阿红不假思索问“比较年轻的那一位是不是小东医生?” “当然,老东医生就是小东医生的父亲” “那麻烦你,我找小东医生” “好的,这就帮你转接内科东医生,请稍候” 电话过来时,东医生正盯着外卖单思索午餐该吃什么 “您好,我是东医生” “您好,我是阿红,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 “阿红?”这名从东医生耳边飘过,他的心思只顾着炸酱麵 “今日打电话过来询问瞿先生的手伤” “瞿先生?你说瞿少阿?”病患里姓瞿的只有这号人物 “是,请问他的状况很严重吗?” “阿红…”东医生转起眼珠子,瞳仁瞥过桌边那支被冷落的手机,想起自己曾透过它对别人撒谎过,终于,他想起这名女子是何方神圣 “原来是你” “是的,能不能麻烦医生透露病情?” “想知道的话,现在过来医院一趟,我正好有话要跟你谈” …………………………………………………………………………………………………………………………………… 19. 19. 祖儿拎着外卖便当走进司岸的办公室 “老师,吃午饭了”将餐点放上桌几 “我没叫餐”司岸的眼睛继续对着电脑 “我帮你叫的” 司岸抬眼瞥过,“我不饿” “你最近都没吃中餐,三餐不定对胃不好” 祖儿手走到男人眼前,手拎着另一份便当 司岸打趣笑道“祖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囉嗦?” “我没有”祖儿无辜的摇头“老师,就算不饿也吃一点” 他不想破坏女孩的一番好意“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起身走往沙发 祖儿抿唇而笑“那我先出去了” 司岸见她手中的另一个便当“你也还没吃吧?” “正要去吃”祖儿差一步就要跨出门 “一起吧”司岸打开便当纸盒,闻它飘出来的香味 祖儿立刻点头,嘴角藏不住高兴“好” ………………………… 东医生一面大口吸炸酱麵一面玩电脑游戏 耳朵传来的敲门声他也懒得理 小护士将门打开一小缝探头进去 “东医生,有位阿红小姐找您” “让她进来吧” 东医生舔了舔嘴边的炸酱 阿红没想到自己推门进去会见到一隻乌嘴兽 她噗滋一笑“东医生你好” 东医生左手推了推金属框眼镜,右手放下筷子,拿起水杯要喝“阿红是吧” 小眼睛里里外外的端详起这名女子 看她的黑白混色毛衣与酒红色长裙 再细瞧她的大眼睛和红唇口,以及那对梨涡 “坐吧”感受不到一丝独特魅力 阿红坐上那张平日病患专属的转椅 都说来者是客,东医生起身拿纸杯从饮水机倒了温开水给阿红,做做样子 “可以开始了”而后往回坐 “东医生”阿红打开提包,掏出面纸递上“不如先擦嘴巴?” 东医生面带不悦的接过面纸,随便擦拭然后扔在桌边 阿红盯着那盘剩不到一些的炸酱麵“不如等东医生吃完再聊?” “我不介意边吃边聊,你介意?”东医生拿起筷子,也不等人回话便开吃 阿红笑,从这位医生的眼底看到轻蔑“我不介意” “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瞿少的右手掌是被玻璃杯的碎片给割破的”东医生嚼了嚼麵条说“伤口深得几乎要见骨,缝了十多针” 阿红双手摩娑温热的小纸杯,缓缓问“他现在还好吗?” “没事,皮肉伤终究会癒合”东医生无所谓的吸麵条 “麻烦医生多关心他”阿红喝下温开水 “瞿少这个人虽说品行不怎么样”东医生嚥下食物“但身为旁观者还是替他感到可怜,就为了一个无情的女人伤害自己,是不是很傻?”朝阿红冷笑 阿红将空纸杯放在桌上,能听不出他拐弯骂人?就差没指名道姓 东医生拿筷子搅拌最后那一口麵条“原来世界上还真有人没心没肺” 阿红拿指头轻触纸杯“东医生,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 “什么?”东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截住 “检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没心没肺? “那还用说?”东医生嚥下最后一口麵,搁下筷子“有心就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 阿红将空纸杯弹出去,它直向前进撞到了东医生的手指 “做人为什么要这么认真?” 东医生伸手将空纸杯弹了回去“谈恋爱不认真,那何必谈恋爱?” 空纸杯又落在阿红手边“东医生交过几个女朋友?”她再将它弹出去 东医生这次抓住空纸杯,想都不想直接回答“一个” “有想过跟她结婚吗?” 他弹出空纸杯“没想过” 阿红单手收住空纸杯,眼笑了笑“为什么?不想跟她认真?” 东医生露出慌乱“不是,我以前很爱她”好几年前的事,自己也忘了当初怎么分手的 “那东医生有没有玩过?”阿红将空纸杯轻轻弹过去 “为什么要玩?”东医生怒“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狠狠的将纸杯弹回去 “谈恋爱最重要的正是享受当中的过程” 阿红的手指绕起杯缘“太认真反而破坏了恋爱的美感” 最后把纸杯弹向对方“东医生不妨试试” …………………………………………………………………………………………………………………….. 祖儿有点小紧张 这是冲绳回来后她和司岸第一次的单独相处 她抓着筷子不知自己吃下了什么 司岸吃完便当后见女孩只解决掉一半 “祖儿”他怎会不知女孩的想法“以后好好工作,别东想西想” 他扭开矿泉水喝几口“遇到不懂的就去问恩姐或是大卫” 祖儿失落的搁下便当“老师,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再见面?” “看缘份”司岸笑,手拍女孩的头“等你成了设计师,以后有机会合作也说不定” 待司岸收手时,祖儿连忙拉住他“嗯?老师,你的指甲…” 她摸着他的指甲片上的涂鸦“这是什么?” 司岸低头瞧,原来是阿红留下的表情符号,他摆手说没事 “老师”祖儿眼睛深深凝视近在咫尺的男人,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怎么了?” 大脑管不动身体,她向前往男人的嘴唇一碰 司岸手摸嘴唇残留的气息,叹道“你不能这么做” “我只要一点点就满足了”祖儿咬唇 司岸不再多话,他没有心思周旋在这上面“我只能给这么多” “我不会再多要”祖儿眉开眼笑,露出可爱的兔牙 ………………………………………………………………………………………………………………………… 接近傍晚时,司岸又接到李总的电话 他打开扩音,双手忙着敲打键盘 “哥你干嘛掛我电话!” “你不说重点我当然要掛断” “我让你猜我见到谁嘛” “要就直接说” 李总呼出一声感叹,司岸都有些莫名其妙 “你干嘛?”左眉尾不禁微微挑上 “哥,我觉得你挺可怜的” “你什么意思?”那根好奇的神经活活被挑起 “人家婇尼…阿算了,不说也罢”李总说一句藏半句 “婇尼?”司岸立即停下手边动作,拿起手机关扩音听“为什么扯到婇尼?” “她现在春风得意,而你整天只知道熬夜工作” “你说清楚点,什么叫春风得意?”司岸眼皮直跳,有股不祥的预兆 李总忍住不笑“那我说了,你听了可别生气” “快说” “婇尼跟瞿少住同一间病房” 司岸手紧紧抓住铅笔“婇尼生病…” “你不用担心,婇尼有人贴身照料,想吃什么水果瞇瞇眼二话不说乖乖削皮” 李总使出他最拿手的本事,加油添醋 “还有瞿少,你都不知道他们多有话聊,病床靠得又特别近,都说日久生情,你说婇尼会选哪一个?“这傢伙嫌火还不够旺继续浇汽油 “那间医院?”司岸硬生生拗断一支铅笔 “xx医院543号病房,记得别…” 打断他的是无情空音,李总朝手机抱怨“喂?喂?喂?又掛我电话!” 司岸拿起外套衝到门口,打开门迎面撞上祖儿 “老师?”祖儿手中的资料掉落一地 “对不起”司岸露出罕见的慌张“资料放桌上就行,我先下班” 男人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司岸头一回提早下班 ………………………………………………………………………. 瞿少正要享用医院的晚餐 手刚碰汤匙就被几声噪音干扰 是猛烈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会是谁? 父母不在国内,八成是朋友 司岸捧着一束向日葵推门进去 他环顾四周,病房里却只有瞿少一个人 不见婇尼,他一下坠进谷底 但就算人不在也不能掉头就走 司岸强掩住失落不让情绪写在脸上,硬着头皮迈向那张病床 “司岸”瞿少的笑假得像是麦克笔画出来的“怎么这么好特地来看我?”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今日不是来探望自己的 司岸将花束递上“我们是好兄弟,听到你住院我很担心” “还送花”瞿少接过它“你真有心”正眼不瞧直接扔在身旁的柜子上 几片黄色花瓣落在地上,司岸满不在乎的踩过去,眼睛微微瞥了餐盘,他扬起笑容,同样也是惺惺作态“在吃饭?那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要走了?”瞿少伸手拉住他“何必这么快,坐嘛,一个人吃饭好闷,陪我聊几句” 手腕被一团蛮力扣住,司岸不得不坐下“好” 瞿少左手拿起汤匙不疾不徐的舀着碗里的清汤 “司岸最近过得如何?” 司岸随手拿起柜上的画本翻阅“还可以”毫不掩饰他的冷漠 他随口问“说说你吧,怎么弄到这地步?”无心欣赏纸上的涂鸦 瞿少哼哼而笑,斜他一眼“没什么大不了的,痛过就算了” “有些事过去就算了,别放心上”司岸又翻过一页“不然苦的是自己” “我没你这么豁达”瞿少拿汤匙戳了戳白饭,揭过话题 “听李总说你要离开公司了?”喝下一口汤后开始动饭菜 “下个月” “威尔森人也真是的,要不要我去帮你说说?” 司岸听到后立即回绝“人不能总待在同一个地方,是要向前看的” “司岸真厉害”瞿少搅乱盘中的食物自嘲“哪像我,什么都不会” “说这什么话”司岸抬眼,拍下他的肩“你会的我也不见得会,比如鑑赏艺术这方面,我就输你一大截,上帝是公平的” 瞿少咬了口青椒,掀起微笑问“对了,送给你的那幅画收到了没?” “收到了,画很美,就放在客厅”事实是,那幅画被司岸扔进婇尼家的画室 “画里头的少女笑得很纯真,但不切实际,所以我不喜欢” “真可惜”司岸没仔细欣赏过那幅画,压根忘记画作长什么模样 瞿少埋头吃了几口饭后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位朋友,跟我挺谈得来的” “什么样的朋友?”司岸竖起耳朵,预感告诉他重点要来了 “是个绘画家”瞿少搁下汤匙,伸手拿起柜上的绘本 “她叫婇尼,儿童绘本家”他将它递到司岸眼前“不晓得你有没有看过她的书?” 司岸接过那本书,盯着封面上童稚的色彩与线条“看过几本” “这本书过几天会上架”瞿少看着封面,明摆着炫耀“我算是她的第一个读者” 司岸打开绘本,抚摸书中的主角,小乌龟的色彩与形状“原来是新书…” “难得能够遇上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瞿少的笑沾染着讽刺“真开心” 司岸双手紧抓着书“她傻呼呼的,跟你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她”瞿少托腮,斜着嘴角“你们认识?” “有段时间没连络了,真的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司岸轻轻闔上它,来回扶摸封皮和书页,但想起它现在是别人的“我挺喜欢的,能不能送我?” 瞿少笑,下秒垮下嘴角,表情转换的速度极快,让人跟不上 “你喜欢?”他夺回它“但很可惜,这本书是她亲手送给我的quot; 随即又拉开阴险的笑容,quot;要的话,自己买” …………………. 司岸离开了医院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四处兜转,也不回家也不去吃饭 最终,不知不觉的行驶至曾经熟悉的小区 他将车子停在对面街道,抬头仰望那间公寓 灯光昏暗,司岸瞥了眼手錶,开始等待 等了一个多小时,肚子也不觉得饿,只知道要等 婇尼慢吞吞的徒步回家 手里一手捧纸袋一手拎大塑胶袋,里头装着从卖场採购来的蔬果鲜食 儘管穿着大衣配戴围巾毛帽 冬日的冷风还是冻得她瑟瑟发抖 红鼻子让她像隻夜行的麋鹿 就要抵达公寓大楼时 一颗柳丁很不给面子的的从纸袋掉出来 原来底部破了小小一个洞 青黄色柳丁像颗圆球滚呀滚的滚出行人道 婇尼连忙追上前去捡 柳丁却调皮的不让她抓到,一路滚到马路中央 婇尼终于追到柳丁 她气喘吁吁的蹲下捡拾,徒手擦拭果皮沾上的灰土 庆幸它没受伤“好在你皮糙肉厚”随即将其扔进塑胶袋 正要起身之际 一双皮鞋完整落入她的视线 耳边听到似曾熟悉的一句话“需要帮忙吗?” 她匆匆抬起了头 …. “需要帮忙吗?” “那个…我掉了东西” 二十九岁那一年,他遇见了她 ……………………………………………………………………………………………………………………….. 20. 20. 司岸不是个会主动参观展览的人 那一年他刚升上设计总监 屁股还没坐热,压力已沉得双肩扛不住 威尔森说艺术能化解瓶颈,疏通人的思路 司岸听取他的建议 选择在某个午后时光来到郊区艺术馆 赏过一轮画作后,琳瑯满目的色彩并未能在他脑中留下多少痕跡 他认为是自己不够用心,决定再给一次机会 欲转身从头再来,这头一扭直接撞上个冒失鬼 “对不起”女子连忙欠身道歉 司岸拍拍被踩中的皮鞋当没事,没掛在心上 女子朝他靦腆的笑了笑,而后匆忙离去 司岸不知为何跟着笑起来 他的双瞳不再向着画作,而是跟随这名女子移动 那人垂头弯腰,像是往地上找些什么 “需要帮忙吗?” 司岸来到她身旁询问 绑着马尾的婇尼抬起头,耳鬓垂下几根发丝 “那个…我掉了东西” “掉了什么?我帮你找” “我的钱包不见了”婇尼眼睛闪闪发亮,就像遇到救星 他们二人在美术馆搜索许久,始终找不到婇尼口中的黄色小钱袋 司岸瞥了眼手錶,指针即将抵达傍晚,距离关闭时间不到五分鐘 再看看周遭,除了管理员,就剩下他和她的影子 “别担心,如果找到钱包,管理员会立刻通知你” 营业时间结束,司岸与婇尼双双走出美术馆 婇尼搔头一笑“也不是很担心,里面没装多少钱” 司岸被那双笑弯的眼感染,跟着笑“那证件呢?” “我没带证件出门” “好在没带,补办很麻烦” “谢谢你”婇尼深深一鞠躬“不好意思让你陪我找这么久” “可惜没发挥什么作用” “不要这么说”婇尼闪着眼珠子“总之谢谢你” “好吧”司岸噘起唇 “那再见” “再见” 婇尼转身走不出三步便被司岸立即叫住 “等等,你怎么回去?” “搭地铁”婇尼拋出直线球答案 司岸歪起头问“你有交通卡?” “没有” “那没钱怎么搭地铁?” “对耶”婇尼大笑两声“我竟然给忘了” 司岸不自觉的跟着哈笑“我送你一程吧” 搭着顺风车回到公寓大楼 婇尼问司岸的联络方式说要请吃饭作为答谢 司岸掏口袋发现自己没带名片出门 “有没有笔跟纸?”他问 婇尼从白色的帆布袋摸出一支笔,然后摊开自己的左手心 “写在这里吧,我会记得” 他接过笔,在掌纹交织的手心上留下自己的姓以及电话号码 “记得请我吃饭”司岸单纯开玩笑,他没曾想过要让她报答 他将笔还回对方,还来不及摊开手心索取电话号码,人已经开门下车了 “我不会忘记的”婇尼笑着跟他挥手说再见 司岸悄悄收起手心“再见” 在那之后的好几个月 司岸没有收到任何一通她打来的电话 …………………… “需要帮忙吗?” 婇尼仰望男人的脸庞,嘴巴张得开开的恍然失措 她仓促的直起身,盯着男人手中的两颗柳丁疑惑不已“嗯?” “只顾着追一颗,却忘了后面两颗”司岸伸手接过她的塑胶袋,将柳丁扔进去 “原来掉了这么多”婇尼抿着唇“谢谢你” 司岸低哼一声,陪她上楼 抵达门口,司岸左手掏口袋要拿钥匙开门 被婇尼抢先一步将钥匙插入门孔 “喝杯茶再走吧”司岸口袋里的钥匙没理由再掏出来 他坐上沙发,打量起飘出空荡气味的客厅 明明摆设没变过,为何会冒出浓浓的陌生感? “热奶茶”婇尼将黑色马克杯递给他 司岸摸着自己专用的马克杯,现在倒成了客人了 倘若换作从前,绝对是自己开冰箱找饮料 婇尼坐下,捧着茶杯饮热茶 一时半会不知该跟司岸说什么 视线当然不敢对着男人,眸子垂得低低的,就要黏上地板 “听李总说你住院” 司岸率先打破僵局“身体没事吧” 婇尼摇头“没有很严重,感冒已经好了” “嗯,那就好” “你呢,最近过得好吗?” “还是那样吧” “嗯” 短短几句,司岸足够感受出二人之间的生分 明明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见到对方却又好像没有话说 婇尼亦是如此,才知道他们之间仅存客套的问候,再没别的了 司岸暂时还不清楚自己该不该挽救“那我走了”他搁下马克杯起身 婇尼送他到玄关,突然想起男人留下的私有物品 “你的东西我会尽快收拾好” “没关係,不急” “再电话联络”婇尼比出电话的手势 “好” 男人走后 婇尼落寞的关上大门 她蜷缩在沙发角,胸口闷得生疼 …………………………………………………………………………………………………………………………………. 司岸单手托腮,若有所思的盯着电脑萤幕 周遭细碎的声响成了耳边风,拉不回他的神智 “老师,报社答应会保留版面给我们” 祖儿走到司岸身旁,搁下手中的资料“周五之前将画报寄过去” 见司岸不吱声,她朝他耳边轻唤“老师?” “嗯?”司岸从小空间甦醒,扭头正对近距离的祖儿 “你在想事情?” 祖儿的眼唇印入司岸的瞳仁,他随即闭上眼双手覆盖眼皮揉了揉 “没什么”他放下双手,摇头“你刚才说报社怎么了?” 男人既然不愿让她涉足,祖儿就不敢追问太多 “报社说会留版面给我们,你选一张我寄过去” 司岸拿起今早刚出炉的画报成品 扶摸正中央偌大的商标,这是待在这里的最后一份作品 “嗯,我知道了”对这一件件美丽的衣裳液出留恋“明天给你答覆” 他沉着一会,而后敛下眸子,回到彼时的冷静 单手拿起资料“帮我将这些按照月份整理好,然后交给大卫” 祖儿接过东西点头,瞥中男人食指上细长的割痕 “老师,你割到手了?”桌上放着美工刀 司岸埋头鑽入资料堆,无视左手那根又冒出血珠的食指 “刚才裁纸不留神划到的” “还在流血” “嗯?”司岸抬望那条伤痕,不耐烦“怎么还没凝固…” 祖儿拿面纸将那根手指头紧紧包裹着“不要忽略小伤口” 司岸笑她大惊小怪“不痛,何必在乎” 祖儿弯着腰,十根手指头隔着薄薄一层面纸包围男人的手指头 眉心深蹙,模样无比慎重“伤口处理不好可能导致发炎” 司岸可叹“你就爱想这么多” “你等等,我去拿ok蹦” 祖儿脚步急促的拿着ok蹦进来,连门都忘了关 帮司岸贴上后,却遭到男人的鄙弃 源由来自于ok蹦上的粉色卡通图案 “这个怎么看都好笑” “怎么会呢?”祖儿抓住那根手指头打量一番“不好笑呀,挺可爱的” “你当然觉得可爱”司岸弯了弯食指“我可不是少女” 叩叩 门口站的是阿红 嘴角的笑飘渺如浮云,抽象得抓不住形态 “不晓得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祖儿松开男人的手直起腰 急忙撇清关係“我跟老师没什么”这句话真真此地无银三百两 阿红走进,笑道“我并没说你们有什么” 司岸手摸贴着ok蹦的指头“没什么又怎么会打扰” 转向祖儿“你先出去吧” 祖儿点头,临走前瞥了眼男人的手指头 司岸递上一份牛皮信封 “总觉得该第一时间通知你” 阿红打开信封,拿出里头新鲜出炉的画报大片 她观摩起这些经过修整后所呈现出来的美感与意境 嘴角一霎骄傲的翘了起来“美” “为了感谢你”司岸打开抽屉拿出一份礼物“送给你” 阿红盯着这份不明来由的白色纸盒“我这是收钱办事,何来的感谢” 双手仍留在原处,似乎不打算收下 司岸笑,认栽“好吧,感谢只是藉口,实际上是我想将它送给你” “这么单纯?”阿红仍旧半信半疑 “就这么单纯”司岸噘起唇扮无辜“快接受吧,我的手好痠” 阿红笑着接过去,将纸盒外系着的蓝色蝴蝶结解开 掀开纸盒,映入瞳仁的是一件米白色连身裤 阿红认得这件衣裳 模特儿穿着它迎向大海 面颊的淡淡一抹笑容,可以化作阴鬱也可以延展出明朗 “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红面无表情的对着这份礼物 “没有为什么”司岸在审视这些照片时总是想起阿红“就想着,该是你穿着它望向大海” 阿红出乎意料的冷静,轻轻的将纸盒盖上,彷彿它不属于她 司岸见她对这份礼物没发出多大反应便问“不喜欢吗?” “没有”阿红极力锁住差点外露的情感“谢谢你” “阿红”司岸伸手触摸她的手背“你怎么了?” 司岸不是傻子,立即察觉女人的不对劲 阿红抬起脸,面上已恢復过往的风流瀟洒“什么怎么了?” 手覆上男人的五指,捏了下他的虎口 司岸笑自己多虑“是我想多了” “什么都别想,只管开心最重要”阿红放开男人的手 司岸再度握住“这句话我喜欢” 并提出邀约“中午一起吃饭?” 她摇头,只叹可惜“你晚了一步,我跟人约了” “那好吧”他松开了手“改天” “改天”阿红随口应允 ….. 阿红静静的坐在车子里 没有吵噪的音乐,忘了开空调 好久好久之后才拾起副驾驶座上的纸盒 她掀开它,再看几眼 灼闪的双眸倾诉出鲜有的情感 她拿起它,紧抱在胸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然后狠心的将它关进原本的纸盒,给出没有限期的禁錮 引擎啟动 直行绕过弯,远离了男人的地盘 “终于可以吃午餐了” 白袍人士拿出两份海苔寿司,嘴巴刚打开,门也无情的被推开了 小眼儿狐疑地望住眼前的女人“你来做什么?” “来给医生看病”阿红手提着热呼呼的乌龙麵 “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休诊”东医生冷漠的糊她一脸,嘴叼着寿司 他排斥的心理恰好挑起阿红的兴致“那么,来找你玩” …………………………………………………………………………………………………………………………………… 21. 21. 司岸下了班没有直接回家 他来到邻近的一间连锁书店 双脚踏进去时,服务人员正在打扫准备打烊 他走到图书区 视线在本周新书这块区域徘徊 双脚停驻许久 “先生,请问在找什么类型的书籍呢?” 服务人员见他貌似在寻找,于是过来询问 司岸点头微笑“找一本儿童绘本” “绘本的话,不见得有进货,可以帮您查看看,请问书名叫做?” 司岸想了想,除了对那隻小乌龟特别有印象,实在想不起书名叫什么 “跟乌龟有关,书名我不太清楚” “没关係,请您稍候” ………………………………………………………….. 与女性友人吃完中餐后,婇尼提议去书店走走 “要买书?”书店的自动门打开迎接她们,清幽的古典伴奏走进她们的耳朵 “不是,我的新书上架了”婇尼嘴上开满了花 “要买一本送我?”女性友人拉着她走到新书区域 “不行”婇尼露出贼笑“你得买一本帮我衝销售量” “枉我当你是朋友”女性友人低头寻找她的绘本“哪一本?” “小乌龟过山路” “好像没看到” “应该有的,前天就上了…”婇尼紧打眉骨“去问店员” 她们走到服务台询问,店员的回答却令人瞠目结舌 “绘本一上架就一扫而空,目前缺货中” 婇尼瞪大眼儿“不会吧…”没想过自己小小一个画家居然会有头号粉丝 quot;是的,前天中午有位先生把所有的书给订走了” “会不会是司岸为了挽回讨你开心?” 女性友人问,婇尼却在下一秒否决她这个想法“司岸不会做这种事” 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对司岸的个性有足够的了解与认知 这个男人从不会为了要讨她欢心而乱花钱,尤其是这类夸张的行为更加不可能 她们去了另外几家书店,结果相同 店员口径一致,绘本一上架就被人全数打包 至于是什么人,回答皆是摇头不知情 既然猜不中对方是谁,婇尼选择往好的方向想 “也许那位读者真的很喜欢这本书,所以才买这么多本” 女性友人被她的天真搞到翻白眼“就算喜欢,一次买这么多有病吗?” “会不会送给亲戚朋友…”婇尼支吾,好吧,自己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大约是百分之零点零一 “我看一定是变态,爱你爱成痴,只好拿绘本意淫,哼哼哼”故意吓唬婇尼 “别说得这么恐怖,我会怕…” 说话之间,谁的手机响了 婇尼从包里掏出手机,见是陌生电话 “喂?” 另一端发话,低沉厚实的声音传进她的耳膜 “是我,我没有忘记” …………………………………………………………………………………………. 司岸没想过还会再跟她有联系 记得那是半年以后的某个清晨 嘟嘟声响打破寧静 是男人那支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司岸双手松开怀里沉睡的女人 伸手摸了摸,拿起手机没看是哪个人破坏他的美梦,直接接通电话 “喂?”刚醒来没睡饱 另一端发话,清新欢悦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 “是我,我没有忘记” 司岸脑袋瓜还没清醒转不过来,哑着声音问“请问你是?” “我就是在美术馆遗失钱包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男人坐起身,棉被掀起,裸着上身的胸膛暴露在外“美术馆?” “你帮我找钱包,然后又好心送我回家,是不是忘了?” “等等,让我先想想” 司岸揉揉眼皮,理清思绪,花了二十秒重拾这段记忆,不过不太记得这名女子的五官轮廓,他豁然开朗,笑言“原来是你” “抱歉,这么晚才打来,其实我本来…” 躺在司岸身侧的女人早就听到碎语声 她起身搂住男人的腰,凑到他耳边问 “谁这么早打电话给你?”娇滴滴的声音又甜又细,像隻猫咪在对主人撒娇 司岸挣脱她的搂抱,朝电话说稍等 随后转换情绪 “这么快就忘了”冷漠至极的脸孔似覆上一层霜雪“你没有资格干涉我的私事” 床伴之间只存在性 这是司岸一直以来秉持的原则 ……………………………………………………………………………………………………………………… 司岸一整天摆着死人脸 谁见了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百尺 祖儿却像个勇士,毫不畏惧上前关心,递咖啡送甜点的 这男人却不领情,说自己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老师,不要不开心” 祖儿为男人递上今日最后一杯拿铁 司岸对这满脸愁容的女孩勉强一笑“怎么你比我还要不开心” “想你开心”祖儿垂眸,整个心思掛在他身上 “笑一个” “嗯?”祖儿疑惑的抬起双眸 “你笑一个” 祖儿的唇角微微一勾,僵硬的半翘出不上不下的唯妙弧度 “好了”司岸弯起眼,撑起笑容“现在我开心了” “真的?”祖儿眨着那双大眼睛打量司岸的微笑,怀疑它的真实性 “真的”司岸无奈地唤她傻孩子 夜,司岸又一个人趴在办公桌上玩不倒翁 他往这对滑稽的鬍鬚戳弄几百回 以为可以顺道将忧愁戳破,可怎么越陷越深 恍如困在迷障中,迷路找不到出口 电话声在寂寥中传来 司岸下意识的按下接通 “喂?” “是我,还在忙吗?” 女人的声音瞬间将司岸拉回现实 “没有,正无聊”司岸打了个哈欠,看手錶,时间正好走到九点四十 “我猜你一定还在公司” “这么问是要来找我吗?” 那端传来笑声“这么晚,找你做什么?” “我们什么可以做”司岸靠上办公椅,仰望无色平凡的天花板“就看你想不想”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阿红转声哼哼“我打过来是要谈些正经事” “阿红真会破坏气氛”司岸闭上眼,幻想女人此刻谈吐的模样 “v刊主编carodi今天无意间看见这次的画报,她知道你即将离开,想过去採访你,让我询问你的意见” “嗯—”司岸这声迟疑长达好几秒,就在断气之前才发下一句“我想想” “什么时候给我答覆?” “很快,就三十秒” 阿红抓着手机起身往室内大步绕弯“我等你” 又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你别拒绝” “说这什么话,我们是自己人”司岸这话说得顺口,毫无违和感 “自己人?”阿红停住脚步,对这个词汇失笑“自己人自己人” “我有说错吗?”司岸睁开眼,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笑的 “这么说是答应了”阿红将话拉回主题 “你都开口了,能不答应吗?” “谢谢” “不客气”人家说谢谢,当然得礼尚往来回个不客气 “到时候她会主动跟你联系” “嗯,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司岸立刻切到下个话题 “改天吧,我最近比较忙” 司岸再次被拒绝,不禁有些纳闷“我总觉得自冲绳回来后你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司岸永远不会看见阿红尖锐的笑容 “说不上来” “原来男人也会像女人一样心思这么多”阿红吐槽完后准备收尾结束对话 “晚了,你也该下班休息了” “等等”司岸起身走向沙发“别掛电话,无聊,多说几句” “想聊什么?”阿红走进卧室,坐在床边打开棉被 “什么都好”司岸躺上长沙发,脑袋与双脚靠在把手上 “起个头”阿红则躺在双人床上发愣 司岸百般无聊的提出一个问题“你怎么评价我这个人?” “外在还是内在?” “随你说” “我可没了解这么深” “说说你了解到多少” “打个比方吧,你就像个箱子,很牢固的那种,打开会发现里头装着数不清的东西,多得千变万化,挖掘到最后会想,这个箱子真正要装的究竟是什么” 阿红裹进被窝里,冷得脚袜互搓 司岸听完描述多少有些认同“那么,我该装什么东西?” “问我?”阿红不置可否“该问问你自己” 这个话题最后不知怎么的被带过 司岸之后曾再将这条问题拿出来苦思,仍旧没有结论 …………………………………………………………………………………………………………………………………… 司岸离职前夕 公司同仁替他办了个告别party 地点就选在他的个人办公室 原本单调的办公室有了气球的点缀变得五彩繽纷 昏黄的灯线不再有日光灯的严谨 每个人卸下职场外壳放纵的狂欢跳舞 这一刻,谁也不是谁的上司与下属 司岸端着酒杯跟多年的好伙伴恩姐切磋舞步 一人脚步上前,一人脚步退后,随着轻快的音乐曼波 “想不到恩姐这么会跳舞” “难道我会告诉你我以前是高中舞后?” “小弟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司岸仰头乾尽手中的酒,转眸瞥到独自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的祖儿 他看了看空空的酒杯,笑道“总是喝不够,得再去拿杯酒” 司岸跃出热烈的框框走到祖儿身旁坐下 “怎么不去跳舞?” “不太会跳”祖儿嘴里咬着刚入口的馅饼 “你这样看着挺寂寞的”司岸打开白兰地替自己倒一杯 “没关係,我看你们跳就好”祖儿抿唇,淡淡吐出“老师你跳舞很好看” “光注意我”司岸双眼一瞇,打趣“那应该有看见我踩到恩姐好几脚” 祖儿听了捂嘴窃笑,司岸见这反应继续说笑 “还好是我踩到她,要换成她踩我,我这脚ㄚ子可能都扁了” 司岸又乾了一杯酒,几杯黄汤下肚,他的脸颊因而烧出一圈红晕 祖儿盯着男人的脸庞,拿起桌上一块馅饼 “老师,吃点东西吧,光喝酒对胃不好” 司岸双手不接嘴上却也没拒绝“祖儿可以当国民好媳妇了” “吃一点”馅饼已凑到司岸的嘴边 … “你怎么吃这么少?” 婇尼又捧了一盘堆高高的餐食过来 “我饱了”瞿少简单的浅嚐后,便一直坐在位置上啜饮热奶茶 “你胃不舒服吗?很多好吃的你都没吃” 婇尼拿起刀叉开始解决盘中的主食 瞿少环顾这间自助buffet,要不是他们非要来这里吃,他这辈子都不会踏进来 “这种东西怎么会好吃?”嘴脸尽显鄙视,粗糙食材他可入不了口 “奶油焗麵好吃,龙虾沙拉也好吃,还有牛排,我…” 婇尼舔了舔嘴角沾上的奶油酱,她想来这里吃想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吃东西别说话”瞿少这个大少爷虽然品格不怎样,但餐桌礼仪倒不忘实践 大姜捧着一大盘热食回来,刚坐下就问瞿少“我拿了牛排,你要不要吃?我们一半” 瞿少盯着他盘里那块大牛排,竟然比自己的脸还大,组装牛肉这四个字顿时冒出头顶 “谢谢,你请便” “我想吃”婇尼睁大眼盯着冒着热气的牛排,忍住直流的口水 “从一开始就想吃这个,只是太多人排队了…” “我切一半给你”大姜拿起刀叉往肉排使力割划 看着二人就像饿死鬼投胎似的暴饮暴食 “你们会不会太夸张”瞿少将脸缩进大衣,就怕被熟人撞见 …. “我这个人不夸张” 东医生拿起酒杯抿了口葡萄酒,然后搁下酒杯“做什么都讲求实际” “看得出来”阿红拿起酒杯往那人的轻轻敲了一下 “既然知道还来找我?我这人很闷的” 东医生等上菜等得不耐烦的,手指时不时敲着桌面 阿红晃了晃酒杯,品一口“不会,你这个人挺好玩的” 东医生忍住白眼“换句话说,是你觉得玩我很好玩” “可以这么说”阿红搁下酒杯,拿纸巾擦手 “你以为我会像瞿少那样傻傻的被你耍着玩?” “我知道你不会”阿红朝那对小眼睛勾情一笑“所以才好玩” “别以为我玩不过你”东医生拿汤匙敲敲空盘子,目前先解决肚子再说,他看看手錶,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了“怎么上菜上得这么慢?” “法式料理是这样的” “还不如去吃路边摊”东医生摸着只装着前菜的乾扁肚皮 “这里的气氛更适合谈恋爱”阿红支着下巴,拿言语玩耍 东医生当耳边风“不行,得叫服务生一次上齐”举起手招来服务生 东医生说明自己的要求,服务生感到为难,他既不是主厨更不是负责人,不能擅自做主,于是进去找救兵帮忙,这不刚好碰上负责人今日来巡店,服务生匆匆将事情交代清楚,负责人处变不惊的笑了笑,就要去看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法式餐厅提出此等要求 负责人在走向那张桌子的前一秒立刻认出那对男女的身份 “抱歉,有什么能为您效劳?”脚步带着沉稳与探索 “李先生,这么巧?”阿红语带讶异 “阿红小姐,好久不见”李总笑瞇瞇的朝阿红打声招呼,转而瞅向东医生 “我是这家餐厅的负责人” 东医生抬眼,见这张脸孔有点熟悉“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李总强项百百款,记性摆第一“东医生忘记我了吗?” 社交王子这称号绝非浪得虚名 东医生搓起下巴回想,找到不到任何线索quot;我的病人吗?quot; “我是瞿少的朋友” quot;瞿少的朋友...quot;东医生绞尽脑汁地想了想quot;喔喔喔,记起来了,你有来探病,对吧quot; 李总拿微笑当作回答,手拉开他们之间的椅子问“不介意我坐下?” “不介意”在李总看来,阿红笑得风情万种 “单独约会?”李总眼睛掛心他俩的酒杯 “我认为是”阿红拿起酒杯,抿一口“不过不介意你加入” 李总浮夸的张口大笑“我怎么好意思当电灯泡” “别想太多,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东医生这句话衝出来煞风景 李总笑着回望阿红“阿红小姐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开了不是很好笑的笑话“东医生如果不愿意,把机会让给我好了” 阿红什么场面没见过,她豪不怯场的接话“李先生的魅力太大,只怕我抵挡不住” “原来阿红小姐也挺会说笑话的” “比不上李总” 东医生这人向来直肠子,最不喜欢别人话中有话绵里藏针 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请问主菜什么时候上来?” “这就为您送上”李总望向迎面而来的服务生 他人手上正捧着东医生引颈期盼的红酒燉牛肉 ………….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请慢用” 服务生将烤羊腿摆上桌后转身离开 “你们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瞿少的头顶堆满乌云还闪着雷 “就吃完这道”婇尼摸摸胀如大瓜的肚腩“网路上说这是他们的主打,绝对不能错过,而且我刚刚排了好久才等到…”婇尼被瞿少瞪得越说越心虚,急忙撇头问大姜“我们一人一半?” 大姜一边打嗝一边打喝水“不行,我吃不下了”然后捏住鼻子“而且我怕羊骚味” 婇尼只好拿起刀叉孤军奋战,在经过十分鐘的努力,她不得不举白旗放弃 “我吃不下了,不知道能不能打包…”羊腿被啃得只剩三分之一 瞿少权当这句话是空气“我去付帐”起身去柜檯 付帐时,瞿少一如既往的递上卡片却遭服务人员拒绝 原来机器故障,今日只收取现金 瞿少往钱包看,两张小钞根本不够,这下窘了 婇尼和大姜过来时瞿少还忙着东摸口袋西搜内袋 “怎么了?”大姜问,填饱肚子的他怎么眼睛变得更小了 “说不能刷卡”瞿少红着脸,这一生从没这么丢脸过 “没关係,我有”婇尼掏出钱包,问服务人员多少钱,大姜也跟着掏钱 他拿出几张大钞抢在婇尼前头付帐 瞿少无地自容,想找个地洞鑽进去“说好的我请客” “有什么关係,谁付都一样”大姜顶着一张好人脸 瞿少还是第一次交到这样的朋友,身边的狐群狗党哪个不是覬覦他的钱 “瞇瞇眼你…”都感动得要落下眼泪来 “你没事吧?”婇尼见这人的脸一阵红又一阵白的,以为他吃坏肚子quot;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quot; 瞿少发出伤感的慨叹“身边有个这么好的,你怎么还看上司岸?” 婇尼肚子撑耳鸣,大脑重重钝钝的转不过来“你说什么?” quot;没事,我说今天这么开心,待会开车送你们回家quot; 这次换大姜神游没在听 quot;你刚刚说什么?quot; ….. “我说先回去吧” 派对结束后,眾人纷纷撤退 只剩半躺在沙发上假寐的司岸,以及打扫残留垃圾的祖儿 “一点垃圾而已,处理乾净才能办公” 祖儿拿着黑色垃圾袋蹲在地上捡拾空瓶罐 司岸睁开眼,小声唤她 祖儿没听见,他再唤,这回听见了“老师?” 她走他跟前,司岸拉着她坐下 “祖儿,没有人逼你做这些” 祖儿猛然摇头“不是,我就顺手收拾” “下班了,该休息了”司岸睏得眼睛抓不到焦点 “老师”祖儿偏头,深深凝视他,“你就要走了” “嗯”司岸随口附和,头不平不稳的晃了好几下 祖儿深深吸口气,趁着花好月圆吐露心里事 “你对待公事相当严苛,老实说我刚开始很怕你,但相处过后才知道你人体贴,对我更是这般好,时常提醒我别加班,当我不开心时,倾听我的心事,在我工作遇到瓶颈时,你勉励我进步,老师就是个这么好的人” 昏暗的夜也隐藏不了她闪闪发亮的瞳仁 司岸笑“祖儿,我才没有这么好” “老师是我遇见最好的人”祖儿环抱住男人,脸埋入他的胸膛“我捨不得你走” 司岸听见微弱的啜泣声 该推开的意识被逐一毁灭 那双手覆上她的背脊,像安抚啼哭的婴儿,轻轻拍着 ……………………………………………………………………………………………………………………….. 22. 22. 室内空无一物,白是它的顏色 司岸走到窗前眺望被人们忽略的城市角落 阳光落在他的脸孔上,没有多馀的表情 “看,整座城市一览无遗” 戴眼镜的女人手持录音笔,背靠窗,显然对窗外事物无感 “能告诉我来这里的原因吗?” 司岸总喜欢玩猜谜 “你先猜猜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猜是你未来的工作室” 她答对了,并不是瞎猜矇中,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 “据悉很多品牌朝你招手全被你拒绝” “这里就像白纸一张”司岸笑,双脚绕着室内走“任由我尽情挥洒色彩,只有我一个人能创造出的色彩” “过去的呢?” “将它们就地掩埋” carodi跟在他身后“谈谈你对它们的想法” “它们…”司岸霎然回首,carodi跟着止步“我爱过,也曾嫌弃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它们无论是被外界归类为艺术或灾难,本身的好与坏已成为歷史,评判它们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carodi离男人四步之远,这不影响她观察他 “阿红说得没错,司岸先生很有个性” 听到阿红的名字,司岸的嘴角翘了三秒,他转身继续向前绕圈 “每个设计师都有自己的个性” “每个设计师也都有过瓶颈,你呢?” “当然,是在接下设计总监的那一年” “那么是怎么熬过去的呢?” 司岸停在房间正中央,仰视纯白色的天花板“笑” “笑?寻求开心?” carodi跟着抬头,以为能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可惜什么都没有 “发自内心的笑”司岸拉开唇,“只需要遇到一个能让自己开怀大笑的人” …. 刀叉汤匙,兵兵乓乓,女人的动作以手忙脚乱形容 司岸嘴巴吃着,眼睛没离开过对面精彩的表现 婇尼将汤匙搁下,直接捧起汤碗解决这道浓汤 后拿纸巾擦唇“我真不是故意要拖这么久” 司岸放下刀叉,准备洗耳恭听,虽然他从未将这件事放心上 “是这样的”婇尼睁着大眼儿“我将号码抄在记事本上,然后隔天要打电话给你时,却发现手机没电,等到手机充满格后,又怕深夜打电话过去打扰到你,那么我就想,不如改天再联络你,之后一段时间我被工作拖住,忙着忙着,忙到后来等我从记事本看到你的电话号码时,已经是前几天的事了” 司岸直盯着她,笑得合不拢嘴“所以要不是偶然看到号码,你早就把我忘得一乾二净了?” 婇尼摇头再摇头,就怕男人心生不悦 “不是不是,我真的没有忘记,我连你眼睛鼻子长什么样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焦急的拿起边侧的菜单的递给司岸,像个做坏事等着接受惩罚的孩子 “你点吧,想再吃什么尽量点,不用在意价格,为了弥补我的过错,就算再贵我也请你” 司岸接过菜单,专挑昂贵的菜色 “嗯,再来一份德国猪脚,欧式豪华沙拉,顶级菲力牛排,海鲜总匯比萨,你说好不好?” 婇尼心里打着小算盘,她匆匆打开钱包数里头的钞票,脸一下塌了半边 “嗯…这么多吃得完吗?”她抬起脸,指望男人能够多加商量“猪脚这么大一块” 司岸就喜欢她有趣的反应,就像在捉弄一隻单纯的狗崽,怎么也玩不腻 “吃不完可以打包当宵夜” “不好吧,宵夜吃多了容易胖” “意思是说我胖?”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婇尼赶紧动脑,再不想法子说服男人,今夜就得留下来洗碗盘“我觉得猪脚跟牛排这两样不一定要吃,不过你想吃的话我也不反对,就是胆固醇过高,而且肉吃多了很容易便秘” 司岸听她连便秘这招都扯出来忍不住捧腹大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婇尼见他笑到东倒西歪 “婇尼”司岸想将她的手揉进自己的掌心“你真的很有意思” 可是却只将手搁在桌面,没有採取实际行动 理由呢,很简单,碍于彼此是第二次见面,说熟不熟的,要真这么做绝对会吓坏她 “会吗?”婇尼发出呵呵呵的傻笑“只有你这么说” 司岸与女人之间从来都是直接在床上解决 他没想过有一天会碰到这样一个人 能让他将慾望拋诸脑后,只管开心的笑 …………………. 夕阳西斜,carodi收起手中的录音笔 “你是个出色的设计师,这篇採访会让更多人认识到你” 司岸盘腿坐在地上,面朝窗外的夕阳,嘴边掛着白色笑容 “我知道我可以,谢谢你” carodi临走前不忘提醒“我会让出版社将下期杂志寄给你,别忘了签收” 司岸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司岸结束採访后本要开车回家 但轮子不听大脑使唤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又来到曾经亲暱的地方 他坐在车里 仰视窗外那栋大楼,找到那个亮着光的窗口 寒冷的空气佔据他的胸腔 他将它化成叹息 一口接着一口沉重的吐出来 现在的自己,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停留大约半小时 司岸踩下油门一声不响的走了,就像从未到访过 不愿归宿,也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他走进便利超商,拿了几瓶啤酒结帐 站在外面,拨出电话 忙音,无人接听 司岸回到车里,试图连络上那个人 但手机无论怎么拨,得到的全是同样回应 他留言给她 “是我,在做什么?我现在好闷想找人说话,唉,好累…” 说完后司岸停顿许久,而后突然笑了出来 意识到自己脱序的神经,笑自己有病 “算了,没事,晚安” 司岸将手机扔至一旁 驾车回到空白的工作室 有了酒的作伴,孤独锐减两成 这个男人躺在地板上看着被云层遮掩的月 今夜最后的记忆停在这个片段 ……………………………………………………………. 司岸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他掀开眼皮,强烈光源射入眼瞳,刺激得他不得不闭上双眼 “老师在家吗?” “现在几点?”司岸沙哑的声音答非所问 “快中午十二点了” 司岸起身倚墙,手指揉着太阳穴“头还真疼…”宿醉真是要人命 “老师,你没事吧?”祖儿从他慵懒的声音推断男人才刚清醒 “没事”司岸转揉昏沉的眼眸“我在工作室,怎么了?” “有些档案你忘了带走” “原来是这样”司岸深呼吸吁口气“改天过去拿” 有股直觉暗示祖儿,男人现在的状态并不好 “不如我送过去?” “这样多麻烦”司岸睁开眼对着天花板愣怔 祖儿轻抿下唇“我刚好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祖儿没具体说是什么,只道不是多特别的物品 司岸报上工作室的地址后,让女孩有空再过来别耽误工作 接下来这一週 司岸为了自己宝贝的工作室忙进忙出 又是採购基本配备,又是漆墙佈置,又去註册商标 双手实打实的干,让坐一旁喝咖啡的李总忍不住讚叹他为世纪铁人 “哥,待会去喝酒?” 李总半躺在一张红黄色普普风的长沙发上,嚣张得像个大爷 “等我搞好这盏灯再说” 这盏復古灯是司岸从家里仓库清出来的,忘记当初是谁送的,荒废几年没用,现在刚好派上用场,精緻又时尚,将工作室的品味提升一个层次 “等你弄好都天亮了” 坐在梯子上的司岸只顾手边的工作“别吵” 嘟嘟嘟 那支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帮我拿手机” 司岸下达命令 李总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呦,是哪位红粉知己呢” 他拾起手机瞧萤幕上显示的名字,双眼一瞇,似笑非笑 “快点给我”李总吹了声口哨,将手机递给司岸 司岸看到她的来电不禁翘起唇角 “现在才打给我?”语调藏不住撒娇味 “不会在等我电话吧”女人开口便是笑 “没,这几天忙着,怎还会记得等”李总挑起眉角,琢磨起司岸的说话态度 “抱歉,这几天我出国工作,现在才有空回电” 阿红今天才刚从泰国回来,她躺在沙发上,累得没法动一根手指头 “你呢,忙工作室吗?” “嗯,那天想带你过来看看,让你给点意见” 李总斜了嘴角,又是笑又是摇头的 阿红想起那通留言,男人沮丧的声音,孤寂的气息 她知道他并不是单纯只想要意见 “现在呢?进度到哪?” “七八成吧” 李总就坐在沙发上听他和她短暂对话 待通话结束后,他问的第一句是“你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不认真?”司岸继续掛他的灯 李总嗤笑“你不会不知道我在问什么吧” “你说阿红?” “不然说祖儿吗?” 说曹操曹操到,没等到司岸回答,有人率先发话 “说我什么?”祖儿捧着一个大纸箱站在尚未关门的工作室门口 “我嘴巴真灵”李总打三下嘴巴 “祖儿怎么来了?”司岸歪头看她 祖儿踏进“送东西过来,老师你忘了?” 司岸连忙跳下梯子“忙到忘了” 李总抢先将女孩手中的纸箱接过去 “哥你也真是的,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忍心让她搬过来呢” 司岸白他一眼“能有多重?装了头大象吗?” 李总将纸箱搁在角落“祖儿,累不累?要不要喝咖啡?” 祖儿不适应李总的殷勤,脚缩了半步 司岸拿了瓶矿泉水给祖儿,并朝李总骂“你收敛点” “我怎么了?”李总捫心自问自己并没做什么错事 “先收起你那色瞇瞇的模样” “我哪有” 李总佯装无辜可怜样,这下可逗得祖儿不亦乐乎,几日的忧虑瞬间一扫而空 ………………………………… 这一天是平安夜 广场中央的圣诞树掛满眼花撩乱的饰品 这棵树庞大到容易将旁侧的女子忽略 是婇尼,她背着手低头踱步 阿红单手捧着礼物盒行经广场 远远的便认出孤身站在树旁的女子 嘴角一扬,主动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 婇尼感觉有人拍她肩膀,于是回首 她垂着眉,面对女人的长相愣是发出迟疑“好…好久不见” 阿红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面,在司岸的办公室” 婇尼脑子开始转动回想,三秒后拍拍脑门大声笑了笑“你是阿红” “还以为你忘了”阿红噘起唇故作抱怨 “对不起,我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婇尼抱歉的吐了吐舌头 “怎么一个人在这?”阿红见她空着双手,连包包也没带 “我在等人”婇尼看到阿红手中的礼物“你要去庆祝吗?” 阿红点头,掏了掏大衣口袋,拿出两颗彩红色包装的巧克力球“圣诞快乐,送给你” 婇尼伸手接过,眼睛闪闪发亮,很喜爱这份小礼物“谢谢你,圣诞快乐” 双手跟着掏口袋,想找出什么来回送,可惜里头除了手机空空如也 阿红拍拍她的肩“有空一起吃饭聊聊,我先走了” 婇尼点头,挥手说再见,看着女人往广场旁的医院走去 阿红离开后,婇尼将其中一颗巧克力球打开塞进嘴里 她含在口中舔食它的甜美,驱除寒风带来的哆嗦 不多时,口袋传来震动声,婇尼当即接起电话 “你在哪里?” “我在圣诞树这边” “哪棵圣诞树?” “广场中央那棵圣诞树” “我也在圣诞树旁,怎么没看到你?” 婇尼瞪大双眼环顾周遭“不是只有一棵圣诞树吗?” “站着别动”男人踏出脚,绕到这棵圣诞树后,果然见到仍困在疑惑圈子里的人 他用力切断电话“你当然没看到我,我在你后面,笨蛋” 婇尼嘻嘻哈哈的“原来你在我后面,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说在侧门口等的吗?”瞿少忍住翻白眼的衝动 “我这边不是面向侧门口吗?” “你站的是正门口方向” “但我这边真的是侧门”婇尼手指着旁边的指示牌“是你搞错了” 瞿少抖动尷尬的青筋,收起狂妄“是…是这样吗” …. 司岸这个工作狂平安夜也不允许自己休息 祖儿拎着炸鸡过来时,男人正专心漆着一面墙 她放下炸鸡桶,默默的帮男人整理散落满地的纸张 司岸听见声音,知道是谁来了 “今天没约会吗?” 这阵子祖儿三不五时会利用下班时间过来帮忙 司岸拒绝过她的好意,但女孩总闪烁着汪汪大眼说没关係 “我买了炸鸡,我们一起吃”祖儿走到他身旁,轻轻拉男人的衣襬 “平安夜你不应该待在这”司岸手持小刷子往墙上挥洒出一道水蓝色 “那么老师,平安夜你也不应该工作” 祖儿拉住他的手腕“该休息才是” 司岸无奈的笑了笑“就让我刷完这面墙吧,孩子” 祖儿这才满意的放开他 既然是平安夜 司岸便从电脑找出应景的歌曲 一边啃着炸鸡一边享受耶诞气息 “对了,那天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司岸突然想起女孩说过的话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祖儿从包里将它掏出来 “那天李先生在,我不好意思给你” 司岸撕开包装,是海蓝色香氛蜡烛 他一眼就被玻璃杯上那一道道精緻的白色图腾所吸引 忍不住将它凑到鼻尖嗅了嗅,呼吸道飘入淡淡的紫罗兰香气 儘管他很喜欢这份礼物,却将它塞回祖儿的掌心“更适合你” quot;老师,点了它会比较好入睡quot;祖儿将它放在桌上“就当是圣诞礼物” 人家都这么说了,司岸也不好再拒绝 他拿起炸鸡翅啃笑叹“不过我没有礼物送你” “没关係的”祖儿拾起湿纸巾替司岸擦拭脸颊沾上的油漆渍 无奈怎么用力都抹不掉脏痕 “那个暂时擦不掉”司岸双手抓着炸鸡翅,没多馀的手阻止祖儿 祖儿触摸司岸的黑眼圈“老师,很累吧?” “当然,太多事要忙” “让我帮你,好不好?” 司岸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他只想原地不动保持该有的距离 双手放下食物,脸上收起原本的嘻笑,吁出口气,慎重的果断的拒绝她 “祖儿,我们不该这样,你应该懂的” 祖儿无所畏惧向前一倾,吻住男人泛着油光的唇口 舔他升温的唇痕,探进温热的舌洼 “我只想要这份圣诞礼物,可以吗?” ……………………………………………………………………………………………………………………… 23. 23. 东医生放下病歷表,视线从纸张移向女人的脸庞 冷冷一瞪,不耐烦的问“又来做什么?” “圣诞节”阿红扬起手中的礼物盒“猜猜我送你什么?” “哦?礼物?”东医生故意佯装欢喜,然后相当不给面子的泼冷水“我不想知道” 阿红不因他的冷言冷语退缩,反倒是越跨越大步 “是个可爱且实用的礼物”卖起关子来 东医生瞄了几眼这份金色包装的礼物“怎么个可爱且实用?”好奇心隐隐作祟 “打开看看”阿红将礼物推上前,“你会喜欢的” 东医生粗鲁的撕开包装掀开纸盒,抓起里头的物品 咬牙斜睨“你是在耍我吗?” 阿红哼哼几声,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喜欢阿?” 东医生将它扔回盒子,像个孩子抱怨大人送的礼物不够好 “谁会喜欢唐老鸭,而且我都穿素色的” “明白了,你不喜欢卡通图案”阿红頷首,在脑中作笔记 “下回再买素色的内裤补偿你,好不好?” 东医生越想越不对,癥结点压根不在于是什么图案,他后知后觉的红了双颊 “内裤我自己会买” “这么可爱的礼物没人要“阿红重重叹出一声,盖上盒子“只好扔了” “你…”东医生假咳两声“那个…扔了也不好,你看有谁要穿就送给谁” “为你精挑细选的...” “你应该还有其他朋友吧,不然寄给瞿少也行,很适合他的品味” “却被你嫌弃” 眼见礼物就要被阿红扔进垃圾桶,一向勤俭的东医生赶忙出手拦截 “反正穿在里面也没人知道”他紧握住他的圣诞礼物 阿红笑得灿烂,瞳仁像两颗稀有的黑色宝石“只有我知道” 接着伸手问“我的呢?收到礼物不应该回送吗?” 东医生反问“你想要什么?” 阿红手指点了点唇瓣,这就是她的答案 东医生事后回想,惊觉自己中了圈套 …… 便利超商的座位,角落的两个人 婇尼拿塑胶小汤匙往一桶草莓雪糕挖,然后嘴巴塞下一大口 舌头被冻得纠结成瘫痪,皮下神经更是严重失调 “呼…好冰”她的眼鼻唇全皱在一块 瞿少笑她的蠢,低头专心啃自己那桶香草雪糕“冬天吃冰才叫过癮” “你好怪”婇尼拿面纸擤鼻水,然后将它放在钱包旁 瞿少侧望,严厉告诫她“把钱包收好,再弄丢看你怎么办” “对”婇尼听话的将钱包收进外套口袋“还好这次落在你的车子里” “要不是我不缺钱,你里面的钞票还能存活到现在?” “我知道你是好人”婇尼开朗憨笑 “知道就好”瞿少不过被人夸一句就跩得二五八万像有多了不起 “对了,我的新书,就是我送你的那本绘本,你看了吗?” 瞿少戳了戳冰桶“嗯,故事挺好玩的,逗小孩子说得过去” “出版社说这次新书衝破已往的销量,佔童书类第一名呢” 婇尼说到此处开心得眉飞色舞,这是她仅有的骄傲 “这些销量…”瞿少得意的挑动双眉“一半以上是我本人贡献的” “你说什么?”婇尼彷彿被人从天堂踹进地狱 瞿少无所谓的继续啃他的雪糕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高兴我喜欢,我就是不想让人买到这本书quot; 婇尼的欣喜几秒之间转化为忧愁 瞿少见她不开心竟有些愧疚,但台阶下不去“你就当我喜欢这本书” “我不是送你了吗?就算喜欢也不需要买这么多”婇尼仍旧不死心追问理由 “我无时无刻都想看这本书,买来收藏不行?” 婇尼脑中闪过朋友提过的猜测,难不成这个男人对自己…. “我有个问题” 婇尼慎重的斟酌字眼,就怕一个不小心激怒这个变态 “你是不是暗恋我所以才买这么多书发洩情感?” 瞿少被雪糕呛得喘不过气,不知该哭该笑 婇尼见男人咳到脸红脖子粗以为是默认,暗道糟糕 “我当你是朋友,你却对我有非分之想…” 她似乎忘了 曾经自己也问过一个男人同样问题 “你是不是暗恋我?” 只不过,那个男人与瞿少不同,他确实如此 ………………………………………………………………………………………………………………………….. 司岸没想过要跟踪谁 周末睡到太阳晒屁股才捨得起床出门觅食 他悠悠散步到邻近的商店街 进去一家美式餐厅,随便点了份热狗三明治与热奶茶,坐上靠窗的位置 一面朝窗外发愣一面填补肚子 当笑容满溢的男女从他眼前经过时 他遨游天际的意识才真正回来 眉头紧蹙,猜测起他们之间的关係 那个瞇瞇眼是婇尼的什么人? 司岸捧着外带的热奶茶尾随 脚步刻意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 用观察得来的,分析他们的一举一动是否藏抑着情感 瞇瞇眼拍婇尼的头 婇尼搥瞇瞇眼的肩 但这些肢体接触并不能代表什么 因为司岸发现他们没有像一般情侣那样亲暱的手牵手 司岸咬住吸管,嘴角翘得甚高 就在他自鸣得意之时,婇尼勾起瞇瞇眼的手过马路 他双眼一晃,眼白冒出无数条血丝 有点酸涩 司岸出声唤住婇尼 与其擅自猜测还不如单刀直入去证实 婇尼听见回头,嘴边仍掛着笑 “咦?司岸,这么巧” “是呀,刚过马路就看到你”司岸转眼端详瞇瞇眼的五官,皮笑肉不笑的问 “跟男朋友出来逛街?” 婇尼搭上瞇瞇眼的肩“才不是什么男朋友,是我的好朋友,叫大姜” “你好,我听婇尼提过你”大姜笑瞇了眼,彷彿温暖的花朵在他身上绽放 “是么”司岸在心中划下一撇不开心,为什么自己就不知道她身边有个叫大姜的男人 “她说你人好,帮她找钱包”大姜看着像个老好人“她时常忘东忘西的” 婇尼憨憨发笑“你不是都会帮我记得么” 听听这对话,看看这笑容 司岸心中划下了好几撇不开心 既然不是情侣,麻烦给我离婇尼远远的 他们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 司岸发现自己在意起婇尼嘴边的笑 他跟婇尼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他感觉得出二人之间的气氛是欢乐的 现在婇尼毫无忌惮的将笑容发送给瞇瞇眼,甚至比跟自己相处时还要灿烂 着实燃起一肚子的妒火 为了不让瞇瞇眼抢在前头,司岸开始採取行动 走的是一般追求的路线,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总之什么都来,频繁的时候,一周约三次 每当婇尼问能不能带上大姜 司岸总会垮下脸,说一不二的拒绝 男人的所作所为婇尼不是没感觉 但她不敢篤定男人背后的动机 “你是不是暗恋我所以才一直约我出来?” 白色情人节当天,婇尼问男人 “你怎么看?”司岸反问,嘴唇抿了口葡萄酒 “我总觉得你在暗恋我”婇尼开始列举男人对自己的好,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 司岸着迷的盯着她的直率天真 “既然知道我在暗恋你,那么是打算接受我还是拒绝我?” “这个嘛….”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司岸也不例外 女人对他而言,亲吻过交合过就够了,何必放在身边找罪受 婇尼不同,他约她出来并不单纯只是为了在床上缠绵 这是他第一次想要有个人待在自己身边,陪伴自己 儘管如此,下半身动物依然是不变的事实 司岸没有推开祖儿,他让女孩在自己的嘴唇上尽情撒野 他喜欢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青春芬香 他喜欢她完美细緻的五官与玲瓏有緻的身型 可种种的喜欢不能解读为他喜欢上祖儿这个人 吻过一回后 司岸将主导权夺回手中 他捧住祖儿的脸庞,俯身用力碾压她的唇 唇齿隔开空气相交,嘴角双双溢出唾液 许久后 司岸离开她的唇,大拇指按住祖儿的眉心 “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给女孩最后一次机会选择 他给她的註定是伤害,只要她愿意逃脱,那么他可以抑制男人原始的慾望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只怕你不要” 祖儿义无反顾的吻住司岸,犹如飞蛾扑火 明知道自己会遍体鳞伤,仍旧甘愿为男人坠入不见天日的深渊 拦不住,那就由着她去吧 司岸单手扶摸祖儿的耳廓与颈窝 祖儿喜欢男人给予的温度,不冷也不热,温温的 手掌继续向下游走,隔着米色毛线衣贴住她的侧乳 细心呵护的捧在手心里疼爱 “老师…” 祖儿脸红心跳,情难忍的暔出口 这隻娇羞的小白兔主动将自己送到大狮子嘴边,等待他进食 司岸专注于摩娑她完美的胸型 感觉到女孩因过份紧张而发出颤抖 他将手心靠在她的心窝处,嘲弄女孩的稚嫩 “我不会吃了你” 明明跟他不是第一次,想不透自己为何还是紧张 祖儿捉住司岸的手,就怕男人听到自己慌乱急窜的心跳声 又怕冻结恰好的氛围,于是兴起了亲吻他手指的念头 一根接着一根,大拇指绵延至小指头 虔诚得像在膜拜至高无上的天神 感受到温热的舌头舔舐着自己身体那最不起眼的区域 司岸全身的毛细孔兴奋得扩张开来 一向拘谨的祖儿给了他偌大的惊喜 司岸用另隻手解开裤襠拉鍊,按揉里边那早已发硬的部位 祖儿见他不加掩饰的套弄,炙烧的双颊再晕红三层 “老师,是不是很舒服?” 司岸笑,笑得极为贪婪 之所以贪婪,为的不过是一个慾字 “继续用你的方式取悦我” 他将食指塞进女孩的口中,在她湿暖的舌尖上画圈 祖儿的舌头剎时被下了迷咒,开始迎合那根调皮的指头 唇口开开合合,又吸又吮的极力讨好男人 好一个迷之诱惑,是情色而不是色情 这些司岸全收进眼底 “祖儿”他抽出手指,下达另一个命令“到窗边去” 女孩听话的起身走向落地窗前,不知所云 等她站定,司岸再度出声“脱衣服” 祖儿此时面朝透明玻璃,用颤抖的双手脱下衣裤 瞳孔始终无法直视这片玻璃照映出来的自己与男人 司岸打量女孩的鹅黄色内衣裤以及浑圆的臀瓣 他将视线停在她卑怯前弯的背脊 “看看你自己”祖儿瞥了眼倒影,随即垂下眸子 “你有没有真真切切的看过自己?”司岸起身走到她身后 祖儿悄悄抬起眼,眼睛落在玻璃里的男人脸上 “是不是总觉得自己不够好?”他双手向前环住她的腰 “可你从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嘴唇细腻的亲吻那片后颈 祖儿闭上双眼,被他的讚美羞臊得无法言语 “你太认真苛求,对自己” 司岸舔着她的右耳廓,含住白嫩的耳垂 他要她知道自己有多美,更要她知道凡事不能够太执着 “老师”祖儿情不自禁的侧头吻了司岸“能不能把我留下?” 司岸左手摸取这对被内衣遮蔽的乳房,右手探进内裤底下的风光 “看你的表现” 祖儿右手向后握住男人坚挺的性徵,套弄的手法虽然生疏却令他越发销魂 当她指尖不经意的从顶端划过,司岸的体内窜出一身酥麻劲儿 司岸等不及了 连祖儿的内裤都没来得及脱,就着这个姿势从后方的缝隙挺身而入 祖儿双手撑着玻璃,咬牙承受男人的入侵 巨幅的抽送成就出一波波无法言喻的快感 她垂首瞧它,不禁崇拜起这份进出自如的性爱 司岸单手扣着她的腰,另隻手掐住祖儿的顎骨使其抬头 “好好看着,我们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淫?” 彼此的视线交缠于玻璃里对方那张沉溺在色慾之中的脸庞 双双止不住发出淫秽的低喘 祖儿越陷越深,收缩那条淌出水的狭窄涌道,就怕司岸下一刻突然离开 “老师,我好舒服,怎么办…” 司岸仰起头,闔上眼睛不允许自己清醒 温柔乡能待多久是多久 糊涂一时是一时 他贪图性爱,迷恋此刻,就这么多 ……………………………………………………………………………………………………….. 司岸刷好一面墙后,看时鐘上的分秒濒临午餐休息时间 他坐在长梯上朝隔壁唤“祖儿,你饿不饿?” 祖儿从另一边走出来,手上还拿着扫把“有那么一点” “想吃什么?我叫外卖”司岸爬下梯子 祖儿笑道“对面就是商场,老师想吃什么?我去买” 司岸想了大半会也没想出个主意“你想吃什么便买什么吧”从口袋拿出钞票给祖儿 祖儿进入右边电梯的同时,左边电梯的门刚巧开了 走出来人是阿红,手上拎着一份餐点 发出喀喀声响的黑色高跟鞋停在这间工作室外 她环顾这片十足宽敞的空间 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人,刺眼的光芒烙在那人身上,镀出一座金身 司岸从玻璃的反射见到阿红 嘴角忍不住上扬“还以为请不动你” 阿红笑意盎然的走向他“环境挺不错的” 司岸转身牵住她的手“带你看看” 他领着她欣赏这里的每一处每一面墙每一个角落 跟她分享脑中的构思与想法,并听取她的意见 “不如转行做室内设计吧” 阿红倚着窗望男人 那人站在一面水蓝色墙前,身着黑衣裤的手舞足蹈,有点像乐衷表演的海豚 “自己的地方当然要装饰得漂漂亮亮” 司岸上前将阿红圈进怀里 鼻子这时候才开窍“什么东西这么香?” 阿红拎起一手的塑胶袋“我买了牛肉丼饭,吃不吃?” 他偷到一个吻,舔舔唇口残留的香气“当然” 他们肩并肩坐到沙发上 阿红正想伸手帮他打开盒盖,却被一双手拦住 司岸捂着她的手呼气“跨年夜那天有没有空?说过要一起吃饭” 阿红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不清楚,也许有空,但也可能没空” “有工作?”司岸垂眉丧气,摆出一副可怜样 阿红另隻手扶摸那碗即将失去热度的丼饭“快吃吧,都凉了” “要是有空就给我打个电话” 她给予一个淡而浅的笑容当作回覆 祖儿捧着餐点站在门外 窥探这些再自然不过的亲密 她的双脚踌躇不前,厌自己的懦弱 “为什么不进去?” 耳边有人问 语调夹杂着戏弄与不正经 祖儿回眸,眼底掩饰不住慌乱“李…李先生” ………………………………………………………………………………………………………………………… 24. 24. 李总端倪祖儿面上的仓皇 冉起一抹深沉的笑容,视线下一秒转向里边的人 “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呢” 祖儿频频摇头,“不是,我没有…” 话说到一半,李总逕自绕过她,走在前头进里边去了 “哥,我来找你蹭中餐了” 司岸闻声来者何人,他松开阿红的手“你也真够间的” 李总这回成了个戏精,表情自然得像是没见到刚才发生的事 “阿红小姐也在?” “李先生好”阿红点头向他示意,将身子悄悄往旁挪,靠在沙发把手上 李总坐上单人沙发,随后朝门口唤“祖儿,怎么这么慢?” 祖儿寸步难行的走了进来,唯一的单人沙发被佔据,这下没有她容身之处了 “怎么还愣着?快坐下,快坐下” 李总伸手将她拉到司岸身侧,长沙发上那最后一处小到不能再小的空位 司岸将屁股向右挪,腾出位子给祖儿 祖儿坐下前先朝阿红打招呼,“红姐,好久不见” 阿红扬笑,喜欢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祖儿,你变得更漂亮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漂亮”不过一眨眼,李总当起了恋爱博士 “祖儿是不是偷偷交男朋友了?” 半路杀出的问题让祖儿手足无措,“没有,没有这回事…”瞳孔没来由的瞥过司岸 “不过在我看来,阿红小姐变得比之前更有味道” 李总笑得相当狡猾,有时候不需要将刀子亮出来也能发出攻击 “在我认识这么多人当中,就数李先生眼力最好” 阿红托腮歪头,临危不乱的接过一招,不把他当回事 司岸斜睨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你管谁谈恋爱,无聊” 回头问祖儿“买了什么?” 祖儿轻轻的笑,打开袋子拿出一碗碗餐品 “今天挺冷的,就买了锅烧麵,还有红豆甜汤” “哥,祖儿这个私人助理真是面面俱到,你聪明,还记得留在身边” 李总超自动的拿走一碗热呼呼的锅烧麵 阿红纹风不动,可这笑意却是越探渐底 司岸没注意这句话带来的效应,他只惦记着被拿走的那碗麵 “你拿走,我吃什么?”司岸不悦的挑起眉尾 “不是还有一碗吗?” “那你让祖儿吃什么?” 祖儿见他们產生纷争,赶紧出声缓颊“没关係,我肚子不是很饿,喝甜汤就行” “正餐可不能随便解决”李总嚼下一口乌龙麵条后说“哥,你的丼饭还没吃呢” 司岸垂下眼,在牛肉丼饭与锅烧麵之间徘徊“天气冷,我想喝点热的可以吗?” 语毕,打开锅烧麵的盒盖,让腾腾上升的热气打在自己脸上 接着端起汤碗递给身旁的女孩“祖儿你吃,记得留点汤给我” 祖儿闪着一汪春水的大眼,捧住这碗麵“谢谢老师” 司岸这才端起丼饭正式开动 李总突然停下筷子“对了,都忘了阿红小姐” “谢谢你,我吃过了” 人家吃饭,她在这儿乾坐着也无趣,于是开口告辞 “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司岸正要起身却被阿红按住 “不用了” 阿红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直条盒状物 “送给你,算是祝贺你迈向崭新的开始” 司岸伸手握住这个礼物,相对覆盖了阿红的手指,长达五秒之久 他不需要去猜测里头装的是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是什么自己都会喜欢 “阿红,谢谢你” ………………………………………………………………………………………………………….. 午夜时分,婇尼偕同精灵伙伴们前往古堡拯救公主 小公主人还没找到就先遇上大魔王,坏巫婆从身后拿出巨大的黑色铃鐺 一边发出可怕的奸笑一边摇铃,铃声像串邪恶的魔咒震破婇尼的耳膜 婇尼扔下手中的剑摀住耳朵,双脚跪在地上痛苦的呼天喊地 “救…救命阿…” 她伸手捉住了巫婆手中的摇铃,“求求你别再摇了” “摇什么?” 嗯?老巫婆的声音怎么这么低沉? 婇尼掀开眼皮,望着上头黑濛濛的天花板,“咦?” “到底摇什么?”隔着电话也能看见瞿少的狐疑 她隔了几秒才将灵魂从梦境拉回现实 “我作梦了”想起瞿少的老巫婆装扮哈哈笑出两声 瞿少要是知道自己成了婇尼梦里的坏巫婆绝对会气得轰炸她家 “就知道你在睡觉,打这么多通才接” 婇尼拿起床头的时鐘看,半夜十二点半“都这么晚了…” “跨年夜空出来”一般人会用寻问的方式,换到瞿少这里却变成命令 “我已经跟朋友说好上山看烟火” “无聊,烟火有什么好看的,我现在约你,空出来” “你…”这不能怪婇尼想太多,瞿少的作法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何况要想復原失恋的创伤,最快速的方法不正是找个人谈场恋爱 但婇尼难以想像自己可能成为这场恋爱的女主角 “你不会想找我约会吧?” 瞿少胸腔涌起一股欲吐血的前兆“对对对,我就是想找你约会”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婇尼有点怕男人这般强势的主动 “我已经打电话叫瞇瞇眼空出时间” 婇尼听到后忍不住松口气,幸好还有人陪,但突而想起… “可是大姜每年跨年夜都是在教会过的” “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总之推掉那天的行程” “能不能改天?”婇尼盼望已久的烟火秀不能就这么泡汤 “就这么说定了,当天六点半在广场等我,要是敢让我扑空,我就把你们宰了煮来吃” 下的是狂语,但瞿少这人是个疯子,很可能说到做到 婇尼的脑子这次难得动得奇快,已想出一个脱离他的魔爪的绝妙点子 “我认识一位朋友,各方面条件都好,不如把她介绍给你?” “你动歪脑筋”瞿少没那么笨 “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你们的外貌合适才这么说,你别不信我,她有一股独特的魅力,无论是外表或是个性,我相信只要接触过她的人都会被深深吸引,连不是男性的我也很喜欢她” 女人层层堆叠的倩影从婇尼的脑海飘过,她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瞿少会喜欢 “说得像天上的仙女似的”瞿少取笑她的夸大其辞 瞿少笑就代表计画成功了一半“那天,我能不能邀请她?” “无所谓”瞿少低声喃喃,心思不在上头“反正重点不是她” 婇尼沉溺在喜悦之中,没听清男人的最后一句话 …………………………………………………………………………………………………………………………. 司岸打开这枚长型纸盒 是一支削得尖尖的铅笔 他拿起它,观察这根细长的,没有带任何斑纹的黑色躯干 凑至鼻尖,嗅闻这毫无香气的,无味到不能再无味的物品 它普通,他却爱不释手 司岸第一时间没有拿它往纸张上勾勒线条 他捨不得这么对待它,也不认为应该这样对待它 他从抽屉找出一个空白的笔筒 决定给予这支铅笔自由的专属空间 司岸趴在办公桌上 双眼看的是铅笔 手指摸的是不倒窝 鼻子闻的是香氛蜡烛 ……………………………………………………………………………. 李总过来工作室接司岸时,祖儿正准备下班 他问祖儿跨年夜有什么计划 见祖儿一摇头,他立刻提出邀约 “正好,我要举办游艇派对,一道过来玩” 祖儿光是想像得独自面对眾多陌生人,心里就不踏实 “还是不要,我一个人,怪不太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哥也会去,对吧” 司岸斜了他一眼,起身拿起墨绿色大衣“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参加了?” “你当天没活动,当然得参加” 司岸套上大衣,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说不定我约了人呢” “说不定就是不确定,不确定就是没有,没有就是可以参加派对” “你这什么理论”司岸被他弄得无语 但不得不承认,跨年夜十有八九得自己在家抱着电视过 “我就不能一个人过?” “既然这样,何不将单数变成复数?” “单数复数?”祖儿喜欢听李总说些奇怪的话 李总瀟洒自如的拨了瀏海“一个人是单数,一堆人凑在一起就变成了复数” “原来是这样”祖儿并没有理解出李总真正的含义 “当天再看看吧,不是要去喝酒,还不走?” 司岸整理好自己走过来将李总拉起 李总双手插兜“那么祖儿,我们跨年夜见” 祖儿的婉拒被他当成二氧化碳无视掉 一上车后,李总一改嘻皮笑脸专心的打着方向盘 “哥,你认真思考过没有?” “思考什么?”司岸闔着眼休憩 “先撇开阿红不谈,你没想过自己对祖儿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什么意思?”司岸的眼精撑开一条缝“我对她没有特别感觉” “骗人”李总嗤笑,偏头瞥了眼身旁的男人 “没感觉为什么要留在身边?没感觉为什么还要依赖她对你的好?你可别跟告诉我只因为她是个很好的助手” 司岸闷闷的回了句“我没有依赖她”浅浅叹了口气“我没有喜欢她” “你嘴上说没有喜欢,但是又不敢把她推远,这样算不算口嫌体正直?” 李总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某些时候比任何人还要敏锐 “也许你只是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觉正在趋向喜欢” 司岸沉默许久,等到车子停红灯的时候,巴了李总的头教训起来 “你管这么多干嘛” ……………………………………………………………………………………………………………………………….. 东医生坐在医院的餐厅里享用中饭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鐘,极为冷门的时段 除了两桌正在嘮嗑的老护士,就剩他一人孤军奋战 东医生狼吞虎嚥的扫下一盘饭菜 不能怪他不计形象,今天整个上午忙开会忙看诊忙巡房,都饿到天边去了 正当他埋头努力跟肉排拔河时… “这么晚才吃饭对胃不好” 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带来一杯温开水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东医生抬头,口齿含糊的说“能有什么办法,太多事要做” 阿红将那杯温开水放在他的餐盘旁“别吃这么快,小心噎着” 东医生拿起水杯喝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的贴心小护士跟我说的” “多嘴…”东医生暗自决定取消掉小护士明日半天假 “周末是跨年夜,有班吗?”阿红拿取湿纸巾递上 “早班”东医生接过它拿来擦嘴“不过说不定会忙到晚上,所以你也别想着说要跟我约会” “我什么都没说呀,小东医生”阿红托腮,笑盈盈的说“但既然你先提到,那么我也不好让你一个人过,只好在医院陪你跨年” 东医生想狠狠扇自己三个耳光 “真不懂你为什么不去找别人,难道我的魅力真有这么大?” 阿红伸手抹去东医生嘴边沾上的甜酱“你的反应特别有意思” 东医生急忙捂住自己的唇,想起那天被骗取的吻“别动手动脚的我告诉你” 嘟嘟嘟 阿红的手机响了 “抱歉,接个电话” “你忙你忙”东医生要藉机落跑,他早就听到那几位老护士七嘴八舌的议论他跟阿红,要再不走,估计会成为明日医院的焦点人物,“我先上楼”火烧屁股的跑了 阿红望着他逃亡的身影笑出口,随后走到外头接起这通不明电话 “请问哪里找?” “你好,我是婇尼” “婇尼?”阿红有点意外婇尼主动给她电话 婇尼发出一贯的憨笑“还好没有把你的名片弄丢,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连络你” “这么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也不是很重要,想问你现在是不是单身?” 阿红回得不清不楚“很难界定是不是,不过你这么问难道想帮我介绍?” “嗯,跨年夜那天,如果有空的话,我想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那个朋友的外在条件不错,家境也富裕,就是有时候脾气有点怪,不过也不算太差” “婇尼”阿红话锋一转“怎么就只想到别人呢” “我?”婇尼不明白这跟自己有什么关係 “你呢?既然有这么好的人在身边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不想找新的对象吗?” “也不是,好像就跟他不太可能”婇尼无法想像与瞿大少爷约会会是什么情景 “是不是还记着司岸?” 婇尼一想起这个男人心就闷闷的“司岸他现在也许过得很好” “或许吧”阿红发出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轻叹与自嘲“谁知道呢” 气氛一瞬降到零下,阿红赶紧将话题绕出圈子“婇尼,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婇尼根本不需要花时间思考“我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 阿红同样如此,这个问题何必再多琢磨,单纯的好感从来都是直接蹦出来的 “我也是,也很喜欢你” “太好了,我还怕你觉得我烦呢”婇尼兴奋的抓着电话来回踱步 “我接受你的邀请,因为我不想拒绝你,不过你不介意我多带个人吧?” “怎么会呢,你答应我就很开心了” 她们开始期盼热闹的跨年夜的到来 不止有她们,他们也是 ……………………………………………………………………………………………………………………. 司岸身靠车头等人 他最终选择了参加游艇派对 一方面是被李总的软磨硬泡给说服 另一方面是他不想独自待在家里面对空荡的客厅 又经过十分鐘 他左等右等,苦等老半天的,她终于下楼了 祖儿穿越马路走向对车道 “老师,对不起,是不是等很久?” 司岸职业病,开始盘点她的妆扮,藏青色贴身洋装,黑丝袜,蓬松的鱼骨辫,柔和的妆容 最后下出总结“祖儿,你就像条美人鱼” “鱼?”祖儿低头看身上的服装“是不是衣服不好?还是我再去换一件?” 司岸摇头,“重点不是鱼,而是美人” 祖儿听了脸红,她抿唇夸道“老师今天也很帅” 男人身穿棕混色羊毛衫与水洗破洞牛仔裤,轻松而随意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帅么”司岸有模有样的帮祖儿开车门“请” “老师别这么客气”祖儿不好意思的坐上车 司岸笑道“今天你可是我的女伴” …………………………………………………… 瞿少迟到了 说好六点半在广场等,结果到了六点四十五分人还没现身 “没接电话”大姜打了一通又一通电话过去,结果全是无人接听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等?我肚子有点饿”婇尼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喊救命 “会不会是忘了?” “不会的,他说要是我们没来就会宰了我们”婇尼将男人的话当真了 大姜笑,就只有婇尼这么好捉弄,但转念一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如果六点五十他再不出现,我们就去吃饭” “好”婇尼点头,专心寻找瞿少的身影 叭叭几声 是从停在不远处的一台黑色高级房车发出来的 “那个人好没水准”婇尼看着那台车说 “就是说,停在路中间让人怎么过去”大姜连连点头附和“真没公德心” 黑色房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驾驶人真面目曝光 “咦?那个人好像是瞿少”别小看大姜的瞇瞇眼,人家的视力可是一等一的好 “但长得不太像,而且他的车不是这台”婇尼记得瞿少开的是白色跑车 又是叭叭两声 这位驾驶人朝两位大喊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过来!” 大姜和婇尼反应过来,他们匆匆跑向这台车 “还真的是瞿少” “就跟你说吧,我没看错” “快点上车,要迟到了” 瞿少催促着气喘吁吁的他们 “要不是你这么晚来,也不会迟到” 婇尼说完后,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大姜跟着她 “我要花时间打扮”瞿少踩上油门 “难怪瞿少你今天特别帅”大姜从后方伸手拍他的肩夸讚 “嗯,穿西装整个人不同了”婇尼伸长脖子观察男人身上的酒红色復古西装“就像要去参加颁奖典礼” 瞿少趁空档从后视镜打量二位的穿着 “今天是大日子,我可不像你们,随便穿穿就出门” 一位是起毛球的蛋黄色毛衣与洗到掉色的黑色牛仔裤 一位是米白色荷叶边衬衫搭配橘红色中长裙,再加上一如往常的随性马尾 “要带我们去哪?”大姜好奇的发问 “带你们去见识见识”瞿少笑得相当有剧情“对了,你的朋友呢?” 婇尼回“她说要晚点,到时再将目的地发给她” “不过她不来也无所谓”瞿少毫无所谓的继续笑 “这怎么行,说好要介绍的”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大姜眼看车子偏离了市区,有些害怕 “放心,不会把你们给卖了” “要迟到了,麻烦你开快点”婇尼倒是相反,她对于未知的东西异常兴奋 瞿少听到这句话,看看后视镜的客人,又捏捏手中的方向盘 突然翻脸大吼“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 东医生看錶,就要七点了,有点想回家 但只要对面的女人在,他的双脚又该怎么跨出门呢 “还没忙完吗?”阿红间暇的看着他装忙 “你还真要陪我跨年”东医生手中的资料已经翻阅将近二十遍 “不止我,还有大家”她刚收到一封讯息,上头告诉她今夜的目的地 东医生觉得阿红不怀好意“大家?还有谁?” “去了就知道”阿红看时间差不多了 她迫不及待的拽起东医生,”别换衣服了,就这身装扮出席吧” “起码让我脱下外袍”东医生奋力挣扎,单手拉着门就是不走 “我认为”阿红靠在他耳边说“你穿白袍更帅” 东医生的耳朵红了大半“你以为我这样就会着你的道?” 阿红笑,双手探进东医生的白袍,贴在男人的胸膛上“那么脱下吧” 东医生急忙挥退她,紧紧用外袍裹住自己,大骂“你性骚扰!” …………………………… 水酒美食音乐打碟,这些事物李总早已安排妥当 而出席的朋友也陆续到场,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关键人物怎么一个个都还没出现? 他拨了通电话过去关心 “喂,哥你们怎么还没到?” 司岸看着前面的车龙叹“你以为我想,前面出连环车祸,塞车塞了快半小时” “不是叫你早点出门吗?祖儿在不在?” “在我旁边,你个臭小子就只担心祖儿会不会来” 祖儿听到后靦腆的笑了笑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没伴”李总原地焦急 “找个酒店办普通派对就算了,码头这么偏僻” “是是是,到了再打给我” “先说,要是车子再堵下去,我就不去了” 李总一剁脚“不行,你不来就不好玩了” 司岸笑他夸张“知道了,我尽量” 通完电话后,李总又拨出一通电话 “喂,你们在哪?不会又要迟到了吧?” 他知道这个男人最喜欢迟到 瞿少刚停妥车就接到电话“刚到,这就上船” 婇尼和大姜一下车就看到这艘大船,可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这…这艘船好大…”大姜面对眼前的白色庞然巨物舌头打了十几结 “要带我们搭这艘船吗?”婇尼瞪大双眼感叹它的傲人英姿 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反应在瞿少预料之中,他扬头显摆 “这是邮轮,我家的” ……………………………………………………………………………………………………………………… 26. 26. “这是指跟他还是指跟我?” 司岸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他忘了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来管束阿红 他们之间从不存在一丝明确的关係 “能否告诉我这之间的差别?”阿红动了动手中的夹子试图挣脱 司岸身一倾,让二人间隔着半步距离“当然有分别” 他不喜欢被人耍着玩,尤其是女人 “我无所谓你跟他人作戏,但若也用这种方式对我,我会很难过” 男人的眸子里装的是阿红从未见过的真诚,哪儿还有平日的风流 但女人反而轻笑,手放开了夹子让它落在司岸的盘子上,她显然视若无睹 “怎么之前没听你这么说过” 阿红伸手拿取旁侧的纸巾,瞥了眼坐在远处的瞿大少爷 “有瞿的时候,我们不是也好好的?” 司岸顺势将两个夹子放回原处,没应半声 阿红戳破了癥结点 司岸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不明白 当初就算有瞿少卡在中间也不影响他们亲密 现在瞿少的位置让东医生坐走,一样也可以亲密 但凡事都讲求先来后到,他跟阿红认识在先,阿红却捨弃他选择后来出现的东医生 这证明了什么?证明自己矮人一截,比不上东医生 司岸声音低低的,像是在生闷气“是好好的,但还是不同” “告诉我哪里不同” “为什么情愿找别人也不找我?” 阿红扬起了唇角,对着男人直摇头“司岸,你要越界了” 司岸吁出声“我只是不明白到底输在哪里” “你没有输”阿红笑叹“只因为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我” 司岸眉梢微拧,瞳仁坎着阿红的身影“我只知道你更懂我” “我们还是可以很亲密,一如往常”阿红摸摸他的肩头“除非你不想要” 司岸没说好或不好,脑海匆匆闪过二人歷经的种种片段 阿红决定给予他独立的思考空间,于是静静的转身离开 走不到三步,手腕被一股力量拉住“阿红” 司岸问“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变了?” 阿红看着自己被禁錮的部位,只淡淡的说 “我们谁也不许变,否则再也没法继续下去” 司岸默然的松开了阿红的手,看着东医生走过来 …………………………………………………. 司岸人不在,瞿少就瞪着婇尼开始兴师问罪 “答应过我什么了?为什么还跟司岸眉来眼去?” “我没有,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对到眼” 犯人婇尼将头垂得低低的,话说得有点心虚 “还说没有,对到眼你做什么脸红?” “有吗?”婇尼抬起头,赶紧扶摸自己的脸颊,问大姜“我真的有脸红吗?” “不晓得,刚才没怎么注意” 身为局外人的大姜,实在不理解同是局外人的瞿少生气的理由 瞿少嗤笑,拼命用食指敲桌面“还玩碰手指,当我瞎了眼啊?” “那只是不小心,就像我拿杯子也会跟你碰到手,这是一样的” 婇尼的音量越来越小,气势减弱了n倍之多 “不小心,哼哼哼,要再被我抓到一个不小心,我就…”作势要弹婇尼的脑门 祖儿看着婇尼被人欺负,有股衝动想跳出来替她解围 大姜抢在她前头,他拉住瞿少“瞿少你为什么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我哪里激动了,瞇瞇眼你别乱说”这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还矢口否认 “明明就有,讲话都用吼的,又不是在吵架”大姜自我喃喃 “我只是说话比较大声,谁说我激动了”这人气得直喷口水 “知道知道,拜託你说话小声点”大姜被吵得捂住耳朵 瞿少正了正自己的领结,深呼吸“总之我们三人目前在同一个阵营,你们要是有谁背叛我倒戈司岸,我就跟你们势不两立,听到没有?” 婇尼和大姜皆不哼声,他们纷纷懊悔踏上这艘贼船 “如果你不想有二度伤害,就别跟司岸復合,懂了吗?”瞿少再次郑重的警告婇尼 婇尼乖乖的点头答应“嗯,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们要不要復合,好像不是瞿先生你能插手的” 祖儿受不了了,她脱口而出的语句即将与瞿少来场正面叫嚣 “我不能插手,你就可以?” “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婇尼姐只是你的朋友,你并没有权力阻拦她” “小妹妹,你现在到底在帮谁?看着司岸跟别人搞曖昧也不哼一声,真能忍” 瞿少挑起眉梢,口气呛得不像话 “我想你误会了,我跟老师并不是男女朋友,所以我没有理由限制他” “不是男女朋友却手拉手的黏在一块,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关係吗?” 瞿少笑得够讽刺的,刺得祖儿开始找藉口 “我…”祖儿被婇尼直直的看着,顿时羞怯,脸颊红得要渗出血来“不是这样,老师平常就对我照顾有加,只是今天我们刚好一同前来,老师真的只是对我好而已” 瞿少用火眼金睛看穿了女孩“好到什么程度?好到牵着你的手宣告这是他的女伴?” 祖儿从婇尼的瞳孔看到了落寞“婇尼姐,我从没有介入过你们,这是真的” “所以是在他们分手后才开始发展的?” 瞿少好不容易踩中了她的尾巴怎能轻易罢休 婇尼重重的吁出一口气,她不想听也不想看任何有关司岸的事情“别说了” 大姜伸出手拍拍婇尼的手背安慰她 “婇尼,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这些与你再无瓜葛” 婇尼用力点头,庆幸此刻有大姜在身边 瞿少斜了眼祖儿,抿口酒道“你既然待在司岸的阵营,就好好的待在他身边尽守本份,管不着我这边的人” “那我是站在哪个阵营?” 问话之人捧着酒杯坐进环型沙发 他待在祖儿身侧,用那双下垂的眼睛朝瞿少眨两下 带着狡诈的狐狸笑容说“请瞿少明示” 祖儿一看是李总,本是紧绷的情绪松懈了一大半 李总拿酒杯敲了敲她的,暗暗传递后盾,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瞿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这些阿猫阿狗算什么 “我还需要说什么?你已经给我答案了” “加上我刚好三对三,势均力敌”李总兴致勃勃的准备好接招 “要玩什么?拼酒还是斗舞?我很会跳舞的哟” 李总明知瞿少肢体不发达,存心要让人下不了台阶 大姜瞧这场面呛得不对头,他今天只是来吃吃喝喝等跨年的 “压力好大,我能不能不参加?” 婇尼也始终不能理解什么阵营不阵营的“为什么要分阵营?大家一起玩不好吗?” “得问瞿少”李总奴嘴“为什么要分派系?” 瞿少噘着嘴,嗯嗯阿阿的说不出所以然,最后指着婇尼的鼻子发出警告 “总之大家可以一起玩,但是我不许你跟司岸玩” 阿红与东医生回来了 他们的出现对李总而言可说是又惊又喜 “原来你们也来了,欢迎欢迎”李总赶紧起身握住东医生的手客套 东医生实在不习惯他的套近乎“是呀是呀,来吃免费晚餐的” “阿红小姐还是一样的迷人”李总说完故意朝瞿少眨下眼 阿红嘴巴的笑容浅浅的“李总嘴巴总是这么厉害,知道该怎么逗人开心” “哪里,是阿红小姐抬举” 几人入座没多久,司岸回来了 李总本要趁空档开溜却被司岸一把抓得牢牢的无法动弹 “兄弟,去哪?一起玩嘛”笑容绽放的司岸在李总眼里却成了噬血的恶魔 李总眨动无辜的眼眸“哥,我很忙,还得去顾音控” “何必这么赶,坐下来多聊两句嘛”司岸现在只差没把他的胳膊掰断 李总不敢乱造次,他坐在司岸与祖儿之间与眾人把酒言欢,形同活跃在欢场中的舞女对客人陪笑 “趁着现在人都到齐了,大家乾一杯” 最会营造气氛的李总起身举起酒杯 “祝瞿少早日忘记阿红,祝东医生与阿红天长地久,祝大姜和婇尼早生贵子,祝司岸哥跟祖儿甜甜蜜蜜….” 唯恐天下不乱的他就是要把局面搞得天翻地覆 “咦?我说了什么了?”他自打嘴巴,假意为自己踩的地雷道歉“抱歉,我喝多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事没事,我先乾为敬” 这傢伙落下空酒杯跑得无影无踪,留下气氛紧张的眾人 婇尼当下恍然大悟,她轻轻拉着瞿少的衣袖懺悔犯下的过错 “对不起,我不知道阿红是你的…我不是故意要这么气你的” 瞿少偷偷瞪了她一眼,嘴巴像小孩子一样噘得高高的 “算了,不知者无罪,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真是复杂,阿红是你的前女友,现在正跟东医生交往,司岸是婇尼的前男友,现在跟祖儿在一起,都成了一个圈圈了”圈外人大姜止不住望洋兴叹“真真是爱恨纠葛一团乱” 东医生放下汤勺问,“大姜,你什么时候跟婇尼结婚?” 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提问,不带点任何心思 大姜忙不迭地摆手澄清“我跟婇尼昰清白的,李总说的完全不是事实” 司岸早知道瞇瞇眼昰清白的,但就是打心底反感他们的亲近 他食不下嚥,扔下叉子思考对策 “婇尼,我们跳舞吧” 阿红提出邀约婇尼怎么会拒绝呢 瞿少看着她们离开,紧接在后拉起大姜“走,去跳舞” 大姜感到为难,但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打枪他“我不想跟你跳” “你以为我想跟你跳,还不是因为…”瞿少强拽着人跳入舞池 司岸理所当然不落人后,要跳大家一起跳 这个男人不曾服输,儘管目前的局势进退两难,他也有办法扭转乾坤 “祖儿,我们跳舞吧” “老师,我不会跳舞”祖儿不好意思的推桑 “我教你不就会了” ..………………………………………….. 司岸跟祖儿过去时刚好进入爵士慢舞 他先是搂住祖儿的腰,并要女孩好好勾住自己的脖颈 “祖儿,以前没参加过舞会吗?” 司岸感受到女孩的全身僵硬随而取笑她“怎么硬梆梆像个木头呢?” 祖儿害羞成一颗小苹果“我从小就没什么跳舞细胞,所以不敢在大家面前跳舞” “慢舞其实简单”司岸左脚稍稍向前,祖儿右脚赶紧后退半步 “就两个动作,我进你退,我退你进” “这么简单?” “当然” 祖儿低头注意司岸的脚步,就怕自己出糗踩到男人的脚 司岸抿唇笑了笑,慢慢的带着她融入沉陷在漫舞之中的男与女 “拜託你不要再踩我的脚” 两个男人跳慢舞已经够尷尬了,还得惨遭对方的踩脚虐待 大姜欲哭无泪,想着明天得去掛号看骨科 “你别吵,让我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瞿少无心跳舞,有股直觉炸开脑袋告诉自己,隔壁的阿红与婇尼正在谈论他 这不,她们同时转头望过来 瞿少表面装没事实际撑大耳朵,尝试排除音乐伴奏窃听隔壁的对话 “唉呦!”大姜又被踩到一脚“拜託你放过我,我想回家…” “先别吵”瞿少紧紧勾住大姜的腰,低声命令他 “待会切歌时有几秒空档可以交换舞伴,你就跟婇尼,而我跟阿红,understand?” “知道了”大姜拼命点头,他祈求上天快点将音乐快转到下一首 阿红搂着婇尼的腰带着她刻意靠向角落 她不想因为瞿少的打扰破坏了她与婇尼的美好时光 “阿红,对不起”婇尼勾着她的脖子叹“如果不是我约你,你今天应该跟东医生单独约会的,都怪我太鸡婆,没把事情搞清楚” “但能跟你约会我很开心”阿红盯着婇尼的眉眼笑 “我也很开心,可是瞿少他好像不是很开心…”婇尼瞥了眼逐步靠近的瞿少与大姜 “瞿爱耍孩子性,应该没为难到你吧” “嗯,还好,但他似乎还爱着你”婇尼发现瞿少在瞪她,赶紧抱住阿红当掩护 阿红将下巴靠在婇尼的肩上“我不是个好人,不能够再继续伤害他” “怎么会,我觉得你很好,样样都好,我要是男人,绝对也会对你死心塌地” “婇尼”阿红捧住婇尼的脸庞,让她直视自己“再把我看得清楚一些,眼前的我真如你说的那么好吗?” 婇尼的眼眸掠过阿红的轮廓,毫不掩饰露出她天真的笑容 “已经够清楚了,能跟你当朋友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别这么快把我当朋友,我可能是你的敌人” “敌人?你不会是我的敌人,谁都有可能,但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婇尼重新抱住阿红 司岸与祖儿就在她们后方跳舞 男人这个方向刚好跟阿红对上眼 他的视线在两个女人之间环绕,最后停在阿红身上,朝她眨两下眼 这是个暗示,最明瞭他的阿红能不知晓? 祖儿还低头专注在自己与男人的双脚 连自己被带到瞿少与大姜身旁也毫不自知 “祖儿,下首歌会换舞伴” 祖儿一听到立刻抬起脸,很是惊慌失措“那我还是不跳了” 司岸轻轻摸着她的后脑勺“没什么好怕的”瞧了身隔不到两步的瞇瞇眼 “大姜人不错,你跟他跳,他会耐心带着你” 祖儿偷偷看了大姜一眼,有点为难“但我跟他才刚认识,不太好意思” “没事,我会一直在你旁边” 司岸的笑脸望向阿红,只见女人露出嘲弄的笑回敬他 答答滴答— 下一首歌曲的前奏一出 舞池中的红男绿女迅速交换了舞伴 跳舞寻求的是开心,谁管与自己漫舞的是何方神圣 瞿少将大姜推给婇尼,随即伸手想抓住阿红 但往往天不从人愿,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只见祖儿拦胡截住大姜,婇尼的手就要被司岸牵走 眼明手快的他来个紧急大转弯,抢在司岸前头,惊险的拉走婇尼 司岸顺势搂住阿红,处变不惊的继续跳舞 “司岸,你慢了一步”阿红戳戳他的脸颊尽力取笑 司岸不当回事,反而搂紧阿红的腰 “我要谢谢瞿少,他替我们两製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阿红将头靠上男人的肩头,闭上双眼喃喃“你想跟婇尼跳舞,我不过是意外” “这句话说得不对”司岸趁没人注意,亲吻女人的耳瓣“一直以来期盼的今天,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没有这艘船,没有这些人” 阿红努力挤出笑容“这句话可伤了多少人呀” “阿红”司岸靠着她的耳边“没有这么多事该有多好” 阿红抬起头,双唇擦过司岸的面颊“什么都别想,好好享受这支舞” 大姜人的确很好 不仅不会因为祖儿对舞步的生疏而感到不耐烦 反而耐心的领着祖儿绕过一圈又一圈 就算祖儿有时候不小心踩到他的脚,他仍旧带着标准微笑说没事 怎么刚才被瞿少踩到就哇哇惨叫呢? 果然男人在面对美女时,态度肯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瞿少愤恨的瞪向司岸低声咒骂 “真不死心,跟蟑螂一样” “谁跟蟑螂一样?”婇尼猜又有什么事惹瞿少生气了 “你呀,是不是想跟司岸跳舞?” “没有”婇尼摇头“刚好在旁边,所以才…” “在旁边你也应该踹开他”瞿少不经意踩中婇尼的脚 婇尼疼得叫出一声 “这是惩罚”瞿少把自己的失误说得理直气壮“刚才跟阿红都说了什么?” “你要我忘记司岸,我想你也忘记阿红吧” “她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快告诉我” “你听了别生气,她说你孩子性” 讲明点就是幼稚“我哪有”瞿少掐了把婇尼的腰身 婇尼惊得慌乱手脚,结果又被瞿少的大脚踩中了 “唉呦,你怎么又踩到我,你是不是不会跳舞?” 这个脱口而出的疑问正中瞿少的通天地雷 “你才不会跳舞”瞿少一生气就变成大嗓门,引起身旁的几对男女侧目 “你怎么又生气了”婇尼忍不住吁出几口气,再补刀“难怪阿红不喜欢你” “你再说一次”转眼见到司岸与阿红紧搂相拥的画面,又气得鼻孔喷火 婇尼见他的天灵盖气得都冒烟了,随着他的视线向那头瞧,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你别想太多,他们本来就是朋友” 瞿少推了下她的脑门“就你最蠢,” ……………………………… 美妙的时光总会有结束的一刻 司岸搂紧阿红,唇口蹭了蹭她的耳垂 “真捨不得把你让出来” 阿红摸了摸男人的眉心笑道“我可不曾属于你” “知道吗”司岸单手抓住她的手“这就是你最大的魅力” 他松脱她,连同另一隻搂着腰身的手“就好像没有谁能够真正拥有你” 阿红双手拍拍他的胸膛“纵然拥有,也不见真正喜欢” 轻慢旋律的尾音随着阿红的这句话消逝在隐密的角落 瞿少的企图仍在胸口燃烧 他抓紧时间将婇尼推给大姜,随即侧身搂住阿红 无懈可击的动作不再有任何程咬金跑出来捣乱 他回眸一睨“红,终于轮到我们了” 但上天似乎有意要与他作对 刺激耳膜的电音舞曲取代了爵士情歌 谁还在跳双人慢舞 “瞿,下次吧” 瞿少想宰了音控人员 他逼着自己手放开,眼睁睁看着阿红与他人扭腰摆臀 电音舞曲的降临震撼了全场,祖儿下意识寻找司岸的踪影 却只看到五光十色的灯影,身处在陌生环境的她不由得失措无力 旁侧几名壮硕的男人朝她贴近搭訕 她害怕,脚步不听使唤的退缩至舞池边缘,呆呆的站着远离人群 “祖儿,别一个人站着,一起玩吧” 婇尼与大姜向她伸出援手 祖儿从他们的掌心找到温暖的光芒 至于半路消失的司岸去哪儿了呢? 人正在厕所拷问李总来着 “你存心让我难堪的是吧” 司岸单手撑墙,像极了正在勒索保护费的学校恶霸 好不容易在舞池逮住李总,怎能轻言放过 李总这下插翅也难飞,既然说什么都错还不如全招了 “哥,你也知道婇尼跟大姜是瞿少邀请的,所以不能怪我” “你明知道他们会来却还邀祖儿,这是什么意思?” 李总赶紧使出讨好战术,替司岸又是捏肩又是搥背的 “我这是替哥着想,人家婇尼都有大姜陪,你要是单独出席不就漏气了” 司岸对他这副小人样相当倒弹,他捏住他的耳朵转一圈 “你少挑拨离间,我会不知道婇尼和大姜根本没什么?你分明是想玩死我” 李总捂着耳朵疼得要喷泪“哥,你下手好重”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司岸靠着洗手台点菸 “哥,别这么失志,看看人家阿红,面对前男友仍旧面不改色如鱼得水” 扯到阿红,司岸又是一肚子气 “你早知道阿红跟东医生对吧” “知道” “为什么不说?” “有说的必要吗?就算我说了,你要去搞破坏?” “你欠揍是吗”司岸叼着菸掐住李总的后颈 “哥,先别急着生气”李总安抚他并适时挣脱 “你现在四面楚歌,应该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角落那间厕所发出冲马桶的声音 司岸跟李总不当一回事,直到那个男人走到洗手台… “你们别在意我” 东医生搓着洗手乳,一对笑眼在司岸与李总之间徘徊 “东医生,原来你在这,难怪没在舞池看到你”李总发出虚偽夸张的哈笑 “我拉肚子,没事,没事”东医生双手抹除泡沫冲了冲水,并抽纸巾擦乾手上的水珠 司岸嘴里叼着的菸就要燃尽,他斜勾着唇看着东医生将纸巾丢入垃圾桶 “你们继续”东医生笑笑,临走前煞然回首,留了句“这么说来,我成了你的情敌” 李总拉着司岸出厕所上甲板 “哥,你想怎么办?说什么我都会用行动支持你” 司岸靠着栏杆仰天无语,然后发出几声大笑 “亏你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难不成要哭?”司岸抹了把脸,恢復平时的镇定“我要\先跟婇尼解释清楚” “如果你无意跟婇尼復合,解不解释都不重要真的” 男人掏出一根菸含在嘴里,抑鬱的望着远方那座阴暗的灯塔 “不行,我不要让婇尼误会,你去引开瞿少,我要跟她单独谈谈” “好吧,楼上三层全是客房,你待在这我去拿房卡,拿到后你先去房间等” 李总走后,司岸孤身靠着栏杆吹冷风 头发乱了,心也不太平静 …………………………………………………………………………………………………………………………….. 28. 28. 这里是甲板最上层 也是整艘邮轮最静謐的地方 它远离尘嚣,只存在着一波波哀戚 “老实说,我是不是很蠢?” 婇尼望着漂泊在海港边缘的星星灯火 “你不是蠢,只是没有那些人复杂” 大姜坐在她身旁,随着她的视线面向海波面 婇尼双手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我讨厌今天,讨厌这里” 大姜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于是将面纸盒悄悄递上“想哭就放声大哭吧,这里只有我” 就这样,婇尼抓着面纸盒,迎着风嚎啕大哭 瞿少带着伤过来 他慢吞吞的靠近二人 远远的便听见婇尼的哭声 “我说…” 婇尼擤了擤鼻水回过头“你还想做什么?” 瞿少立即站定,脚底板藏着重重的内疚,与二人相隔三大步 “我仔细想过了,你说我没把你当朋友,这句话是错的” 婇尼嗯了一声,没有多馀的心思去想这件事 “你们怎么回事?”大姜问,quot;怎么好端端的吵架了? “我证明给你看”瞿少瞥了眼手錶“再两分鐘你就知道” 两分鐘后便正式抵达十二点整 过了今晚,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待在下层甲板的男女热闹轰轰的倒数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 “看天空” 瞿少朝她大喊 “三,二,一” 远岸灯塔准时闪出一道曙光 砰砰砰砰砰— 一串又一串的烟花在天空开出绚烂七彩的花朵 两分鐘的花火秀看得婇尼与大姜可说是目瞪口呆 “你说想上山看烟火,我这不是弄来给你看” 瞿少像个彆扭的孩子,站在原地小声喃喃 “你的手机我也会赔给你” 婇尼还沉浸在烟花的美妙之处尚未回神“你说什么?” “总之,我真的把你跟大姜当朋友,这绝对不是假的” “喔”大姜却问了一个超无聊又煞风景的问题 “瞿少你这样花多少钱?今天随便加一加肯定几十万跑不掉吧” 瞿少理所当然道:“区区几十万小钱,没什么大不了” 婇尼与大姜面面相覷,超级有钱人的理财观真叫人不敢恭维 这一夜,就在璀璨一瞬的烟火下落幕 司岸该想的都想了,不该想的也想了 他剥开那包裹着心脏的厚厚一层外皮 探究里头装载的是何物 现在形体显露无疑 是时候将它收管,归于自己的所属了 …………………………………………………………………………………………………………… 李总隔二日打电话过来跟司岸谈瞿少 “哥,你真的误会了,瞿少说他没对婇尼做什么,只是将你跟阿红的事告诉婇尼” “嗯,知道了”司岸单手将书柜推向工作室角落 “你怎么这种反应?好像早就知道” “我仔细想过了,以瞿少的个性是不可能对婇尼做什么,是我当时太衝动” “那你现在怎么办?”李总偷笑两声,“是要先给瞿少赔罪呢还是先讨好婇尼?” 司岸坐上沙发,点了根菸,思索一番后道 “瞿少现在看到我估计反胃,还是你代我向他道歉” 李总嗯嗯几声算是答应“婇尼呢?几年的感情真打算放弃?” “我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吗?”司岸反问 “不太像” “的确不像”司岸望着落地窗玻璃反射出来的自己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不像不代表不会” 李总发出哼哼笑声“看来上次试穿的婚纱得拿出来准备了” 祖儿踏进工作室时,司岸刚掛电话正在装饰另一面墙 她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司岸的桌上“老师,有包裹,杂志社寄来的” “帮我拆开” 祖儿拿美工刀划开外头的包装,拋开包装纸端详这两本书籍 司岸说“是本期杂志吧,放桌上就行” 祖儿盯着杂志封面,在打开与不打开之间徘徊 她摸了摸书页,几经犹豫后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男人的桌上 随后打开另一本与时尚毫无相关的儿童绘本 大致翻过几页,再回头去看作者是谁 “老师,还有另一本书,该放哪?” “另一本书?”司岸转身,一见祖儿捧的是什么立刻抽走“给我就行” 祖儿有那么些不开心,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不是个会在工作场合上任意表达情绪的人 “我去整理色板” 本想黯然走掉,但耐不住心中的难受,她选择将一切说开 “老师,我们还能不能够继续?” 司岸翻了几页绘本,他抬起脸“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你还是会拒绝我对吧,不管我做到什么地步” “祖儿,从头到尾答案都很明显,不是我想伤你的心” “那为什么还要跟我上床?” “我说过游戏一场,你还是玩不起” 这件事两人心知肚明,说穿了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我,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因为我是个男人”司岸斜勾着唇,认为女孩提出的问题不是个问题 “出于男人的本性,我跟许多漂亮的女人上过床,而你就是那其中之一” 祖儿垂着眉梢用力苦笑 已经很努力的在缩短自己与这个男人的距离 以为跨年夜会是他们之间的垫脚石,却意外因为若干人事物转换成绊脚石 这个男人对自己永远只会停留在普通的喜欢,最终还是如此 “我以为我是有机会的,但现在似乎不可能” “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我从没给过” “如果没有她或者她,你会不会给我机会?” “也许会,一切很难说” “为什么我只想要你一点点的爱都这么难?” “祖儿,我说过,凡事不能勉强”司岸搁下手中的绘本 “若是你想要上床,我随时奉陪,但如果你需要的是爱,很抱歉,我没有多馀的份给你” 祖儿强忍住眼泪“老师,你说过自己是坏人,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女孩跑出工作室,不敢回头 …………………………………………………………………………………………………………. 司岸干事向来讲求快狠准 既然下定决心就谁也阻拦不了 工作可以暂且搁着,感情的事可不行 他索性下午给自己放个假,出门买赔罪礼 是最新一款的手机 跟司岸目前使用的是情侣款 自己用黑色,那么她就用白色 司岸提着纸袋步出商圈 去停车场取车时遇上了v刊主编carodi “杂志应该收到了吧” 女人的蓝色房车正巧停在他的左侧 “刚收到,谢谢你” 司岸展开微笑“还劳烦你帮我找绘本” “哪里的话,举手之劳而已,出版社跟我们杂志社关係密切,要一本绘本不是问题,只不过,看不出您有阅读绘本的嗜好” “单纯的事物更能够紓解压力” “那我也得找一本阅读阅读” “总之谢谢你,以后有机会合作”司岸打开车门 “有机会合作”carodi点头,看着司岸坐进驾驶座,突而开口 “对了,我认为你更应该感谢阿红” “这句话怎么说?”司岸本要收起车门,手下一秒骤然停止动作 “v刊是亚洲地区的时尚攻略,引领潮流的先锋,封面不是任何设计师都能上” “这我明白” carodi曖昧的笑了“是阿红向我大力推荐你,这样说你应该懂” 司岸先是愣了愣,迟缓几秒鐘才发话“原来是这样”喉咙只觉特别乾涩 “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女人走了,徒留司岸一人在原处反覆思量 司岸坐在车子里,从口袋掏出手机想拨电话给阿红 但一找到号码却又不敢按下拨出 他想问她这么做代表什么意思 他想问她为什么要故意隐瞒 他更想她是不是早就偷偷的变了 司岸回家后直接躺倒在床上 他翻来覆去睁眼闭眼过去两个鐘头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变得优柔寡断了 他起身喝了几杯葡萄酒,感到睡眼惺忪后打电话给阿红 另一端没有接通,于是男人留下一道不明的留言 “阿红,但愿我们还是我们” 男人想为自己开脱 藉由这句话警告内心,不能因为任何风吹草动而改变心意 …………………………………………………………………………………………………………………………… 婇尼出门採购回来 一进家门惊觉家里头有异状 首先是扔在地上的衣物,被放妥在沙发上 其二,出门前明明关掉电灯,现在却亮着 她以为是贼,赶忙拿起玄关的七彩大雨伞壮胆 厨房有动静,这大中午的难不成来偷食物? 婇尼抓着大雨伞踮起脚尖轻声慢步的走到厨房 “不许动!”拿雨伞指着厨房里的人,定睛一看竟是他… “回来了”司岸身穿着条纹围裙,正要将锅里热腾腾的蛋炒饭盛进大盘子 “你怎么…怎么…?” “饿了吧,看家里只剩鸡蛋,就简单弄了炒饭” 司岸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自动忽略了她的疑问句,行若无事的将蛋炒饭端上桌 “现在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 司岸拿走她手中的雨伞置到角落并将她推到餐桌椅 “趁热,冷了就不好吃” 婇尼坐在位置上,手里握住男人塞给她的汤匙,仍是一脸疑问 司岸当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吃完再问为什么” 将一汤匙的炒饭塞进她的嘴里,问“好不好吃?” 婇尼嚼了嚼食物,呵出热气含糊的说“好香好吃,有点烫” 司岸舔下汤匙上的几颗饭粒,“我们两人一起吃”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将大盘子里的炒饭解决个精光 婇尼拿纸巾擦唇,顺便抽一张给司岸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终于找到时机问话了 “来你这边还需要理由吗?”司岸看起来相当无赖 “是要来拿回你的东西吗?你等等,我这就整理出来” 婇尼起身却被司岸单手压回餐椅“不需要,除非你想结婚后全换新的” “什么?”婇尼整张脸充满着问句“我们不是分开了?” “我从没说过要跟你分手,是你单方面提出来的,不算数” 司岸扔开纸巾,抱怨似的扁起嘴 “别开玩笑了,这不好玩”婇尼为难的挠了挠脸颊 “我想过了,你我是离不开捨不得忘不了,相信你也跟我一样” 司岸握住那双手,亲暱的啄了两口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 司岸就是这样的男人 越得不到的事物越是努力争取 他天天夜夜的工作终是爬上设计总监的位子 同样换作感情,出一招死缠烂打怎不打动当年的婇尼 是的,说的就是当年 婇尼当下拒绝了男人的表白 “我认为自己对你没有那种意思” 她直接了当的回绝男人 司岸抿唇,面上没有一丝挫败感 反而笑着说“别把话说得太死,我们有的是时间培养” 日日送早餐到家门口 夜夜打电话道声晚安 所有能使的浪漫招数全派上用场 婇尼却还是像座雕像纹风不动 “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弃?” 司岸在约会时故意问婇尼 “放弃什么?”婇尼舔了舔手中的香草雪糕 “付出这么多,某人还是没上心”司岸叹出声息“应该是我不够好” “你在说我吗?”婇尼笑了笑“我对你也不是很排斥啦” “真的?”司岸将脸凑近,噘唇抱怨“那为什么还不跟我交往?” “我也不知道”婇尼转了转眼珠子“也许是因为要三十岁了,所以真要找对象的话,还是会想找类似大姜那种可靠型的男人,毕竟是以结婚前提来交往” 司岸豪不犹豫的说“我也可以” “但你看起来乐爱自由,像是个不婚主义者” “什么都能改变,我相信自己可以为你做任何改变” 婇尼见男人信誓旦旦,心不由得开始动摇 她啃下一大口雪糕,“嗯….” “给我一个机会证明,好不好?” 见人轻轻的点头,司岸立刻扑上去亲嘴 婇尼措手不及,任由男人横扫自己口中的香草雪糕 待吃乾抹净后,婇尼仍张着o型嘴呈现当机的状态 司岸舔了舔舌头,意犹未尽的说“真甜” 当年他们之间没有谁介入,乾净的爱情,单纯的你我 现在早已不復以往,出现了插足者,是否还能回到当初的纯粹?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婇尼咬紧牙根,抽离了双手“抱歉,目前没办法” 司岸的眸子霎时转暗,儘管早已做好准备但还是感到沮丧 他淡淡的点头“没关係,慢慢来,我不会强迫你” 婇尼却摇头道“我们不应该是这样” 司岸抽出一张面纸往手里捏了又捏 “如果现在你的心里装着阿红就应该放开我” 司岸敛下眸子问“为什么要将我推给别人?” “我能够忘记你,就算有多痛,不管需要花多少时间,只要等忘了就算了” 婇尼看来是真吃了秤砣铁了心 “为什么我就能算了?” “因为…” 司岸搁下那用面纸摺出花朵,抬起脸追问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怎么会可有可无”婇尼心里堆满层层叠叠的苦涩 “因为我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阿红,要换成我也会为她着迷,哪怕是奋不顾身” 司岸将这朵纸白花推上前“我们不要谈阿红,你也不需要拿自己跟阿红比” “好,我们什么都别再提了,明天我就将你的东西整理出来,你要亲自来拿或者我寄过去都行” 男人起身,由上而下望住女人 “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挽回吗?” 婇尼安静的听他说完 “分开后,我曾经在该不该挽回你做出挣扎,不是不够爱你,是我自以为没有你的日子也可以好好的活着,反正爱人再找就有,总是抱持着这种态度,但事实并非我想得这么简单,这阵子我过得很辛苦,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时不再有谁逗我开心,不再有谁为我准备宵夜,还以为一切只是过渡期撑过就行,但相反的,我越来越寂寞,越来越想逃,每每熬到半夜总会想起你的陪伴,原来你早就不知不觉成为我的依赖,跨年夜那晚我是真的怕了,怕我的世界再也找不到你的踪跡” 司岸的眼睫眨出一道温热的光芒 “现在我寧愿你对我发脾气,打我骂我都好,也不愿意你将我推给别人” ……………………………………………………….. 婇尼目送司岸离开 整个下午都窝在沙发上 对着桌几上的纸袋发愣 里头装的正是那支未拆封的新款手机 那段赤裸裸的告白就像一根针 实实在在的扎进她的心脏, 四年的感情真有办法如她所想的说放下就放下? 她将脸埋入双臂,能逃避一时是一时 陪罪礼顺利的送到婇尼手中后 司岸安心的回到自己工作岗位 对婇尼不能急,急了只会產生反效果 得用最暖和的温度包裹她 慢慢地将之间的感情拉回原位 司岸坐在梯子上触摸工作室里的一面墙 抽象不定的朵朵云卷飘浮在蓝白色的天空中 舒服自在得令人想躺上去翻滚 但司岸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至于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明白 回头,偌大的工作室就只有自己 想问谁?祖儿吗? 祖儿还是没来上班 至于缘故,似乎不需要多问 司岸叹息,将目光移回这面墙上 祖儿是个好女孩,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将她拉进漩涡 都是那该死的慾望,害人又害己 这脑子想着想着,便想起那日的对话 是过份了些,是残忍了些 但不这么做,女孩会陷得更深,直到无法自拔 不是司岸自恋,是他太懂祖儿的个性 嘟嘟嘟 手机响了 司岸伸手掏出后口袋里的手机 一看是阿红,他心虚的迟疑半刻才按下接听 “大设计师quot; 阿红平淡的语气传进司岸的耳朵 “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司岸顿了几秒后说“没什么,那天我喝了点酒,意识不太清楚” 阿红笑了,藏在笑声背后的是不为人知的冷叹 “你挺喜欢留言给我的” “什么?” “我以为你需要像上次那样找人聊聊” 司岸立刻想起自己之前也曾留言给阿红 当时自己闷得慌想找个人说话 “我们现在也可以聊聊,如果你有空的话” “几分鐘可以,太长就不行”阿红开起玩笑话 司岸跳下梯子,到办公桌边拿起未拆封的杂志 “谢谢你帮我” “说说我帮了你什么?” 拿起美工刀将外头套的塑胶纸划开“v刊” 话不能说得太白,不能擅自戳破间隔的那张薄纸 “原来是那件事”阿红嗯嗯几声后说“实质上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 “我们…”司岸翻开杂志,嘶嘶嘶全是手指头快速翻页的声响 终于找到自己的採访页面“什么时候才能别有所保留?” 女人屏住呼息,也许男人已察觉到一点什么 “我没办法将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相信你也没办法” 司岸将目光落在杂志上的自己“也许是可以说得明的” 阿红冷冷的说“我们不需要这样” 司岸正犹豫是否该跟阿红提挽回婇尼的事 若是说了,算不算变相的报备? 这么做阿红又会怎么想? 阿红中断了司岸的思绪 “还在吗?” “还在” “你在思考什么?” “也没什么” “我的客户来了,得掛电话” “好,再连络” 司岸决定等尘埃落定后再与阿红一併说清楚 …………………………………………………………………………………………………………………………. Last Part lastpart “怎么了?” “疼…” “我看看” 男人弯下腰伸手抚摸女人隆起的肚皮 “动了?”嘴唇紧抿,发出来的声音温柔似水 “嗯…刚刚踢了一脚” “孩子真调皮”手指时不时的把玩女人柔软的直发尾,另一手紧贴着肚皮 “儿子像你嘛” 男人侧头吻了吻女人的唇,“女儿就像你”,手指微微划过唇口边缘,”惹人疼” 这是他的老婆 圆滚滚的眼睛蕴藏着一道柔和的光芒 甜美的笑容总是能将他心中的烦躁一扫而空 他笑了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建立一个美满的家庭,孩子不需要太多,两个就行,一女一男凑个好字 下班回家吃老婆煮的饭,周末放假就带孩子们出游 一切都可以很简单的,只是他这个人太复杂 男人目视女人消失,转身等待另一个女人出现 这个女人不同,全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野性美 无与伦比的性感套用在她身上最适合不过 “过来” “为什么过去?” “不过来?” 男人搁下二郎腿,处之泰然地喝了口咖啡 “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当我什么人?” 他起身来到门口,一把抓住女人二话不说将人抵在墙上 俯身吻了吻眉心“你是我的女人” 他甚至欢愉得笑出声音 翻过身,将脸埋进松软地带不肯抽离 极尽忘我的沉醉在幸福之中,濒临难以自拔的境界 铃铃铃铃铃— 床头柜上的闹鐘吵得鸡犬不寧 铃声打破了早晨的安寧 更彻底摧毁了男人的迷境 他缓缓掀开眼皮,放任它为所欲为直到耳朵受不了 男人不打算起床 他伸出右手往旁边的空位摸索 双人床上该有的另一个人不在 只剩下他一个人 好刺眼 他用手背盖住眼睛,这样子就见不到窗外的日光 渐渐的,他闭上眼去寻找黑暗 慢慢的,再度沉睡过去…… 是祖儿 她拿起桌上的小卡片 封面是纯白色的底,中央有个色铅笔绘成的七彩蛋糕 简约且直白 女孩很喜欢,她知道是谁送的 轻轻打开卡片,内容跟外观走同样的风格 生日快乐,祖儿 这一行随性不羈的手写字在她心口飞翔 她闔上卡片,看了看蛋糕后又打开卡片去看字 过了一会后再回去看蛋糕 这样来回重覆开合的动作也不感到厌倦 … 司岸最后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 是祖儿,打电话过来问他怎么还没来工作室 听她的声音似乎也不太焦急 “我睡着了” 司岸慵懒的趴在床上,眼皮还捨不得掀开 现在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难得耍一次任性“今天不上班了,休假休假” “好吧,老师今天好好休息” 在掛电话之前,她轻声的说“还有,卡片我看到了” 司岸嘴里哼了一声“忘记是你的生日,昨天下班前临时画的,应该不丑吧” “很可爱,我喜欢”祖儿的内心彷彿吞下一颗甜糖 他发自内心的笑了,最后亲口道出那句生日快乐 结束通话后 司岸仍旧趴在床上不打算起来 像一条曝晒在阳光下等待解冻的咸鱼 他打开手机里头的相簿 点开李总传过来的照片 是一个女人认真作画的模样 女人笑着的 就好似一朵绽放的向日葵,触动了他的心房 他拿手指描绘这张唇口弯起的弧度 然后将手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画出等同的形状 他想 以前他们一起时,她也许笑得更快乐 “一定是这样的”口里喃喃 … 是婇尼 她沉浸在这偌大的画作里 脑子里装载着对艺术一直以来的热情 灵魂被吸进油画里头,成为中古世纪的一小部分 quot;带你来看看什么叫做艺术quot; quot;以后要是想开画展我当然可以帮你,但最起码要拿出等同的实力quot; quot;晚上我带你去塞纳河看行动艺术家,找找灵感quot; quot;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quot; 婇尼随口附和后自顾自的绕到画廊另一头 男人摇头再摇头,就是拿她没辙 他一点一点追随着她的脚步 她慢他也慢,她快他跟着快 quot;带你去吃道地的法式料理quot; quot;好quot; quot;法国是不是很有艺术气息?quot; quot;是quot; quot;想不想多待几晚?quot; quot;想quot; quot;明天去教堂走走?quot; quot;也行quot; quot;顺便在教堂结婚?quot; quot;可以quot; quot;你自己说的喔quot; 男人窃笑,左等右等就在等猎物自己送上门 他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这样的女人 换做是别人,他还不招来一顿痛打? 婇尼忽然察觉出不对劲,她停下脚步慌张地回头 “嗯?我们刚刚说了什么?quot; 男人佯装没事,走出她的视线 “就这么说定了quot; …………….. 下午时分 司岸终于捨得离开双人床 他拾起手机观看讯息 其中一封是来自昨夜在酒吧结识的女人 问周末要不要一起过 司岸没有回覆 不假思索的将这封讯息扔进垃圾桶 并无情的将昨夜的廝混从大脑中抹去 他不需要这种记忆 乏味,佔空间,更何况他压根忘记女人的模样 他接着拿起书桌上遗留的关心字条 随后拨了通电话告诉女人今晚想在家吃饭 两人讨论食材料理,亲暱了好一会儿才掛断电话 司岸随后打开笔记本收发文件 信箱里堆积着几封等他回覆的信件 待一切处理完毕后,他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打开一个封存的信件 内容只有一串字 是旅馆的所在地址 底下附上一张神祕金字塔的照片 这是他从朋友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前几天她在那边逗留 现在兴许还在,就算离开,应该也差不上多远的距离 司岸迟疑五秒,随手关掉页面,起身进入浴室 双眼直直盯着站在镜面另一端的脸孔,眼睫一刻也不肯眨 就像时间定格,永远停在这个画面 鬍渣与黑眼圈,极致的颓堕委靡 自己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他左手抹了把脸,选择了妥协 那半张脸抹上剃鬚膏,随后拿起刮鬍刀解决脸上囤积的鬍鬚 颓废随着刀锋的游走逐渐消散,换来的是一张乾净的脸庞 他换上白色衬衫 慢条斯理的扣上一颗颗钮釦 套上淡色牛仔裤,拍掉沾在上头的棉线 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丝瑕疵 关上电灯,离开了浴室 …. 是阿红 身体倾靠着广场边的白色雕花柱子 她仰起头,欣赏那一群就地盘旋的黑鸟 手里捧着一杯冰咖啡 有一口没一口的啜饮 天气太燥热,她吃不下饭,于是过来广场走走拍照 周遭的孩子们看到镜头很是兴奋 个个都毫不吝嗇的露出大微笑 展现他们最可爱最纯真的一面 她一路上迎着尼罗河走过神殿宗庙 神祕国度带来的新奇感令她情不自禁的留恋于此 就在她恍然之际,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唤 “阿红” 驀然回首,久违的脸孔就出现在面前 “你好吗?” 阿红内心激起澎湃,却回答得简单 “我很好,你呢?” “差不多那样吧” “你还是一样,没什么变” 他跨步上前,试图让她将自己看得更清晰“也许是,你似乎变了” “有吗?” “嗯” 他们望着彼此笑了 笑过之后,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都在思考此刻该说些什么 他最终打破沉默 “是一个人吗?” “我一个人” “我也是”在她眼里,他笑起来特别好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