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偷冷心》 第一章(1) 拾落星辰,弃飞幽魂 什么是世间最有价值的宝物?即便我偷遍天下无敌手,我仍是得不到那最想要的…… 星雨城,某处茶馆内,一群人议论着—— 「欸,你们听说了吗?前天那个江富商之子江饶,不知是从哪听来蒙面杀手拾魂在我们这一带出没,竟妄想一睹人家那不凡英姿,在街上展露出他爹好不容易收购来的绝世宝珠,结果真被盗走了!」 「哈哈哈~他爹追杀他好几条街,闹这么大,能不知道吗?要我说他就是欠偷!就算是被人家拾魂给迷惑,也不能拿那么贵重的珍宝啊!」 「哎呀~不贵重能引蛇出洞吗?要我说那肯定值得,你知不知道,他爹为什么要追杀他?」 「不就是损失一大笔钱财吗?」 「错错错!那是怪他儿子怎么能抢先他一步没告诉他!」 眾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难不成,他爹也想瞧瞧拾魂那举世无双的身手,和那双肃杀却勾人心魂的双眼!」 「哈哈哈~~~」 「笑死!」 「哈哈哈……我不行了!」 茶馆门口外,两个小乞丐装扮的人一听这些人的对话,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窃笑。 「哈哈哈~他们还真不愧是父子,想法如出一辙!」 「你还说呢!非要我去偷,你是想害我被生擒吗?」 谁能想到此时此刻,这蹲在茶馆外的俩个乞丐中,其一正是他们口中的当事人——蒙面杀手拾魂!!! 什么? 你说那个风姿绰约、身手矫健的杀手,实在与这蓬头垢面、全身上下脏兮兮、衣服满是补丁的乞丐搭不上边?! 然而,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这也只是此人所扮演的眾多角色之一二而已。 你不相信? 不要紧!你接着看我娓娓道来。 拾魂旁的小乞丐继续说着:「唉唷,怎么会?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蒙面神偷拾魂捏!看得到抓不着!」 「别!这种有阴谋的,都是重兵把手,一不小心会中埋伏的!不是任务的话我才懒的理!」拾魂一副不屑的说着。 「知道知道了!还不是人家看不惯林饶那个嘴脸嘛!」 「所以,这次拾魂的锅,可得由你来背!」 「背!我背!哪次不背了!」 昨日申时,星雨城,某条街上—— 「来来来,大家都围过来,你们有没有人见过偷遍无数个珍宝,却仍然逍遥法外,令官兵伤透脑筋、束手无策,至今毫无失手的蒙面神偷拾魂?」 几日前才来到镇上的江富商之子江饶一身华丽衣服首饰,深怕别人不知他有钱的装扮,拉开嗓门喊着。 有趣的是——江饶肯定想不到他此时口中的神偷,这会儿正看着他——那个好端端地坐在路旁的小乞丐。 谁说我没失过手了,这都把我神化成什么样了? 拾魂暗自腹诽着。 围过来的眾人纷纷说没有,江饶看他一席话已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心里很满意地继续说着:「没事,我知道你们肯定也想看看那令人一眼万年,惊心动魄的绝美双眼和那曼妙的身姿!试想,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出眾的女人呢?」 「我快吐了!」一旁的拾魂作呕着。 「还不是你有次任务被发现是女儿身,不然会从此一夕成名吗?天晓得我多么困扰!」拾魂旁的另一个乞丐说着。 「贱欸!那还不是你拖我后腿,不然我会这样吗?」拾魂气愤地说着。 「呵呵呵……我错了,不怪你了!」 啊啊啊~百匯你什么时候才能靠谱点啊~ 拾魂心里吶喊着。 眼看前方,那江饶仍是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得到什么稀世宝物,连三岁小儿都能看出他的不怀好意,真当她拾魂是傻子吗?爱财胜过惜命? 虽说,她不是什么君子,但对于金钱也取之有道;她这命上天要拿便拿,她也不会留恋,只是心愿未了,她仍想拼尽全力努力下去! 「……想要吗?拾魂~想要你儘管来偷!我等着你喔!」江饶持续的以他那宏亮的声音呼喊着。 只差再来个飞吻,江饶这像极邀约爱人的字句,拾魂听得毛骨悚然。 「我偏不去!」一旁的拾魂说着。 「不!你得去!」百匯坚决地说。 「为什么?」拾魂疑惑地道,心里想着——别再给我乱出什么餿主意啊!嫌我事儿不够多吗? 「让他瞧瞧你的厉害啊!」百匯天真地说。 「不需要!」又来了,这表情就是坑人的前奏。 「那你就不想挫挫他的锐气,别忘了,你不只是神偷,还是个杀手呢!他是不是漏掉你手上可是沾染不少鲜血的!」 拾魂知道她不答应的话,百匯肯定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唸叨一番,为了她耳根清静,她再度让她坑一回。 唉……你不懂,如果可以,她才不想杀人…… 就这样,我遇见了此生,费尽心思也偷不到的…… 夜里,江富商之宅邸—— 一切埋伏都准备好了,为了一睹拾魂身姿,江饶兴奋地躲在一处可以一览无遗,却又极其隐密的安全地带,只为了等待拾魂一现。 另一处,刚回岗位上任的钦差大人殷丰面上阴冷却是满腹火气在烧。 你问为何?那还不是因为这差事所致。 什么叫给拾魂展现身手的机会? 皇上派给他差遣的官兵是用来给她作为陪衬的吗? 殷丰一想起表弟江饶来找他帮忙说的话,一肚子火烧得更旺盛了!他还要赶回京城去復命,岂有空间理会这无关紧要的小事? 只是他人为什么眼下却在这儿埋伏? 还不是因为表弟的一番话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绝世容顏又武功高强的女人! 并不是他没遇过,而是他明知不是他所认识的人,而怀疑怎么还有可能再出现一位这种条件的女人? 所以,他倒也想见见这女流之辈与她相比更待如何? 原来,他心里有个忘不了的女人,每每明知不可,却又在其他女人身上找寻她的影子…… 星雨城某处—— 百匯正替千容换上拾魂的装扮——穿起黑色夜行衣,腰间束上鍊魂咬腰带,穿好踩鬼鞋,披上护肩千鬼影披风,束起一头秀发套上百鬼冠,左脸上画上绑好幽魂蒙面眼罩仍露出些微的泪痣,这还没完! 千容拉起左手袖子,露出前臂,以特製顏料修改手臂上已有的『滚』字为『拾』,等待片刻,拉好袖子戴上千鬼护臂,套上鬼手套,这才完成了身份的转换。 「一切小心!」百匯不忘提醒地说一声。 「嗯。」拾魂说完,拿起桌上的猎魂剑,便飞身而出,前往江府。 第一章(2) 拾落星辰,弃飞幽魂 江府内—— 此时,已到了人们最熟睡的时刻,江饶哈欠连连,为了一见拾魂强撑着已快闔上的眼皮。 他拍了拍脸颊试图赶走睡意,然而疼痛也只是片刻消散,那睡意却顽强的抵御着。 当他想再度打脸时,一旁下人忍不住出声阻止:「少爷,要不您先睡会儿,拾魂一现,小的绝对立马叫醒您!」 「不!本少是绝对不容许自己错过拾魂出现的任何时机!」江饶固执地说,下人也无可奈何。 然而,江府的屋簷上,拾魂已立于此,她轻手轻脚地游走在屋瓦上,一点声响也无,不稍一刻,已熟知江府人员部署,以及宝物储藏地点。 拾魂心里发笑,这引狼入室,深怕她不知道宝物在哪的佈置,还真像江饶所为。 一般人大多是在外围部署较多人手,阻挡硬闯之人,而他偏在宝物储藏地埋伏了诸多暗卫,外围大开门户,就差没道声欢迎请进! 江饶躲在那凉亭至高处,自詡能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可是他难道不晓得他人也看得到他吗? 既然这江饶不怕危险引她现身,那就莫怪她为非作歹了。 「疑?什么味道?」一股疑似烧焦味,飘了过来。 「啊~少爷不好啦!底下失火了!」僕从焦急地大喊。 「什么?还不喊人救火!」江饶没想到拾魂居然还会纵火?他点那么多灯不是给她烧房子用的啊~他不过是想看清楚她的身影而已嘛~ 嘿嘿~你们这么多人手肯定够的,我再多点几处,你们努力啊! 拾魂在暗处不坏好意的说着。 「快啊!赶快灭火啊!烟这么大,我怎么看得清楚拾魂!」江饶着急的大喊! 噗!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看不看得到我?! 拾魂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灭完火,还要重新点灯啊,没灯黑漆漆一片也看不着啊!」江饶急忙命令着。 这人真是……完全是个傻缺吧! 点灯给我开路?!那我可不客气囉! 拾魂心里起了个有点坏的主意。 好在江饶他爹此时此刻不在府邸,否则定是会被这逆子气到吐血! 有人家里糟贼了,不去抓贼,还点灯给贼引路的吗? 就在眾人手忙脚乱灭火之时,拾魂已成功将人员引走大部分,接下来那些暗卫倒也简单,迷烟一吹,纷纷倒地,拾魂顺利进入宝物处。 像是怕她找不到似的,这藏宝的房间,居然点了许多烛火,那屏风后的案上,毫不遮掩的放了一个开啟的盒子,盒内正是那颗宝珠。 只是,当她一拿到宝物夺门而出时,外面居然围了许多官兵,往后一看,那些早已被他迷晕的暗卫此时也已起身。 于是,她便明白她还是中计了,那些暗卫根本是装晕的。 「束手就擒吧!本官还能从轻量刑!」钦差大人殷丰义正辞严地说。 「不过是一场较量,别太认真!」拾魂一副无所畏惧地说。 她那刻意压低的声线,略带磁性,意外的让人有些着迷,殷丰先是一愣,便又迅速恢復冷面:「官兵捉贼天经地义!」 「我这不是偷,是拿!」拾魂心里觉得好笑,要是真想抓,儘管来啊!跟她废话那么多做啥?既如此,她也不介意跟美男聊一会儿。 走遍江湖,殷丰这人物她自然见过,尤其对于好看的皮囊更是难忘,不过他老是板着脸,不愧是人如其名『阴风』冷冽,不是她爱的那种。 殷丰若知道她把他名字作此解读,定是无言以对…… 「还敢狡辩!」殷丰没想到拾魂竟是这种满口歪理之人。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合理,要是多读点书,岂会做这鸡鸣狗盗之事? 「街上人人知晓江饶喊我来的,不是嘛?这是我们之间的乐趣,大人您就莫管了!」 拾魂继续说着混话,惹怒了殷丰,他遇事向来处变不惊、阴冷无表情的脸,这时竟难得的露出一丝怒容。 乐趣?把戏弄官府当乐趣?「伶牙俐齿!有这身手何不用在正途上?还愣着干嘛?快捉住她!」 哎呀~怎能一言不合就开打!「大人~您怎么不问问林饶是不是真想抓我呢?」 殷丰瞬间失神,忆起表弟那句话。「表哥你可别伤了她,我只不过是好奇想看看她而已,你不用真把她给抓了,能见她一面,满足一下好奇心,宝物给她,我也甘愿!」 他就不该答应这臭小子的差事。所以,他后悔了,他得抓住这小贼教化一番,让她知晓什么才是真理! 他收回神一看,拾魂已与他的手下打的一片如火如荼——她轻盈迅捷的身手,在官兵间来回穿梭,以一敌眾,却没有处于下风。 他不知道,拾魂心里可慌了,她平时可没遇上这么多人,就算有,只要她的猎魂剑一刺,对方就躺了。 倒不是说,拾魂真有多厉害一剑致命,而是剑上涂有麻痺毒物,一沾染上便会动弹不得,像是被抽了魂一般。 如今,这些官兵被她砍了,还好端端无事,想必体质与常人大不相同。 她不知道那是江饶对她仔细调查了一番,所以提前服下解药罢了。 她只知道她是来偷东西的,可不是来引人注目的,做不到神出鬼没的时候,自然是要速战速决、溜之大吉,越耗下去对她越不利。 何况,眼看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不好意思啊~不陪你们玩了。」话毕,拾魂快速丢下烟雾弹,隐身离去。 唉啊~她真不想用烟雾弹的,太狼狈了啊!一点都不像拾魂作风!拾魂这名号就是要威风凛凛的啊!怎么可以逃啊~ 拾魂心里虽是如此哀嚎,但在殷丰眼里却是相当佩服。一个小小女贼,竟能逃出他这钦差大人手里,他真是太没用了……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拾魂好生俊俏啊~你有没有看到她挥剑那身姿势若脱兔,还有那深邃的双眼简直绝了!难怪之前没人发觉她竟是女儿身。」江饶不知何时来到殷丰身旁说着。 「看够了?我就先走了。」殷丰冷淡地说着。 「欸?表哥你去哪?」江饶看殷丰一去不回的样子,有些古怪,便又问旁人:「我有看错吗?他是不是生气了?表哥不是一向毫无表情的?」 这问题恐怕也只有本人得知了。 某处—— 「怎么这么慢?害我担心死了!」百匯见拾魂安然归来,终于放下心。 「别提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拾魂说完,往那床铺一躺,双眼一闭,真打算睡了。 百匯看她那么累,大概也知道她此行定是不易:「中陷阱了?宝物到手没有?」不过嘛~宝物才是重点啊! 「自己拿去……」拾魂一动也不动,百匯还真的从她怀里拿出一个盒子。 百匯打开盒子一看,双眼都发光了!「哇!白天一看还不怎样,没想到这宝珠夜里居然似星辰般闪耀的天空,你看……」百匯扭头一看,拾魂依旧躺在床上,双眼是连开都没。 百匯不死心地靠近拾魂,推了推她,示意要她睁眼。「超美的啦~」 「别吵……给我……睡会儿……」拾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好似真要入眠了。 「哎喔!你倒是先把这身换掉啊!」百匯受不了地说。 这武装硬邦邦的,怎么睡的安稳?亏她还睡得着!百匯心里滴咕着。 「老……样……子……」拾魂一副啥都不管的说着。 百匯摇摇头,一如往常地,认命的帮她换装,替她收尾。 这些年,千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百匯不过只是新来不久的助手已疲于奔命,而千容却是当成家常便饭在做着。 她明白自己入窃盗组织的目的,却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因为千容根本不缺钱啊! 鸟为食亡,贼不为财而偷,那是为了什么? 第二章(1) 悦下棋子,偷上心儿 什么是世间最快乐的事情?即便盗得再多难寻的奇珍异宝,我依旧无法开怀大笑…… 星雨城,某处街上—— 「停停停!爹你别追了行不?要是真想看,我再去拿个珍宝来引诱拾魂不就得了!」江饶停下脚步转过身,伸出手阻拦眼前人,弯腰喘息着。 江饶眼前的中年男子也停下脚步,大口喘息几口后,手指着江饶道:「你个逆子!老子想看也不似你这般无脑!要再多来一次,宅邸都要给烧没了!」 其实,拾魂也只是烧了些花花草草,只是草木易燃蔓延的快,看着面积挺广的,损失倒不大。 「这事爹你真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拾魂会纵火啊!你要是心疼,大不了我不藏家里了!」江饶苦笑道。 听了这话,江富商气得差点吐血:「你还藏?还想再来一次?我说你为什么不多用点心在经商上?你以为钱财是那么容易取得的吗?」 怎么就不多跟丰儿学学,人家不只酒楼经营的好,还考了个官,如今更是受皇上宠信,封了个钦差大臣。 「唉唷~原来爹是心疼钱没了哦?没事~爹你身体健壮,钱乃身外之物,再赚就有了!」江饶丝毫没有一点自觉,依旧没心没肺地说。 看到儿子如此不受教,江富商再也忍不住地仰天大喊:「啊~天亡我也啊~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啊~」 要是儿子争气些,他早把事业交给他,然后享福了,还需要这么拼命赚吗? 江饶满头问号??? 嗯?我怎就没出息了?我可是见着了拾魂本人呢!啊!肯定是爹没见着,迁怒我吧!大不了,我回头再命人找找有什么稀世珍宝补偿爹吧! 而江饶怎么都想不到,等他找到宝物时,拾魂早已不知所踪,不管他怎么大声呼喊、散播传言,拾魂却不再有所回应,彷彿那晚,只是一场梦…… 另一处—— 千容幽幽醒来,她睁开双眼后,第一件事就是翻开左手袖子一看是『容』字后,松了一口气,然后起身。 「醒了?吃点东西吧!」百匯像是一直在等她似的,千容一有动静便开口。 而千容与她也很有默契地道:「又有任务了?」 「嗯。」百匯应着,然后自怀里拿出一封信交于千容。 千容打开信纸看完,便点燃桌上的灯火,将信烧得只剩下焦黑的灰烬。 几日后,皇城御书房—— 殷丰将此行匯报给皇上后,请罪道:「皇上,臣办事不利,有负皇上恩典,特请皇上褫夺臣之钦差大臣一职。」 皇上听闻并未责怪殷丰,反而宽慰道:「此事本非易事,爱卿不必如此自责,过几天,二月十二日是二公主十五岁生辰,朕有意邀请诸多达官贵人、优秀的青年子弟、待字闺中的佳人赴宴,爱卿也前去热闹热闹吧。」 皇上嘴里虽是说的如此随意,但言下之意,殷丰却是听个明白——这是有意许配公主予他? 撇开他心里早有所爱,他又何德何能能为駙马?于是连忙回绝:「承蒙皇上错爱,罪臣无功,就不去凑热闹了。」 皇上一片心意遭拒,微怒道:「爱卿如此失志,还是那日殿上壮志凌云之人吗?朕就当你只是任务失败一时无法释怀,允你休息一阵子,直到找回初心再復职吧!」 「谢皇上恩典。」这回,殷丰倒是坦然接受。 「公主生日宴也去吧!也许就看上哪个姑娘了呢!」皇上不忘提醒着。 就算看不上公主,也该找个姑娘成家了啊!皇上心里如此想着。 见皇上松口,殷丰也只好应允。 此时他肯定想不到,皇上竟会一语成讖…… 皇城南门口—— 士兵正排查着进城人员的身份及意图,毕竟近来有许多宵小混入不得不防。 「报上名来!」一位守城官兵道。 官兵眼前女子立马回:「曾凯芯。」 官兵又问:「入城所谓何事?」 曾凯芯:「寻亲。」 官兵:「亲人何名?」 曾凯芯一时愣住。不是只会问名字跟入城原因吗?「……呃……曾……」 官兵见她眼神游移似乎在说谎,转而怒道:「吞吞吐吐!亲人都不知何名?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官兵旁一个拿纸笔纪录的官兵抬头瞧了一眼曾凯芯后,立刻划掉曾凯芯的纪录后道:「你不通过!请离开!」 接着官兵继续排查。「下一位,报上名来!」 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回:「小的是蝶儿,这位是麻夫人,入城求医。」 官兵疑惑道:「什么麻夫人?身份不明,还戴纱帽,一看就……」 蝶儿旁的麻夫人深怕无法入城,只好打断官兵的话解释着:「民女脸上长了许多脓疮麻子,也不知道是否会传染,是以遮面,实在不是图谋不轨。」说着还欲揭下纱帽。 只是揭开了一半,有些浓水黏住了布纱,只好又盖起来。 但只是短短一息,也已可清楚瞧见麻夫人脸上真是生了许多一颗颗的脓包麻子,露出部分几乎无一处完好,简直惨不忍睹。听闻可能会传染,四周围的人连同官兵都退了几步。 「是啊,大人,我家夫人四处求医都不见转好,才想着到底是乡野地方,肯定比不上皇城的名医。您也知道,女人的容貌可是女人的命啊,要是治不好怎么有脸见人呢?」蝶儿附合着。 看这夫人举止优雅,又有丫鬟随身,想必在地方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患了此种病,想掩人耳目,私下就医也是合理。 何况,官兵见两人眼色都是忧心忡忡,不似说谎,便赶紧赶人:「行行行,进去吧!」 就这样,麻夫人与丫鬟蝶儿顺利进城。 「奇怪,以前入皇城并没有如此严谨啊。」直至离城门一段距离后,蝶儿疑惑地道。 「大概是未卜先知,知道皇城即将有大事要发生了?」麻夫人一改愁容,语气轻快但举动不失优雅的回应。 闻言,蝶儿诧异地道:「夫人还有心情调笑?难道一点都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兵来将挡,见机行事不就得了。」麻夫人语气平静地说。 城门官兵肯定不知道,他们如此谨慎地排查,却还是挡不住有心人的进入…… 第二章(2) 悦下棋子,偷上心儿 几日后,二公主府内—— 二公主生日宴会上,聚集了眾多达官贵人、青年男女前来祝贺。 不同以往皇家宴会那般的拘谨,这宴会上的男女三五成群,或谈天、或饮酒、或听曲、或下棋,很是随意。 而二公主也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儿受到来访宾客的祝福收礼,一会儿抓起桌上的饼儿边走边吃,一会儿又坐下来看看舞台上的歌舞表演。 「公主,刚那人怎么样?」二公主身旁的丫鬟说。 「没感觉!空有外表,性子太闷,真没意思!」二公主一脸嫌弃的说。 「那……那个呢?」丫鬟指了指正被一群姑娘围着的公子说道。 「一看就没个正经的!拈花惹草的,真讨厌!」二公主再度无情批评。 「公主啊,您再这般挑下去,就没人能嫁了呀!」丫鬟担心地说。 「怎么会?还很多人还没到呢!」二公主倒是一派轻松地回。 想想她实在太佩服自己了,举办这样形式的宴会,不但能边吃边玩,还能边挑駙马!重点是——不用看父皇的脸色来过生辰,实在是太舒服啦! 她美其意是在宴会上挑駙马,要是父皇在,看不出人的真实性子,实则她是不想自己生辰这天还要坐着正经八百的、听那些阿諛奉承的话。 年年都如此,实在太无趣了!今年是她及笄之年,就让她任性一回吧! 她就算没挑着,也度过了快乐的时光,有这么多人陪她玩,实在太难得了! 「哇!那是谁?长的真好看!」二公主瞧着正被下人引进宴会的男人道。 「欸?!公主!那个人好看是好看,但是看着好冷淡啊!」丫鬟疑惑地道。 公主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人啊? 「你懂什么!这种人看起来好像目空一切、不近女色,但如果真动了情是很专情的!」二公主自以为是的道。 「公主!你又知道了?」丫鬟不甘心的道。 「嘿嘿~故事不是都那样写的嘛!」二公主有些心虚地说。 稍远处一位青衣男子见着这冷淡男人,立马走近问候。「唉唷~没想到殷弟也来了啊!实属难得!」 又来了!又叫我“阴地”(殷弟)! 殷丰内心虽怒,但面上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还指了对方胸口回:「“有胸”,你别这么叫我!」 青衣男子一听,脸色一变,薄怒道:「什么有胸?是尤兄,你也别这么叫我!」 殷丰微微勾起嘴角道:「彼此彼此。」 这不过是他们日常的打招呼方式。 可恶啊!这人怎么老是想出这么多变化? 尤维内心其实是很佩服殷丰的。 还记得上次是什么来着?喔对!上次是叫他犹兇(那次他心情不好,态度还是有点兇。) 还有什么尤兇、有凶、油胸、右胸、由胸、游匈…… 「难得啊!你会参加这种宴会?难道你也想婚嫁了?」尤维道。 「那是你!」殷丰反驳的道。 尤维算是听明白殷丰刚叫他有胸什么意思了! 那不就是说我是有胸有呼吸,是个大活人,想婚配,所以就来宴会了,跟他是不同的(殷丰还不想婚配)。 尤维不满地回:「不是啊!你这么挑的人,难道不是打算孤老终身了?」 大家闺秀,太矫情;小家碧玉,太单纯;江湖侠女,太蛮横;婀娜歌姬,太庸俗;气质才女,太清高;乖巧婢女,太卑微;邻国姑娘,太热情;冰山美人,太无情;笑容满面,太刺眼;楚楚可怜,太柔弱…… 照他这么个挑剔,还真没有什么姑娘能入他的眼,不如放下屠刀,出家吃素得了。 「不过是圣意难违。」殷丰语气里有些许的无奈。 尤维呿了一声说:「知足吧你!皇上都没对我如此上心……」 「因为你根本不用皇上操心。」殷丰说完,逕自迈步而去,他才懒的与他话家常,只想送完礼,赶紧打道回府就算是交差了。 「欸?!你什么意思啊?」尤维心想——难道皇上已得知他有眾多小妾了?这不可能啊!他藏得那么好! 而此刻,突然来了一位皇上身边的太监,带来了皇上的祝贺之礼,引来了在场大部份人的关注。 公主开心的收下,并打开一看——竟是不久前,南方盟国上贡的珍宝——红宝石项鍊。 听说这项鍊可不一般,不只难得如此大小之成品,色泽更是纯粹无瑕,若不是太过珍稀引来祸端,是万万不会进献的。 「皇上说了,二公主肤如凝脂,若配戴此红宝不但能增添美艷,更显得肤白胜雪,再适合公主不过了。」 二公主:「本公主就知道,父皇是很疼我的!」不但应允了她任性的要求,连礼物也如此深得她心。 在场的人,无不感叹皇上的大气,这么漂亮的项鍊,居然没赠予他的后宫佳丽,反倒是送给了老是惹事的女儿,除了某对男女——却是窃窃私语地说—— 「就是那个。」男人轻声说着,目光却是紧盯着二公主手中的红宝石项鍊。 「你确定?」另一位巧笑倩兮的白衣女子回着。 男人点头回:「嗯。交给你了。」 「好。」白衣女子应着,并打算接近公主时,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悦妹妹,原来你在这啊?快来帮帮我。」挡在白衣女子面前的橙衣女子说着,还连忙拉起白衣女子的手臂。 儘管内心不悦,面上依旧不改笑顏的白衣女子叶悦道:「林姐姐啊?何事这么急?」 这疏离的称呼林茉菲虽然不喜,但事出急忙,就暂不计较地回:「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叶悦给了男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只好随林茉菲去了。 第二章(3) 悦下棋子,偷上心儿 凉亭里,给了林茉菲一道难题的男人没想到她还真的去而復返。 「悦妹妹你瞧瞧!此盘怎解?」林茉菲手指了指桌上的棋盘。 叶悦看了一眼,只见盘面已入中盘末期即将进入收官,但黑白子处在关键的一刻,一方若稍有差池,便可立判高下,便不解问:「林姐姐是想黑子赢或白子?」 林茉菲一脸茫然地望向给她难题的男人问:「疑?丰哥哥,我是白子还黑子?」 这话一出口,围观的旁人听到都捂嘴而笑。 叶悦面带微笑,心里也在发笑。的确,有些好笑啊!这要下棋之人都不知道自己是黑亦或白子?什么情况? 她转头看向坐在对弈桌前的男人,而后者竟恰巧与她四目相望。 男子心想,这女子是谁?明眸皓齿,粉面朱唇,只是淡妆却显得如此明艷动人。只不过……这笑容似乎有些刻意…… 殷丰?!又见面了啊! 叶悦心里虽如此想,但也转瞬就收起诧异的目光,彷彿那瞬间不曾有过。 没错!叶悦眼前的男人正是钦差大人——殷丰。 叶悦那闪烁的双眼引来殷丰的在意。这女人刚才分明见他的目光好似认得他?可他却不晓得她是何人,这让他有些疑惑。 「黑子吗?」见殷丰不开口,林茉菲问着。 「黑子要赢就很简单了。」叶悦自信地回着。 殷丰只是想刁难林茉菲,自然不想她赢,下意识就回了:「白子。」 「白子啊?那可难了,那就得看这黑子让不让了。」叶悦收起自信,语带保留道。 殷丰心中震惊,她居然这样清楚局面?这几乎谁来看都会说难分难捨的局面,她却不认为?面上却一派轻松:「若是不让呢?白子有几分胜算?」 「这就看何人来继续下了,这说不准。」叶悦不确定地说着。 殷丰心里清楚,原本这持白子之人棋艺在黑子之下,自然是斗不过,所以…… 她倒是精明!燃起殷丰一丝兴趣:「哦?若是你呢?」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的棋艺是否真如林茉菲说的厉害? 叶悦又问:「那黑子是原来之人?」 殷丰勾了勾唇角:「是又如何?」 原来这黑子本就是殷丰啊?她突然很好奇,原本持白子的究竟是何人?竟让铁面无私的殷丰大人步步让棋? 「得试试。」叶悦没与这人对弈过,而此人又是保留实力战着,所以她真不了解。 「姑娘请。」殷丰邀请着。 叶悦优雅地在殷丰对面坐下,并转头问林茉菲:「林姐姐可是一定要赢?」 林茉菲坚定地道:「当然啊!这样就能与丰哥哥一同赏花了呀!悦妹妹可有把握?」 原来这是一盘赌局啊?赢了就能赏花?! 叶悦笑了笑。哎呀~如果成了,她岂不成媒人了?这种俊俏公子还是得赶快有主,太招蜂引蝶了,是不是? 殷丰听闻倒是有些不快,她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游刃有馀,可以掌控局面? 叶悦微微笑道:「我尽力。」 于是,叶悦执起白子,毫不犹豫地落下一颗白子。 然而,此子却让殷丰大惊!他若轻忽,真的可能输了?! 就这样,原本可以立见输赢的局面,硬是拖到了最后一子。 「怎样?谁赢了?」林茉菲实在看不太懂这对弈中的两人怎么不继续了?结束了吗? 叶悦微笑地道:「承让了。」 丰哥哥会让人吗?「悦妹妹赢了?」林茉菲不敢置信的道。 输了可是要赴约,殷丰当然没让,只是……「等等!」见叶悦起身要走,殷丰开口留人。 林茉菲以为有变数,急忙开口说:「丰哥哥可不能反悔!」 殷丰看都没看林茉菲,眼光注视着叶悦道:「在下自然说到做到!」不过是赏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宴会未完,叶姑娘可有兴趣再对弈一回?」 「这……」面对殷丰的邀棋,叶悦有些犹豫。 她是有些侥倖赢了,赢在殷丰小瞧了她。若不是原本开局黑子是礼让着白子的,她不见得就能佔据赢面。所以她自然也会想知道,若是真的互不相让,究竟谁更技高一筹? 只是,她现下还有要事要做,正打算拒绝时…… 「悦儿,难得钦差大人有如此兴致,你陪陪大人也无妨,其他人也不见得需要你见。」方才与叶悦对话的男人不知何时也来寻叶悦了。 叶悦自是听懂了男人言下之意。「好,悦儿听哥哥的。」反正,这不是还有叶兴呢…… 殷丰本来听此男人叫叶悦如此亲密,眉头不自觉微微皱了起来,但一听叶悦唤他哥哥,又松开了眉头。「令妹棋艺高超,实令在下钦佩不已,棋逢对手,一时技痒,多谢兄台成全。」 「不必多谢,舍妹难得出门,尽兴便是。」叶兴客套回着,而后低头交代叶悦几声便离去了。 就这样叶悦与殷丰旁若无人似的下着棋…… 亭内黑衣男子执黑棋,白衣女子执白棋,黑衣男子面如霜,白衣女子笑如花,印在画师眼里,意外挥洒成一幅绝美的风景…… 诗人眼里作成了诗—— 黑袍冷顏执黑棋,白裙笑面捻白子, 冬雪飘落成夏茵,春草绵延化秋梓。 林茉菲虽吃味,但一想到能与殷丰同游,却又得意不已。 只是啊,若是往后她得知今日此举,反而是为他人做嫁衣,她会不会后悔不已?她还能否像如今这般笑的出来? 第三章(1) 欲得芳心,何不纵欢 什么是世上最值得追求的事物?即便拥有再多的钱财,我依然买不到那最想要的…… 二公主生辰隔日—— 「小姐~该起床了。」一名婢女进入公主府的某间客房这么说着。 躺在床上的林茉菲依旧赖在床上不起:「让我再睡会儿,我头疼的厉害。」 「谁让您昨日喝那么多酒呢!」婢女话里看似责怪,实则更多是无奈。 「还不是那狐狸精害的!」林茉菲一想到昨日那叶悦居然霸佔殷丰一个下午就来气。害得她只能闷闷地喝着酒,连戏台上演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叶悦也不是有心的,她本来只想着随意下个一盘试探殷丰实力便好,输赢倒也不是那么在乎。但是不知道为何,每每她想随意落子时,殷丰却步步引战,她不想入局都难! 试问明知对方丢了诱饵在前,只为了引你入陷阱,你又怎么会甘心地受骗上当?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们下了一盘又一盘,差点忘了该做什么事了……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婢女一想到刚刚听说的事,还是急忙催促:「您快起来洗漱,再把醒酒汤给喝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为什么呀?公主不是说可以留宿到酒醒?」林茉菲一脸疑惑道。 「出大事啦!」 「什么大事?」 「皇上御赐给公主的那红宝石项鍊给贼人偷走啦!」 「什么?谁那么大胆?!不对!那干我什么事啊?」 「听说那贼人悄无声息的就把公主身上的项鍊给偷了!」 「什么?这公主府的防卫居然这么松散?」好歹是皇家护卫啊,怎么能不惊动? 「就是说啊!奴婢想到要是睡梦中被这贼人抹脖子了,恐怕都不会惊动任何人吧?唉唷~想想就可怕,咱们可得赶紧走啊!万一那贼人太贪婪又去而復返怎么办?」婢女担忧地道。 「不对啊,公主怎么不把如此贵重的饰品锁库房,这不是引祸上身吗?」林茉菲不解,这皇家的东西有这么好偷? 「说到这个……奴婢倒有听说,是有人跟公主说这长期配戴红宝石不但能增加气场运势,还能招桃花!原本就深受公主喜爱,这一听还不让其日日配戴不愿取下?」 林茉菲嗤笑:「这话公主也信?谁那么大的本事,竟可以让公主深信不已啊?」 「就叶悦的哥哥啊!」 「叶兴?!」林茉菲想不明白,这叶兴一向高深莫测,也不太会去讨好别人,怎么会跟公主说这话?难道他想当公主的桃花吗? 「对啊,啊不是,小姐这事你别管了,我们赶紧收拾回府啊!公主为这事已经气得稟告皇上去了,皇上定会派人调查的。」 「说的也是。」她林茉菲可巴不得他们兄妹都有事,这样就没人来打扰她跟丰哥哥了。 皇城御书房—— 「朕知道你还没復职,但这事事关重大,朕信任的人不多,还得靠你一份力。」 「能为皇上分忧,臣自然是竭尽所能,只是为了揪出内奸,不惜拿禁书当饵,是否不妥?」殷丰不解地问。 「朕自有分寸,这些年朕是颓废太久了,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朕也不用你拼命,把这钥匙放身上,丢了也无所谓。」 皇上自有他的用意,殷丰也只好领命:「臣明白了。」 而此刻,门外太监阻拦二公主进御书房之声传了进来,皇帝急忙转移话题。 「朕听闻,爱卿在公主宴会上与一女子切磋了一下午的棋艺?」 「是。」 说这话间,二公主闯进了御书房:「父皇,你偏心!就关心钦差大人,也不多关心婷儿。」 而她嘴里气得是这件事,内心却是气着那件事——连父皇都知道他宴会上与一女子下棋了! 不行阿!万一父皇以为他们相配要赐婚怎么办?她还没好好认识一下这位美男啊! 皇帝也不恼,似乎早已习惯她这般莽撞:「婷儿这是怎么了?找到如意郎君了?」 听此关怀之语,二公主反而更气恼地说:「不但没有,父皇送婷儿的红宝石项鍊还遭贼人偷去了!这贼人如此胆大妄为,还请父皇为婷儿做主啊!」 说这话时,她其实是羞得红了脸(竟被父皇猜中心思),但她用生气来掩盖她的心声,让人以为是气红了脸。 只因为那如意郎君就在现场啊!怎么能说出来呢?那也太没羞没臊了。 而她也成功误导了皇帝,让他心想就为这事就冒冒失失的入宫,看来这孩子还是如此任性啊!「这事自然交给官府去办,婷儿何必特地前来。」 「不行!婷儿信不过!婷儿听说钦差大人办事效率高,这事父皇就交给他办,可好?」 唉呀~她实在太聪明了,趁机藉由查案,而与他有所交集,日后久而生情,岂不是指日可待。 皇帝有些为难,殷丰还未復职之事,外界可不知晓。「这不过小事,还麻烦……」 「无碍,得公主如此垂青,臣自当竭力办妥。」 闻言,二公主李婷暗自开心,心里开始盘算下一步——实施让他喜欢上自己的方法。 皇上却很诧异,为何这殷丰答应的如此爽快? 皇帝自然不会知道,殷丰会答应是另有原因。而且,若公主没交代他去办,他也会私底下派人去查。 不为什么,只因那贼人可能是曾经从他手上溜走的拾魂,还有就是昨晚发生的事,让他想不明白…… 第三章(2) 欲得芳心,何不纵欢 公主生辰当日夜晚—— 寂静的街道上,黑衣侍卫正鍥而不捨地追逐着前方的人。 「可恶啊~这人跟我有仇啊?这么穷追不捨?」被身后黑衣侍卫暗器伤了小腿的拾魂说着。 「这样不行阿……迟早被追上,不能再跑了,得先止血。不管了!交给百匯善后了……」拾魂说完,纵身飞入叶府后院。 黑衣侍卫不敢擅自闯入,只好仓促回稟。 拾魂赶紧卸下一身武装,仓促地止血包扎伤口,然后赶往叶悦闺房。 「行跡暴露了?」房里的百匯一看拾魂这狼狈的模样询问着。 「没,就是遇到个黏皮糖……」拾魂都怀疑她最近是不是犯小人了?怎么偷得顺利,逃得却狼狈呢? 「甩掉了吗?」百匯担心地问。 「不晓得,以防万一,你赶紧去处理一下吧。」拾魂边说边换成了叶悦的装扮。 「好。」百匯匆匆离开。 而不久后,殷丰已带着数位官兵前来叶府,打算进入叶府搜查。 「大人这么晚了还执勤真是辛苦,只不过深夜闯入舍妹闺房实在不妥,要不小官替大人搜索如何?」叶兴一副很从容,语气慢条斯理地说,但他一手挡住殷丰去路,一手在袖里捏拳却显示出心里的不安。 「难道叶大人不知办案都需避嫌的吗?也不是说本官不信任你,只是这是规矩。」殷丰已知晓这叶兴只是个户部侍郎,说话语气便不似初见那般客气。 毕竟,叶兴不只官位比他小,更无权干涉他办案。他虽是因叶悦的棋艺,对她兴起了些兴致,而对她做了一番基本调查,但他也不能因此偏颇她的哥哥。 然而房内,百匯正催着千容快点!「这个不用画了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拘泥于改字?」人家是搜人,可不是搜身啊!字藏于袖里什么也不会看到啊! 一旁拾魂已经换成叶悦装束,但却坐在梳妆镜前,拿顏料修改着左手臂上的『拾』为『悦』字。「不行,这一定得改,不然入不了戏。」拾魂坚持着。 「人都要进来了啊!」百匯真的是快急死了。 「你先去帮我挡一会,我马上好。」拾魂依旧坚持着。 而就在此刻,叶悦的房门被一个丫鬟从内打开。「有什么事吗?小姐已经歇息。」 「本官的暗卫见有贼人闯入叶府后院,为维护你家小姐安全,还请配合搜查。」殷丰一副公事公办的说。 「贼人?奴婢没见着什么贼人,想必贼人不在此处。」开门的丫鬟说。 「有无贼人,可不是你说的算。」站在殷丰旁的侍卫说。 叶悦房内,却在此时传来一声轻柔无比的嗓音:「无悲……你在跟谁说话呢?」说这话时,她才从梳妆镜前走到床上去。 「吵醒小姐了?是钦差大人,他想进来看有没有贼人闯入小姐闺房。」丫鬟无悲解释着。 「让他们进来吧,别妨碍大人办案。」叶悦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叶兴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失礼了。」殷丰边说边踏入门内。 一入内,便是闻到浓郁的安神薰香味道,看来点了许久。 屏风内,隐隐约约,看见叶家小姐正缓缓起身,披了件衣服后,缓缓走出屏风。那慵懒的姿态,未施粉黛,睡眼惺忪的样子,那么自然。 她那只着单薄的衣裳,藏不住的姣好身材,竟让殷丰有片刻的呆滞。 几名侍卫早已尽职地迅速在四处搜查。「大人,没有任何异常。」 此时,侍卫的回报,这才唤醒了殷丰:「既然贼人不在此处,本官就先告辞了,今日多有打扰,还望姑娘见谅。」 叶悦微微笑,恭敬地说:「大人也是职责所在,民女自当竭力配合。」 殷丰看她如此,心里却有些疑惑了…… 常人被打扰睡眠,还能笑的出来吗?就算修养再好,不发怒已是难事,只是要因此说她是贼人或是共犯,这也说不过去…… 而且,他也不相信如此聪慧的姑娘会做这等事! 他也只好先离开再做打算,只是有些不甘心——他又再一次错过逮捕拾魂的机会了…… 第三章(3) 欲得芳心,何不纵欢 等到殷丰确实从府里离开,无悲才进房稟告。 「都走了?」叶悦神色清明的说,完全不似方才刚睡醒。 「是啊,你怎么回事?就不怕暴露啊?怎么不去别处?居然直接逃来叶府!」无悲——也就是百匯乔装的丫鬟回答道。 「我有甚么办法?我都受伤了逃不了多久的,被怀疑总比被抓好!」叶悦一副无奈的说着。 「哪受伤了?要不要紧?」百匯担心地询问。 「没事,小腿中了暗器。」叶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看看……」百匯拆掉叶悦胡乱用衣服撕成条状的包扎一看,不得了…… 只见伤口很深,虽未见骨,但血水还不断地往外冒,要不是随时点燃着的一屋子薰香,恐怕都掩盖不住这血腥味。 「这还没事?你之后可是要露腿的耶!」百匯忍不住抱怨着。 「没事,我自有办法!」叶悦还是那么从容的回着,因为受伤这事她早已习惯了…… 隔日早上,殷府书房—— 殷丰正看着一张地图道:「夜羽,你说昨日叶悦拒绝我的邀约后去了品珍楼?」 本来昨日他与叶悦下完棋,想请她吃个饭,道谢这对弈之请,没想到却被拒绝。 「是的。而且拾魂作案时间点,叶悦已坐马车回了叶府。」殷丰的暗卫夜羽道。 「那么叶悦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了?」殷丰一出口,他也被自己吓到——他怎么如此急于想让叶悦洗清罪嫌呢?不该如此的…… 「理应如此,除非上马车的不是叶悦。但不太可能不是,她途中还有下车买糕饼,已与糕饼舖的老闆确认过是叶悦没错。」夜羽继续将调查结果全盘道出。 殷丰想了想,吩咐道:「你去调出从一月二十五日到至今,各皇城门口进入人员名单。」 夜羽不解问道:「要那么久的?这讯息可能有些庞大……而且拾魂肯定不敢用其名进城。」 拾魂肯定不是真名,而真名是什么呢? 殷丰解释道:「那天拾魂才在皇城南边的星雨城偷走了星辰珠,所以肯定是这天之后几日才混近皇城的,你查看看有没有叶悦入城纪录,或其他可疑的人员。」 「明白了,如果名单没叶悦,那么叶悦就能排除嫌疑了!」 「嗯。只是拾魂逃入叶府后就没了行踪,还是很古怪,撇不开共犯嫌疑……」这事殷丰想不明白,虽然他内心很不想怀疑叶悦…… 而谁又能想到,短短时间内,那贼人早已消声匿跡,如今又身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醉梦楼——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一身烟花女子扮相的姑娘道。 眼看那双本来白皙的小腿上,以血红的顏料画了些图案,再搭配这火红的薄纱,意外地妖艷动人,只是…… 「不好看吗?这可是地狱之花,绝对可以震慑住在场所有人的灵魂,再搭配上我独创的舞姿,足以让他们为我神魂颠倒,倾尽所有!」欲欢得意地说道。 看欲欢双眼散发出贪婪的模样,简直跟拾魂判若两人,就连她是知情人,也很难将这两副面孔当作同一人! 亏她想出来这招,这地狱之花的花瓣红而细长,就算伤口流出血,也像极了花瓣。 「你还能跳?腿不疼吗?我还以为你改表演别的!」也不怕露出马脚? 「舞伶不跳舞?你说笑呢!」欲欢边笑边在左手臂上将『容』字改为『欲』。 「弹琴奏乐也行啊!偶尔换个方式图个新鲜,说不定也不错!」 「就坐着好端端的不动?那多无聊啊!你啊!入行太浅!你不懂,来这的男人都是看上咱们的身体的!无不例外!」欲欢一副老行家地说道。 「怎么就没例外,你棋艺师父不就是个?」 「呵~他不算是男人!」她师父可是个品格高尚的人,怎能跟色男相比呢! 「哈哈!就因为他不能人道?」 「嘘~我意思他是我师父,不会用男人眼光看我,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个小可爱!」欲欢说自己是小可爱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噗!你可爱?」 「不然呢?我都二八年华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十六岁的姑娘,都能嫁人了! 「我竟无法反驳,这次他也会来吗?」 「当然啊!我欲欢可不是随时都有表演的,机会难得怎容错过?」 「是是是!就你事多!昨晚当夜猫,今日成花妖。」 「唷~还作对子呢!你也想卖艺不卖身吗?」 「我可没你这么有才!就不跟你抢饭碗了!」 第三章(4) 欲得芳心,何不纵欢 突然,门外传来「扣、扣。」两声敲门声。「欲欢,你师父来了。」 「噗!说人人到!」欲欢忍不住喷笑说。 「真的!所以说不能说人坏话!」随喜附和着。 这时随喜已走来开房门,门外传来一声清润的嗓音:「是说了为师什么坏话啊?」 来人是一身白衣、约莫三十而立年纪的俊秀男子。 「徒儿怎么会说师傅坏话?师父人那么好!」欲欢略带撒娇的语气说着。 「你喔!明知道为师受不住这娇气,还给为师撒娇拍马屁。」郭笙扬摸了摸欲欢的头。 「哪有!师傅都香香的没什么马屁可以拍。」 郭笙扬被欲欢逗得开怀大笑:「哈哈哈~你喔!来,站起来为师看看,今天欢儿这打扮……嗯,很美!但这花纹……」 「呵呵~师傅,你说坦白从宽的吧?你可不能心疼喔!不然,我就不说了。」欲欢先把话说在前。 郭笙扬才不吃她这套:「你不说岂不是让为师更心疼?」 「啊?那怎么办啊……」欲欢故作苦恼的样子,但在他人看来,简直像个淘气的孩子。 「说吧,为师来判断。」 「会画这花纹是因为……」 「嗯?」郭笙扬清润的嗓音有了疑惑,此声“嗯”竟带了些许磁性,特别迷人。 「呵呵……不小心腿伤了……」欲欢尷尬地笑了笑。 「什么?为师看看。」郭笙扬紧张地道。 「嘿嘿~现在你也看不出来啦!等我表演完再给你看可好?」欲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受伤还表演跳舞?」郭笙扬有些不开心的说。 「师父放心,欢儿可以的!」欲欢拍拍胸脯说着。 她如此坚持,反而更让人心疼了:「要这么拼命吗?为师有的是钱……」 「师父!你也知道我表演主要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 「为师一时糊涂了,为师明白了,你记得别勉强自己就好,要是不行,记得保护自己!」 没想到,师父竟如此懂她:「知道了啦~师父最好了!」 「好。那我去找个绝佳观赏位置等你表演囉!」郭笙扬说着便开始往门外走。 「嘿嘿……师父我有帮你留位呀!」根本不用自己找位置! 郭笙扬停下脚步,回头道:「嘿嘿……师父知道,师傅是想自己来,随意些。」 「也好,没位置的话,再跟徒儿说,位置永远为师父留一个。」 「为师晓得,徒儿最贴心了。」 他们暂时道别,各自忙活…… 就在她们说笑间,醉梦楼外,又来了谁也意想不到的人—— 「走了!」殷丰眼看身旁的人要带他进去醉梦楼,掉头就走。 尤维急忙拉住殷丰道:「哎呀~就只是去看看表演,又不是去包房。再说了,这醉梦楼可不是一般只卖身的烟花场所!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乐子呢!」 「看来“游胸”(尤兄)是常客啊?」殷丰挑眉道。 尤维不否认地回:「来来来,哥带你开开眼界!」像似常年悠游于女人曼妙双峰间、波涛汹涌的胸里,一副老行家的样子。 不对啊!这殷丰又给他取了一个“游胸”称号?! 后知后觉的尤维心想着。 「没兴趣!」殷丰心想他还真是不了解自己,他像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小伙子吗?! 「不打紧,人都来了就进去看看,无趣的话,随时能走!」尤维深怕殷丰还想走,急忙推他入内。 殷丰心想,要不是皇上有意让他放松戒备,他才不会任由他摆佈! 老鴇见着了他们立刻好生招呼着,并叫喊了几位伶人作陪。 片刻后,舞台上乐声响起,今日的重头戏即将上场!醉梦楼头牌舞伶——欲欢,引领着一群伶人,开始了令人惊艷的、血脉賁张的歌舞—— 她们身上的衣裳布料极少,胸前浑圆若隐若现,薄纱透肤,可见洁白的四肢,纤腰翘臀的曲线更是藏不住。 曼妙独特的舞姿,不仅展现了女人的娇媚,更似迷药,引人想入非非。 只是,殷丰看不懂那小腿上画的花纹,感觉有些画蛇添足,而且右小腿有一处好像特别鲜红?! 然而,台下的人,除了他,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频频夸讚欲欢的好…… 「不愧是欲欢,每次总是令人耳目一新!」 「没想到她也能如此妖艷啊!我记得上次她是走白莲仙女风啊!」 「比起上次我更喜欢这样的,火辣、诱惑,好想把她压在身下!」 一旁殷丰听了如此猥琐的话,视线往那人一瞧,意外地皱了眉头。 虎背熊腰、脖粗脸歪,不止话不正经,眼神不正,心思怕是更污秽! 「欲欢姑娘可不卖身,不准你褻瀆她!」邻桌一位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郭笙扬开口坦护,却引来对方的嘲讽。 「哼,笑话!青楼女子谈何褻瀆?本大爷想怎样,用得着你管吗?」 老鴇见状即时赶来转移焦点:「奖励时间即将开啟,还请诸位欲得欲欢赏舞的赶紧争取!」 老鴇一说完话,许多人纷纷掏出荷包,拿出许多白花花的银子或银票置于桌上。 看殷丰一脸不解,尤维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有别于其他青楼的乐趣!赏钱越多,欲欢待会停留在你身边献舞就越久,这可是近距离接触欲欢的机会呢!要知道欲欢可不是天天都在的,曾经就有好几个月没出现的纪录呢!」 殷丰听闻却是轻笑道:「依我看这姑娘还真会做生意!」限时限量的卖舞,比他这个经营许多舖子的还高明不少啊! 如果他的酒楼也学她推出一些限时限量的酒菜,不知道是否能吸引更多嚐鲜的人潮?! 「可这钱赚的也不容易啊!」尤维感叹道。这可是体力活,不是任何女子都能胜任的。 「累这一天就发了,难怪可以休息那么久啊!」 「她才没休息,只是没公开表演罢了!她可是为下场表演绞尽脑汁呢!这样才会每每现身总是给人惊艷!」 他们说着说着,台上的欲欢已一步步边舞边下台,台下的客人无不兴奋的欢呼,期待近距离欣赏欲欢舞姿的时光。 而刚刚那出言褻瀆欲欢的男人却没有掏出任何钱财,旁人不解的问:「你不把握这机会吗?怎么不掏钱?」 那人笑回:「钱可是要花在刀口上的,这近距离赏舞无法满足本大爷的!要就要玩大点的!」 「依我看爷您是手头有些紧吧?」某人不怕死的吐槽,引来旁人笑声连连。 没钱还逛青楼?!说笑吧? 「怎么?想要本大爷拳头握紧扁你吗?」 「不用、不用了!」 「哼!本大爷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待会欲欢出对子,肯定选中我,到时候……嘿嘿嘿……」男人色瞇瞇地幻想与欲欢这样那样,渐渐裂开的大嘴,口水就快溢出来…… 殷丰简直没法忍受那淫笑。就凭他这么一个大老粗,还能做对子?这就算了,甚至妄想能中选?!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不知道的是——原来那猥琐男竟是私下偷偷找了上次中选之人代笔,所以才这般自信满满。 这时欲欢走近,殷丰侧目一看,对上尤维那闪烁的眼光,彷彿在说——爷有钱挥霍,你就接下这赏赐吧! 殷丰无语,冷眼以对。 他不喜她这身胭脂味太重,也不愿做那似盯着猎物、口水直流的狼,故而掩鼻低头,却见地面滴落几滴红点。 当欲欢离去,他秉持着为官的好奇之心,自怀里拿出帕子,并弯腰以布去沾上那红点一看一闻—— 只是顏料?不是血? 这举动,看在尤维眼里差点没翻白眼:「喔天啊!来这是放松的,你干嘛呢?办案啊?那就是人家舞后香汗混着腿上顏料,还能是什么?还是说……可别告诉我,你也看上欲欢,连香汗也收集?」 殷丰像瞧傻子似的看着尤维,懒得开口解释,尤维知晓他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三章(5) 欲得芳心,何不纵欢 欲欢舞毕退下了,老鴇上台说了一番炒热气氛的话,带出了下个节目——做对子! 只要对上欲欢亲自提的上联,下联对的好,被欲欢选中,就能与之独处。 只见台上缓缓掀开上联—— 「日日昌,三日晶盘,更胜十日十月朝。」 是一个拆字合字对,说难不难,但要对的好也不容易! 底下伶人们分发着纸墨笔砚,给跃跃欲试的客官。 尤维没想到,殷丰居然也要了一份? 他不知道,原来殷丰瞧见那猥琐男居然把纸笔交给他人!想到他刚刚之言,不难猜出原来是找了个代笔!这般无耻,怎能让他如愿! 台下有位快笔对上—— 「口口回,三口品珍,不输一口一昌唱。」 老鴇说声好,客套的美言了一下,吩咐姑娘将其掛在台上展示。 有人喃喃自语,对得是挺好的,但诗意不够惊艷! 人家欲欢表演的是舞技,你却顾着品嚐美食、欣赏唱曲的? 他修修改改地提上—— 「口口回,三口品酒,不输千口一甘甜。」 这回诗意倒是惊艷不少—— 隐喻着眾人千口也没有人如欲欢的香甜,不止如此,还似美酒般醉人,令人着迷。 但对的工整度差那么一点,而且这马屁是不是拍的太过油腻了呢? 谁都知道如今可没有谁品嚐过欲欢的芬芳,又何能得知甜不甜? 简直有些冒犯了人家姑娘了啊! 唉唷~人家欲欢上联是日月,下联自然也要为风景啊! 而且上联三日胜十日,下联要对上肯定要十胜三!代表胜过欲欢,胜过眾人,雀屏中选! 某文人喃喃低语,不同以往的写下了—— 「木木林,三木森森,不比九木一水染。」 不只词性都对上了,也没有过分的諂媚。 有日有月,有木有水,有诗意,交织着一副醉人心脾的良辰美景。 不过……好像还是缺了点什么? 眼看底下又有些人做好了交上,然而猥琐男的代笔却迟迟还未下手,不免让他有些着急,却又不敢催促,生怕反而打断了诗人的灵感…… 「火火炎,三火焱火,不如两木一火焚。」 还有人连火都用上了,欲欢一身火红衣裳,惹的眾人心头慾火烧;只是啊,还不如两把乾柴烧(男女)成火来的热烈啊~ 诗面看起来没什么,隐含的深意却让人想入非非,却又点到为止。 猥琐男焦急的心,好像也烧了起来…… 眼看大家都写得差不多了,这时,代笔笑了笑,缓缓动笔了—— 「口口回,三口品茗,却使十木一口枯。」 大家都怕被抢了先,却不知,他根本不怕落后,只因只有一人能中选,知己知彼才能胜出!当初他也是最后交卷的! 相比早已停笔、却尚未交出的殷丰更为心机。 不愧是前次中选之人,只是啊……这次他恐怕要落空了,如果欲欢是被红尘耽误的才女的话…… 他殷丰不需要知道他人的心机,也不需要耍什么手段,他用的是实力来获胜! 他可是在殿试中获得皇上青睞的那个男人啊! 最后,代笔之人交卷时,赫然发现居然有人与他一起交上?! 欲欢方才似乎是沐浴去了,此时换了身粉色衣裳,清香扑鼻,莲步轻盈而来。 一一仔细欣赏客官所做之诗,时不时轻声低语回应…… 「纵情真坏,抢我风头……」笑语娇嗔,倒不是真怪她。 「这人嘴巴才甜!」似看出那一甘甜指的是她,笑回。 「嘻…十胜三?!这么想赢?」 「讨厌……人家不卖身!」 「呵……太坏了吧!」猥琐男一听欲欢看着代笔的评论就要翻脸,代笔却一副从容的样子。只闻欲欢又补了句:「……但我喜欢!」 猥琐男一听,兴奋不已。妥了?! 「这人还害羞了?怎么还盖上……」欲欢伸手一翻开来看最后这联,眼光失神了片刻…… 「奴家选的是……」 第四章(1) 麻脸求夫,冷顏觅人 什么是世上最值得前去的地方?即便我踏遍千山万水,我仍是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 「这幅!」欲欢纤纤玉手指了摆在最后那幅下联—— 「木木林,三木森林,却输一木一口杏。」 「这不可能!」猥琐男大喊! 只是儘管他再不服,也终究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倒是代笔叹了口气,终是他败了,他输的心服口服。 老鴇赶紧派人引领中选之人入后院,然后赶紧安排下个节目…… 欲欢阁内—— 此时,欲欢已换了另一套布料比表演服多点的服装,腿上的花纹也已卸掉,改以丝带缠绕遮蔽伤处,妆感也比刚刚舞台上淡了一些。 因为看他在她走近时,掩鼻似不喜欢她过重的脂粉味,抑或是她穿着过分暴露而低头不敢看,所以她才如此打扮。 「公子请坐!」欲欢已先他一步入室,在房门站着等候。 殷丰看到她这不同于表演时的模样,倒是增加了点好感。 「欲欢姑娘也请。」殷丰示意她也入座。 「公子如何称呼?」欲欢客气地开口询问。 「叫我丰公子即可。」 噗……果然来青楼的,多数不敢用全名。 儘管早已知晓他是谁,欲欢仍是装作不认识:「春风拂面,“风”公子?」 而浓妆艳抹的她与不施粉黛的叶悦面容差异颇大,不只如此,就连声音、举止也不同,她有自信不会让殷丰瞧出端倪。 「不,丰衣足食之丰。」自然,此时殷丰也不认为他们早相识。 呵……果然是为官,连说谎也不愿做,反正唸起来,不都一样吗…… 「丰公子,文采不凡,善解人意,奴家甚是倾慕。」欲欢一如往常待客般,说着客套话。 「不敢当。只是侥倖看透了姑娘深意。」 「哦?不妨说来听听?」 「自古烟花女子,总被人们高看不了,是故欲欢姑娘做此诗,道明烟花女子也可比他人更有能力。 三日晶盘看似指月亮,指圆月日短,却暗指欲欢姑娘的本事,只需努力三晚,却比他行白天努力十日甚至十月,还赚的多。 字句里,虽以日月时间夸饰了两者的差距,但却没有贬低他人的心思。」 「是啊!奴家虽是挺喜欢十木一口枯的,但是吧,若那品茗是指奴家,那奴家可不敢当,倒是显得奴家似红顏祸水了。」 为了饮三口茶,枯了十株木?为了讨我欢喜,散尽了家财? 她虽然爱财,可也不能毁了他人呀! 「所以欲欢姑娘,不只文采好,也很会赏诗。」 「丰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丰公子字写得好,奴家才选的!」 「喔?当真如此?」 当然不只如此。「杏可赏、可食、可咏……林木何其多,却输一口杏,与奴家之三日胜十日,皆是以少胜多、以同质却不同物相比——一个同为木,一个同为时间,有同也有异。 不管是日月,抑或林杏,就像同为人,只是不同命……明面上虽是说自身不比他人差,暗地里却不想与人争输赢。 如同杏木花落后,其实也与三木差不了多少,是吧?」 「因为欲欢姑娘台下也很努力,与他人无异,只是他人不晓得,实在不能妄下结论。」 没想到他竟这般看透了她的心思……「奴家以月喻己,借诗以抒情,就不知公子对诗以杏是道谁?」 「嗯?姑娘何意?」晶盘是欲欢,杏当然也指欲欢,不是嘛? 「咦?难道奴家理解错了?丰公子不是心有所属,百木千林,不及一口杏?春日百花开,难道丰公子未结伴去赏花?」 闻言,殷丰倒是想起了,解棋赏花之事,只是一想到那林茉菲,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若是无知心人相伴,倒不如与欲欢姑娘共饮!」殷丰说罢,为两人倒起欲欢特意准备的杏花酒来,举杯邀请。 欲欢轻笑:「却之不恭。」 香甜甘醇的杏花酒入喉,不只暖身,也暖化了那颗冰冷的心…… 「日日昌,三日晶盘,更胜十日十月朝; 木木林,三木森林,却输一木一口杏。」 隔日清晨—— 殷丰一觉醒来,差点没吓傻,他居然在女子的床榻上睡了一夜?! 昨晚后来发生什么事了?还好身上衣物完整,身边也不见女人的身影,应该没喝酒误事吧…… 这心思若被尤维知晓,肯定要笑话他! 男子去青楼还怕失身?说笑呢! 殷丰赶紧收拾好自己,急忙走了,没发现身上少了什么…… 就是你想得没错! 欲欢也偷东西了! 第四章(2) 麻脸求夫,冷顏觅人 纵情阁内—— 「噗……太扯了啦!瞎猫遇到死耗子喔?」女婢随喜正边为欲欢梳头、边间聊着。 欲欢反驳道:「喂!说谁瞎猫呢?我眼睛雪亮着呢!」不然怎么能瞧见从殷丰身上掉出来的钥匙呢? 「那你怎么不打铁趁热,赶紧把事办了?」 欲欢瞪了她一眼:「你想累死我不成?」而且这事有些古怪啊!钥匙怎么会在殷丰身上呢?而且防备这么松懈? 「也是,毕竟你都跳一夜了。那你打算今日才行动?」 「是啊。」 「不怕被发现是你偷的钥匙?」 「呵~又不是我故意接近他的,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况且,合理来看,偷儿偷了钥匙,忍的住不去开锁?」 「可以啊,你不就是!」随喜回嘴道。 「我意思是,他会以为自己弄丢的!而且这任务原本不是交给我呀!」她现在身份是舞伶,哪有多馀时间去偷钥匙? 要知道一个专业的小偷,不只要有专业的偷术,还需要对欲窃盗之物以及所存放位置先调查一番的。必要时,还得进行一些诱导,才能使任务更加顺利。 这些都需要时间,所以她一直都知道,没有大家分工合作,就没有拾魂。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你怎么灌醉他的?」随喜眼神坏坏地看着欲欢道。 「冤枉喔!是他不知道杏花酒的后劲很大,他喝多了。」 「你是不是故意没说?你不灌,他能喝多?」 「真没灌,他又不是想对我乱来,我灌他做什么?是他自己要喝,我难道还劝他别喝?当然喝越多赚越多啊~」 「你这个财迷!有没有趁机对他……」 「你想多了,我就只是扶他去床上,然后不小心摔了一下,钥匙才掉出来的!」 「哎呀~你太暴殄天物了!这种冰山美男是很难靠近的,结果你有幸靠近了,居然没摸两把?」随喜一副惋惜的样子。 「你这个小色鬼!就不看看他是什么人?他也是我们能覬覦的?」官贼本就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身处黑暗,怎敢贪恋光明…… 而且,他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等到殷丰发现钥匙不见,寻来醉梦楼时,那罪魁祸首早已混入皇宫了…… 皇宫某处—— 千容一身平民装扮,潜藏在回宫必经之路,她出其不意地打晕一个欲回宫的太监,脱下他的外衣,乔装成其模样,举止、神态自然的骗过了守卫的士兵。 然后,趁着午睡防备较低的时刻,身影迅速潜入藏书阁。 一切顺利的让人不敢置信,千容看着眼前的木盒子,钥匙轻轻插入…… 喀嚓一声,锁开了!但千容却迟迟未打开盒子。 不太对劲啊?这么好开的? 找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居然放在如此普通、也许一剑就能劈开的盒子里?难道打开有陷阱? 或许是最近的遭遇,让她有所顾忌了起来。 她走到盒子后方,才伸手打开盒子。 果不其然,盒子射出一隻箭,好险她没站在那。不只如此,盒内不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味道,还是她常用的、用来追踪的「追魂香」,一旦沾染上,没个三天三夜都散不去。 但是那隻箭没射中她,却射中了窗櫺,惊扰了看守的士兵,千容只能赶紧把盒内的书往衣兜里塞,往另一个方向破窗而出。 「有贼人闯入,快追啊!」 像是早已知晓会有贼人入侵似的,连嗅觉极好的猎犬也出动寻人了,只是对于长年干这行的千容来说,迅速撤退完全难不倒她。 只见她动作更快,恰巧看见一位拿着布匹的宫女,将她打晕拖到暗处。脱下她的外衣换上,还拿走一块布匹,将依兜里的书再用一块布包起来,还将脸上的易容拿掉,脱下太监的帽子,然后拿出火摺子,烧掉那沾上追魂香的东西。 她摇身一变成了宫女,不急不徐的拿着布匹走去,一点也不像是窃贼。 士兵带着猎犬赶来时,那火已经将追魂香烧的差不多了,线索就此断了,士兵只好四处搜查可疑的人。 最后,非但人没找着,还牵连了无辜的人…… 第四章(3) 麻脸求夫,冷顏觅人 皇上得知此事后,已下令严格搜查,城门控管出入也更加严谨了,出城所携带物品也会仔细检查一番,引得民怨四起,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配合调查。 皇城,御书房—— 殷丰此时来到御书房请罪,原因无他,那留在木盒子锁上的钥匙正是殷丰丢失的那把!而且他竟不知道是何人偷去的! 「静妃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皇帝缓缓开口。 他偶尔去看静妃,她也没展现出一副欢喜的样子,是难得在这后宫中无争无求,只贪得一分平静便好的人,所以他才赐她为静妃。 「还有,皇上给张大人的钥匙也不见了。」一名官员说着。 「只是朕也不愿怀疑丽贵妃。」 这次,为了揪出内贼,不惜整个后宫都怀疑。皇帝命人做了好几把相同的钥匙,可是每把都有做些不易让人察觉的记号予以区分,再交给不同人保管,故意给不同人放出不同的讯息。 比如告诉静妃的是殷丰身上有钥匙,告诉丽贵妃的却是说钥匙在张大人身上。 这么做的目的,为的是看看究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走漏消息的是谁? 可是,如此完美的策略,这时却出现了紕漏,是他太心急了吗? 张大人的钥匙是被一个乔装成府里丫鬟的贼人偷去的,可是钥匙却没拿去开锁?殷丰大意丢失钥匙,可是钥匙明显被贼人拿去开锁了! 所以到底是丽贵妃有问题,还是静妃是内贼? 只是,不管是静妃亦或丽贵妃,他都不能再信任了…… 原以为只有一名,没想到现在却得怀疑两人?! 这就是皇帝的悲哀,身边唯有自己能信任,内心孤独无处倾吐,却又得为天下苍生操劳,所以他才更不想当什么皇帝的…… 只是为了她,他得振作起来…… 然而,正当他们伤脑筋讨论后续事宜的时候,那罪魁祸首已顺利将窃物交出去了…… 皇城某处—— 「先别开,书上有追魂香。」千容交给眼前的人一个布包并提醒着。 「哼!就这点小把戏,真以为能追到咱魂都没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命抓咱?」回话的是一个面容美艷的女人,只是说话却如此傲慢阴狠。 这么多年了,千容多少知晓她的性子:「兰姨,这都到手了,没必要节外生枝吧?」 「他人若肯给咱们活路,自然咱们也不会给他们死路的。」说是这么说,可黑兰心里却不服气。 凭什么祖传的秘术就见不得人了?她倒要让天下人都看看,他们魑族术式的厉害! 「那兰姨,我就先走了,您过几天再看也不迟。」都等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三天吧?三天后,追魂香味道便会散去,官兵就是想抓也难。 千容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她还是不够了解黑兰啊…… 隔日辰时,皇城某处—— 「丰哥哥,为什么你还找来悦妹妹一同赏花?」林茉菲脸上丝毫未隐瞒她的不开心,她以为男人都喜欢女人耍些小性子,才代表对男人的在意。 叶悦心想,我也不愿意啊,要不是那天殷丰醉酒说了想找叶悦一同赏花,她才不会在这里。 为了避免叶悦的身份被识破,只好赴了早已送去叶府的赏花请帖。 「人多热闹。」殷丰平淡地说。 「啊?可是丰哥哥你没说悦妹妹会来啊?」丰哥哥喜欢热闹吗?而且明明是她邀请的,怎么都没事先问她就决定了? 害她穿的那么漂亮,结果丰哥哥都没仔细瞧她,倒是叶悦一来,他却打量了一番。 她依旧是一身白衣淡妆,没有特别装扮,却显得如此出尘脱俗。 「你也没说她不能来吧?」殷丰理直气壮地说。 「要不你们慢慢赏,我就先失陪了?」叶悦尷尬的想逃。 「不行,棋局是你解的,按理说,你更有资格与我一同赏花。」 听了殷丰这话,林茉菲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啊! 「那就赏吧!看看这杏花多美啊!」叶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微笑来化解尷尬。 「哼!还好吧?要不是丰哥哥自请调查昨日皇城窃盗之事,茉儿就带丰哥哥去城外赏桃花之最——碧桃,比这杏花不知艷丽多少呢!」 叶悦心里却琢磨着那句自请调查。他事儿不够多?不是才接了红宝石项鍊失窃案吗?还是他自责钥匙是他丢了? 「我倒是较喜欢杏花。」色白如雪,同叶悦一袭白裙,不争艷,却胜过红花绿叶。「叶姑娘觉得呢?」 怎么问起她来了?「我?都好。」叶悦回过神答道。 要不是知道他那日也只是随口咏杏,她还真信了他喜欢杏了!这不是藉故拒绝林茉菲嘛! 「哪个花更好?」殷丰追问。 非得让她选一个?难道多数就赢吗? 这不是选啥都得罪人吗?「……真要说的话,我喜欢芙蓉花,不过这会儿还见不着呢。」幸亏她聪明,两边不偏袒,让他们自己斗去,她才不当砲灰。 只见殷丰似乎愣怔了一下:「……为何?」 「芙蓉花色一日多变,不管何时看,都能让人意想不到。」 这话让殷丰想起了…… 「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比芙蓉一日三变还多!」 「小风不喜欢芙蓉了吗?」 「你若要走,我以后就不叫芙蓉了,让你找不到我!」 记忆里,小女孩气鼓鼓耍脾气的稚嫩嗓音,好似言犹在耳,只是他真的找不到她了…… 「如此说来,倒真有趣。」殷丰心想,你也真让人意想不到! 「哪有趣了?下回我带丰哥哥赏月季,想看什么顏色都有!」林茉菲不赞同地说。 「没兴趣。」 听闻殷丰拒绝,林茉菲心里气,但又忍住,她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她故意作势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然后就要扑近殷丰怀里…… 殷丰一见,反应更快,只是他却转身往叶悦那挡去,结果林茉菲只擦撞到殷丰的背后,可是殷丰却整个将叶悦扑倒了。 而且,殷丰还用右手护在叶悦头下,避免她撞到地面。只是,另一手却护在臀下…… 叶悦简直有些无语,这该说他贴心还流氓好?而且怎么撞的?关她什么事?怎么她也倒了? 而殷丰感受身下她的柔软,竟一时忘了起身。 杏花醉人,不及她的迷人…… 跌在地上的林茉菲一看他的丰哥哥居然将叶悦压在身下,简直快气死! 可是她却泫然欲泣地扮个小可怜似的,希望他的丰哥哥来扶她:「丰哥哥,茉儿站不起来了。」 回过神的殷丰却是看着叶悦轻声问:「你没事吧?」 「没事。你快去看看林姑娘还好吗?」 「你压着我了。」 「……」到底是谁压谁了?她怎么有点搞不清了? 最后,林茉菲这个假摔,不但没跌进殷丰怀里,也没让殷丰扶她回家(殷丰说手伤了),还白白便宜了叶悦! 她到底是来赏花的,还是来受气的?! 啊~叶悦你这个狐狸精!明明是我先看上丰哥哥的呀!你怎么可以勾引他!!! 相反地,叶悦才没把这事放心上呢!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四章(4) 麻脸求夫,冷顏觅人 傍晚,西城门口—— 「包裹都打开来!」守城士兵严肃地执行公务中。 「这个也要检查?现在这么严格?」 「废话少说,不检查不给出城!」 「没事,蝶儿,我们配合就是。」再怎么仔细,也不会掀开见到左手臂的『麻』字,给他们搜又如何。 「哟~这不是麻夫人吗?病还没治好?」上次在南城门口的士兵正巧巡视路过开口道。 「大人记性真好,大夫让民女出城寻药。」麻夫人回着。 自然,他们随身物并无不妥,士兵便放行了。 殷府书房—— 夜羽拿着从信鸽脚下取出的纸条走了进来:「大人,有信。」 殷丰接过来展开一看:「收拾一下,贼人出城了。」 夜羽露出惊讶的表情:「士兵不都仔细盘查过了,这贼人本事真大,竟出得了城?」 「本事再大,总有一天会被抓!」他就不信了,最后邪还能胜正不成? 就像是总有一天,他定会查出真兇,为芙蓉报仇的! 翌日傍晚,竹北镇某处巷陌—— 殷丰一手撑着一颗树,低头吐出了一口黑血。 「大人,您中毒了?!」夜羽赶紧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他。 「没用的,我刚吃过了。」 「什么?解毒丸没用?我们去找大夫!」这可是能解百毒的啊!什么毒这么猛烈,在这百毒之外? 「寻常大夫恐怕也解不了……」 「那等会儿我稍信给刘姑娘?我们先去找个落脚处休息。」 「嗯。」 清香客栈—— 「客官,需要什么?」掌柜客气地询问着。 「一间房,再上几盘小菜过来。」蝶儿回答着。 「好的。」 这时,身旁传来一些话语声—— 「唉呀,我们这哪有什么名医啊?」大堂里一名客人说着。 「是啊,这样钦差大人是不是没救了?」另一名客人咬了口鸡腿边说着。 「很有可能,我看他唇都黑了,看来中毒颇深。」 「唉呀,看起来还那么年轻,为了抓贼送命,不值啊!」 「这拾魂本事真大!」 「可是,没听说她会使毒啊?」 「呿,我听说她那猎魂剑上有毒!所以中剑的人才会动弹不得。」 「天啊!好狠毒!」 ……哪来的拾魂,难道说是…… 「兰姨拿走拾箱了?」麻夫人转头小声询问蝶儿。 「这不是暂时不用了吗?难道留着等人怀疑?」 这时,麻夫人眼尖的看见夜羽从某个房门出来:「你去准备一下热水,我要沐浴。」 「好。」 麻夫人支开了蝶儿,偷偷溜进殷丰房内。 走近床边,这会儿殷丰正闔眼躺着,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发现他手背上的伤痕虽没有流血,但却黑的厉害,那毒貌似还随着体内之血迅速蔓延全身…… 这伤是那天赏花护她伤的,可这时却成了毒物入侵之口。 居然是蚀心—— 由伤口处入侵,一点一点沿着血液运输到全身,一点一点慢慢侵蚀血肉,最后蚀心而亡。 兰姨为何下如此重手? 救?还不救? 不救,他会死,可我怎么不想他死? 因为是假拾魂害的,还有手背的伤我也有责任! 因为我若没偷了他的钥匙,他也不会自请追贼…… 对,只是这样而已…… 绝对只是良心不安而已,没什么其他想法! 可救了,怎么跟兰姨解释…… 不管了,先救再说…… 思索片刻后,她迅速从怀里拿出一颗解毒药丸塞入殷丰口中,再拿出一瓶药粉洒在伤口上。 突然,一隻手抓住了她。「你给我吃了什么?」 麻夫人心里慌了一下,连忙镇定地说:「民女只是看过这种毒,刚好身上有解药。」 「这么刚好?你是谁?」他怎么那么不信! 「民女性麻,民女真没恶意,可否请大人松手。」 若真的心中坦荡,又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而以纱帽遮掩? 「等夜羽回来。」 等他干嘛?这可不行! 「大人,虽然民女是寡妇,但也不能与大人这么一直独处一室,如此似乎不太妥当……」说话间,麻夫人偷偷以另一隻手伸入腰间,然后趁其不备,屏气挥手一洒。 「你做、了…什……」殷丰话都没说完,就被麻夫人迷晕了。 「真是的!中毒了不好好休息,非要我用药!」见他唇色渐渐变浅,她安心的离去。 可是,她不知道,她与他的缘分却割捨不了…… 第五章(1) 谷内採药,山外遇婆 什么是世上最珍稀的药材?即便我千辛万苦寻来,我却是换不回最想要的人…… 清香客栈,某间房内—— 「夫人去哪了?不是要沐浴吗?」蝶儿见麻夫人此时才回房,出声问道。 「我好像见着熟人了,等我沐浴完,换个客栈吧!」 「什么?见到谁了?」麻夫人这身份有怕见谁吗?蝶儿想不明白的问。 「想追你的人!」 「什么?!那快走吧!」 麻夫人心里暗笑,这么怕他喔?!她只是随便说说也信? 另一间房—— 等夜羽回来,殷丰也醒了,可是让他找麻夫人,人早已不知去哪了? 殷丰身上的毒,的确是解了,可是他觉得很奇怪,救人需要逃跑吗?做好事不留名? 还是说……这毒根本是她下的,所以才需要跑?可是,也不对,有人下完毒,又急忙来解毒吗? 而且,他会中毒这事也令人百思不解,小偷不都是主要为偷,被人发现就跑,怎么会毒害他?没必要加重罪行,何况也没有深仇大恨到要痛下杀手。 难道说……下毒的人不是小偷?! 可是,这人身上明明有追魂香的味道,与禁书上的味道一致…… 这禁书上的追魂香味道是特製的,绝不会搞错。 据製追魂香的调香大师说:「此香分前中后味:前味使其快速察觉中香之人,中味是追魂香的主要味道,后味却可由买家选择,以便区别与其他追魂香的不同,避免找错人。」 不仅如此,此香一旦沾染上,是无法轻易抹除的,只能等三日后香味自行散去。 如此繁琐而独特的味道,价格也不凡,也不是轻易能复製出来的,所以这香绝对是与禁书上的追魂香是同一瓶。 那日的偷儿为了躲避查缉,烧掉了留有追魂香的衣物,就连发丝、手脸除了衣物外沾染到的身体部分,竟不知为何也都不留香味,就那么逃过猎犬的追踪。 可见是行家,识得追魂香,也知晓如何掩盖味道。 那么就和此下毒之人不同了,那毫不掩饰的追魂香味道是哪来的? 恐怕就只剩下禁书上留有味道了,如此说明这下毒之人肯定碰了禁书。 碰了禁书,却不是那日的小偷?难道是小偷的雇主? 但是,小偷的雇主为何假扮成拾魂来对他下毒? 夜羽也肯定了这次穿着拾魂装束的下毒之人跟以前遇到的拾魂相比,明显是不同人所扮,原因是——身手不同,不似以往的灵敏。 连殷丰这不諳武术的外行人都看得出来——此人深受拾魂装扮影响:有时拉手套、有时碰碰眼罩、有时甚至扯了扯腰带,显然是不适应这套行头。 难道此人不知道自己破绽百出吗? 还是故意如此假装拾魂来下毒? 但这又是何意? 想误导这禁书不是拾魂偷的? 所以其实拾魂才是小偷? 这完全打破原本预想的魑族啊! 可难保不是魑族的阴谋! 目前大概可以确定的是——不是叶悦偷的,那日赏花闻了她,她身上没有追魂香的味道。 那么会是谁呢? 谁会想让他死呢? 以前得罪的人? 可还是感觉跟禁书脱离不了关係…… 这都是不无可能…… 雅緻客栈—— 「你救他了?」一道身影破窗而入。 见来人是熟人,麻夫人才放松了戒备:「毒是兰姨下的?」 「我问你话呢!你该不会对他……」黑兰知道她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对年轻有为又容貌英俊的男子动心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黑兰绝对不允许她动心,连一丝好感都不行! 「说什么呢!我跟他又没什么来往。」麻夫人立即反驳着。 「没什么来往?那赏花怎么一回事?」瞧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还真以为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还真是什么都在兰姨的视线里……「那只是为了叶悦的身分不被怀疑成小偷。」 这么多年了,对她还如此不放心吗? 「那用不着肢体接触吧?」 「……那只是意外!」麻夫人有些无奈。 「哼……你知道就好,你们一个是天上的鹰,一个是地下的鼠,他追你跑,就算追到了,也永远不会在一起。」 因为追到了,就代表鼠没命了。 她当然懂兰姨的意思,身为贼,就永远别想有个容身之所。「……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只是,每当兰姨提醒她的时候,心却如此难受着。 「那就好,以后别再管间事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够了。」 「知道了。」麻夫人敷衍道。 知道归知道,做不做又是一回事了,因为谁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第五章(2) 谷内採药,山外遇婆 黑兰走后不久,隔壁厢房传来两人间谈的话语声—— 「迷藏谷的镇谷圣花要开了呢!」一名商人雀跃地说着。 另一名身着官差服的人回:「就不知这次拾魂会不会去偷?」 「你傻啊!要不是我没本事,我就去抢了!那可是疗伤极品!虽不能生死人肉白骨,但对于止血化瘀、治癒伤口、缓解疼痛那都是顶尖的!」 「可是这次还有小盟主要来呢!她偷的到吗?」 那位小盟主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武功高强,又有智有谋,已经抓了不少江湖中的毒瘤了。 「你怎么知道小盟主要来?」 「这你不知了吧,我家大人跟小盟主可是有交情的!」 「哦~假採花真捉贼吗?那这次拾魂,可不妙了!」 「是呀!所以你可别跟人说小盟主要来的事啊!要是拾魂得知,恐怕就逃之夭夭了!」 隔壁厢房麻夫人闻言,心里暗笑,这隔音也太差了! 蝶儿表情也有些隐忍。该说这殷丰驭人不佳,还是千容运气太好?这情报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她小声地用气音说:「看来他们追过来了,走?」 麻夫人点头示意。 麻夫人心想,没想到小盟主要来摘圣花,那这次我就不偷啦~ 不是她怕抢不过,而是那可是她崇拜的小姐姐呢!就当送给她了! 百匯如果知道她这么想,肯定惊讶不已,圣花值千金,她就这么送人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千容吗? 更让百匯想不到的是,往后千容还不惜重本的往一个人的身上涂去…… 而殷丰这里,还未等到刘姑娘来,却意外来了一名男子。 「表哥~你怎么没告诉我拾魂去皇城了?」江饶一得知拾魂现身了,就一副兴师问罪的跑来找殷丰。 自从星辰珠失窃后,他四处奔波,煞费苦心,就盼望能再见拾魂一面,然而却求而不得。 结果殷丰有消息,却没有告知他,教他如何不埋怨! 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还看不够?」殷丰的口气一如往常的平淡,就像是告诉他——这还需要通知你吗? 「这不是我爹想看嘛~」江饶有些心虚地辩解着。 「我不相信姑丈还想烧宅子!」殷丰像是看穿了他只不过是找藉口罢了。 「呵呵~这次不会了啦~据我所知往年圣花开,拾魂都会去,这可不能烧,烧了就没的採了啊!」江饶这回可是自信满满。 「你倒是了解她?怎不考个官?」殷丰都有些怀疑,他手下的能力了,怎么感觉表弟对拾魂的调查还比较深入? 「唉唷~表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也知道我没那个文采,我不过是钱多好办事而已。」要什么消息,用钱打听一下就有啦! 听闻江饶的话,他便坦然了,正规的查案自然比不上金钱的快速。「那你还知道她什么了?」 江饶自怀里拿出一本不薄的册子。「看看这本就知道了!」 只看上面清楚的记载了拾魂的身形打扮、犯案经歷、窃取物品,不仅如此,还有…… 拾魂其名的由来——拾遍珍宝,令人失魂。 拾魂一改夜行衣样式——以区别真假拾魂,避免再有他人借她名字犯案。 拾魂意外洩漏女扮男装的原因——为救同伙,奋不顾身。 ……却唯独身世成谜?! 还有个问题…… 「这案件数比官府纪录在册的多一倍以上?」他翻了一页又一页,这拾魂也太能偷了!不只偷荷包、值钱物,连吃的、用的、养的、种的、玩的……,简直无所不偷。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拾魂可是个义贼!」江饶替他翻至了某页,示意殷丰看看。 那处罗列了拾魂诸多义勇举动——比如替小女孩偷回遭人抢夺之物、替老年人偷回地方势力收取的保护费…… 「义贼?什么都偷是正义?在她眼里官府算什么?」殷丰倒是不认同,若偷是合理的,那脚踏实地的岂不是傻? 「你不懂啦~你知道为什么有的案件没被官府纪录?」江饶可不允许他人指责拾魂,就是表哥也不行,他对拾魂的狂热倾慕,早已成了一种执念。 「被人抹去了纪录?」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错!那是拾魂事后送回了赃物,你看,既然重获失物,那么原主还报什么官嘛~」 「送回失物?你说笑吗?这样何必要偷?」 「所以说人家是义贼啊!偷不在物,而在于偷!那是一种成就,一种神不知鬼不觉、替天行道、无所不能的感觉啊~」 「你想多了!你星辰珠回来了?」依殷丰看来,那些可能只是另有所谋。人多是自私的,无利益之事,谁肯去赴汤蹈火? 就像他也是,人人以为他殷丰是清廉勤政为民服务的好官,殊不知他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私慾…… 这么说来,被官府纪录在册的皆是所求之物? 「……没有。」江饶有些洩气,倒不是心疼失物,而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拾魂肯定爱财。 「所以这还不是偷吗?!」 「呵呵~你看看我这不是不缺钱嘛~」 当他是散财童子吗?「不缺钱就该被偷?」殷丰实在快无力指正他了,真的难为姑丈了…… 「唉唷~反正你别把人家拾魂想的那么坏!」 这可由不得他了,公道自在人心。 「这本纪录就先上缴给我了,待我理出拾魂意图再归还。」殷丰霸道地说。 「啊?为什么?能有什么意图?」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想她一名女子能在江湖走跳已属不易,又如何能跟我这种从小锦衣玉食之人相比呢? 若能走正途,谁不愿意呢? 江饶自顾在心里替拾魂辩驳着,却看殷丰已带着纪录拾魂的册子慢慢走远。 这可是他的珍宝啊~早知道他就不随身携带了! 殷丰才不管他的心里活动,兀自离去。 第五章(3) 谷内採药,山外遇婆 稍后不久,一位容貌出眾的女子来会殷丰了,身后还有一位跟着她的丫鬟。 「好久不见,殷大人。」 看来她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了。 「刘姑娘近日可好?」多日不见,她越发的美艷了!只是脸上的倦容,令人有些心疼。 「使命在身,唯有闇夜组织瓦解那天才会好吧……」刘世慧彷彿有些疏离的回着。 「辛苦刘姑娘了,只是,这事非一己之力可以完成,若有需要,儘管吩咐在下。」 「大人客气了,本是民女职责所在,但若他日有需要大人帮忙,自然民女也不会客气的。」 「其实我们之间用不着这么生分的,唤我丰哥可好?」 想当初她还潜伏在他店里当过递酒送菜的小二呢! 之后,他还曾经表明说过喜欢她,只是她早有意中人了,所以果断回绝了。 「唉呀,早说嘛~我本就是江湖儿女,突然这么拘谨也是不习惯。」她知道他的心思,所以刻意疏离,但如今,怎么尷尬的反而是她?! 这就是所谓的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我? 「本只是中毒危至性命才请你来……」 「可我看你没有中毒跡象?」 瞧这话说的好像他藉故与她会面似的,他连忙解释:「是有位夫人帮我解了。」 早在知道她有意中人时,他便掐断了这心思,只是像她这么貌美如花、文武双全、擅医、懂音律,多才多艺之人,让人不动心挺难的。 「想来是大……不,丰哥福气好,那便没我的事了?」 「还有一事,是关于闇夜组织的。」 「嗯?」 「闇夜组织十尊之一——魔尊,吸收了魑族的残馀势力,而我怀疑拾魂跟魑族有关联。」殷丰说了他至今的调查结果。 这会儿她更确定,当时初见他时,他正潜入闇夜组织当细作,而不是闇夜组织渗入官府成了钦差大人。 这下,她真是佩服起他了,像他武功这么差的人,居然还敢深入虎穴?她是故意佯装不会,但身子可承受的住,而他可不能啊! 好在那时遇见了她,不然九条命都不够死! 「想来也是,十尊之一的盗尊如今也只是退居幕后,这拾魂本事如此高,想必是出于他之手?」刘世慧理所当然的推理着。 「果然如此吗?」 「咦?什么意思?」不是他的推论吗?怎么还怀疑起来了? 殷丰便将近日发生之事全盘告诉刘世慧,案上还放了许多魑族与拾魂的资料,包含江饶那本。 殷丰说道:「如果拾魂师承盗尊,那么跟魑族有勾结就合理了,只是魑族这做法,是在扰乱案情吗?所以偷禁书的是拾魂?」 刘世慧想了想,便回:「撇开你是不是辨别出真假拾魂,表面上都是在告诉你——是拾魂偷的。真拾魂有还魂香,是禁书小偷;假拾魂有还魂香,栽赃拾魂。 过后你再细想,必都会怀疑真实性,真拾魂何必招摇、又何故偷不值钱的禁书,然后还要灭口?假拾魂的栽赃,所以拾魂并非小偷? 本来跟禁书有关的只有魑族,这下你还得调查拾魂。」 「扰乱我查案是吧?」 这动机或许没有那么单纯?! 「不过,你跟魑族有什么仇恨吗?」只是查案居然动起灭口的心思,不过是偷禁书,罪不至死啊! 「我在查一桩十年前的悬疑命案,兇手很可能是魑族人。」 十年前,万华戏班一夕覆灭,兇手连班主的五岁小女儿都不放过,实在是太过冷血无情! 不过是群戏子,怎么会引来如此残忍的灭班血案? 重点是那个五岁小女孩,他认识!不,何止认识,他们还有约定,可惜已经无法兑现了…… 「需要帮忙吗?」刘世慧一边翻看案上资料,一边说着。 「如此甚好,只是过去已久,线索几乎已断。」殷丰从未如此这般力不从心。 「怎会,现如今不就有线索了。」她指了指殷丰调阅出来的拾魂资料。 刘世慧接着说:「或许你看不出来,排除这些掩人耳目的宝物,剩下这些红宝石项鍊、琥珀腰带、翡翠手鐲、黑珍珠戒指,红、黄、青、黑,就差一个白色便凑齐了供给阵术能源的五色石了。」而且这些都是上上乘宝石,看来不是随便能替代的…… 公主被偷的红宝石项鍊之作用,竟是阵术之石吗?! 「什么阵术?禁书的吗?」殷丰难得显露出震惊的表情。 「具体不晓得,还缺些东西,看不出来,但需要用到如此耗费能源的阵术很可能是禁书上的,必须阻止才行!」刘世慧担忧的说。 「这么说来,拾魂真的是为魑族卖力了!」几十条人命不够,这魑族究竟还想要做什么??? 第五章(4) 谷内採药,山外遇婆 多日后,迷藏谷内,一名佝僂的老婆婆背着竹篓缓缓的走着,但那双眼却清明的很,什么珍贵药材都难逃她双眼,竹篓里已满是药材,正踏上归途。 不料,出谷后不久,却闻到一股血腥味,她本不想多管间事,怎奈她就那么好奇的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却震惊不已…… 那浑身血淋淋之人,不就是钦差大人吗?! 他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小伙子、小伙子?」老婆婆苍老的嗓音唤着地上的人,然而却毫无回应,她伸出手探他鼻息,好险还有一口气。 老婆婆吃力的拖着浑身是伤的殷丰来到一处简陋的屋子,将他放置在床上。 「失礼啦!」她沧桑的嗓音说出的话语是君子歉意,口气却是这般少女俏皮,嘴角更是若有似无地微微勾起,像是不怀好意的松开了他的腰带。 天知道她内心是多么煎熬地告诉自己现在她是老婆婆,才能如此正人君子的,只是打算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她轻轻的掀开他的上衣。「啊嘶~没想到他这身子这般好看,不似练武之人的健硕,但也不似书生的文弱,穠纤合度。」老婆婆皱巴巴的手,下意识的就抚了上去。 「啊不对!我这是在做什么……」 不可以色色! 定是这小子太妖孽了,昏迷不醒还用身体撩拨她,绝不是她趁人之危! 老婆婆恢復理智的一一查看了他的身体,除了男人私密处没脸皮查探外,其馀的遍佈着大大小小不少的剑伤,其中以胸口的伤口最为致命,不过好险避开了心脏,否则再无生还的可能。 她赶紧替他止血、上药、包扎伤口,用的都是最好的伤药,反正都是组织给她使用的,没了再拿,不心疼。 虽然,她自己都捨不得用,毕竟值好几千金啊! 接着去煎药。 夜半,老婆婆察觉殷丰开始高烧,口中有气无力的囈语,说着什么“腐肉”,实在怪吓人的,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梦魘。 往后殷丰得知,简直哭笑不得! 她用勺子小口喂他喝了点药,才渐渐好转。 退烧过后,还替他拭去满身的汗。 在老婆婆细心的照顾后,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殷丰总算是醒了。 「啊……嘶……」床上醒来的人似乎扯动了伤口,发出了细微的呻吟。 「小伙子醒了?来喝点粥。」老婆婆察觉后,端来了一直温着的粥。 「是婆婆救了我?」殷丰诧异道。 不知道这婆婆是给他上了什么药,此刻他竟觉得好了许多。 「是小伙子命大。」 「谢谢婆婆,他日小辈伤好,必酬谢婆婆救命之恩。」 「那倒不用,老婆子靠山吃山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你只需好好养伤,老婆子这把年纪有人作陪便好,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呢!」婆婆希望他不要有压力、好好放松疗伤,便半开完笑的说。 「可是……我担心连累婆婆。」殷丰连忙起身要走。 「你就安心住下,此处隐密,婆婆也清理了痕跡,不会被发现的。」 「婆婆都不担心小辈是否值得一救?」他这伤一看就是招人仇杀,就不怕惹上麻烦事? 他不知道的是——她还动用了阵术,根本不怕别人找上来。 「婆婆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识人不清?那岂不是白活了一场?那么再轮回转世一次也未尝不可。」 「婆婆人真好……」 「不是婆婆好,是你命不该绝,老天让我们遇到,怎能见死不救?不救,婆婆反而心难安。」 不过是如此而已,而不是…… 婆婆心里如此唸叨着。 「如此……小辈就叨扰婆婆几日了。」 于是,殷丰便在此处疗起伤来,全然不知外面他的属下找他找得要疯了…… 第六章(1) 滚入冷眼,暖心不滚 什么是世间最有价值的情报?即便我用尽手段窃取,我却无法得知那最想要的讯息……… 三月初一这天,婆婆照例入迷藏谷採药。 半晌过后,突然被身后的人摀了嘴,婆婆却全然不害怕的拍了拍那嘴上的手,转头瞪对方,那人便放开了手。 「你防备是不是太松了?」 「我知道是你。」而且她现在就是个老婆婆,要是身手矫健,那不是露馅了吗? 「你怎么知道?」百匯讶异地问。 「就算不知道,也知道你没杀意。」 「这感觉真能察觉吗?」 「要是你长年在这种环境下,你就能察觉了。」 「那我还是别察觉了。」这是要经歷什么,才能警觉出来,她实在不敢想像。 「你来干嘛?」 「我才要说呢!你是不是疯了?」 「什么?」用得着这么大声吼一个婆婆吗?她是假婆婆,可没重听! 「你不是都採完了,怎么不出谷?害我以为你出事了。」 「呿~採个药能出什么事?」 她还真是自顾自地悠间採药,全然不知外面这个震撼的消息。「竹北镇的拾魂处所被发现了!」 「怎么会?」谷婆婆吓得双眼都瞪大了。 「不是你暴露的?难道是……」这实情令百匯不敢想。 「拾箱在兰姨那啊!」最近一次是黑兰扮的拾魂,可不是她。 「她不像是这么大意的人……」这更令人匪夷所思了,黑兰不说旁的,要说忠心可是坚定不移的,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丢了什么东西了?」 「拾魂的装扮、纪录都落入钦差大人手里了。」 所以他会伤这么重是兰姨的关係? 「你是不是又救他了?」百匯看她若有所思的,大概也猜出来了。 黑兰以拾魂为诱,引殷丰入死局,这计谋是好,可没料到殷丰找来了小盟主刘世慧帮忙,人不但没杀死且逃了,东西也落入官府手上。 别看刘世慧年纪轻轻,她可是武功超群,文武双全,否则怎能当上如今的武林盟主呢?只是因为年纪轻,才被叫做小盟主。 小盟主在此处,黑兰能仓惶逃离已不容易,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现身。 「你说谁呢?」谷婆婆明知故问。 自然是殷丰啊!「你就别装了,这么大的人,外面怎么找疯了,却连个尸体也没?」 「也许被狼叼走了呢?」谷婆婆继续胡扯。 「还记得你是谁吧?」百匯突然严肃地说着。 谷婆婆心里暗笑。哈!我是谁?她已经快不知道她是谁了!「我现在是谷婆婆。」 「你知道就好,千万别再试图挑战组织的做法了,那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起的。」 「百匯,现在你也认同他们了?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呢……」谷婆婆脸上露出一丝薄怒。 她不懂黑兰为何执意要杀殷丰,甚至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他们理应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啊!难道兰姨隐瞒了我什么吗? 「不……我只是……」怕组织那些残忍的手段…… 「只要我还有价值,你就没事的,你以为他们还能为所欲为多久?」谷婆婆晓得百匯在担忧什么,宽慰道。 但听了此话的百匯,反而更担忧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虽身处黑暗,但却相信光明。」谷婆婆展露那闪耀的双眼,可见她是多么殷殷期盼那天…… 未来的某一天,有人能把她带走,去到那不再暗无天日的地方,光明正大地活着! 「你……该不会……」妄想脱离闇夜组织吧? 谷婆婆回以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不回反问:「你觉得可行吗?」 百匯傻住了,她不知道原来千容的心思竟是如此?那为何那日,她还要让自己加入组织呢? 百匯不禁想起了那日初见—— 「放开我,我寧可死,也不卖身!」说话的女子正被两个壮汉抓着。 女子眼前的人恶狠狠地回:「笑话,你的命值多少?以为一条贱命就可抵债?」 「哼!债?那不过是你们设计的,那么缺钱,怎么你们不去卖?」 「哈哈哈,我们怎么有你这黄花大姑娘的价钱好呢?」 眼看就要被轻薄,要不是千容出现,她真的要被推进万劫不復的窑子里了…… 「从今日起你就当我小帮手吧!」 「我不要!你放我走吧!」 「你以为凭你本事就能对抗他们?」 「我不做贼心虚!我要脚踏实地,做坏事是有报应的!」百匯以为那时获救了,谁知只是从火坑跳到另一个贼窝——救她的竟是位女贼。 「呵~报应?在那报应来之前,你已经没命看了!若人人怕所谓的报应,这世上怎么还那么多做坏事之人?你只管记着你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像是看出了百匯的疑惑,谷婆婆开口道:「报应是什么我不知道,如果有机会减少报应,你做不做?」 明明是她拖自己入这贼窝的,如今却冠冕堂皇地说要减少报应?「呵~你又知道什么能减轻报应了?难道不是加快报应来临?」 「身不由己,随心所欲罢了。」谷婆婆恣意地说着。 组织可以监控她的所做所为,但是唯有心怎么想,却是他人无法掌握的! 她不过是顺从自己的心,认为什么该做就去做,儘管可能与组织相悖。 「为什么?」像千容这样身处泥沼的人,为什么心还如此纯洁? 对,她没说错,就是纯洁。 谁能想到,一个偷儿还会默默放回失物的? 她说,她只是偷着玩的,不是真想要。 她说,人们失而復得,会更加珍惜。 她说,想要偷术更好,就得喜欢做。 所以,路见不平,她会去帮忙偷回来物归原主。 她居然把堪称骯脏手段的『偷』变成了一件光明磊落的好事! 她说,这样她才活的下去…… 她根本不适合在泥地里打滚,却生存在这样的环境里滚了这么多年…… 「嗯?」 「你跟组织根本格格不入,为什么还要替他们做事?」 「谁让兰姨收留了我呢……」 看来她也是逼不得已……「要是那天,真的来了,记得带我走。」 这就解释的通,为何她一再拒绝冠上代表组织菁英分子的黑字。 在他们组织里唯有黑字辈才授予诸多特权:可以任意调遣组织的人员、使用组织的资源、受组织的保护、为所欲为做任何事…… 唯有一点必须遵守——那就是心向组织,永不背叛。 黑字代表的不只是权利地位,还有能力的肯定,不是人人都足以得到此殊荣的。 要知道得到黑字的赐名,就代表着出头天,不再只是听命组织、执行任务,而是能大显身手、恣意妄为。 能够得到赐名黑字,没有人会想拒绝,除了她。 一开始她谦虚地说自己能力还不够,后来说她早有假名了,不需要再改,再后来说她的心已经够黑了,不用特地称黑,最后居然嫌“黑容”难听! 而这些烂藉口,竟还入了盗尊之眼,得到了其独有的盗术秘笈!当时盗尊是这样说的—— 「千容不恋权势地位,可胜其术。」 想来是权势地位不管用,想用盗术来拢络人心。 只可惜,千容恐怕早有叛逃之心,想必此术也毫无吸引力。 只是,千容自知力量微薄,还不足以对抗组织,只好假意被收买了吧? 或者她早已不想为组织卖命了,因为接受了黑字赐名,若是被发现背叛组织,可是只有死亡这条路可以走了。 「那你是不是要先归还失物?」谷婆婆不应反问。 「呵呵呵呵~你都知道了?」百匯笑的很是心虚。 能不知道吗?那江饶还在用老方法找她,她没空理会,他却误以为她不来是要讨回星辰珠,还特意放话说不用还没关係…… 「废话!那个就是偷好玩的,当然要还回去啊!」 「……」怎么感觉她比千容还像贼了呢…… 看百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谷婆婆自然猜出了她的心思:「真有那么漂亮?」 那天她太累了,根本没瞧到黑暗中的星辰珠。 百匯点头如捣蒜,真以为这般捨不得就不用还了? 「还是得还!快去!」谷婆婆催促着。 「魔鬼!」百匯骂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说谁魔鬼呢!贪恋地佔有着不属于自己之物的才是魔鬼吧! 第六章(2) 滚入冷眼,暖心不滚 小屋里,谷婆婆照顾了殷丰多日,没想到还被他缠上了?! 不带这样的啊!她不过是照顾了他起居、替他换药煎药、偶尔说说话而已,怎么就说喜欢被她照顾了? 「要不我一直留在这陪婆婆生活,好不?」 殷丰突然语出惊人,简直要吓坏谷婆婆了。 开什么玩笑?! 他想无所事事,她可是日无暇晷啊! 哪能一直在这里陪他? 「小伙子志在四方,婆婆又不能陪你多久,伤好就赶紧振作起来打拼!」 「可是,好累啊,也不知道自己所求为何……」 多年来,为了一个已故之人的事,费尽心思,可是再怎么努力,逝去的还是回不来了呀…… 许是人在生病时,总是特别的脆弱,殷丰竟不同以往的把自己多年压抑的心事,毫不隐藏地曝露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你不为自己,也要为爹娘,抑或是妻儿着想呀~」她真意外,看起来这么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怎么还会有如此徬徨的一面? 「娘已故,爹不管,亦无妻儿,现如今都没人像婆婆这般疼我。」 怎么跟她身世那么像呢?! 一股莫名的哀伤袭上心头,猝不及防…… 唉……若是他知道她从头到尾都不是个老婆婆,而是一个一直换着容顏身份跟他相处的人,他还会觉得这是疼爱吗? 虽然,她的确是真心诚意的在照顾他…… 「你乖啊~以后会有的。你看啊~婆婆的儿孙不都是去城里打拼了嘛,一年都没回来几次,可见在那边生活的很好。」谷婆婆继续诱导着。 「可是,那里又没有婆婆,而且婆婆不去城里,难道不是更喜欢这里吗?」 「……婆婆只是喜静。」谷婆婆随口胡诌着。 「婆婆这是嫌丰儿吵了?」 这……还撒娇上了?别用那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她啊!她快受不住了! 这人……还是那冷面钦差大人吗? 难道脑子烧坏了? 「怎么会呢……」 「那丰儿就继续住啦~」 不行阿~可得想个办法弄走他! 谷婆婆心里如此想着。 谷婆婆终究是以不着痕跡的方式,让殷丰手下找到并将殷丰带走了。 他是万般不捨的离去,而她却是在他前脚一走,也仓促的换装离去。 告别了左手臂上的『谷』字,改以『容』字打算开始筹备着下个任务。 不料,离开了此处,她的行踪立马被组织的人知晓,将其带到了黑兰面前。 「你这迷途阵使得是越发好了。」黑兰坐在高位上,端着茶,神情似乎一派悠间地喝了一口,但心里却恨极了这叛逆的眼前人。 迷途阵是她亲自传授的幻阵,用于迷失敌方,藏匿自身踪跡,虽说只有佈阵人知晓地图路线,外行人被困着打转其中是正常,但也不至于连她这熟悉阵术之人也无法破阵。 这千容实在是太过聪慧,竟自行改良了这阵式?! 「兰姨说什么呢?我这些天都在迷藏谷採药,都有送回组织里的。」千容在黑兰面前站着,坦然地接受她的审问。 「呵~我怎么不知道,药草需求如此之大,需要这么多天的採集?」在她面前还敢装糊涂! 「这不是今年大丰收嘛~就多採了些。」 「大丰收?怎么不见你採圣花?」 「兰姨莫不是忘了,拾箱已丢。」这意思是没有拾魂装,所以没有身份可用来偷。 「没得偷圣花,只好採其他的药草补上了。」千容接着说道。 她倒是给自己找了个组织也无法怪罪她的好藉口。 「哼,居然还敢提这事?要不是你多事救了他,我何必再使一计?而你,居然还敢忤逆我,又救了他一次?!」黑兰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反而如此咄咄逼人。 然而,盛怒的黑兰让千容更觉得她心里有鬼:「他什么都没查到,为何兰姨这么迫切地要杀他?难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那禁书是假的!我实在气不过!」黑兰不得不说个理由来让千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千容信这话确是有三分真,但剩下七分是什么? 「只是如此,那也不必大动干戈,而是想办法弄到真书才是。可是,兰姨却没想到这点,反而急于杀人洩愤,还是与此事毫无关连的人。」 「怎么会毫无关联,那钥匙不就在他身上,想必是他献上的计策。」 「据我所知,钥匙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有,兰姨又怎么能确定是他的计谋?」 「呵呵呵呵~千容是越来越伶俐了,非要我说出来吗?好!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其实没想他死,可你竟救了他,那他就该死!」 「为什么?」 「因为你动心了!」 「不!我没有!」千容下意识地立马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这问题,千容早想好了说词:「我那不是救,是害! 你也知道他曾投入组织,对于这种细作,组织可不是让他一死就了得的,定是要受尽折磨! 对他来说,破不了的案件不是比为了证物殉职,更羞辱他吗?」 她这话说得倒是忠心耿耿地实践组织理念。 然而,黑兰怎么就那么不信:「这话你是真心的?」 「自然……」是假的。 她说的不过是组织一贯的残忍做法,怎么会是她的本意? 她早就看不惯这个组织了,不然怎么会一直迟迟不肯接受「黑」字赐名呢? 「好啊!既然你说没动心,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那这个任务交给你了。」黑兰自旁边的案上拿走一本册子,将其丢在千容身上。 千容接住翻开一看:「什么?!你要我……」 黑兰看着千容那铁青的面容,心里却是有说不出的爽快! 百合啊~百合,要是你知道你女儿即将步入你的后尘,你又会是甚么表情呢? 第六章(3) 滚入冷眼,暖心不滚 夜羽找到殷丰后,又被殷丰受命带着礼品去给谷婆婆,感谢其救命之恩。怎料,却没有她的踪跡,问过附近的人们皆不晓得有这个人,好似世上从来没有这号人物一般。 这未免太奇怪了?! 谷婆婆不是跟他说,她靠山吃山,孩子孙儿长大后都去城里了,唯独她一直没有离开过此处吗? 而且当初养伤时住的那间屋子,不知怎么也找不着了,实在诡异的很! 殷丰只好自己再去一趟,可是依然无果。 「不如,你们去东北的破庙找个叫『滚滚』的乞丐探听一下?」一个柴夫道。 「乞丐?他能知道?」夜羽不敢置信。 「你可别小看他的势力,这方圆百里可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看这柴夫振振有词,殷丰也别无他法,只能试试。 某处破庙里—— 夜羽正以剑挥掉了许多蜘蛛丝给殷丰开路。 在这破庙里,不只污秽、佈满灰尘,杂物还东倒西歪,窗櫺木门也残破不堪,时不时还窜出老鼠虫蚁。 放眼望去,不见人影,他们只好继续深入。 片刻,殷丰在一尊佛像背后瞧见了一个破碗,那破碗旁捲曲的一团骯脏破布,不难推论,此便是位乞丐了。 「噹啷!」 这莫不是银子入碗的声音啊~好久没有听到了!!! 彷彿因为听见财神送财而来,地上那团破布缓缓的动了起来。 他顶着一头不知道几天没洗、纠结又凌乱恶臭的头发,不只灰头土脸,还浑身上下脏兮兮,衣服破旧不堪地连个补丁也没,脚下连双破鞋也没有。 但……那双眼却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你就是滚滚吗?」殷丰开口询问。 「这银子是大爷赏赐的?」滚滚双眼放光的望着碗里的碎银。 「是的,想跟你探听一个人。」 「谁?这附近没有我滚滚不知道的。」他狂妄的语气倒和那柴夫的话语不谋而合。 殷丰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可知出没于迷藏谷附近的谷婆婆?」 「呵~怎会不知道谷婆婆?她不过是跟闇夜组织蛇鼠一窝的盗药贼!」为了阻止殷丰继续探查,滚滚这么说着。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殷丰真不敢置信。 那么暖心的婆婆,怎么会是贼? 「欸?!你不是被偷了药而寻过来的吗?」滚滚佯装出很是不解的样子。 「她明明救了小的一命啊!怎么会是贼?」 「你别被骗了,她没你想的简单,不然你怎么还需向我打听?她现在怕是躲避仇家都来不及了! 每年这时候总有许多入迷藏谷採药的,但大多无功而返,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因为迷藏谷地势复杂吗?」 真相往往都是天雷滚滚,令人意想不到的! 谁能坦诚自己竟是败在一个年迈的老婆婆?传出去都没脸行走在江湖! 「那都是她的杰作!别以为她是老婆婆就轻忽!在你不知不觉间下了药,再偷了你的药,你就是给她做免钱的採药工!」 「若真是她,怎能年年都得逞?」难道真没人道出她的伎俩? 「所以说,这谷婆婆手段多着呢!普通人防不胜防,你看看你不就也是个受害者!」 「可是,我并未被偷什么!」不只如此,今年圣花也未曾听说被盗。 本以为只有拾魂会盗花,怎知还有个谷婆婆会盗药? 所以今年拾魂没来,圣花没被偷,但药草也没有比往年收穫多多少,这皆是谷婆婆之故? 「你确定?!偷儿可不一定只偷药啊!」 闻言,殷丰心里怎么就不确定自己是否未丢失什么了?! 滚滚看殷丰那思索,回以一种不用明说,却在在暗示着——这不是一颗心都被拐了的那种眼神和讥笑。 「不对!若真没人得知她的底细,你是怎么知道的?」夜羽质问道。 「滚滚自有门路,人在明面处自然不肯承认,但私底下骂一骂倒是不少见。」 「真没其他心思?」夜羽有些怀疑。 「滚滚只是以卖消息为生,各方皆需要,也不怕被灭口,灭了一个滚滚,还有其他的滚滚,要怪滚滚走漏消息之时,怎不怪自己遮得不严实!」 这意思就是没人探听,他自然不说不查,说了也只是交易,你怪罪不来,要怪就怪自己有了把柄,还落入对方手里。 而且,这话透漏着这情报组织讯息冒似共有,人数是个谜,一朝可能歼灭不来,打退了所有想灭口之心。 「以你之才,何苦落于乞讨为生。」有这情报组织,早已能立于江湖不败之地。 殷丰却不知,这所谓的乞丐势力,并不是滚滚的势力,是滚滚的话语间使人误导了他就是主导。 「身着光鲜亮丽之服又如何?身处富丽堂皇之屋又如何?还不是受尽这世间的酸甜苦辣、爱恨情仇,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皆身不由己,倒不如滚滚以天地为家,过得逍遥自在。」 别看他说的这么心胸开阔,实则他内心早已吐了不下八百次。 她毕竟是女孩子呀!就算不爱美,也不喜欢身上臭臭的啊~ 每当穿上这精心设计的乞丐服,都需要强烈的心里克服才办得到。 这百匯可真是越来越用心了啊!!! 可真的不需要做到如此啊~~~ 「你倒是我见过最瀟洒自在的乞丐了!」虽然他说没了他,还有其他的人可以替代,但殷丰怎么觉得就这胸怀思想没人可以取代! 「当然,可不是所有乞丐能有滚滚这胸襟!」 也没见过如此自豪的乞丐! 「敢问滚滚今年几岁了?」 「哈哈哈!这重要吗?说来惭愧,滚滚知外人事,却不晓得自己事。」 「怎么会?」 「打从滚滚有记忆以来,就是个乞丐,无父无母也无名,只能自己在这江湖里打滚,无人知晓吾名,见我即喊滚,是以此为名,就恍若世人皆知我何名,那么被人喊着『滚』,听来也不那么难受了。」 殷丰听着他的身世,心里怎就兴起一丝心疼?以往路见乞儿,都未生出怜悯之心,怎就他不一样?「这木牌你拿着,若往后有困难,可到官府求助。」 滚滚接过木牌一看,上面刻着一个「殷」字,看来是块能借他名义请求帮助的信物。 这倒是出乎滚滚意料之外,他原本只是想让其生出些测隐之心罢了,结果他这瞎掰的身世感动到他了? 唉呀~真是罪过罪过啊~~~ 读者福利图-1 随手画拾魂和殷丰 希望读者喜欢^^ 可以帮助想像人物设定 毕竟作者不是太擅长描写画面>”< 第七章(1) 小时回忆,人事已空 什么样的条件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良配?即便我勾得了他的心,我是否也不配拥有…… 皇城西门口—— 「唷~麻夫人找到药了?」 「是呀,多谢大人关心。」 看来她得病的消息在士兵中传开来了,就连没见过的士兵也跟她寒暄起来?! 不过无所谓,顺利进城就好。 一个时辰后,皇城某处—— 看着眼前人还在发愣,百匯忍不住出声:「还有什么问题吗?」 眼前人似被此声唤回了神,只是意识还有些不清楚:「嗯?」 百匯难得看她这般迷糊的模样,笑答:「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照镜子,照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眼前人——千容惊讶道:「有这么久了喔?」 「还无法入戏吗?」百匯看她如此失态,有些担忧地说。 「不是,我在想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待在他身边。」 闻言,百匯更疑惑了:「那不是很容易吗?不都安排好了?」所有的设定已经写在册子上了呀! 小空:怀玉镇人,年十二岁,女,双亲亡于多日前地牛翻身,镇上少数人存活,无人能照料,只得流浪为生,遇滚滚后,沦为乞儿。 还要什么理由呢? 「唉……你不懂!」她一直都不喜欢这种安排!所以,她要有自己的理由! 我是不懂,只是你说了的话,我会懂的! 百匯这么想着,所以问了:「不懂什么?」 「算了!帮我改画上『空』字吧……」她懒得说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祝你一切顺利!」百匯看她如此,也只能鼓励她了。 「呵~你放一百个心,我哪次演的不出色?」 「也是。」百匯笑了。 是啊!千容一定可以胜任的! 她所扮演的每个人物到哪都是一方绝色——瀟洒神偷杀手、棋艺超群佳人、才华洋溢舞伶、求医不懈麻女、勤劳採药婆婆、心胸豁达乞丐。 ——都有着她个人的灵魂思想,有着她的骄傲和自信。 百匯心里如此想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回竟出了意外…… 两日后,正午,皇城内,丰满楼后厨正是忙碌的时段—— 一道小小的身影偷偷潜入,熟门熟路的不像第一次来,正当顺手抱起一桶厨馀要往外走时…… 「站住!」不料被人抓了个现行! 一阵忙乱后:「抓到了后!你这个偷吃贼!」 偷一次不够,还敢来第二次?! 「你们不是在忙吗?怎么会发现?!」偷吃贼泪眼汪汪地说。 「你莫不是疏忽了,今日有雨。瞧地上,满是你的足跡。」夜光指了指地板道。 一次被偷当然警惕性会提高,这不还真的抓到了贼! 「!反正那食物你们也是要丢的,不如给我,不能浪费!」怎料这偷吃贼还理直气壮的地回应。 「偷吃你还有理了?快放手!」淡香连忙加入夺食作战中。 「啊~我不~」偷吃贼大声吶喊着。 拉扯间,不晓得是否是偷吃贼故意的,他身上掉出了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殷』字。 「这是……殷少爷的牌子?你哪来的?」夜光疑惑地问道。 偷吃贼回:「一个好看的哥哥给的,快还给我!」 「怎么可能?少爷牌子从未离身!说!是不是你偷的!」淡香逼问道。 「我滚滚才不是偷的,不信你问一问。」 「还是通知少爷一声?」掌柜小心翼翼地说。 「也好,先把他关在柴房,等少爷回来处置。」夜光回着。 第七章(2) 小时回忆,人事已空 另一边,殷丰正在案前处理公务,而夜羽在旁等候发落。 「咦?这麻夫人是不是替我解毒的那个麻夫人?」殷丰手上是夜羽整理可能为拾魂的各城门出入名单,却意外看见这个名字。 「据属下调查,这麻夫人头戴纱帽遮掩,的确神似大人中毒那天描述之人。」 「可查清什么来歷了?」 「来歷倒没什么特别,只是行跡有异,这麻夫人自五年前开始就四处寻医治疗脸上恶疾,却都未见好,而她只有几处就医纪录正巧与拾魂出没时间地点接近,并非全部,也不知是否纯属巧合。」 「可若这麻夫人是拾魂,这嗓音、身形与年纪怎么都对不上?难道说这拾魂不只会变声,还会易容、软骨功?」 能够完全换成另一种人而使人无法察觉,就可能用了很多身份迷惑官府,难怪至今仍然无法捕获她?! 这可不是普通小偷办得到的,而是训练有素的千面大盗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棘手了! 「还有那日抄了拾魂住所,这些纪录也着实奇怪。」 「的确令人想不透,不过是个贼,纪录赃物成册可以理解,但人物特徵、打扮、事情经过、对话纪录也纪录?」需要这么鉅细靡遗吗?就像流水帐一样,每件事都不可遗漏? 其与之江饶那本拾魂记录来比,后者简直是简略版了。 殷丰瞧了瞧最近几页纪录的对话若有所思。 江宅的火,确实是拾魂放的,这过程详细的像是工作纪录匯报,但是为何连对话也一字不漏的写下? 殷丰:「束手就擒吧!本官还能从轻量刑!」 拾魂:「不过是一场较量,别太认真!」 殷丰:「官兵捉贼天经地义!」 拾魂:「我这不是偷,是拿!」 殷丰:「还敢狡辩!」 拾魂:「街上人人知晓江饶喊我来的,不是嘛?这是我们之间的乐趣,大人您就莫管了!」 殷丰:「伶牙俐齿!有这身手何不用在正途上?还愣着干嘛?快捉住她!」 拾魂:「大人~您怎么不问问林饶是不是真想抓我呢?」 拾魂:「不好意思啊~不陪你们玩了。」 这些话,勾起了他那日不堪回首的耻辱。 只是如今想想,若拾魂真是如此奸诈狡猾、还有着千百种面孔,那他败给了她,是不是也并非这般难堪了? 再往前翻,这纪录始于五年前,跟麻夫人五年前开始治病有关联吗?莫非拾魂真实身分真是麻夫人? 更诡异的,第一页连拾魂的特徵、装束打扮也详加描绘、连尺寸也标註了起来,就像是设计图一样?! 怪异的不只如此,近日的纪录里看来这星辰珠、红宝石项鍊的确是拾魂所偷,但钥匙和禁书却没有纪录,难道真是另有其人吗? 看来免不了又要多调查一个人了……「吩咐下去,继续追查麻夫人的行踪,还有其身份和病歷还要再细查!」 「是。」夜羽立马出门去办事了。 片刻后,一位小廝敲门进来稟告。「大人,丰满楼来了位身上有殷府木牌、自称滚滚的人。」 「什么?滚滚?本官待会儿便去。」他不是说不需要帮助吗?怎么这么快找来了?! 不对!要帮助可不会去丰满楼啊!什么情况? 丰满楼柴房—— 殷丰来到丰满楼,滚滚却被关在柴房,也不怪下人这么做,对于偷吃贼的处置这算合理了。 「你是滚滚?」殷丰有些狐疑。 眼前这人衣服虽是脏了点,但掩盖不了原是好的料子。脸也有些污垢、头发有些凌乱,但并非披头散发地綰着,脚上还有穿鞋,儘管有些破洞。 这穿着打扮与那天破庙里的滚滚完全不相似。 「哼!你们都是坏人!快放我走!」为了假装不认识殷丰,她只好这么说。 「你不是滚滚!」不说眼前的滚滚不似那日的滚滚那般脏,这性子也全然不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居然不认识他! 「我是滚滚啊!」滚滚急忙承认,脸上是一副担心的样子,就像是怕身份被怀疑一般。 实则她心里是想着:对喔!她都忘记她本来滚滚时是认识殷丰的…… 「我认识的滚滚可不是这般小孩子气的人。」还想骗人?! 「我……我是地牛滚滚,你说的是破庙滚滚吧?」可别怪她又开始胡诌了,她自己说的她都觉得很胡扯,但也只能这么说。 「啊?滚滚还有分别?」不是只有他叫滚滚?!难道他说的灭了滚滚还有别的滚滚竟是这个意思? 看他半信半疑,只得更让他信任,便说:「那是因为——破庙滚滚说要加入他们就得叫滚滚。」 这什么奇怪限制……「……那你原本叫甚么?」 「不记得了,他们都叫我小空。」说着,小空黯然地低下了头,好似有点感伤。 「怎么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这是失忆了? 「他们说那天地牛翻身,樑塌屋毁,许是我吓着了,这才忘了。」小空解释道。 所以才叫地牛滚滚?!「他们是谁?救你出来的人?」 「嗯,虽然镇上的人都对我很好,但是他们也都损失惨重,我是不想拖累他们,就跑了。 之后,遇到滚滚,他好厉害,全身脏兮兮也能赚钱。我就想学他,可是实在太难了,肚子太饿了,忍不住就…… 可是,木牌是滚滚给的能不能还我?」 许是,渐渐卸下了防备,小空一口气吐露出自己的遭遇。 「他为何会给你木牌?」 「他说他用不着,就给我了,然后说反正他也脏兮兮的,给的人肯定也看不出来他长怎样,就要我自称滚滚。」 这说词是挺合理的,可是他怎么觉得哪儿怪怪的? 总觉得近日里好生奇怪,他身边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谜团,好似一团迷雾,他身在其中被遮挡着,无论怎么想拨开这云雾,却反而更加迷惑,依旧徘徊其中而不得其解…… 「夜光,带小空下去梳洗一番。」殷丰对身后的人吩咐着。 什么?少爷居然要留下这个人? 夜光身旁的女人心想着。 「不!可不可以换旁边那个大姐姐?」小空大胆地指着。 还敢得寸进尺指名我? 「也行,你以后可以留在这做事,这木牌我就收回来了,别再偷吃了。」这小傢伙还挑人?看起来也只有十来岁,这般早熟的吗? 殷丰以为这身着男装的小空是男孩,自然叫男下人,还以为这小家伙喜欢美女伺候呢! 「好,谢谢大哥哥。」 「要叫少爷!」淡香纠正着。 「淡香,那小空就交给你了。」 「是!少爷。」淡香温柔乖巧的回应道。 第七章(3) 小时回忆,人事已空 接着,殷丰便跟掌柜去大厅柜檯谈事,淡香便尽责地带着小空来到一件客房—— 「姐姐,给我一套好看的衣裳,我才不想扮男生了!」她扮男孩也只是为了不被欺负,行走江湖还是男孩身份好过女孩。 然而,淡香却不淡定了:「什么?你是女人?」 「我是女孩有什么不对吗?」小空一副迷惘的样子问着。 简直太不对了!丰满楼怎么能再来个女人? 于是,独佔欲强烈的淡香告诫小空说:「哼!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咱们少爷有什么非分之想,这皇城多的是与少爷相配的女子,怎么也轮不到你!」 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实在与方才在少爷面前一副温柔可人的脸孔差太多了。 小空继续装傻问:「所以,这些女子也包括你吗?」 想也知道,要不是自己喜欢上属,怎么会以为别人就一定也会喜欢她所喜欢的呢? 「什?什么……淡香自然是还不足以……不对!你这小丫头就别乱想就对了,也不准乱说话!」淡香心虚地转移焦点道。 「哎呀,那可难了!我最喜欢想、最爱说了,却不知道什么才是乱想、乱说呢?」 闻言,淡香愣了一会儿…… 这该怎么说呢?的确蛮难判断的………… 淡香没有结论,只好再度转移话题:「你……多做事就好了!」 「喔。那我知道了。」小空也不在意她回答什么,只是想让她别自以为是而已。 同时间,丰满楼殷丰正在听掌柜的匯报—— 「近日,品珍楼又推出了几种新菜,吸引了不少饕客嚐鲜……」所以是不是客人都往那儿去了? 「我们不也常换新菜餚吗?」殷丰回着。 「另外,他们还与几家糕饼舖、青楼合作,在楼内也能享用他处糕饼、还有姑娘陪酒……」掌柜继续说明近日丰满楼的营业额下降之可能原因。 「我们也有糕饼可食,也有说书、奏乐等表演,不是这个问题。」殷丰并不认为这是主因。 「而且,他们厢房比我们阻挡效果好。」 「?!只是吃个饭,阻挡那么好做什么?况且,若是想隐密的人,自然会低语。」这点倒是让殷丰觉得奇怪。 「应该说,客人不会被人打扰的房间,这个我们并没有。」掌柜解释道。 「不被打扰的房间?什么意思?怎么办到的?」 「他们每个房间都有特製锁,客人只要租用,钥匙在客人手里,连品珍楼的人也不会去开,意思就是钥匙就只有两把,一把给客人,一把楼主管理着。 没有锁的话,是打不开门的,连武功高强的人也破坏不了,除非有专业开锁的?」 「这么隐密?这是想做什么……等等……叶悦去过品珍楼!看来得找机会问问她了……」 完蛋!他想找叶悦?! 这时,小空换好衣服出来,正好听到了殷丰这句话,心想着。 而此刻,殷丰也正好撇见了小空。 没想到小空是女孩? 吸引殷丰目光的原因,倒不是说性别是女,而是小空那圆滚滚的腮帮子,怎么那么像记忆中的芙蓉?! 「你别再捏我的脸了唷!」芙蓉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薄怒道。 「那是因为你可爱啊!」小风笑回。 「不管!可爱也不能捏!不然我就要叫你亲一个了喔!」芙蓉任性地说。 儘管芙蓉如此生气,那气嘟嘟的脸庞,依旧这般可爱。 「哎?」小空的左脸颊突然被殷丰捏着。 陷入回忆的殷丰被小空的声音唤回神,这才发现他竟如此失礼地捏了她的脸颊:「抱歉!」 「呵呵~没关係,大家都爱捏,只要别捏痛我就好!」小空揉揉脸颊并笑道。 「什么?不行!大家都不准捏小空的脸!听到了没有?」殷丰急忙严肃命令着。 但他又想了想—— 不是她……她并不喜欢被捏的…… 对啊……她早已死了呀…… 这么想着,心里又有点难受…… 眾属下:「是,少爷。」嘴里虽是这么应允的,但眾人心里想的却是—— 这还没做事呢,怎么就宠上了?这还怎么了得?! 当日,殷丰一回殷府,就命夜羽立马去查小空的身世是否核实,并不是他不信任一个小孩子,而是她实在太像五岁的芙蓉了。 此举,引来夜羽的不解。 其实,殷丰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执着? 好像有种错觉——芙蓉也许没死于那场大火? 他被他的这种念头吓得不轻,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岂不是错过太多了?他怎么还是如此没用呢?怎么无法早点查清事情的真相呢? 殷丰埋首于案桌上,久久不能释怀…… 他绝对要再努力一点,以期早日查个明白! 第八章(1) 出门相约,男女仨游 什么是世上最美好的旅游?我只知道,这趟旅程,是我最胆战心惊、无心游玩之旅…… 多日后,殷府—— 夜羽正在匯报小空调查结果:「怀玉镇的确是有疑似地牛翻身的情况。」 「疑似?」 「因为,现场查到了这个。」夜羽拿出一份上面画有图纹的纪录。 「怀玉镇居然有和芙蓉案类似的术式图纹残留?!」这图纹殷丰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杀手灭万华戏班一事草草结案,是因一场毁尸灭跡的大火,为何如此说? 是由于后来他到了现场探查,发现到处都有残留一些奇怪的图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到处问了人,也没什么人知道。 可是,官府的人,嘴里却透漏着此事到此为止,像是刻意隐瞒着什么?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努力求取功名,求官获得权利——可以探知隐瞒的真相。 但是,他如今都已经做上了,一之下、万人之上的钦差大臣了,却还是只知道那图纹是魑族的术式。 真正有杀害意图的兇手,至今还是个谜! 夜羽大胆地推测:「或许这场地牛翻身也是人为操纵……」 「也是魑族的手段吗?那么芙蓉是不是也如小空一般存活下来了呢?」殷丰很自然地就把心声给吐露出来了。 他多么希望,芙蓉还在世啊! 「大人!您还是……」别给自己希望了啊…… 只怕希望落空会更加难受…… 这道理殷丰自然也懂的,所以,打断了夜羽的话:「唉……等等,这么看来,这魑族的目的是什么?还是不明白呀……」 为何杀人纵火?为何导致地塌屋倒? 小空没死,难道对魑族有什么帮助? 「走,去丰满楼!」殷丰如此下达指令,夜羽急忙去准备马车。 稍早之前,丰满楼—— 来了个不速之客:「天啊!你们的茶难喝就算了,你还摆臭脸给我看?!」 「这位客人,您要是来找麻烦,还是请您去别家店了。」淡香脸色有些难看地说。 其实,也不该怪淡香,是这位客人实在要求过多、又不一次明说,让人以为在为难人。 一直换茶叶就算了,又一下太浓,一下太淡;一下太烫,一下太冷……,总有错处,让人一直重泡重跑,让淡香这性子的人,怎么忍得住? 但是这位客人一听,顿时不满了:「哇!你们开店还赶客人?这什么破店还不让人来啊?乾脆关门大吉啊!」 还好,小空赶来救场了:「这位哥哥,这姐姐是不了解您的需求,换我小空来服侍您,您看可好?您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懂很多。」 「哦!怎么个懂法?」这位客人饶有兴趣地问。 「就比如说,刚才哥哥您要喝茶,要淡香姐姐一直重泡茶来说,小空觉得您一定是一个很追求完美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懂什么茶才是最完美的。」 「呵呵~还是你懂事。那就由你来满足我吧!」 「是小空的荣幸。那么,请稍等片刻,小空马上为您泡盏茶。」 就这样,小空不但解决了泡茶问题,还推荐了个“完美菜单”,使得这位客人非常满意的吃了个很满足的餐点而笑着走了,不只如此,他还要求下回来,还要小空的服侍。 而推荐完美菜单时,正好殷丰赶来了店里,被他瞧见了,他虽然很开心于小空的本事,但细想好像哪儿不对劲?! 为什么他感觉像极了欲欢经商模式? 两人都有让客人满足又回味无穷,想再度光临的本事! 小空和欲欢怎么也不会被拿来当同一人啊! 一个是可爱天真的孩子,一个是妖嬈美丽的舞伶。 各方面都差太多了,看来是他想太多了吧! 怎料,此时又来了个不请自来的、且万万不可得罪的…… 「二公主!您怎么来了?」淡香娇喊着。 「怎么?本公主不能来?」李婷带着丫鬟、侍卫们来到了丰满楼内。 「说什么话呢,本楼自然欢迎贵客。」掌柜镇静又明理地说。 但李婷却不甚在意掌柜的话,因为她来此,本就是为了某人:「殷大人,你也在啊!正好可以谈谈,本公主项鍊失窃案,殷大人你说呢?」 嘿嘿,果然本公主与殷丰有缘,才得知此楼是他的,急赶来嚐鲜,就遇到了他。 「怎敢劳烦公主操烦此事,待……」殷丰正想拒绝,怎奈对方不容回绝。 李婷知道殷丰又要拒绝,便无礼的打断:「本公主毫不在意,既然是关于本公主之物,自然该知情,掌柜的,开间厢房吧!」 掌柜看了一眼殷丰,待他示意后才开口:「好的,公主这边请。」 三日后,四月七日这天,游河船上—— 大前日,李婷来丰满楼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怎么聊的,从红宝石项鍊失窃案,变成如今游河之旅?! 第八章(2) 出门相约,男女仨游 三日前,丰满楼某厢房—— 「公主,下官已知窃贼为拾魂,只是拾魂诡计多端、身手敏捷擅武与逃,所以仍然在调查其行踪,此事交予下官属下即可,是以并没有公主可以帮忙之处。」殷丰一副公事公办的意思。 「这拾魂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的?」李婷好奇的问。 其实她不是真要问案情,而是要找他间聊。 然而,殷丰并没有察觉这点:「这……还需调查。」殷丰冷回,丝毫不想透漏半点讯息。 「这么神秘?!唉啊,早知道不听叶大人的话,将它戴在身上了。」 李婷这话一出,突然间,引起了殷丰的关注:「什么?叶大人是指户部侍郎叶兴吗?」 「是啊~」李婷看他终于对她的话有兴趣了,不禁窃喜。 「他说了什么?」殷丰继续问。 「也没什么啦……他说啊这红宝石可以增加气场,加强……爱情运势。」在他面前说这话的李婷,还是感到有些小女子面皮薄的害羞的。 然而,殷丰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下官不信这些,只相信人定胜天。」 「婷儿倒是觉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看看婷儿至今还未有婚配,连父皇要赐红宝石项鍊都能给偷了,是不是说明婷儿的姻缘还未到呢?」 「姻缘虽说自古以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这世上也是有私定终生的,怎么做,不过都是个人选择罢了。」 「听大人这么说,可是心有所属了?」李婷羞问。 「……算是。」殷丰有些不确定的口吻,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芙蓉是不是还活着。 想不到却造成了误会,让李婷以为他还摇摆不定:「算是?这是不确定?」 「嗯……」 「哈哈,难得见大人如此,既如此不确定,那么一同出游也未尝不可吧?」 「这恐怕……」 李婷再次无礼地打断他的即将拒绝:「大人……就给婷儿认识你的机会吧,就当好友们一同放松春游?你可与好友相邀一同前来游玩。」 「那就却之不恭了。」殷丰怕再拒绝,她会一直纠缠他,只好应允。 然后,就演变成今日这什么结伴游河人员?! 李婷说可以找朋友一起来游玩——于是…… 殷丰只好找尤维,想让他替自己挡公主这朵桃花,他是看出来了,公主居然真有意于他,难怪皇上会这么要求他去公主生日宴会。 虽然,这本不是皇上本意,但却如此刚好的碰上了,有种瞎猫遇上死耗子的感觉。 而殷丰也邀约了叶悦,叶悦本来不想来,她当小空已经很忙了,怎么抽空去? 怎料,殷丰因为自己出游,便也说丰满楼休息三日,可自行安排,她突然有空间扮叶悦了?! 但是,她又担心身份被识破问题,又找来了林茉菲来干扰殷丰,想让他别过多关注她。 结果,叶兴也知道了这事,说自己也要来。 「哇!太好了!刚好三男三女耶!我们凑对玩啊!我跟殷丰。」李婷一看来人,抢先说。 其实,不只三男三女啊,还有殷丰的护卫夜羽,叶悦的丫鬟无悲,林茉菲的丫鬟兼护卫柔月,尤维的随侍阿德,公主也带了若干的丫鬟和护卫。 只是在李婷眼里,丫鬟和侍卫不是人,只是下人,不是出来玩的…… 「那我跟哥哥。」叶悦连忙说。 「不行!你跟尤维,叶兴跟茉菲。」李婷任性的配对着。 二公主就这么愉快的定了,她丝毫不觉得哪儿奇怪吗? 第八章(3) 出门相约,男女仨游 到了某镇,他们下船去逛逛此地最热闹的街道—— 「哇~好多商家!我们去逛逛。」 这时候他们就乔装成寻常百姓,穿梭其中,一下拿起面具试戴、一下吃吃路边糕点、一下碰碰商舖物品—— 「哇~大娘卖得全是花朵饰品啊?!」公主李婷饶有兴致道。 「因为娘子喜欢花,我便种了各式各样的花……」大娘旁的夫君回着。 「所以,我才能做出这些呀!」大娘娇羞地接着说。 「哇~你们好恩爱!好羡慕喔!」林茉菲惊叹道。 「我要买一个,看看能不能也跟大娘一样找到如意郎君。」李婷开始在此摊位挑选饰品。 「那我也要!」林茉菲紧跟着挑选了起来,深怕错过姻缘一样。 「叶姑娘,不挑一个?」殷丰看叶悦居然不似她俩喜欢这些东西,便好奇开口问。 「我就不必了吧……」叶悦只是觉得无趣,这些东西她自己就会做,而且做的更好。 「舍妹身……」叶兴也来救场,他觉得叶悦好似身子有些不舒服。 「不行!出来就是要玩的,怎么可以不挑?赶紧的!别客气挑一个吧!本……我请客!」李婷差点说出自己身份,她实在太久没有出皇城了,不习惯现在是百姓身份。 「我挑就是了,不用李姑娘掏荷包。」叶悦不喜欢无功而受禄。 「这是茉莉花吧!那我要这个!」林茉菲抢先挑了个茉莉发饰,然后,还想替他挑:「丰哥哥喜欢杏花吧?」 「不是吧?!他不是喜欢玫瑰吗?」与手下调查结果不一的李婷惊讶问道。 她就是因为调查出他可能喜欢玫瑰,才会有这次游河之旅,最终目的地是去赏玫瑰啊! 殷丰不予置评,反而问起叶悦:「叶姑娘喜欢芙蓉花?」他记得上次赏杏花,她曾说过喜欢芙蓉花,故有此问。 叶兴闻言,立马看向叶悦,为了第一时间传递讯息,还暗地里扯了扯她衣袖,深怕没对到眼。 好在叶悦瞟了他一眼,大概猜出他惊恐什么,回以一个安心眼神给叶兴。 然后,以笑来回应殷丰:「呵~算是吧……」就因叶兴此举,叶悦已无心採买什么了,就随意买了个粉色芙蓉花。 「那我也……」殷丰也想与叶悦搭配同款的。 只是,被叶悦话语打断:「殷大人配芙蕖吧!莲花:圣洁高雅,有如君子的气质。」她可不想被误会她与他是一对的。 然而,殷丰却因为此讚美之言,心生喜悦:「那就承你所言,给我个粉色芙蕖吧!」 「茉莉没粉色吗?」林茉菲看他俩都挑粉色就想效之。 「茉莉花白色居多。」大娘尷尬回着。她茉莉都做白色的而已,没有粉色,她没想到粉色居然如此热门。 「唉唷,怎么都挑粉色,多无趣!我挑个顏色艷丽的,就这!」李婷霸气地说着。 「客人好眼光,这蔷薇不只顏色多样,也娇美,红色很衬姑娘的肤色。」大娘道。 「哈哈~赏!」李婷不小心太过得意忘形。 「小姐!」看公主又露出公主本样——一开心就赏人的举止,丫鬟连忙出声提醒。 公主现在正微服出游,可不能被有心人知晓啊! 「哎呀~失误。我是说,说的太好了,给个小费奖励!」李婷收敛了一下她的公主病。 然后,她接着说:「你们俩也挑一个啊!」 「呃……我就不必了。」叶兴对这种小姑娘才喜欢的配饰没有甚么兴趣。 又被拒?「不行!」不喜欢命令被反抗的李婷立刻直接否定他。 叶悦看公主如此强势,一副每个人都不挑不行的样子,便替叶兴选了:「哥哥你配这个吧!百事合意。」 「好!那给我个粉百合吧!」叶兴看这发簪也挺适合男子,便接受了。 「又粉!尤维你不准再挑粉色了!我给你挑一个吧!就这!」李婷继续任性说着。 「什么?别闹了,我不戴这么花的!还是给我粉或白色的。」尤维一想到那大红色的花瓣,中心还有大黄色的花蕊,如此妖艷的花要配戴在头上,就起鸡皮疙瘩。 「粉或白不适合你。」殷丰话里指的是此两色并不适合尤维如此跳脱的性子,但是,他心里只不过是不想再有人与他和叶悦一样用粉色了。 她哥哥就算了,尤维肯定不许! 要是殷丰知道叶兴其实不是叶悦亲哥哥的话,恐怕也不要他配戴粉色吧! 而尤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反驳:「不啊~你这算甚么朋友啊~我一个大男人戴什么芍药发饰?!」 太花了啦~ 「哈哈哈~~~」眾人笑道。 第八章(4) 出门相约,男女仨游 逛完此镇,他们一群人又回到了船上,继续游河之旅—— 船上,御厨已准备好吃食,下人们开始摆酒、佈菜,以让坐在位子上的各位眾人填饱肚子、休息一番。 二公主李婷还把伶人们请上了船,为他们表演跳舞、奏乐…… 只是如此放松的环境,眾人聊天的话题却慢慢变了味道—— 怎么聊的?变成了这种话题?! 「本公主生日那天,叶姑娘是不是也有来?」 「是的,哥哥说悦儿该多参加这种宴会,别老待在家。」叶悦微笑回。 「就不知道那天,你有没有见着拾魂?」李婷问道。 「嗯?拾魂是谁?」叶悦也只能假装不知道,她现在是时常在家、闭门不出的黄花大闺女,应该少知是没问题的。 「我倒是见过拾魂。」殷丰怕叶悦被公主为难,便开口回。 「真的?长怎样?帅吗?」好不容易殷丰透漏出点消息,李婷怎容错过这个机会求知呢! 见她这么说,便知道她完全一无所知,殷丰便回:「他可是个女贼!」 「哇~太强了!跟谷婆婆一样厉害!」林茉菲突然插嘴道。 「什么谷婆婆?」尤维突然脑子转不过来了,怎么突然又提到另一个人?这有什么关联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她可是个盗药贼!」林茉菲得意洋洋地看向殷丰说。 然而,殷丰却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让她有些洩气。 原来,又一个偷盗的?!现在偷儿这么好当的吗? 回她话的,只有尤维:「你怎么知道的?」她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懂那么多江湖事。 「好像是从一个无所不知的情报组织内,一位叫滚滚的乞丐流传出来的。」林茉菲是个爱玩性子,常常四处跑,才会得知的。 「天啊……这么厉害的婆婆喔,那我觉得她比拾魂厉害,毕竟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干这种事!」尤为感叹道。 「真的!」李婷也听得津津乐道。 看来真的要常常求父皇让她多多出城走走,才能知天下事啊! 嘿嘿嘿~明里打着微服出巡、体恤民情,实则大吃大喝、大玩特玩好像很棒喔! 「欸,话说那个烟花女子欲欢,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偷儿?」尤维也突然想到另一个人。 他那天与殷丰去了醉梦楼,殷丰就掉了钥匙,引来朝堂后宫的动乱。 殷丰正要否定,没想到林茉菲抢先开口:「什么?不可能吧!她又不缺钱,她跳三晚就够吃一年了,而且偷太需要技巧又要防官府,怎么来看都不值得做啦~」 「也是……」尤维思索道。 「叶大人觉得呢?」殷丰突然问起叶兴,不为什么,只因他与叶悦,自从刚刚提到小偷话题,就没再回话,脸色还有些不佳,很是可疑! 「看来最近宵小很多,是该上奏请皇上改革制度。」叶兴回过神来,神色正常地回应。 而叶悦只觉得——天啊!!!这什么修罗场,才能有如此发言对话啊??? 她的身份全被拿出来谈论?! 果然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吗? 「小女有些身子不适,就先离席了……」叶悦实在有些承受不住,有种身份要被拆穿的不安,好在今天是她来,而不是另一个叶悦替身。 「我陪妹妹。」叶兴也起身离坐。 几乎是同时,殷丰也起身关怀:「叶姑娘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没事,大概有些晕船。」叶悦佯装晕船。 「难怪脸色如此难看。」尤维说。 殷丰瞪了尤维一眼,尤维满脸问号。 我说错什么了吗??? 殷丰也来到叶悦身旁:「我送你去休息,我担心。」 「没事,无悲陪我就好。」叶悦道。 看大家都关注叶悦,顿时,林茉菲吃味了,她一吃味,就要搞事! 「啊~」林茉菲本只是假装要摔倒,怎奈此时,风浪突然变大,船身猛然一晃,她便撞到了叶悦。 叶悦一没站稳,便被撞入了江里。 「天啊!」李婷大叫! 「悦儿!」叶兴急喊。 而叶悦落一水,殷丰立马跳入水中救人,而叶兴看到殷丰已入水则赶紧命人准备小船前去救援。 最后,幸好,大家都平安回到游河船上。 不过,叶悦却受了点风寒,叶兴连忙去准备薑汤,殷丰不放心,正守在叶悦床前,其馀人也无心玩闹了,便早早回去房里休息了。 「我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冷,等哥哥薑汤熬好,喝了便没事了。」叶悦道。 「不要紧,我在这等你喝完薑汤休息了再回房。」 殷丰的关怀之语,叶悦有些受不住。 别再对她这般好了呀,她怕自己的心不受控…… 其实她根本就会泅水,只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若是死了,是不是就会解脱的念头”,所以,才一时忘了挣扎。 「真的不必如此,小女只是有点体寒,喝点热的或泡个热澡就好了。」叶悦突然刻意疏离。 「所以,那天拒绝我的饭约也是如此?」他明知道不该在此时破坏气氛的,但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适合时机问了。 「嗯,我都定时会去品珍楼喝茶泡澡,他们那隐蔽性很好。」叶悦又早了一步想好了说法。 她怎么能让他知道——其实,还有个叶悦替身替她回府了,所以她才能偽造不在偷盗现场。 「为什么需要隐蔽?」殷丰疑惑地问。 「自然需要呀~在外面可不比家里让人安心,但是家里又无法泡到如此好的温泉,他们提供不被打扰的房间,很让人安心。」叶悦解释道。 这可是闇夜组织经营的,自然是有特别用法的,当然她不能让他知道品珍楼幕后的主人是谁。 「原来如此啊!多谢姑娘替我解惑。」殷丰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能帮上大人,小女也很是荣幸!」叶悦微微一笑。 而这时,叶兴也端来了薑汤。 两人看完叶悦喝完薑汤后,便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只是不久后,无悲却拦截到一隻组织的信鸽,只好又唤醒叶悦…… 「什么?这黑骨兰!竟要我……?!」 「什么?」是什么样的任务,竟惹得脾气好的叶悦动怒?连兰姨都不叫了?还直接叫阶级名称(黑骨)。 「你自己看!」叶悦递给无悲纸条。 「天啊……」无悲看了也无言。 「太过分了!是都没人了吗?」叶悦怒道。 「不是,她也不知道你病了吧……」 「呵呵……她哪次知道我病了?但是哪次我喜欢上谁却一清二楚!」叶悦苦笑着。 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身体,也一点都不在意她心里想什么! 她到底是不是来帮自己的?她已经无法以点头回应了…… 「你是谁?」一个稚嫩嗓音的小女孩说着。 「你叫我兰姨吧,我是你爹的朋友,是来帮你的。」黑兰道。 「你先帮爹~还有我爹~拜託你救救我爹!」 「你放心,你爹有我们的人救,你先跟我走,你爹最在乎你了,你不安全,你爹又怎么安心离开那呢!」 当年,她无法顾忌那么多,只能跟她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爹至今还昏迷不醒,她为组织努力了这么久,可是,却连爹爹一面也见不着…… 有时候,她都怀疑是不是爹早已…… 这一切都只是组织的谎言?誆骗她只要努力,就能见着活生生的爹爹出现在眼前。 不,不会是骗的,她不敢相信是骗的! 再努力一下吧…五星连珠就快到了! 第九章(1) 疲于切换,欲悦空累 什么是世上最空间愉悦的时光?我只知道,这些日子,是我最疲惫、难受之时…… 是夜,游河船舶停靠在江边—— 夜羽正在殷丰房里与其议事,只见殷丰执笔于案前,纸上有七个名字,分别是拾魂、叶悦、欲欢、麻夫人、谷婆婆、滚滚、小空,排成一个圆,名字间有间隔,其间画着线条和写着註解。 原来是殷丰正在绘製,理清他们之间的关係。 拾魂—洒药(麻痺、昏睡)—星辰珠、红宝石项鍊。 叶悦——红宝石项鍊? 拾魂—同一人?—叶悦 欲欢——禁书钥匙? 欲欢—同一人?—拾魂 麻夫人—洒昏睡药—救了我 麻夫人—同一人?—拾魂 谷婆婆——偷药? 谷婆婆—同一人?—拾魂 谷婆婆—毒?药?—麻夫人 滚滚——情报 谷婆婆—?—滚滚 小空??? 然而,其间却存在着太多未知,想要再明朗点,就得再想办法。 这时候,夜羽看了看这关係图,突然道:「不加上芙蓉吗?」 「这是何解?」殷丰有些发傻。 「芙蓉和小空之间都是魑族图纹术式呀!」 「可你这意思好像是芙蓉可能是小空?!」 「大人不也早察觉了,她们很像。」 如果真是那样……好像真是太好了?! 因为那就代表芙蓉没死! 于是,他们大胆假设,如果他们都是同一人的千面大盗的话…… 虽说这个想法很可怕! 但是,如果能证明他们不能同时出现,是不是代表着他们便是同一人了? 只是这要怎么证明?只能先从可以约出来的来设计了…… 半夜,叶悦与无悲偷偷,喔不,光明正大地下了船,说是要缓解晕船,其实是要偷偷做甚么事。 没错,她又双叒叕要偷东西了…… 不久,叶兴也下了船,来到了某处…… 「你为什么不叫别人去?」叶兴有些责怪地问。 黑兰不回,反问:「怎么?心疼了?」 看黑兰一副无所谓的反应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她都病了!」 「她怎么了?」黑兰只不过有些诧异。 「落水了,受了点风寒,你还让她去偷?」叶兴这么说,只是想让黑兰多关心叶悦。 谁知,黑兰完全不明瞭,以为在怪罪她:「我怎么知道?不要紧啦~她还不是照常去了!」 叶兴再也忍受不住黑兰的这种漠视,指责道:「你!怎么就一点也不关心她身体受不受的住?」 她难道不知道,叶悦是那种就算身体无法负荷,也会强撑着身子完成任务的人吗? 从腿受伤了,还跳舞就知道。 她黑兰照顾千容那么久了,难道连她是不是在强撑都不知道吗? 「都说了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儿离你们现在所在处极近,这才派她。你要是心疼她,便快去帮她啊,而不是在这质疑我。」黑兰继续为自己辩驳道。 「你别太过分了!我去就不是帮了,而是害她了……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回去了。」 叶兴是半夜睡不着,出来走走,却发现叶悦不在房里,便下船走走,没想到看到闇夜组织的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叶悦又被派任务了,不然不会深夜不在房里。 这才来质问黑兰,但眼看此举竟是毫无意义,无法改变什么,变打算回船了,也免得他人起疑。 「记得自己的身份吧!你现在不是冯严温!」看叶兴要走了,黑兰给他个最后忠告。 当间谍久了,难免会忘记自己究竟是谁了,是以她提醒着。 「哼!不用你提醒,我是以哥哥身份来担心,而不是男人关爱。」叶兴肯定的说着,但心里怎么有些心虚?! 「最好你分得清楚!」黑兰并无全信道。 叶兴扬长而去,他其实也快有些分不清兄妹亲情和男女感情到底差在哪里了…… 第九章(2) 疲于切换,欲悦空累 游河第二天,眾人前往杨家玫瑰园的路上—— 他们被眼前的官兵拦阻了下来:「你们要去哪?」 「玫瑰园赏玫瑰啊!」公主李婷面有不善地喊着。 旁边丫鬟捏了把冷汗。好险公主没说,大胆!竟然拦本公主。 「那我劝你们别去!」官兵苦口婆心的说着。 「昨夜山上的黑百合被贼人给偷了!」旁边的居民解释道。 「什么?」 「怎么会?」 眾人皆露出错愕、惊讶或不可思议的神情。 「听说可能是谷婆婆!」另一个村民道。 「!什么?她出现了?可有证据?」殷丰震惊道。 「这就不是你们需要……」官兵本不想百姓过多关注,以免惹来祸端。 岂料,这时夜羽亮了殷丰的身份牌子。 官兵一看,只好乖乖稟告:「原来是钦差大人,小的失礼了,是这样的……」 昨夜,黑百合园—— 「有没有看见我的孙子啊~」一个老婆婆焦急的寻找着。 「婆婆,您怎么上山来了?」黑百合园的守门人关心着。 「我的孙子,我的孙子不见了!」 等对方一靠近,立马趁他疏于防备,谷婆婆洒了一把昏睡药,然后开採黑百合花! 「你还行吧?」百匯道。 「你快去把风啊!别管我。这花味道实在太重了,你躲远点,以免沾染上。」谷婆婆道。 她身上有乔装,几乎密不透风,身体是不会沾上黑百合味道的。 「有时候,我都希望,我可以捣乱成功,这样你被抓了,不就解脱了?」百匯异想天开地说。 「别闹了!你明知道我这么努力,你想让我前功尽弃?忘记你每次捣乱发生什么后果了?」谷婆婆边说,不忘边採花。 「当然忘不了,所以……唉,不是阿,不想你这么累啊,尤其你这次又病了。」百匯担心道。 「嘘~你别干扰我,我早点收工回去休息不就行了?」不过就是有些无力,体寒罢了。 「好吧,我去替你守着。」 待採了足够数量,他们又在某处换回原来的打扮回船了。 「有个婆婆对守黑百合园的门卫洒了昏睡粉,隔天一早,庄主便瞧见损失了许多黑百合。」官兵一五一十的说。 「大约损失多少?」殷丰问。 「至少有一百朵吧!」官兵说。 殷丰问道:「一个婆婆能拿的动一百朵?」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么好的婆婆会偷盗。 「或许有共犯?」夜羽说。 官兵回:「是庄园的下人运走的,因为那人没再回来庄园了。」 庄主也没想到,那偷儿竟将赃物留在园里,等隔天一早才被运出庄园。 原来,是早有预谋?! 已先在庄园埋暗桩,待一事成,逃之夭夭? 「去查仔细那下人底细,其馀的我们会查。」殷丰如此命令着官兵。 官兵应允:「是。」 「我就小声问一句我们还赏花吗?」林茉菲有些无趣,便开口问。 「赏啊!怎么不赏?人家偷完黑百合就跑了,其他花又没事!」李婷才不怕什么贼! 这不正有官兵和钦差大人在吗?贼人岂敢再来! 「这黑百合有什么用途吗?」叶悦问道。 「这倒提醒了我,夜羽,飞书给刘姑娘问问。」 「是。」 看到殷丰还在说这个,李婷有些受不了的说:「天啊!别再办案了,我们是来春游的啊!」 「抱歉,要不是昨日不舒服,今日迟起,我们早就赏完花了。」 还有要不是她好奇问了,怎么还会再度扰了公主赏花兴致,于是,她开口道歉。 「这也不是你所愿的啊。」殷丰宽慰道。 其实,也是他昨晚推理案件太晚了,所以也起床迟了。 他一迟,没了此场春游主角,李婷自然也将行程延后,毕竟赏花赏的是一个心境,如果被打扰睡眠,还怎么有好心情赏呢? 「是说为什么公主说丰哥哥喜欢玫瑰啊?」林茉菲突然想到。 「还不是……」李婷面有羞涩。 「什么?」看公主这样,更引起林茉菲好奇追问。 「她调查错了。」殷丰不想让焦点在此,只好回话。 而且,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他什么时候喜欢玫瑰花了? 喜欢玫瑰的另有其人! 他只不过是有段时间喜欢此人而已。 如今,最爱还是依旧一如往常不变。 「所以,丰哥哥喜欢什么花?」 「无可奉告。」殷丰冷回。 「什么嘛~不过是喜欢什么花,为何不说?」林茉菲使性子中。 因为喜欢什么,通常正代表着自己——择之所爱,爱之所择,所以怎能轻易让人知道呢? 尤其是不能给不喜欢的人知道! 儘管玫瑰园里的玫瑰的确是美,只是大部分人都无心欣赏,也只得草草结束这春游之旅了。 而春游后,殷丰正酝酿着一场解谜之旅。 第九章(3) 疲于切换,欲悦空累 四月十日这天,丰满楼—— 因为小空积极又亲切的待客之故,丰满楼生意日渐转好,店内的伙计们,无不肯定她,除了—— 伙计长——淡香:「累了就去休息,别这么拼,又没人逼你要如此。」 小空:「小空不累,我忙得很快乐呀!」知道这位姐姐心里又不平衡了,她故意说道。 淡香:「不懂耶!你这么拼是给谁看?少爷吗?就算如此,你也不会被少爷看上的!」 岂料,淡香这番话会传入殷丰耳里。 说人人到。 殷丰:「哦?是这样吗?」 淡香慌乱的道:「少……少爷,您怎么来了,我只是……」 殷丰不想听她解释:「小空,过来,命你即日起为我的贴身丫鬟。」 淡香惊恐道:「什么?」 殷丰漏出一丝怒容望向淡香:「你有意见?」 没想到却是小空回应:「对。」 殷丰有些诧异:「?」 小空低头卑微解释道:「小空没有服侍过人,可能无法胜任。」 「不要紧,不会要你做你不会的事。」 殷丰都这样说了,小空也只能接受。 看似是被迫接受,实则对小空而言,却是成功了第一个任务——接近殷丰。 只是,她的内心怎么有些惶恐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的预兆? 果然不出所料,殷丰开始给她下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 第一题:陪他去找醉梦楼的欲欢! 天啊!这什么地狱试题?第一题就这么难?! 她的欲欢不像叶悦有替身啊! 醉梦楼—— 由于事出突然,自然这题无法解答。 「抱歉,这位客人,欲欢姑娘此时正在忙,不接客。」老鴇客气回绝。 殷丰:「那么不巧啊?我正想引荐一人与她相识呢!她们都很有经商头脑。」 小空心想——天啊!这说的不都正是我自己吗?! 老鴇:「那改日可好?」 殷丰也不为难她:「也行。」 「待欲欢有空,会送上请帖的。」老鴇也只能这么说。 第二题:陪他去找叶悦。 叶府—— 他这是怀疑上她了吗?苏春暖,你可不要漏馅啊~ 「不知钦差大人找小女,有何事?」苏春暖(叶悦替身)略为紧张却仍保持笑容道。 「才春游完,这么生疏的吗?」殷丰开始怀疑道。 糟糕!纪录还没送来…… 小空看她这反应,内心哀嚎着。 「呵~悦儿只是客套一下。」眼神还瞟了小空一眼。 殷丰眼尖的察觉到她的视线:「我的丫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意外殷大人身边有丫鬟。」苏春暖笑意盈盈说着。 「今日只是随性而来,所以便只让丫鬟跟着侍候,吃醋了?」 「嗯?怎么会?悦儿又……啊我」苏春暖支支吾吾的。 这下完了,小空心想。 这也没办法,这殷丰实在太坏了,他们明明就不是那种关係,怎么会说什么吃醋的? 而纪录还没送来,苏春暖自然还不知道春游发生了什么,会如此慌乱也是正常,只是乱的露出破绽就不好了…… 「开完笑罢了,瞧你认真的。」殷丰也不道破,这个是假叶悦!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叶悦要一直笑了,因为他们的确长的很像,除了那唇型。 不笑的话,很容易看出是两个人。 但是为什么声音和身型也如此类似?到底是谁学谁了?替身学本尊,还是本尊学替身? 而且身高上来说,欲欢明显比叶悦和小空高许多,难道是垫高的? 「殷大人真是爱说笑。」苏春暖笑着说。 殷丰再次不动声色的关怀道:「叶姑娘身体还未好吧?」 「?嗯。」苏春暖随意回答道。 既然知道是假叶悦,那多留也没有意思:「那殷某就不多打扰了,下回会送请帖来拜访。」 「阿?好,殷大人慢走。」 这苏春暖真的很不擅长应变,只是因为长得像她就收来当替身,实在是太乱来了。 小空担忧的想——怎么办?他肯定起疑心了…… 「小空。」殷丰呼唤着。 小空:「啊?」 殷丰:「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你都没回应。」 「疑?有吗?」她有想的这么入神吗?完蛋了?!不会连小空也怀疑吧? 「真可爱!」殷丰捏了捏她的脸。 她真的好像芙蓉喔! 殷丰这么想,便管不住手。 「什……么?少爷不是说大家都不能捏小空的脸吗?」 「我不是大家啊。」殷丰背过身憋笑。 「!?」哪有这样子的啦~ 不过,殷丰这举动是不是代表她还没被揭穿? 不然早把她大卸八块了,怎么才只是捏脸呢? 接连几天,殷丰每日都来丰满楼,淡香虽然是很开心,但是一瞧见少爷身后的小空,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 她在丰满楼三年却比不上三週的小空? 少爷还让她推出什么『限时季节餐点』,结果还意外大受好评? 她不服气,不满少爷如此赏识小空,竟做了这事…… 小空心想,要不是怕被拆穿身份,她才不会吃下这泻药。 她长年在江湖飘,哪能不识得这个味? 「唉唷~我不行了,少爷,小空真的无法陪你去找欲欢。」 「夜光,找个大夫来帮小空看看。」 「不用了啦,我去茅厕就好。」说着,就赶紧去了茅厕。 殷丰也只好一个人去见欲欢。 醉梦楼—— 小空赶紧服了解药,赶往醉梦楼扮欲欢。 「丰公子久等了,方才奴家在练舞,一身汗,不敢见公子,是以沐浴过才来。」欲欢随便编排谎言道。 看来欲欢是本人?没替身吗?所以才…… 「不要紧,听闻欲欢姑娘的棋艺师父是大名鼎鼎的郭笙扬,就不知姑娘棋艺如何了?」殷丰道。 「奴家不敢献丑。」欲欢觉得殷丰真的来者不善,居然调查她了。 「无妨,对方也是女孩子,就当作是休间娱乐也未尝不可。」 「嗯?公子这是?」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随我来。」殷丰说着就往外走。 「公子,你知道带出场的话……」欲欢想拒绝。 怎奈,殷丰不容她抵抗:「明白,不会少了你的,也不会逾矩的。」 不会要找叶悦吧…… 没错!就是找叶悦下棋! 第三题:带欲欢找叶悦。 叶府—— 「呵~今天状况不太好,可能是身体还有些欠佳。」叶悦替身——苏春暖道。 这纪录是送来了,回应的很好,只是这棋艺实在是不忍目睹。 她欲欢已经千让百让了:「哎呀……一时手滑。」 结果,她还能下成这样。 「看来你们俩状况都不太好耶。」殷丰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在想什么。 其实内心早已无法形容了。 「是小女输了。」苏春暖放弃道。 「奴家也只是侥倖。」欲欢有些无力。 被怀疑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啊! 然而,殷丰心里此时想的却是——这口气还真像极了那日的她…… 只见殷丰却摸了摸欲欢的头,给她鼓励:「你下得很好,不愧是郭笙扬的徒儿。」 欲欢一脸茫然:「?」被称讚了? 什么情况? 所以,她又莫名奇妙的被带来丰满楼。 一样会没事的吗? 她不知道,事情绝对不是她想的那样…… 第十章(1) 千面大盗,世所不容 什么是这世间最不该存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辛苦的活着却不该存在…… 第四题:带欲欢找小空。 丰满楼—— 「小空人呢?」殷丰一到丰满楼就开始找小空。 「不会还在茅厕吧?」夜光惊讶道。 「快去找找!」殷丰命令着。 天啊!找的到才有鬼啊!她人就在这啊,为什么她一被称讚就懵了,傻傻来这吃饭呢? 品珍楼它不香吗?还能换回身份。 这下怎么办才好? 「欲欢姑娘?」殷丰开口唤道。 欲欢:「嗯?」 「想什么呢?」殷丰回。 「我们不是来吃东西的吗?」欲欢快速地想到了一个合理的回话。 「是呀,我是想到顺便给你介绍一个人,她跟你一样有经商头脑,也许你们很合的来。」殷丰神色自然地说。 天啊!他还没放弃试探吗?还是真心要介绍? 「呵~不过看来她不在?」欲欢笑的有些勉强。 「没事。我们先吃点东西,淡香,上菜。」 「是。少爷。」淡香恭敬的回,心里却有些复杂。 什么时候少爷又认识了这么一位美人了?还是个伶人? 不行,少爷怎么能给这种人玷污了呢!得想办法才是。 结果,淡香刻意往欲欢的身上泼了茶叶,欲欢有心事不察,被她得逞了。 「怎么如此失礼?」殷丰生气道。 没想到少爷动怒了,他不是一向面无表情的吗?难道少爷对她……淡香不敢再想,只能赶快先回话:「对不起,淡香不是故意的,淡香这就带您换身衣服。」 没想到,一到了客房,淡香便换了另一副脸孔:「你喜欢少爷?」 「姑娘这是何意?」欲欢有些薄怒道。 「我们少爷可是钦差大人,婚事皇上自会定夺,就算皇上不管,少爷也轮不到你。」淡香口气很酸的说。 「呵~你这姑娘倒是有趣!你说说怎么轮不到我了?」 「依我之见,那小盟主刘世慧才是配得上少爷的良人之一,你嘛~不配。」 「呵~配不配什么的,轮的到你说吗?」欲欢反讽道。 「你!」淡香气到不知怎么回话。 这伶人也太牙尖嘴利了! 「奴家就不在此多废唇舌了,恕奴家先行离去。」欲欢才懒得再与她多说什么。 「不行!你还没更衣……」少爷会怪罪她的…… 晚了!她欲欢何时受过这种气!一次可以,两次不行! 什么不配!她就配给你看! 「这是怎么了?」殷丰看欲欢一身衣未换还气冲冲出来,开口询问。 「奴家失礼了,先行告退。」欲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过,其实欲欢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刚好藉故离去,毕竟小空实在消失太久了,得赶快换回来才是。 就在欲欢离去的同时,殷丰看了一眼夜羽,夜羽便也跟着离去。 而殷丰仍在原地,只因他要逞处一个人:「一定是你侍奉不周,身为伙计长还如此不懂事,罚你降为伙计重新学习,伙计长换为醇香上任,即刻执行。」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事吗?他的眼线早已盯上她了! 他可不是放任,而是希望她能有自知之明、收敛点,若还变本加厉,就不能再放着不管了。 「不,少爷,淡香知错了,求少爷再给淡香一次机会。」淡香哭求着说。 她好不容易成为伙计长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失去? 「什么机会?再给你泼洒的机会吗?」殷丰怒道。 「不,不是的……」 「再不服,我想自有留香处。」那意思很明显了,便是再不服,你就收拾包袱走人吧! 「淡香未有不服……」 她还想说点什么,还想着将来要一步一步一直往上爬。只要她成为掌柜,是不是就能成为那个足以匹配少爷的女人了啊…… 可如今怎么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因为那个他,已不想再听的转头看。 「小空找着了没?」殷丰瞧见夜光回来,问道。 「还没,不知道是不是掉茅坑里了?竟然四处无人。」 「再找,找到叫他来见我。」 「是。」 第十章(2) 千面大盗,世所不容 然而,找到小空之时已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了。 「去哪了?」殷丰问 「到街上找大夫去了。」小空回。 殷丰:「找大夫?不是说不用吗?」 小空:「我也不知道这么严重,以为……」 殷丰:「再逞强啊……看你难受成怎样了……」 小空:「我没事了。」 殷丰:「自然没事了,欲欢。」 小空:「?!您说什么?」 为什么叫她欲欢,难道说她的行跡曝光了?! 「不明白?」殷丰看她还不承认,便问。 「嗯。」小空回。 「夜羽,你来说。」殷丰顿觉有些心累,便不解释,交给属下来。 「醉梦楼外已全面是我们的人,只要有人出来便有一人跟上……」 夜羽的说明,让小空知道,她是彻底的暴露了。 「呵~什么时候怀疑上的?」小空表情有些疯狂,虽是如此问道,但心里却很明瞭。 也不怪她,因为她现在已经明白了,早在那些试题前,就已经怀疑上了啊!否则怎么会有那些题目呢? 然而,殷丰在意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芙蓉,是你吗?」 「你……是……,你究竟是谁?」小空痛苦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只是这样的回答,殷丰却已经确认了——她就是他朝思暮想多年的小女孩啊! 「你忘了我吗?我是小风啊……」殷丰试图唤醒她的记忆。 只是,她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了,因为以往的回忆夹杂着太多痛苦了。 「不!我不是芙蓉。」她怎么能告诉他,她就是芙蓉? 她是贼啊!人人喊打的、恨之、见之即交予官兵的贼啊! 「那你是谁?」殷丰想问的是她的本名。 然而,芙蓉听了却更疯癲。 「哈哈哈~我是谁?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谁?」 芙蓉说完,便掀开了左手臂的袖子:「看到这个了没有,我是谁?小空啊!我是谁还要被提醒着。 你知道吗?每天睡醒,我都要掀开来看看,我倒底又变谁了?」 然后,她自身上拿出特製顏料和画笔,开始涂涂改改,将『空』字改成了『容』字,还把嘴里的偽装(使脸鼓鼓的易容)取出丢了。 「现在我是千容了,是个千面大盗,要盗你的传家之宝,你要抓我吗?」 殷丰没想到,她这么多年以来,竟是如此生活着。 心里心疼极了,好想抱一抱她,可惜现在无法…… 对呀,她说的没错,她是贼。 而他是官,怎么能够去拥抱一个偷儿呢? 「你本名是千容吗?」他的芙蓉说过不要叫芙蓉了,是不是因为她本来就不叫芙蓉呢? 「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执着这个?」 「那么传家之宝?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当年他早已送给了那个小女孩了呀! 「我得离开了,这个送你,你一定要保管好哦!」男孩小风交给女孩芙蓉一块纯白无瑕的玉佩。 芙蓉接下玉佩并说:「为什么?小风不喜欢芙蓉了吗?」 「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小风坚定地说。 「小风,你别走好不好?你若要走,我以后就不叫芙蓉了,让你找不到我!」 「我会找到你的!」 那时候就十里红妆,一生为聘,娶你为妻,永志不渝。 小风如此想着。 「才不会!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比芙蓉一日三变还多!」芙蓉才不相信地说。 「女大十八变又不是变了十八次!」所以肯定不会差太多的! 「不管啦~反正你肯定认不出来!」 「不管怎么变,那还是芙蓉啊!」 小女孩心想,才不是,原本就不叫芙蓉,所以永远也不是芙蓉。 谁知道那个小女孩长大后,不只十八变,还是个千面女郎,教谁也认不出来。 千容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什么?」白玉髓玉佩不会就是…… 「我已经给了我今生挚爱了。」殷丰回着。 「哈哈哈,竟是如此……」她真是不敢相信。 原来他们的缘分那么早就开始了…… 爱情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慢慢地发芽生根了。 只是,如今已然面目全非…… 「芙蓉,放弃吧……」殷丰试图劝阻道。 「不,你不懂,你并不了解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千容开始慢慢退到门口。 而殷丰居然不阻止可能逃脱的她:「你说,我会听,我会明白。」 「不、我不能说我只能说…… 拾魂时,戏弄你很开心。 叶悦时,赢你棋很开心。 欲欢时,灌醉你很开心。 麻女时,救了你很开心。 谷婆时,有你陪很开心。 滚滚时,赚你钱很开心。 小空时,帮了你很开心。 不好意思偷走你那么多开心,你不开心了吧? 今天我就把这些开心还给你,从今以后,不会再偷你身上的任何了……」 最后,她出逃,连最想说的那句都没敢说出口,那就是…… “对不起,我爱你!” 这些话,她是含着泪说的,就在转身的那一剎那才敢任凭眼泪掉下…… 毫无疑问的,她不知何时已经爱上钦差大人了,否则心里不会这么恋恋不捨、脸上不会留下泪滴。 可是,她却无法告诉他,她不是怕被抓,而是怕他挽留…… 有没有永远不会被抓的小偷?偷东西的人,好快乐。 可是,此时我却想要被他捕获。——拾魂。 而殷丰却只是傻怔怔地,看着她离去。 回神后,也只是阻止属下逮捕她。 她知道他是故意放走她的,儘管他还是一如初见的冷漠无情,像是一股阴晴不定的风,但是他那内心依旧有扇窗,允许烈日温暖。 所以,即使他是正义凛然的官,也不忍抓她这个千面大盗。 她明明还是那个热情善良的万蓉,迫不得已成了千偷千容,为什么不给他包容,为什么就世所不容? 只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暖了,不能再给他温暖了,她的风哥哥不再需要她了…… 她太坏了,竟然要偷他的传家之宝。 她太坏了,知道传家之宝是定情物了,还是坚持不放弃。 她太坏了,始终不承认她就是芙蓉。 她这么坏,怎么配得上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小风哥哥呢? 如果她知道,她的小风哥哥完全不在意这些,她是不是会后悔离去?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有些时候,既已决定了方向,就无法再回头了…… 第十章(3) 千面大盗,世所不容 片刻后,殷丰收到刘世慧的信,才惊觉不该放走千容的! 原因无他,只因信上写着:「……黑百合据说有一用途是可以吸引男子使其爱上自己的魔力。 因此,特请皇上给民女瞧禁书,赫然发现的确有一法术与之有关,特回信告知,务必阻止禁术发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拿黑百合来吸引男子爱上?这是千容所希望的吗? 他不愿意相信啊! 难道是魑族人有谁爱而不得吗?否则怎么会想用此种招数?还是有其他令人想不到的可怕意图呢? 叶府—— 「什么?身份全曝光了?怎么会这样?」冯严温(叶兴)大惊道。 「来不及解释了,我需要苏春暖的身份,帮我!」 「可以,走。」 须臾后,叶悦闺房—— 「为什么?」苏春暖(叶悦替身)不可置信道。 苏春暖继续伤心道:「我知道你始终心里没有我,可是这样做,为免太伤我的心了?」 竟要她暴露在危险之下?! 让她成为真叶悦,而千容则偽装成苏春暖? 冯严温不敢说——当初他们会相遇,本就是一场预谋啊…… 「快走啊!河水溃堤了!」 谁能知道所谓的河水溃堤,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是魑族人黑兰在测试“泅水术”不慎失控,而引发的。 就如同灭万华戏班后,为何再多此一举引火烧宅?并不是要毁尸灭跡,而是因为没有那所谓的禁书指引,只有口耳相传,所以必须实地操作,了解术式——控火术。 还有怀玉阵的人为地牛,也不过是『塑土术』的缘故罢了。 顺便再製造其他好处——养个叶悦替身、训练万蓉变千面大盗、再给她一个新身份:小空……等。 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不把人命当命的控制和实验了吧? 「啊~救命啊~」苏春暖呼吼着。 接着是,有人入水的声音:「噗通……」 当初那个不顾自身安危救她的冯严温,不过是遵照闇夜组织的命令罢了,只因为发现苏春暖长得像七八分的万蓉,便设计了这一场灾难。 「谢谢公子相救,小女无以为报……」 或许是苏春暖傻傻分不清一见钟情和救命之恩的区别,苏春暖就这样被带入闇夜组织训练。 然而她再努力,冯严温的目光却始终都不是望向她,而是千容。 起初,为了能让冯严温被他吸引,她偷偷学着千容的一举一动。 果然,后来不久,当他找她当叶悦替身时,她一口气就答应了,只因为那是唯一能接近他的机会。 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替身始终是替身,永远不能取代本尊…… 「我会保护你的。」冯严温承诺着。 「为了她,你就牺牲我吗?我自认自己是没有她来的厉害,但是我也很努力学了,就为了能让你多看一眼,可是你却……」 就连不善偷盗的她,也自荐去偷张大人的钥匙。 那可是她第一次乔装当小偷啊! 「春暖,就这次,帮我一次吧,我会感激你的。」 他都这么说了,她怎么有办法拒绝呢? 只希望这次他是真心望向她的…… 于是,苏春暖卸除易容,让千容开始製作原本苏春暖样子的易容。 原来,她们除了唇型,还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 有没有停止哭泣的方法?开怀大笑的人,好快乐。 可是,我却只能强顏欢笑。——叶悦。 当殷丰赶到时,千容早已换完苏春暖的身份离去了。 「唔……慢了一步!」殷丰自责道。 他不知道这一放过,竟然是追妻火葬场的前奏…… 早知如此,他就紧紧抓住她的手,永远不放了…… 第十一章(1) 万里追妻,只为芙蓉 什么是这世上最累的事?我想是——努力了多年,却仍然求而不得的疲惫…… 醉梦楼—— 苏春暖(万蓉)正在卷款……啊不是,打包值钱物…… 「你这是做什么?」 欲欢(万蓉)的身家财產几乎都在此处,故有这一问。 「对不起,纵情,以后我也许不会来了。」万蓉道。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竟然要放弃这个财源? 纵情觉得非常难以置信。 「一时也解释不了,总之我现在急需离开皇城,帮帮我吧。」现在这一刻,什么事都没有比那个重要啊! 「这简单,我的身份你拿去用吧!」纵情很不怕事的说。 然而,万蓉却不想:「不用,你帮我拖延或挡住来找我的客人吧!」 因为纵情是真心待她的,她不想让她陷入险境,她就是这么善良。 你说那苏春暖又算甚么? 其实她也不会让她有危险的,不只是有冯严温保护,还有她只是借用一下身份而已,等会儿她就不会以现在这般脸孔到处招摇了。 「那更简单,只需要如此而已?」纵情还想再帮点什么。 「对,谢谢你了,总是这么照顾我。」万蓉感激到抱着纵情说谢谢。 「说什么呢!我们是好姐妹啊!」纵情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安抚,也像是温柔的示意她抱的太紧了…… 于是,万蓉放开了她。 待她打包完,万蓉以苏春暖的身份又赶往下一个藏身处所…… 有没有好喝又会醉人的酒?醉酒的人,好快乐。 可是,死亡不是醉倒,否则我甘愿死亡。——欲欢。 就像是预言一般,果然有人赶来找欲欢。 「可恶,又慢了一步。」殷丰搜索了醉梦楼每个角落,就是不见她,有些气馁道。 另一处—— 在前往品珍楼的路上,万蓉被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给拦下,她看似好心的从兜里掏出银两给他,实则在这些动作中,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了一场情报交易。 万蓉走到没有人烟的小巷摊开手里的纸,纸上写着:「二之八,小心身后有人。」 品珍楼,二之八号房—— 「你倒是好本事,任务失败就算了,连身份也丢?」没想到出现意外的人——黑兰。 「任务没有失败,我正要去取。」万蓉边说,边将百匯递给她的盒子打开。 盒子上有个字——麻。 五色石能源就差一个白色了,就差那么一个,可不容许失败! 黑兰这么想着。 「什么?你可别想骗我,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话,黑兰没说完。 万蓉就打断她的话,因为她太了解她会说什么了,根本不需要再往下听:「就算骗,你现在也不该质疑我,不知道钦差大人在追我吗?」 你说她是背后有眼睛喔?人家情报又没写,怎么知道是殷丰? 想也知道,谁那么快可以追缉她啊~除了他,没别的人了! 「哈哈哈,怎么?怕了?还不让我杀?嚐到后果了吧!」黑兰竟开始幸灾乐祸。 「你有时间笑话我,不如去找你的魑族术式大全。」万蓉也反击回去。 她才不后悔,那可是她的小风哥哥。 好险那时候有救他。 她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要是那时候没救他,会怎样? 想想都觉得害怕。 「你!」本要生气的黑兰,突然收敛。 因为她知道那术式早已在小盟主查看时,被他们偷放的纪录石录下了。 不能生气,否则不就代表输了?我没输! 黑兰转为讥笑:「呵~你现在到底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新麻夫人啊!你没看见我正在易容?」这时的她早已是医好脸上浓疮的完好脸蛋了,跟之前的麻夫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真是美的不像话! 这是要用美人计? 「你我现在身份都是差不多年纪,不能以晚辈自居的!」麻夫人道。 「哼!你倒会佔便宜,我就看你能不能完成任务!」黑兰反讽着。 话毕,黑兰往后门离去。 「你为啥要惹她生气,万一……」一旁的百匯说。 「放心,我偷偷传书给小盟主要她派人保护殷丰了。」她可不要殷丰再为了查案受伤了。 「什么?我不是担心这个啊!」百匯很讶异她如此回答。 「啊?不然呢?」麻夫人,不解道。 然而,百匯却用那双似看透一切的双眼望向她:「你果然动心了!」 「嘘~」麻夫人没有否认。 「你快点走了,我帮你挡来人。」百匯最担心的是万蓉会被追上啊! 「不必!你去……」麻夫人轻声靠近百匯附耳说着一个地点。 「什么?你要那个身份?」百匯惊讶的不只双眼放大,连嘴都闔不上了。 「想跟着我,就先去。」麻夫人很认真地说。 「可以换个身份吗?」百匯有些不情愿。 用什么身份不好,偏偏用这个?! 「不行。这是我觉得目前最隐匿的身份了。」 有没有接受丑脸的人?美丽的女人,好快乐。 可是,我却不想拥有姣好的面容。——麻夫人。 第十一章(2) 万里追妻,只为芙蓉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殷丰已经来到品珍楼,带着缉捕令要搜查每个房间,楼主也只能配合着。 只是当他们搜来二之八号房时,早已人去楼空…… 看到来不及丢弃的易容,殷丰心想——又被她逃了!她还会去哪呢? 是不是她发现我正追捕她了?否则怎么能从他手中溜走呢? 而她人现在租了一辆马车驶离了皇城,那皇城士兵见她如此美丽,竟一时没有盘问就放她离开了。 图经驛站又换了匹马车,在马车内卸下新麻夫人的易容,换上毁容的易容,一路往东南去,一直到了三醉乡,才停了下来。 三醉乡—— 万蓉一踏入故乡,显得格外的触景伤情,这里满满的小时回忆,不管甜的、苦的……都不断的敲击她的心,撞击她的脑袋。 「刚出炉的包子喔!赶快来买啊~」 一个小小的路边摊都能勾起她的回忆。 「你的脸跟包子一样圆滚滚的好好捏!」现在想来,记忆里的小风哥哥是那样的美好。 他大她六岁,当然懂的比她多。 可惜的是,当时她不懂:「你别再捏我的脸了唷!」 「那是因为你可爱啊!」小风笑回。 「不管!可爱也不能捏!不然我就要叫你亲一个了喔!」 「可是,我之前捏那么多,我也没亲你啊?是不是要补回来?」小风漏出一丝坏笑道。 「那要补亲?」 芙蓉呆萌的样子讨好了小风,使小风忍不住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这才不是亲!这是咬!」谁知芙蓉是这种反应? 小风脸上平静,内心却早已不是波澜不惊:「咬会痛,刚你会痛吗?」 「不会。」 「所以,这是亲。」 「才不是呢!这才是亲!」芙蓉说完用嘴唇碰了一下小风的脸颊。 「这样啊……那刚刚你就当是我们的初吻好了。」 「什么是初吻?刚刚咬不痛那个叫吻?」 「对!芙蓉真聪明。还有记得哦!吻只能吻我,也只能被我吻!」 「为什么呢?」 当时她不懂,现在可全都懂了,脸上不禁泛起了红云。 原来小风哥哥那时候就喜欢她了。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呢? 否则就不会…… 不会在他走后,生气的把他要她保管的玉佩,埋在芙蓉树下了。 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到底是那一棵树? 她有点记不住了,她一一走过每颗芙蓉树,就在不远处,她视线瞧见了那记号——一个雕刻的风字掛牌:「好丑的字喔!这样小风哥哥怎么找的到啦……一点都看不出来是风啊!」 不过好险没被取走掛牌,大概是这里因为灭班血案,荒废的缘故。 她赶紧挖土取物,然后埋下在马车里写的书信,如果他找到这的话,算是送他的礼物。 有没有不散的宴席?相聚的人,好快乐。 可是,离别总是阴魂不散。——芙蓉。 任务成功,即将回情报组织交货的万蓉,又赶往下个地点。 稍早前—— 「你确定她会去那,怎么不先去等?现在去,说不定又来不及了。」夜羽不解道。 「那也得去,也许……」他有个奇怪感觉,感觉他那时候不能去,而现在却非去不可! 果然,他到了三醉乡时,还是错过了,只是这次他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疯狂的找着什么,具体是甚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在想,为什么她那时候会离去?知道玉佩在哪了吗? 她会藏在哪? 他知道她肯定此时早已拿走,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她藏哪了! 这世上除了她爹娘,他应该是最了解她的人了啊! 「你若要走,我以后就不叫芙蓉了,让你找不到我!」 不叫芙蓉那是什么? 芙蓉花? 可这时芙蓉不是开花季节…… 不开所以找不到。 那里找不到? 树下? 那儿!有挖过的痕跡! 预料中的是——里面不是玉佩。 意料不到的是——里面有封信。 信里: 「殷丰 展信悦 当你阅信时我已不知躲哪了 请你勿念也宽心我很好 待五星连珠若你我有缘再相聚 到时但愿我仍是你的芙蓉 你也依旧还是我的小风哥哥 愿平安 万蓉笔」 你终是承认你是我的芙蓉了! 殷丰那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溃堤。 男人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那时。 「芙蓉……我还是要找到你!夜羽,我们走。」殷丰收起眼泪,立马吩咐道。 「去哪?」夜羽回。 「破庙!」殷丰果断的说。 既然找到了,肯定会交给组织的,而他也只知道这个可能的据点…… 第十一章(3) 万里追妻,只为芙蓉 破庙—— 万蓉已跟其他乞丐接头,由乞丐将殷丰的传家之宝——白玉髓玉佩上交给黑兰。 「接下来,你要去哪?」乞丐问。 「我的任务已圆满,不需要管我去哪了吧?少个人知道,不是更隐密吗?」 这也是组织教会她的事。 乞丐自然懂这个越少人知道越好的道理,只是有件事必须提醒:「五星连珠前,请务必回来。」 「明白,那么我走了。」万蓉毅然决然走了,准备去跟百匯会合。 有没有随意的人?恣意的人,好快乐。 然而,我只有心胸瀟洒。——滚滚。 随后赶来破庙的殷丰,依旧扑了个空。 「想想哪个地方是下一个,蓉儿会去的?」殷丰有些焦躁的说。 「其他的我们大概去不了?」 「哪儿?」殷丰问。 「谷婆婆住家,小空的倒是可以去。」没去的就这些地点了吧。 「传书给刘姑娘!她会点阵术原理。」殷丰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要去找谷婆婆?」夜羽问。 「不是我要找,是她要去!」殷丰道。 「为什么?」这么执着在一定要去她去过的地方呢? 夜羽不明白。 「我总觉得她好像在告别每个身份,得快点,不然我们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别的身份,想再找可能就找不到了。」而且紧跟在后,才能使其漏出破绽。 像是苏春暖的易容,不正是因为他们紧跟在后而急忙间来不及收拾的证据吗? 「可我怎么觉得,要是你,不管她怎么变,你一定会找到的。」夜羽是旁观者清了。 但殷丰身在局里,反而不确定了:「我也希望我真能如此……」 迷藏谷外—— 万蓉关掉迷途阵,进入了谷婆婆住家,再开啟迷途阵让人无法轻易找到。 她卸下一身易容,此时她才是真正的万蓉:「终于,没人找的到我了。哈哈哈哈啊~我要喝个三天三夜!」 百匯要是知道这没良心的这么拖拖拉拉的,就不那么急着去她说的那个地点等她了。 有没有忘情药?没心没肺的人,好快乐。 可是,我却不想忘记他。——谷婆婆。 「这是改良过的阵式,看来有些棘手啊!」刘世慧赶来迷藏谷外,研究了一会儿便如此说道。 「可解?」殷丰急问着。 「得试试,就算不能,也能逼她出来。」刘世慧心想,这种术说难也不难,木属性,用火不就得了,只是若控制不好会有危险。 「别逼她!」殷丰有些激动,因为他不想逼她,不想她痛苦。 「你不是想见她?」刘世慧有些讶异。 「我不想她被逼着,迫不得已才出现,我想要用说服她的方式,让她知道,我心里一直有她。」 「呵…原来你喜欢的其实是她吧!」 「被你看出来了。」殷丰感到有些羞愧。 刘世慧:「这又不难解,就是很耗时间,我助你一臂之力吧!」不用逼的,就玩心理战吧! 而另一处,在阵内的万蓉眼看就要被找到了,怎知又远离了,她实在有些想不透小盟主这是何意? 忍不住出现在她眼前。 「姐姐,来者何意呢?」万蓉离刘世慧有段距离的说。 看她如此防备,刘世慧也不为难她:「有人想见你,你是见还不见?」 万蓉倒是聪明,知道她指的是谁:「不是让他勿念吗?」 「他想说服你走出来。」 「我自会走,但不是现在。至于何时,信内已说。」 「那么到时他能找到你了?」 「凭他本事了。」 「不对,我要问的是,找到你时,你会见他吗?」 「自然会。」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刘世慧觉得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就没有再劝说的必要了。 「等等,刘姐姐,我以后要是想加入你们,你可愿意收留我,我很会製作易容、很会製作衣服道具,很会……」 听闻此言,刘世慧便知道这是个善良、会为别人着想的姑娘,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欢迎。」 她的帮派需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善良。 「太好了,谢谢姐姐。」 「到时可别叫姐姐了,我们差没几岁呀。」 难道能称其名讳?「什么?那太荣幸了吧……」 刘世慧微微一笑,退出了迷途阵。 早早就过了一炷香时间,刘世慧才出来。 「如何?」殷丰焦急的问。 「如信,等五星连珠。」 「可那不是禁术吗?怎能……」让他们施展呢? 「别任他们成功便是,只是敌在暗,我们也只能暗兵不动。」 若此时阻止,便抓不了隐藏在暗处,为非作歹的魑族人了。 「只能等待了吗?」 「还有个任务——找出术式地点,那么大型的阵法,肯定得先绘製。」刘世慧这么说着。 「那我们分头找。」殷丰说。 「好。」刘世慧应允。 五月一日,万蓉玩乐了许多天,终于捨得离开谷婆婆住所。 只是她为了不让人发现,一路藏匿踪跡便罢,还把自己扮成一个头上以布包裹着头发的带发修行的小师姑,化名——青灯。 当青灯抵达某庙宇—— 「你怎么才来~我都吃快一个月的斋饭了。」百匯哀嚎着说。 「挺好的啊,看你瘦了许多。」青灯实话实说地道。 谁知百匯更不满了:「你这是嫌我以前胖了?故意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语。」青灯淡漠地回。 「……你也太入戏了。」百匯受不了地说。 她已经听了快一个月的经文了,现在连她也要如此吗? 天亡我也啊~我不想出家修行啊~ 红尘它不美好吗?为什么要青灯古佛? 「应该的。」青灯一副自然的样子。 「我不管,该你瘦身了!」百匯忿忿不平地道。 「阿弥陀佛!」敢情她不是来静心的?!她是来减重的?! 第十二章(1) 禁止不了,五星邪术 什么是世上最不能做的事?我想是——明知不可为,却仍奋不顾身的事…… 五月十日,距离五星即将连成一线不久了,而此时已是青灯修行第七天了。 「青灯大师,您说我该怎么办呀~」青灯眼前的妇女一副困扰的样子。 「阿弥陀佛,放下执着。」青灯开示道。 然,这红尘俗事又怎么能轻易说放就放? 「您让我怎么放下?我不甘心啊!我为他付出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怎么能转眼爱上那个女人?!」 「施主,是另有不甘吧。」青灯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对,他怎么能把店舖都交给那个女人打理?叫我怎么活呀?」妇女说着一行清泪滴落,紧接着拿起帕子擦拭,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贫僧倒是看着施主,桃花满面,福运即至,想必往后,活的滋润。」青灯若有其事的说。 「真的吗?若真如此,改日再来谢谢大师。」青灯大师的话一向对信徒很受用,妇女满意的走了。 然而,有个小师姑青空却不屑道:「你什么时候会看面相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百匯吃了一个月的斋饭是白吃了,一点也没有得到什么顿悟。 青灯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是说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这么说,能善终吗?」 每天都一堆信徒来请求开示,不速战速决,是要忙到什么时候?其他事都不用做了? 她是来静心修行的,不是来开示的。 不过是那天看不惯方丈被信徒缠上,好意开解,怎么就变得比方丈有名了?大家都来找她? 「好啊,你居然敢打誑语?」青空指责道。 「不妙啊~贫僧破戒了,是不是该还俗了啊?」青灯俏皮地捂嘴道。 「少贫嘴,我看你是玩得很开心!」青空简直快被她逗笑了。 「非也,你想,她能认清她丈夫是这么喜新厌旧的人,知道自己所求为何而去争取的话,往后日子还能再差吗?」青灯一副自己无错的样子。 「好像是有些道理。」青空有些被她说服了。 「孺子可教也。」青灯摸了摸她的头。 青空不喜她这样,往后闪开后:「等下,你还真开示开出专业了啊?需不需要根棒子?」给人当头棒喝用的! 怎料,青灯误解了:「阿弥陀佛,施主有被虐倾向?」 居然不要被摸头,要被敲头?! 「你才被虐!全家都被虐!」青空顿时炸毛了。 「贫僧的确如此啊。」青灯有些无奈。 这些年被组织呼来唤去,虐的都习惯了。 青空察觉自己失言了,便说了声:「对不起。」 「阿弥陀佛,开玩笑呢,施主还认真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就释怀不少了。 「我看你真该还俗了,还敢再破戒啊?!」青空心想——吓死我了,以为伤害到青灯内心了。 青灯所在的寺外—— 「你确定她在这?」夜羽问着身旁人道。 「不确定。」但殷丰就是觉得,她连出家都不会安分的。 所以,才会让他找到。 听闻青灯是最近最炙手可热的指点大师了。 他们走进寺内,寻到青灯。 「施主,找贫僧何事?」青灯一副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但殷丰就是觉得她便是他的芙蓉了,儘管清瘦了不少,他还是认出她了。 「还俗吧!」殷丰不忍她在这受苦,他一步一步靠近,想亲近她一点。 怎奈,青灯以为他不怀好意,一步一步后退,退到贴了墙:「施主,请自重!」 「我偏不,蓉儿你不知道,没有你的这些年我怎么度过的……」殷丰一手撑着墙,脸上有些失意。 想不到这哀兵之计对青灯没有效果:「贫僧需要知道吗?」 「的确不必知道,但是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何事?」 「我心悦予你。」殷丰大胆表白道。 「吾乃出家人,谈何世俗情爱?施主请回吧!」说着,青灯逃离了殷丰的禁錮。 「出家人也不说谎,你本名是万蓉吧?」 「是,那又如何?」 「你说过五星连珠会见我的。」 「现在不正见面?」 「最终,我还是找到你了,你得嫁给我!」 「什么?」这突然其来的求婚是怎么回事? 「蓉儿,不管你是哪一面,都是我的芙蓉啊!否则我不会在…… 你是拾魂时,钦佩你的武功。 你是叶悦时,青睞你的棋艺。 你是欲欢时,赏识你的文才。 你是麻夫人时,怀疑你的恩情。 你是谷婆婆时,喜欢你的温暖。 你是滚滚时,佩服你的瀟洒。 你是小空时,爱上你的脸蛋。 不管你变了什么容顏,你依旧是我的芙蓉啊! 独一无二的,我最爱的蓉儿啊!」 「你真傻,你难道没有怪过我吗?」 怪她一直变脸,一直隐瞒真实身分、假装不认识的与之相处。 「我曾经在发现了你可能是千面大盗时,想让你嚐嚐被蒙在鼓里的感受,想骗你…… 我是官,厌恶贼。 赏花压倒你是要闻你有无追魂香。 你靠近跳舞不是害羞不看,是厌恶身上味道。 也是故意弄丢钥匙,没想到真丢了,就猜出你是拾魂可能。 故意让小空靠近,早已知道你也是滚滚,别有用心。 可是我根本不忍心说出口,因为我其实一点也不怪你! 那些谎言说出来也没有必要,我根本没有那么厉害,我早已不知何时再次喜欢上你了……」 爱情常常就在不知觉间悄悄的侵入心底,等你发现时,早已爱的刻骨铭心了。 「你也不骂我,为什么偷那么多东西吗?」 「这点的确很困扰我,如果你不是偷儿的话,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也不愿意当,只是不得已……」 闇夜组织就是如此——能偷便获得,就绝不付出辛劳去收穫。 他们要把精力放在其他事物上…… 「但是,我其实也不见得要当官,那么我们还是能在一起!」他本来就是为了芙蓉而当官,如今心愿已了,自然没有什么必当官的理由了。 第十二章(2) 禁止不了,五星邪术 青灯想了想:「我可以还俗……」 「太好了!」殷丰高兴不到一息。 青灯又说了这话:「但是还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殷丰很是不解。 「我还有任务,五星连珠还未到。」并不是她那么尽责,只要在组织一天就得完成任务,而是那也是她的最终目的。 「那就是个邪术,要阻止的!」殷丰劝解道。 「不,你不懂,那是爹爹甦醒的唯一方法!」青灯激动地说。 「什么意思?那不就是个可怕的换灵术吗?跟你爹甦醒有什么关联?」 「唤灵术,唤醒我爹啊!」 「不,不是唤灵,是交换灵魂!」 是一种把两人的三魂七魄对调的邪术呀! 此换非比唤啊!同音意思却相差那么多! 「什么?这不可能!」青灯突然觉得很害怕。 而殷丰也震惊不已——原来他的蓉儿一直被蒙在鼓里,被魑族利用了?! 「小盟主你知道的吧,她说的。」殷丰冷静后道。 「怎么会?黑兰骗我吗?」青灯怎么也不愿相信。 黑兰可是一直在帮助她、照顾她、教育她的人,如果这些都是虚情假意…… 那她究竟是何居心? 「黑兰是谁?那个下毒之人吗?」 殷丰的问题,万蓉不能回答。 只因万蓉还在组织,是不能背叛的,所以她没有承认。 「……你等我一日,明日我换身份跟你走。」她得先瞒着组织调查一翻。 在那之前,必须再做一套易容物品…… 隔日—— 「你……这要不是知道你会易容,还真瞧不出来你是蓉儿了。」殷丰瞧了瞧万蓉这么说道。 浓眉大眼,眉目清秀的小书僮——睿睿,怎么也无法与青灯出家消瘦模样联想在一起,更别说其他身份的容顏了。 她这易容术着实厉害! 「而且,身形身高也完全不一样!怎么办到的?」 「当然得不一样啊,不然有些熟人一看身材不就认出来了,所以得在衣服、鞋子里、甚至皮肤外,都得垫些东西改变,这才是最完美的易容术。」 「天啊!这样真的浑身上下都换个人了,难怪你这些年这么得心应手的。」 「谁说的,骗过谁也骗不过你,不然怎么找到我的?」睿睿不满道。 「大概是心有灵犀吧。」殷丰回。 「是吗?你说过,对我每个身份的讚赏,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好,可是,看你对别人都冷冷的又打破我这想法。」 「那不正是我说的,因为蓉儿你外表怎么变,内心、灵魂都还是蓉儿不变啊,所以我才能认出你,才能对你都如此好。」真是傻蓉儿,现在还不懂他的心吗? 害得他又轻捏了她的脸。 「哎,我现在不是小空,不能捏脸!」睿睿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道。 「嗯?会捏坏吗?」殷丰只好放开手。 「捏太多就会坏了。」 「抱歉,会痛吗?我给你摸摸呼呼。」殷丰说着,手又伸了过去。 万蓉拍掉了他的手:「别闹了,我现在是男人,别这样。」 「有何不可?」殷丰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你看要被误会是龙阳之好了啦~」睿睿瞥见一旁路人似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说道。 「管他们呢,我就喜欢蓉儿怎么了?」殷丰毫不在乎地道。 「我现在是睿睿!不是蓉儿!」睿睿纠正道。 「好吧!蓉儿。」蓉儿比较好听,他就要叫蓉儿! 「……」怎么还耍任性呢?这还是那个冷面无情的钦差大人吗? 第十二章(3) 禁止不了,五星邪术 怀玉镇—— 殷丰要睿睿来看此地的术式残留。 「果然如此吗……」这与她的迷途阵、猎魂剑上的图纹、还有那里有相似之处。 「所以你知道这是什么?」殷丰问道。 凡走过必留下痕跡,就算事后遭到清理,也难免留下一些痕跡未清除,自然逃不过他们雪亮的双眼。 「这是塑土术——魑族五行术式之一,可以掌控土,使其任意移动。」睿睿道。 她的迷途阵和猎魂剑其实就是移木术和炼金术。 加上泅水术和控火术就是魑族五行术式的全貌了。 「那不就跟刘姑娘一般了?」殷丰顿觉得魑族好妖孽,难怪此会被视为禁术。 而刘世慧却被人称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天才与妖孽差异就在——是否走向正途了。 「不,这得看每个人的天份,一人顶多掌握两行,没办法像世慧姐姐那样一人控五行,她就是个天才!」 「你很钦佩她?」 「那是自然。」 「那我呢?」 「呵,你是可以任我欺负的小风哥哥呀。」 「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殷丰小声唸叨着。 「说什么呢?」 「没。这么说来,唤灵术也会有这类似的图纹囉?」 「在莲华山。」睿睿知道,他想知道什么。 殷丰却好似被她的回答吓傻了:「你……不怕我们阻止吗?」这么果断洩漏情报? 「我们大概也阻止不了,黑兰要做的事,谁都挡不了。」睿睿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她那么厉害的吗?」 「不是她厉害,厉害的是背后的人……」 「你是说魔尊也会出现?」 「如果你们出现的话……」他自然会来阻止,因为魔尊很期待这场换灵术的结果,绝不会允许人破坏的。 「那就非常棘手了,得告诉刘姑娘,要做好准备,如果打不过也不能丧命于此,得有逃脱计画……」 即使刘世慧有能力打伤魔尊,但总会顾及到伙伴与江湖义士,不敢大肆施放武术,那么就很容易被魔尊抓到把柄的。 「蓉儿如果你爹……」殷丰话未完。 睿睿不想他也有顾忌,便直说了:「没事,我都快忘记爹是甚么了,娘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不管是不是能醒来,就交给上天安排吧……」 「我意思是——你是不是还需要为这术付出什么任务?否则为何得等五星连珠才能见我?」 「我还需要献血。」 怎料,真相总是那么令人震惊。 「什么?你这是卖命还是献祭啊?我不准你这样!」殷丰难得这么霸气的回应。 「放心,就一点血,不致命的。」那就是引灵之指引罢了,不是什么献祭。 因为其中一个灵体是她爹,所以以她之血来指引,是最适合不过了。 「你确定?」他可是好不容易与万蓉再相逢,可不允许她又再次离开他。 「当然,我也很惜命的。」睿睿肯定道。 殷丰又问:「所以你才去斋戒吗?」 「不是,只需焚香净身便可,吃斋是一种如烧香拜佛、吃斋念佛、心诚则灵的祈祷,祈求我爹真能如我所愿醒来。」 「你爹肯定会醒的,就算不用禁术,肯定会有其他办法的。」殷丰试图安慰她道。 「嗯,也许小盟主就有其他办法呢。」 「你真的对她很信任。」 「是啊……我好想像黑蝶一样,被她收入麾下喔……」她就是收到了这样的情报,才会厚脸皮的请求加入刘世慧的阵营。 「我会帮你的,你也多相信我,好吗?」 「好,小风哥哥最好了。」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个这么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人呢…… 第十二章(4) 禁止不了,五星邪术 五月十五早子时,天色依旧很暗,月圆星稀,黑云掩月,然而莲华山上的抵天楼却是灯火通明。 这里聚集了所有魑族人,还有准备唤灵术的一切人事物。 万蓉回到了闇夜组织,如今也处于此。 此时的她已经焚香洗净,换上了一身祭祀用的衣裳,是那么的端庄嫻雅。 然而,等会却是要执行如此可怕的献血换灵禁术,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当然,不只有这些人在此。 暗处里,刘世慧一群人,正蓄势待发,准备一个进攻的好时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抵天楼上已开始聚集人员,而刘世慧也带领了所有追随她的人一步一步悄悄登上抵天楼。 一旦遭魑族发现,便一个个打晕抬走,若可行,便脱下其衣裳,混进魑族内部。 当他们爬上最顶层,只见地上有个大型的术式图纹,像是一个五角星形,五个角分类别放了五行宝物,便是万蓉受命偷取的——红宝石项鍊(红火)、琥珀腰带(黄土)、翡翠手鐲(青木)、黑珍珠戒指(黑水)、白玉髓玉佩(白金)。 五角后还各有一批术士,看样子是分别控五行的人。 五星中间还有两个开盖的棺木,分别躺着两个男人,其一便是万蓉他爹——人称万面的万华,而另一人是闇夜组织里的人——黑蝇,本名梁颖。 棺木旁,围绕了两种植物,万华的是黑百合,梁颖的是一种不知名的藤花。 这用意已经让眾人心知肚明了。 这的确不是什么唤灵术,而是换灵术。 「为什么?」万蓉不可置信的问着黑兰。 「哈哈哈,你现在才问我为什么,是不是太可笑了?」黑兰有些等待已久的兴奋感。 「有什么好笑的?」万蓉问道。 「笑你这么多年都被我给骗了,你爹是我让他变成这样昏迷不醒的!」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让他不爱我呢,我也只好把他打晕带走了啊~哈哈哈哈~」 想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施展这换灵术的,所以这些年黑兰就一直拘禁万华,让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只要万蓉想见他,她就把他弄晕,假装他一直病重不醒。 「你太过份了,怎么能这样!」万蓉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指责道。 「怎么不能?我们魑族是无所不能的!哈哈哈~」谁让他要逼她这么做! 没错!要是他爱她的话,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就这么好笑?我只觉得你很可怕!」万蓉道。 黑兰:「知道这是所谓的交换,还赶来献血的你,难道不可笑吗?」 万蓉:「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兰:「哈哈哈,你怎么不问问你后面那位阿?她比你更可笑,她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万蓉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位绝美的妇女,她的美与黑兰的妖艷不同,她是素雅的犹如天上的仙女下凡:「她是谁?」 「阿哈哈哈哈哈,自己的娘亲都认不得,是不是很可笑?」黑兰大笑道。 「娘亲?不是早就死了?」 听闻此句那素雅仙女似的人儿,眼眶就盈满了泪水。 那是她的女儿吗?竟这般大了?她真是没用的母亲…… 「我倒希望她真的死了,那么就不会抢走我的万面了。」黑兰忌妒地说。 「所以,你爱而不得,才如此疯狂?」万蓉质问道。 黑兰反驳道:「谁说我爱而不得,我马上就要得到了,五星就要连珠了,上天都在帮我!」 「放弃吧黑兰!」殷丰喊着,刘世慧一行人便衝了进来。 「什么?你竟敢背叛组织,你不想活了?」 说着两方人马突然交战了起来,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万蓉知道殷丰不善武,出声提醒道:「风哥哥小心。」 然后,刘世慧甩开一群术士,正面对上黑兰:「我来,其他术士交给我们——紫倩、薇妤、筱青、筱菁、红蝶!」 被点名的人齐声说:「好。」 黑兰见到个熟人惊讶道:「什么?黑蝶也敢来?」 「我现在可是红蝶,不是什么黑蝶!」吴红蝶回。 黑兰一看情势不妙,立马放出信号弹引来魔尊破空而来。 「全部停手!」魔尊一到,威压一现,伸手一摆,刘世慧一时忙乱,便被擒住了。 所有人只好依所言停手。 「呵呵呵呵,这才乖嘛,黑兰、术士继续!」 「魔尊,你究竟是何意?」刘世慧薄怒道。 「不过是来看看这小妮子的术式成果罢了,换完便走可好? 在座的都很惜命的吾懂,到时候各自撤退,互不侵犯,各回各家岂不美哉? 要是吾动怒,这里的人可都会没命的唷!」 这魔尊果然非同凡响,一来就压制了所有人。 刘世慧心想,可恶,简直不是人! 她力量还是太薄弱了,根本还不足以抵抗魔尊啊…… 所以只能任凭换灵术在眼前,慢慢的进行着…… 所有术士各就各位,开始唱着不知是什么语言的歌谣,五行分别有一人手触能源石(拾魂所偷之五色石),此人又被三人碰触,似在传递什么能量,给其人控制五行石。 当此三人传完,又接着换另三人,从不间断…… 当万蓉割开手指,鲜血溢出,滴落在祭坛上,那地面上的图纹好似突然活了过来,开始游走着线条,并一一发出诡异的红光。 当流经红宝石项鍊,红宝石突然异常光亮几息后,换成琥珀腰带,紧接着是白玉髓玉佩、黑珍珠戒指、翡翠手鐲;就像是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那般。 而当五星即将连成一线时,这五行宝石突然向天上各发出五道五行光束,随着时间逼近,五道光束渐渐自旋逼近,进而合成一条白光通向五星连线…… 就在五星连线那时,日头将出的那一刻,油灯全灭,日月交替,天地变换,风云变色,颖面对换,换灵术成。 魔尊顿时没了兴趣,破空离去。 而棺材里的两人也渐渐起身…… 「爹?」此时看着熟悉的面孔和不熟的叔叔,万蓉有些迷惑,到底哪个才是爹? 为什么那个梁颖要这样深情又含泪地看着她喊:「百合啊!蓉儿啊!快叫娘!」 还快速走近她? 「万面?」黑兰对着万华身体喊着。 「兰儿。」 「你不是万面……」万面不会喊她兰儿,他是梁颖? 怎么会,这术士不是交换内心的灵魂吗?也就是把梁颖爱她的心,换去万华之身吗? 「可是我爱你呀。」这不是代表术式成功了吗?成功让万华之身喜欢黑兰了呀! 「!!!」眾人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三章(1) 爹已非爹,娘已非娘 什么是世间最美满的家?即便我有了家,为何我却感觉不到幸福是甚么?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百合,开口了:「兜兰,回头吧!你还不明白吗?这样做,万面依旧不爱你。」 「不,不对,他就是万面。」黑兰指着万面之身说道。 她边说,还边走近将其抱住。 怎料,万面之身突然颤抖不已:「兰儿,我身子有些奇怪,不受控,你能先放开我吗?」 然而,兜兰(黑兰)不愿意放过能够亲近万面之身的机会,她紧紧不放的结果,就是导致万面之身,口吐白沫昏厥过去了。 「万面!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兜兰疯喊着。 「许是,不是自己身躯,还无法适应吧?」刘世慧解析道。 「这不可能,我们魑族是万能的,是强大的,明明这术成功施展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黑兰转头一看,竟瞧见黑百合和梁颖之身亲密的牵手站在一起,便又问:「不对,你们为什么那么亲近。」 「我们本就是夫妻。」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身体名义上的都是。 心灵是万华和百里洁,他们都有了爱的结晶,也就是万蓉,他们当然很相爱。 而身体虽是黑蝇(梁颖之身)和黑百合,但他们也早已被黑兰逼迫成亲了,是现今实质上的夫妻。 「不,不对,梁颖并不爱你。」他不可能牵她的手的,黑兰这样想的。 然后,黑兰这才突然惊醒,看着梁颖之身说到:「所以,你才是万面……」 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该怎么办? 不只她,还有其他人也困扰着,这情况简直不忍直视啊…… 「换回来吧。」刘世慧建议着。 毕竟这术有违天理。 不只如此,还会造成大乱,实在不可为之。 「不,我辛苦了这么久,怎么能放弃……」黑兰仍是执迷不误。 「你想让两人身体无法负荷吗?眼前不正有一个昏厥了……」 刘世慧想劝黑兰,然而黑兰听不进去。 「对,你快看看他,他肯定会没事的,对不对?」黑兰在意的是——万面的身体状况。 「他虽只是一时无法适应,但长期下来,会出现什么症状?我也无法保证会好,毕竟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刘世慧查看后,担忧地道。 「不,不会的,你这庸医,你们都滚,我会找人治好他的。」黑兰带着万面之身离开了。 「为什么她这么执着?」万蓉不了解。 爱,难道真能使一个人执着如此? 「这就说来话长了……」百里洁道。 那年兜兰(组织里的假名,本名杜兰。)刚接获闇夜组织的一个新任务——窃取万华的易容术秘笈。 她那时年纪轻,不懂情爱,只知道要努力执行任务,以期早日爬上黑字辈的殊荣。 她在执行任务前,做了很多调查和准备工作,然而却无法得到万华的信任,无法成功得知易容术秘笈的放置地点。 不但如此,还因此犯了个大错,竟然喜欢上了任务目标——万华。 因此,组织又派了百合,也就是百里洁,来执行这个任务。 让人无法预料的是——百合竟然成功的得到了易容术上半集。 这让兜兰,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不堪——明明是她先看上万华的,怎么最后万华喜欢了她的师妹百合,还给了她一半的易容术? 这不只是耻辱,还有夹杂着怨恨和不甘,从而导致了如今越发癲狂的黑兰… 「她为了不让我跟万华復合,还逼迫我跟梁颖成亲,我为了你们的安好,这才答应了她,其实我跟他并没有夫妻之实的……」百里洁深怕万面误会,解释道。 「天知道!我多么想念你们啊……」百里洁接着说,两行眼泪就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万面温柔地以手为她拭泪:「百合,就算有,我也不会怪你的……是我太没用了,你才会独自一人承受这些……」 「不,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们受苦的……」百里洁边哭道。 「所以,娘亲并没有死?」万蓉面无表情地说。 这个软弱却坚强的女人,就是她的娘亲? 「蓉儿,对不起,不是爹故意骗你的,而是……」 第十三章(2) 爹已非爹,娘已非娘 当初,百合怀上万华孩子五个月时—— 「原来你说的要休养一年的奖励,是因为你怀上了万华的孩子,无法接任务,所以才如此要求?」黑兰质问黑百合道。 那时候百合上交易容术上半册有功,不但晋升了黑字辈,还有奖励,只是百合只求能休养一年,不接任务为报酬。 「师姐,拜託你别上报组织,让我好好生下孩子,我就回组织接任务。」黑百合苦求道。 黑兰见她如此哀求,反而乐坏了:「哈哈哈,你觉得我会让你生下万华的孩子?」 「你想干什么?他是万华的骨肉啊,你不能伤害他,要是万华知道了,也不会喜欢上这样的你的!」百里洁不安地说着。 「呵~你竟敢威胁我,长本事了啊?以为我这样就无法动你了吗?」黑兰简直快气坏了。 百里洁眼看威胁无用,改以哭求道:「师姐,我求你了,只要让我生下孩子,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黑兰等的就是这句话! 「这可是你说的喔!我要你离开万华。」黑兰霸道地要求道。 百里洁听闻,不但心里苦,嘴上也苦笑道:「呵~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他并不爱你啊!你这样是何苦呢?」 「呵~不答应吗,那我现在就能……」黑兰执起匕首,作势要刺向黑百合…… 黑百合护着腹部说道:「不,我答应,你也得答应不准伤害我肚子里的他,否则我死也会告诉万华,人是你杀的。」 「呵呵,好,很好,记得你说的。」 这百合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实则隐藏了自己的聪慧,让黑兰也没占到什么好处。 「你也记得我说的,我自然会做到。」 用孩子之命,也只能换得百里洁离开万华,那万华之心呢?又该怎么得到? 「后来,兜兰以那上半册的易容术,换个身份来接近我,试图再窃取下半册,却发现我的心早已都是百合,心生妒意……」万华接着说。 百合再度解释:「所以,兜兰很过分的要求我演一场戏——死在万华面前。想让他对我死心,那么她便能得到万华的心了。」 「结果,我还是拒绝了她。」因为他的心,早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没想到,你都知道了……」她还以为骗过他了。 「我知道你们组织不能互杀黑字辈的,除非背叛,我都听到了,你的所有为难,我都明瞭,所以才甘愿送你易容术上半册,我知道你需要完成任务才不会受罚。」万华解释着。 「我对不起你……」百里洁又想哭了。 万华为什么对她那么温柔呢? 温柔到,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 「不,谁教我如此喜欢你呢……」 错的并不是你啊,是我太没用了,不能保护你。 万华心里如此想着。 看着这对这么恩爱,万蓉有些缓不过来。 那真是她的爹娘吗? 她还以为她只有爹,没有娘。 娘是什么她从来都不懂。 爹是什么,她也早已忘了。 从爹出事后,她一直是黑兰带大的,那下半册易容术,也是黑兰给她的。 所以,她能把易容术发挥的比其他人好,原来不是因为她理解的很通透的缘故,而是出自于她爹的原因。 没有她爹的鑽研,就没有如今千面的她。 她早该知道黑兰别有用心才是,怎么到如今才发觉,造成这无可挽回的局面? 「不是你的错。」殷丰察觉到的万蓉的异常,安慰万蓉道。 他以为她在怪自己替黑兰偷了换灵术的一切所需物而自责。 却不知她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如今状况:「风哥哥……我该怎么办……」 「放心,会有办法的。」殷丰回。 「如今之计,得设法让杜兰再施行一次换灵术,将其两人恢復原状。」 刘世慧的话,让眾人吃惊了。 「可行吗?」殷丰怎么也不觉得她会答应。 「赶在九星连珠前就行,在此之前,还要再收购术式用的花朵了。」刘世慧道。 殷丰:「交给我。」可以用钱买的东西都不是问题。 「那我去劝解黑兰。」刘世慧自愿承担下这个困难的任务。 殷丰:「好,拜託你了。」 而在场的术士和宝石也被刘世慧的人马控制下来了。 她没想到这些术士都是被闇夜组织逼迫的,实际上,这些魑族人并没有想像中的坏,他们都很单纯。 单纯到想要加入刘世慧阵营,受到她的保护。 所以只要,人员和花朵到齐,是可以再施展术式的。 现在一切就等黑兰回头了…… 第十三章(3) 爹已非爹,娘已非娘 而黑兰此时已将万华之身交给组织治疗了。 「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见万面之身醒来,黑兰焦急地问。 「兰儿,对不起,吓着你了。」万华之身——梁颖回着。 「万华,你没事就好。」 「……嗯。」梁颖其实想说,他其实并不是万华,可是,他不忍打破黑兰的美梦,只好默默当做自己是万华。 「你之后想做什么?」黑兰问道。 「都行,只要与你一起。」梁颖深情款款地回着。 「那么,我们把你的万华戏班发扬光大好不好?」 「……」梁颖没想到她是想做这件事…… 「组织培养了很多会演戏的人,你只要编编故事,写写精彩的剧本,到时候肯定会吸引很多人来看,我们定能让万华戏班东山再起的!」 黑兰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发现梁颖日渐黑暗的脸色。 他当初的决定到底是对或错? 本以为,换灵术可以让他得到黑兰,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依旧是万华啊……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而黑兰何尝不知道,他其实并不是万华,可是看着万华的容顏,她忍不住幻想着,那多年的美梦,如今难道不是在眼前吗? 所以,她不愿意把他当作梁颖!他就是万华,而且是很爱她的万华,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的万华! 这么痴狂执着的深爱着万华的黑兰,真的能被刘世慧劝解吗? 答案可想而知,肯定是很困难的…… 而五星连线这天,不只发生了此事,皇城居然引发了一场政变…… 皇帝寝宫—— 「你这个逆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皇帝眼看着这孩子带了重兵来围他的寝宫,气得不轻。 「父皇,你不是不想当皇帝吗?那让儿子来当,岂不更好?」 「你想要这位置,也不是这样获得的。」皇上试图教育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想传给三弟!」 「城儿,你野心太过,有了太子之位还不满足吗?」 「既然如此,怎么不连皇位也给我呢?」 「好,你如果能做到爱民如子的话,皇位给你又何妨?」反正,正如他所言,他早已对这龙椅没兴趣了。 「还有丽贵妃。」 岂知,他还狮子大开口跟他要人?! 「什么?」 「父皇不知道吧,她早已是儿臣的人了!」 「你!咳…咳咳……」皇帝气得吐血,连咳不已。 他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换戴了绿帽? 亏他那么宠爱丽贵妃,在发生禁书偷窃案件时,都不愿怀疑她,没想到啊…… 她竟是这样的女人…… 「太医,快传太医!」 他只是要逼父皇交出玉璽而已,并没有真的残忍无情的要弒父呀! 怎奈父王身体这么受不住…… 而接下来,由于皇上病重,政权也只好暂时给太子代理。 殷丰得知,知晓这是个好机会,便私下与皇帝,找了个藉口辞官而去。 皇帝问殷丰:「你真的为了她,放弃了大好前程?」 「是的。」他已经将多日来发生的事都稟告给皇上知晓了。 皇上知晓殷丰手上的案件与闇夜组织有关,那属于江湖之事,并不是官府有能力可管的,只好让此案件,再度成为悬案,草草了事。 皇帝虽卧病在床,但也只是想看太子是不是能处理好政事而故意将政权交出去,实则还有气力处理政事。 「不后悔?」皇帝再度开口询问。 「是的,我们已经约好要入武林盟主麾下了,闇夜组织的恶,总有天会了结于江湖。」殷丰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便安心离去吧,其他事交给朕。」 「多谢皇上,皇上也请保重。」 「爱卿,不对,你也保重。」 就这样,皇帝辞了殷丰的官,还给了他大笔银两和饰物,名义上是功成身退,实则是预先赠予他的成亲礼物。 可见皇帝还是很在意他的婚事的啊! 第十四章(1) 兜兜转转,所爱非兰 什么是世间最美好的爱情?为什么拥有了你后,我仍是贪求到想放手了? 多日后,当刘世慧找到杜兰与梁颖时,换灵后的梁颖和万华,如今都处于痛苦的煎熬中,而杜兰和百里洁何尝不是呢…… 一边是无法拥抱的你—— 「还是不能碰触你吗?」杜兰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无法,只要你靠近,我就全身不对劲。」梁颖有些失落的道。 「我只是想牵着你的手,也不行吗?」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 「如果我能控制这身体的话……」 「不是你的错……」 杜兰本以为只要将梁颖当成万华,她就会幸福了,可是,原来她想要的远不只如此,她还想更亲近地碰触万华之身,也想要被他抚摸,可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却无法达成。 爱一个人,自然会想再多靠近对方一点,来加深彼此的感情,只是这么简单的牵手都无法达到,那谈何拥抱、亲吻呢? 梁颖之灵虽爱她,也想与她亲近,却无法控制万华之身,这身躯太牴触杜兰靠近了。 或许是身躯还残存着爱百里洁的记忆,因此,非常不愿意杜兰的靠近,只要一靠近就浑身颤抖,被不小心碰触了,还可能诱发呕吐、昏厥。 面对如此的万华,教杜兰怎么接受呢? 另一边是无法抗拒的他—— 「不能睡同张床吗?」万华难受地道。 「可是,我们会忍不住想亲近……」百里洁为难地道。 「那有何不可,我们是夫妻呀……」 「可是,你身体不是万华的,我怎能……」 「我不介意……」 「可是我……」有些介意,却又不忍拒绝万华。 百里洁觉得她已经亏欠万华很多了,怎能再与不是万华之身的亲近,那将来若真能换回身躯,她岂不是不洁了…… 无法抗拒与自己喜欢的万华亲近,这该怎么办呢? 两方四人都痛苦着,无法再更亲近自己的恋人一步。 有什么比相爱却不能碰触对方还难受的事呢? 该怎么解决如今的状况呢? 「我会继续找更好的大夫来医治你的……」杜兰固执地说。 「可你已经找了那么多了,他们都说是心病难治呀……」梁颖不觉得这是好办法。 「重新施展换灵术吧!」刘世慧突然现身道。 「不,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和好如初?」 施展了换灵术,不正代表万华跟百里洁能、万蓉,可以一家团聚了?那她这些年究竟在忙什么? 「你以为他们现在就好过?」刘世慧反问着。 不只如此,万蓉也面临着爹非爹的困扰,还有突然多出来的娘,也需要适应。 杜兰没想到梁颖之身和百合那边也如此痛苦。 四人都如此痛苦的话,是不是代表这换灵术是彻底失败了? 根本不能为大家带来幸福啊…… 所以他们魑族其实并没有那么厉害吗? 因此禁书才会被封印起来,连带他们族人也要在阴暗角落处苟活吗? 杜兰像是突然想通了:「哈哈哈……原来啊……我竟是做错了……可惜啊……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以挽回的。」刘世慧说道。 「不,五星已过,无法挽回了……」杜兰丧气地道。 「没关係啊,还有七星连珠,九星连珠还未到,一样能施展的,但如果不赶快决定,错过了九星连珠,那可就要再等五年了……」 人生有几个五年能错过呢? 「我再考虑考虑吧……」 面对一个爱你比爱自己深的人,另一个你爱他比自己深的人,到底该怎么选? 为什么就不能彼此相爱呢? 其实是可以的啊…… 只要她喜欢梁颖就好了啊…… 杜兰被她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她真的能喜欢梁颖吗? 可是她伤害了他那么多,她还能有资格留在他身边吗? 这个问题,是不是得问梁颖? 想着,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如果换回来,你还爱我吗?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还是我,我会想与你一起。」 「可是你和百合……」 「我会休了她,娶你。」梁颖坚决地说。 「可是,如果我还喜欢万面怎么办……」 「我会等你。」 「为什么?」 「因为我心悦你呀,你还不懂我的情意吗?」 那年他们都还小,初入组织,人生地不熟的。 他当时看着这漂亮的小女娃,也不像其他被抓来的孩子般哭哭啼啼的,他的目光就被她给吸引了。 一直以哥哥般的身份照顾着她,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 「……为什么?我明明伤害了你那么多,还为了私慾,要你和不喜欢的人成亲,这样的我……怎么还能拥有你呢……」杜兰不是不知道他的情意,而是不懂为什么会让他如此? 「谁让我就是如此喜欢你呢,有时候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不过是爱上了,便一往情深罢了……」 这点他们俩都很像,只是所爱不同,如果变成彼此,那是再般配不过了。 杜兰一时无法回应这样深切浓厚的感情,便离去,独自一人思索了。 「她会想开的吗?」梁颖喃喃自语道。 刘世慧看着他们都需要思索,便也先暂时离去了。只留下一隻她的信鸽,等着他们的回覆消息。 第十四章(2) 兜兜转转,所爱非兰 多日后,杜兰终于愿意同意再次施展唤灵术。 只因她愿意尝试接纳梁颖了,愿意成全百合和万面了。 她想清楚了,这样也许四人都会好很多。 如果继续现今的状况,一切只会是兰因絮果的悲剧罢了…… 莲华山,抵天楼—— 当一切准备完成时,换灵术起,原以为就这么顺利完成,迎接幸福结局时,意外发生了,不是换灵术失败了,反之很成功。 任凭杜兰那么心机的设计一切,如同兜兰这种花般,有个像口袋一样的“陷阱”,——大大的肚囊,小小的口径,使得前来的虫子无法展翅、迷失方向的到处衝撞,而导致长时间停留地沾上许多花粉,以达到传宗接代的目的,仍然斗不过毫无保留散发香气、真心诚意爱着对方的百合。 兜兜转转,万华所爱依旧非兰,还是回到了爱百合的从前。 只是有些人事物,依旧回不到从前了。 比如说:杜兰那颗深爱万华的心,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继续下去了…… 就在术成,百里洁衝向拥抱万华,梁颖起身慢慢靠近杜兰时…… 霎那间,有隻箭矢射向杜兰,一枚暗器射向百里洁,两道黑影衝向万蓉。 但没想到,最后是梁颖推开杜兰而身中一箭,以及万蓉以身挡住了暗器,刘世慧拦住了黑影。 「谁?」殷丰喊着。 竟敢伤害蓉儿,不可饶恕! 「什么?黑蜗、黑蟎、黑蚜、黑蚤!」杜兰惊吓到。 「杀尊派人来了!」百里洁解释道。 闇夜组织十尊之一——杀尊,主管一切暗杀事宜。 「背叛组织,不可饶恕!」黑蟎阴狠怒道。 「我没有背叛!」杜兰喊冤。 「联合外人,还不算背叛?」黑蜗说道。 「准备叛逃,不算背叛?」黑蚤也开口说道。 「无心为组织,还不算吗?」黑蚜指着万蓉说道。 「废话不多说,杀!」黑蟎迅速下达指令。 「我在,你们岂敢?」刘世慧怒道。 「奉命为之,在所不辞。」他们才不怕什么小盟主呢! 一时间,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 直到,杜兰被弩箭射了一眼、梁颖吐血倒地、百里洁重伤、万蓉中剑,这才停止了这场混乱…… 「撤!」黑蟎这方人马也好不到哪去,眼看无法再下杀手,只好发布撤退命令。 「蓉儿!」 万蓉一看组织来人离去,紧绷的身子顿时无力,殷丰急忙扶住了她。 「我没事。」万蓉有气无力地说着。 「还说没事,你知道刚刚你奋不顾身衝出去时,我多么心痛!」他竟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她衝出去,而无法阻止。 他武术实在太差了! 「那是我娘呀,好不容易相聚,怎么能……」 「我还以为你,不认我……」百合心情有些复杂地说。 怎么可能不认,只是还不知道怎么相处罢了。 「可是,你不知道背后还有人吗?」殷丰反问。 「当然知道,这不是有世慧姐姐呢!」 「你也太信任她了,如果她……」 「我不会让这么好的姑娘死去的,可别怀疑我的品格跟能力。」刘世慧说道。 「抱歉……」 「唉唷~道什么歉,逗你呢~他们都急需治疗,不宜下山,其他人等我指挥收集药材和准备治疗物品。」刘世慧试图缓和这阴沉气氛说道。 「我就不必了。」说着,杜兰捡起地上的暗器将另一隻完好的眼睛也戳瞎了。 「兰儿!」梁颖大惊。 「这样就看不见了,那么我就能爱上你了吧……」杜兰傻傻地任凭血流过脸蛋,像极了在哭着告别曾经喜欢万华的心。 「兰儿,你这是何苦呢……」梁颖不禁悲从中来。 「这是上天对我的逞罚罢了,都怪我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所以祂收走我的眼,要我从此以心识人、真心待你。」 在梁颖替杜兰挡箭时,她就突然顿悟了——今生是非他不可了。 「兰儿,我以后就是你的眼,你想看什么,我就说给你听。」梁颖起身紧紧地抱住杜兰说着。 「好,那我想看看你,你不要说,给我摸摸好吗?」 「好。」 真好,终于能碰触所爱之人了。 「你虽不是最俊美的男子,却是最爱我的男子,我以前怎么都没瞧见,非要等到如今失明了才懂呢……」杜兰惋惜的说。 「没关係的,兰儿在我心里依旧很美,我会一直陪你的。」 「好……谢谢你,能有你,老天也待我不薄了。」 其实,黑兰也不算坏,她也只是太爱万华了,用错了方式去爱,导致了双方的痛苦。 如果爱一个人会使对方苦痛的话,那还是爱吗? 我会说那爱已经变质了,成了想要佔有对方的私慾,想让自己满足的慾望,让爱不再是喜悦的一件事了。 两个人在一起,不快乐的话,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 不如分开罢了…… 那么我的快乐在哪呢? 会是他吗? 万蓉在心里思索着…… 第十四章(3) 兜兜转转,所爱非兰 百里洁重伤后,一直是万华在照顾,万蓉则是殷丰,所以等他们伤势稳定可以下山后,都暂住在殷府。 殷府此时突然有访客,来者不意外的是—— 「表哥,你是不是没做官了?」江饶来到殷府的花厅说道。 「这你也知道?」殷丰觉得他最近是不是得到什么小道消息的管道?哪能消息这么灵通呢? 「还不是老爹,竟将此事怪罪到我头上!」 原来是商场上流传的?商场上的消息总是流传很快的。 不过,为什么跟没什么在混商场的他有关呢?殷丰不解问:「为何?」 「他以为是我害你遇上办不了的案件,所以被皇上辞退的。」江饶觉得好冤屈。 「你说拾魂?我已经抓到啦!」所以根本没什么办不了的案件。 「什么?在哪里?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这不说了?」殷丰面无表情的说道。 「关在哪?我想去探监!」说这话的时候,江饶那表情居然是兴奋的?! 结果,害得殷丰送他了一个爆栗:「探个你个头!」 「唉唷~不行吗?」江饶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着。 「她伤着呢,不准他人探病!」 「啊?你们怎么能伤她,太过分了!」 「不是我们伤的,而且她可会是你嫂子,我没有关她!」殷丰想着,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还可能伤她……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江饶眼睛瞪大、大喊着。 「她就是我跟你说的芙蓉妹妹。」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真没想到!疑,不对啊……你怎么能瞒着我这件事……还抢走了我的拾魂啊~」 对此,殷丰表示非常不满,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全天下的人——万蓉只能是她的! 「什么你的?欠揍?」殷丰抬手作势要扁他。 江饶看他这样,有些害怕地说:「我是说……星辰珠就当聘礼送她好了。」 「这还差不多。」殷丰满意的说着。 突然,万蓉走了进来:「什么?百匯还没还吗?」 殷丰面上立马佈满担忧地说:「你怎么起了,不躺床上休息?」 「躺太多天了,想起来走走。」 这时候江饶插嘴道:「这就是拾魂嫂子啊?就连伤着都这么好看啊!」 白白净净的脸蛋,温柔的眼神,不似拾魂那般锐利的眼神,真的是他所崇拜的拾魂本人吗? 「你是?」万蓉问道。 「我是你们的媒人啊,星辰珠是从我这丢的。」 他这介绍也真是……着实另类…… 殷丰竟无法反驳…… 「抱歉啊,我只是……」身不由己偷的?好像也不是,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解释…… 「不要紧的,本就要送你的。」 「怎么能呢?我立刻去写信要百匯送还来。」万蓉说着便大步离开往书房去了。 快的江饶都来不及阻止:「不用……了啊……」 「有事说事,无事要退堂了!」殷丰瞧万蓉身子已好的差不多,就想跟她多相处一会儿,便如此说着。 「你怎么这样!没事不能间聊吗?」江饶瞬间不满了! 那样子就好像急着去见嫂子一般! 他怎么可以这样,有了嫂子,忘了小子啊~ 可恶啊!欺负他没妻子吗? 哼!信不信他就找个弟妹给他看看! 此时,他怎么会知道,等他找到,人家早已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第十五章(1) 万里挑一,独爱蓉面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唯独你,我不想放手。 万蓉看着殷府里的莲花池,若有所思…… 万华悄悄走近,却不想被她察觉。 「你还真是练就一身警觉性啊!」万华简直哭笑不得。 「是啊。」万蓉苦笑道。 至今,她还是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爹娘。 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是好事啊!」 万蓉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说着:「这芙蕖其实也挺美的。」 「那是自然!不过……我记得你小时候很不喜欢它,还说什么不想长在烂泥里。」 「是呀!小时候不知道爹的用意,还任性耍脾气呢!」 记得那年她才两、三岁吧…… 「不写、不写、就不写!蓉儿太难了!」一个脸圆嘟嘟的小女孩手执毛笔,在案前写字。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慈祥的男人,温柔地要她继续写:「乖蓉儿,再练习一次,好吗?」 「蓉儿为什么要姓万?千不好吗?你看!多好写!」说话间,万蓉已把“千”字写好,转而抬头看着男人。 「傻蓉儿,不姓万,你就不是爹的女儿了呀!」温柔的男人——万华道。 「还有蓉也是,你看把草拔了,好写多了!」说着她硬是将自己的名字写成了『千容』两字。 「偷懒的丫头,没有草,就不是出水芙蓉的蓉了呀!」 「出水芙蓉有什么好,我才不要长在烂泥里!」 那时候不明白,爹是想她能在这污浊的尘世中,还保有一颗纯白如莲的高洁、善良之心,出淤泥而不染! 「那你想在哪里?」 「好歹也要像这木芙蓉树般,花开时节,想欣赏,就得抬头仰视!」 那时候的她虽小小年纪,却有着大人般的大志向—— 想身在高处,做那个被仰望的人! 「那现在知晓爹的用意了吗?」 「是啊,爹只想我身在这红尘中,还能保有出水芙蓉般的洁白、善良吧?」 「还有平易近人,我们不用非得在高处才有人欣赏,更多时候,寻常一点,一生只要有一人懂你,便足以。」 「蓉儿受教了。」 她想,原来这就是“爹”的感觉! 这时候,她才找回了亲人的感觉——暖暖的、替她着想的、指引她人生的、家的感觉! 「原来,蓉儿小时候竟就是这般豪气?」殷丰突然开口说着。 「你偷听!」万蓉薄怒道。 「抱歉,蓉儿,我无意的,只是经过。」殷丰脸上有些无措。 「骗谁呢?」 「骗谁也不骗你!」殷丰一副讨好的样子。 「哼!」万蓉假装生气的背过身。 「蓉儿,如果我再早点进入你的生命里,是不是就可以发现千容是你了?」他那时候潜入闇夜组织时,分明听过这个名字。 「那多无趣啊?现在想想以多种面貌出现在你眼前,而你却浑然不知,挺有趣的。」万蓉转回身说道。 「呵呵,你是有趣,我现在想想可不觉得有趣。」殷丰神色有些复杂。 怎么可能不复杂? 想想如果不知情,你一下喜欢叶悦,一下欣赏欲欢,然后又觉得小空可爱,那难保不会有自己究竟爱谁的错乱。 「怎么?开始嫌弃了?」 「怎么会?」 「蓉儿在我眼里就是最棒的!」 「比小盟主棒?」 「欸?当然!」怎么会提到她?难道说…… 没想到这个短暂的停顿,却引来万蓉怀疑:「你迟疑了!」 「不…不,那是我没料到你这么问,莫不是吃醋了?」 「那本是二公主误会,我后来才得知,是世慧姐姐喜欢玫瑰,才问的。」 「那还不是……」『吃醋吗?』的话还没说完。 就遭到万蓉否认:「不是!」 「好。不是就不是,反正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看着他俩打情骂俏的万华,突然感慨的出声:「女大不中留啊~」 「爹~」说什么呢……我才不是想嫁了! 「害羞什么,你也早已是适婚年龄了呀,很正常的,我看殷大人是个好归宿,蓉儿不考虑一下?」 「万叔叔客气了,殷某还需多学习。」 「娘亲伤都还没好全呢,谈什么婚事……」 「咳、咳、娘没事……」莲花池后方的百里洁突然开门走出来。 「娘!」万蓉紧张地大喊。 「洁儿!怎么出来了。」万华担忧的说着。 「我已经没事了,不能耽误蓉儿婚事的……」 「不耽误的,娘你好生休养。」 「娘真的好多了,听到女儿有主,开心极了!一开心病都全好了。」 「哪有那么厉害的,娘亲这是吃了神丹吗?」 「呵呵呵呵……都会跟娘亲开完笑了,娘亲很欣慰。」 「对不起,娘,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毕竟……」 「别说对不起,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好。娘亲对我真好。」 万蓉想想她如今有慈祥的爹爹、温柔的娘亲,还有一个如此深情的小风哥哥,是不是就人生圆满了呢? 她从没想过她身为偷儿,竟能有这般美好的结局。 是不是老天爷怜惜她,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的缘故呢? 第十五章(2) 万里挑一,独爱蓉面 待百合伤好,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她与万华、万蓉,来到她的一处秘密仓库。 那里收纳着满满的每一年要给万蓉的生辰礼物—— 一岁生辰礼物是一件件手工缝製的衣服。 两岁生辰礼物是一个个小孩喜爱的玩具。 三岁生辰礼物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四岁生辰礼物是一本本诗书五经等书籍。 五岁生辰礼物是一套围棋和围棋教战。 六岁生辰礼物是一件上好的名琴和多本琴谱。 七岁生辰礼物是一件件名家诗画。 ……一直到如今十五岁的生辰礼物都已备好,妥妥的安放在此处。 万蓉看了,无不感动。 原来,她其实一直被娘亲这样爱着的啊! 可惜,这些年不曾感受过,还曾羡慕过有爹娘的小孩,是那般的幸福。 如今,她也是有爹娘的人了,应该感到幸福快乐才是,怎能再不知所措、不知如何相处呢? 应该也要如同爹娘这般爱之才是! 此时的万蓉,才真正接受了爹娘,也真正感受到什么是幸福。 再往深处去,里面的东西更让人惊叹——那是许许多多造型五花八门的面具和人偶,塞满了这十尺方地和墙面,除了一人宽的方形走道没放置以外。 「这是?」万华问道。 「我多年製作的面具和偶人,用来思念你,我也没想到竟然累积这么多了。」百里洁回着。 其实,所谓的易容术,不过是万华为了戏班的角色,所製作的面皮和道具罢了,只是做的太传神、太多样化,不但被世人美称『万面』,还被闇夜组织覬覦,而引来杀身之祸。 而离开万华的这些年,百里洁并没有接组织任务,表面上是传授易容术给组织新人学习当细作,实则她是在培养未来的戏班演员。 她的用心,万华都体会到了:「洁儿,受苦了。」 「不,我觉得很开心,一想到有天,若能给你看看我的作品,不知道会不会得到你的称讚或批评也好,这么想着就很满足了。」 「洁儿,做的很好,这手艺已与我不相上下了!」 「真的吗?」得到这样的夸讚,百里洁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万华揽住百里洁,给她一个额头吻奖励。 看得万蓉羡慕得紧。 爹娘好恩爱,她与小风哥哥也能如此吗? 一想到自己竟有这般想法,不禁脸红了起来…… 再过几天,便是万蓉的生辰,殷丰邀万蓉再度来到三醉乡,美其名是赏芙蓉花,实则是…… 「这是?!二公主生日那天,下棋的我们?!」万蓉眼前的是一幅男女下棋的诗画。 「你再仔细看看那首诗,是我让书法大家写上诗人为我们作的诗。」 黑袍冷顏执黑棋,白裙笑面捻白子, 冬雪飘落成夏茵,春草绵延化秋梓。 「原来,那天竟是这般美好吗?你这是何意?」 「我想要你——」这个停顿让万蓉心跳加速了起来。「往后都能如此美好的过着。」 「谢谢你!」万蓉的双眼闪烁,好似天上的星星,又像盈满光照下的泉水,闪闪发光。 「不只如此,你跟我走。」 「嗯?」万蓉虽有疑惑,但还是跟着殷丰的脚步,来到她以前生活的住宅。 没想到,如今已焕然一新,不再是废弃的死气沉沉的屋邸,显然已经重新整修过了。 「你帮我修缮了我的家?」万蓉简直感动不已。 「你再往里瞧瞧。」殷丰伸手戳破了一层窗户纸,示意她往此洞里看去。 「那是什么闪闪发光的?」 「是不是像夜晚的星辰般?」 「是星辰珠!」万蓉推开门一瞧,竟看见各式以星辰珠为主材料製成的饰品——头饰、项鍊、手鐲、戒指、耳环。 「送你的,我从江饶那买过来的,你就如同黑夜里的星辰般照耀了我,从此我的生命,不再一片黯淡。」 「难怪你要傍晚赏花,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竟然偷偷精心为她准备了这套美得不可直视的饰品。 「谁说的,酒也有,走,带你看看!」 到了酒窖—— 只看此处满是一坛坛酒香四溢的美酒,万蓉惊叹道:「哇~这是酒窖?!」 「这是我十年来收集的各式各样的美酒!」 「为什么?」 「不是你让我找的吗?」 那年她五岁,他十一岁—— 「你又偷喝酒了?」小风生气道。 「我就品嚐一下味道而已。」芙蓉脸红扑扑地说。 「那能醉成这样?」小风才不相信呢! 「真的只有一口呀!」 「你看你脸红成这样。」 「为什么小孩就不能喝酒呢?小风哥哥,以后我大了,你要找很多美酒给我喝喔!因为醉酒的人好快乐喔!我想一直快乐下去。」 「好。将来你想喝多少都行,但现在可不行了唷!」 「好嘛~你说的喔!一定要帮我收集各种美酒喔!」 「好,一言为定。」 「这都多久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方才盈满泪水的眼眶才止住,这会儿却流了下来。 「蓉儿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 万蓉其实真正想问的是:「我真的值得你对我如此好吗?」 「你知道吗?正因为是你,所以值得。」 「我不懂,是什么让你如此喜欢我?」 「蓉儿别小看你的魅力,你瞧瞧你当欲欢时,不正是受到大家的欣赏?」 「那是因为打扮、外貌身材的缘故,不是真心喜欢我这人的,否则怎么没人想替我赎身呢?这样靠外表的爱,色衰而爱弛,不长久的。」 「难道蓉儿不明白,我并不是在意容貌之人?否则也不会在你为谷婆婆时,兴起想陪你生活的念头了。」 「说到这个你那时候真的吓到我了,居然想陪我这老婆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那就是亲人的感情,不是什么怪癖!」 「那你睡着还喊着什么腐肉的,很可怕!」 「怎么可能,你肯定听错了,要喊的话,肯定也是喊『芙蓉』啊!」 「哈哈哈,原来是芙蓉喔!」 怎么会这样? 腐肉,芙蓉,傻傻分不清楚! 「万蓉,再容我说一次,不管你外表如何,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所有,愿意给你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对你的心,矢志不渝,你的所有疑问,我会去找个完美答案送你! 嫁给我,你可愿意?」 其实,她的所有疑惑,早已在遇上他之后,慢慢有了答案。 世上最有价值的宝物是——你的聘礼。 世上最快乐的是——拥有你的爱。 世上最值得追求的是——你带给我的快乐。 世上最值得前去的地方是——你的臂弯。 世上最珍贵的药材是——你的陪伴。 世上最有价值的情报是——你的消息。 论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良配? 除了殷丰你外,还有谁? 最美好的旅游、最悠间的时光,未来你会填补。 真很庆幸有了你,让自己存在有了意义。 谢谢你送我最美的爱情。 万蓉心里如此想着。 其实,她最想要的不过是有个幸福美满的家。 而他现在正在创造,所以万蓉想,她是愿意去接受的:「我……愿意。」 这个答案,殷丰听了实在太开心了,就开始凑近万蓉,然后吻了上去。 一时间乾柴烈火,交叠的双唇,火热的身躯,即便此时吹袭着微凉的秋风,也灭不息…… 第十六章(1) 百年好合,珠联璧合 厉害的小偷千面一盗,清廉的好官百官唯一,只有你,我想牵着手。 九月二十这天,宜嫁娶,殷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迎接十里红妆的漂亮新娘子入门—— 「恭喜。」 「恭喜迎娶美娇娘。」 「祝百年好合!」 如此的道贺声不断,连卧病在床的皇上也偷偷微服来道贺。 殷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认识他的人都快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他了。 可见,面容冷俊的钦差大人并不是不喜笑,而是没有如今这般事情来使他展现笑容。 「唉……早知如此就不该找悦妹妹下棋了。」林茉菲感叹道。 「就算没有,也无法阻止他们再度相遇的。」江饶道。 「他们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尤维说着。 「……」淡香默默看着这一切,此刻她才终于死了心,不再对少爷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洞房花烛夜,当殷丰走近,准备掀起红盖头时,怎料新娘子先一把扯了头巾喊道:「你这小偷,偷走了我的心,把我的心还来!」 「你这是贼喊捉贼啊!」殷丰笑道。 这是在演哪齣戏? 他怎么有点矇? 「谁说的!分明你也是贼!」万蓉反驳道。 「怎说?」 「拾魂偷宝时,你偷了我的从容,害我落慌而逃; 叶悦偷心时,你偷了我的时间,害我差点忘了做任务; 欲欢偷钥时,你偷了我的床舖,害我跟人挤一张床; 麻妇偷救时,你偷了我的规矩,害我背叛了组织; 谷婆偷摸时,你偷了我的药草,害我得採更多才能上交组织; 滚滚偷说时,你偷了我的安排,害我计画有变; 小空偷帮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你偷了我的心……」 「等等,你说偷摸是怎么回事?」 「那还不是为了检查伤口……」万蓉有些心虚道。 「原来……你早已偷了我的身?」殷丰憋笑道。 「才没有,你别胡说!」万蓉脑羞成怒道。 「怎么?害羞了?」 「啊不管了!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失业了,要跑路了!」 「别啊~大人啊~我这不是弃械投降了,这要怎么处置,你说了算!」殷丰突然领会到——万蓉这是想嚐嚐当官的滋味?! 「嘿嘿,那就罚你养我一辈子吧!」万蓉露出狡詰的笑容说着。 「哎呀,那我岂不是因祸得福,赚到一个美娇娘!」 万蓉想着,好像哪里不对地说:「啊!你太坏了,不只偷心还想偷身!」 「那不是娘子你允许的吗!」人都被他压在身下了,还想去哪里? 「谁说的!我从今天起要走高冷路线!」 「娘子,你确定?」殷丰撩拨她脸上的发丝。 万蓉没有抵抗的说:「确定,肯定,肯定的不能再肯定了!」 「你这么娇小,又这么暖心,怎么高冷的起来?」 「我不管!」 「哎呀!」 「娘子你真可爱!」 「哪可爱了,别捏我!呀……」 殷丰再也不忍了,小心翼翼的褪去彼此的衣裳,紧接着一阵翻云覆雨、肢体交缠…… 儘管外面开始下起大雨,却浇不息这满屋燃起的熊熊爱火…… 第十六章(2) 百年好合,珠联璧合(完结) 多年后—— 「哥哥,芯儿真的好想养隻兔子喔!」 「哥哥在后山有看到一隻特别可爱的兔子,可惜她跑得太快了,哥哥追不上。」殷恕诱导着。 「哥哥好笨!你一定是吓到牠了啦,我们要悄悄地、慢慢地靠近牠才行。」 「这么慢,那牠就跑不见啦~」 「才不会,刚刚有下雨,土地会湿湿软软的,会有脚印的,我们去找找有没有兔子的脚印。」 「好啊。」不知为何殷恕说好的时候,眼眸闪了闪,嘴角勾了一勾,又恢復面无表情。 他们来到了后山—— 「你看真的有耶!我真是太聪明了。」殷芯开心地说着。 于是他们跟着兔子的脚印走着。 片刻后,殷芯突然开口说:「咦?怎么到这里就没脚印了,还有血跡,欸……这不会是狼的脚印吧?」她观察到此处还有另一排脚印。 「是吗?许是狐狸的啊。」 「肯定是吃兔子的,你看看兔子都流血了,而且明显左边的脚印比较深,肯定是抓到了兔子的关係。」 「那我们要赶快去救兔子啊。」殷恕有些等不及地说。 结果反而殷芯比他还急的催促道:「对啊,哥哥快点。」 半敞后—— 「怎么跑来狗窝了?是狗狗抓了兔子吗?」殷芯疑惑道。 殷恕:「可是里面没有兔子,是不是被吃了?」 殷芯:「哥哥好笨,我们的狗狗才不会乱咬兔子!」 殷恕故作思考着,其实歪着的头,不着痕跡的指向某处,此时殷芯就突然看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啊!这里有血跡,可是怎么没脚印呢?」 「你确定那是兔子的血?」 「闻起来一样,肯定没错!芯儿大胆推测,肯定是有聪明的人的把他们抓走了!还掩盖了脚印!」 「那这下不妙了耶……」殷恕佯装担忧道。 「为什么?我们的人不会乱杀的。」 「可是这里离厨房很近。」 「不,不会的。」殷芯成功被误导,害怕的跑去厨房。 「哇~变成狼皮了。」她瞧见厨房里不正掛着一匹狼皮吗? 殷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转头一看:「煮成兔汤了……呜呜呜……」说完她蹲地、泣不成声。 「妹妹,你好笨喔!那是鸡汤啊,你仔细闻闻!」殷恕嘴角有些失控的说。 听闻,殷芯止住哭泣,一看一闻:「咦?真的耶,那这皮?」 殷恕:「你摸摸。」 殷芯:「这是画的?怎么会这样?谁戏弄我的?」 「怎么会有人想戏弄你勒?你这么可爱!」说完,还偷偷捏了一下殷芯的脸。 「我觉得哥哥就很可疑,其实没有狼吧?」 「有啊,你看!」 没想到狼的真面目,是一根棍子加假狼脚道具。 殷芯气得大叫:「哥哥!」 这些分明就是哥哥的杰作! 她的哥哥不只继承了娘亲的易容术,连製作物品也唯妙唯肖。 后来她又想了想,有些失望:「所以也没有兔子……」 「才怪,你去你房里看看。」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刚刚从那边出来后山的啊,那时候房里哪有什么兔子? 不会又是一根棒子加假兔脚吧? 「哥哥可不能再骗我喔!不然我就告诉娘亲!」 他们回到殷芯房里,居然看见真的有隻可爱的、白滚滚的活兔子在笼子里。 「咦?真的有耶,谢谢哥哥。」殷芯破涕为笑。 「还要谢谢爹娘!」 是爹娘趁着芯儿被拐去后山时放入的。 「什么嘛~你们怎么这样欺负我!」 明知道她很喜欢玩查案游戏,也不能这样假装啊! 怎么可以只有她蒙在鼓里呢?! 「这哪是欺负?」 「明明就……」 她突然又想到:「不对啊!牠没受伤怎么有血跡呢?」 「那是鸡血啦,你忘了正在煮鸡汤喔!」殷恕解释道。 「对喔!我真笨!」殷芯拍了拍自己的头。 殷恕微微一笑:「好玩吗?」 「好玩。」殷芯摸了摸兔子回。 「还怪哥哥吗?」 哥哥怎么知道,她刚刚好生气的,他总是戏弄她! 可是,就是有这样的哥哥、爹娘,她每天都很开心:「不怪了,这是最棒的礼物了。」 门外,殷丰和万蓉笑看着他们这对可爱的儿女,今生也已满足了,这也是最美好的结局了! 谁说官贼不能相处融洽? 有爱都可以啊! ——全文完 后记 很开心我第一次把自己脑海里所想的故事,化作文字描述了出来,还把它完结了,这期间的辛苦,是我所想不到的。 要不是一时衝动(?)参加了比赛,我想这本书不会那么快產出,很感谢popo城邦这个平台给我创作、发文的机会,还在这里遇见支持我、喜欢本书的读者们,不管是收藏还是投珠,对我都是莫大的鼓励!非常谢谢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和这本书的出现。 关于此书,我想表达的是——儘管两人对立,只要有爱,就不是问题! 我常常听到人们说着什么年纪差太多、外表差太多、个性差太多、门不当户不对等等就不能在一起的话,我都抱持着不解的态度——为什么这样就不能在一起呢? 只要想相爱,他人何必要阻拦呢?不管这相爱是不是有问题,那也都是他俩自己要解决的,是他们自己的人生,我们并没有要参与他们的人生对吧?那就别给他们施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压力! 如同故事里的淡香,看见有女人接近少爷,就施加“不行”两字的束缚给人,是不是很讨厌呢? 就因为身份较为卑微,就以为不能追求身分高的自家少爷,非要等到自己爬上高位才去表白的话,那缘分早已不属于她了。 还有杜兰以长辈的身份,压制万蓉不准动心也一样讨厌! 怎么可以自己不幸福,就要别人也不能获得爱呢? 而深处黑暗角落的偷儿,如同故事里的拾魂,也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儘管社会给这个角色施加很多不好的想法,但谁说偷儿没有纯善之人呢?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当个偷盗之人呢?只要愿意走向正途,那她也有走向幸福的资格。 因为谁说官兵就没有包藏祸心之人,如同故事里的殷丰,他虽不是心存不轨,但是他当官却并非为了社稷百姓,而是为了私慾,虽不算恶(也有替百姓做事),但却不够尽心。 所以说,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也不能因为只是片面了解,就妄加评论。因为一句话的影响力很可能是深远的,我们不得不当心。 黑暗与光明,其实可以相处的很好,不说殷丰与万蓉,一个为官,一个为偷,最后他们都打破了藩篱,为爱改变了自己;就说他们的一双儿女,个性迥异,一个腹黑贼性,一个阳光官性,但是谁说就不能玩在一起呢? 总结,我们要做的是—— 一、可以关心他人,而不是施加压力给他人。 二、了解自己,调整自己,找寻自己的幸福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三、自己幸福了,别忘记回馈社会,毕竟没有这个社会,就孕育不出这样的我们。 最后,谢谢看到此处的读者,你们是我继续创作的动力,每当写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到还有读者,就会再卯起来写的!我会继续加油,以不负你们的喜欢! 未来可能会写些番外篇,不晓得大家会不会有兴趣看呢?最想看谁的番外呢?欢迎留言告诉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