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层纱(校园1v1H)》 小雀儿(微h) 1 双视角 * 弹簧咯噔一声,蔚枫左手撑着床垫,右手揉着胀痛的睛明穴,艰难起身。 昨夜为了赶今天下午的tutorial(指导课),熬了大半宿做手工模型。五点半好不容易睡下,隔壁竟然一早爬起来打晨炮。 公寓配的床垫质量太差,隔壁鸳鸯撞一下就吱呀乱响,就这样,也比不过那娇得滴水的媚叫,时而清脆如百灵,时而婉转如夜莺。 叫出蔚枫满身的火气无处发泄,拳头几欲砸在隔墙上,又怕这夹层板太脆,捅出个窟窿。 两边床挨着床,和对面的“小雀儿”来个四目相对。 “小雀儿”一双化成水的眼勾出他的魂,从洞里探出一只柔胰,探入他裆下,拨开最后一层遮挡。 温柔如水包裹住他的炙热坚硬,她的指尖轻揉系带,划过龟头上小口,就让他浑身战栗不已,几乎喷薄。 不行,还想要更多,他提臀往洞里凑。 “小雀儿”心领神会,舌尖轻吐一口仙气,让他的肉棒又涨大一圈。 软舌绕着龟头打转,樱唇一点一点吸纳吐出,骚地他求神拜佛。 只要她再多吃一点,再深一点,他就全都给她,二十年的清白都给她,管她是人是妖,是雀精还是雀仙。 求到她的神仙洞府,入上一回就能羽化登仙,神游极乐。 …… 蔚枫喘息着睁开眼,从“小雀儿”的神仙洞府,回到他空空荡荡的房间。 平复片刻,他按亮台灯,乍亮地光线刺痛眼球,他缓了缓看向隔墙,不禁皱眉。 奶油色的墙面上星星点点的白,满是他爆发的精液。 洁癖发作,他抽了几张纸,把每一滴都擦拭干净。 墙上留下浅浅的湿痕。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无法自控。 后知后觉,开始懊恼。 隔壁住的是数学系大叁的学长,也是他来英国这所大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两人关系很好,常常一起撸串、火锅。 学长今年毕业要去美国读研,还说要把所有家当留给他。 他却在背后意淫人家女朋友…… 隔壁的吱呀声还在继续,娇吟声变了个嘤嘤低回的调,缠缠绵绵,如泣如诉。 大约是换了个姿势。 蔚枫将揉成一团的纸巾狠砸向垃圾桶,刚卸下来的火气又起。 他怒其不争地冲进浴房,任由哗啦啦的凉水一点一点湮灭他滚烫的邪念。 * 八点半,闹铃准时响起。 于靓上午有课,即使做爱做到合不拢腿,都记得要睡在床外侧。 她眼皮都没掀开,手探到床下摸索半天,在床头地毯上摸到手机,划了叁次才划掉闹钟,又趴着继续睡。 这姿势压迫到了膀胱,她忍了又忍,终究抵抗不了叁急。 用酸痛的手腕撑起酸胀的腰,抽出酸软的腿。 男友那早已软趴趴的性器混着精液淫水滑出来,她下身一空,站起来,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快浮到半空,腾云驾雾。 她踢了踢脚底的衣服,内衣外裤散了一地。好不容易找到两只不一样的拖鞋,她已经没耐心找眼镜。 随手捞起一件T恤,宽宽大大,套在身上正好遮到阴毛。 拧开门,往外冲。 走廊昏暗,没有对外开窗,只有尽头的厨房门上有扇玻璃引入光源。 光源刺眼,于靓半眯半睁,脚步虚浮,跌跌撞撞跑到尽头,才发现右边压根没有厕所门。 她揉揉眼,迷迷糊糊的大脑终于认清,这里是男友的公寓,带独立卫浴的叁人间,不是她那个穷酸的六人间学校宿舍,要共用厕所。 她一拍额头,拨开凌乱的长发,视线忽然对上蹲在地上的人。 她吓得浑身一颤,倒退一步。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男人! 五百度的近视让她见人如隔纱,也助长了她的阿Q精神。 她很快镇定下来,抬手挥了挥,还挤出一个社交微笑。 “hi!” 男人似乎被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吓得石化当场,一双手和鞋带缠的密不可分。 上身的海军蓝卫衣衬的皮肤干净细腻,娃娃脸略带稚气地抬着,一双大眼如饱满的橄榄,莫名给人一种受了委屈的湿润感。 她有些怀疑地自省,她欺负人了吗? * 蔚枫半晌才从心跳声中找回呼吸。向她回了一句“嗨”,就低眉敛目,不敢再抬。 两手摆弄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手指和鞋带打成了死结。 他想着不宜久留,直接粗暴地抽出手指,放弃鞋带,叁步并两步逃离现场。 门阖上的瞬间,一声尖叫被门板拦腰截断。 他忍了忍,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 于靓瞪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眩晕凌乱。 身上的黑T恤是几乎半透明的薄纱质地,她的上半身一览无余,红艳艳的乳头和浑圆的半球型,轮廓清晰地透出来…… 下半身也一览无余,阴毛由疏到密,潜入一双饱满的大腿之间…… 她还迎着光,跑向他…… 跟踪狂 2 于靓视角 * 于靓不断催眠自己,走廊昏暗,人家根本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他不认识自己,自己也不认识他,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渺小的一粒,擦肩而过,从此不见! 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去男友那儿夜宿了! 让男友来她家也一样,她那一米的窄床,挤一挤一样做的开。就是洗澡太麻烦,还要路过公共区域。 然而才过一个上午,她就被现实狠狠打脸。 下午的tutorial(指导课)再次排到了第一个,于靓抱着巨大的1:1000基地模型,上托一堆建筑草稿模型和手绘草图,不紧不慢地从叁楼的工作室下到二楼开放区。 通高的大厅里散布着十来张工作台,属于导师马库斯的那一张旁边还没有坐人,倒是他左手第一张椅子上堆了一摞书和模型,主人却不知所踪。 竟然有人比她到的还早? 因为导师马库斯是左撇子,她习惯性地落座在他右手边。 马库斯见她铺了满桌的纸模型,笑出满脸褶子,毫不吝惜地夸赞她的hard work。 她当然也毫无负担地回以微笑,全盘接受。 她镇定自若地翻开图纸,对应模型,思路清晰地向导师梳理方案,丝毫没有叁十分钟前临时抱佛脚的抓耳挠腮、手忙脚乱。 有人在正对面坐下,她也没有分神。 直到导师摆弄着她的模型,凑到对面那人面前。 “Paul,你看看Jing的模型,这才是初步概念阶段最好的帮手,你可以毫不留情地揉捏它,拆碎它,让它随你心意地表达。” 马库斯伸手随意从左手边的模型中取走一只,将两只手的模型凑在一起,撇了撇嘴。 “你带来的草模太精致了,我都不忍心破坏它,这一定耗费了你整夜的时间。” 马库斯是个直率又尖锐的导师,在学生面前几乎从不遮掩地表达好恶,毫不留情。 作为被马库斯天枰倾斜的那一方,于靓有些尴尬,她想递给对面一个“你懂的,马库斯”的眼神,抬起的视线却定在那件海军蓝卫衣上。 不会这么巧吧! 视线缓缓上移,划过一截白皙的颈和耸然凸起的喉结,来到那节奏分明的下颔,紧抿着的薄唇,锋利的鼻部线条,被略显稚气的娃娃脸中和,还有那寸头。 仿佛是帮她验证,他抬眼,睫毛如轻羽扫过,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直直对上她,停顿两秒,然后漫不经心地移开。 脑袋嗡的一声。 她猛然想起马库斯刚刚叫他Paul! Paul,原来他就是Paul。 身边的同学常常凑在一起讨论谁谁谁是年级传说,于靓常年被奉为大神,加上忙于打工,独来独往,几乎不关心“民间疾苦”。 好友阿蕾曾凑到耳边告诉她,她所在的studio(工作室)有个叫Paul的很厉害,和她齐名的那种。还说Paul常年驻扎在叁楼最东北角,在那里“圈地为王”,添置了各种高端设备,搞的像自己的工作室一样。 原来他和她同学院同专业同导师! 更令她崩溃的是,从那天起,她发现这个Paul简直无处不在。 隔天上午十一点到一点是一节建筑史课的大课,中途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 她没吃早饭,跑去赛百味,咬咬牙点足一份12英寸的牛油果虾仁叁明治,就见Paul和朋友走进店里。 虽然隔了两叁个人,她却仿佛感受到了背后如影随形的视线。如芒在背,她付完钱就落荒而逃,套餐里的可乐都忘了倒。 周五最后一节课叁点结束,照例她会去价格相对低廉的Lidl超市屯下一周的食材。结果又碰上了Paul。 简直阴魂不散!Lidl离他家又不近!虽然离她家更远! 两大塑料袋的食材把她的手心勒的生疼,她一路脚不停歇,想甩开后面人的脚步。 过马路时没有手按红绿灯,刚准备放下塑料袋,Paul从后面超过来,按下了按钮。 “谢谢!” 礼节性的致谢脱口而出,打破了继续装傻的可能,她懊恼地抿嘴,扭头看向他。 “嗨。”他语气冷淡平静,仿佛只是陌路人。 第一次从仰视的角度看他,才发现他有这么高。她在女生中个头算身材修长的高个子,他比她还高出了一个头,目测有一米八五往上。 亚麻色的衬衫服贴于饱满的胸肌、平直的肩膀,袖口上卷,露出一截白皙修长又筋络分明的小臂。哪儿哪儿都不该属于一张娃娃脸。 这样成熟的肉体,她看的色心渐起,忍不住往下叁路瞥。 啧,可惜了,衬衫没有塞进去,随意散开的下摆遮住了裆部,留下遒劲又不夸张的大腿肌肉独自美丽。 “你……” 她的目光从他裆部一路向上,淡定地抬眼对上他,毫不心虚:“怎么?” 疑问句的尾音又粘又轻,像把小勾子。 他毫无波澜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又很快愈合,最终抬手指了指她手里的塑料袋。 她以为他要帮她拎东西,正想义正严辞地拒绝…… “下次,最好带购物袋,比较环保……”说完就把头扭了回去。 想起男友说过,有个室友至今还是处男。她暗自点头,是这个人没跑了,绝对凭本事单身! 她瞥了眼他手里提着购物袋,瘦瘦长长,毫无分量,怀疑里面是不是只装了两颗牛油果。 跟着她逛超市,又跟着她走回家,还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她心中暗骂他虚伪,忍不住找茬:“怎么往你家的反方向走?” 他回得坦荡:“和人在‘五味轩’约了晚饭。” 于靓几乎认定他是故意的。 五味轩,她就在那家中餐馆打工! 有妖术 3 蔚枫视角 * 蔚枫是真的和朋友有约。 就像他真的是专门去Lidl买牛油果; 真的习惯在每周叁中午的大课课间就近吃赛百味; 真的有急事待处理,所以周一那天的指导课提前到场,想早说完早离开,却在见到她后没舍得走; 真的是临时决定,深夜把材料搬回公寓,通宵赶制模型,偶然中的偶然,看到了她的身体。 他习惯了扎根在自己搭建的工作区,那里空间开阔,铺得开稿纸和模型材料,通宵开放,不用担心切板子的噪音打扰到别人。尤其是周一和周四两次指导课的前一晚,他通常不回家睡觉。 但上周日那天,他的外设被偷了。 价值2.3w的笔记本,加上他早已制作好的概念模型,丧心病狂! 还好那笔记本是他的备用机,里面没什么资料,最重要的是模型没了…… 他第一次感到学校的环境让他毫无安全感,无法静下心做事。 于是他把大本营搬回了公寓,连夜重新做模型。然后被迫听了隔壁墙角,想来室友也不知道他回来了。 和朋友约在“五味轩”就是为了被偷这件事。 对方是他哥哥的朋友,搞网络安全的,特意从伦敦赶火车过来。他总得请人吃一顿好的。 学校监控根本不让看。 一是学校声称给他看监控会侵犯别人隐私,二是他不能提供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工作室里,叁是他工作室那里属于公共区域,虽然他用桌子划分了空间,但并不能被判定为私人领域。 问就是一句查不到…… 报警,来了两个警察耗费一下午慢慢悠悠查了监控,赶着下班时间得出结论,没有排查到可疑人士。 废话,任何一个背双肩包的人都是可疑人士。 要说他就差那一个笔记本也不是,只是他咽不下这口气,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实在有失公道。 尤其小偷还坏心眼地偷了他的模型,想害他在马库斯那里吃瘪。 还好,他被偷走的笔记本上插着一只迷你u盘。 那不是普通u盘,他哥给他的时候说,是对面这个人开发的防黑客工具。他觉得没那么简单,就没往常用的设备上插,随手插在那台备用笔记本上。 “叫我Eatos就好,我来之前已经查到,你的笔记本现在还在你学校附近。” 果然…… “但不在建筑楼,在……” Eatos把手机翻转过来递给他,解析出的IP地址在地图上定位为…… 他的公寓。 “如果你不是自己带回了家,那么很有可能偷你笔记本的人和你住在同一栋楼。” 建筑楼每天通宵开放,只有建筑系学生的ID卡可以刷开门禁。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高。 他凝眉沉思,在公寓楼见过哪些同专业的人,其中有没有人和他发生过不愉快。 最终一无所获。 他这个人,通常只专注于自己,很少会把注意力浪费在别人身上。 Eatos面前的一碗清汤牛肉面已经见底,沸腾鱼又辣又鲜,吃的嘶哈却停不下来,一个人干掉了一整瓶1L的芦荟汁。 他递还Eatos的手机,招手唤服务员加菜,却见收银台旁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已经逐渐熟悉的背影。 她单手搭在柜台上和老板聊天。不似上午松散的马尾,长发被一丝不苟束在脑后,一根木发簪挽成一个髻,平添了几分韵味。牛仔裤包裹出翘臀浑圆的轮廓,向上收束出一截纤薄的细腰,向下是纤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迭着。 他强迫自己礼貌视线,才注意到她上身的红色T恤背后印着“五味轩”…… “嘿,兄弟!”Eatos下巴冲着收银台点了点,一脸意味深长,“一见钟情?” “不是。” 他低头敛目、急于否认的样子逗笑了Eatos: “那就是暗恋已久,你刚刚的表情告诉我,你完全被迷住了。” 他锁紧眉头,内心感到一丝不悦。Eatos虽然是他哥多年的朋友,和他却是第一次碰面,这人自来熟的有些过分,话语越界了。 “你哥哥会很欣慰的,他一直担心你是无性恋者。” Eatos的眼神像个慈爱的老父亲,简直和他哥如出一辙,由不得他不多想。 他眯眼打算反击回去,服务员小妹已经桌边就位。 “二位有什么需要?” 于靓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的甜腻,服务态度好的让他心慌。和在马库斯面前的沉稳自信,问他怎么走反方向的冷淡戏谑,还有床上的……都截然不同。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随意加了两份清蒸狮子头和一瓶芦荟汁,全程头都没抬,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Eatos的目光追随于靓的背影,有一瞬的怔忡,很快转回来对着他夸张地挑眉。 “你眼光不错啊!比你哥好多了。” 这又是信息量巨大的一句。 他却已经无力打听。心里已经基本确认,他对她有感觉。 自那天起,她对他施了妖法,一举一动,都牵动他的心。 其实,他早在入学第一年就知道于靓其人,名副其实的学霸,年年拿最高一级奖学金减免一半学费。他和她的名字还时常被人一起提及,但两人一直没有交集,“王不见王”。 离得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上个期末的优秀作品展,他和她的展位相邻。他上午去布展的时候,旁边还空空如也,下午去看展的时候,那片人潮拥挤,根本挤不进去。 命运好像有意把他们岔开。 直到这学期,他和她都被分给马库斯。第一次全组开会,一个亚裔女孩和马库斯聊的眉飞色舞,他听见身旁的同学小声议论,才知道她就是于靓。 可那时候,他对她的脸映像不深,脑海里有关她的几个片段都是她泼辣张扬的一面。虽然她的确美的很有攻击性,但她不古典也不柔弱,并不是他会特别留意的类型。 那个尴尬的瞬间发生后,一切都变了。 他眼里的她被蒙上一层暧昧滤镜,像隔着薄而透的轻纱。 她的那些小瑕疵都被遮蔽,反而通过整体轮廓和些许无法忽视的细节,拨云见日,看透表象下的真实。 自此,她粗俗的口语表达变成了率真直爽,她和男同学勾肩搭臂变成了不拘小节,她看他时窘迫又心虚的眼神变成了欲拒还迎的勾引。 在赛百味听见她点了牛油果鲜虾,他就连续几天满脑子都是牛油果好不好吃。 他一个从不吃水果的人,在朋友圈问哪里有卖牛油果。一个青蛙头像昵称Gugua的人评论:一般人我不告诉,Lidl的牛油果周五下午打折! 放在一周前,他绝不会被一只凸眼红唇的青蛙安利,就绕远路去买一种他从未尝试过的食物。然而当他提着空瘪的购物袋,和她一前一后走在同一条路上,他心中感叹这是他做过的最明智的拔草。 她纤细的手臂竟然提的起塞得满满当当的两大袋,还健步如飞,让他压根没有开口帮忙的机会。直到红绿灯拦下了她,她才终于露出疲态。 他找准机会上前,话到嘴边,又囿于身份,踟蹰后退。 她有男朋友,还是他的室友,他走近一步,只是平添无谓的尴尬。 餐厅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几桌客人,于靓忙碌起来,穿梭不停,言笑晏晏,对所有客人一视同仁的甜美嗓音。 她从他身旁经过,皮鞋的小坡跟哒哒哒,每一声,仿佛都踏在他心上。 求轻肏 4 于靓视角 * [被跟踪狂粘上了怎么办?] 晚七点半,于靓忙里偷闲,在收银台旁略靠了会儿,就发了条朋友圈。 07桌早就结账离开,当时她一边擦桌子一边留意,看的真真的,是那个Paul付的钱。 这年头和朋友约饭不都AA吗,他请人来演的吧!都追到她打工的餐厅了,阴魂不散! 周五客流量大,到九点打烊她才有空掏出手机。 除了男友和阿蕾的微信关心,朋友圈显示五十多条评论点赞。 她先给男友和阿蕾回了一样的内容: [没事,昨晚看了恐怖片没回过神。] 又把朋友圈的回复翻了一遍,二十多个点赞,十几条让她“小心/带防狼喷雾/别晚归”,一条男友回复的[站那儿,去接你]下面接了一串“秀恩爱/虐狗/柠檬”…… 她看得索然无味,撇撇嘴。最后翻到萧克的那条“刺激[流鼻血]”,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小可最懂她。 回了他一条“X你大爷[中指]”。 她在更衣间套上自己的黑色飞行夹克,和老板打完招呼后从后门离开。 餐馆后门开在两栋楼夹在中间的内院里,院中央有棵高大的橡树,树下一张刷了白漆的木桌椅,常年有落叶,偶尔有新鲜的鸟粪。 她也不嫌弃,习惯了每次上完晚班在这里歇歇脚,抽根烟。 树下黑灯瞎火,周围万家灯火,她坐在暗处,看着亮处,心里才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她根本不怕黑,就怕不够黑,不能将她完全遮掩。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她掏出来,迎着刺眼的屏幕光面部解锁,她看到来信,手指一顿。 妈妈: [刚起床就看到你发的那条朋友圈,怎么回事啊?你现在安不安全?] 压抑不住的鼻酸泛上来,她一个激灵,在一片树叶上按灭了烟头,深吸一口夜里的凉气让自己清醒。 [我没事,发着玩儿的。] 她手抖地总打错字,打了删,删了打,最后剩下了八个字。 发送过去,很快收到了回信: [你真没事儿?开个视频电话我看看你。] [我在打工的餐馆呢,忙死了,一会儿再聊啊~] 她翻了翻手机相册,从上次帮老板拍的公众号宣传照里挑了一张发过去。 妈妈终于放下了心,让她别发那些危言耸听,坏事不能放嘴边,又教训了几句,最后让她注意安全,就结束了对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害怕面对妈妈的关心,明明出国还不到两年,陌生感却渐渐填满她们之间的空白。妈妈有自己的家庭,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其中有多少心酸不愿让对方知道,不想让双方为难。 她咬咬下唇,站起身跺了跺冰凉的脚,裹紧外套,向外走。 出内院要穿过一段小巷,她迎着外面马路上微弱的灯光,没留意脚下,一脚踩空在路沿上,一瞬间失去平衡,整个身子向前扑倒。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一只大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胸前一紧,巨大的惯性箍着她向后仰倒,后背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 她吓到腿软,忘了反应,任由身后人将她拖进墙角阴影里。 脑子里迅速闪过一连串社会新闻头条,女学生被难民强奸,女护士被流浪汉杀害,女留学生被前男友先奸后杀再分尸…… 心脏疯狂地拍击胸腔,求生本能让她找回意识,手脚剧烈挣扎起来,却被抱的更紧。她突然意识到,身后的男人有多强壮,敌我力量悬殊,她今晚恐怕凶多吉少! 此刻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没事发什么跟踪狂,好的不来坏的来,还真的招来了横祸。 男人嘴里喘息的热气喷洒在她耳侧,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廓紧贴上两片温热的唇。 “别动!别叫!我就放开你。” 男人声音压的极低极沉,几乎只有气音,说的却是中文。 她心下大松,还好是同胞,那不至于要命,顶多劫财劫色。又暗恨,同胞何苦难为同胞! 一个劲儿的点头终于换来男人手掌稍松。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别杀我就行。” 她的声音闷在男人手掌心,哆哆嗦嗦,冒着委屈的泡泡。 男人被她的嘴唇扫地发痒,不安地动了动手指。 感受到抵在臀上的部位渐渐苏醒,她下定决心抛出个诱惑,转移注意力,到时候见机行事。 “大哥,求轻肏!” 粘哒哒的声音又媚又轻,每个尾音都连着丝。 “我,我没有……” 男人的声音明显乱了,气音夹杂出几颗小气泡,在她耳边爆破,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她都想赞一句又酥又麻。 她看到突破口,赶紧使出浑身解数顺着往里钻,声音起劲儿地矫揉造作。 “你还说没有~下手轻点儿~都弄疼我了~” 说着挣了挣身上横着的胳膊,扭着臀往后蹭男人的裤裆,一时骚的没边儿。 男人却真的慌了,一边往后退避开她的贴上来的翘臀,一边移开压在她酥胸上的手臂,只虚扶住她的腰,嘴里忙着解释,语气又急又恼。 “于靓,你别动了,我是蔚枫,不是罪犯!前面巷子里有两个人在走私鱼翅!你现在出去是找死!”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终于冷静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直冲头顶,她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晕眩,瘫倒在身后男人的怀里。 刚刚因为太紧张而失去的五感渐渐回归,一种陌生的男人味夹着薄荷的清凉钻入鼻息,两具身体的起伏紧紧相贴,她还未完全放松的肢体再次僵硬住。 她轻轻挣开一点距离,后知后觉的恼怒窜上来。 蔚枫是谁啊? 仗着危急关头就对她又搂又抱又摸又亲! 色胆包天! 当她是个柔弱小白花吗? 吊桥效应就此爱上他? 想的美! 她气血上涌,直接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四目相对,她的双手撑在他胸膛,他的双手拢在她身后。 哪里痒(微h) 5 双视角 * 蔚枫刷到gugua在朋友圈里“跟踪狂”发言的时候,已经到家洗完澡在擦头发。 他眉头皱起,第一反应是危言耸听,故弄玄虚。随即看到下面室友的评论,惊到手里的毛巾滑落在地。 他点开gugua的青蛙头像,翻到对话框,滑过两条貌似群发的新年祝福,最顶端是一条自我介绍: [嗨我是于靓,请问你叫?我备注一下。] 添加好友的时间是两年前的10月份,大一入学季…… 再翻出她的朋友圈,看着室友的那句[站那儿等着],他一时五味杂陈,胸腔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胀感填满,快溢出来。 他们早有认识的机会,如果那时他回复了她,告诉她自己叫蔚枫,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生平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傲慢和自矜有如此深恶痛绝的认知。 他浑浑噩噩地走去厨房,却看见室友在吃饭,一时懵了。 随即抑制不住的火气窜上来,他强行压制住,发问: “你刚回来?” “没,我一直在家啊。” 如果他再了解于靓一些,如同室友和阿蕾,就会知道她发那条朋友圈纯属每月一回emo了。但此时,他关心则乱,满心都是万一她出事了…… 他绷不住,直接摔门而去。 原路折返,心揪了一路,远远看到餐馆内灯还亮着,才稍稍松懈紧绷的肌肉。 他立在门口等到灯灭也没见她出来,才想起员工可以从后门下班。环绕街区兜兜转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出入口,果然看到了坐在树下抽烟的她。 他不敢上前打扰,想着一路在后面远远跟着,确保她安全回到宿舍就好,没想到还没走出深巷就听到了奇怪的对话。 他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 英国成功脱欧后,开始禁止鱼翅进口,但有些中餐厅并没有把鱼翅汤从菜单上划掉,说明供应链没有断,便是靠走私。 撞破这种事的风险难以预估,拿钱封口还是威逼利诱,他们今天都走不了。还是不要冲上去送人头,事后再举报处理比较稳妥。 本来想半路拦住她,没想到她突然摔倒,他来不及多想,就先捂了她的嘴,却招致更深的误会。 她把他当成强奸犯,求他……轻肏…… 软弹的小屁股隔着布料蹭上来,像只发情的母猫,一个字燎原他的欲火。 他能听出她声音里的矫揉造作、假意迎合,却欲罢不能地硬了。 真正受到侵犯时,放弃抵抗或激烈抵抗,都很危险。她很有急智,知道见机行事,主动出击,而不是一味害怕。 他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 至于后面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理智能控制的范围。 * 于靓转身看见Paul的时候,竟有种“幸好是你”的庆幸,颇为诡异。 她把这理解为,在一个已经社死过的人面前社死,总比在新人面前社死要来得容易。 就像被一个男人肏一次和肏两次没什么本质区别,总比被接受一个不知屌大屌小的新男人要普遍接受度高一点。 但她还是想得简单了,误差在于低估了自己的下限。 她可是于靓,哪有被占了便宜忍气吞声,不占回来的道理! 她暗自磨牙,理智早被刚刚一通骚操作的羞耻感蚕食殆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送他个此生难忘的教训。 按在他胸肌上的手逐渐施力,指尖捏起一小嘬胸肉,激地他绷紧了胸肌,硬邦邦,再也捏不动。 她也不急,掌心轻揉过去,找准了位置,指尖迅速划过凸起的乳头。 “别,别这样!” 他身后抵住墙壁,退无可退。如她所愿,他声音里带上了乞求的颤抖,可还不够! 她微微垫脚,倾身而上,眼见一双嫣红的唇就要印上他的,却陡然偏头侧过。一双饱满浑圆的奶子结结实实地撞上他,奶罩很薄,能清晰地感受到软糯丰腴的两团被胸肌挤到变形。 “嗯!” 爽感一路窜到尾椎骨,他没忍住闷哼一声,护在她身后的手猛然收紧,将两人间是空隙挤的一丝不剩,压制住她作乱的手。 上半身都被他压的死死的,不能动弹,只好去对付下半身。可他好像早有预警,她的小腿刚蹭过他大腿,贴上他的腰侧,就被他捞住腿弯。 一个转身,攻守互换,她成了被压在墙上的那个。 她挣了挣,丝毫动弹不得,索性更换武器。 红唇被舌尖舔到湿润,抿出啵的一声。她轻抬下巴,娇唇由下至上似有若无地扫过他耳廓上的茸毛。 他双眼紧闭,却避无可避,心跳如鸣金,却无法收兵。性器如出鞘的剑,顶上了她柔软的腹部。 感受到了他的硬度,她心里一阵报复的爽感。 就是让你看得到、摸得到、吃不到,鸡巴再硬也得给老娘忍着,小!处!男! 一时不免得意忘形。 “好痒~” 她故意在他耳边喘息呻吟,声音柔若无骨,却仿若惊雷炸响。 他倏然睁眼,一双杏眼如泡过威士忌的橄榄,惑人心魄的迷醉,让她陡然心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凑近她颈侧,鼻尖嗅过她鬓发,来到她最敏感的耳朵,掉起了书袋。 耳廓一下子冲血涨红,他一吐一呐都往她耳窝里钻,好像隔空肏进肉里。 “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腰州脐下作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便,曾与佳人斗几场。” 耳道里又痒又酥,她打着颤咽下一口唾沫。他,他,他竟然念这种不要脸的诗! 还六寸长,他也忒能自吹自擂! 他又要开口,她伸手去捂,触了一掌心的湿润,惊地她赶紧弹开,惹他轻笑一声。 “温紧香干口赛莲,能柔能软最堪怜。” “喜便吐舌开颜笑,困便随身贴股眠。” “内裆县里为家业,薄草涯边是故园。” “若遇风流轻俊子,等闲战斗不开言。” 他故意放慢了语速,字字牵丝,又缠又绵,水声啧啧,还不时吞咽。 好像已然凑到了那处,唇含娇户,接了满嘴甘露。 她咬着唇,快哭了。《金瓶梅》里最淫最荡的牝户,也不及被他念湿的那两瓣。 突然,她浑身颤栗着绷紧,抖如筛糠,“嘤嘤”两声泄了出来。 她攥紧拳头,羞臊地满脸通红,恨不得钻进墙缝里,他还不依不饶: “哪里痒?是这里吗?” 还痒吗 6 于靓视角 * 于靓再也无法直视蔚枫。 想起那天晚上对他做的事,她就一阵后悔,懊恼,烦躁! 她真没想到蔚枫竟然是这样的老Paul!外面装的一本正经,脑子里装的都是淫词艳曲!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全程没碰到她,却让她痒的几乎疯掉,差一点就忍不住求他了。 为了躲着蔚枫,她叁番两次对男友的暗示明示装傻充愣,视而不见。对方似乎明白了她的态度,已经两天没有联系她了。 她偶然看到一篇公众号文章“冷暴力是最渣的分手方式”,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会吧,她一不留神已经半只脚踩进渣女行列了…… 她自诩从不拖泥带水,于是和男友约在了市中心的日料店。男友也心领神会,来接她时自觉地保持了社交距离。 她喜欢在日料店说分手,因为不用相对而坐,不用保持对视,说决绝的话也没那么有负担。最重要的一点,可以理直气壮地放纵自己一把,一餐割掉两周的伙食费。 割在她心上,知道痛了吧,就不会纵容自己频繁换人。 还好这次对方足够成熟体贴,没有令人难堪的挽回或诘问,甚至主动提到自己还有两个月就毕业了。 其实他们去年圣诞节后才开始交往,满打满算还不到叁个月。从开始,两人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都默契地从不提将来,所以分手的很平静。 回程路过一片临时搭建的农场市集,各类花卉、蔬菜、水果、奶制品摊位分散在小广场两侧,星星灯勾勒出顶棚的轮廓,暖黄色的光晕闪烁其间,挑逗所有晚归人的心。 她被菌类的高昂价格惊掉了下巴。 男友这个北方汉子很实在地打趣,他老家周围全是山,十里八村应季去采蘑菇的特别多,一个小时就能采一大筐,真正的野山菌,比这种生态农场的还要好吃,收购价格不到这里标价的百分之一。 她听的快流口水,强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下次”。咬咬牙买了两颗单价最便宜的“霸王菇”(portobello)和一盆青翠欲滴的罗勒。 男友送她到宿舍楼下,她拉住了他衣袖,男人心领神会地缠上来。谁都没有明说,却有打分手炮的默契。 然而衣服都脱了,男友手机来电。说是室友忘了带门禁卡,被关在公寓门外,等他回去解救。 她在欲求不满中想到蔚枫那张娃娃脸,一时咬牙切齿,心中暗骂他没断奶。 这个周末是阿蕾生日,他们一行十几人乘火车去附近的游乐场疯玩了一整天。在过山车上嚎了两遍,她终于把什么分手什么蔚枫统统抛诸脑后。 晚上到家熬了通宵赶方案,第二天九点又是一节两小时的lecture洗礼,下午抱着图纸去上tutorial的时候,依旧精神亢奋地出奇,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体力。 可惜今天晚了一步,顺序排在蔚枫后面的后面。蔚枫结束后也不离开,隔着张桌子坐在对面,悠闲地靠着椅背,旁听后面同学的方案,似乎对她的存在毫无兴趣。 她暗戳戳睇了个白眼,装! 侧兜里突然传来一连串的震动,她腰侧一阵酥麻,赶紧掏出手机。 居然是八百年没消息的狼人杀群。 她在大一入学时社团招新季加入了桌游俱乐部,里面的中国人尤其多,时常一起组局玩线下狼人杀。但自从创始几位大神去年纷纷毕业,微信群也逐渐沉寂下来。 她本不想细看,结果却刷到了自己。 姑姑是我金水(方治之):[@Gugua 姑姑,我上船啦!] 姑姑是我金水(方治之):[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波涛汹涌!] …… 仿佛丢下一块TNT,下面冒出一堆小黄人,“秒懂”之后,出言调侃。 深水中的一条狼(XXX):[恭喜治治终于长大成人!] 嘻嘻小女警(XXX):[治治你不干净了!] 文明不奶穿(XXX):[姑姑,你家过儿变心了~] …… 她紧抿着嘴唇憋笑,肩膀微微颤抖。 方治之是机械工程专业去年毕业的学长,为人憨厚又直率。她刚加入狼人杀小组时,有次方治之做预言家验到她是金水,却想不起她的名字,就按照微信名的读音叫她“姑姑”,这个烂梗被调侃至今。 她虽然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却忍不住无耻地跟风调侃。 带刀金水(于靓):[姑心甚慰!] 姑姑是我金水(方治之):[卧槽,你们别想歪了,船上网络有延迟,视频刚发出去。] 很快跳出一条一分钟的视频——巨大的海浪拍打在钢铁船舷上,激起白色的浪花洗刷着甲板,周而复始…… 深水中的一条狼(XXX):[方治之果然还是那个长不大的方治之!] 嘻嘻小女警(XXX):[哇,治治你真成海员了!] 姑姑是我金水(方治之):[是初阶机工,我们今天启航,会经过马六甲海峡,印度洋,绕好望角,跨大西洋,到南美洲东岸的圣多斯。] 文明不奶穿(XXX):[环球航行!你已经实现了我退休后的梦想~] …… 她在心里默念那些航线中的地名,酸溜溜地回了两个字—— 带刀金水(于靓):[心痒!] 视频还在重复播放着,船头、甲板、桅杆、风与海浪。一些久远的儿时记忆席卷而来,让她一阵恍惚,明明开了静音,耳边却回响起那一潮又一潮的海浪声。 眼皮都随之耷拉下来…… “嗡!”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瞌睡,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消息: yufeng:[还痒吗?] 她足足愣了一秒,眼皮狂跳,她什么时候加了他微信?! 不可置信地抬眼,直直对上蔚枫的那双杏眼—— 不再是湿润又无辜,也没有慌乱与羞涩,此刻充满了侵略性,如海浪般汹涌扑来。 你老了 7 于靓视角 * 蔚枫的眼神让她心惊肉跳。 他那是什么意思?怎么看都像是抓到老婆出轨的妒夫,闪着绿油油的光。 她豁然想起自己上周五发的那条朋友圈,略一回想,他会出现在餐馆后门,不会就是看到了自己暗骂他跟踪狂,于是气急败坏,来算账的吧! 难怪下嘴那么狠! 向上翻两人的对话框,大概是换手机的缘故,已经毫无痕迹。 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 灵光一现,她翻开狼人杀群,果然在群成员里找到了一个叫“单狼屠城(yufeng)”的Bking,顺序竟然在她之前。 她截图发给蔚枫。 [从没见过你参加活动……] [大一参加过一次,贴脸新手太多,还总把我名字叫错,后来就懒得去了。]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她大一那会儿对狼人杀基本一窍不通,纯属想加个不那么费事儿的社团拓宽人脉,结果第一局就感受到了智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滋味。十几个人,她连编号都记不全,更别提他们各自的发言。 回家后痛定思痛,开始钻研。却发现这游戏真的不是为她这种直觉先于逻辑、灵感放飞自我的人设计的。 人缺什么就渴望什么。 她当时以为群里人人都是大神,就把那十几个人加了个遍,想必也包括他。 原来他们早有交集,只是某人顶着一张娃娃脸装高冷,把她当空气! 她甩出第二个白眼,开始挑剔。 从没见过如此装逼的微信头像——卡洛斯卡帕的窗框细部,黑白处理下的折线阵列格外明晰,透着秩序的美。 简直等同于明目张胆地把“我对平庸不感兴趣*”打在脑门上。 她挑了挑眉,就想搞点事情。 前一位的同学开始收拾,她起身将自己的图纸和模型在马库斯面前按序摆好。 马库斯立即换上满脸褶子。 “哦!终于到我期待的了!” 被夸的心神荡漾,她脑子一热,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敲出一句豪言壮语,附赠一个挑衅的眼神,一起飞向对面。 [让你见识什么叫sublime*!] …… 于靓很快就为自己的得意忘形付出了代价。 由于马库斯的脑洞根本停不下来,她的tutorial拖堂严重,持续了一个小时。 跟上兴奋中的马库斯的节奏不是件容易的事,大脑高速运转,神经保持兴奋,等她终于被放过,开始收拾东西,已经累的精疲力竭,神思不属。 若不是蔚枫提醒,差点忘了拿马库斯那一沓龙飞凤舞的手绘。 四点到家,她胡乱扯掉外衣,倒头就睡。 六点被隔壁邻居吵醒,口干舌燥,头晕眼花,脑袋在空中画了个圈又倒了回去。 她发烧了。 每年总有这么一次。 她不慌不忙,从床头抽屉里摸出退烧药吞下。 给阿蕾发了条消息,报备。 她和宿舍里的五个室友是学校随机组合在一起的,彼此之间只是点头之交,她连名字都叫不全。几天前她还有男友,现在……也只有告诉阿蕾了。 恍然想起来英国后交往的第一任男友,就是因为发烧而认识的。 那时刚入冬,她第一次见识了英国冬天的阴风冷雨,加上水土不服,病来如山倒。 她不知道在哪儿买药,发了朋友圈,男生主动联系她,为她送药,一并送来的还有装在保温杯里的白粥。 那时候她还不认识阿蕾,后来阿蕾也感同身受地叹道,难怪留学生要找个伴,生病的时候实在太无助了。 那时的她也许就是这么想的吧,就接受了男生的追求。结果没多久就发现,男生在国内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和她交往只是因为异国生活太孤单而找的消遣。 她坚决分手,却没有太多被叁而怒不可遏的情绪,因为她发现自己和他交往也是出于一样的原因。 握着手机迷迷糊糊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被吵醒,恍惚中好像看见了蔚枫那张嫩的出奇的小白脸。 大概是梦,她闭眼想着,自己竟然梦到了初中生蔚枫,一时又觉得可笑,便真的笑出了声。 等睡到再也睡不着,她晃了晃头,发觉没那么晕了,才不情不愿地掀开眼皮。 在床头灯昏黄的光晕中,她看见蔚枫坐在她的椅子上,弯下腰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她侧过脸,眯起眼努力辨认,一条温热的毛巾慢慢从额头滑落到脸侧。 她内心是无语的,可她忍不住说了一句胡话,事后蔚枫坚持认为是胡话。 “你老了……初中的时候比较好看。” (先放一半吧,这章太长了) ****************** 卡洛·斯卡帕: “We are not interested in mediocrity, we already know beauty, we search for the sublime.” 文中提到的是第一句和第叁句。 纸老虎(双更) 8 蔚枫视角 * 蔚枫的脸色很差,原本白皙的肤色此刻不见一点血色。 下午的tutorial结束后,于靓溜得很快,一副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架势,半点没有课上挑衅他时的飞扬跋扈。 这只纸老虎,敏感起来的像只兔子,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自从得知她分手的消息,想要占有她的心思一直在胸腔里澎湃,一刻不停。 想要联系,想要见面,又害怕将这只出笼的兔子吓回窝里。 终于等到了周一,她却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眼圈发青、脚步虚浮地出现在他面前。 他表面装的再淡然,也快要掩饰不住眼神里的占有欲。 看到有其他男人在群聊中对她言语亲密,他就有种被侵犯领地的危机感。那是前所未有过的感受,好像雄性骨血里的战斗基因在苏醒。 心绪难平,难免在其他事上找发泄点。 他通过脸书和华裔导师胡杉约在了对方执教的studio的门口。 胡杉是香港人,十分平易近人,对分属于其他studio的华裔学生也时常多加关照。 他用英语开口,并不避讳周围人来人往。 “您也许有所耳闻,我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在studio被偷了,我能定位到那台笔记本现在的位置,也许您能够帮我一个小忙?” “有任何我能帮助到你的?”胡杉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还是配合地问出口。 “一份和我住在同一栋公寓楼的建筑学院学生名单。” 胡杉的妻子在学校的行政办公室工作,负责学生信息管理。虽然对妻子而言只是很简单的一个操作,但泄露学生隐私是违规的,胡杉理所当然拒绝了他。 这在他意料之中。他没有纠缠,只是颇为不忿地表达了自己追查到底的决心。 胡杉似乎想帮他化解情绪,便将话题引到了他的设计课上。 其实要想拿到这份名单,对Eatos来说不是件难事。 但他真正想要的不是名单,也不是笔记本电脑,而是把这件事传出去,让小偷知道他在抓贼,并且已经有了确切范围。 一个明显临时起意、并带有报复心理的小偷,得知自己不会被轻易放过,就会恐慌,露出马脚,或被激怒,再次下手。 然而他没想到,他找胡杉帮忙这件事直接触发了两件意外事件,一好一坏,都让他措手不及。 好事,是让他得知了于靓生病—— 阿蕾的求助电话打到了胡杉这里。 原来,阿蕾所在的studio本学期选定的基地在隔壁城市,两座城市之间跨海湾,需要坐轮渡或火车往返。这天下午风云变幻,晚间预告有暴雨,轮渡和火车都提前停运了。阿蕾回不来,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求助,就想到了胡杉夫妇。 晚十点,他终于用各种办法先后说服了阿蕾、胡杉夫妇和接待处值班的工作人员,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她的房门。 她睁开眼睛,侧头看过来,动了动快不受控制的嘴皮,沙哑地喊了一声“妈妈”。 他举着的手机屏幕上,阿蕾凑在前置镜头前,看到好友的情况,呜咽一声哭了,终于相信他,并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通,才挂掉了电话。 他第一次照顾病人,手忙脚乱。求助搜索引擎,被某些字眼吓到,干脆直接打了视频电话给私人医生,一步步地按照医生的指示给她量体温,喂水,物理降温。 如果说刚看到她裸露在被子外,挂着内衣肩带的白腻肩颈,他还一阵心神恍惚,一小时后,什么旖旎心思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用浸过温水的毛巾擦拭她全身,却眼睁睁地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一次比一次高。 直到突破38.5度,他叫来了私人医生,医生不知道她的既往病史,也没有检查设备,只能初步判断她体内有炎症,为她打了退烧针。 凌晨两点,她的体温快速烧到了39.2度。医生告诉他这是在好转,他却心口如坠巨石,视线一秒都无法离开她的鼻息。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心急如焚又无能为力。 不仅是情爱,还有责任。此刻,她是他脆弱的纸老虎,他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心焦躁到极点的那一刻,她睁开了眼,只是一瞬,好像流星划过。 他屏住呼吸,等待她苏醒,她却突然笑出了声,仿佛正做着美梦。 他握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脸,感受着她从滚烫到温热,他整个人也伴随她的身体,一同恢复正常。 吸干你 9 于靓视角 * “你快点啊!用两根手指一起。” “好……” “啊!你别乱捅!先撑开再进去。” “不行啊,全是水,太滑了。” “你拿纸擦一擦。” “我碰到了,疼吗?” “不疼,你用点力,别磨磨蹭蹭的。” “我怕伤到你。” “我自己来吧……” “你别动,马上就好!” “啊!” 于靓紧靠床头,捂住一只右眼,紧张兮兮的盯着蔚枫的手指。 “你不会把我眼角膜一起扯下来了吧!” 蔚枫皱眉眯眼看着手指尖皱巴巴的透明薄片,确定一同揪下来的只有……粘连的眼屎…… 那小表情,忍了又忍。 “你要真在乎眼角膜,就不会戴着隐形眼镜睡一夜。” 他抽了张纸,在手指头上蹭了又蹭,又挤了免洗手液消毒才满意。 她意识到蔚枫有洁癖,还很严重。 “大少爷,你就帮我拿块镜子来,我自己取就好了。我只是没力气,不是残废。” 他却很坚持。 “我学会了,还有一只。” 说着伸手过来给她滴润眼液,她偏头躲开,他就强势掰过她的脸,她避之不及,和他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她发觉一夜之间,他变得霸道的过分,俨然一副她身体的实际所有者的架势,毫不避讳地触碰让她心跳如鼓。 她突然想到什么,不顾眼里蓄满了液体,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衣,抬手摸了摸胸部……软绵如水…… “你!你帮我换的衣服?” 他眼神闪烁了起来。 “我先帮你穿上睡衣,才解开……你里面的……” 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你还挺有经验啊,知道先脱肩带,再套衣服,最后解背扣。” 他一下子涨红了脸,低头不敢看她,半晌才承认。 “第一遍失败了,第二遍先脱了内衣,在被子里。” 她气鼓鼓地涨着脸。 “你手伸进来,摸了?” 他急于否认,长睫毛忽闪忽闪,看的她心痒,想把掌心凑上去。 “没有!” “你咽什么口水?你看了?” “……” “好看吗?” 比起看没看到,她比较在意好不好看。反正他早就看过了。 呼吸相闻,那瞬间,她感觉他快亲下来。 眼皮直跳,她实在受不了和人不清不楚搞暧昧。 “你刚刚让我想起了我初恋。” “什么?” “解不开胸罩的样子,算了,说多了都是马赛克。” 她把人气跑了。 十分钟后他又回来了,面色阴郁,手里还提着两份中餐外卖盒,放下一份就想走。 她看到他闷闷不乐,又想哄哄他。指着床头柜上没有针头的注射器,问他是做什么用的,他答喂水。 “电视剧里男主角给生病的女主角喂水不都是用嘴喂吗?” 她小声嘟囔,抿了抿唇,“亏我还期待了一下。” 他瞪她那眼神,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来。 她赶紧适可而止。 “哦,你有洁癖。” 上午十一点有课,她简单洗漱,懒得带隐形眼镜,架起一副厚厚的镜片。想起蔚枫临走前的提醒,她翻出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个球。 晴了一周的天气,昨晚又开始凄风冷雨肆虐,好像回到了冬天。 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在阶梯教室昏暗静谧的氛围中昏昏欲睡了两个小时。 阿蕾把笔记递给她,一脸担忧:“你别逞强了,快回去休息,下午的大课我帮你录屏。” 她打着哈欠点头:“我得睡个午觉,晚上还要去‘五味轩’。” 她一周在中餐馆工作叁个晚上,一般是周二、周五和周六。通常每晚有剩余的食材,老板会默认员工们各自分装带回家。她对薅老板羊毛这事儿有心理负担,只要生活费还够用就不会去拿餐厅的食材,但这周钱包缩水严重,去打工可以省下一周的伙食费,她想了想还是得去。 想到这个,她真心觉的要好好感谢蔚枫了。去年发烧过后几天,嗓子哑的说不出话,她只能跟老板请假。现在嗓子没有哑,烧也退了,就能正常上工,蔚枫简直是救了她的财神。 下午四点,她收拾一新,还画了显气色的淡妆,刚出门被蔚枫气势汹汹地堵在了楼下。 他一手撑住了反弹的大门,捞着她的肩膀往里推,一路推进了电梯,按下楼层,才转过来直逼她的双眼,发出灵魂叁问。 “你忘了你怎么把自己折腾的这么虚弱的?马库斯给你留的几种深化方向,明天一天来得及做吗?准备再熬个通宵到周四?” 一想到马库斯那一沓稿纸,她就头大,真“谢谢”他提醒! “你这种人根本不懂赶deadline灵感爆发的快感!”她心虚气短,又不愿输阵,“不对啊,我听……你室友说,你每周日周叁晚上都不回家睡觉,难道不是在studio通宵?”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解释。 “是在studio……但不是通宵,我会打坐两个小时,补足精神。” 她一脸便秘地被他带出电梯。 “……你搞什么邪教?” “精足不思淫,气足不思食,神足不思眠……” 注意到她目光往他裆下瞟,他果断噤声,“没什么,你只要记得你现在气血两虚、神疲乏力,不能劳累。” 她凑上前,手指点在他胸膛向下滑,仰头暧昧地看着他的唇珠。 “我才不虚,还能吸干你的精,要试试吗?” 他却不吃这套,攥住她做乱的手,有些生气。 “不要这么不珍惜你的身体,昨天那样很危险!” 她推开他的手,收起戏谑,认真地回视他。 “快晚餐时间了,我现在不去,老板临时找人代班都来不及,我不能失去这份兼职。” 她绕开她,就要去按电梯。 他看言语阻拦不住,突然欺身而上,将她抵在门上。一呼一吸喷洒在她耳际,酥了她大半个身子。 “你乖一点,我替你去。” 那语气,无奈又宠溺。 想上我 10 于靓视角 * 蔚枫第一次打工,回来给她提了一大包各类蔬菜,两块豆腐和一袋牛肉卷。 于靓都惊呆了。 “你这是洗劫了后厨吗……” “老板娘给装的,说是想到了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 她挑了挑眉,老板娘的儿子不是都叁十了…… 她又看了看那张清冷淡漠的娃娃脸,想象着老板娘母性大发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妇女杀手! 她将食材一件件整理进冰箱,回头见他垂首抱臂,陷在沙发里,被水汽沾湿的外套随意搭在扶手上。他发丝湿漉漉的,眼神放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她从冰箱里取出两罐柠檬汽水,拉环咔一声弹开,气泡炸裂开来,衬得厨房里的空气安静的过分,让她忍不住主动找话题。 “喝柠檬汁吗?” “不用。” “外面还下雨吗?” “停了。” “你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 他语气有些低沉阴郁,仿佛说的不是“吃过了”,而是“难过了”。 不会是被饿到抑郁了吧…… 她其实猜到了蔚枫根本没吃,餐馆不忙的时候,员工餐一般都在九点左右,他如果真吃了,不会回来的这么早。 想想他本身就有洁癖,又收拾了那么多残羹剩饭,看到再精致的晚餐,恐怕都没了胃口,更何况是员工餐。 他接连帮她两次,怎么说都该请他吃顿大餐,但她如今真的是两袖清风…… “你等一下!” 她打开冰箱,翻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用纸包好的两颗“霸王菇”,吸收了水分的包装纸湿漉漉的,“霸王菇”还保持着干燥,完好无损。 她有些兴奋,捧着两只比她手掌还大的蘑菇,在蔚枫面前晃了晃。 “给你做个夜宵吧!” 做菜和做设计很像,灵感爆发的瞬间,总能让她整个人焕然生机,充满活力。 不去管他的反应,她径自取下窗台上的盆栽,薅秃了上面娇嫩欲滴的叶子。 “霸王菇”洗净去蒂,内外刷上加了蒜泥的黄油,放进烤箱十分钟。 十几片新鲜的罗勒叶切碎,几颗小番茄切半,厚厚的马苏里拉芝士,与油、盐、黑胡椒搅拌在一起,塞进“霸王菇”的伞盖,再送入烤箱十五分钟。 打开烤箱,馥郁的香味随着热气盈满整个厨房,驱散了寒意。 她想用刀叉为切成块,尝试了几次,却因为中岛台面的高度太高不好操作,略一用力,蘑菇中的汁水飞溅到脸上。 “我来吧。” 他扯了一张厨房纸递来,接过她手里的刀叉,干脆利落的几刀把蘑菇连着芝士切分,盛到盘子里。 “好吃吗?” 他第一块还未入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反馈,期待的眼神锁定那一张一合的嘴唇。 他嚼的慢条斯理,她似乎能透过那双薄唇,看到他的舌尖流连,细细品评每一种食材的味道,就好像在吃…… 吞咽的喉结滚动,她忍不住跟着咽了一口口水。 他故弄玄虚地“唔”了一声,托起她悬着的心。 “少了几滴柠檬汁。”吧唧一声丢在了地上。 …… 她瞬间变脸,嘴角耷拉,起身想走,被他攥住了胳膊拉回来。 他双臂撑在花岗岩台面上,把她困在中间。 她不想看他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动作,用力推他的手臂,却纹丝不动。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他突然凑近,下巴几乎要抵到她额头。 “开玩笑的,很好吃。” 她将信将疑地睇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被他的眼神粘住了。 温柔到能腻死人的那种。 那双眼睛长的真作弊,饱满而圆润,睫羽轻动,像还没学会撒谎的孩子。 如果他现在告诉她,自己特别感动,她想她一定会深信不疑。 她自知抵挡不住,赶紧撤退。 “你昨晚都没睡,吃完赶快回去休息吧。” “我有打坐。” “那你想干嘛?” 他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她,好像要看透她每颗毛孔每条细纹。 她没由来地慌了,是浮粉了吗,出油了吗,晕妆了吗?化妆技术再好也经不起他这样看。 “你化妆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 嗯……符合直男的反射弧。 他突然低头,鼻尖轻嗅,吸气声让她屏住呼吸, “味道和那天晚上不一样。” 她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小穴不自觉地抽动起来。 把心一横,干脆伸手拽住他衣领,冷眼睨他。 “你是不是想上我?” 半晌,他耳根连着脖子烧红了一片,声音哑得厉害。 “这要问你。”你是不是想上我…… 直到第二天早晨,于靓耳边还在回响着他那句话。 不得不说,她有点心动…… 灌下一口提神醒脑的漱口水,她把爽肤水拍的啪啪响。 清醒一点吧,于靓! 独角戏(原11章拆分,微改) 11 蔚枫视角 * 亲眼见到一只双髻鲨的鱼翅被摆在砧板上,和在纪录片里看到屠刀下的濒危物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震撼。 一块风干的断肢,抽出细丝状软骨,和鸡汤、调味料顿成一锅,端上食客的餐桌。那位挑剔的老人家和他阿爷差不多年纪,操着乡音难辨的粤语,嫌弃鱼骨难嚼,只喝汤。 他端回后厨的还是一锅完整的断肢,属于一个即将在海洋中消失的种群。 他不是圣母,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个世界太广阔,存在的时间足够长,有些事你看不到,不代表从未发生,而有些事你看到了,那一定发生过千千万万次。 不知有意无意,老板娘喃喃自语:“红叔好可怜的,就好食这一口……活不久了。” 放工后,蔚枫实在推拒不过,提着老板娘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大袋食材,走进夜色里。 笼罩了城市一整天的雨雾散了,路灯的光晕重归清明,他埋头走过一盏又一盏灯柱,停在十字路口,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将光明的界限切割的格外清晰。 喧闹声由远及近,一群带着兜帽的青年从身旁嬉笑着穿行而过,留下一团混杂着大麻味的烟雾,幽幽融进夜色。 他屏住呼吸,等到信号灯变色,才快步离开。 靠近学校,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滴滴答答,街头巷尾都是水珠子跌落的声音。它们千百颗一股,涌入这个城市古老的下水道,聚成河流,汇入大海,随洋流、阳光、云团走遍整个地球,惠及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 人口爆炸式增长也不过是发生在百年间,却彻底打破了地球维续千万年的生态平衡。 所有的资源都在向人类倾斜,所有物种都在为人类让步,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体会到,这一切并非必然…… 而是强迫。 总有一个临界值存在,一旦超过,人类受到的种种“优待”,都将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他坐在于靓的厨房里,第一次没有心情回应她的发问。 这一天一夜,他借由照顾她生病、替她打工,骤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抵触,他却选择视而不见,好像一切理所当然。 他强势地占据了道德高地,为她付出了多少,就渴望索取相应的回报。 作为个人环保主义者,他很少与人分享自己那些悲天悯人的念头,甚至从未要求过别人的认同,更不愿道德绑架别人去践行物种保护。 怎么碰到爱情,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被一时之快冲昏了头脑? 有一瞬,他甚至感到灭顶的羞愧,为自己的卑劣。 可是,她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力挽狂澜。 她竟然猜到了他毫无胃口,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只蘑菇,伞盖比她掌心还大一圈,让他忍俊不禁。 她心中似乎有一眼不老泉,在任何困顿的时刻,只要她想,就能再次生机勃勃,永不枯萎。 纯粹不参杂质的笑颜,仿佛在告诉他这不是一场他的独角戏。 他怎么会忘了,她有妖术,且对他致命般有效。 看见她笨拙地用刀,烤蘑菇的汁水飞溅到她唇角,他强忍着没有凑上去吸吮,却在菇肉入口后,流连于那柔韧的口感和丰沛的汁水,又在她的注视下紧张地下咽,生怕被她察觉自己的淫靡的心思。 囫囵吞下,甚至忘了带味蕾。他回答不上,又余兴未消,便开口逗她。 “少了几滴柠檬汁。”想要她嘴里的施舍。 那双丹凤眼冷冷一瞥,内勾外翘,如泠泠月色,似古画丹青,眼尾还染了红晕,每一笔都恰到好处地勾在他心上。 那一刻,他不知如何表达心里漫溢的感动,只想看着她,用眼神告诉她,你是这一辈子除阿嫲之外第一个为我做饭的女孩,阿嫲见到你一定会很喜欢。 他想上她,显而易见。 可他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食客,不为“难得之货”,行妨害之事。 他要的不是一次偿还,一种感动,一场一夜情。 对她,他是老饕未餍,比想象中更加贪婪。却甘愿做个耐心伏击的猎手,延迟满足,以图明天。 *********************** 原11章饕客局拆分成了两章,原来的男主视角太冗长压抑,思考过后改成一章一个情节点比较合适。 双入局 12 双视角 * 于靓周四下午一进studio,就感到了气氛的变化。 马库斯周一留下的那沓稿纸研究到她头秃,最后干脆放一边不管,专心推进她原有的方案。 今天她故意把tutorial约到了最后一个。本以为以马库斯的拖堂惯性,踩着叁点半到场没问题,结果…… “马库斯去哪儿了?” 她放下手里捧着的大模型,随手捉了个同学问。 男生亚裔面孔,坐在最靠门边的位置,正在摆弄笔记本电脑,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惊讶,眼里藏着不明所以的兴味。 注意到男生挑起的眉峰上被故意剃断了一截,她心里被油腻得一阵反胃,扭头想走。 男生急忙站起身叫住她。 “嘿,Jing,你不是想找马库斯?我帮你啊。” 她本不想理,却被那一口明显港岛口音的中文唤起了一星半点回忆。 回眸再看,才发现男生五官确实眼熟,脸型极瘦削,一身黑有铆钉点缀,往硬核摇滚上打扮,却有种誓与前尘了断却格格不入的刻意感,应该是短期内造型大变过,让她一时分辨不出。 “头先马库斯发火了,差点搞死阿Paul。” 男生又坐回去,拨了拨右边快遮眼的刘海,嘴里说着“发火”、“搞死”,语气却漫不经心。 她听到Paul,心不由提了起来,下意识走近两步,手撑在桌沿,眼神锁住他。 “怎么回事?” 男生却笑了,意味深长的冷笑。 “那就要问你啦。一提到Paul就那么紧张,真的是你,背后撩事斗非!” 最后那个词用了粤语,她却从语气中听懂了意思。莫名其妙被人指责搬弄是非,能忍她就不是于靓! 她双手拍在桌上,上身压低,声音透着森森寒意。 “衰仔!想骂人就别怂,含糊其辞一带而过,像只缩头乌龟!普通话说不好,姐姐教你,是搬!弄!是!非!” 男生缩着脖子后靠到椅背,眼神震惊,嘴角抽搐,一副想反驳却无话可说的样子,配上断眉格外可笑。 背后一声轻笑,打破了这场胜负已分的对峙。 她唇角笑容微滞,竟然不用回头,就听出了来人是谁。 衰仔瞬间来了底气,一张衰脸重获生机,梗着脖子冲她身后告状。 “阿Paul!她承认了!就是她背后搞鬼,撩事……搬、搬事……” 她悻悻地收回手,眼神乱飞,不想看他,莫名有种欺负小学生被家长抓包现场的心虚。 无意间扫过电脑屏幕,是某酒店预定网站的订单信息页,酒店地点是巴黎。 “酒店和机票的预订信息打出来了吗?” 蔚枫没理会衰仔的絮絮叨叨,直接接手桌上的电脑,鼠标滚动几下,满意点头。 “发给我,多谢你,阿棋。” 他终于抬眼看她,只一眼就转到她身后,目光转冷,扫过一圈,重回她身上时多了几分清明。 “马库斯回办公室了,让剩下的人直接去找他。” 他上前轻手托住起她的基地模型,在衰仔目瞪口呆下冲她浅浅一笑。 “走吧。” 出门前,她警惕地回头一看,开放区域里,几乎所有人,在做tutorial和没在做tutorial的,都在看向她这边。 * 蔚枫理智回归,周叁一整天,全情投入进图纸中,成功将停滞了一天一夜的设计推进到原计划的进度。 然而周四下午tutorial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马库斯像是吃了炸药包,不仅将他提出的深化方案批的一文不值,连他妥协于马库斯的偏好而准备的两种备用方案也被惨遭屠戮。 这次马库斯没有手软,拆起模型来干净利落,像个冷血的刽子手。 最后还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我想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studio是个开放的环境,他在马库斯这里受到的冷遇很快传遍了整个年级。同样的,没有太多悬念,他也从朋友阿棋那里得知了马库斯暴怒的原因。 原来从于靓生病那晚开始,他已然陷入一场意料之外的麻烦。 那天他和胡杉的聊天内容,被有心人断章取义、添油加醋地传到了马库斯耳朵里。 据传闻,他痛批马库斯喜好风格单一,执教水平低下,还严重不满马库斯明里暗里偏向于靓,他明珠暗投、怀才不遇,于是想转投胡杉所在的studio。 他自诩心思缜密,都忍不住暗赞这有心人的玲珑心。 这谣言的高明之处在于半真半假,甚至能引起很多旁观者的共鸣。并且一石叁鸟,无论后续如何发酵,他、于靓和作为“受害者”的马库斯本人,都会被贴上负面标签。 马库斯的确常常带有个人倾向,在人前毫不避讳对于靓的欣赏,甚至公然在给其他学生做tutorial时提到于靓,以衬托他们的不足。 对比之下,必有人心态失衡,只是不会有人傻到公然挑明,而他成了那个出头鸟。 studio是他自己选的,但分配到其中哪位导师却是随机的。学期初,他的确常有换导师的念头。 他不适应马库斯的执教风格,太过于直觉和个性化。 这也是于靓被马库斯“专宠”的原因。简言之,他们属于一派,想法天马行空,设计思维几乎不受现有的理论框架约束,是天赋才华型选手。 如果说于靓做设计常常是灵光一现的“意外”惊喜,那他则截然相反。 从高中起对建筑产生兴趣,到大学不断的积累学术和竞赛项目,他通过海量的阅读、实践和归纳总结,初步形成了自己的知识体系和设计逻辑,换言之,他倾向于设计的深度,而非广度。 那天他的确和胡杉浅聊到了他和马库斯风格上的冲突,但从未表达过想要更换导师的意愿,嫉妒于靓和转投胡杉门下更是无稽之谈。 他早在深思熟虑后放弃了换导师的可能,因为这并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再者,如果他连马库斯都无法说服,他要如何说服未来真正的甲方。这才是设计的魅力所在,永远不是建筑师的个人舞台。 两天之内,谣言的目的已然达成,而今天马库斯对他的歇斯底里更是最好的催化剂,甚至发展到了2.0 drama版—— 有人开始背后议论,那个有心的告密者正是于靓,因为她和马库斯的关系最好,而Paul是她“王座”最大的威胁。 他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studio足够开放,却是对内,整个学院是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且人数有限,要找到那个谣言捏造者并不难。 反击的关键在于让马库斯相信自己被欺骗,证据他也有,但在马库斯对他极为不满的情况下,不能由他自己来完成。 他还没来得及想到合适的人选,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心里的小火山,将他护在身后,自己冲上了阵地。 ************************* 原11章拆分,加了一段女主视角,引出一位工具仔。一会儿还有一更。 男朋友(双更) 13 于靓视角 * “所以我成了告密者?我那天早就回家睡觉了!后面两天不在studio待着也是因为生病!” 于靓快气炸了。 “我知道。”亏他还能笑出来,“没有人比我更知道。” 她瞪了他一眼,这人平静的出奇,丝毫没有作为当事人的觉悟!她平生最忍受不了别人污蔑,这次还来个一拖一。 “我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赖在我头上!” 走过空中走廊,来到办公室这边的附楼,空气骤然变得安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耳边。 “放心,这事是冲着我来的,不小心波及到了你,抱歉。” 这种撇清关系的话让她莫名不爽,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长点心吧,现在马库斯那里才是最棘手的,下周一就要初期评估,你的设计课分数还要不要了?” 他不以为然。 “最终评分也不是他一个人。” 她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马库斯的办公室到了。看来他也不算太冤,连自己导师办公室在哪儿都没摸清。 “但他作为导师,打分占比最大!” 她敲响马库斯办公室的门,接过他手里的模型,转身之前冲他使了个眼色,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 “上帝!要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聪明地理解我的意思,我可以每天给你们做tutorial!” 马库斯一口干掉咖啡,将手里精美的骨瓷杯轻手轻脚地放回托盘。 她在心里比了个耶,猜对了! 马库斯压根不记得自己周一即兴画了几张稿纸,也不喜欢学生照着他给的思路发展。他的那些建议永远只能意会不能模仿。 马库斯的直脾气在设计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和她纯属意气相投,她做出叁分好,也能被他夸成七分。 可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她会因为灵光一闪而产出如泉涌,没有灵感而秃头,蔚枫绝对不会,他总能稳定输出,极有条理和规划。 那不是一朝一夕短短两年学习能达成的。几次观摩tutorial让她近距离体会到他的设计能力——初期概念深挖历史内涵深刻,体量推敲逻辑严谨,模型手绘体现高审美,知识面之广可见一斑。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观察马库斯那暗淡的脸色,耷拉的嘴角,乌青的眼袋…… 她总觉得马库斯的生气并不全然是因为得知一个学生质疑他的执教能力而想换导师,也许就是因私事不顺而将情绪代入到工作中。 她四处乱瞄,终于确定这间办公室里少了另一套骨瓷咖啡杯。 “那个,我得跟你说声抱歉,马库斯,我恐怕不能参加下下周你带队去巴黎的field trip(学术旅行)了。” 马库斯那双浓眉快拧成倒八字。 “哦不,你也不去,那这次的旅行我该多么无趣!” 一个“也”字几乎证实了她心中猜想。她抿起嘴做出一脸无奈。 “我也很想去,但我得打工,你知道的,我得靠我自己。” 马库斯遗憾的脸上带上了怜惜。 “哦,勇敢的小木兰!” 她忍不住笑出声,想起马库斯见她第一面说她扎马尾的样子像木兰。趁着气氛正好,她顺势把话题往正事上扯。 “但我相信你的巴黎行一定不会无趣的,我们studio聪明的学生很多,不是吗,比如Paul。” 马库斯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淡下来,他挑了挑眉。 “Paul,我都快忘了这小子。听说他要跟Sam Wu(胡杉)的组去西班牙” 她一脸惊讶,眼睛瞪得溜圆。 “什么?怎么可能,Paul上周已经订好了去巴黎的机票和住宿。” 瞥见马库斯一脸不信的样子,她挑挑眉,决定加个码。 “和他的男朋友一起!” …… 于靓从马库斯办公室出来直奔studio,当着那个衰仔的面,向蔚枫邀功。 她仅仅利用tutorial后收拾东西的十分钟,解除了马库斯对蔚枫的误会,还套话成功,知道了“打小报告”的是隔壁胡杉studio的学生。 那天马库斯去隔壁串门,正好听到有两个人在论蔚枫与胡珊的是非。因为是偶然撞见,反而增加了可信度。再加上一些不便明说的私人情绪……蔚枫不幸地成为了被迁怒的对象。 “什么私人情绪?” “你不需要知道!” 衰仔阿棋全程眉头紧皱,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听见她避而不答,好像抓到了破绽,一个劲儿向蔚枫使眼色。 蔚枫不理,只是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转述,捂脸笑的满面春风。 笑的她心里直打鼓,如果他知道了完整的真相,怕是笑不出来。 想到这儿心里又一阵窃喜,她抿着嘴忍笑,忍的好辛苦! “谢谢!你帮了大忙。” 他语气太认真,倒教她暗自尴尬了。 其实这件事很容易破局,如果蔚枫要换导师,不可能还跟着马库斯去巴黎。但这件事蔚枫去说,马库斯不会理他,有且只有她去说,才有说服力,因为…… “于靓!” 阿蕾突然紧张兮兮跑过来,打断了她的表演。 她以为有什么要紧事,提着包一路被阿蕾拉出了建筑楼。 “你和Paul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大庭广众之下笑的一脸花枝乱颤。” 阿蕾的八卦脸凑到她肩膀上。 “哈哈哈,他是笑的挺风骚的。” 她想起蔚枫那张娃娃脸和被出柜的事就忍不住…… “我说你呢!” 阿蕾的表情像在看个傻子。 她一脸难以置信。 “我刚刚对他笑了吗?” 阿蕾哭笑不得。 “你不是对Paul笑,难道是对旁边那个小胖子阿棋?哦,现在不能叫他胖子了。” 她仿佛被雷劈中了,外焦里嫩。 她终于想起那个衰仔是谁了! 钟则棋,那个大一追过她的小胖子。胖,且花心,追过的女孩子成打。最无语的是追不到她又开始追阿蕾。 她看不下去他屡战屡败,曾经拍着他的肚子好心提点——为了姐妹的性福,追女生之前至少脱了这身“龟壳”,把龟头露出来。 原来那个小胖子是蔚枫的朋友!现在“变成”了男朋友。 ******************** 求珠珠~~ 中意你 14 于靓视角 * 于靓从不跟本专业的同学拍拖,因为分了会很尴尬,而她最怕尴尬。 她现在觉得尴尬到爆炸。 她对钟则棋说的那句玩笑话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良心未泯,而是因为小胖子哭了,当场。 她第一次把人欺负到泪奔,满脑子都是他不会想不开吧?不会留下阴影吧?不会让她负责吧? 如今心里想的是,蔚枫不会觉得她是个性骚扰他朋友的变态吧? 她晃了晃脑袋,把蔚枫甩出去。 阿蕾点了两只11寸披萨,邀她一起刷剧,欢渡下周一初期评估前最后一个悠闲的夜晚。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挪威BL神剧《SKAM》第叁季。 这系列她只刷过第四季,对人间清醒的sana女神印象深刻。她喜欢看sana和自己喜欢的男孩谈宗教谈人生,保持清醒的头脑和自己的观点。 一个小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事实证明她不配做sana理智粉。看着两个男孩子吻额头蹭鼻子摩挲后背,她和阿蕾尖叫着抱在一处。 那并不是会让女生起生理反应的情欲,而是一种纯粹的依恋和爱。 “好想谈恋爱!” 阿蕾仰天长叹。 她则满脑子都是今天下午被她强行凑成的一对。 小胖子逆袭朋克叛逆少年回归,与曾经的好友禁欲系优等生破镜重圆,带刺玫瑰般的爱情…… 她则是那个欺凌过小胖子的妖艳贱货大反派,卷土重来,搔首弄姿勾引优等生,反被狠狠打脸! …… “你是不是想上我?” 她撩起红裙,腰肢款摆,青葱玉指勾住优等生的领带,轻轻一拉。 “阿Paul,就是她撩事斗非,让你误会我!” 叛逆少年的怒吼还在耳边回荡,优等生却顺势将她扑倒在厨房台面上,搂着她后折九十度的柔软腰肢,手掌缓缓向下没入双腿之间,触到一片水泽,酥软了她大半个身子。 气泡音在耳边低沉爆破,他顶上来。 “又痒了?” “肏我!啊!” …… “啊!” 清晨从梦中惊醒,她半晌没缓过来,手掌下是剧烈的心跳,才发现自己右手一直抓在奶子上,奶头硬硬地抵在掌心…… 她一定是旷久了,才会做这种香艳离奇的春梦! 松开夹在腿间的被子,身下凉飕飕的,她伸手一摸,内裤湿透了,居然连床单都湿了一滩。 就离谱! 上午的大课结束后,原本坐在阶梯教室第一排的蔚枫,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去餐厅的路上经过建筑楼,她一路心不在焉,犹豫再叁还是开口。 “阿蕾,你先去吃饭吧,我昨天把模型丢在studio大厅了,我去找找。”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studio的大门,大厅遍寻不到,想到也许蔚枫帮她收去了楼上,顿时理直气壮地往叁层东北角而去。 正值午餐时间,整栋楼安静的过分。 她远远听见女孩子讲粤语,听不懂,但娇滴滴的声音一听就是在撒娇。 她往侧边挪了半步,越过书架上陈列模型的间隙,看见蔚枫靠坐在工作台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脚下一团光影出神。 一个身着牛仔外套,栗色卷发齐肩的女孩,像只小蜜蜂缠绕着花圃中最娇艳的一朵花,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哼哼唧唧个不停。 “你到底听边个讲的谣言?” 男声低沉而冷淡,像淬了冰霜,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几乎听不出那是蔚枫。 “点解要讲你知啧,除非……你陪我睇一场电影!” 女孩的胸脯几乎要贴上去,被他起身避开。 钟则棋突然冒出来,像个忠诚护花使者,挡在蔚枫面前,扯着女孩的胳膊后退。 “嘿金毛玲,保持距离!” “放手啊!” “你先老实交代,今晚我陪你呀。” “死肥仔!信唔信我柄你啊?” …… “你哋收声!” …… 下午叁点下课,刚出教室,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地落雨。 她没有停留,习以为常地向外走去。 蔚枫从身后拉住了她,撑开一柄黑色折迭伞,塞进她手里。 她抬头看,伞面很大,能容得下两个人,他却没有进来,只是掀起外套上的兜帽。 他们并排走在一列兰香树下,枝头满是盛放的金黄色花朵,她抬头挪开伞面,清香扑鼻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皱了皱鼻子,很煞风景地说了句—— “介意我抽根烟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人行道边有座椅,她随手擦了擦水渍,抱着伞坐下,隔着两米的距离,他站在树下,看着她,取烟,叼住,打火,吐出第一口烟雾。 她笑了。 “你的表情……很想劝我戒烟?” 他也笑了。 “瞒不过你。” 他此时的声音很润,和冰雪消融、兰香花开的初春很配,是她日渐熟悉的那个他。 和今天中午的他派若两人。她从没想过他讲粤语,原来是那样的凌厉,也从没见过他在不喜欢的女生面前,那样骄矜自傲的一面。 那才是阿蕾曾经八卦过的Paul。 和她如今认识的蔚枫重迭在一起,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从前自己对他毫无印象。 也许一年前的他们曾经相对而坐也不相识,想起对方只是陌路人模糊的轮廓。破局的开始需要一个契机,如同撕开面纱,从此任何场景都会轻而易举注意到对方。 有人从他们中间路过,打断了长久的对视。 “查到造谣人了吗?” “还没有。” 这是查到了自己人身上,护着呢…… 她撇了撇嘴,起身掐灭烟头。 “我去打工了。” 他拉住她,突然俯身钻到伞下。 “我送你。” 要上你 15 于靓视角 * 于靓护着卷成筒状的A1图纸,从打印室的“战地现场”杀出重围,已经是周日下午五点半。 这是她为周一的初期评估准备的全套图纸中唯一一张A1—— 巨大的链状分析图,复合了城市地图、交通流线、使用行为、历史时间轴等等信息,展示时所有要素需要紧密结合在一起,是她初期概念生成的核心所在。 换言之,这是得分点! 学院里能打印A0或A1的大型打印机只有叁台,每次评图前常常需要排队。 可不,她凌晨两点上传打印,碰上了两次机器故障,煎熬等待了十多个小时,终于拿到手。 此时距离明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的初期评估只剩十五个小时。 路过一张张焦急等待的脸,她无比庆幸自己机智地提前准备,终于能早一步脱离苦海。 她拐到studio门口瞄了一眼,大厅四周大白墙上依旧空空荡荡,没有人往上贴图,除了…… 蔚枫背对着她,在钢制楼梯斜后方的墙面上用图钉贴图。那位置看上去实在不算好。 虽然展位随机分配,分到好地段是玄学,但……她转头看看自己的“C位”,出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理,默默退出了studio,决定明天早起过来布展。 有时人生的意外会强迫你相信命中注定。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避开蔚枫的这个决定让她一头栽进了他的坑里。 此后弥足深陷、抓心挠肝暂且不提,她现在站在建筑楼西侧的十字路口,头顶一串湿哒哒的鸟屎,刚打好的图纸上满是污渍,是真的想死一死。 她一身狼狈,跑进studio的时候,正撞上贴完图准备回家的蔚枫,他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做缓冲。 来不及解释,她把沾了鸟屎的图纸在桌面上铺开,用纸巾轻轻擦拭。 那只鸟不知道吃了什么,拉出来屎黑白中掺着墨绿色,还腐蚀了颜料。 “Fxxk!” 她气的脑仁疼,想骂人,也许她骂了。一路暴走去机房重新上传打印,登录账号时几次出错,敲键盘使出了敲钢琴的指力。 看着队列里的一串任务,滚轮滑到最下面才是她的图,她瘫靠在椅背上,揉揉长时间戴隐形眼镜而干涩的眼睛,感觉世界都灰暗了。 有人在她右侧坐下,湿纸巾靠上她耳畔的碎发,下手很轻,一点一点擦拭,好像她比图纸还脆弱。 机房里太过安静,他只是用动作说话——附上她握着鼠标的手,挪到关机键,起身拉着她离开。 “不行,我得留下来等着。” 眼见着被他拉出建筑楼,她挣了挣手腕没能挣脱。 他没有松手,抬手指着她右侧头发。 “这应该是海鸥的粪便,海鸥经常在垃圾堆里翻东西吃,会摄入各种毒素和化学物质,你先回宿舍清理一下。” 如果现在某议员提议把海鸥列为全民公敌,她绝对摇旗呐喊助威! 她心里烦躁,难免脾气不好。 “不要!” 第一次在他面前使性子,说完她自己先不好意思,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他目光却追上来,嘴角的笑意格外刺眼,含着一丝狡黠。 “好了,别气了,我带你去插队。” 直到被他塞进出租车,她都是懵的。 难怪他早早的打完了图纸,还全部用A1排版,不像她为了省钱省时间,只打了一张A1,其他用A3拼起来,原来是有其他渠道! 那是一家小型广告公司,开在市中心。蔚枫说自己大一时想买A1打印机,电器店里没有卖,老板是个实诚人,问明他的用途后,就推荐了这家朋友开的广告公司。 他熟门熟路地带她拐进一条商业街的后巷,那广告公司门脸不足两米宽,老板的体重却很能撑起面子,黑西装配沙滩裤,大胡子还体体面面地扎成了小辫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并礼貌表示还有五分钟打烊。 她赶着打烊时间把图纸上传,虽然依旧要等待,但老板保证她明早八点一定能拿得到,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走吧。” “去哪儿?” “你,”他突然笑了,“你没有发现,老板一直站的离你很远吗?” 她被他拉着手,走过一个街区,才反应过来,手伸到耳边,想碰又不敢碰。 “我身上很臭吗?” “不是臭的问题,”他语气有些无奈,“刚刚说过,海鸥食性杂,会翻垃圾吃过期腐烂食物,部分种群的粪便中还会携带耐药性的大肠杆菌,不敢快清理干净,万一感染或者生病了怎么办?” 她喏喏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转过一个街角向西,她一抬头看见眼熟的白色公寓楼,不由挑了挑眉。 “所以你带我来你家清理干净?” 他停下脚步,转身含笑看她,身后是燃烧的夕阳,今晚格外炽烈而绮丽,像一朵热情而浪漫的紫霞玫瑰。 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句经典台词——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不然呢?”他反问。 她挥开脑子里羞耻的电影画面,晚霞的玫瑰色悄然爬上脸颊。 他低头寻她的眼睛。 “我说过,这要看你……” “你想得美!” 她白眼睇着,狠话说的,手上拽着他上台阶,毫不含糊。 她还是第一次进他房间,像拆开了礼物的包装纸,带着隐隐的期待和探索欲,向内窥探…… “把鞋换下来,我习惯放在外面。” 说着在她脚边放下一双拖鞋 …… 她目不斜视地进了卫生间,看到镜子里自己头发上粘连的一串白白绿绿,恶心地想吐,赶快打开水龙头…… “先别用水冲,会弄到皮肤上,我先帮你擦一遍。” 说着拿出酒精和湿巾 …… 她傻站着任他擦,看着手机里阿蕾发来的打印机队列还有长长一条,心情愈发烦躁,就胡思乱想自己感染鸟屎携带的超级病毒,毁灭世界……表情愈发狰狞…… “别瞎想,也许你还为保护地球做贡献了。你知不知道,几粒海鸥粪便就足以污染一片海域,或者湖泊,海鸥粪便里不仅有毒素,还有氮和磷,会使水域富营养化,滋生大量藻类,消耗更多氧气,破坏水域的生态系统……” “你是唐僧吗?” 她挥开他的手,将他按坐在马桶盖上。 看他不紧不慢,温柔耐心的样子,她就来气! 还说什么都看她,结果管东管西,喋喋不休。 她冷笑一声。 她才不是紫霞,不会傻到为了男人一面之词就爱的忘乎所以。要做就做白晶晶,开始和结束都由她说了算。 一把扯下扎马尾的发圈,她跨坐上他的大腿,揪住衣领。 双唇印上他的之前,软语呢喃中带着喘—— “我要上你。” 唇舌唾(微h) 16 于靓视角 * 于靓的吻落在蔚枫的唇珠上。 那是她早就看中的位置。他有一双略薄的唇,唇珠却饱满圆润格外诱人,唇色比她的还娇嫩。 她启唇轻吮,口感润润的,又用舌尖舔了一下,抬眼看他还在呆愣,忍不住轻咬了一口。 他终于有了反应,试探着含住了她的下唇。 那里浅浅一层玫瑰唇脂,丰腴又甜美,他吸吮了一口又一口,欲罢不能。 扶在她背后的手忍不住收紧,掌心陷进后腰的内凹,轻轻揉捏。 她舒服地漏出一声嘤咛,不甘示弱的手指沿着他的后脖颈由下至上插进发丝,一寸一寸轻按头皮。 小处男哪经得起这个,唇齿交缠间,水声啧啧,呼吸渐重,舌头寻着间隙伸进了她嘴里,一阵乱搅。 她心里正吐槽他技术烂,却一时不备被他勾住舌尖,她没来得及躲,就被他追上来的唇吮住。 舌根被吸的发麻,她突然发觉一丝不对劲,抵住他的紧贴上来的胸肌,艰难地推开一点缝隙,一句话被他亲的断断续续。 “你,不是,处男嘛,怎么,那么会亲?” 他被她问的一愣。 “我很会亲?” 她点点头。 “唔,那要感谢我的启蒙老师。” 她好奇了,眼睛瞪的亮晶晶的。 “谁啊?” 他轻咳一下笑出了声。 “书先生啊。”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你也看小黄文啊?” 他略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古人写的小黄文。” 她不相信。 “骗人!古人还教你怎么接吻?” 他笑意渐深,拨开她左侧的碎发,探到她耳边念给她听。 “‘衔其口,吮其舌’,那是汉代人玩剩下的,明代世情小说《八段锦》里有一句我印象深刻……” 她耳窝一阵酥麻,这人心眼儿忒坏,上次发现了她耳朵敏感,就专挑耳朵下手。 “‘乌云把嘴靠在羞月嘴边,把舌头捞一捞。’” 他的唇摩挲着吻着,从耳垂到脸颊一路回到她唇边,探进去之前还投石问路。 “你也让我捞一捞,好不好。” 话音未落她已唇齿失守,被捞了小舌。 她晕晕乎乎又想起自己放的狠话,觉得这情形愈加不对,明明是她要上他,怎么能被夺了主动权! 她唇舌左支右绌挣脱不开,就故技重施,双手抱着他的脸推开,加试一题。 “你,你不是会背《金瓶梅》,那里面也有接吻?” 他本不想答,追上去的唇被她捂住,就轻舔她掌心。 她痒的搂住他脖子,头埋在他颈后,不答就不让亲的架势。 他只好拧眉想了一句,哄着她把脸转回来,鼻尖蹭着她的讨饶。 “你‘口吐丁香’,我‘舌融甜唾’,你我‘戏谑作一处’,好不好。” 她满意了,舌根用力把他的舌头推回去。 他顺势而为,任由她的丁香探进来,还一并接了她满口甜唾,咕咚一声吞咽下去。 她听的羞红了脸,不对不对,万分不对!他不是有洁癖?怎么吃她的口水吃的这么起劲? 发现她妄图梅开叁度,他这下不依了,手臂箍到最紧。 她内衣单薄,两只奶子紧紧挤着他的胸肌。她猛拍着他肩膀喊疼,才拔开那张吸盘一样的嘴。 长发散落纠缠在他脸颊,她伸手拨开,“哎呀”一声扭捏作态。 “忘了,我头发还没擦干净,你也沾到了,怎么办?” 他一脸无奈地喘着粗气,她以为他该洁癖发作,没想到他紧搂着她的双臂下移,拖住她的屁股起身,走进淋浴间,打开了花洒。 她被兜着屁股压在墙上亲,双腿自然叉开勾在他腰侧,那处硬的明明白白,全顶在了她腿心,随着喘息压的愈来愈实。 冷水变成热水,水雾蒸腾,混着汗涔涔地滚下来,热的人心痒,痒的人发狂。 他抱着她挪了个位置,热水兜头淋下来,她惊呼着想躲开,躲不开就找茬。 “没擦干净,不能冲水,你刚说的!” “擦干净了。” 他放下她,回得斩钉截铁。 热水迷蒙了双眼,她却辨出那双湿漉漉的杏眼里,满是情满是欲,铺天盖地,坦坦荡荡地摊开在她面前。 这要看你…… 你要上我吗…… 一瞬间,她觉得他什么都懂。 懂她想要不敢要的不安和犹豫,懂她随性外表下的情感洁癖,懂她没藏得住的一颗心。 她收起戏谑,抬手用指尖触了触他半湿的眼。 睫羽轻闪,扫在指腹,很想象中一样温柔。 手指滑落到胸前,她一颗一颗解开了针织衫的扣子。 小处男(h) 17 蔚枫在脑海中描摹过千百次于靓的身体,也没有亲手揭开谜底来的的震撼。 看着她一件一件脱下针织衫,吊带,露出里面薄薄一层白色蕾丝兜住浑圆的乳,中间挤出深深的沟壑,沾湿的布料聊胜于无,两颗樱桃般的红晕透出来,挑逗着他最后的意志力。 她抬头看见呆愣的他,调戏的心思又蠢蠢欲动。 “你要复习一下吗?” 她牵引着他的两只手摸到背扣,就放逐他自力更生。 闲下来的小手钻进了他衬衫下摆,来到另一处她早就看中的所在。 掌下能清晰地触到块垒分明的腹肌,她流连于手感,突然笑出声。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脸还以为你未成年。” 闻言,他和背扣纠缠的手一抖,竟无意间抖开了。 她胸前一松,乳肉如水般颤了颤,随着肩带滑落,坠出自然的水滴形。 她咬唇轻哼。 “进步了。” 手抽出来,左右顺出肩带,她转身把胸罩挂在水阀上,两只白皙浑圆的奶子随动作轻晃,晃花了他的眼。 他从背后抱上来,双手穿过腋下一路滑到胸下,小心翼翼地托起那对他觊觎已久的乳。 “第一次看到你的名字还以为叫于liàng,你真系好靓啊(粤)!” 淋了水的娇乳手感滑腻,嫩到他几乎抓不住,轻揉几下,指缝找到了渐渐硬起的乳头,像是一下子抓到了施力点,揉的愈发得心应手。 “嗯~” 她被他一双大手揉出了感觉,哼哼唧唧地,抬手向后勾他的脖子。 他心领神会地俯下身,张口接住了她寻过来的唇舌。 手上搓一圈,嘴里咗一口,她就跟着嘤一声。 那娇哼一声媚过一声,他一时燥热难当,黏在身上的衬衫成了最碍事的阻隔,想和她肉贴肉,又一秒都舍不得放开她。 她也难受,手指沿着他后脖颈摸进去,嫌弃领口碍事,恨不得给他扯开。 “等下。” 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手箍住两只娇软,一手收回来,一把扯开了衬衫,任由扣子叮当崩了满地。 滚烫的胸膛贴上她沁凉的后背,她被烫的一缩,又舒服地靠回去,简直堪比春寒天气里吃一顿麻辣烫,还是加了罂粟的,让人上瘾的很。 她后背舒服地蹭着,挺翘的屁股也一下下往他裆下撞。 他本就硬的不行,这下再也压抑不住本能,挺跨相迎。手从她牛仔裤后腰强行探进去,抓了满手丰腴的臀肉,满足地喟叹一声。 她被裤腰勒的不行,一边心里暗骂这小处男见识短,这才哪儿到哪儿,一边认命地自己解裤扣。 裤腰一松,那廓形的裤腿自动坠到了脚下。他摸的舒服了,也得了启发,自己解了皮带和裤子。 她趁机转回来,瞥他下面,见他还穿着内裤舍不得脱,就顺着人鱼线往下摸,仰头一脸兴味地调侃他。 “你害羞啊?” 他倒是不躲不避,任由她拨开内裤边,还勾着唇,一副颇为期待她反应的样子。 眼见她的表情从兴味到诧异到震惊,他的坚硬如铁在她手里激动地轻颤,还不忘了自卖自夸。 “一定让你满意。” 呵,男人! 她的小内内被剥下去的时候,她以为小处男的第一次要在浴室里交代给自己了。 没想到他硬是忍着,托着她屁股抱起来,用浴巾上上下下擦干水,裹了丢上床。 这床垫可真软,她上下弹了几次,胸前也跟着荡出波涛。 此时窗外的夕阳燃至艳极,最后一抹光晕散在她身上,情调微醺。 他眼都看直了,这次毫不犹豫地扑上来。 她被压的陷进去,被他接连不断落下的吻困在方寸间,感觉自己像个的夹心饼干,或是待宰羔羊,或是羊肉味的夹心饼干。 他就是那个妄图喝羊奶的大灰狼,边揉边吮,把红艳艳的乳头吸的冒尖儿,再用指腹搓,换另一边叼着。 “嗯~你捏疼我了!” 她声音娇的不行,嘴里抗议,身体却挺起来,想让他多吃一点。 他听话地撒手,整个衔住,大口大口地吞咽。 “痒~” 她知道自己怕是早湿透了,下面又热又空虚,自动自发地敞开了腿弯。 他顺着疏秀的牝毛摸下去,触手一片湿滑,浸透了嫩肉。 他沾了一手淫水,拿上来,自己看了看,又给她看。 “可以了?” 她看的躁动又心急,捉了他的两指吃进嘴里,小舌又缠又吸,总算让他急不可耐起来。 他挺跨顶上来,那硕大的一根看的她脸热,干脆撇过头去。 没想到下面东横西倒,叁过家门而不入。 “啊!你捣歪了,好疼!” “抱歉!” 看他急地额头冒汗,她不由心生怜悯,开始反省。 不行,她不能光顾着自己爽,她还肩负着帮小处男破处的重任! “你别乱动了,我来。” 她穴口天生就小,入口还曲折,没有经验还真的不好找。她十几岁第一次用手指自慰,差点把自己弄伤。 她伸手压枪,挺臀而上,磨蹭几次,终于勉强吞进去一截龟头。 两人同时呻吟出声。 她其实有些疼,他实在太大了,穴口崩到最紧才堪堪包住。 他则是被她紧致包裹着,爽到难以自抑,忍不住托着她的臀,向前挺进。 内里丝滑如绸缎,挤进去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要交代了。 大男人(h) 18 她的肉洞里好紧好热! 从尾椎一路麻到颅顶,太过刺激!蔚枫把头埋进她的颈窝,缓了好一会儿,不敢再动。 于靓却有些等不及。 坚硬肉棒嵌在小穴里微微跳动,龟头骚的阴道深处阵阵蠕动,却偏偏不上不下地卡在那儿,实在涨的她难受。 可她知道,他现在需要想想别的分下心。 “你,你要不,背首诗?” …… “不用……” 他声音闷闷的,启齿轻咬住她的耳廓,一寸一寸细细研磨到耳垂,终于暂时压下了射欲,提臀尝试挺动。 一开始每动一下都埋在最里面停留一两秒,顶了几十下,小穴越来越湿滑,她咬着唇嘤嘤哼哼起来,他被爽感刺激地逐步加快了撞速。 “好大!” 她意乱情迷,还不忘娇声撩他的火。 额头渐渐附上一层薄汗,沾湿了她的香腮。他撑起上半身,对上她一双雾朦朦的凤眼。 看着她陷入情潮,双颊泛起燥热的红晕,天生含情的眼尾一挑,勾住他的神魂。微张的丹唇更加娇艳,吟讴变得短促而高频,满含期待和索求。 他肉欲暴涨,挺臀的动作愈发利落。 一对化成水的娇软随着他的动作上下颠簸,乳浪阵阵。 他看的眼馋,俯身叼住了,吮的啧啧作响。操弄停了那么两秒,她就等不及给他鼓劲打气。 “你好会肏!” 他勾唇起身,亲了亲她的小甜嘴,冲撞的力度也愈发起劲。 她发现了,这人是真的闷骚,就喜欢听夸奖,听了好话,心里暗爽,便格外卖力。 他直起上身,捞住她两条丰腴饱满的大腿,向上迭,重重的沉下腰没根而入。 这个姿势轻松冲到肉洞最里面的宫口,又深又重,每一下都带着“唧咕”水声。 她脸瘦,平时看不出,脱光衣服的身体是很有肉感的。又缺乏运动,白肉软绵,一撞就哪儿哪儿都跟着颤,颤巍巍的诱人心魄。 他双手抓揉着饱满的乳肉,指腹搓捏她挺立着的娇艳乳头,感受她体内的丰盈水润,胯下驰骋地更加肆意孟浪。 穴内痒意更胜,龟头和柱身上的经棱一遍遍刮过她重迭的骚肉,每一下都让她爽到放荡地媚叫。 积聚的快感将她向上顶,骚肉跟着他的频率开始一抽一抽地收缩,腿间相接处汁水飞溅,啪啪作响。 她收紧屁股,夹紧腿根,整个淫穴贪婪地翕动吸吮,夹得他几乎动弹不得。 “给我,给我!” 欲念从腿心升腾至四肢百骸,无法自控地在身体里东窜西撞找不到出口,只好化作一串呻吟从丹唇逃逸而出。 “啊!啊!” 两声高亢的淫叫失控脱口,她双眼紧闭,攥紧床单,腰腹绷直,攀上顶峰。须臾又全身脱了力,只能任由快感肆虐。 一股蜜液从肉洞深处涌出,他马眼一热,射意再也把持不住,匆匆后撤,竟没能尽根拔出,就喷出一股,剩下的全释放在她被撞的酥烂的花瓣上。 他低吼一声,终得人生第一场淋漓酣畅,却不免懊恼,果然新手不能尽信书里那些风月行家的经验总结。 不过,使了准头的新手得了她毫不吝啬的好评。 “你好棒啊!” 他俯身压住她,低头狠狠吮住那两瓣爱说甜言蜜语的朱唇。 “抱歉,刚刚弄进去了一点。” 她愣了愣,笑着摇头,抬起一只胳膊点给他看。 “没事,可以内射,我埋植了避孕剂。” 他略微皱眉,发现有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但凭理论基础,他下意识感到这东西对她不安全。 不想破坏现下的氛围,他紧了紧怀抱,嘴唇在她脸颊和脖颈逡巡抚慰。 两人都沁出一身汗水,谁也不嫌弃谁,四肢交缠,唇齿相依,亲了会儿又惹起欲火,他顺着滑腻的浓精,侧着送进去。 此时夜幕已至,房间幽暗,更适合没羞没躁的事。 她作乱的小手揪住他的乳头,呻吟得愈发放肆。 不愧是他的“小雀儿”,娇翠欲滴,宛如仙乐,百鸟都黯然失色。 他紧紧环住怀中颤抖的肉体,感受着她紧绷的大腿轻轻颤动,下身缓缓研磨,一会儿又加重力道,狠狠杵了几十下。 直把她颠得娇啼时断时续、嫩穴软烂抽搐,才抵住藏在最深处的神仙洞府,心甘情愿地献祭他的精血。 两人从黄昏做到天黑,直到肚子饿的咕咕叫,才不得不起床面对一片狼藉。 他起身开灯,捡起掉在地上的浴巾嫌弃地丢进了脏衣篓。见她钻进被子里不肯动,只好俯身贴在她耳畔,一句句“乖乖”把人哄出来,两手一捞,抱着去清洗。 小处男升级成熟男后进步很快,一手掌握着她的臀,一手探出一根中指在穴里搅动,精液顺着腿根流出来,被水流冲刷而去的是他一去不复返的童贞。 她坏笑着用手指勾着他两颗精囊逗他。 “喜欢姐姐的身子吗?要记住,姐姐我可是你第一个女人!” 他抽出手指,还粘着精液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笑的不遑多让。 “首先,我元月一号的生日,我才是哥哥;其次……” 指尖滑到她下唇摩挲,晕开白浊, “哥哥要做就做你最后一个男人。” ********************* 初h,完!终于写完了,开车真的累心累身,还是长途夜车~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被掏空 19(我认了,上帝视角真香) 于靓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顾自转身冲淋,不想理他。 蔚枫知道她的性子,终于等到她肯迈出一步了,不想吓得她又缩回去。遂见好就收,任劳任怨地给她背后抹沐浴露。 一路从肩摸到臀,在她腰臀交界处摸到两个小窝,他拇指嵌进去刚刚好。 “舒服。” 她被揉爽了,上身撑在墙上,哼哼唧唧地塌腰挺屁股,还扭了扭。 他看的眼热,揉了两把,鸡巴蠢蠢欲动,却想着不能再晚了,便拍拍她的屁股尖。 “我去做晚餐。” 她扭了半天,万万没想到竟把把人扭跑了。看着他干脆利索地抽身而去,裹上浴巾擦着头发,门一开一合,毫不留恋地消失,把她一个人留下,她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小处男果真欠调教!这么明显的暗示看不懂! 肏不动就别撩!把她揉湿了就跑,今晚别想再碰她! 她欲求不满地哼哼,胡乱洗了洗,没找到浴巾,干脆赤身裸体地出来。 房间里也空空荡荡,只有洗衣机的转动声,和裤扣刮在滚筒内壁的哒哒声。 心好像也被丢进了洗衣机里翻搅,落不到实处。 环顾四壁,是全然的陌生,才发现他房间的格局其实和隔壁不太一样。床的方向不同,面积也要更大一些,想来周租也要更上一个台阶。 偏西的开窗正对学校的方向,十五层高度可以将大半个城市净收眼底。 夜幕低垂,她趴在窗前书桌上,眯着眼依稀辨出一家剧院点亮的巨型招牌,被挡在那后面的就是她的宿舍楼。 外间传来刷卡的滴滴声。 她竖着耳朵听,隔着一扇房门外,有人推开大门,几乎同时,另一道门被推开。 “做晚饭呐?” “嗯,你吃饭了吗?” “没呢,这不刚去超市买了两大袋儿。” “我开了一盒刺身叁文鱼,饿的话垫垫肚子。” “哎?你端两盘儿?来客人了?” “嗯。” “女孩儿?” “……嗯。” “哟,罕见!” …… 门外人压低声音又絮叨几句,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 蔚枫看见她一丝不挂的后背,顿了一秒,飞快带上房门。 他叁步并两步地进来把托盘放在桌上,又去浴室取来浴袍,给她披上,手指触到一片沁凉。 “怎么不穿衣服,还敢靠着窗户,不知道cold bridge(冷桥效应)?” “我没看到。” 宽大的男士浴袍垂到脚面,她转过来任由他整理衣带。 “我就放在洗衣机上。” 洗衣机正对着洗手间门。 她冷哼一声,没好气地找茬。 “我不是一直没穿衣服嘛,抱着我肏的时候怎么不说!” 他系衣带的手指一顿,立刻意识到某人情绪不对了,手顺势捞她入怀,声音低沉又讨好。 “肏你的时候不是有我当insulation(隔热材料)吗。” 她挑挑眉,埋在他胸前咬着唇忍笑。 “你包的不严实,一样有热传导!” 他闻言托着腰把她抱到桌上,挤到她双腿之间,手掌摩挲她的后背,含着她的嘴唇说: “那就多摩擦,弥补你的热损失。” 亲了一会儿,她实在饿的不行,吃着他的舌头就想起了叁文鱼的口感。 拍开他探进去揉胸的手,端起一碟他精心准备的晚餐——叁片切片面包中间夹着生菜和厚厚的叁文鱼块。 鱼肉色泽鲜红,油花均匀,她走遍了当地的大小超市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品质。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叁文鱼?” 他不答。 一口咬下去有鲜奶酪的味道,她满意地点点头。 “比我做的好吃。” 他笑了,揉了下她后脑勺。 “以后我做饭。” 她眼睛黏在叁文鱼上,却迟迟没咬第二口。 “隔壁告诉你的?” 他没吭声,扶起她低垂的下巴。 她却不看他。 “你们关系有这么好,什么都说?” 他低头想去吻粘在她嘴边的奶酪,被她避开了,只好无奈作答。 “不是,你们分手那天晚上,他找我喝酒,就提到你们晚餐去吃了日料。” 她抬眼牢牢盯住他,语气冷淡下来。 “他还说我什么了?” 她眼神里的尖锐和防备刺的他心疼,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极尽温柔。 “没有了。” 柔情蜜意让人心醉,她却不买账。 “你刚刚有跟他说是我在里面吗?” 他愣住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才能不生气。 她其实猜到了答案,明明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却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当然,嘴上是不能认输的。 “没说最好,也别告诉别人。” 他听得眉头皱起。 “你是说不公开?” 她咬下满满一嘴鱼肉,满足地嚼了半天,咽下。 “太麻烦。” 叁个字,让他一颗滚烫的心掉进冰桶里。 “什么麻烦?是公开太麻烦,还是……”他声音里掺了沙,“还是分开太麻烦?”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她,有时候又发现根本看不清,仿佛陷入了迷局。 她是觉得今天的状况太麻烦,怕未来和他分手了还会历史重演?这个设想让他慌了神。 “滴——滴——” 洗衣机的提示音响起。她用纸搓搓手里的碎屑,从书桌上跳下来。 “你去哪儿?” 他急躁地从背后搂住她,锁进怀里。 手臂鼓胀的肌肉硌得她胸疼,她拍拍他手臂。 “你放开!” “不放!” “我胸疼!” “我帮你揉!” 她好笑地抬头,对上他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心里一软,垫脚亲他,舌尖在他嘴里慰问一圈,终于得到解放。 “洗衣机好了,我把衣服拿出来。” 他立马警觉。 “你拿衣服干什么?你要走?” 她心里百转千回,一时觉得好笑,一时又觉得无奈。他这是学到了自己的精髓,胡搅蛮缠使性子,一点也不像他该有的样子。 更别扭的是她自己。 从没有过这样,和人睡了一觉就患得患失,好像掏空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船与港 20 于靓又被压在了床上,领口和下摆渐次敞开,只剩孤零零一根系带把浴袍挂在身上,聊胜于无,不一会儿也被冲撞的力度晃散。 这一次格外激烈,蔚枫像个急于证明自己已经出师,却没领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愣头青。很快,摆臀的频率越来越高,床垫的缓震却跟不上他的加速度,动作变得失序又吃力。 她也跟着累的不行。每每肉棒不能尽根而入,痒不能解,她就“嗡嗡”地带着哭腔抗议,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拍着他的胸膛让他停下。 “我来!” 她豪言壮语,翻身而上,骑在他胯上,柔荑撑在他胸口,指甲嵌进肉里,他却爽的快升天,伸手捻住两只颠簸中不能自已的奶头。 膝盖陷进床垫里,根本使不上力,她套弄了没几下,便耍赖挂在他胸口。 “床垫太软了!” 天知道小处男第一次就用这张床垫是怎样的挑战精神…… 蔚枫也很懊恼,自从意识到公寓的床垫里弹簧乱响,可能是上任住客做爱做坏的,他就自掏腰包换了张乳胶床垫,那时又怎能想到未来会和她在这张床上做爱。 “明天就换了!” 他拖着她的臀,撑起腿向上顶动,臀肌泛酸,却舍不得停下。她软的像只一捏就烂的水蜜桃,汁水飞溅的那一刻,他被兜头浇灌,激射相迎,终是脱力抱在了一起。 他压着她平复了一会儿,起身拿纸帮她擦拭。她累的不想动,昏昏欲睡之际,还不忘了嘱咐。 “我要睡外侧……”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七点的闹铃还没响起,她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钻出去。 穿透窗帘的晨光浅浅打亮室内,床头柜上有一杯水,旁边迭的整整齐齐的,是她昨晚换洗的衣服,烘干后留下淡淡的花香。 她抱着玻璃杯坐上书桌,窗帘掀开一个角,钻进去。 西向看不见日出,却可以看见远处主教座堂的尖顶,在一片低矮的红砖小楼中鹤立鸡群。 那是整个城市的心脏,位于一处高地,从那里延伸开来的主干道贯通东西,最西到达繁盛了几个世纪的港口。 数百年里,将那里注册为船籍港的巨轮数以万计,其中有超过一半的轮船在出厂前入级在劳氏船级社的船舶登记薄上。 在她出生那年,有个男人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入职劳氏,成为这家船级社在华办事处的一名验船师,一干就是近二十年。许多年前,他来到这片港口,就此扎根异乡,那里如今停靠的轮船应该也有几艘由他接生的吧…… “看什么这么入神?闹钟都听不到。” 他拉开窗帘,把她捞进怀里,摸摸手又摸摸脚,叹了口气。倒是学乖了,知道穿上衣服,但手脚依旧冰凉。 她任由他抱着,目光依旧落在远处的虚无。 “这里看不到港口。” 他哭笑不得。 “这么远,没有千里眼,怎么看到港口? 她语气讷讷的,好像藏了万分遗憾。 “被教堂那片高地挡住了。” “想看港口?” 她摇摇头。 “想看船,我小时候最喜欢坐船了,外公是一艘客轮的船长,你知道长江上的东方红号吗?外公开了叁十年,他说最早那艘船叫东方红,后来过了特殊年代才改了名。” 她说的满脸怀念,让他不忍心打断。 “你知道吗,很神奇,我叁岁那年,那班客轮就停运了,我却有关于那艘船的记忆,我记得外公抱着我摸过船舵,还记得楼梯旁的小卖部,还有餐厅里的蒸鱼!” 想到蒸鱼,她摸了摸肚子。 他捞起她的腿弯把人抱去浴室,不得不打断她的憧憬。 “再不洗漱要来不及了。” 她恍然回神,拿起他的电动牙刷就往嘴里塞。 他无奈地举起帮她挤好牙膏的新牙刷,还不能适应她说风就是雨的跳脱。 出门前,他又想起她刚刚难得一见的感性,拉住准备开门的她,在唇上啄了一口。 “下次带你去坐。” 她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坐什么?” 他又啄了一口。 “你刚刚说你最喜欢坐什么?” 她斩钉截铁。 “做爱。” 他被逗笑了,一时无语地刮她鼻子。 她抿着唇忍了会儿,终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的肆意。 她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发现他今天为了做presentation(展示会)穿的略显正式,莫名有种霸总气质,笑着调侃。 “怎么,你在港口停了艘船?” 他已然弃疗,乐地配合她。 “你想坐邮轮,游艇,或者帆船?” 还给她画大饼,“到了夏天,我们出发走北欧航线,去冰岛观鲸,看雷克雅未克大教堂,途经挪威的峡湾,到达卑尔根,逛当地的鱼市场……” 她听的兴味盎然。 “遇见海盗怎么办?” 是个好问题,但…… “维京海盗吗?你是不是游戏玩多了?” 她惊讶瞪大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唯一玩的游戏就是‘刺客信条’,我太喜欢‘大革命’那部的十八世纪巴黎城市建模了!登顶巴黎圣母院俯瞰巴黎,那是我高中时唯一的娱乐活动。后来的每一部我都有买,最新的‘英灵殿’我还没时间通关。” 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你下周去巴黎吗?” “不去,我已经在游戏里翻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 “那是叁百年前的巴黎。” 她笑着推开他,摇了摇头,转身开门。 “我还要打工,没时间去旅行。” 这学期的field trip跟设计课关联性不大,算是一场导师带你看建筑的纯旅行。对她有限的经济条件来说,只能在自己的经济能力负担范围内,利益最大化,摈弃那些非必要需求,能保证基本生活和足够高的GPA,她就谢天谢地了,那是她最后的底线。 “还有,我暑假找了实习,你自己去北欧吧,少爷。” **************** 这章算是第一部分的小完结,也剧透了一些接下来的情节发展。 之前也有纠结过要不要铺这么大,其实单纯写感情线也尽够了,但后来还是决定把所有铺好的线索都串起来。可能会拉长战线,可能没那么吸引人,但这篇文的初衷也只是想纪念一下我的大学生活,也没抱什么期待,能写成啥样是啥样吧。 文中所有地点都当平行时空吧,有架空处理。 佛都火 21 于靓原本打算打印一张A1,其他版面用A3纸拼接,大胡子老板很给力,直接帮她打了四张A1。虽然价格比学校略贵,但节省了她自己忙前跑后排打印和裁剪拼图的时间。 若不是蔚枫搂着她的腰不放,她恨不得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先生,你救了我的命!” 大胡子笑着摇头。 “或许你更该感谢你背后的男人。” “我昨晚已经感谢过他了!” 她转身看向身后,男人面带礼节性的微笑,却不达眼底,熟悉的人能一眼看出的假,似乎还没能从她出门前的拒绝中恢复过来。 她故意凑近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暧昧。 “用另一种方式。” 他的笑有些维持不住,搂着她手收紧,声音闷闷不乐。 “你当那是感谢?” 她挑眉瞪眼,义正言辞。 “当然不是!” 她小表情得意地飞起,一根食指挑起他的下巴。 “那是报!恩!要不是我,你今天就跪了!” 每学期的设计课会分叁个阶段做评估,今天的初期评估是第一阶段的完结。最终得分和评价会按百分比算入学期末的设计课总分。 要不是她“力”挽狂澜,凭马库斯那尿性极有可能送他个不及格。 他表情稍缓,虽然觉得无厘头,却乐得配合她,搂在她后腰的手暗示性的按了按。 “一夜实在不够表达感激,日后在下定当结草衔环,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四字一出,她都老脸一红,但输人不能输阵,手指在他下巴一勾—— “姑奶奶我笑纳了!” 他终于被逗乐了,勾起的嘴角惹她觊觎。 “才过一夜就涨辈份了?” 昨晚还是姐姐,今早成了姑奶,明天岂不是要当他祖宗。 她想想莫名兴奋,小腹轻敲他下身鼓鼓的一团。 “干嘛,怕乱伦,不敢肏了?” 他被激的连连后撤,又不敢太明显让人察觉,合该叫她一声小祖宗。 小祖宗的流氓气质一到学校就收的一干二净,让人怀疑刚刚一路劫色的是不是她。 往墙上贴图,最上面够不着,宁愿站椅子也不许他帮忙,一副和他划清界限的架势。 他在下面扶着椅背,心里苦笑,简直此地无银叁百两。studio里专注自身的根本不会注意他是不是帮她按了两颗图钉,而热衷于八卦的怕是早看出了端倪。 建筑系二年级有五个不同课题的studio,每个studio有八九位导师,他们分成两到叁个组,同时进行评估,针对学生的各项表现分别打分和反馈。 学生需要把初步阶段的设计方案,以图纸和模型的形式展现出来,并现场汇报。 蔚枫的名字首字母F在前,马库斯今天似乎心情稍霁,提问依旧犀利,但给的评语格外温和。他收好模型就去旁观刚刚开始的于靓。 他靠着一根巨大的水泥柱,融进后排围观的学生中。前方是马库斯和另外两名导师的叁张椅子,正对着她。 她从铺了一地的概念模型挑了一个捧在手里,对着墙上的图纸侃侃而谈,从容不迫。 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巴掌大的杏仁脸有棱有角,配上一个尖尖的小下巴,整个人有种锋芒毕露的美感。生得最好的还是那双娇俏含情的丹凤眼,内勾外翘,不笑也传神。 他看了手痒,不由自主,在笔记本上随手描摹,一遍遍,却抓不住那神韵。 “原来你喜欢这一款啊?” 施玲玲抱手靠上同一根水泥柱,和他隔了一掌的距离,瞄他的笔记本,说完调侃的话,又去觑他的脸色。 他不动声色地合掌,将笔记本收起,视线依旧落在于靓身上。她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不速之客,正心无旁骛地回答提问。 “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嚼你舌根了?” 施玲玲试探着靠近,还没靠上他一片衣角,他就起身向前挪开一步。 上次在他这里撞板,施玲玲自认今天已经很知情识趣,可他却一个眼神都不睇,拿她当空气,不免有些恼火。 瞥了眼那个置身人群焦点中的女孩,她忍不住凑上前,在他背后小声叽咕,声音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你想不想知道系里有谁和她约过炮啊?” 他顿了一秒,终于回头睇她,目光却冷得可怕,嗓音压到最低,磨着后槽牙挤出来,让人如坠冰窟。 “管好你的嘴,不要再让我听见什么谣言,上次已经告诫过你,这是第二次。” 施玲玲被冻在原地。 “Hey hey,不要内讧!” 阿棋突然出现,插进两人之间打岔,却被蔚枫的表情吓得心里一突。他使了个眼色,搂着施玲玲边哄边向外拖,只想赶紧远离那尊神。 此前他自告奋勇帮蔚枫去隔壁studio查传谣者,结果带回来一个施玲玲。她和他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两家还沾亲带故,算是亲妹妹都不为过,他以为稳了。结果这女仔缄口不言,还拿一些非分之想当交换条件。他已经和蔚枫没法交代了,不想今天又撞枪眼。 阿棋看看施玲玲那失神落寞的傻样,再想想自己这两头不讨好的日子,就火气直冒,语气不善。 “你到底又说了什么?我跟他十年同学,第一次看他气成那样?” 换作平时,他敢用这语气,施玲玲早就炸了,今天却半天不吭声。 他以为她被吓傻了,不忍心地安慰一句。 “我就跟你说不要替人背黑锅嘛。” 施玲玲突然叹了口气。 “难怪人说‘佛都有火’。” 阿棋颇为认同地点头,心想她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所以背后和你说那些事的人到底是谁?” 越过门洞,施玲玲目光不善地上下打量着于靓,丰乳翘臀,细腰长腿。心道也难怪,身材好成这样,才配勾的佛都动凡心。 于靓似有所觉地扫过这边,似乎对视了,又似乎只是无意。 可是,女妖和佛终究属于两个世界,更何况这女妖前科累累…… 施玲玲的大眼睛向上一瞥,倏尔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好像原地换了个人,两个字掷地有声,直击阿棋门面。 “唔知!” 小别扭 22 于靓不高兴了。 表面上淡定地专注汇报,实则真的有被打扰到。 那天用粤语对蔚枫撒娇的女孩再次出现,缠着他不知说了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后来被钟则棋拦截下来。女孩身材娇小,整个被钟则棋夹在腋下拖走,却很有反抗精神,出了门还挑衅似的远远瞪着她。 喂有没有搞错,姑奶奶一没抢你男友,更拒绝搞雌竞! 她记起阿蕾提过,和Paul来往密切的几个都是香港人。学院里的香港同学和内地同学分别抱团,在学校时有来往,但私交不深。 她能看出女孩和他很熟,大约早就认识。所以即使和之前的谣言有关系,他还帮着遮掩。 她原本毫不在意,如今看来,却品咂出一种亲疏远近的不平衡感。 不由地又想起前车之鉴来,万一那两人真有前情,万一她真翘了人家墙角…… 他也许是处男,可真不一定是初恋。再一回味他的吻技…… 手里新鲜出炉的feedback上一溜的“excellent”瞬间不香了,她撇了撇嘴,随手一迭塞进屁股口袋。 于是,蔚枫走上前帮她收拾铺了一地的模型,莫名被嫌弃了。 她躲开他的手,自顾自把模型全部迭放在一起,吃力地捧起整个基地模型,向楼上走。 留他在原地凝眉不解,正待去追,阿棋叫住了他。 阿棋上来先道歉,他实在拿施玲玲没办法,自家妹妹也只能他担待着。不过也不是毫无进展。 上次蔚枫就提醒阿棋多注意施玲玲平时和哪些人交往,尤其是其他studio的学生。 “我试探过她几次,她似乎真的不认识那个传谣者,她私下交往的人也没什么异常,所以我猜测可能是网友。” 阿棋的话让他倏然警觉。 他想起施玲玲刚刚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和前一句“谣言”是并列递进的关系……前后必定存在一定联系。 她用两句“想不想知道”吸引他注意,似乎笃定只有自己才能告知他“真相”。而只有她才知道的事情,来自那个传谣者…… 上次那条谣言,表面是挑拨他和马库斯之间的关系,借他之口宣泄对马库斯的不满,对他造成的负面影响却十分有限。如果没能解除马库斯对他的误会,他完全可以提交给学院,请院长出面仲裁,最后离开马库斯的studio,最多需要费时间重新开始一个课题。 受谣言实际影响最大的,除了行为偏颇的马库斯本人,还有于靓……她是马库斯偏心的既得利益者,是站在聚光灯下受众人围观的焦点。 无论谣言是否破灭,于靓都成了摆到明面上的众矢之的,而她的所有优秀,都将被冠上前提…… 想到刚刚围绕她的一群人,他心下一揪,仿佛一阵寒气席卷,目光下意识地四下搜寻。 “告诉施玲玲,管好她的嘴,还有交出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否则后果自负!” 他冷冰冰地丢下一句,叁步并两步地跨上钢制楼梯。 “哎,你千万别忘了预定好的位置!” 阿棋的声音追在身后,提醒他晚上还有件重要的事。 于靓不常呆在studio工作,没有固定工位,但放模型的位置是固定的。 整个叁层空空荡荡,他很快在东边第叁排模型架后面,找到了正靠坐在桌边刷手机的她,一脸的阳光灿烂。 方才片刻的冷淡似乎只是一片路过的乌云,此时已经雨过天晴。见他走来,她笑着把手机反转给他看。 “狼人杀群里约明晚线下组局,你去不去?” 他拨开手机,把她拥在怀里,紧紧抱住。 她被迫埋在他胸前,脸颊贴住他衬衫下温热的肉体,又想起楼下那一幕,心里一阵别扭,挠了几下他的侧腰,也没忍住酸话。 “刚刚那个短发靓女喜欢你!” 他手掌轻抚她的后脑勺,似在安慰,又像求饶,语气无奈。 “我早就拒绝过了。” 他明确拒绝过,却挡不住施玲玲有阿棋这个近水楼台。 从小追他的女生很多,他没有耐心一遍遍重复拒绝的话,也知道这样没用,拒绝一遍不听的女生通常缺少理智和逻辑,重复拒绝更可能激起他们情绪化的一面,甚至逆反心理。一般在明确表达过后,对方再怎么纠缠,他也不会理。 可她不满意,猫爪一般戏弄他的侧腰。自从发现那里是他敏感处,她就掌握了让他臣服的弱点。 他忍不住挺身贴近。 她的双腿大敞,夹在他两侧,敏感的腿心感受到他隐隐起反应的部位,吐出一口蜜汁。 昨夜初次缠绵的男女,星火未熄,总是一点就着。 气氛陡然变了。 晌贪欢(微h) 23 她仰头承接他落下的吻。开始是轻柔的点触,渐渐地浸出水声,舌尖试探着舔开唇瓣,扣开贝齿,卷出柔软的小舌纠缠在一处。 扣在她腰上的手下滑,隔着牛仔裤按捏她的臀肉,向前紧贴上他的欲望。 她用大腿内侧环住他侧腰,腿弯勾住借力,提臀用腿心来回轻蹭他鼓胀的肉棒。丰沛的汁水打湿了裤子,穴口却越蹭越痒,她忍不住嘤咛。 那娇媚的一声让他硬得彻底,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牛仔裤,按在绘图桌上肏干。 他只敢在脑中意淫的画面,她却开始付诸行动了。 一只小手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他的裤链,一把握住他的坚硬。突然的刺激让他蜷缩,五指嵌进她的软肉里,含住她的双唇开始剧烈喘息。 幸好还有理智绑住他的手脚,这里是公共场合,随时会有人上来,看到他们偷欢的一幕…… 场所的认知反而加剧了快感,欲望在脑中炸裂开来。柔软的掌心上下抚弄柱身,龟头被她指尖肆意轻薄,他抵住她的额头拉开一点距离,沉迷般注视她陷入情潮的表情—— 双颊飞霞,丹凤眼妩媚含春,朱唇被吸吮的晶莹饱满如衔珠,他用鼻尖摩挲她秀丽挺翘的琼瑶直鼻,从山根到人中,悬停在她上唇。 “回家好不好?” 她摇了摇头,下手又加重了一分。他衔住她上唇,牙齿轻轻噬咬,忍的辛苦异常。 她终于怜惜他了一回,握住他的中指塞进嘴里吸住,含糊提示。 “我帮你……” 他看懂了,却架住她下滑的身形。 “不,我想帮你。” 她也不扭捏,欣然接受,这次叼住他食指和中指,一起含进嘴里濡湿。 任由他解开她的裤子,两根刚抽离她上面小嘴的手指,湿漉漉地钻进下面的小嘴。 初次服役的小兵毫无战术可言,却够乖巧顺从,女王大人指哪儿打哪儿,能分兵两路,也能团结一致往一处使力。 “快点,快,啊!对,就那儿,啊……” 最后冲刺阶段,她趴在他怀里,凑在他耳边,喘的细如蚊蝇,娇娇怯怯,那痒意钻进他骨头缝里,终于在他难以自持的那刻,蜜穴在他手下抽搐起来,她咬住了他肩膀,哼的婉转悠长。 她不许他再动,他只好埋在里面,耐心等候她绵长的余韵。 身后传来楼梯的网格踏面被踩踏出的哒哒声,两人俱是一震,他随即俯身用后背挡住她,帮她整理裤子。 她很快恢复如常,只有脸颊还残留绯红的余韵,可见一丝端倪。 他却要狼狈的多。他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桌沿上,尽量不去碰她,头埋在她肩膀上静静平复。 她摸摸那颗圆鼓鼓的后脑勺,发碴有些扎手,弧度却令人羡慕。 “小时候我外婆一直跟妈妈强调扁头好看,我后脑勺睡的有些扁,没你的这么圆润。” 她声音低缓轻柔,情人间的缠绵低语,最是百般柔情,安抚他躁动的心。 “你为什么把头发剪这么短?” 他扶着她的腰抱下桌子,拉她到隔壁自己的位置取外套。 黑色飞行夹克套在她身上,他把拉链拉到最高,惹来她的不满的哼哼。 他左顾右盼地收拾东西,却缄口不言。她更觉得有猫腻,两眼闪着好奇的精光。 恰巧有人从旁经过,她突然甩开了他伸来牵她的手。 他一时分辨不出她是在生气还是在躲闪,只是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极认真地看进她眼里。 “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没想到他这么狡猾,竟试图转移话题,眯起眼,勾住他的衬衫前襟抗议。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包住她的手,掌心微烫。 “为什么剪短发?我只告诉我女友。” 他绷着脸的样子让她有点下头,放下胳膊想逃,被他一把拉住,提着腰放上桌,大有不说不让她走的架势。 好在她向来能伸能曲,骨头不硬不软,不容易翻脸。 “我都把你睡了,我又不找炮友,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他松了口气,却还是不解。脑子里难以克制地冒出施玲玲的那句话,难道她之前和同系的人交往过? “那为什么要在学校里保持距离?” 她叹了口气,总不能说她为了帮他解围,告诉马库斯他是基佬,保持距离是怕露馅吧…… “我有个原则,不跟同系的男生交往,都是因为你,已经破例了!想公开可没这么容易!我要考察!” 她一颗一颗戳他胸前的纽扣,没好气的吐字硬邦邦。他却从比较级里听出了最动人的情话,低头在她额头、眼睑、鼻背、嘴唇重重的亲了几下。 她顶着满脸口水,还不忘了讨要筹码。 “所以你头发为什么剪那么短?” 他捧着她的脸,一派温柔宠溺,还帮她纠正问题。 “不是剪那么短,应该问为什么剪短。” “啊?” 她一脸懵。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先走吧,晚饭的时候跟你讲。” 她拉住他的手,也凑上去看了眼时间,从各类表盘和指针中瞧出了一个时间——15:21。 “晚饭?这也太早了!” “还要去买床垫,忘了?” 食前戏 24 蔚枫拉着她去买床垫。 两人在Argos定好了送货上门,又在附近商圈逛了一会儿,直到天色稍暗,透出愈发深沉的蓝,他才领着她往老市政厅的方向走。 那块属于历史街区,不是红砖就是大理石的沿街立面上,略显突兀的小小店面,日式风格,揭开今晚的谜底。 没有高透到玻璃窗,只有密匝的木格栅覆盖窄小的推拉门和左右两扇窗框,挡住一窥究竟的视线,透出内里的暖光,像静静点亮街角的一盏灯笼。 她看着墙上小小一块木牌,篆刻着两个字。 “吉乃…” 她忍不住念出来,惹来他侧目,意味深长的一眼。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谐音有毒,伸手掐他侧腰。 竟是那家她早有耳闻却可望不可及的顶级日料店。仅提供晚餐,人均叁百镑,实实在在抵得上她一个月伙食费。 她一阵肉疼,可既然到这儿了,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她突然想起这里需要提前一个月定位,质疑地转头。 “话说一个月前我们还不认识,这个晚餐你是为谁预定的?” 他捏捏她的掌心,却是松了口气,看来没选错。 “你果然知道这家店。” 他一个从不吃日料的人,为了找一家她心仪的餐厅做了各种攻略,从店面到食材,只想完美无缺。位置是阿棋定来泡妞的,被他截胡,本来百般不愿,碰上施玲玲这个拖后腿的,算是欠他个大的,也只有忍痛割爱。 他本打算在这天向她表白,阿棋追女孩子似乎都是这样的步骤,却没想到自己足够幸运,提前抱得美人归。 谁能想到促成他们在一起的契机竟是一坨鸟屎……他实在不愿未来与她回忆纪念日,首先想起那个味道,于是用美食侵占她的味蕾。 推拉门被拉开的一瞬间,温暖明亮的氛围把食客和幽沉的夜色分割开来。店面很窄小,只有十个柜台的座位,却布置的整洁典雅,从无垢木寿司台面到水泥艺术背景墙,无处不精致。 年长的主厨和年轻的副手已经在寿司台后待命,见他们进来,笑着一一打招呼。他们在仅剩的两张木椅上落座,不到六点已经座无虚席。 这熟悉的座位朝向,熟悉的摆筷方式,让于靓不免有些如坐针毡。到底没忍心告诉他,自己分手前吃日料的惯例。 比菜肴先上来的是一瓶日本威士忌,蔚枫略为惊讶,看样子是阿棋定位时就预定下的。于靓则两眼放光,迫不及待想看某人酒后的反应。 主厨动作干净利落,精致的前菜被盛放于粗放的陶制餐盘中端上来,有法餐混搭多种食材的影子。 鱿鱼、海胆、虾汤、鱼肝,目不暇接地上,每道只有很小一口,在食管里挠一下就不见了,像磨人的前戏,让她味蕾大开又无法满足。 直到一碟比茶盏大不了多少的小盅,掀开盖子,她挑了挑眉,下意识看了眼蔚枫的反应,却见他神态如常,用调羹舀起牵连缠绕的白色一团送入口中。 “这个味道不错,” 蔚枫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以为她在期待他的评价。 “喜欢你就多吃点,以形补形。” 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咬筷子尖的动作暴露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兴致,让他搁下了调羹,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你怎么不吃?” “我吃啊。” 于靓说着舀起一勺,毫不犹豫吸溜进嘴里,还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上的残留的酱汁。 咬破滑而软的皮衣,内里奶油般的胶质喷涌而出,灌满整个口腔,舌头轻抿,细腻丰腴,鲜味迸射开来。 刺激程度简直堪比口爆。 她吃的一脸荡漾,还时不时用舌尖在嘴里四处搜寻,时而顶到柔软的内壁,好像某种暗示。他看的下腹一紧,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把自己剩下的半盅推到桌面最远端。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 “所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大概猜到了,不自在地灌了口酒。这类似猪脑花的形状,鱼类的大脑不长这样,那么只有生殖系统…… “我很少吃鱼……别笑了……” 他伸手把人揽过来,暗示性地捏了捏手下的纤腰。 “我看你吃那么干脆,还以为……” 于靓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桌下的小手还不安分地摸到了他裤裆,在层迭布料下寻觅那两颗。 他阻拦不及,被轻捏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耳语。 “你也别吃了,我的给你留着。” 说着暗示性地一顶,那硕大的两颗撞在她掌心,烫的她乖乖收手,坐直身子。 却原来是服务员从身后经过,送上下一道菜品。烟熏叁文鱼,裹着剥了皮的小番茄。 于靓尝一口,啧啧称奇。 “这品质……和上次在你家吃的很像。” 蔚枫点头,赞她嘴刁,悄声接头。 “是这家店的副手帮忙买的,他是中国人。” 于靓惊讶,他这也太机智了,也难怪她走遍当地也买不到这样的品质。 七道酒肴下肚,于靓意犹未尽,等着主菜的间隙,想起下午被拖延到晚饭的未解之谜。 小腿无声无息地缠上他的,蔚枫无可奈何,只好坦白。 “你以前是长发?!” 于靓实力诠释了目瞪口呆。 “多长?为什么剪掉?” 他用手掌在锁骨往下叁寸比了个位置。 “我从小就留长发了,小时候更长。” 手掌下移到胸下。 “至于为什么会剪短,那是来英国后的事了。” 从小因为他的长发,他没少被人误会过,但从没有那次严重。 “你知道那个保研公园吗?” 于靓当然知道,这件事在当地留学生中已经成了梗。 “就是传闻中那个?” 多年前,隔壁学校的一个男留学生晚上路过某处公园,被人偷袭侵犯了,学校为了给学生一个交代,就送了个保研名额。从此那处公园就成了一代代留学生口口相传的保研公园。 于靓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基情片段,拿一种惊讶中带着怜悯的眼神打量蔚枫。 一见她的表情,他忍俊不禁地点她额头。 “你想什么呢!” 她抿了口酒,听他徐徐解释。 刚来英国没多久,他有次经过那个公园,撞见阿棋被几个当地青年围住。那几人本就是想要点钱,阿棋也给了,大概是嫌少,几个人开始嘴里不干不净地人身攻击。阿棋那时候很胖,又初来乍到,畏畏缩缩的,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发展成动手推搡。 他和阿棋是中学同学,虽然从前没什么私交,但这种情况不可能不出面。本想讲点道理,但那几人明显嗑药嗑嗨了,把他当女人,不仅言语侮辱还动了手。 他学过拳击、空手道,对付几个神情萎靡、嘴上逞能的草包没什么难度。奈何那天他扎头发的皮筋意外断了,头发遮挡下,视线有了盲区,被人钻了空子。 几个青年一轰而上,他被短暂压制住,其中有个人伸手摸他头发,还妄图动手动脚,把他恶心的不行,暴起反击,一脚踢在那人手腕上。后来阿棋大喊警察来了,还真招来了路过的巡警,才把几人吓跑。 当天回到家,他直接一剪刀剪掉了被摸过的头发。后来理发师说他下手太狠,几乎贴头皮了,只能理个板寸。 没想到板寸意外地适合他,而且格外方便,他后来就一直保留了。 “你现在还想留长发吗?好想看你长发的样子!” 他酒量一般,有些上脸,笑起来桃花朵朵,让她看的入神。 他回望她捧脸憧憬的模样,心里一阵发痒,想拥进怀里深吻,却不得不顾及着场合。 “我家里有照片,以后带你去看。” ************** 大肥章送上~明天还有哦 口相渡 25 于靓知道,他口中的家不是现在租住的公寓。 如果说她对他丝毫没有好奇,那是假的。可了解意味着靠近,比起肌肤相亲,这种靠近让她不安。种种细节都透露了他优越的背景,包含让她望而却步的一切。 她吞下了更深入的打探,在话题边缘打转。 “你小时候留长发是不是因为……你妈妈想要个女儿?” 那油嘟嘟的小嘴巴拉巴拉,闪着诱人的光泽。 蔚枫强忍着,目不斜视地摇摇头,嘬一口酒压一压冲动。 “有原因的,但没人逼我,是我自己的意愿。” 他回忆起了一些童年片段,眼里有光。 “我小时候在南京长大……” 闻言于靓也不去管他答非所问了,轻晃他手臂。 “那我们距离好近!我是扬州人。” 他反手包住她的激动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 “嗯,我去过扬州,来往很方便。” 她突然有些羞赧,为自己的一时失态,嘟着嘴往回找补。 “也不算特别近,还隔着长江天堑呢!” 江南江北,乡音近似,说近不近,远也不远,他来过扬州,她常去南京,最终却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相遇。 蔚枫被她傲娇的尾音勾的心里一颤,只觉得她怎么能如此可爱,酒精上脑一般,拽着人靠近,舔了一下她的嘴角。 甜的,来自静冈蜜瓜残留的汁液。 他口中生津,有种冲动,想蹲下身埋进她两腿间,尝尝她的蜜液,是不是也如此甜美…… 她推直他愣怔中沉重的身子,嗔怪地瞪他一眼。 他才发现柜台后,日本主厨一手端着裹着昆布的鲭棒,一手举着炭火托盘压在其上,带着炙烤的袅袅轻烟走到近前,笑的兴味盎然,还用英文和其他食客调侃。 “小年轻的爱情太美好了,让我想起我的初恋,那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 一室笑语连连,于靓咬唇捂脸,他却跟着笑,把她捞出来,大大方方地亲她发顶。 惹得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椅子挪到贴墙,离他八丈远。 他也使个坏,故意闭口不言,专注地看主厨一刀刀将鲭棒切成均等的十份。 不一会儿,她又巴巴的上脚蹭他小腿,他哪敢错过这台阶,立马连人带椅子搬回来。 于靓总算满意,两手托腮听他讲童年的故事,神情专注,想试着在其中找一找熟悉的影子。 有这样乖巧的听众,谁能抵挡得住谈性大发?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南京,和爷爷奶奶住在乡下,后来上小学,就搬去市内住在我二伯家……” 二伯家里有个同龄的堂兄弟叫蔚棠,从小是个小霸王,对突然冒出个兄弟同吃同住,分他的零食分他的宠,一时难以适应,一开始总是仗着体型欺负他。 他恼火过,却不服输,吃了几次亏逐渐摸清了蔚棠的软肋。 一次二伯母请二伯生意上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一个阿姨见蔚棠肥硕蔚枫纤瘦,脱口而出一句话,让二伯母臊红了脸。此后怕再被外人误会厚此薄彼,二伯母开始帮蔚棠减肥,严格控制了零食,还让他监督。 蔚棠最爱吃,哪里忍得住,偷家里的零花钱、抢同学的零食,花样百出,通通被他一五一十报告给了二伯母。最后蔚棠只好矮下身求他。 他小时候别的不多,零花钱却是要多少有多少,家里所有人都宠着他,往他口袋里塞钱,他根本没处花,逐渐攒成了一笔巨款。于是答应蔚棠悄悄给他加餐,前提是以后一要喊哥哥,二要听话。 其实蔚棠那肥胖根本不是暴饮暴食的锅。蔚棠食量比同龄人大一倍,可平时的运动量也不少,只是消化好吸收好,就跟怎么吃都不胖的蔚枫一样,都是基因选择的结果,强行控制只会适得其反。 为了防止蔚棠乱买小卖铺几毛钱一包的垃圾食品,他每天放学后直接带人去下馆子。 指定地点、指定食量。有时是金陵饭店的大肉包,有时是一碗镇江锅盖面…… 于靓听的一脸憧憬,口水直流,明明吃着奢侈的珍馐,肚腹却自动回味起了家乡的味道。 第一个想起的并非精致淡雅的淮扬菜,而是一家路边的小面馆。窄窄的店面,顶着“正宗锅盖面”的招牌,进门右手边一个一米宽的木质柜台,左手边厨房门敞着,一眼能看见下面的大锅,水汽蒸腾挟着面汤的香味扑面而来。 手擀,汤面,鳝鱼肉丝各半。 她每个上学的早晨都在那儿解决早饭。倒不是这口面做得有多绝,只是她一旦喜欢上一种口味就懒得换,吃一辈子都不会腻。 蔚枫绕了一大圈,将将铺垫好了背景,刚要讲到重点…… “Saba a nice day!”(saba 鲭鱼) 鲭棒终于分送上桌,主厨玩笑般高呼一声,点燃了气氛。 昆布卷着一指厚的鱼肉,被于靓强行一口塞进嘴里。外焦的鱼皮、肥嫩的鱼肉,满口溢香,可一口嚼下去,她变了脸色,一时吐也不是,嚼也不能,更咽不下去。 “怎么了?” 蔚枫关切地凑近,她侧过脸,嘴里塞满说不出话,只好用手在他掌心写字。 [有姜……] 没错,她还戳了六个点,以表达此刻的糟心。 他掌心被她一下一下戳的发痒,顾不得他人多想,起身拉着她往内间洗手间去。 等锁了门,一米见方的日式洗手间空间逼仄,两人贴身站着,都知道不能久待。 “给我。” 蔚枫俯身下来,一口衔住了她的唇。她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推他胸膛推不开,后撤就抵到墙,只好把嘴里的寿司渡过去。 他吃了裹挟她口水的鲭棒还不满足,卷了她小舌吸吮,好像要把残留的汁液一扫而空。 松口的瞬间,她腿软的站不住,羞怒交加地掐他侧腰。 “脏不脏!” 食高潮(二更) 26 她躲在他身后回到座位,脸颊还残留可疑的红晕。好在后面几道寿司目不暇接,一道赛一道的极品,没人投来注目。 几道寿司下肚,她想起之前未完的话题,催着他讲完。 蔚枫用筷子夹了自己那份鲭棒,送进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生姜挑干净了。” 她谨慎地小口小口地抿,鲭鱼肉鲜美异常,伴着焦香,总算能放心大胆地品尝。 他见她吃得香,继续抿着酒给她讲下饭故事。 蔚棠被拿捏住七寸后,态度好了很多,逐渐拿蔚枫当自己人看了。但对外性格依旧恶劣,还爱欺负女孩子,总手痒揪人家辫子。蔚枫很有身为虚长几个月哥哥的责任心,每每看到都会制止。 有一年六一节办全省中小学生联欢会…… “我去过!”于靓没忍住插嘴,还故作幼稚的语气,“我们的舞蹈团六一去省里表演,其他小朋友都可羡慕了。” 他笑着捏了捏她鼓起的苹果肌,细嫩到滑不溜手。 “所以你不会就是那个,被蔚棠弄散了发型,在礼堂里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吧?” 她挣回自己的脸蛋,白了他一眼。 “那倒没有……就算是我,我也不会哭,只会欺负回来!” 他想起她是怎么欺负阿棋的,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说了这么多,原因在哪儿呢?!” 她发现这人酒后格外有说话的兴致,比平时要更啰嗦两倍。 他却不疾不徐,接着讲自己如何收服蔚棠。 小蔚枫翻书查资料,从帮助未成年人戒断网瘾上找到了灵感。简单来说,将实验对象沉迷的事物与畏惧的生理反应联系在一起。 “我就是从那时开始留长发的。” 噗!于靓差点把嘴里嚼的舍不得下咽的马鲛鱼和着醋饭一起喷出来。 他顺了顺她后背,怕她呛着,等她咽下这一口,才接着开口。 “事实证明很有效,他后来看到女孩的辫子就想起我,再也没有伸手揪过。” 于靓已经闷在掌心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还竭力伸出一根大拇指。 “你这个原因真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太有献身精神了!” 蔚枫本想装的正经,却没绷住。现在回看当初,是真的简单又纯粹。 如果那样的年纪遇见她,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那你一直留着长发?学校、家里都没意见吗?” 他摇了摇头。 他很幸运,有开明的家人,纵容他做任何想做的事。大哥了解了他留长发的原委后,甚至特意从香港飞到南京,去学校劝服不慎理解的老师。 这时,她最期待的金枪鱼上来了。看着主厨在鲜红的鱼肉上下刀,她的口水已经疯狂分泌。 等吃到嘴里,中腹油脂丰富,细嫩弹牙,如奶油般化开。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只觉得一阵高潮般的快感直窜天灵,忍不住感叹。 “好好吃!” 蔚枫闻到她口中飘来馥郁的脂香奶味,看着她小口微张,像泄欲后的喘息,愈发地意乱情迷。趁着主厨和副手都回去内间准备的空档,掌住她后脑勺,咗一口又舔一下。 金枪鱼叁部曲吃完,于靓已经有些饱了,但看着刚端上来如奶油冰淇淋般的海胆,和软弱多汁的星鳗,实在忍不住食指大动,简直高潮迭起,被抛在云端般荡漾。 最后是烤炙过表皮的玉子烧和一小块芝士蛋糕。顺滑绵密的口感,芝香浓郁中延绵余韵,如情人的爱抚。 于靓已经说不出话,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蔚枫牵过她的手,用湿巾一根一根擦干净。 “怎么了?” “太好吃了!以后要是吃不到,我……” 话音未落,蔚枫向服务员招招手,递出一张银行卡,直接预定了下次的时间。于靓怔然中惊坐起,没来得及阻止。 她一出店门就垮下脸,快哭了。 “你有病吧,有钱没处花啊?” 蔚枫不以为然地刮她鼻尖。 “你想天天吃也没有,下次就下个月了,餐费加税都付过了,你不来吃就亏了。” 于靓真的肝疼,还有种恐慌感,怕自己被惯坏了。以前拿分手当借口,满足自己奢侈的食欲,现在每个月一次,还是这种天花板级别的日料,这让她以后还怎么享受超市里十镑一盒的廉价叁文鱼…… 夜色中,他们沿着渐渐沉寂的街道一路上坡,往学校方向走。 今晚于靓回宿舍,蔚枫要送她,却像个醉汉一样搂着她不撒手,不时失去重心,半个身子的重量压过来,她走的举步维艰,还得躲避他在她后颈徘徊的唇舌。 “你今天是怎么了?” 一直往她唇边凑,撩拨她的春情荡漾。等终于抵达宿舍楼下的院门,她忍无可忍搡开了他。 “你先走吧,还认识路吗?” 他委屈地小小叹气,点了下头,非让她保证等新床垫到了就去他家过夜。 她千好万好地把人哄走。 路灯下,身着长风衣的背影渐行渐远,走过一盏灯柱,回头见她还在,同她招招手,再走一段,回头望,招招手。 直到第叁次,她实在受不了他那种受伤大狗狗般的眼神,招手回应他。没想到他会错了意,撒腿跑回来,一把抱住她。那力道撞疼了她的奶子,她惊呼一声,被拦腰抱起,堵住了嘴。 偏僻的街道太过安静,她的娇声仿佛还在两人耳边回响。 有酒气渡过来,迷醉了她的神智,她听见自己小声准许。 “上去坐了会儿。” 番外梦(与正文无关,慎点,涉及女主和其他 于靓的梦(一) * 大清早,一场细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春寒料峭。 于靓裹紧了校服,叁两步远也懒得撑伞,沿着街边小店的屋檐一路跑进面馆。 玻璃门只开了半扇,掀开塑胶门帘,面馆里蒸腾着雾气扑面而来,糊住了她的镜片。她熟门熟路地往里走,往来都是自己端面碗的老熟客。 老板娘惯例坐在柜台后面刷美剧,见于靓进来,也不招呼,只冲对面厨房里喊了一声。 “二两面,鳝鱼肉丝各半!” 她靠墙站着,不出意外,十秒就能端出一碗面。那天她却数到了十五秒,才见窗口推出一只面碗,碗壁上一只纤细白净的手,被烫到泛红,显然不是老板本人。 她好奇地抬头,透过玻璃窗上贴着的红字,看见一张憨憨的笑脸,五官平平无奇,眼睛却生的格外有感染力,笑起来就是两轮弯月。 “久等了!抱歉,我第一天上工,业务不熟练。” 她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摇摇头,自顾自端起面碗找位置。 身后的厨房里传来老板的训斥。 “我说你来一位解释一次不累啊!存着力气干活!” “好,师傅!” 同桌的一位老大爷吃饱了,剔着牙转头和老板娘絮叨,一说今天的面擀的不够劲道,再说汤头欠火候。 于靓嘬一口面汤,一如既往的鲜美,她反正没吃出来和平日有什么区别。 后来俩人又顺着聊到了新来的小徒弟,哪儿哪儿人,哪个学校的,结婚了没有。 她吃的认真,话不过耳,于是第一天第二天……一周后,小徒弟来向她借各科笔记的时候她吓了一跳。 原来人家比她大不了两岁,已经职高毕业早早走上社会。 “你想复读?” “想试试吧。” 小徒弟有些羞涩地挠挠头,想看有不敢看她的样子,让她一瞬领悟了。 她胡乱编了一个笔迹太丑当借口,没有借给他笔记本,虽然她那时已经不打算参加高考。 她只是单纯不喜欢借给别人自己的东西,尤其还是一个对她有意思的男生。 她随口推荐了几本市面上的参考资料,比她总结的更加系统和详尽。 小徒弟连声道谢,依旧挂着一对弯月亮,让她莫名觉得受之有愧。 明明不喜欢他,明明最开始选择避开他,后来为什么又去招惹他? 大概是因为,他是对她感兴趣的男生中最不可能的人选。 那时的她在心里画了一只虎,怕有一天猛虎成真,被嚼碎了骨头,于是拼命地想逃。稍有风吹草动,她就敏感地反弹。直到被心中的假虎折磨的精疲力竭,走上另一条极端。 那天妈妈出差外地,下晚自习后,她在小区门口徘徊良久,碰见了负责关店门的小徒弟。 于靓让小徒弟带她回家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他的名字叫什么名字。 她脱了衣服,心如止水地躺下,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好像《色戒》里肩赴任务而选择被同志破处的王佳芝。 幸好,小徒弟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同志,否则难保她不会留点什么阴影。 他不是第一次,恋爱经验在她这里用不上,性经验却用上了。 他的温柔抚慰是有效的,进入前,她甚至比自慰时还要湿。可推进依旧艰涩无比,从未被开发过的小穴只有一道细缝,龟头一点点耐心地蹭开,像一尾活鱼,跳动地往里钻,慢慢地撑开她,还不时探出来照顾前面的阴蒂。 那个晚上她虽然疼痛,却第一次体会到了阴道高潮,男人的肉棒带给她的那种快感,深深刻在了感官里。 后来她有过很多任男友,他们带来的每一次快感都给她一种正面的心理暗示,她自小画的那只猛虎渐渐褪色,最终随风而逝,不见踪迹。 **************** 1.“梦境”部分是想写在正文中的,但是太长了,加进去会割裂原本的节奏,就独立成章了 2.面馆小徒弟原本是另一篇的男主,这里搬过来借于靓用一下,他不会在正文中出现的 3.于靓“画猛虎”大概等于画地为牢,后续番外会揭开,其实很简单又很无奈,这部分只是给她只做爱不谈爱补充一个合理的前情,她不是性瘾那种 奶和精(微h) 28 于靓从梦的混沌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趴在蔚枫怀里,口水在他胸前光洁的皮肤上蔓延开,黏糊糊的。 忽而想起自己梦到和别的男人……她一阵心虚地别开脸,起身拿衣服去浴室。 洗澡时才发现乳头上还有残留的奶渍,这都是某个醉汉的杰作。 昨晚她实在被他折腾的不轻。 一开始非缠着她,要帮她舔,她宁死不从。 开玩笑,这房间隔音不行,真被他吃逼,她还没爽死已经先憋死了。 她给他热了一杯牛奶,他坐在床沿,不接,要喂,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又使坏,盯着她胸部不错眼。 她脱了外套,针织衫贴身,勾描出汹涌起伏,他蘸着奶渍的嘴唇凑过来,可怜巴巴地仰头看她。 如果说蔚枫平时多少有些霸道的少爷脾气,那喝醉后的他简直就是一撒娇狂魔,再有一张娃娃脸加持,整个奶到没边儿。 她最是受不了这个,被他明知故问地缠着问,晚餐那家的店名…… 最后到底是依了他,挤奶给他看。 双臂向中间夹住乳侧,两个球体被迫聚拢,弹力十足地撞在一起,快跳出奶罩。 他掌着纤腰,整张脸埋进软弹的乳肉里,唇舌流连于深深的沟壑,故意把奶渍蹭上去,再吃干净。 “你的奶好甜。” 他还嫌不够,含了口牛奶,扒下奶罩,就去叼她的红艳艳的乳尖。那吸吮舔舐的水声勾得她口干舌燥。 她被吸的爽了,没骨头似的软下来,小穴开始贪婪饥渴,一股接一股地流口水。 理智逐渐溃堤,只想被他的肉棒插入,狠狠地撞击骚芯。 伸手想扯他的皮带,却被房门外的一阵笑闹声打断。 她突然警觉起来,推开他,去拿毛巾塞门缝。 蔚枫倒在床上,一脸懵,看她裸着上身忙前忙后。娇艳的乳头被他吸的挺立起来,还颤巍巍地挂着一滴奶,扯过她想继续。 “别闹了。” 她怕冷地窝进他怀里解释。 这学期搬进来一个爱尔兰女孩,叁天两头带朋友回来,霸占了厨房空间吞云吐雾,加了料的烟味每每顺着走廊挤进门缝,她房间也跟着遭殃,不仅乌烟瘴气,那味道还让她直犯呕。 大麻在英国只是表面上违法,大街上边走边吸大有人在,碰上警察也不会管。其他室友有和管理员反应过,管理员很有经验,知道交涉只是表面功夫,奈何不了屡教不改,直接建议他们实在忍受不了就换去别的房间。 蔚枫抽了件衣服给她裹好,胸膛发烫,暖暖地贴着她后背。 “你搬出去吧。” “搬去哪儿?” “我们租个套房……” 于靓跟被烫着了似的,手脚麻利地跳出他的怀抱。 留他苦笑着捏眉心。 最后到底是没做,她大发慈悲奉献了自己的手。 一米宽的弹簧床实在太响,他倒害羞了,埋在她颈侧粗喘,挺胯的动作含蓄又克制。 她故意逗他,手指蘸了他射在她小腹的精液,往他嘴边送。 他躲闪不及,嘴角上沾了一点,拿纸巾擦了又擦。 “你晚上明明吃的很香,还夸好吃。” 她装出一脸不解的样子,仿佛真的不懂,手指上残留的一点,被她啵的一声咗干净。 还有理有据地下结论。 “男人就是善变!” 惹来他不满的抗议。 瞬间变脸的是她,乱扣帽子的也是她。他拿她毫无办法,只能下手折腾她。 手指复习了一遍下午的战术,还无师自通地加了一根大拇指。 她别过脸咬住他肩膀,多少呻吟化成齿痕陷进肉里。 周二通常是于靓最忙的一天,上午下午都是大课,晚上还要去打工。 她在学校依旧和蔚枫保持距离。阶梯教室里,他坐第一排,她拉着阿蕾远远绕开,隔了不小于五排的距离。 这种欲盖弥彰能骗别人,骗不了阿蕾。一整节课,她和阿蕾的对话框就没消停过。 [睡了?] 明明没有主语,明明加了问号,意思却心知肚明,懂得都懂。 她莫名心虚,手机亮度调到最低,遮遮掩掩。 [你想什么呢!] [没有否定就是肯定。还用这种撒娇的语气……你绝对心虚了!] 她知道逃不过,干脆摆烂了。 [睡了……] [还戳六个点,看来睡了不止一次,意犹未尽,还想再来……] 她手机都快拿不稳。 阿蕾手肘轻撞她手臂,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了然于胸,却莫名不想分享有关蔚枫的私密信息。 [色不色!] [女人,你果然变了!] 她把手机放到桌下,埋头趴下,不敢看好友。 [我反省!我言行不一!出尔反尔!说好不跟同系交往……] 一只手覆上她后脑勺,揉了揉。她心里一阵感动。 [害,这算啥!你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 贫僧发来一条消息。 她眼皮一跳。早上出门前她不仅给蔚枫换了备注,还设置了提示不显示详细消息,简直心虚的可以。 点开提示框,就见黑色线条的头像突突突冒出叁次。 [好好听课] [别玩手机了] [怎么,肚子难受了?] 她往第一排望了眼,这人后脑勺长眼睛了吗…… [没事!] 偏头只见阿蕾一脸调侃地坏笑。 [贫僧?你们玩的太野了!] 她老脸一红,指尖噼里啪啦地急于反驳。 [只是因为他嘴贫!像唐僧!] …… 今天联系她的人格外多。 狼人杀群里发了聚会地点,她瞄了一眼,名字有些眼熟,貌似是某公寓底层的公共活动室。 她正要点进地图细看,又提示收到了“五味轩老板娘”发来的消息,竟是临时通知她,今晚餐馆停业。 你好烦 29 于靓颇为惊讶。 她在“五味轩”兼职一年多,从未碰见过临时歇业的情况。可老板娘没有多说,她也不好多问,只回了一句好的。 还没下课,下身突然涌出一阵暖流。她以为是许久不来的大姨妈造访,检查后却发现虚惊一场。 午饭时没忍住喝了半杯冰可乐,下午的课上小腹开始又坠又胀,她心道不好。 自从做了皮埋,她的经期就鲜少再来,极不准时,但时常出现不规律的少量出血,有时能持续半个月,这种时候她心情会变得极度烦躁。 她白着脸走出女盥洗室。 蔚枫迎上来,握她的手。 “怎么脸色这么差?” 这时下课的人潮已经散的七七八八,她懒得再装模作样,拉着他走出玻璃自动门。 一阵妖风卷起她肩上的长发,锁骨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一缩脖子,被蔚枫揽住塞进怀里。 “你穿少了,现在换低领还太早。” 她挣了挣,没睁开,嘴上没好气。 “试用期还没过就想管着我!” 蔚枫佯装撒手,又被她拽了回来。她小腹实在坠的难受,不敢正面迎住妖风,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住他。 他搂的更紧,声音依旧温柔醇厚,从发顶传来。 “不管你,生病了谁照顾,嗯?” 她很想顶一句,以往没他也能抗过来,到底良心未泯,没吭声。 有了一只移动暖宝宝,她几乎无缝衔接地,从他的怀抱钻进自己的被窝。 “平时都这么难受吗?” 蔚枫只来了一次,就准确地她的滤水壶和热水壶,不用她吩咐,一杯热水端到面前。 暖意顺着马克杯壁染上指尖,她心里熨帖,语气不自觉多了几分撒娇般的黏腻。 “没有,我平时都没什么感觉,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蔚枫在床沿坐下,顺手给她理了理乱发。 “可能和昨天吃了太多生冷的鱼刺身有关。” 她皱了皱眉。有种花钱买罪受的郁闷,口腹之欲果然贪不得。 “无福消受!” 他觑她别扭的表情,俯首靠的更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上次就想跟你说,你那个埋植的避孕药能不能提前取出来?” 蔚枫靠的太近,好看的鼻尖几乎顶上她的,唇齿在咫尺间一掀一合,分明是诱惑! “干嘛要取,还能管一年多呢。” 她舌尖像条滑不溜手的小蛇,在他上唇撩了一下就跑。 “怎么?你不喜欢内射?” 这话是瞄准了他无力反驳,可是这人却拉开距离,不准她岔开话题。 “我可以戴套。” 她立刻丢过去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带过套吗?就信誓旦旦……而且带套我也不舒服!” 她那里很敏感,套子的质感会让她心理性过敏,出水都变少,戴套和不戴套完全两种感觉。 所以以前她找性伴侣时很注意,有时还会要求经验丰富的男伴事先去做HPV检查,也从不乱和人约炮。 她以为刚刚那句刺过去,蔚枫心里多少会不舒服,话题就中断了,没想到他在这件事上格外执着。 “上次是我不好,没提前准备,以后不会了。” 见她抿嘴不语,他又凑近了在她脸上轻酌几下。 “内射你是很爽,可是我不想让你来承担后果。” 他的声音变得黯哑。那句“内射你很爽”像一剂春药,让她下面涌出一股热液。 好想做爱…… 蔚枫今天穿了一件纯白的帽衫,茸茸的质地很好摸,更衬得他肤色干净,此时连耳根透出浅红都是那么诱人。 她拽着帽衫的系带,把人拉近了吻住耳垂。小蛇一样钻进耳洞里,舔得水声叽咕。 蔚枫喟叹一声,低头去咬她耳下的嫩肉,一路顺着脖子,吻到锁骨,在那凹陷处舔了又舔,才堪堪停下。 她仿佛融化在一片温暖的热带海水里,哪里肯让他停,哼吟着催他继续。他却不依,撑起手臂拉开距离。 “你不是经期来了?” “不是经期,只有一点点,还没黄豆大。” “经常这样?” “嗯……” 欲望迅速退潮,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有出血就说明有创口,性行为会增加感染的风险。你以前……都不注意这个?” 她终于火了。 “都说了不是月经!几乎每天都有一点,我难道因为这个禁欲?” 吼完了才觉得尴尬,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被说教的烦躁,往被子里缩,整张脸都埋进去。 隔了好一会儿,蔚枫俯身隔着被子圈住她。她都快睡着了,又听见他声音嗡嗡地缠到耳边。 “我们明天去找医生取出来,好不好?” 她一把掀开被子,翻身骑在他身上,横眉冷对,语带怒意。 “你好烦啊!” 比起这样理智的提醒、真切的关心,她宁愿面对昨夜痴缠求欢的他。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来做避孕措施是什么不公平的事,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爽,男人顺带爽了只是附加价值,最终还是要通过床技作用于她身上。 没有哪种避孕措施是十全十美的。短效避孕药要每天吃,她很清楚自控力靠不住;体内埋植容易变形受伤,她想想要在子宫里埋一个Y形金属件就毛骨悚然。最终选了皮下埋植。当然会有副作用,可自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又不是在牺牲自己满足男人的欲望。 她选床伴的标准向来是屌狠话不多,换作以前那些男人这么啰里八嗦,她绝对已经把人一脚踹下床了。 对蔚枫,她真不懂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容忍度一再刷新下限。 他这纯属身在福中不知福! 果然自己开苞的雏在心里的份量终究不一样?难道她有处男情结? 她气急败坏地扒了蔚枫的裤子,坐上去隔着内裤蹭逼。 淫水渗出薄薄一层布料,润湿了他的肉棒,没两下他就硬的彻底。 她正扶着对准穴口,却被他掐着腰,不上不下地架住。 “别,我没清洗,不干净。” 见她一脸不耐,蔚枫干脆手脚并用,用被子裹了她压制在床上,先一通吻的她晕头转向,理智崩塌前,他强忍着抽离出来。 “我……我去买套……” 她恼恨地砸他胸口。三番四次这么让她刚有点滋味就一盆冷水。 “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 蔚枫终究还是走了。 不是被她赶走的,是接到了Argos送货电话。 他是不是硬着走的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湿的一塌糊涂。咬牙切齿地把“贫僧”拉进了黑名单,决定一夜不理他! 次日当然没有去医院。 上午没课,她在家做方案忘了看手机,于是下午一进阶梯教室,就接收到了某人怨念的眼神。 其实她并没有一并拉黑他的电话号码,可他很自觉,打了一次不接就没有再打来。为了这份自觉,她决定把人拉出微信黑名单。 很快收到了“贫僧”的消息。 [我早上约好了医生] [打住,不想被拉黑就跳过这个话题!] 对方正在输入,一行字显示了良久……她仿佛能听见他咕咚一声吞下一肚子说教,又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样子,嘴角止不住上扬。 [晚上去不去看看那座panopticon?] [???] [抬头听课] 她辅一抬头,建筑史克莉丝汀教授的PPT正放到一张,半立面半剖面下迭平面的示意图,左边是“Panopticon”几个加黑加粗字母。 虽然不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她却秒懂了蔚枫的言外之意。 就在这个城市,就在学校附近,有一座堡垒般的圆形公寓,据说是由十九世纪末的监狱改造而成。中国学生也戏称它为“土楼”,红砖褪色后土色外墙、整齐排列的窗户,的确很难不联想到福建土楼。 克莉丝汀教授正说到圆形监狱这种建筑模型蕴含的管控体系,由英国哲学家边沁于十八世纪提出。环形布局的囚室围绕圆形大厅,中心塔楼上的一名警卫能够监视整栋楼所有的犯人,而犯人却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正被监视,从而迫使自己循规蹈矩,实现一种“自我监禁”。 附近那座圆形监狱在改造后拆除了塔楼,被监视的感觉也许没了,监狱的痕迹也几乎被掩盖,但仅仅是地点认知就能玩的足够刺激了。 她挑眉,看来某人昨晚认真反省了。 小和尚难得有个大胆的想法,她也不好泼冷水不是嘛。 [准了……] 她刚准备发一个“期待哦”的表情包,就收到了“贫僧”的回复。 [那我在群里答复祁川了,要不要帮你说一声?] 群? 她这才注意到再次欢腾起来的狼人杀群,今晚组局的地点正是在那座“监狱”的公共活动室。 搞半天是在说这个…… 此刻她脑门上可以挂三条黑线。 中看不中用的死和尚! ************* 大家别学于靓,有出血不能做哈。皮埋的副作用很多哈,看着省事,一次管三年,其实非常影响荷尔蒙,还会出现情绪起伏大,抑郁易怒之类的,不如吃药,短效长效的,比避孕套的避孕概率还高。 恋爱脑 30 蔚枫视角 * 蔚枫从没想到,自己大学谈个恋爱也要遮遮掩掩。 他们像两个初中生,在学校里避开同学悄悄牵手,回到宿舍还要防室友。 他有时回想和她初夜那晚,在房门口碰见学长,甚至懊恼自己没有直截了当地坦白。他能料到一旦公开,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必然会有芥蒂。可起码光明正大,好过长久不见天日。 没过明路的恋情,好像随时可以干净利落的结束。 他觉得憋屈,一没偷人二没抢人,自己问心无愧,别人如何评判他都不在乎。可他不得不顾及于靓。 这世上对女人名声的要求总是更加苛刻。从她分手到和他开始不过间隔一周,他们又同系同导师,谁能相信两人从前不认识。 一想到也许会惹人妄加揣测,背后诟病到她身上,哪怕只是一个臆想,他全部的私欲都可以悉数退后。 叁月的夜晚已经黑的没那么早。晚饭后他们乘着最后一抹天光,牵手散步到st. wilfrid‘s garden(圆形公寓)的铁栅栏门口。 蔚枫发微信的空档,于靓不知有意无意,撒开他的了手。 他空了的左手无奈垂下,插进裤兜,心里一阵发堵。 抬头见收到消息的祁川一路小跑着出来,微胖的圆脸上挂着憨笑。 两人隔着铁门互打招呼。 祁川格外热情,好像重逢老友,实则他们没见过几面。 蔚枫几乎不玩线下,偶尔参加几个创始成员组的线上高端局,和祁川的大多数交流都是在游戏语音里。 “还好你来了,今晚12人面杀局没一个新手!” 他正要接话,于靓从墙角阴影里蹦出来。 “川爷!” 那亲亲热热的一声,刷足存在感。 蔚枫听着分外刺耳,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 祁川正刷门禁的手一抖,钥匙啪嗒掉在了地上。似乎没料到于靓会来,讶异的神情一闪而过,捡钥匙的动作一蹲一起,已经换上一副嬉笑的语气。 “哟,您可饶了我吧,受不住!” 祁川和他们同为大二,是个左右逢源的社牛,今年接替了群主的位置,称呼也水涨船高。平时在群里被叫川爷一概笑纳,今天却对于靓说受不住。 蔚枫还算熟悉祁川的语言风格,却很少见他和谁这么热络地放低姿态。 “什么风吹动姑姑您大驾?” 注意到祁川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蔚枫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开距离,让于靓先进门。 出乎意料地,于靓倒没避讳,直接挽上他的臂弯,笑嘻嘻地答。 “我今晚算他的plus one。” 蔚枫心绪稍平,顺着抓到她的指尖,奖励般地轻轻揉捏。 祈川惊讶地挑眉,一个“哦”拖的抑扬顿挫。但也没多嘴打听两人的事,开口闭口只叙旧。 对比之下,于靓倒表现的更加好奇对方的近况。 穿过绿地,进入圆形建筑的拱形门洞,穿透整个房间的厚度,如隧道般导入圆形布局的中央大厅,从逼仄到开阔,有十几步的距离。 “你家洋子呢?” …… 门洞里说话自带3D立体回声,相当于开了功放。于靓没收的住嗓子,尾音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 祁川故意掩嘴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逗她。 “里头煮奶茶呢。” 于靓满脸尴尬地转头看过来。他忍住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发梢 底层左拐第一间就是公共活动室。进门前,祁川突然面露犹疑,伸手拦了一下于靓,压低声音开口。 “那什么,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洋子请了周旭开。” 于靓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言笑如常地说没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蔚枫看在眼里却心头咯噔。 祁川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他带了女朋友过来。”又指了指他和于靓,“你们俩……我待会儿怎么介绍?” 这明显是一句提醒。 于靓显然也听懂了,下意识想抽出手。他手指施力,攥的更紧。 她抬头看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挽着的是正牌男友,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 “稍等我们一下!” 他任她拉着往回走,圆形大厅和一圈环形布局的房间,让四下一览无余,说话都带回声,最后干脆进了电梯。 门还没关上,她就主动把自己投进了他怀里,一通噼里啪啦地解释。“前男友”叁个字印证了他心中猜想。最后落点是两人不公开关系,装不认识。 他咬肌绷紧,抿唇不语。 “虽然这样听着挺渣的,但是你相信我,本来没打算今晚瞒着的,要不是那个疯批也来了……” 他已然听不下去了,低头堵住了她的嘴。舌头强势地侵入搅动,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纤腰却还嫌不够,捞着她的屁股往扶手上放,抵在墙上亲。 “监…控……!” 她艰难地在纠缠的唇齿间挤出两个音,他却不想理,恨不得当场办了她。 直到怀里的身子明显软了化了,呜呜发出抗议,粉拳轻飘飘砸他胸上。他下身起火,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不玩了,我们走吧。” 从祁川意味深长地念出那个名字起,他已经玩兴全无。 “走什么?好像我故意躲着他似的,他配吗!” 于靓一脸嫌恶,好像前男友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却莫名被那表情刺激到了。 “你不正是想避开他吗?” “那不是刚刚回声太大,里面人肯定知道我来了!” “既然他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了,还管他做什么?” 他放开于靓,一时没忍住心里的烦躁,语气重了几分。 于靓一噎,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两人一时无言。 不一会儿,他掌心一痒,跟被猫尾巴扫了一下似的轻飘飘,抓住的却是她作乱的手指。 “祁川肯定是怕场面闹得太难看,你就算给他个面子。” “他算什么,值得我给面子!” 说到祁川,他语气里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淡和傲慢,此前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 于靓却面上一松。 “原来你们关系不好啊,我听刚刚祁川的语气,还以为……” 紧接着,她整张小脸都皱起来,格外懊恼的样子。 “那个人精,到门口了才提醒我们,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靓先进去了。 蔚枫到门口吹了会儿冷风,几次想直接抬腿走人,眼前就浮现于靓勾他掌心时的眼神,委屈巴巴,怨怼他的冷脸。 他本质的骄傲还在叫嚣,可心已经飞到她身边去了。 他迎着冷风发笑,原来自己是个恋爱脑! 推开活动室的门,他裹着室外的寒气袭卷而来,氛围为之一窒。 视线和于靓隔空碰上,她展颜一笑,就低头专注手下动作。 一个粉色长发的女孩正教她如何做蒙古奶茶,应该是祁川的女友洋子。 祁川起身相迎,热络地介绍了几个外校的玩家。 难怪沉寂半年组了这么一次局,原来是招待朋友。 “群里第一狼王,你们要小心了。” 一道凌厉的目光刷地扫过,那毫不掩藏的敌意破空而来。 他没兴致接,和两位眼熟的玩家点头寒暄,就近找了一张单人沙发落座。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努力挤出笑脸给别人看却无处不透着虚假的小丑。又像个智障,心甘情愿配合她演一出名为“不让带了新女友的前男友以为自己专门带现男友来打擂台”的吊诡戏码。 似乎只为等他一人,这场睽违已久的游戏很快开始。 挑衅者 31 于靓视角 * 于靓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靠窗的双人沙发上你侬我侬的一对。 不是她好奇想看,单纯这俩人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又是现场唯一一对狗情侣(忽略她和蔚枫),牛皮糖般粘在一块,想不扎眼都难。 女孩出乎意料的稚嫩娇俏,制服裙搭配毛茸茸的烟粉色皮草,像个未成年。 联想到周旭开那种人,睡个未成年恐怕真不算什么,她一阵恶寒,不着痕迹地转开眼,顺着浓郁的奶香味找到了几乎淹没在中岛橱柜后的洋子。 对方换了新发色,沙粉色的长发松松绾在后面,妆容打扮几乎看不出一丝日本混血,反倒像个韩国女idol。要不是个头矮的太突出,她差点认不出。 洋子朝她笑,还像以前那样亲切地叫她“小婧”,这让于靓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和洋子的微信对话还是半年前,和周旭开刚分手的时候。 洋子和周旭开是表姐弟,年龄稍长两岁,已经在读研,像亲姐姐一样对他颇多照顾,甚至在围观了两人分手撕逼后,替周旭开向她道歉。 她当时正在气头上,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洋子要介入那样的局面,再加上替周旭开开脱的说辞,她忍不住迁怒,怼了几句。 她原是真心想交这个朋友,事后自觉无颜,再没有联系。 洋子抬着手肘费劲地迁就台面的高度,持一只大直径滤网过滤奶茶里的茶叶。 “我来吧。” 于靓说着接过了滤网和奶锅。 不过举手之劳,洋子却连声道谢,好像她帮了天大的忙。 洋子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两种本该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杂糅,又奇妙地和谐并存,有日本母亲柔软到骨子里的温婉包容,也有蒙古族与生俱来的奔放热情。 若是换了别人,在那件事后还邀请周旭开来参加线下狼人杀,于靓早就撂脸走人了。 可对洋子,她心怀愧疚,更不提对方最初在她低潮时帮过她。 祁川在那边喊开局。洋子利落地把奶茶一杯杯分装好。 “你快去玩吧,今天人数够了,应该不用我客串上帝。” 她知道洋子的习惯,也没坚持要帮忙。 长长短短的沙发围成一个圈,不知是不是祁川刻意为之,唯一的空位在蔚枫右手边。 她从背后绕过沙发,经过他时,故意用小腿轻轻蹭过他的膝盖。他却无动于衷,眼皮都不抬。她挫败中落座,抬眼的一瞬对上了周旭开扫过的视线。 竟然在她正对面…… “这一半是加糖的,这几杯是咸口的,你们自取吧。” 洋子做事格外细心,咸味的几杯用了黑色马克杯做区分。 周的女友一脸不解地嘀咕。 “奶茶谁喝咸口?” 周旭开俯身端走一杯,开口自带几分嘲讽。 “蒙古奶茶本身就是咸的,又不是反式脂肪酸兑出来的珍珠奶茶。” 惹来女友委屈地嘟嘴,一双眼娇俏地瞪他,周旭开却丝毫没有哄人的意识。 “旭开和我一样从小习惯了这个口味,甜口是我自创的改良,你们记得给我用户反馈。” 洋子声线温柔,化雨春风一般。 于靓盯着桌上那最后一只黑色马克杯,犹豫再叁,终究没有伸手。 有外校的玩家见洋子没有落座还奇怪地问祁川。 “你女朋友不玩吗?” 在场了解内情都笑了。 “跟洋子玩这个相当于明牌。” “洋子姐抿人是玄学。” “人家心理学专业的,咱演技顶不住啊!” 祈川还是一副玩笑的语气。 “我老婆可是自带预言家buff。” 惹来一阵秀恩爱的嘘声。 第一局有人想玩邪恶商人的版子,于靓没玩过,干脆要了上帝的角色。 结果周旭开抽中邪恶商人,夜里交易时,一双眼如鹰般盯住她,一动不动。 此时全场寂静,除了没有加入游戏的洋子,只有他们两人睁着眼。 为了不制造场外信息,她忍着没有再次出言提醒,一直给他打手势。 她怒火中烧,几乎压抑不住的前一秒,他打了给枪的手势。 第一个白天,一只小狼被公投出去,夜晚邪恶商人再次睁眼交易。 周旭开故技重施,目光更加放肆,从上至下地在她身上扫视。同时,他放在女友腿上的那只手倏然滑进裙底,肆无忌惮地往里摸。 于靓恨的咬牙切齿,冷着脸看他还能玩什么把戏。 周旭开却目光一转,投向她身后,瞬间偃旗息鼓,乖张尽收。 她转身望去,洋子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静静立在那里,拧眉看着周旭开,神情似责备似怜悯,复杂到教人摸不透。 好在第二个白天,技能狼被公投出局,甚至没有机会洒毒,这意味着邪恶商人交易结束。周旭开没有了和她打眉眼官司的机会,第叁个白天直接被祁川的猎枪带走。最后好人阵营胜利。 第一局结束,有人提出夜里交易时间太长,于靓顺着说自己不熟悉这个花板子。 祁川很识趣地接话。 “要不还是玩预女猎白标准局吧。”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祁川又立马改口。 “白痴换丘比特吧,增加点趣味性。” 有个群里的老玩家不爱丘比特的板子,接替了上帝的角色。 于靓抽中了狼,心里默默泄气。她演技太烂,最怕玩狼,本以为这场必然划水,却被上帝轻拍肩膀,黑夜里第二次睁眼,环顾一周和身旁的蔚枫对上眼。 一时竟然心跳如鼓,寒毛倒竖。 这局的全部策略从此刻起逆转!她作为睁眼狼,很清楚蔚枫是好人阵营,他俩的人狼恋有且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双双叛逃,和丘比特组成第叁方,杀出重围。 蔚枫也明显愣了一下,却比她淡定的多,还冲她狡黠地眨眨眼,安抚一笑。 不体面 32 游戏部分有参考,有为剧情服务的改动,我已经尽量精简了,写出来是为了塑造人物和推动剧情,其实不看或者跳着看也一样,不需要理解。下章上肉… ************ 天亮后的警长竞选,祁川跳预言家,查杀5号玩家诈身份。5号起跳毫不示弱,丢给蔚枫一个金水。10号后置位对跳,金水发到了于靓头上。 几乎不用多听发言,于靓就猜出了祁川是丘比特悍跳。这是个难以避免的场外信息,全场知道她和蔚枫关系还故意借此操作的恐怕只有祁川。 她倒是越来越好奇,祁川到底想做什么文章。 祁川很快退水,经过一轮平票,警徽以一票之差到了5号玩家手中。蔚枫和她双双弃票,没有接下金水。 第一轮发言,蔚枫气定神闲地拍了身份。 “我是女巫。” 一瞬间,她心提到了嗓子眼。 “平票PK环节我为什么弃票,因为第一晚的刀口就在10号。我不想反水,但我明确告诉你5号,如果你最后归票10号,你自己必出局。10号今天被投出去,晚上我就撒毒你。我认为2号身份不做好,如果5号你是预言家就归票2号。” 警长5号一脸纠结,最后归票到了强行站边10号的8号身上。但最终众人纷纷跟票蔚枫,2号被高票投出局。 2号是周旭开。他被气笑了,遗言都没留就提着烟盒推门而去。 洋子抱着他的外套追出去连声提醒,声音渐行渐远。 “这里是保护建筑,室外也禁烟,你别像上次一样弄响了警报器,要是想抽就去楼下的吸烟室……” 祁川目光愣怔地凝视哐哐晃荡的弹簧门,引得上帝一连喊了两遍“天黑请闭眼”。 第二个白天,5号和一位跳了白痴神的玩家双死。 蔚枫再无顾忌,直接自爆了情侣身份,后面更是一句接一句满是爆点。 “我和7号(于靓)是链子。第一晚狼人自刀我救了,我猜到我的链子一定是脏的(对方是狼)。” “听完警上发言,我认下5号是预言家,10号是狼人,而4号(祁川)是丘比特。为了拉拢狼人阵营,我在发言阶段报了10号银水,并且扛推了平民2号(周旭开)。” “昨晚我把5号毒了,现在应该绑票了。” 众人已然目瞪口呆。 后面几乎没有悬念,丘比特和链子组成的第叁方与狼人绑票,第叁方获胜。 全场即刻炸开了锅。 “奇准啊,环环相扣! “这发言也太强了!” “不是,这板子还能自刀?!” “那不是有于靓这个卧底狼嘛,本来10号要刀6号(蔚枫),于靓非不让,非要10号自刀骗药。” “我靠,情比金坚啊!” 蔚枫故意不看她,只朝她摊开一只手。 “玩的不错。” 于靓重重拍下去,被缠住捏了两下掌心。 “那是!” 她丝毫没有被carry的自觉,在茶几的掩饰下,悄悄抬脚勾上他的腿。 他突然紧绷住小腿肌肉,硬梆梆地硌她。 硌地她来了感觉,咬着唇暗自琢磨,这人怎么哪儿都能硬! “哎,你们怎么不夸我链的好?” 祁川笑得眼睛眯起,本是极憨厚的表情,她却抿出了一丝油滑。 果然有人为他接腔。 “川爷这一手强啊,盲链女巫的人狼恋。” 祁川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卖起“前队友”来毫不手软。 “也不是纯盲,这链子毕竟有现实依据嘛。哎这透场外了,不细说了啊……” 听懂的顿时了然,于靓的两个狼队友一时大呼被骗。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只听身后的弹簧门砰地一声巨响。 “周旭开!” 周的小女友终于绷不住,起身跟着冲出去。 于靓背对门口,什么也没看见,也懒得回头看,无非是刚回来的周旭开再次暴走了。 一时间鸦雀无声,在场的互相打着眼神官司,有的了然于心,有的一头雾水。 她冷眼睨着祁川,始作俑者此时却难掩恍惚,一派失神落魄的受害者模样,看得她火大。 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了她的。 她低眉敛目,任由他包裹着自己,突然有种狼狈不堪的心情,好像拖着他看了一场猴戏,自己还被卷了进去。 一气跑了两人,众人议论纷纷,还玩不玩下去,最后祁川拍板,拿出了线上软件来当上帝。 第叁局,于靓预言家首夜被刀出局,干脆起身出去透口气。她顺手提了包,临走前报复性地踢了蔚枫一脚。 她在一楼转了一圈又顺着楼梯下到地下室。地下室是截然不同的格局,房间线型排布,一直延伸到西边副楼的地下,居然还有个小超市。 很容易就找到了吸烟室的牌子,推门进去,空无一人,只余排烟机运转的闷响,和空气里残留的淡淡烟味,勾起她的烟瘾。 从包里翻出烟盒,抽出一只点燃,她深深吸了一口,单手掏出手机给蔚枫发消息。 她不打算再回活动室,要不是惦记着一直没回来的洋子,她已经一走了之。 植物燃烧后的甘苦味在味蕾间弥散,这种熟悉的味道让她放松,帮她思考。 不得不承认,蔚枫说的没错,她早该选择避开,更不该让蔚枫去直面那个疯子。 如果要从她经历的所有分手中选择最不体面的一次,那一定是和周旭开。 她是先认识的洋子,隔了大半年才因为洋子的关系而遇见了周旭开。 那时候,她找男友的标准首先是身材够养眼、活好不黏人,其他什么人品、智商都可以往后靠。这种情况下,遇到几个渣男似乎也不足为奇。 一开始一切都好,但没过多久,周旭开本性暴露,逐渐对她管东管西,连穿衣风格都多加限制。 她虽然着恼,但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受他影响,更不会因他改变。 直到她意识到他的控制欲开始往pua发展。不仅在床上对她毫无保留地粗口连连,意味不明地荡妇羞辱还发展到了微信消息,甚至有次日常对话,脱口而出一句“婊子”。 做爱时那些骚话,她能爽到,日常生活嘛,她直接让人fuck off。 可她高估了对方的人品下限,分手对别的男人来说是暂停键,是终止键,对周旭开来说,是引爆键。 好像触发了身上的某个机关,他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各种死缠烂打层出不穷。一会儿低到尘埃里的恳求,一会儿精神崩溃般的歇斯底里。 烈女怕缠郎,更何况她对他就是肉体需求。他们短暂地复合过几天,没想到竟让她发现了他更肮脏的秘密。 吸上瘾(微h) 33 此后,于靓拉黑了周旭开所有的社交账号,压根没想到他竟然会极端到在群聊里社死性自爆。 某天在狼人杀群里,方治之(第六章提到,那个毕业去当海员的学长)和她对话了几句,周旭开突然间炸毛了,一串语音阵列辱骂方治之,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当时两人分手的消息还没传出去。虽然周旭开全程没有提到于靓两个字,但任谁见了都会联想成她劈腿方治之。还真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以为周旭开是受害者,意有所指地附和了两句。 好在当时的群主有足够的影响力,及时出面制止,当即把周旭开踢出了群聊,还告诫大家不了解不要乱下定义。 于靓那会儿烦躁到想当场退群,到底压着性子,先和群主打了声招呼,群主却明确建议她不要退。她转念一想,自己退群反而显得心虚了似的,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周旭开。她事后虽然没退群,也刻意淡出了狼人杀群聊,几乎不再关注里面的消息。 最令她懊恼的是,因为周旭开这个如鲠在喉的存在,她和洋子断了联系。今天她过来本是为了和洋子破冰,知道绕不开周旭开,她也就认了。毕竟她一向的行事准则就是抓主要矛盾,不能因噎废食,是她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看着周旭开和现女友秀恩爱的样子,她只觉得松了口气。 她最怕那个疯子会再次失礼,像上次对方治之那样对待蔚枫,让她颜面全无。结果周本性难移,在她暴怒的边缘疯狂试探。 烟头的红芯燃到指尖,带来灼热,她一口吸尽,再敲出一支,刚准备点上。 门一开一阖,随之灌入一阵清明的凉风,熄灭了她手中的火焰。 “你被投出去了?” 她装的一脸诧异,语气里却难掩报复成功的窃喜。 蔚枫无奈一笑,直接走过来抱个满怀。 好像饥渴了一晚上终于喝到水,她舒服到能哼出调来,直接搂上他的脖子。 实际不过寡了几个小时,被紧紧拥抱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他的触碰。 “是哪个小坏蛋,临走送那么大一个场外。” 他埋进她颈窝,声音在皮肤的触碰间勾勾缠缠,酥麻一片。 她那一脚踢得不重,幅度却大,足以让所有人看到。 对,她就是故意的! 她娇哼一声,不服气道。 “谁要你首刀我!” “你不也首验我了!” 蔚枫闷笑着向下亲,扯开她宽松的针织衫领口, “我是想快点结束。” 闻言她赞同地点头如捣蒜,一只手钻进他卫衣,贴着肉乱摸。 “我也是!有时间干什么不好?玩那劳什子游戏!还不如跟你……” 她故意一顿,惹来他抬头,明知故问一句“什么”,才肯凑到他耳边吹一口淫靡的香风。 “性交。” 他额角青筋一跳,像崩断的弦,一手掀开她羊绒衫下摆,整张脸埋进去。 奶罩不知何时被他解开,松松堆上去,一只敏感的乳尖刚落下,就被温热湿滑地接住,吞进口腔里粗暴地舔舐。 蔚枫急不可耐的样子刺激了她,小腹一阵热意向下流窜,化成蜜液汩汩,濡湿了内裤。 于靓被吸着奶,刺激到手指蜷缩,捏爆了指尖那根香烟的爆珠。那一瞬间,味蕾记忆带来清凉的玫瑰花香,让她不由自主伸出舌尖舔舐干涩的下唇。 恍惚中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科普,成年人沉迷吸吮的动作是为了汲取婴儿期依靠在母亲怀里吸奶而产生的那种安全感,于是香烟取代了奶头,让成年人聊以慰藉。 她低头拍了拍胸前鼓起的脑袋,问的理直气壮。 “我是不是你的香烟?” 蔚枫又重重吸了几口乳肉,带来些微的刺痛,却刺激着她下面的穴口又酸又胀,忍不住夹紧蠕动。 在她快忍不住求欢前,他终于起身,转移目标,衔她干渴的红唇,舌头打着圈地濡湿吸吮,半晌才松口回答。 “你是,你让我上瘾,想吸遍你全身……” 毫无防备,身下娇嫩的花蕊被他一手掌握,夹在指尖轻轻一捏,她竟颤着身子泄了出来。 “啊~~嗯啊!” 她凑近了想要蔚枫的吻,他却故意后退,不让她亲,拿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地端看她,任由她不成调的呻吟浪叫溢出齿缝,满足他淫欲的赏玩。 她靠在他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佯作生气地拍他肩背。 “你变坏了!” 蔚枫的手指还在一片泥泞中爱抚她颤抖的媚肉,闻言不假思索地反问: “你不喜欢坏男人吗?” 一句话让她一落千丈,从云端直直跌下来。 “你什么意思?” 她推着他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却被压着肩背,动弹不得。 蔚枫语气有些无奈: “别胡思乱想,我没有在指代什么人。” 于靓被迫趴着任他顺毛摸,伴在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反思了下自己,今天真是被周旭开影响的不轻,神经紧绷,听谁说话都觉得话里有话。 “如果你喜欢粗暴一点,我可以配合。” 蔚枫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她心思打了个转,还是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沉默的双唇贴在她耳廓,只是不断地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良久才叹息般的一声。 “没有……” 于靓愈发不信,用力挣了挣,这次蔚枫主动松开了,却见他往日流光溢彩的一双眼里难掩疲惫落寞,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攥了一下。 愧疚又不舍的情绪漫上来,她轻抚上蔚枫的脸颊。 “你……你别在意那个疯子……” 蔚枫抬手覆盖住她的手,脸埋在她掌心轻蹭,能感受到他下巴上隐隐冒出的胡渣带来些微刺痛。 “第一局的场外太明显了,你以为我猜不出来天黑闭眼之后他干了什么?” 蔚枫第一局玩民,只站队不带头,不算划水,却也没多少存在感。于靓能看出来,那时候他心思根本没投入进去,原来是闭着眼也猜到了异样。 “那么多人在场呢,他也没能干什么……” 蔚枫终于抬眼直视她,那一眼的力度好像穿透表层直至心底,他语气坚定: “我不希望他还能带给你任何影响,哪怕是记恨、厌恶这样的负面情绪,只有那样你才是彻底忘了他。” 于靓没由来地一阵心慌,急切地想解释清楚——‘我早就忘了他’,或者说,‘我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可张了张口又哑然回神,怎么每一句都像是渣女语录。她不想让蔚枫误会,又想不出更好的措辞,旋即惊讶地发现蔚枫在她心里的分量,一时间思绪乱成一锅粥…… “还有,洋子和周旭开是什么关系?” 这轻飘飘的一问,引得于靓眼皮狂跳。 “姐弟。”这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果然,蔚枫直截了当地揭开了说。 “不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