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节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作者:爻棋 文案: -直掰弯野马顶流攻vs易碎感美人影帝受 闻纪年是gay圈纯欲天花板,他同桌仲星燃是个钢铁直男,向来排斥gay,两人是全校公认的宿敌。 有一天,他们一起穿越到了五年后。 仲星燃成了内娱唱跳顶流,狂傲不驯舞台劲爆,迷死一票女友粉。闻纪年则成了演技爆表的新晋影帝,肤白貌美清冷易碎。 可怕的是,他们竟然结婚了! 且两人都是出了名的秀恩爱狂魔,不久前刚签约了一档直播恋综。 为了不造成大混乱,并弄清楚这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私下达成了共同协议——先假装夫夫三个月,把恋综拍完。 * 恋综里—— 【被迫吻戏】 仲星燃身为直男初吻被夺,气得脸都涨红了。 代拍:小爱豆演技有进步,亲自己老婆都能脸红。 粉丝:嘿嘿,仲小狗就是故意ng的!就要和老婆疯狂亲亲! 仲星燃:……我谢你妈。 【同居观察】 ——仲星燃要被闻纪年折磨疯了,gay都这么放得开的吗?他为什么总往房间里拿棍状物,为什么白色液体洒了一地,为什么厨房的食用油少了半瓶! 第二天,他终于面红耳赤地摊牌了。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香蕉,把用完的护手霜扔进垃圾桶,从厨房里端出油爆虾,彬彬有礼地问候他:“你傻逼么?” 【不心动挑战】 pd:请对视一分钟。 仲星燃看着那双勾人的眼睛,心跳扑通扑通。 pd:请拥抱一分钟。 仲星燃抱住闻纪年,咕嘟吞了口口水,满脑子都是: ——他的腰怎么这么软? ——他身上怎么这么香? pd:心跳过150,你们pass了哦。 闻纪年:…… * 渐渐地,仲星燃习惯了五年后的生活。 他会在领奖现场送给闻纪年一支歌,在一片尖叫中吻住他;会在布景坠落时第一时间用身体护住他;会在他和别人拍亲密戏时怒火中烧…… 不久后,模范情侣官宣分手。 热搜爆了,无数cp粉心碎一地。 过了五分钟,仲星燃在群里发道:[兄弟们,怎么追人比较靠谱?] 兄弟a:[刚分手你就无缝衔接?当心被喷啊!] 兄弟b:[走走走,早看不惯你妻管严的样子了,兄弟给你介绍新的人!] 兄弟c:[你要追谁?] 仲星燃:[我前妻。] 众人:[……] > 文中部分模式参考《单身即地狱》《向往的生活》,本文所有地名、学校等皆为虚构,如有相似纯属巧合。引用名著或电影的地方,会在章节末尾进行标注。 > 排雷:部分章节内含弹幕 > 麻烦不要在评论区刷无关明星,看见直接删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直播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纪年,仲星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撕漫男+初恋脸 立意:追求真心,珍惜当下 作品简评: 高三学霸闻纪年和他的校霸同桌仲星燃一起穿越到了五年后,两人身为校园宿敌,却没想到五年后的他们竟然成了娱乐圈的顶流夫夫。彼时闻纪年变为内娱最年轻的影帝,而仲星燃也成为了唱跳巨星,两人因为利益捆绑,不得不答应了一部综艺的邀约。他们在背后针锋相对,在人前却要假装相爱的情侣,在一场场鸡飞狗跳中逐渐彼此靠近。 本文风格幽默诙谐,主题积极向上,以穿越后假装夫夫为主线,描写主角们如何从死对头变为情侣,并在恋爱的过程中实现人生理想,是一部值得阅读的佳作! 第1章 闻纪年是在一张黑色皮沙发上醒来的。 周围的空气十分安静,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班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过办公室的沙发好像没这么柔软,边缘还破了一块皮。 他蹙着眉按了按鼻梁骨,特地避开了脸上的伤处。手脚传来一种陌生的乏力感,如同被电流传遍全身后的麻痹疲惫。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跟自己的同桌仲星燃干了一架。 两人素来不和,关系恶劣到兰江高中人尽皆知。 如果换了其他人这样,可能不会到传遍全校的程度,但两个人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自然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死敌。 仲星燃是出了名的混混校霸,问题学生。正因如此,班主任钱扬把他安排到了年级第一的身边,导致闻纪年被迫忍受了两年他的狗脾气。 他们打架也是家常便饭,三天两头被请到办公室喝茶。 不过,闻纪年是去走个过场,仲星燃才是去领罚的,年级第一有着被偏爱的权利。 比如这次,钱扬让仲星燃在门外罚站,转而把他叫进来,问他准备报考哪所大学。 闻纪年昨晚熬夜做兼职去了,和他说着说着就开始犯困。 他的脑袋撑不住地往下垂,恍惚间听见钱扬叹了口气,把一条毯子披在了他身上。 此刻的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沙发,一张化妆桌。 白炽灯的光线打在闻纪年身上,黑绸礼服将他的皮肤衬得白皙细腻,犹如陈列柜里摆出展览的上好瓷器。 修剪至耳垂上方的头发乌黑柔顺,眉眼恬淡精致,宛若一副沉淀千年的水墨画。他的五官看上去纤尘不染,神情透着疏离冷淡,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骄矜感。 整个人渊清玉絜,丝毫没有少年的浮躁气息。 闻纪年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打量着周遭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不是钱扬的办公室。 他从化妆镜里面看到了自己的脸,鼻梁看着好像比他睡着前更立体一些,但让他脸色骤变的,是他的发型和服装。 兰江高中不允许男生有刘海,可他现在的头发不仅有刘海,甚至还精心做了造型。 更惊悚的是,他身上的白色校服变成了黑色西装,绸缎的面料造价高昂,胸口处镶嵌着碎钻和流苏,透着浓浓的华丽和隆重。 闻纪年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下一秒,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闻哥,在吗?开开门,天哪,要来不及了!”一个女孩子急切地喊道。 闻纪年眉头紧皱地盯着那扇门,掐了一下自己手背。 很疼,不是梦。 敲门声还在继续,仿佛要把门给撞破一样。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进来。” 这一说话,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也变了——少了几分少年时期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和清亮。 门外的人迫不及待地冲进来,那是个染着绿色头发的年轻女孩,她手上拿着一叠纸,肩上背着三个包,风风火火地喊了起来。 “闻哥,快!这是节目组刚给的台本,他们加了一长串词,还……还换了最佳女主角的名字。珍姐快气死了,正在那边骂人呢,他们提醒说你二十分钟后上台颁奖。” 女生噼里啪啦说完,急吼吼地把台本往闻纪年手里一塞。 闻纪年:“……” 这是在搞什么?台本?颁奖? 女生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其中一个包里掏出手机给他:“对了,这是你落在燃哥那儿的手机,他助理李明明给我的。” 她将手机递给闻纪年,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那个,你们还在闹别扭吗?李明明说燃哥刚从你这儿回去不久,这回应该和好了吧?” 闻纪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他在看见手机屏幕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在他高三的五年后。 他下意识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去看屏幕,上面的时间依然没有变化。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耳边一片空白的嗡鸣,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穿越了,穿到了五年后。 女生还在叽叽喳喳地说话,突然被他抓住手腕,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女生呆了呆。 随即,她手里的另一部手机响了起来。 她对闻纪年做了个抱歉的表情,立刻接起电话道:“喂,珍姐,我已经把台本给闻哥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节 那边传来尖锐的女声,“张可可,你马上把纪年带走,这个颁奖我们不上了。他们说换人就换人,还换了个演技废物上来,这是想搞我们呢!等下播出了连纪年都要一起被喷,这黑锅谁爱背谁背,反正我们不背!” 张可可脸色大变,急道:“不行啊珍姐,咱们签了合同的,再说,新加的女明星可是……” 那边打断她,“别废话了,赶紧让纪年走。” 说完,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张可可看着快哭了,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原地团团转,一直转了十几圈,她才冷静下来,抹了把脸看向闻纪年。 从刚才开始,闻纪年一直在默默听她说话,终于摸清楚她大概是个明星助理。 这对话内容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娱乐圈吵架。 所以五年后他进娱乐圈了? 张可可吸了吸鼻子,勉强道:“哦对了,闻哥你刚问我这是哪里?你是跟燃哥吵架气晕了吗,这里是金奖电影节颁奖典礼啊,你本来是要上去宣布最佳女主角的。不过看样子,我们势必得罪人了。” 闻纪年微感震惊。 就在钱扬问他要报考什么学校的时候,他心里想的还是清大金融系,以他的成绩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可没想到,五年后他居然成了电影节的颁奖人,这未免也太扯了。 他不动声色地平复心情,挑了个比较不像脑干丢失的问题,问道:“这次的颁奖典礼一定要有我?” 张可可睁大了眼睛,“那当然了!你前年被提名,去年拿了影帝,肯定得照顾‘娘家’啊。而且今年的主评委是你师父,你答应过他要来颁奖的。虽然那个女明星是、是……徐娜,哎,我也挺生气的。” “徐娜。”闻纪年念了一遍,他向来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张可可咽了口口水,紧张地观察他:“就是那个想和燃哥炒绯闻没炒成的徐娜,后台很硬……虽然燃哥理都没理过她,但你们最近正在冷战,他估计很怕你为这件事不高兴。” 闻纪年的表情逐渐荒唐。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你说的燃哥,是哪位?”他嘴角抽了抽。 张可可的神情比他更抽搐,“你还在生燃哥的气啊?虽说他这次喝多昏睡了两天,又骗你说自己去鹿北影视城拍戏了,但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你不让他喝酒嘛。你就消消气吧,他朋友圈因为这个嘲笑了他好几天呢,说他跟你领证之后都变妻管严了。” 这段话信息量过大,闻纪年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他做了个深呼吸,问道:“我还和他领证了?” 张可可眨眨眼睛:“你在考我的记忆力吗?我虽是新来的,可也是个合格的助理。当然知道你们是去年领的证,没有官宣,不过你请身边的人吃喜糖了。” 闻纪年默了许久,没想到他不仅成了影帝,还英年早婚了。 从张可可的话来看,对方应该是个男的,不过这也不奇怪,他本身就是gay。 他稳了稳心神,努力振作道:“所以我伴侣的全名是?” 张可可愣了一下,随后一副“我懂了你是在玩情/趣”。 她偷笑着配合他说:“那自然是我们大名鼎鼎、荷尔蒙爆棚、迷死一票恒星的——仲、星、燃仲大天王啦!” 闻纪年:“……” ……操。 他活了十八年,哦不,现在是二十三年,第一次想把自己摁回娘胎里重新来过,这种感觉谁懂? 他安静了很长很长时间,久到张可可甚至以为他是不是害羞了,才听见他声音干涩而又坚定地说:“不可能,仲星燃是直男。” 他之所以跟这个同桌如此处不来,一方面是因为性格不合,彼此看不顺眼;另一方面是因为,仲星燃他恐同。 谁能想得到,一个重度恐同患者,在五年后和一个男的结婚了? 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可可心想,哟,你还搁这儿玩情/趣呢。 她马上会心一笑,“当然啦,燃哥笔直了二十几年,碰上我们闻哥这种gay圈纯欲天花板,钢筋铁柱都得给他掰成蚊香!” 闻纪年这辈子,或许下辈子,都不会这么无语。 张可可低头看了眼微信消息,忽然说:“不好了,燃哥知道徐娜的事了,李明明说他把化妆间给砸了,问我能不能叫你过去劝劝他……这可怎么办啊,闻哥?” 她手一抖,按了外放。 手机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男声:“我的妈呀,燃燃你别激动,你冷静一下!不是不是,这里不是兰江,这里是淞南,离兰江半个中国呢!别别别,别踹这个,这个设备要五十万……是是是,我当然知道你赔得起……” 闻纪年听到“兰江”时,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脑海里电光火石。 难道说仲星燃也和他一样,从五年前穿越到这里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五年后的他们去哪儿了? 张可可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一脸痛苦面具:“完蛋了,燃哥是陪你来颁奖的,按照他的脾气,知道了徐娜变成最佳女主角,非得把主办方骂死不可。可是这次的主办方又得罪不得,闻哥,你要不……” 她话音未落,闻纪年便站了起来,迅速地说:“他在哪里?我去看看。” 不管怎么样,如果仲星燃是和他一起穿越过来的,那总比他一个人在这里要好。 他得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可可还没来及回话,视线从他的领口落在裤子上,脸刷的一下红了。 “他、他在左手边第三个房间,不过闻哥……你要不要先把裤子擦一下,这个、这个是高定,暂时换不了,我我我去给你拿湿纸巾。”她支吾着说。 不等闻纪年说话,她便逃也似的奔向化妆桌。 闻纪年低下头,才看见自己的皮带松松垮垮地半开着,拉链附近有不少白色的可疑液体。 他是个男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当场就黑了脸。 难怪他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瘫软,原来刚刚“剧烈运动”过。 张可可拿着湿巾给他,不小心脚下一绊,撞在了他身上。她条件反射扯住闻纪年的衣摆,衣服的领口因力道向下滑落,哗啦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胸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 张可可道歉道了一半,望着他锁骨下面密密麻麻的粉色吻痕,傻眼了。 闻纪年的脸色已经铁青得吓人,周遭气场都冷到极致。 他用力把领口拉上来,力气大的连骨节都呈现出失血的白色,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跳动,显示着主人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 仲星燃,你真他妈胆大包天。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一副要跟仲星燃同归于尽的架势。 第2章 闻纪年刚走到左边第三间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伴随着一个娘里娘气的男人在尖叫。 “燃燃,你真的不能走!这会儿外面全都是记者!” “你他妈有病吧,你谁啊?给老子撒手。”另一个声音透着愠怒。 “呜呜,你不要骂人嘛,等下江哥又要扣我钱了……” “操,你别碰我!” 闻纪年听不下去了,果断伸手推开门跨了进去。 他进门的那一刻,里面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三人面面相觑。 仲星燃看起来比高中时高了不少,头发挑染了几缕雾霾蓝,身上穿着和闻纪年同款的深黑高定。整个人散发出比以前更具冲击感的帅气,强势,逼人。 他目光锋利地扫射过来,正对上闻纪年探究的眼神。 平心而论,仲星燃的长相放在娱乐圈,绝对能秒掉大多数流量爱豆。 他的面部线条平整,眉弓凌厉且张扬,眼尾略微下压,抬起眼眸时极具压迫感。鼻峰挺拔耸立,下颌角是标准的120度,菱形唇总是不怎么愉快地抿着。 整体轮廓和表情,看起来就一个字:野。 正是女孩们的最爱。 这样一张秒天秒地的建模脸,当年在兰江高中却没有被评上校草。 不因为别的,只因他那一点就燃的火爆脾气。隔三差五就大打出手,和人对视时满脸戾气,小姑娘们确实倾慕他,却也能被他吓个半死。 他的眉心狠狠拧成一个川字,自上而下地打量着闻纪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旁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胖男人,恨不得整个挂到他身上去。 眼镜男一看见闻纪年,就像看见了大天使长降临人间,扑腾着翅膀冲了过去。 “闻哥!你总算来了!”李明明敲着兰花指哭泣,“你快劝劝燃燃,他非要回兰江,这当口我上哪去给他买机票啊。再说,马上就要轮到你颁奖了,那群记者都等着抓拍他的表情呢。” 闻纪年没有看他,目光和仲星燃交汇,空气中萦绕着沉默且诡异的气氛。 他平静地说:“你先出去。” 在李明明心里,他说话的分量是仲星燃的十倍不止,于是他吱都没吱一声,手脚麻利地出去并带上了门。 闻纪年望着一室狼藉,茶杯和镜子全碎了,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他,一成不变。 仲星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十分敏感地问:“你笑什么笑?” 闻纪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盯着他的眼睛冷淡道:“笑我们都被时间戏弄了,混子。” 他话音刚落,仲星燃的瞳孔陡然紧缩,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闻纪年从来不屑于喊他的全名,认为那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是侮辱他,因此每次都面带讽刺的叫他“混子”。 当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往往都会回敬他一句“走狗”——意思是“钱扬的走狗”,谁叫钱扬偏袒他。 仲星燃鼻翼翕张,浑身紧绷成一块石头,“你也是从五年前来的?这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微微喘着气,显然情绪极度不稳定。 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仲星燃之后,闻纪年莫名松了口气,起码他不是一个人来到的这里。但这也加重了他的疑惑,不知道五年后的他们还在不在,这简直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要是在做梦就好了。” 仲星燃严肃地回答他:“这绝不是做梦,我刚才已经实验过了。” 他举起自己的左手,修长的指骨破了点皮,八成那一地的碎镜子就是他的杰作。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节 闻纪年险些没忍住,这么低智商的实验方式,不愧是他。 仲星燃跟他交战多年,向来对他的情绪变化察觉的很快,立刻沉下脸道:“你想多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砸桌子的,我是因为……” 他的表情变了变:“李明明说,我和你、和你……” 后面的话,他有点说不出口。 闻纪年镇定道:“结婚了。” 他这三个字一出,仲星燃顿时就像一根被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原地炸开了花。 他快速踱了几步,压着声音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怎么会和你结婚,我无论如何不可能跟一个男的结婚!除非我疯了!” 闻纪年冷漠地看着他,“我也觉得,我是眼睛瞎了吗居然看上你,这个世界上是没有1了吗?” 仲星燃眼睛瞪得老圆,头发都被气的竖起来了,“你说什么?!” 妈的,他们gay都这么自以为是的?竟然还敢看不上他? 闻纪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眼神带着不屑:“我不想和你吵,我来找你,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现在还有十分钟就要颁奖了,先等这场晚会结束再说。” 来之前,张可可告诉他,这次电影节几乎大半个娱乐圈都来了。 主办人之一是教了他四年的恩师,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师父下不来台。 在他来找仲星燃之前,顺手百度了一下他们的大名,这才知道原来当年他没有选择考清大,而是通过艺考上了全国最好的艺术类大学,燕中传媒大学。 而他这位法律上的伴侣仲星燃,是他的校友。 没错,仲星燃虽然是兰江赫赫有名的校霸,但他文化成绩却不差,而且是以流行唱法第二名的成绩考进去的。 他从小学学习声乐,高中时因为一场音乐节,组建了属于自己的乐队,成功收获大批狂热迷妹迷弟。 闻纪年听他唱过几句,有一说一,确实好听。 而他现在的嗓音比高中时期更加低沉有磁性,连发火的时候都充满金属颗粒感,估计在乐坛地位应该不低。 经过张可可一番劝诫,闻纪年算是搞清楚了,一旦这场颁奖搞砸,他“忘恩负义不顾昔日恩师”的通稿就会冲上热搜第一。 这也是主办方坑了他一把,他的经济人宋玉珍脾气火辣,不想吃这个亏。可按照他跟经纪公司的合同,以及五年后他的脾气来看,他是会选择上去颁奖。 当下之急,是要稳住仲星燃这颗炸/弹。 果不其然,仲星燃一听他的话,便露出嘲弄的笑意,“那我可帮不上你了,我现在只想回兰江市,反正这也是你的颁奖典礼。” 他特别加重了“你的”两个字,歪着嘴笑得一脸欠抽。 闻纪年早就料到他不肯合作,也不阻拦他,看着他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和装着证件的钱包。 等到仲星燃走向门口时,他才抱着手臂,不疾不徐地说:“看来,你也没那么想和我解除法律关系。” 仲星燃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眼底燃烧起一簇簇的小火苗。 “你不打算跟我离……解除关系?” 离婚这个词仿佛烫嘴,在他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闻纪年斜了他一眼:“你打算把我的颁奖典礼搞砸,凭什么觉得我会配合你离婚?” 仲星燃看起来有一米九,闻纪年比他矮了大半个头,在看他的时候下巴抬起,眼皮自然地向下垂落,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嗤之以鼻的神情。 长而密的睫毛在细腻的皮肤上落下淡淡的阴影,衬得他仿若不食人家烟火一般。 仲星燃没想到他成年后是这幅模样,不由愣了一下。 两秒后,他找回了自己的愤怒:“你威胁我?” 他极度讨厌被人要挟,尤其是这个向来不和的同桌,当即伸手抓住闻纪年的衣领,狠狠一扯。 “你怎么敢的!”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视线随动作下移,看到了闻纪年领口下如同盛放玫瑰般的吻痕。 那片吻痕蜿蜒绵密,沿着锁骨印了一长条,又顺势往下,消逝在看不清的地方。似乎在彰示着他当时多么疯狂饥渴,多么意乱情迷。 在闻纪年锁骨下方的凹陷处里,有一颗褐色的痣。 那么一刹那的时间,仲星燃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反复在那周围,留下那么多痕迹——因为那里长那么一颗痣,的确让人有亵/玩它的冲动。 他一个激灵,像甩烫手山芋一样甩开了闻纪年的衣领。 闻纪年猝不及防,差点被他推的摔倒在地,险险扶住了旁边的化妆台。 真是操了,他心想,这个混子怎么这么桀骜! 丫就是匹见人就踹的野马吧!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来点强硬手段,比如干脆把他敲晕,也好过让他出去搞砸典礼的时候,他听见仲星燃粗声粗气地说了句。 “行,老子就帮你这一回,今晚过后你马上跟我去离了,我们分道扬镳。”这句话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脸色极其难看,头也不回地摔上门走了。 闻纪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愈发觉得可能事情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 十分钟后,闻纪年和女伴上了颁奖台。 正如李明明说的那样,台下有十台长焦都对准了坐在第一排的仲星燃,那些记者一通狂拍他的表情。 宋玉珍和张可可坐在他们旁边,宋玉珍的脸已经快要挂到鞋底了,竭力维持着微笑。 李明明看着台上和女伴侃侃而谈的闻纪年,抹了把冷汗小声道:“真不愧是闻哥,听珍姐说,主办方二十分钟前才把新台本给他,他只看了一遍就全都记住了。那些词我看十遍都说不顺,简直太厉害了!” 仲星燃知道媒体在拍,因此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闻言,他也只是揶揄地说:“那肯定啊,他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智商高得吓人。” 他这句话的潜意思是,闻纪年是个高智商的怪物。 但在李明明耳朵里,就变成了“我老婆智商好高我好骄傲哦”。 李明明露出猥琐的笑:“果然,你去他休息室呆了一个小时后,就变得蜜里调油。听可可说你们在里面弄出了点动静,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啦,但还是忍忍回去再继续的好啦。” 仲星燃本来正新奇那么多镜头对着他拍,突然间像是被塞了一口苍蝇。 他忍了又忍,才没当场踢翻椅子走人,阴恻恻地看着李明明道:“你他妈少膈应我,给老子闭嘴!” 李明明连忙捂住嘴,惊恐地看向摄像头,听声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燃燃,你别讲脏话!上次网友根据你的口型,判断你说了句国粹,瞿总连夜把我们喊去开会,江哥还扣了我三百块钱呜呜呜。” 仲星燃撑着头,简直快要翻白眼了。 万万没想到,做了偶像歌手后,他连说句国粹的资格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熬到颁奖典礼结束,仲星燃连等闻纪年下台都来不及,插着兜就往停车场走去。 李明明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路狂追,“你不等闻哥一块儿走吗?呼……不过也没事,这会儿车流量大,应该没有记者会跟车,呼……你等等我。” 另一边,闻纪年也从后台跟着经纪人和助理往停车场走。 宋玉珍高跟鞋踩的啪啪作响,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骂主办方:“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的责任,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徐娜被喷的时候,不要连累我们家纪年!否则……哈,真好笑,你哪来的自信她不会被喷?就她那烂到抠脚的演技……” 张可可小跑着才能追上她,小心地看了眼闻纪年道:“闻哥,你没有生气吧?” 闻纪年看她一个女孩子,身上背了三只包,伸手想帮她拿一点,顺口道:“我生什么气?” “别别别,不用你拿,等下记者会拍你的。”张可可躲开他的手,说,“你师父啊,这次虽说是主办方换的徐娜,但你师父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可他没告诉你,你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她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话语里满满都是担心和真挚。 闻纪年心想我都不知道我师父是谁,看来娱乐圈到底跟高中时期不一样,到处都是人情世故,到处都是别人给你挖的坑。 他没说什么,上了早就停在场外的保姆车。 上车后,司机一声不吭地开车,像是早就知道目的地似的。 闻纪年以为是要开到下榻的酒店,便也没多问,打开手机开始搜索五年后的信息。 他在高三那年,经历了一场剧变,后来去打工的时候,遇到了内娱四大top公司之一ztr的星探。 ztr在那一年签下了他,外界有传言他签了对赌协议的,也有传言他被ztr高层包养的。只有闻纪年自己知道,他和仲星燃秘密领证了,那就必不可能是第二个原因。 他从小寄居舅舅家长大,生父欠下了巨额债务,两手一甩从天台上跳下去了,生母则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当初他想报考金融系,就是为了能尽快毕业还债。 这么一来,他也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决定进娱乐圈了,因为这一行来钱更快。 不过他的演员之路看起来不是那么顺利,ztr捧他捧的很明显,想让他走黑红路线的思路也很明显。 他大二的时候,在电影《权臣》中饰演一个炮灰小皇子,因惊人的美貌被全网寻人并正式出道;大三饰演仙侠剧《和小师弟一起重生了》的男二号走红,以及担任电影《迷途知返》的二番。同一年,开始疯狂接代言上综艺,并和仲星燃上了一档真人秀综艺,两人的cp在一夜间爆火。 前期太早的曝光和成名是要付出代价的,大四是他职业生涯中非常黑暗的一年,他当时连轴转主演了四部电影,被媒体称“不敬业”“轧戏”“炒cp”。 雪上加霜的是,他因为资源太好被曝被高层包养,一时间陷入全网黑。 直到去年他获得金奖影帝,网上的风评才开始有所转变。为了拉高路人缘,宋玉珍马上给他安排了真人秀综艺。 而和他截然不同的,是仲星燃的顶流之路。 他背负着“不红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富公子人设,经历了男团解散单飞,到现在成为华语乐坛炙手可热的唱跳型爱豆。 闻纪年看这些新闻看得愈发迷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仲星燃互相看对眼,甚至到了非对方不可的程度。 更为麻烦的是,他通过一些旁敲侧击,从宋玉珍那里得知,他们二人已经在微博暗示了恋爱,虽然没有公布结婚的消息,但估计整个娱乐圈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一旦他们分手,就要面临巨大的财产分割、双方合作代言的违约,以及最最令人头疼的他和仲星燃的恋爱综艺违约。 宋玉珍是这么嘱咐他的,“宝贝,你这几天要好好休息哦,皮肤都没有前两天吹弹可破了呢。这档综艺录完之后,你就赚够对赌的钱了,我真替你高兴。” 闻纪年心道,那应该差的也不多吧,或许可以用别的行程补救一下。 他试探地问:“万一违约的话,要赔多少?” 宋玉珍温柔地看了看他,宛如在看自己心爱的崽崽,伸出三根手指道:“要赔三倍哦,不过你是不可能违约的啦。” 闻纪年陷进冗长的沉默。 他确实很在乎这三倍的钱,可估摸仲星燃完全不在乎,甚至想出四倍价钱进行一个违约的大动作。 不过他心里也有疑惑——既然他都和仲星燃结婚了,以仲星燃的脾气,居然还让他背着自己对赌协议?难道说这段婚姻不是看起来那么幸福甜蜜? 他头痛地按压着眉心,座椅晃了晃,宋玉珍说:“到了,刚好星燃的车也到了,你们一起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闻纪年猛然睁大眼睛,看向前方,“什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节 好死不死,看见了车窗外仲星燃一副难看到要死的表情。 宋玉珍娇笑着捂嘴道:“反正你们在淞南有一套爱巢,就不必引人注目地去开房了。快上去吧,晚上别折腾的太晚,明天还要去签恋综的合约呢。” 闻纪年:“……” 和仲星燃住一晚?他真的会谢。 第3章 尽管两人心里都极度嫌弃彼此,但在经纪人和助理面前,为了不被当成神经病送进医院,他们还是默契地选择保持沉默。 在仲星燃下车时,李明明往他兜里塞了一包东西。 他推了推眼镜,扭捏着邀功道:“你们太久没住这里,我怕那些东西都过期了,所以给特地你买了新的。” 说完这句话,他还稍微脸红了一下。 安全/套的盒子角和瓶子里晃荡的润/滑液,透过衣料磕碰到仲星燃的大腿外侧。 他低头看了眼,努力克制自己,才没一拳揍在这个娘炮脸上。 宋玉珍隔着车窗嘱咐他,“燃燃呀,晚上别玩得太晚,上次就是因为你没让纪年好好休息,他第二天去片场的时候眼睛都肿了,化妆师给他冰敷了半个小时才消下去呢。” 那语气,活像在教育女婿。 仲星燃感到这个世界过于离谱了,他很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五年后的自己,掐着脖子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跟闻纪年结婚。 你没事儿吧? 你们没事儿吧? 闻纪年见他一副马上就要掀翻车子的架势,赶紧打断道:“珍姐,我们先上去了。” “好嘞,明早八点,我来接你们去机场。”宋玉珍冲他们挥了挥手。 明天的恋综合约两人都要到场,因此得赶早班机飞燕中市。 闻纪年应了一声,看着车开走。 他们前脚刚走,仲星燃后脚就变了脸色。 “上楼吧,走狗。”他向来心眼小,被叫了混子一定得叫回来,斜着眼睛看向闻纪年道。 闻纪年懒得理他,转身往电梯走去。 他注意到这里是高档小区,里面的房子几乎都是超过200平的大平层,两人各自占据一间房,应该能互不干扰地度过今晚。 上到22楼后,仲星燃刷指纹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两人都安静了。 他们“家”的客厅里,有一个巨大的泳池。泳池旁边是沙滩椅和下沉式沙发,只不过因为长期没有人住,里面并没有水。 天花板不是普通的天花板,而是换成了一面和泳池一般大的镜子。 仲星燃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好歹也跟兄弟们看过几部片子。他一下就联想到了这个泳池的用途,顿时脸色堪比糊底的锅盔。 闻纪年也无语透顶,五年后的仲星燃,是个色/情狂吧,这么大的房子就是拿来荒/淫无度的? 眼见泳池和客厅占掉了很大一部分空间,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仲星燃扭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眼中滋生出同样的担心。 他们迅速越过泳池,推开了位于尽头的房门,于是发现一件更丧心病狂的事——整个房子只有一间卧室。 闻纪年看着那张kingsize大床,以及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用具,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你真变态。” 仲星燃郁闷了一晚上,马上被他这句话点燃。 他勃然大怒:“变态的肯定是你好吧!这些……玩具,我见都没见过!那个球是干嘛的?还有手铐,我操,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们gay还真是玩的开啊!” 作为直的不能再直的人间钢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对他来说冲击力是多么巨大。 尤其是,他开始隐隐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自己买的。 尽管嘴上并不承认。 他最后一句说完,闻纪年静了下来,皱着眉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仲星燃也不知道该拿它们怎么办,他毕竟第一次面对这些,表面上凶神恶煞,实际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别当场脸红,否则就太丢人了。 最终,闻纪年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今晚你睡沙发吧,我睡这里。” 仲星燃闻言,立刻挑眉,“凭什么我睡沙发?” 闻纪年冷淡地瞅了他一眼:“这张床可能发生过很多让你不舒服的事,你还要睡这里?” 一时间,仲星燃被他堵得有些哑然。 闻纪年讽刺一笑,没什么表情地去换床单。 仲星燃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了——因为某些隐秘的原因,他对同性恋有着很强的排斥感和敌意,这种反感是刻进骨子里的。以至于有时候,他会脱口而出伤人的话。 比如当他们第一次搬到一起成为同桌的时候,他跟闻纪年说让他离远点,桌子书包全都别碰到他的,因为他对同性恋过敏。 当时他语气很冲,那也是他第一次跟闻纪年打架。 两人谁也不想让谁,仲星燃本来以为他弱不禁风,没想到出拳比自己还狠。当闻纪年红着眼睛一拳砸在他脸上的时候,这梁子正式结下了。 后来便形成了,仲星燃出言嘲讽-闻纪年动手揍他-他还手打回去,这样的恶性循环。 也因长久的干架经验,导致仲星燃对闻纪年的情绪十分在意,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立马察觉到。 他一眼就发现了,闻纪年是因为自己那句话而不高兴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这么惹到他很多次了,这次仲星燃却没有感到报复的快感,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他看着闻纪年默不作声地铺床,心想你还别扭上了,老子都没生气呢,摆明老子更吃亏好不好。 铺完床后,闻纪年转向他道:“我们去客厅谈一谈。” 他对情绪向来控制的很好,转眼就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了。 但仲星燃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消气,心虚的没反驳什么,转身跟他一起来到客厅。 闻纪年在沙发上坐下,“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交流自己所掌握的信息,首先,我查了我和你现在的身份背景,我们所在的两家娱乐公司是竞争关系,算不上友情合作。” 仲星燃可有可无,抬了抬食指示意他继续。 他穿校服的时候做这个动作,有种臭屁狂妄的感觉;现在换了身礼服,倒是多了几分沉稳帅气。 闻纪年接着说:“其次,我们有两个双人代言,一部待签的双人影视剧,和卫视的双人舞台,以及最重要的,明天要去签的恋爱综艺合约。” 他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已将这些烂熟于心,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手机上的资料。 他声音平稳道:“这些工作的完成周期,最少不短于三个月,如果我们在这三个月内爆出分手,将要面临赔偿巨额违约金,并且会被三家资本拉黑。” 仲星燃嗤笑了一声,“赔呗,老子有的是钱。”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闻纪年的意料,他没有因为仲星燃不负责的话而发怒,甚至可以算是很温和的回答他:“是的,除非你回去继承家业。” “你什么意思?”仲星燃眉头一皱,望向他。 闻纪年平静地说:“我们结婚这一年来,你已经把所有资产都转到了我名下,你未来所有的代言费、出场费、歌曲版权费,全都是直接打到我账上的。” 仲星燃:“……” 真他妈的,宇宙无敌螺旋爆/炸式无了个大语。 他得脑干缺失了多大一块,才能干得出如此二逼的行为! 闻纪年看他已经气得嘴唇发白了,担心他两眼一翻厥过去,又善意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向律师咨询怎么处理,不过我问过珍姐,她说你之前说这辈子不会和我离婚,如果离婚就净身出户,不知道你为此做过什么措施没有。” 仲星燃的嘴唇白得更厉害了,紧握的拳头不停地簌簌颤抖。 闻纪年:“这种合约要是打官司的话,可能会花费比三个月更长的时间。” 其实,在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他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没有动用仲星燃的资产去还高利贷。 看仲星燃这番自损阳寿的操作,八成是爱他爱惨了。 那么正常来说,他也应该爱惨仲星燃了吧。 难道是因为想在最珍视的人面前保留这份自尊,所以才一直没有向他伸过求助的手? 闻纪年犹如一个旁观者,将五年后二人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自负如仲星燃,他肯定受不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找他帮助,反而去依靠对赌协议。 骄傲如闻纪年,也注定开不了这个口。 所以,即使五年后的他们领了证,或许也终将逃不过分开的宿命,因为除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外,他们之间存在更深层次的矛盾。 仲星燃一副被人胖揍了一顿的表情。 闻纪年问他:“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这次仲星燃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 他摆弄了一会儿手机,这才不怎么情愿地说:“我再想想,明天先去找人把工资卡改了,现在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 刚才他随手试了下用付款功能,居然他妈还是绑的闻纪年的副卡。 仲星燃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身家性命全给了别人不说,那人还是他高中时代最讨厌的人。 二十三岁的他是脑部瘫痪成植物人了吗? 闻纪年没急着让他做决定,起身回到了房间。 这间卧室的装修极尽奢华,光是浴室就有八十多平,偌大的圆形浴缸旁,就是淞南的地标夜景。 在闻纪年的印象中,他只在十岁之前见过这样的环境。 他舅舅家很小,一家四口挤着一间没有这个浴室大的房子。 夏天的夜晚,他下晚自习回去下冲个澡,但淋浴总是没有热水了,只能在舅妈的谩骂声中快速冲个冷水回屋。 闻纪年躺在浴缸里,滑动细长的手指,查看着近年来的资金交易。 确实如宋玉珍所说,今年是对赌协议到期的最后一年。只要他能按期完成协议,那么ztr给的报酬便足够他将欠下的债务还清。 如果他完成不了,则要双倍赔偿ztr。 他今年的所有工作量加在一起,预算总额刚好超出协议规定,也就是说,不仅这档恋综不能黄,他和仲星燃的全部双人工作都得保住。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节 从小到大,这笔债务就像沉甸甸的碎石一样压在他身上,每每从舅妈口中说出来,便能化为伤人的利刃。眼看就要脱离捆绑他十多年的束缚,说不急切都是骗人的。 可一想到要和那人相处这么久,闻纪年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他全身浸泡在温水里,皮肤被蒸得微微发红。 左手抓着手机查看,右手食指关节屈起,抵在唇边仔细思索。 正在这时,张可可给他发了条微信。 [可可酱:闻哥,你应该还没睡吧?明天去签合同的时候,boss也要去,你记得管一管燃哥,我怕他们又起冲突。] 短短一句话,着实让闻纪年没看明白。 ztr的boss和仲星燃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人会起冲突? 还有,他怎么管仲星燃……根本管不住好吗,连他爸妈和高中班主任都管不了他。 闻纪年正要打字询问,外面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敲门声。 “开门,快点。”仲星燃不耐烦地喊着。 他脸红脖子粗地看着屏幕上的热搜标题,感觉自己已经快气疯了。 热搜第一赫然是:#仲星燃闻纪年共返爱巢[脸红.jpg]#。 他一顿敲门,直到门被刷的拉开,马上举着手机嚷嚷:“能不能别让你的经纪人买这种……” 他的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嘴边。 闻纪年匆匆套了件浴袍,腰间的腰带松松垮垮地垂落,衣摆下面露出纤细笔直的小腿,脚背泛着被水泡过的红,上面清晰可见几根浮起的淡青色血管。 他的发丝还在滴水,洗掉发胶之后,黑色的流海半遮住眉毛,使得他看上去年纪小了许多,仿佛回到了高中时期。 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淌过鼻梁、嘴唇、下巴,最后流进朦胧不清的衣领深处。 仲星燃猛地偏过头,感到一瞬间的心悸,他火大道:“你穿成这样干什么?” 闻纪年冷冷地看着他,“我在洗澡,是你突然敲门的。” 他满脸写着“你没毛病吧”。 仲星燃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他拧着眉把手机递到闻纪年面前,仍然别扭地不去直视他那身浴袍。 “你看你经纪人干的事,这像话吗?赶紧打电话让她撤了,以后少买这种热搜恶心我。”他不高兴地说。 闻纪年探身看了一眼,说:“这种热搜,谁的名字在前面就是谁买的,明显是你经纪人买的。” 仲星燃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扯淡!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这样?” “珍姐和别人聊天时我听到的。”闻纪年理所当然地回答。 仲星燃嘴硬道:“你少瞎扯了,怎么可能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屏幕上方就弹出一条消息,刚好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燃哥,热搜按你的要求买好了,我们本来要的是第五,不过加热的人多,现在已经第一了耶~] 仲星燃:“……” 空气凝固了几秒。 他迅速啪地关掉屏幕,喘着气说:“这是个误会,我不知道他……” 不知道什么呢?是不知道李明明买了热搜,还是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他“自己”让李明明买的? 他噎住了,剩下的话只能吞进肚子里。 闻纪年鄙夷地看了看他,“你大晚上来敲门,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的目光让仲星燃很受打击,心想回头一定要把李明明开了。 不过气闷归气闷,仲星燃还是沉着脸道:“不是,我是来跟你说一声,我同意你的提议了。” 闻纪年扬了扬眉,示意他说清楚。 仲星燃烦躁地捋了把头发,非常不乐意地说:“我同意跟你假装情侣三个月,不过,你得保证,在这一切结束后和我离婚。还有,把我的所有资产都还回来。” 闻纪年扯了扯嘴角,“行啊,回头我拟个协议给你。” 他哼笑道:“你这样妥协,让我忍不住好奇,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居然这么抗拒回去继承家产。” “关你屁事。”仲星燃极度不爽地斜睨他。 闻纪年莞尔,对他道:“记得让你经纪人把热搜撤了,以后少买这种热搜恶心我。” 说完,砰地一声甩上门,门板堪堪擦过仲星燃的鼻尖。 “……” 第4章 别人从十八岁穿越到五年后,起码都会觉得不用学习了,事业有成了,手里有更多钱可以挥霍了。 而仲星燃恰恰相反,因为没有经历过大学,他甚至有一堆乐理知识要学;事业虽然算是有成,可是也因此跟闻纪年半绑定了。 至于钱…… 他兜里甚至找不出买一包烟的钱,比十八岁还惨。 仲星燃碰了一鼻子灰,郁郁不得志地躺在客厅里打开手机,发现了一个眼熟的群聊。 这个群原先叫“五个单身帅哥”,现在改成了“四个单身帅哥和一个耙耳朵”,不知道是谁改的,难怪他刚开始没找到群聊。 群里包括他一共五个人,是高中就建好的。 里面的人是他第一支乐队的全部成员。 仲星燃不知道耙耳朵是什么意思,也没当回事,随手在里面发了条消息。 [no.1xr:你们都在燕中吗,明晚老许的酒吧见?] 老许是乐队里的鼓手,大名许启明,在燕中市经营了一家酒吧,以前没出道的时候,仲星燃经常去那里驻唱。 很快,就有人回他了。 [启明星:你?来我的酒吧?吃错药了吗,兄弟。] [no.1xr:我,去你的酒吧,很奇怪??] [启明星:等会儿,你是本人吗,不会是嫂子吧?嫂子,我的酒吧早倒闭了。] 仲星燃险些吐血,咬牙切齿地发了条语音过去:“什么嫂子不嫂子的,别他妈瞎叫唤。” [启明星:好的,祖宗。] [启明星:是本人就好,兄弟奉劝你少折腾,前几天才吵完架一哭二闹的,这么快就忘了?你家那位不是不让你去酒吧了吗。] [no.1xr:放屁!他管得了我?老子他妈就要去,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启明星:……你上次也这么说,然后就被赶出家门了。] [no.1xr:……] 仲星燃乐子没找到,差点把沙发锤烂。 他的生活怎么到处都是闻纪年,就摆脱不了闻纪年了是吧! 正恼火的时候,许启明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老许。”仲星燃哑着嗓子道。 许启明大喇喇地说,“哎哟卧槽,燃哥你这是上多大火啊,人还没哄好呢?” 仲星燃没好气道:“别跟我提他。” 许启明:“也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你求和失败了,否则你也不会大半夜在群里发疯,那祖宗把你赶出来了吧。” 仲星燃这才知道,他刚才那句“祖宗”不是喊自己,而是喊得闻纪年。 操/他妈了,闻纪年哪来的本事,让他所有的朋友都这么服服帖帖? 他还没来得及骂人,许启明又说:“你心情不好也正常,要是实在忍不住,明个儿偷溜出来,兄弟几个陪你喝一杯。” 仲星燃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哼哼道:“老子还需要偷溜?我正大光明的去。” 许启明讪讪地笑,没接茬。 顿了顿说:“不过杜康可能去不了,他最近有点儿……不太方便。” “随便他。”仲星燃没当回事,杜康也是他高中的好兄弟,乐队的贝斯手。 许启明犹豫了片刻,说:“燃哥,上次谈好的经费大概什么时候能下来?我这边的钱只能先垫一部分,马上要到音乐节了,这段时间开销比较大。” 仲星燃一愣,“经费?” 许启明紧张起来,“是啊,之前说好的,是有什么变卦吗?” 仲星燃察觉到自己漏了什么东西,迅速地转过弯来道:“没有,我问下李明明,晚点再打给你。” 许启明的语气顿时轻松了不少,呼出一口气:“好的好的,不着急,我就是看拖了这么久,以为星耀那边又卡住了。” 星耀娱乐是仲星燃签的公司,内娱四大龙头之一。在签仲星燃的时候,顺带签下了整个乐队,并将他们打包成男团出道。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许启明说。 仲星燃挂断了电话,隐约感到许启明对他客气了很多。以前他们虽然玩得很好,许启明认他当老大,但那时候他说话没大没小,不会这么正儿八经地跟他道谢。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打开浏览器搜索了“ngu”的名字,但出来的全都是去年的信息。 从资料上来看,他们今年根本没有任何活动,似乎早就已经名存实亡。 仲星燃越看心情越沉重,在翻看了李明明发来的经费单,和媒体的各种报道后,他认清了一个事实——这支乐队已经被公司放弃了,一直在靠他个人养着。 仲星燃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 第二天一早,门外响起急促的铃声。 仲星燃一脚把抱枕踹下去,用毯子盖住脑袋继续睡。 下一秒,毯子被哗啦揭开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节 他起床气直冲天灵盖,张嘴就要骂脏话。 闻纪年俯下身,靠近他耳边轻声道:“经纪人带着化妆师来了,你赶紧进卧室,别被他们发现异常。” 他刚刷完牙,说话时带着清爽的玫瑰味牙膏的气息。 仲星燃一哆嗦,脑袋瞬时清醒了。 “快去。”闻纪年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起身对响个不停的门铃道,“来了,稍等。” 仲星燃只好爬起来进了卧室,到洗手间刷牙的时候,发现挤出来的牙膏居然是粉红色的,里面带着亮晶晶的碎片。 他低头闻了闻,果然是玫瑰味的。 这两人可真有情调,居然细节到连牙膏也粉粉的。 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两人”包括他自己,沉下脸默不作声地开始刷牙。 等他出来的时候,闻纪年已经在做妆发了。 李明明把他按在椅子上,让化妆师给他喷发胶,并啰里八嗦地说:“燃燃,这个品牌方要求你们穿情侣装走机场,刚好今天出一个机场look,这些配饰也是一对的,你看看喜欢哪个……” “随便,有烟吗,来一根。”仲星燃对发型师道。 一时间,几名工作人员都不吱声了,大家齐刷刷地、不约而同地看向闻纪年。 就连宋玉珍都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仿佛怕他下一秒把桌上的戴森砸在仲星燃脸上。 谁知,闻纪年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仲星燃掀了掀眼皮,奇怪地看着造型师,造型师吓得连忙向李明明求救,眼神弱小且无助。 李明明看看闻纪年,又看看仲星燃,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燃燃,我们没有人抽烟。” 然后背对着闻纪年,使劲儿给仲星燃使眼色。 毕竟他兜里,还揣着几天前仲星燃让他偷偷买的烟,这会儿在正宫面前吓得浑身冷汗,以为仲星燃不小心说漏嘴了。 仲星燃莫名其妙,“没有就没有呗,你眼睛抽筋啊。” 李明明哽住,悄悄转头看了看闻纪年,确认他在很认真地看手机并没有关注到这边后,才颤巍巍地舒了口气。 直到做好妆造,两个人都没有任何交流。 闻纪年比仲星燃先一步结束,起身的时候,将一盒东西扔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昨天在我口袋里找到的,应该是你的。”他丢下一句话,拿起口罩和帽子走了。 仲星燃疑惑地打开盒子,却发现是一盒戒烟糖。 造型师最后帮他简单喷了点防晒,笑着说:“闻哥真的很关心您,每次无论在哪里,身上都带着这个,我都见了不下五次了。” 这种话听在耳边,仲星燃感觉怪怪的。 他拿了一颗糖出来丢进嘴里。 入口的刹那,浓郁刺激的薄荷味霸道地侵占了口腔,比普通口香糖更冲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眉头直皱。 咀嚼了几下之后,淡淡的尼古丁在口中化开,从舌尖味蕾传送到喉管鼻腔,将他因烟瘾产生的躁动安抚消散了不少。 他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手中蓝色的盒子,渐渐尝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滋味——不只是戒烟糖。 闻纪年说这盒糖是在他口袋里发现的,可明明他昨天穿的是贴合尺寸的高定礼服,裤兜里根本装不下这么大一盒糖。 这么看来,他在撒谎。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盒糖是他在卧室找到的,并且为了防止自己烟瘾发作,特地带在了身上。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应该很讨厌他,巴不得他当众惹事吗? 仲星燃慢慢地握紧书中的盒子,在这一点之外,更后知后觉地产生了一个疑问。 他答应假装情侣是因为迫不得已。 但是闻纪年又为什么答应? 难道只是为了钱? 但根据他对闻纪年这三年的了解来看,他不像是那种浑身充满铜臭味的人,反而因为太清高了让人觉得不易接近。 仲星燃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 这场机场秀很快上了热搜。 在cp站子拍的照片中,仲星燃穿着蓝血品牌的未发售款黑色衬衣,领口随意地解开,露出一字型锁骨。脸上戴着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同品牌墨镜,用一副极拽的表情——弯下腰帮闻纪年捡掉在地上的登机牌。 闻纪年则穿着和他同款的白衬衣,衣领的扣子规规矩矩只解开一颗,低垂着眼眸注视着在他面前躬身的仲星燃,长长的睫毛覆住瞳孔,鼻梁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下面的评论以一秒钟一千条的速度在激增。 [@燃烧的小年糕:啊啊啊啊啊!zxr再拽再冷脸再不耐烦,还是要弯腰帮老婆捡登机牌!连让老婆弯腰都舍不得!天哪,内娱第一好男人非你莫属!] [@唯粉骂我一次燃年睡十次:有谁注意到包啊!两个包,全在虾仁手上!谁懂?!] [@你老婆好好看是我的了:呜呜呜我懂!虾仁哥甚至不舍得老婆背一只重达0.6kg的包包(刚去蓝血品牌网站查的)] [@燃年开一辈子车:救命,闻甜甜的眼神好欲好涩和女王,就像在看跪在他面前被驯服的狗狗,我宣布今晚燃年用这个姿势blow job!] [@你苦茶子飞我脸上了:好!我仁哥就要狠狠超市甜甜老婆!厚乳!橄榄!茶包!] [@好好好你说的对:甜甜扣子扣那么多,是不是因为要遮锁骨的小红莓[伸舌头.jpg],我不管,我没看到的地方全是小红莓!] …… 相比cp站子下面的疯狂斯哈,单人站子呈现出两个极端。 闻纪年的站姐似乎也很喜欢这张图里面他的神态,于是干脆利落地只拍了他一个人。 @和阿年一起私奔:你是《权臣》里惊鸿一瞥的周季染,是《和小师弟一起重生了》里情深不寿风度翩翩的云知遥,是《迷途知返》里浪子回头野心不改的江煦……你垂眸怜悯世人,用满腔爱意回赠流言蜚语。 玫瑰无理由,你是我至上的心动。 下面的评论,也多是柔情蜜意如沐春风的句子,每个“小粘糕”都非常有文采。 反观仲星燃的站姐,同样只拍了他的单人,文案却十分简单粗暴。 @但求一睡仲星燃: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伸舌头.jpg] 底下一片嗷嗷尖叫,荷尔蒙在评论区以爆炸的形式蔓延,“恒星”们激动不已。 两家唯粉互不干扰,各嗨各的,直到一个营销号爆出了今天机场的瓜。 @圈内少主:仲星燃和闻纪年双双落地燕中,疑似签约直播综艺《heart to heart》,你们期待吗? 这个瓜一出,当即连同机场秀一起,冲了四个热搜上去。 热1:#仲星燃蓝血代言机场图# 热2:#闻纪年白衬衣机场图# 热3:#heart to heart仲星燃闻纪年# 热4:#燃年机场# 《heart to heart》是一档去年就在招商的恋爱综艺,前段时间已经官宣了三对嘉宾,还剩下最后一对没有公布。 仲星燃下飞机的时候,刷到了那张所谓的双人神图,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李明明笑着邀功道:“怎么样,拍的不错吧?这个站姐可是跟了你们好几年的。” 仲星燃指了指图片,说:“扯犊子,地上那个分明就是我自己的登机牌。还有,他们对我背两个包有什么意见?” 李明明:“……” 他怎么觉得,结婚一年了,仲星燃还是那么“直”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机场出发去市中心,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坐在了公司的会议室内。 还有人没到,员工便请他们先等等。 由于周围全是人,闻纪年不得不坐在了仲星燃旁边。 等了二十分钟,也没见那个人出现。 仲星燃无聊地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机,冷哼道:“这是在等谁啊,天王老子都没敢让我等这么久过。” 一旁,李明明和张可可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噤声。 闻纪年用手机看着张可可发过来的综艺介绍,淡定的好像等了二十分钟的人里面没有他一样。 仲星燃看见他这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就气闷,他忽然起了高中时一贯的心思,恶作剧的用手肘撞了他胳膊一下。 闻纪年一个没拿稳,手机滑落到桌面。 他斜眼瞥了瞥仲星燃,满脸写着“你傻逼吧”。 仲星燃终于得到他的注视,稍微往他那里靠了靠,问道:“喂,问你个事儿。” 闻纪年不说话,只望着他,眼神在说“有屁快放”。 仲星燃难得的没有和他计较,而是压低声音道:“你为什么要和我假装情侣?” 话音刚落,张可可站了起来。 “仲总,您来了。”她扬声喊道。 众人都看了过去,仲星燃的目光落在门口穿着西装的男人身上,眼神猛地锋利得如同鹰隼。 “你是ztr的人?”他一把攥住身边人细长的手腕。 闻纪年还在想着怎么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没有防备地被他抓的有点痛,皱眉道:“怎么了?” 门口的男人也停下了脚步,和仲星燃遥遥对视。 他相貌和年轻,约莫三十不到的模样,穿着斯文讲究。 等闻纪年看到他的脸后,才发现他竟然和仲星燃有几分相似,不是气质上,而是面部轮廓。 仲星燃骤然松开他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做了个动作。 ——他单手一撑,直接从桌子上翻了过去。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大家纷纷看了过来。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节 只见,仲星燃走到仲云起面前,看着他略带嘲弄的脸,沉声道:“哥,你说过,让我有种永远别签你的公司。说到做到,这档综艺我不会接的。”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大家都看傻了。 李明明最先反应过来,忙喊道:“快拦住他!” 他这句话刚喊完,就看见刚才还坐在位置上的闻纪年站了起来。 第5章 闻纪年是在洗手间门口追上仲星燃的。 准确来说不是追上,而是因为仲星燃进去待了一会儿。 闻纪年便站在门口的通风处等他。 仲星燃洗了洗手,对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人说:“兄弟,有烟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迟疑着把烟递给他,并掏出火帮他点上。 “你是仲老师?”那人问道。 仲星燃心想,我这么有名的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朝对方点头致谢,叼着烟出了洗手间。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站在通风口的闻纪年。 他走过去,含糊不清地问,“你跑出来干嘛?” 白色烟雾随着呼吸飘了过来,闻纪年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视线落在他夹着烟的手上。 仲星燃的手是非常好看的那种类型,手指骨节凸出,指节和手背都能看得见青筋,让人觉得充满力量感。 他的食指和中指并拢,火光在指尖明明灭灭地闪烁,其余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窗沿,显示着主人的不耐烦。 忽然,烟头的方向往他自己那边偏了偏。 闻纪年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双眸。 仲星燃飞快地移开视线,同时将烟头拿的远离了他一些。但像是为了较劲似的,他并没有熄灭烟头。 闻纪年心里的某一处松动了些许。 他斟酌着开口道:“为什么又不肯签了?” 仲星燃没打算瞒他,硬邦邦地说:“我不知道你是ztr的,昨天一时冲动答应了你,这件事是我的锅,我跟你道歉。” 闻纪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道歉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对方大言不惭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汗颜,满脸写着“我就是要毁约”。 仲星燃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股脑地说:“你老板是我亲哥,当初我学声乐的时候,我爸妈极力反对,理由是家里已经有一个人进娱乐圈了,不能再有第二个。可他们搞错了,对仲云起来说,娱乐圈是他的商业帝国,对我来说,唱歌我的梦想。” 他眯了眯眼睛,“我跟他们打了个赌,赌我一定混的比仲云起好,所以我不会跟ztr合作。” 他看见闻纪年抽动的嘴角,面无表情地说:“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解释爽约的原因,我是有正当理由的。” 闻纪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混的比他好,也不代表不能跟他合作吧。” 仲星燃古怪地看着他:“我不,回头我爸妈会觉得,我是靠他才混得好的。” 他一说起这个宏大的赌约,那神情就像幼儿园小朋友说,我才不是因为他的帮助才得到小红花的! 闻纪年感到眼皮乱跳。 好,你清高,你了不起。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你这么配合他们的原因是什么?”仲星燃问他。 闻纪年语气淡然:“我缺钱。” “啊?嘶,我操……”仲星燃一不留神,被烟头烫到了。 从刚刚起,他就没再抽一口,不知什么时候,那支烟已经烧到了尽头。 他骂骂咧咧地把烟蒂在栏杆上碾灭,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缺钱?怎么可能。”他转过身道。 他的身家都在闻纪年那里了,他还会缺钱? 这不扯淡呢吗。 “嗯,债台高筑,很需要这档综艺来还钱。”闻纪年平静地说。 “你不是有那么多……”仲星燃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 他明白了过来——闻纪年是不可能用他的钱的,而且看他表情,估计那笔债也不是个小数目,并非几个代言就能还得清的。 “你不会有什么赌/博之类的不良嗜好吧?”仲星燃狐疑道,“在拉斯维加斯欠了几亿美金?” 闻纪年没有理会他的胡扯,兀自说道:“先别管我的事,说说你。” “其实也许你父母并不是反对你进圈,只是希望你在他们能庇护的行业内顺风顺水而已。”闻纪年说。 “跟ztr合作并不代表靠你哥才能混得好,反而能给你带来更多的曝光和流量。你既然喜欢唱歌,那就须得接受追寻梦想所带来的牺牲。以及,你身上不仅有和我的合约,更有一大家子要靠你养活的团队,你可以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这是仲星燃第一次听他讲这么长的话,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望着他。 很显然他是不会考虑这些的,他和闻纪年从小摸爬滚打的长大不一样,完全是个叛逆又张扬的太子爷。 闻纪年看他这幅样子,觉得以这人的智商,八成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了,转身朝来时的地方走去。 算了,这小子太拧巴了。 跟他讲大道理如同对牛弹琴,还是先去商量对策吧。 回到会议室后,果然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仲云起镇定地坐在桌前喝着咖啡,张可可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喘,其他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 仲星燃的经纪人江昆也来了,他是个又高又壮的大胡子,要不是李明明介绍,闻纪年还以为是保镖。 江昆朝闻纪年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急匆匆地说:“纪年,好久不见,星燃那边怎么样了?你们仲总还在等他签合约。” 江昆是星耀的顶级经纪人,一手带出了多位大流量,现在主要负责仲星燃和另一个女艺人。 闻纪年露出了没搞定的表情,江昆当即大惊失色,气得原地跺脚:“这家伙可真是……今天现场还来了几个合作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他往旁边使了个眼色,闻纪年看见李明明正在安抚合作商。 江昆压低声音问道:“他在哪儿呢?我去劝劝看。” 可是一想到闻纪年都没把人劝回来,他就有点没有底气。 “厕所门口,不知道走了没。”闻纪年说。 江昆二话不说,起身就往门外冲。 闻纪年慢慢地走到桌边,喊了声“仲总”。 仲云起放下咖啡看了他一眼,眼神温和地点了点头,嘴角带着不疾不徐的笑意。 闻纪年对他了解不多,但能看得出这人是个外表无害的老狐狸,尤其他脸上写着一副“怎么办啊你的对赌协议完不成了的话你又要给我打工了”的鸡贼表情。 “小闻,坐吧,来尝尝你助理买的咖啡。”仲云起说。 虽然是亲兄弟,但他的声音跟仲星燃完全不一样。他是普普通通的男声,而仲星燃属于是老天追着喂饭吃的嗓子。 闻纪年突然想起那根烟,心里出现一个朦朦胧胧的概念,他大概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行李箱里会出现好几盒戒烟糖了。 或许五年后的自己,真的很想保护好仲星燃的那副好嗓子吧。 他端起另一杯咖啡尝了尝,一股劣质速溶咖啡的味道充满口腔。他正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才足够不失礼貌。 仲云起说:“很难喝吧,你是怎么受得了这个助理的?” 闻纪年噎着了。 仲云起笑了笑,没头没尾地说:“等会儿让星燃也尝尝,不能只有我们俩踩雷。” 闻纪年刚想告诉他,仲星燃八成已经打车走了,你要不打包回去给他尝。 这时,门口忽然一阵骚动,他扭头看过去,却惊愕地停下了动作。 仲星燃双手插着兜,懒懒散散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又惊又喜的江昆。 会议室一片喧哗,停滞了几秒后又飞快运转起来,助理们赶紧去拿合同,合作方也都闭上了八卦的嘴巴。 仲星燃在众人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走到桌边,拉了张椅子坐下,那神态如同坐在自家的客厅里。 他瞭起眼皮,跟仲云起对望了一眼,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李明明一会儿惊吓一会儿高兴,被折腾得快哭了,翘着兰花指跑过去给他看合同。 从头到尾,仲云起都是那种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他对着闻纪年努了努嘴说:“签字去吧,提前恭喜你了,小闻。我这个弟弟,果然从来不是你的对手。” 末了的那句不仅有些多余,还不太像个老板对员工说的话。 闻纪年谨慎的没有答话,点了点头去签合同。 等双方走完所有流程后,江昆跟他们说:“今天总pd有事没来,他会在群里跟我们对流程,下午官博官宣,这周末大家出发去南岛。” “这周?这么急?”仲星燃蹙眉道。 宋玉珍说:“这是去年就谈好的,卡着你们和嘉宾的档期来安排的。” 她转向闻纪年,小声道:“一会儿要陪资方他们去吃个饭,和仲总一起,你可以吗?” 闻纪年没什么不可以的,于是便应了。 吃饭的地方离这家公司不远,众人便一道步行过去。 仲星燃不太想和仲云起走在一起,戴着墨镜拖拖拉拉地落在了最后。 闻纪年走在他旁边,想了想,还是说:“谢了。” 仲星燃嗤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因为你才回来的,不过你说的也对,我确实有一个大家子要养。”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节 除了星耀的人之外,还有他的乐队。 因为有这个理由,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为了闻纪年,心里舒服了不少。 不是看见他失神时一刹那的心悸。 也不是听见他说缺钱时陡然的揪心。 总而言之,不是为了他。 闻纪年识趣地没有再吭声,加快步伐和他拉开了距离。 仲星燃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掏出手机,默默地编辑刚才没发完的消息。 [no.1xr:兄弟们,今晚聚会我就不去了,这周要录综艺,我怕喝多了昏头涨脑。] [启明星:呵,我就知道,这家伙。] [小贾: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燕中耙耳朵名不虚传。] [萝卜卜:燃哥,咱以后还是别约泡吧了,兄弟们都能体谅你的。] 仲星燃一脸莫名其妙,心想等下要查查耙耳朵是什么意思。 可还没等他打开浏览器,江昆就走过来跟他说真人秀的事,他只得再次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 那天之后,两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住宅。 周六一大早,坐上了飞南岛的航班。 《heart to heart》的拍摄地点,定在中国南方的一座沿海城市,选址是一个还没有得到大量旅游开发的海岛。 下了飞机之后,他们坐船到了岛上。 时值八月份,燕中尚且热得出奇,更别说沿海地区。 一下飞机,仲星燃就嚎叫着自己快被烤熟了。 在上车之前,他让李明明把手持风扇找出来给他,结果这狗腿子自作聪明,把唯一一把手持风扇直接递到了闻纪年手上。 然后,用一副“我有眼力见吧快夸我”的表情,嘚瑟地看着仲星燃。 闻纪年自然而然地抓着风扇对脸吹,仲星燃只能狠狠地剜了李明明一眼,再度产生想把他炒鱿鱼的想法。 下飞机后,众人上了节目组派来的专车。 在车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又换上了船,没过多久,便看见了海岛的影子。 在高耸苍翠的椰子树中,掩藏着一座小岛,这里正在被开发为新的旅游景点,因此即使岛上居民很少,也依然有一家刚建好的五星级酒店。 张可可忙撑起伞,严丝合缝地遮住闻纪年,并拿出防晒喷雾,往他已经涂过防晒霜的脸上一通狂喷。 李明明也想依葫芦画瓢,却被仲星燃给推开了。 “有什么好喷的,男人晒黑点才阳刚。”他不耐烦道。 说话间,他不经意地看了闻纪年一眼,心里微微不屑。这小子也太白了,皮肤跟冻在冰箱里的奶油似的,估计这么高温度,一晒就化,不堪一击。 可能gay都是这样吧,啧。 他们刚下船,就被带到了村口,酒店就在村口附近,但暂时还不能进去。 酒店旁边是一间小木屋,占地面积极小,以至于看起来像个狗窝,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带他们过来的女生说道:“艺人的经纪人和助理麻烦跟我进酒店,和跟拍pd沟通一下工作流程。艺人请自行进村子,总pd在村长家等你们,他会再跟你们说一遍注意事项。村长家在最东面,是一栋白房子。” “我们是第一队过来的吗?”宋玉珍问。 “是的,其他人还没来。” “直播今晚开始?” “没错,暂定八点。” 张可可抓着伞,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把塞进了仲星燃手里。 “燃哥,你先帮闻哥撑着,我去去就来。”她快速地说完,转身在宋玉珍的催促声中进了酒店。 前一秒还在嚼着口香糖吹泡泡双手插兜戴着墨镜的仲星燃:“……” 敢情还真把他当工具人了? 其他人都跟着进了酒店,去寄存行李箱,只有他们俩在炎炎烈日下,步步艰难地往村子里走。 仲星燃嫌弃打伞娘兮兮的,皱着眉问道:“还打吗,不打我收了。” 闻纪年本来也不怎么喜欢打伞,要不是因为现在当了明星,平时连防晒什么的都不会涂,于是摇了摇头:“不打。” 没等他说完,仲星燃就按下了按钮。 伞面砰地一声缩了回来。 刺眼的阳光哗啦倾泻而下,热辣辣地铺满了闻纪年的面颊。 他眯着眼睛,将手遮在额头上,眺望着远方,“你知道村长家在哪里吗?” “东边啊,是个白房子。”仲星燃理所当然地复述刚才那女生的话。 闻纪年停在了三岔路口处,问他:“往左还是往右?” 仲星燃一愣,随即露出烦躁的表情道:“往东,你老想着往左往右干嘛。” 闻纪年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脾气,以往这个时候,或许他会回怼两句,但今天实在是太热了,附近还没有任何阴凉处。 他懒得兜圈子,言简意赅地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即使隔着墨镜,他都能看见仲星燃瞪大了眼睛。 “你地理接近满分,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喊了起来。 闻纪年指了指路面,“我只分得清书上的,太阳在东面,可是这两条路都朝着太阳。” 他抬起头看着仲星燃:“你应该知道的吧。” 仲星燃卡壳了。 他也很希望他知道,那样就能装一波逼了。 他的脸不知是被太阳晒得还是怎么,慢慢地涨出充血的红色,最后泄气般地回答:“我不知道。” 像是怕闻纪年嘲笑他似的,又补充道:“我地理70分,不知道也不丢人。” 言外之意,你比较丢人。 闻纪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不该对他抱有期望。 “那怎么办?我们分开走?” “行啊,我左你右。”仲星燃干脆利落地将伞甩到肩膀上,插着兜往左边走去。 来之前的天气预报显示,南岛的气温接近40度。 但他们到达这里之后,感觉明显不止40度。 在毒辣的烈日下徒步行走,即使什么重物都不带,也是一件挺难受的事情。 所幸仲星燃这条路是对的,他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见了那栋白房子。 他拿出手机给闻纪年打电话,让他赶快过来,顺带把那个看得十分碍眼的“老婆”备注,改成了“走狗”。 过了好一会儿,闻纪年才慢悠悠地走过来。 仲星燃在路边等了他一段时间,刚想催他加快速度,却看见他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就被晒得大汗淋漓,额角和眉梢都湿润了,黑色的发丝一根根地贴在脸上,秀气的眉心皱在一起。 原本雪白的脸颊被晒得通红,眼角也泛着疲乏的红色,水润的唇瓣张开喘着气,像是经过了什么激烈运动似的。 仲星燃的喉结动了动,手指不自觉地收拢,将烫手的伞柄握在掌心。 他打电话的时候还不急不忙,想趁机多捉弄一会儿闻纪年,让他走远点。 但看见他晒得很不舒服的样子,他又丧失了那股捉弄的心思。 闻纪年正低着头擦汗,他没有纸巾,只能忍着脏用袖口蹭了蹭脸。 忽然听到砰地微响,头顶撑开了一片阴凉。 他抬起眼睛,这次没有再接触到烈阳的光线,而是看见了黑乎乎的伞底。铺天盖地的阳光被阻挡在外,伞面在他的头顶落下了一圈阴影。 而那只握着伞柄的手,正一半处于阳光之下。 仲星燃把伞完全偏到他那边,看也不看他地说道:“赶紧的,别墨迹了。” 闻纪年“哦”了一声,微不可查地往他那里靠了靠,方便伞往这边倾斜。 等他们到达村长家时,总pd很快迎了出来。 木绪儒是国内真人秀扛把子导演,人称绪导或绪总。 这几年直播综艺逐渐兴起,他马上赶上了这波顺风车,筹划了这档首部包涵同性恋和异性恋的真人秀。 木绪儒穿了件洗的发黄的短袖,配上海边专属彩色大裤衩,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刚被轰炸过似的,面对着他们笑着伸出手来。 “燃燃,纪年,好久不见。快进来,外面热坏了吧。” 他们走进屋子里,设施虽然简陋,但好在里面有空调,温度比室外不知道低了多少,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闻纪年和木绪儒握了下手,礼貌地叫了声“绪导”。 木绪儒笑着给了仲星燃一下,说:“什么时候偷偷领的证?要不是江昆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小子居然连媒人都不告诉,还是不是兄弟了?” 仲星燃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江昆会告诉他这件事。 他和闻纪年迟早要分道扬镳,他们结婚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闻纪年露出了然的表情,提醒他道:“我们的第一部 综艺,就是和绪导合作的。” 他暗示地瞥了眼仲星燃,示意他别露馅。 仲星燃只好忍着别扭,勾住木绪儒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哪儿能啊,这不是我家这位脸皮薄嘛。” 话一出口,他和闻纪年都愣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一句,闻纪年则一副吃了什么变质东西的表情。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节 “哎哟,等下你俩可别这么秀。”木绪儒说,“来吧,我再跟你们说一下这次的常驻嘉宾和大致流程。” 他扬了扬手里的台本,恢复了正色。 木绪儒这人就是这样,一工作起来就变得六亲不认,他甚至干的出让他的明星发小在野外求生吃西瓜虫这样的事来。 “这次我们邀请了包括你们在内的四对情侣,另外还有一对也是男生,以及一对女生和一对异性。”木绪儒边说边向他们展示资料。 “直播从今晚八点开始,到晚上十二点结束,明天的直播时间到时会通知。因为形式跟以往不同,所以你们需要全程关注临时剧本,我会给场外提示或者给你们发送短信,拍摄的时候额外注意一下。” “第一期的主题是《海岛流星》,具体游戏规则等人到齐了会公布。现在我把你们叫过来,是因为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单独说。” 闻纪年靠近ipad看资料,仲星燃便没有凑上去,抬起一边眉毛,神情警惕地问:“什么事,不会要给我们特殊任务吧?” 木绪儒打了个响指:“bingo!今天的破冰游戏里,有个《谁是假情侣》的环节。假情侣要在游戏中完成指定要求,并且不被其他三对发现,一旦露出马脚,就要接受今晚一起在村口睡小木屋的惩罚。” 仲星燃简洁有力地给出自己的回应:“有病吧?” 闻纪年指了指自己和他,“所以,我们是那对不幸的假情侣?” “是的,节目组给你们设置的情景是,你们必须和对方毫无默契,要想办法输掉其中一轮游戏。”木绪儒忍着笑道,“并且要说出以下三句话。” “1.这是我的,你自己不会去拿吗。” “2.你好烦人啊。” “3.我不想和你吵架。” 闻纪年:“……” 仲星燃:“……” 这他妈,妥妥是在搞事情啊。 “我玩游戏向来很积极。”仲星燃立马道,“要是故意输的话,很容易被发现假情侣身份。” 但凡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他胜负欲极强,经常在节目上为了赢而拼命,这一点要想糊弄过去也太难了。 木绪儒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摊了摊手说:“那就各凭演技咯,别担心,你家这位可是影帝。” 仲星燃满脸写着“你不可理喻”,闻纪年终于感受到了绪导的恶毒之处,一脸无语。 木绪儒接了个电话,对仲星燃道:“燃燃,你去村口接一下第二对,顺便拍个宣传片。” 仲星燃看了看闻纪年,他脸上晒出来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他哼了一声,转头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木绪儒含笑望向闻纪年,道:“碍事的终于走了,现在我来跟你说一下你的任务。” 闻纪年:“?” 木绪儒说:“你需要在每一场游戏当中,打败仲星燃。换句话来说,就是不管是集体游戏还是双人游戏,你都要让他当垫底的那个。” 闻纪年心想,现在解约还来得及吗,来之前你没说这个节目是拿命来赌的。 第6章 下午四点左右,所有常驻嘉宾和工作人员都到齐了。 一屋子俊男美女坐在一起,还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众人都被带动的兴奋起来。 工作人员按照导演吩咐,给每个人分发了剧本,大家散开来各自翻阅。 在官博前两天的最后一次官宣时,底下掀起了轩然大波。 燃年cp粉迅速抢占了热评第一,清一色的期待期待;两家唯粉同样数量庞大,明里暗里都在内涵另一家,热度瞬间就达到了顶峰。 闻纪年在镜头外翻着剧本,张可可在他旁边小声道:“闻哥,昨天我给你看的那些照片,今天都能对得上脸吗?” 她知道闻纪年向来不怎么混圈子,生怕他不认识这些嘉宾,因此闹出乌龙来。 “能。”闻纪年说,“左边那对是林枫然和许凭,男团合约cp。” 两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帅哥,林枫然看起来是个不善言辞的乖小孩,许凭则染了一头红发,估计是走酷哥路线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许凭往这边看了一眼,狐狸眼向上挑了挑。 闻纪年没什么表情地和他对视片刻,移开视线继续说道:“中间那对是陆谦随和白婳,季播剧屏幕cp,也是签合约绑定的,两人私下很不和。” 一男一女正在一起看剧本,陆谦随绅士地把剧本往女士那里挪了挪,白婳脸上挂着假笑,故作甜蜜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右边那对,邵云和夏斐,全场唯一真情侣。”闻纪年忍不住撇嘴。 要不是张可可提前告诉他,他都不知道前两对名声大噪的cp原来都是假的,只有这对百合是真的,娱乐圈的水还真是深。 两个女孩子头发一长一短,面对面笑了起来。 张可可说:“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和燃哥也是真情侣呀,咱们丝毫不输她们好吧。” 闻纪年心想,我们才是最假的。 不仅综艺里假,综艺外也假。 这时,跟拍pd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闻哥,你要不要过去跟燃哥一块儿看剧本?虽说你们今天拿了假情侣身份,但也不用从现在就开始演。” 闻纪年环视了一圈,似乎真的只有他们俩没有站在一起看,人家两对合约cp都比他们敬业。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往仲星燃那边走去。 仲星燃正趴在桌上翻剧本,这玩意儿比高中语文还让人头疼。 突然,另一个本子从天而降,盖在了他的剧本上面。 他抬起头,忍不住出声:“你干嘛?” 声音稍许大了点,引来附近的许凭往这里看过来。 闻纪年在他身边坐下,感受到了许凭的视线,只得把到嘴边的解释咽了回去,简单地说:“看剧本。” 说着,就伸手在打开的那一页上压了压。 他的手型偏瘦长,指关节不是很明显,皮肤白得十分通透,手背的骨架和青筋都很清晰,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自底部透着淡淡的粉色。 仲星燃呼吸乱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主动跑过来同看一本? 他心情复杂地看了看闻纪年专注的侧脸,碍于周围全是摄像机,硬是把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由于录制原因,晚饭推迟到了八点。 棚里放着四张挨得很近长条桌子,桌上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大家都在整理妆造做预备工作,没有人提开饭的事情,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 直播即将开始,众人按照导演的要求,戴上麦走到了室外。 八点整,全网直播开始。 刚开机的一瞬间,弹幕瞬间涌了进来。 木绪儒的画外音介绍道:“大家好,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 to heart》,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本期为第一期,本期主题是:《海岛流星》。” 镜头随着话音转动,播放了一段提前录制的无人机拍摄的南岛。 “我们每个人都像大海里漂浮的浪花,芸芸众生组成了眼下这一片海洋。也许很多人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也许一朵来自北冰洋的浪花,永远不会融入大西洋的海水中,但如果有一天你们相遇了,对彼此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你们的相遇,注定会像一个美好而朦胧的笑,在半昏的天空中,被一颗流星投给大海包围的一座孤岛。下面,让我们有请所有常驻嘉宾入场——” 木绪儒总算念完了文案,镜头切换。 众人依次走进房间,在镜头前握了握手相互问好。 闻纪年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看综艺的时候,都会觉得他们的问好看起来那么尴尬了,原来很多都是二次甚至三次打招呼。 许凭越过几个人走过来,握住他的手道:“你好,纪年,我是uranus的队长许凭。” 闻纪年怔了怔,没想到他会第一个跟自己握手。他随即反应过来,向对方做自我介绍。 弹幕刷了起来。 【甜甜我来啦,老婆今晚的造型好看到哭!】 【天哪露锁骨的低领白t,踩谁xp了我不说。】 【许凭也好帅哦,红发耳钉yyds!】 【虾仁,我的傻儿子,在室内你戴什么墨镜?快摘了!妈妈嫌丢人!】 【哈哈哈哈,仲星燃你的头怎么不会转了,你盯着他俩握手干嘛?我真的笑死。】 【救命,傻儿子,你以为你戴着墨镜,我们就发现不了你在偷看吗?】 仲星燃的确是在看对面两个人握手,不过和弹幕yy的不一样,他其实是在想,闻纪年的手果然一把就能握住。 刚才他稀里哗啦翻剧本的时候,他就琢磨,虽然这家伙的手看起来不娘,但实际上骨骼比正常男生要纤细,如果是掰手腕或者握手的话,肯定一只手就能完全包进掌心——许凭就单手把他的手包住了。 在认清这个事实后,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gay都这么开放的吗? 随随便便就把手叠在一起,握了这么久都不放开。 直到林枫然过来和他打招呼,他才回过神来。 “你好,我是……”林枫然把手伸向他。 还没等他说完,仲星燃就一巴掌拍在他手心上,声音响彻棚内。接着往前一拽,快速地跟他撞了下肩膀。 他戴着墨镜很酷且冷漠地说:“嗨,哥们儿。” 林枫然:“……” 弹幕登时笑飞了。 【哈哈哈哈哈,我儿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让小林介绍完好不好!】 【我觉得小林肯定在心里吐槽他,社恐人地狱仲星燃。】 【小林脸都红了!妈呀哈哈哈哈。】 仲星燃做完这套动作后,就把林枫然丢在一边,径直走到了闻纪年旁边。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节 他斜眼看了看闻纪年泛白的双唇,抿了抿嘴。 闻纪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忽然一阵眩晕涌了上来,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 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反应——低血糖了。 他本身就有点易低血糖体质,加上从中午忙道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出现反应也很正常,等下稍微吃两口就会缓解了,他也不想说出来惹麻烦。 他缓缓地深呼吸,将那股晕眩压了下去。 尽管眼睛黑了几秒,但他看起来像一点事都没有一样,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仲星燃隔着墨镜打量他,嘴唇动了动。 木绪儒拿着喇叭说道:“现在请各位嘉宾到桌前就坐,即将开始我们的双人游戏环节。” 大家都坐到了桌前。 每张桌上都放着一杯椰汁,烤鸡,生蚝,蔬菜水果,和各种各样的海鲜烧烤。 夏斐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问:“可以开始吃了吗?我快饿死了。” 她是个走清纯路线的黑长直美女,但实际性格却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木绪儒说:“不行,食物是要靠游戏获得的,只有赢的人才能吃。” 夏斐瘪了瘪嘴,“好吧,那快点开始。” 木绪儒笑了,他一笑,大家都警觉了起来。 果然,他说道:“第一轮游戏是每对cp之间的,掰手腕决定谁喝唯一的饮品,陆谦随和白婳剪刀石头布定。” 话音刚落,嘉宾们都一副“我就知道”但表情。 弹幕嗖嗖刷过。 【节目组:搞事情搞事情!不拆散每一对我们誓不罢休!】 【我有个疑问,邵云和夏斐都喜欢喝椰汁,她俩会打起来吗?】 【虾仁真的好喜欢海鲜,他眼睛都要黏在那条章鱼jio上了。】 【掰手腕……完了,甜甜必输。】 【哈哈哈,所有人都在看椰汁,只有白婳:快拿开,老娘减肥,老娘对高糖没兴趣。】 木绪儒道:“从左往右,预备,开始!” 第一组是许凭和林枫然,在一片起哄声中,林枫然赢了,现场起哄的更厉害了,弹幕也是一片“你放水”。 陆谦随笑着说:“许凭你故意的吧,平时健身的时候那么猛。” 仲星燃听到“健身”两个字,往那边看了一眼,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许凭云淡风轻地说:“我从来不举铁,你别胡说,是小林力气大。” 林枫然配合地红了脸,弹幕磕成了一团。 第二组是陆谦随和白婳。在陆谦随的万年臭手下,成功把椰汁拱手送人。白婳赢了之后表情更难看,就差把“老娘不想喝”写在脸上了。 第三组到了闻纪年和仲星燃。 “来吧。”闻纪年伸出手。 他已经知道自己必输了,同时还想起来一件事——这也意味着第一轮游戏,他没法完成任务了,他应该要让仲星燃失败来着。 仲星燃握住他的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双手交握的那一秒,他的心思顿时飞远了。 如他所料,这只手轻而易举就能全部握住。皮肤光滑得像是上好的绸缎,指骨并拢起来捏着很软,掌心也比较瘦窄,好像稍用力一点就会把它折断似的。 仲星燃的耳朵里嗡嗡的,直到听到木绪儒平地惊雷般的一声“开始”。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猝不及防被闻纪年往下掰去。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他要放水!】 【我真服了,虾仁你在看什么呢?能不能好好比赛?】 【哈哈哈哈,我的傻儿子,你不会看老婆看呆了没听到开始吧?】 【救命,我真的会磕死!】 但接下来的走向,完全出乎他们意料。 仲星燃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并在即将手背贴桌面的情况下,猛然发力,力挽狂澜。 男人的征服欲和比赛欲如同荷尔蒙,瞬间侵占了整个头脑,使得他的身体做出最原始的反应。 他手臂上的肌肉凸起,将黑t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用力把闻纪年的手掰了下去,砰地一声贴在了桌面上。 陆谦幸灾乐祸地吹出口哨:“牛哇,兄弟!” 夏斐狂拍桌子,“哈哈哈哈厉害了燃哥,今晚等着跪榴莲吧。” 【刚好南岛盛产榴莲,他们住的那个岛就有,我要给甜甜发私信告诉他。】 【跪榴莲算什么,甜甜咱们狠狠治他,一个月不给他超!】 【哈哈哈前面的,你缺大德!】 【zxr: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 闻纪年本来就不是力量型的,也没有特别想喝椰汁,他揉了揉通红的手,把椰汁放到了仲星燃那边。 镜头移向了第四组,其他人的焦点也都集中在了邵云和夏斐身上。 第三组的位置即将出画,眼看已经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了。 仲星燃悄悄地,做贼似的,把椰汁往闻纪年那边推了推。 闻纪年:“?” 随后,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机亮了起来。 [no.1xr:你先喝着吧。] [w纪念w:?] 仲星燃扫了眼镜头,确定大家都在看第四组后,艰难地用单手打字。 [no.1xr:张可可说你低血糖。] 闻纪年看见这句话,便没再推辞,他也不想因为不舒服而影响直播。 他掀起眼皮,看了看周围,低下头飞快地含住吸管,喝了几大口。 咕嘟咕嘟咽下去后,又吸了几口,然后再看看四周,把杯子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仲星燃平时见他都是淡然自若的模样,很少看到他这么做贼心虚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翘起了嘴角。 他们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但实际全都被眼尖的粉丝逮住了。 【左下角那两个人,你们在干嘛?!】 【我靠,虾仁的眼镜反光了,眼睛还在看下面,他们在发消息!】 【干什么干什么,他怎么把椰汁推过去了?】 【啊啊啊啊救命,甜甜喝了!!】 【别管我了!燃年锁死!燃年就是全世界最甜的!】 【甜甜眼睛转来转去心虚的样子好可爱!我的心要化了!】 【呜呜呜,谈恋爱还得是仲星燃!活该你有老婆!】 【姐妹们,教科书式恋爱!仲星燃,你真的很牛逼!】 【你们看他笑的!他嘴角都要裂开了啊啊啊!】 两人还没来及从做贼的心情里出来,跟拍pd就给他们发消息了。 [pd:注意任务!老师们请保持距离!] [pd:该说台词了。] 镜头切回全景,木绪儒开始总结上一轮,并说下一轮的规则。 闻纪年和仲星燃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里有了数。 闻纪年把手伸向杯子,仲星燃马上大声说道:“这是我的,你自己不会去拿吗?” 他的声音吸引旁边的人看了过来。 闻纪年说:“可是只有一杯,我很渴。” 仲星燃说出第二句台词:“你好烦人啊。” 闻纪年松开捏着杯子的手,一脸不高兴,“我不想和你吵架。” ok!三句全部说完。 弹幕炸了。 【???这两人在小学鸡吵什么吵?】 【好家伙,要不是我刚才看见你偷偷给甜甜喝了,我都以为是我脑子出问题了。】 【你俩搁这儿演什么呢,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哈哈哈哈哈哈,笨蛋夫夫真的很好笑,是因为木绪儒说如果让给另一个人,就要惩罚喝苦瓜汁吗?】 监控人员看见了弹幕,立刻事实转告木绪儒。 木绪儒举起喇叭,“因为刚才观众举报,星燃把椰汁给纪年喝了,所以——上苦瓜汁。” 仲星燃:“???”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笑吐了。】 【虾仁都懵逼了:我得罪谁了?】 【虾仁:我要杀光你们!】 【哈哈哈哈,好心疼,我儿最讨厌苦瓜汁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节 仲星燃看见苦瓜汁,整个人都不好了,其他人还在幸灾乐祸地鼓掌。 他妈的,就知道好人不能做! 他就不该给闻纪年喝椰汁的! 迫于直播压力,他没法发作,只得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瞬间脸都皱成了苦瓜。 许凭笑道,“兄弟,没事,苦瓜去火气。” 仲星燃对他扭曲地笑了笑,心想我去你妈的。 闻纪年有点想笑,不过在看见仲星燃阴沉沉地盯着自己后,若无其事地把嘴角那点笑意收了回去,毕竟人家是因为他才受罚的。 木绪儒说:“下面进行第二轮游戏,《传送乒乓球》。游戏规则:一方嘴里叼着扑克牌,用牌把乒乓球传给另一个人,这个人要用牌接住并把乒乓球放进桶里,全程不可以用手辅助,最后以桶里球最多的为赢家。” 众人面色各异,除了邵云和夏斐,其他人或多或少对这种亲密游戏有点排斥。 弹幕又炸了。 【啊啊啊啊,会不小心亲到吗?会故意亲上去吧。】 【我猜一波,虾仁故意把扑克牌掉了,贴上去和老婆亲亲!】 【不,我觉得虾仁会直接把乒乓球吞了,然后和老婆亲亲。】 【哈哈哈哈妈的,你们好离谱啊!】 与此同时,闻纪年收到了跟拍pd的消息。 [pd:还有一轮这趴就结束了,时间紧迫,老师记得让他输。] 第7章 第二轮依然是按座位顺序来。 闻纪年丝毫没有精力去注意前面两组都干嘛了,脑海里不断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输得不漏痕迹。 按照pd的说法,球还不能是他主动掉在地上,得是仲星燃自己掉才行。 他想给仲星燃使眼色,但这家伙胜负欲上头,一心观察前两组是怎么运球的,根本没感受到他的眼神。 跟拍pd又给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看消息。 闻纪年低下头。 [pd:内部消息,绪导说如果老师不能完成任务,惩罚是发微博50字表白仲老师。这个惩罚也不算重啦,你量力而行就好~] 闻纪年关掉手机,笑不出来。 要他写50字表白仲星燃,比直接让他睡村口还折磨人。 很快,轮到了他们组。 木绪儒说:“来吧,到星燃和纪年了,让大家看看他们的默契度怎么样。” 在说到“默契度”但时候,他加重了语调,仿佛是为了提醒二人,别忘了你们是0默契设定。 陆谦随问道:“绪导,如果最后输了的话,除了不能吃饭以外,就没别的惩罚了吧?” 木绪儒神秘一笑,“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这么苛待你们。” 众人松了口气。 他龇着牙道:“当然有,不过现在不能说。” 大家纷纷做出想揍他的动作,陆谦随苦着脸道:“不会还要喝苦瓜汁吧,我看那边的推车上满满三大瓶。” 白婳理了理大波浪,“苦瓜汁有什么不好的,清热减肥。” 陆谦随刚想说那要么你喝吧,一看镜头,又皱起脸笑了笑说:“我们婳婳说得对。” “所以为你身体好,如果输了就你喝吧。”他们刚输了一把,白婳笑得比他还假。 陆谦随:“……” 旁边在讨论谁喝苦瓜汁,仲星燃已经代入感超强地痛苦了起来。 他忽视了木绪儒的眼神,斗志燃烧地叼住牌,含糊道:“开始吧。” 闻纪年心里盘算着,缓缓地把那张红心a咬住。 他的嘴唇没有多余的上妆,呈现出淡淡的水红色,唇珠饱满圆润,张开嘴时舌尖向后缩了缩。雪白的牙齿印在黑色的牌面上,对比极其鲜明。 仲星燃眨了眨眼睛,随即将视线从他的嘴唇上移开,稳住心神参加比赛。 随着一声“一分钟倒计时开始”,闻纪年站起身,接住了左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乒乓球。 乒乓球一触碰到牌卡,他就感到有点不受控制,因为不允许咬住超过三分之一的牌面,接到球之后整张牌都在颤抖,他只能动作很慢地转头往仲星燃那里靠。 要传递顺利的话,只能两个人一上一下。 仲星燃为了不喝苦瓜汁,果断弯曲腿部单膝跪在了垫子上,周围顿时笑声一片。 弹幕嗷嗷乱叫。 【单膝跪!可别苏死我!】 【天呐,有一种臣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想到那句“枪和玫瑰,随时为你待命”。】 【好像求婚现场就是说。】 闻纪年十分小心地往下挪,直到两人的牌面靠在了一起,才顺着走势慢慢地俯身低头。 他们之间不过十几公分。 人与人之间是有安全距离的,尤其对向来不和睦的人来说,这份安全距离尤其大。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从来没有挨得如此之近过。 随着闻纪年的呼吸沿牌面流淌过来,仲星燃闻到了一股极淡且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 极淡的原因,是因为他坐在闻纪年身边都没闻到,只有在贴得非常近的时候才能捕捉到一丝。好闻是因为他闻了第一下,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想闻第二下。 这种上瘾的状态是本能反应,他还未能控制身体,就闻到了更多气息。 像是柑橘混合着小苍兰,果香中裹挟着绿茶的清爽,尾调是回甘的香草和麝香。 乍一闻有点甜,再一品又不止是甜。如同往炙热的柏油路面洒了一捧海水,冰冰凉凉地浇透了夏日的浮躁与烦闷。 仲星燃忍不住抬起眼睛,刚好对上了闻纪年的目光。 闻纪年是标准的杏仁眼,会被各大整容专家拿来当模板的那种。 上眼睑弧度较大,琥珀色的眼珠得到充分暴露,眼尾微微上扬,但内眦包裹偏圆,减少了很多眼尾带来的锐气。 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在双眼皮的褶皱处,有一粒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痣。 因他此时垂着眼睛,又距离极近,才得以被发现。 原来他这里有颗痣啊,仲星燃心想。 闻纪年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双眼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清澈的眼底倒映出他帅气的脸孔。 仲星燃被他盯得突然有点心悸,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就在他哆嗦的这一瞬间,乒乓球从交接处滚落而下,掉在了地上。球乒乒乓乓地落地再弹起,滚了几米远,在摄像机的脚下停住了。 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你俩根本没有在认真玩游戏吧,仲小狗整个人都要贴上去了!!】 【磕疯了磕疯了,这个对视简直一眼万年。】 【我觉得虾仁那一刻眼里只有甜甜,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家人们,他好爱他呜呜呜。】 “我……”仲星燃生生把那个“操”给咽了下去,理智告诉他在录节目,一定要忍住。 他咬着牌口齿不清地说:“赶快,下一个!” 他是真的不想喝苦瓜汁,也不想挨饿。 闻纪年转过身去接球,这回他依然采取上一把的胜利措施,直勾勾地盯着仲星燃。 但仲星燃学聪明了,全程低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他。 终于,两人进了一球。 弹幕快乐死了。 【哈哈哈哈,燃燃你不要怂啊,你倒是看一眼老婆啊。】 【仲星燃,你不敢和他对视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我第一次见虾仁回避甜甜的注视,我快笑死了。】 【zxr:我谢谢你们这群老六。】 在闻纪年第三次接球的时候,木绪儒喊道:“一分钟到!工作人员数一下他们进了几个。” 工作人员笑着说:“不用数了,就一个。” 仲星燃:“……” 即使隔着墨镜,大家都能看见他黑了脸。 闻纪年暗自松了口气,这回他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 陆谦随哈哈大笑,“星燃,你不行啊!” 仲星燃的腮帮子动了动,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在第四组比完后,他们果然拿了倒数第一。 木绪儒说:“前三名可以开吃了。接下来,我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今晚在你们当中,存在一对‘假情侣’。你们除了要努力赢游戏之外,还要把这对‘假情侣’找出来,如果能成功找到他们,明天最累的活儿就交给他们干。” “哇哦,真是精彩,还有这福利。”夏斐眼睛都亮了,“让我来看看是哪一对,反正不是我们。” “有提示吗,导演?”邵云问。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节 木绪儒:“貌合神离,毫无默契。” 【假情侣?绪导可真有点东西。】 【我感觉燃年今晚有点不对劲,两人都猫猫祟祟的。】 【可是陆谦随和白婳更不对哎,我怎么感觉他俩说话yygq。】 大家都各怀心思地看来看去,东西也顾不上吃了。 仲星燃有点慌,故意提高音量道:“绪导,我们能不能吃点东西啊,快饿死了。” 木绪儒坏笑了一下,“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仲星燃心不在焉地问道。 木绪儒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你对着镜头,跟纪年撒个娇,就允许你们吃。” 其他嘉宾都笑了起来,起哄:“撒娇!快撒娇!” 闻纪年原本非常镇静,此刻是真实不淡定了,他提防地往后退了退,防止仲星燃突然暴走把桌子给掀了。 仲星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无数镜头对着他的脸,他只能咬牙猛吸气。 “快点啊星燃,你不是饿死了吗。”陆谦随看热闹不闲事大。 夏斐笑着说,“我还没见过燃哥撒娇呢,上次在他隔壁拍广告,他连做卡哇的动作都不肯。绪导,你可真坏。” 木绪儒笑嘻嘻,“我这是造福人类,试问观众谁不想看星燃撒娇呢。” 【我想我想!啊啊啊啊,超喜欢看燃燃撒娇!可狼可奶谁不爱!】 【就要撒娇!就要撒娇!】 【狠狠期待了,搞快点虾仁!】 仲星燃憋了半天,试图找借口逃避,“说什么啊?我不会做这个。” 还没等木绪儒回答,弹幕就先爆了。 【你在说什么瞎话,去年巡演上撒娇但不是你啊?】 【呵,男人,你忘了上次综艺是怎么撒娇让甜甜别走的?】 【要我现在去微博,把你跟wjn撒娇的那五次找出来吗?】 【嘿嘿,脸都红了,平时没见你这么害羞呢。】 木绪儒快乐地揭发他:“弹幕说你很会撒娇,还想不想吃了?想吃的话,就跟纪年说‘人家家想吃烤鱿鱼嘛’,记住,神态和语气要到位,大家来评判过不过关。” 仲星燃:“……” 他心里已经把木绪儒千刀万剐了。 闻纪年撑着额头,不想转过脸去面对。他无法想象仲星燃这种死直男,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你妈,隔夜饭会吐出来吧。 仲星燃忍辱负重地戳了戳他,示意他转过来。 所有人都在看这个,闻纪年只好转过去,眼神却飘忽不定。 仲星燃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地粗声道:“人家,家,想吃,烤鱿鱼,嘛。” 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好像有人拿刀抵着他脖子。 众人马上说:“不行!太敷衍了!” 弹幕也都在刷不行。 仲星燃两眼一闭,这回语气稍微连贯了一些,但还是十分生硬。 再连续被否定三次后,他和闻纪年都被折磨的够呛。 闻纪年用一种被恶心到且快要不行了的眼神看向他,仲星燃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心里想着赶快结束这场酷刑,早死早超生。 他摆烂似的咬了咬嘴唇,抛开了最后一点包袱。 然后,伸出手拽了拽闻纪年的袖子,指着桌上的菜说:“我想吃烤鱿鱼嘛。” 这次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紧绷,本身的金属嗓音低沉悦耳,带了些撒娇惯有的奶音,如同一只体型硕大的幼犬,用毛茸茸的脑袋祈求地蹭着主人。 闻纪年对上他带着几分无奈和烦躁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天生适合撒娇。 他抿了抿嘴角。 嗯,就,确实挺适合的。 第8章 这一趴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勉强算是过关了。 闻纪年用叉子叉了块鸡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他吃东西很慢,仲星燃已经解决了一盘鱿鱼须,回头一看,他还在吃那块鸡。 仲星燃把手伸向第二盘烤鱼,问了一声,“喂,你吃不吃?不吃我包圆了啊。” 因为是在节目上,两人很仁至义尽地没有用“混子”和“走狗”来彼此称呼,喊得最多的就是“喂”、“那谁”。 “不吃。”闻纪年皱了皱眉,他向来不喜欢海鲜的味道。 因为戴着麦的问题,许凭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着插嘴道:“你们一起这么久,星燃居然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仲星燃的脸色立马黑了,这人不说话会死吗? 他的话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夏斐说:“好哇,你们不会就是那对‘假cp’吧?” 白婳笑了,“我觉得没跑了,就是他俩,燃哥不可能不知道纪年的喜好。” 仲星燃刚要开口,只听旁边的闻纪年波澜不惊道:“其实我挺喜欢吃海鲜的,但最近有点皮肤过敏,医生交代了不能吃发物。” 他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摆出的事实有理有据。 但不知为何,仲星燃感到胸口闷闷的。 他不太喜欢闻纪年委曲求全的样子。 这家伙在他面前从来不肯退让半步,宁折勿弯的性子,宁可打架去教导处,都不肯向他服软。现在却为了个游戏,矢口否认自己的喜好,怎么看怎么不爽。 夏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错怪星燃了。” 木绪儒说:“第一轮游戏下来之后,你们有没有各自怀疑的人?”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仲星燃突然出声道:“许凭和林枫然。” 许凭看了过来,陆谦随问:“理由是什么呢?” 仲星燃冷笑:“游戏刚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开始踩我和走……闻纪年,并带的你们都跟风怀疑,这还不明显吗?什么人会上来就乱踩,只有卧底。”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问题啊。”陆谦随托着下巴做沉思状,“凭子,你为什么怀疑他们?单纯因为纪年不吃海鲜?” 夏斐也倒戈道:“凭哥,你有问题。” 许凭被倒打一耙,百口莫辩,“我有问题?我只是随口一说好吧。小夏,我还怀疑你呢,你上一轮跟邵云那叫一个毫无默契。” 夏斐佯装生气地撸起袖子,“好啊,又开始踩我了是吧。” 木绪儒笑道:“打住打住,让你们说一下观点,不是让你们打架,等下打上热搜就完蛋了。好,我们开始第三轮游戏。” 弹幕: 【已经上了三个热搜啦!哈哈哈。】 【我也觉得凭子那对像假的,两人互动都没有平时甜。】 【谁敢怀疑我燃年?明明辣么甜!怎么就貌合神离毫无默契了!】 【凭子和枫然真的……有点生疏了。】 木绪儒说:“第三轮游戏是《桌面拔河》,双人对战,陆谦随不参赛,白婳和夏斐或者邵云任意一个人对战。规则是两个人同时拉一根绳,手臂不能左□□斜,中间的红球偏向一方十秒后胜利,上道具。” 工作人员拿了一个特殊制作的道具上场,中间是一个红球,分别绑着四根绳子,两两并成一股,并配有四个拉环。 “仲星燃和许凭,你们两组先来。”木绪儒说。 跟拍pd给闻纪年发消息。 [pd:这把也尽量输哦,绪导说第二轮游戏改为100字彩虹屁惩罚。] [w纪念w:[流汗]] 神经病吗这不是。 拔河比赛,仲星燃会心甘情愿地输? 反正他们任务已经完成了,台词也一口气全说了,加上输了以后不仅累及明天,还要喝苦瓜汁。 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仲星燃输。 “走吧。”仲星燃跃跃欲试。 从刚才听说许凭健身开始,他就想和他一较高下了。 许凭脱了外套,白婳和夏斐立刻欢呼了起来。 “哇哦,凭子真人不露相啊,这肌肉可以!” “看不出来,凭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许凭对仲星燃笑了笑,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燃哥,你还不把外套脱了!他挑事儿哎!”夏斐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桌子拍的咣咣响,邵云默默地往她的杯子里加了点饮料递给她。 仲星燃慢悠悠地起身,干脆利落地把外套脱了。 他外面穿的短袖衬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叠穿起来很有夏日海边度假的味道。 这一脱,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白婳直接捂住嘴,“我的天,这个纹身!好sexy!” 陆谦随也吹了声口哨,“燃哥,纹身太酷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节 夏斐直接狂摇邵云的胳膊:“我们也去纹个情侣的吧,简直帅翻了。” 闻纪年抬起头,看见仲星燃的右臂上,纹了一个覆盖大半个大臂的纹身。 那是一条蜿蜒的蟒蛇,用一种极其缱绻缠绵的姿势,盘旋在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上,它的每一寸鳞片都与花瓣、叶片紧密相贴,冷血中带着无尽的温存。 ——蛇缠牡丹。 弹幕瞬间疯了。 【在哪里啊我为什么看不到?救命,你们打码的手速好像单身了三十年,操!】 【我想看我想看!求求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就那一秒,好帅好性感!】 【操,我要去看回放。】 【谁截到了能发我一下吗?】 【老粉都知道,这个纹身是有特殊含义的,嘻嘻。】 【我儿身上不止这一个纹身哦,只不过平时都用粉底液盖住啦。】 【呜呜呜,燃哥好野我好爱!再也不叫你虾仁了!】 木绪儒笑着说:“帅是帅,就是不能给你们看,会被封的。两队各自准备一下,一分钟后开始。” 四个人走到摄像机前的桌子旁。 仲星燃压低声音说:“这把得赢,才能把嫌疑转嫁给他们,你……” 他打量了一下闻纪年的胳膊,看起来没什么肌肉的样子,到嘴边的肯定变成了疑惑,“行吗?” 不等闻纪年回答,他又一摆手道:“你尽力吧,许凭估计没那么容易对付。” 闻纪年看了眼跟拍pd,“嗯”了一声。 “都准备好了吧,握住把手,预备——”木绪儒说,“开始!” 四个人同时用力往外拉扯,中间的绳子猛然绷紧了。 闻纪年能明显感觉到,他斜对角许凭的力气非常大。 仲星燃悍然发力,带着纹身的大臂爆起肱二头肌,惹来夏斐和白婳的阵阵尖叫。 许凭果然不是善茬,他的脸一点点涨红,手下却当仁不让。红色的球在中间晃来晃去,一会儿偏向这边,一会儿偏向那边。 弹幕疯狂给他们加油,名字刷的铺天盖地。 闻纪年估摸了一下,林枫然的力气并不大,如果他加把劲,那个球肯定马上就过来了。 他稍稍卸了力道,球往对面偏了一下。 就这么几秒钟,立刻被仲星燃拽回来了。 闻纪年:“……” 这小子的胜负欲是真的强。 他慢慢地继续卸力,即使仲星燃挽救了好几次,球依然不可避免地往对面偏去。 许凭抬眼看了看他,突然猛一使劲,把球拽过了线。 夏斐倒吸一口凉气,“啊啊啊加油啊!纪年,你们要输了!” 仲星燃一咬牙,再次在五秒之内,把球抢了回来。 一来一回间,把手在闻纪年手心狠狠摩擦。他拿到的这个把手本来就比较粗糙,手心到虎口处登时红了一大片。 “你倒是用力啊!”仲星燃扭过头冲他道,眼睛瞥见了他虎口乃至大拇指的皮肤。 球又被扯了过去,木绪儒倒计时道:“六,五,四,三……” 仲星燃心想,算了,反正只剩六秒了。 算了,好像也不是非赢不可。 算了,他手都破皮了。 “二,一,许凭和林枫然胜。” 仲星燃吐出一口气,顺着对面的松动放下了拉环。 林枫然揉了揉手:“这个拉环有点硬,你们女生可以戴个手套。” 工作人员拿来了手套,给第二组的女生递上。两人开始做准备工作,现场气氛暂时缓和了一些。 仲星燃没再看闻纪年,起身回到了座位上。 倒是许凭,一副若有所思地望着他。 闻纪年撑着桌子站起来,也看向他道:“劲儿挺大,平时没少吃牛肉吧。” 许凭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攀谈,随即回答道:“你猜对了,我喜欢吃牛排,百里路那家就不错,你吃过吗?” 其他人都在忙着下一组,没人注意到他们。 闻纪年说:“没有,你和枫然一起去吃的?” 他大概能看得出来,许凭是弯的,但林枫然不是,许凭不喜欢他这个类型。 许凭暧昧地笑道:“怎么会,我和他平时不怎么联系。” “哦。”闻纪年不感兴趣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回到了位置上,留下许凭一脸懵,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走了。 在第二轮游戏结束后,木绪儒再次让大家投票。 这回白婳有点动摇了,歪头看着仲星燃,“星燃他们组确实有点奇怪,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能赢的。” 陆谦随说:“我也觉得,星燃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就在大家都怀疑他们的时候,闻纪年开口道:“其实我有个疑惑。” 所有人看向他,他淡淡地说:“刚才许凭和我说,他很少跟林枫然联系。我们都知道,这两位现实当中是一对,不可能很少联系。会不会是卧底必须要说一些固定台词,才能完成任务?”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骚动。 “凭子你真是卧底?”陆谦随第一个喊了起来,“绪导,卧底有没有固定台词?” 木绪儒说:“有。” 众人当场纷纷反水。 白婳:“那就是凭子没跑了,你是不是要跟我们当中一个人说,你和枫然不联系?” 夏斐:“好呀,你可真能装。” 许凭:“……” 他说闻纪年为什么无缘无故和他搭讪呢。 木绪儒说:“大家投票吧,认为许凭和林枫然是假情侣的请举手。” 除了他俩自己,其余人全票通过。 仲星燃翘起嘴角,又偷偷压了下去。 木绪儒道:“好的,恭喜大家——猜错了,真正的假情侣是仲星燃和闻纪年,卧底胜出,明天他们可以优先挑选劳作方式。” “耶斯!”仲星燃条件反射想和队友击掌,又想起来队友是闻纪年,于是手在空中划了个圈,尴尬地抠了抠脸颊。 大家全都懊恼不已。 “哇,被他俩骗了!” “纪年,你可真会带节奏,每次关键时刻都是你。” “我决定,这一季都不会相信纪年了!” 木绪儒跟旁边的工作人员沟通了一下,说道:“根据刚才的得分情况,最后一名是仲星燃和闻纪年队伍,那么我先在这里恭喜纪年,完成了‘让仲星燃输’的任务,不用接受发微博的惩罚了。” 众人狂笑。 “哈哈哈哈,我说他们怎么老输呢。” “要喝苦瓜汁咯,星燃。” 仲星燃皱着眉狠狠地瞪了眼闻纪年,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这家伙在搞鬼。 闻纪年没什么表情,镇定地坐在原地。 不用发彩虹屁,真是太好了。 “最后一名的两个人,有一个额外惩罚。”木绪儒微笑着说,“那就是今晚不能入住豪华酒店,得一起睡村口的木屋。” 第9章 弹幕炸得猝不及防。 【啊啊啊啊啊,一起睡木屋?是我想的那种吗,只有一张床的那种?】 【救救我,绪导你玩这么大,我呼吸不过来了!】 【我他妈要看到燃年同床共枕了吗?这是我配看的??】 按照往常恋综的安排,为了增加互动,都是让cp们分开住的,但一般来说不会只给他们一个小房间。木绪儒更狠,直接一步到位,给观众看他们最想看的。 闻纪年和仲星燃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陆谦随笑着说:“你可真有一手啊绪导,玩的这么多套路,那我们其他人呢?都睡在酒店吗?” 木绪儒笑着点头:“前两名睡酒店豪华套间,第三名和我一起睡村长家里。” “村长家里也不错哎,比村口木屋好多了。”夏斐拿了第三,托着下巴笑道,“要委屈两个哥哥挤一挤了。” 闻纪年凉凉地说:“所以不管我们的卧底身份暴不暴露,都要睡村口是吗?” 仲星燃反应比他慢半拍,这才弄明白了木绪儒的用意——他先是跟他们说,如果身份暴露要睡村口,然后故意引导他们输掉游戏,现在又反将一军,宣布游戏输了依然要睡村口。 说来说去,就是要让他们睡村口呗! 仲星燃腾地站起来,提高音量:“你故意的是吧?” 木绪儒拿起台本护身,提醒他,“喂,这可是在直播啊,你别乱来,要尊重导演!”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4节 仲星燃隔空指了指他,无比恼火,“下播后你给我等着。” 弹幕欢腾不已。 【绪导你是我的神!内娱就缺少你这么实在的导演!】 【虾仁无能狂怒的样子好好笑,再多来点!虽然妈妈知道你心里开心死了。】 【是一张床吧是一张床吧?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木绪儒随口回答弹幕:“没错,木屋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我知道你们很喜欢。小琴,带他们过去吧。” “要住的开心哦你们。”陆谦随笑嘻嘻地欢送他们。 仲星燃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跟在面部表情已然麻木的闻纪年身后,在大家都起哄声中出了门。 在去的路上,他好几次想去找李明明商量,问晚上能不能换房间,但碍于摄像机一直跟着,在众多观众面前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终于到了村口,如同狗窝一样的木屋立在道路尽头,身后就是灯火通明的酒店。 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无与伦比的嫌弃。 趁着工作人员给观众介绍村口的环境,仲星燃飞速将嘴边的麦拉了下来,对闻纪年探了探身子。 他压低声音道:“你应该也不想和我一起住吧,晚点想办法换房间?” 闻纪年也把麦移开,轻声说:“十二点下播,下播之后找经纪人吧,他们住的是酒店,就说这里蚊子多。” 仲星燃比了个“ok”,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 工作人员布置好门外固定摄像头的位置,摄影师把手持摄像交给仲星燃,看弹幕的手机则交给了闻纪年,具体用法已经提前教过他们了。 工作人员转过身:“那么我们就先走了,祝两位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仲星燃冷哼道:“记得让绪导明天别怂,不要躲着我。” 他们好笑地离开了。 直播人数一度超过百万,弹幕刷的密密麻麻,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还有四十分钟就将下播。 跟拍pd给他们发消息。 [pd:两位老师,接下来的流程提示:木屋内和观众聊天互动,可参考台本内容进行,十二点准时切断直播连线,不用担心会突然开机。] 两人走进木屋,里面的空间果然和外面看着一样小,不超过十平米的地方,靠墙放置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台电扇。 “……” 看见单人床后,弹幕瞬间疯了。 【啊啊啊啊,这么小的床!绪导你是我的神!】 【这得贴着睡吧,这得缠着睡吧,这得拧成麻花睡吧!】 【请你们负距离睡觉,我觉得侧姿比较方便,坐姿也可以。】 【哈哈哈哈,你们收敛一点!这不是无人区,等下被他们看见怎么办。】 仲星燃把摄像固定在床对面,等到闻纪年找位置坐下后,才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他旁边,缩手缩脚地蜷起来,避免和他的手脚挨着。 两个人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男性,为了不出画,只能坐在床上背靠着墙直播。 闻纪年拿起直播用的手机,跟仲星燃一起看台本提示,只见上面写着: 建议互动: 1.回忆第一次见面时对彼此的感觉; 2.聊一聊最欣赏对方哪一点,最无法忍受对方哪一点; 3.是怎么喜欢上对方的; 4.…… 以上回答可以适度开车,注意关键词,如果有违规pd会在弹幕发“腻味龟了”的暗号…… 二人看完,无语凝噎。 仲星燃小声骂道:“就不能给点能播的问题,这看着像是能播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想锤死对方;没有欣赏的点,全是讨厌的点;根本不喜欢对方……这要怎么回答。 眼看着观众越来越多,他们索性放弃了台本。 仲星燃往前凑了凑:“来看一下弹幕吧,看看他们在说什么,总能接上的。” 闻纪年点开弹幕。 【哈哈哈哈,村口夫夫,上热搜了救命。】 【你俩不会要睡一整季村口吧?】 【提前恭喜我们村花和村草,未来十几天都将守护村庄。】 【你俩中间放个本子什么意思?虾仁咋还脸红呢?】 仲星燃念了几句弹幕,发现他不该提议看弹幕的。 闻纪年忍笑回应道:“不会的,我们不会睡一整季,明天就能翻盘。” 弹幕的昵称都很可爱,粉丝应该是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闻纪年很少一次性跟这么多人说话,有种挺新奇的感觉,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他一条条回应, “明天几天开播?早上十点。” “能不能亲一下?不能,会被封的。” 当他读到这条的时候,仲星燃忍不住扭头看了看他,实在无法相信,他是怎么用这么淡定的口气念出来的。 弹幕马上抓住了他。 【可是虾仁在看你哎!他一副很想亲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他耳朵红了!甜甜你快看!】 【救命,甜甜声音好温柔好耐心啊,我都要哭了。】 闻纪年转过头,刚好撞上了仲星燃难以置信的眼神,木屋里光线昏暗,但两人不过十几公分的距离,他清楚地看到仲星燃脸红了起来。 还真是钢铁直男,调侃一句都能脸红,他想道。 “他耳朵红,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闻纪年带着笑意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替他解释。 仲星燃一愣,接着,像是为了不被他看贬一样,重新打起精神来,开始跟网友你来我往地互怼。 “我害羞?你们怕不是在做梦,这里没有空调,不信你们看看。” “明天如果出海会不会晕船?不会啊,我从来不晕船,身体素质贼牛。” “燃燃唱首歌吧,叫一声燃爹就唱。” 仲星燃只随口一说,弹幕马上刷起了一连串的“燃爹”。 闻言,闻纪年侧过脸看向他。 仲星燃向来是不轻易唱歌的,他的商演报价300万一场,随便哼几句就价值几十万。 可在余光瞥见闻纪年的注视后,他忍不住起了点炫耀的心思,清了清嗓子问:“你们想听哪首?” 弹幕瞬间爆/破了。 【真要唱?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今晚什么福气啊!】 【你根本就是想唱给旁边的人听吧!】 【《没人比我更爱你》!想听ost!】 【《under magma》!超爱这首!】 在众多弹幕中,仲星燃找到了一首,他这几天比较记忆深刻的,《他来自海底》。 他的歌除了几首ost之外,大多是流行和轻摇滚风格,主题有讲理想的,讲历史的,讲社会的等等。这首《他来自海底》则是一部高票房电影的主题曲。 电影跨越种族的绝望爱情故事,一个人工智能,爱上了一条捕捞上来的美人鱼,人工智能想帮助美人鱼逃离实验室,却被判定为自主意识过剩,需要进行人道毁灭。 这首歌和电影一样,整体基调压抑诡谲,以吉他奠基,融入贝斯和鼓,副歌是经过处理的机械男声,主歌开始一路高涨,激荡澎湃,后半段还伴随着人鱼不甘的嘶吼声。 但唯独最前面的intro部分,是一段绝美的吟唱,那是人鱼在礁石上歌颂爱情,歌颂如同母亲臂弯般的海洋。 不知道为什么,仲星燃觉得这样的夜晚,似乎很适合这段歌声,于是便清了清嗓子,低声哼唱起来。 这段旋律没有歌词,却比hook还要抓耳,让人一听就会喜欢上。 他说了一整天的话,嗓子微有些沙哑,但气息非常稳定轻盈,歌声刚一出现,就吸引了闻纪年的视线。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听他唱歌。以前学校晚会的时候,闻纪年都会请假不去,所以从来没听过他的现场。 哼唱恰恰是最考验音乐功底的,仲星燃的嗓音温柔低沉,犹如尘封已久的大提琴发出的共鸣,传入耳中后,使得每个听觉细胞都得到了松弛舒展。 丝滑的转音,上扬的倚音,头腔和胸腔传来轻微共振,即使是最简单的哼曲,他也将技巧完美地融入了情感当中。 闻纪年放松下来,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他的粉丝会这么狂热了,唱歌好听是真的会很打动人心。 他平时睡得早,熬到这个点已经开始犯困了,加上耳边有个免费全自动高音质音响,听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睁不动了。 仲星燃哼着哼着,忽然感到右肩一沉。 歌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闻纪年不知何时睡着了,脑袋正耷拉在他的肩膀上。脸颊正好对着肩上凸起的那块骨头,被顶的很不舒服地动了两下。 仲星燃屏住呼吸,足足呆了有五分钟,然后下意识矮了矮上半身。 肩膀上的那块骨头被强制压下去,闻纪年整个侧脸都贴在了平行的肩上,顿时舒服得没了动静,睡得愈发沉了。 仲星燃紧张地呼出一口气,抬手想去关掉摄影机,他已经看不清密集到恐怖的弹幕了。 可是刚移动了一公分,就发现够不着——他只要再往前一点,闻纪年的脑袋就会掉下去。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小心地单手打字发给pd:【时间到了,把摄影机关了。】 那边很快回复了个“好的”,远程把机器关闭。 在没有观众了以后,仲星燃第一反应就是把肩上的人掀开,第二反应是侧过头去看了看,结果什么都没看见,反被他头顶的发丝蹭了一脸。 这人的头发细密柔软,带着和他身上一样的浅淡香水味,简直不像个直男。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5节 呸,他本来就不是直男。 哪有直男浑身上会这么香的。 仲星燃咕嘟咽了口口水,心脏跳得非常不安稳,伸过去想推开他的手犹疑地停在了半空中。 算了吧,大半夜的,把人弄醒似乎不太道德。 他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梁,随手拉了个靠枕垫在身后,充满嫌弃地抱着双臂。 这个酷炫的姿势持续了两分钟,接着他睡着了,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闻纪年一脚踹醒的。 闻纪年动了动腿,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腿上抖下去,皱起眉头十分不满地说:“醒醒,你靠着我睡了一个晚上,我腿都麻了。” 仲星燃在睡梦中被人踢开,傻了吧唧地睁开眼睛,看着闻纪年生气地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简直要气炸了。 他浑身上下向被揍了一顿一样,肩膀又酸又涨,背后靠着墙壁,估计都青了一块。临近早晨实在受不了,一头栽了下去,结果还没睡上五分钟,就被踹醒了。 明明是你枕着老子睡的! 仲星燃火冒三丈地爬起来跟出去,怒道:“有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吗?你他妈拿老子当枕头睡了一晚上,居然还……” 话说到一半,他噤声了。 摄影师举着摄像机,对着他乱的跟鸡窝一样的头发,以及扯得七零八落的衣服一顿猛拍。 李明明站在旁边,面如死灰,已经在数自己要被扣多少钱了。 跟拍pd露出微笑道:“早上好仲老师,别担心,没有在直播,我们是来进行一个晨间备采的。” 仲星燃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去洗漱做妆造。 因为今天要去海边,所以他们的妆发都非常简单。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了酒店备采间。 pd:“我们昨天征集了一些网友的问题,要对二位进行提问,提问完之后就可以去酒店吃早餐啦。” 仲星燃还在想着早上的事情,带着几分不爽打量闻纪年。 “第一个问题,是问闻老师的,来这里有没有最想吃的食物?” 闻纪年说:“榴莲,因为他们艾特我说,村口榴莲不要钱。唔,还有芒果。” pd笑得花枝乱颤,“那是骗你的啦!当然要钱,不过我们可以帮你多拿点,为什么还想吃芒果呢,是因为喜欢吗?” 闻纪年“嗯”了一声,他表达自己的喜好也比较含蓄。 pd光顾着和他讲话,不小心将笔掉在了地上。 闻纪年自然地弯腰,把笔捡起来递给他。 在他弯下去的时候,身后的衣摆往上撩起,露出了一截细窄的腰线。 仲星燃不经意地瞥到那里,突然间眼睛就动不了了。 他好像看见,闻纪年的后腰处有一个纹身。可两秒后,落下的衣摆挡住了视线。 仲星燃怔忪地盯着那里,思绪开始飘忽——那个纹身的顶端,似乎有点像他手臂上的那朵牡丹花花瓣。 pd说:“第二个问题是问仲老师的,来这里最想尝试的水上运动是什么?” 空气一阵安静,仲星燃还在走神。 闻纪年和pd都看向他,pd试探着喊道:“仲老师?” 仲星燃心情十分复杂,满脑子都在好奇那个纹身,随口回答道:“想吃鱿鱼。” pd:“?” 第10章 仲星燃随机反应过来,停滞了几秒,随即干巴巴地说:“呃,我是说……想尝试冲浪和摩托艇,刚刚那句帮我剪了。” pd神秘一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巧妙地回答:“那还真是巧了,我们上午的直播就有划艇比赛哦。” 仲星燃:“……当我没说。” 众人都笑了起来。 pd又问了几个和对方有关的问题,这种备采稿是在剧本里面一起给过他们的,因此两个人的回答都还算顺畅。 pd走后,还剩下五分钟时间候场。 五分钟来不及开一局游戏,仲星燃索性顺着刚才没看完的百度百科,看起了闻纪年的简介。 看到其中一条时,他嘲笑道:“你从小到大的理想是当一名演员?可我明明记得,高三的时候你还想考清大呢,这也太虚伪了吧。” 这不是他故意记得的,而是班主任让每个人把想考的学校贴在桌角,他自己当时贴的是燕中传媒大学。 “你的百度百科不也乱写。”闻纪年不屑道,“你身高188?” 仲星燃略带骄傲地表示:“190,这不是为了好搭戏嘛。喂,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放弃清大,反而和我成了校友啊?” 他忽然感到很好奇,像闻纪年这样的人,如果没入行的话,可以说是和娱乐圈格格不入。他仿佛天生就适合去高等学府,去研究院,去金融街,去医院法庭,那种工作更符合他的人设。 闻纪年没什么表情地说:“缺钱,娱乐圈来钱快。” 仲星燃哑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 “你到底……”他刚问了半句,那边就喊开工了。 闻纪年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他一个人,被好奇心折磨得抓心挠肝。 木绪儒拿起喇叭道:“跟大家说一下今天的安排。上午我们会进行一个划艇比赛,下午按照昨天比赛的顺序,第一名去帮村民制作鱼干,第二名帮村民编竹篾篮子,第三名采摘芒果,第四名赶海。最终要把这些成品卖出去,卖的钱最多的,今晚可以住酒店。” 仲星燃捂着太阳穴道:“不是吧,赶海能卖多少钱?你还不如让我们直接出海呢。” “我也想让你们出海,但纪年不会游泳,这个项目太危险了。”木绪儒体贴地说。 仲星燃只好不作声了。 一群人到了海边后,直播正式开始。 木绪儒解说规则:“划艇是四人一组,你们自行分队。赢的那两队,总积分加五分,并获得豪华午餐一份。” 大家乱哄哄地开始分组,你一言我一语找搭档。 全场只有闻纪年和陆谦随不会游泳,于是仲星燃、闻纪年、许凭、林枫然分到了一组,另外四个人一组。 陆谦随比闻纪年更惨一点,他深度恐水,看见海面连小腿肚子都软了。 白婳见他哆哆嗦嗦,鄙夷地拍了拍他说:“放心吧,我们三个女生会保护你的。” 陆谦随:“……” 弹幕笑得不行,都在撺掇他们赶紧下水,想看皮艇翻船。 仲星燃平时就喜欢水上运动,听了木绪儒的告诫后,对此嗤之以鼻:“翻船是不可能翻的,你们就逞逞口舌吧。” 木绪儒说:“在出发之前,我会提五个问题,要求是快问快答,答对最多的那一组,可以提前十秒出发。” 从出发点到终点不过两百米距离,提前十秒相当于赢了一半,这个机会必须不能放过。 众人像一个个萝卜一样挨个坐上皮艇,手里拿着船桨跃跃欲试,都非常想拿下这五道题。 木绪儒拿起台本道:“第一题,有一根不均匀的绳子,从头到尾烧完要一小时,现在给你们若干绳子,请问怎么计时一小时十五分钟?” 大家傻眼了。 夏斐呆滞:“不是那种1+1等于几的问题吗?” 木绪儒和善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要考1+1等于几了,不过这也不算难,多思考一会儿就能得出答案。” “能思考多久啊?”陆谦随紧紧地抓住救生衣问。 木绪儒开始倒数:“十、九、八……” 众人:“……” 闻纪年说:“首先点燃第一根绳子的两端,计时三十分钟;然后同时点燃第二根绳子的两端,以及第三根绳子的一端,计时三十分钟;最后点燃正在燃烧的第三根绳子的另一端,两个燃烧点相遇,即为十五分钟。” 夏斐反应了好半天:“什么一端两端的,我的妈我晕了。” 邵云跟她重新说了一番,她才恍然大悟。 陆谦随喊道:“牛啊纪年!不愧是高考690多的学霸。” “燃绳问题,简单的逻辑题而已。”闻纪年解释道。 许凭坐在他身后,微微一笑,“你太谦虚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呢,你就答出来了。” 仲星燃越过闻纪年,面色不善地扫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本来就是个学霸好吧。 木绪儒笑着拍了拍手掌:“恭喜纪年这队获得一分,第二题,第三宇宙速度又被称为什么,速度值是多少?” 话音刚落,顿时哀嚎遍地。 白婳直接开怼:“你没事儿吧导演,你觉得我们当中,像是会出一个天文爱好者吗?” “我真的是要拿水泼你了啊,绪导!”陆谦随捏着拳头道。 木绪儒说:“你们也可以摆烂到底,让他们队以一题的成绩获胜。十、九……” 闻纪年:“逃逸速度,16.7km/s。” 林枫然投来“你真的好牛逼”的眼神,闻纪年对他解释:“高中物理课本上有,你是文科生,可能没学过。” “哇!太强了纪年,呜哇哇,我怎么不在你们队啊!”陆谦随瞬间成了闻纪年的常识粉,白婳恨铁不成钢地搡了他一把。 弹幕立即开始刷。 【科普一下,甜甜高考文化分当年全市前一百哦!】 【总分750,他考了695,我甜没去清大是我一生的遗憾。】 【他理科真的超级棒,我朋友的同学和他一个班的,说他物理竞赛拿过两次奖。】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6节 【前面的,不要提清大啦,有点招黑,传媒大学也很好。】 【纯路人,我发现粘糕是真的很喜欢尬吹,他这分数也能上清大?】 【大哥,你看没看科普啊张口就来?他当年超了清大十几分好吧。】 【那他为什么不报?笑死我了,分明是考不上在这里挽尊。】 【stop!别被黑子带节奏,粘糕们专心看直播!】 仲星燃的目光落在闻纪年的侧脸上,心里想的和粉丝一样。 他为什么要放弃清大呢?连物理课本的补充知识都记得一清二楚,足以证明他有多想考出一个很好的成绩。 进军娱乐圈演戏,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接下来,木绪儒又出第三题和第四题,分别是化学题和生物题,除了其中一道被邵云抢先之外,闻纪年一共答对了三道。 女孩子们纷纷说: “最后一题都不用出了,他们赢了啊。” “出吧出吧,让他们装一波哈哈哈。” “真讨厌,我们就该和纪年一组的。” “呀,你还开始嫌弃队友了!” 木绪儒说:“最后一题,有点难,是心算题。邵云和夏斐一起制作242条鱼干,邵云制作一条要6分钟,夏斐制作一条要5分钟,当她们全部完成时,每人各自做了多少条?” 白婳笑翻了,“导演,你怎么还夹带私货!” 这道题不算难,但心算起来很绕脑,而且只有短短十秒时间。 在倒数最后一秒的时候,闻纪年回答道:“邵云110条,夏斐132条。” 大家再一次深受震撼,陆谦随带头疯狂鼓掌,完全化身小迷弟。 仲星燃扬起嘴角,仿佛猜到了他一定会答出来似的。 木绪儒说:“为了奖励我们纪年连对四道题,我允许你们提前十五秒出发。” 陆谦随大哭:“纪年你带我走吧!我下次一定要去你那队。跟着纪年答题就是稳赢啊,家人们!” 白婳忍无可忍:“再吵把你丢水里!” 陆谦随飞快地闭上嘴。 “预备,出发!” 随着口哨出响,第一组皮艇快速地冲了出去。 按照规则,他们要划到终点,摘下旗帜返回来,就算赢了。 四个人都划得非常快,十五秒内甩开了第二组一大截,刷的一下冲到了最前面。 第二组本来已经处于无所谓的状态,三女一男无聊地随便划拉,偶尔还互相拌两句嘴,可突然间,他们遥遥地看见第一组船翻了。 这种皮艇相当容易翻船,尤其是人多还在乱动的情况下。 陆谦随燃气熊熊火焰,喊道:“冲啊,姐妹们!他们翻了,我们快冲——” 三个女人同时白了他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纷纷抄起船桨,奋力往前划去,往后的浪花泼了陆谦随一头一脸,惹得他吱哇乱叫。 木绪儒早就料到翻船的情况,在周围配备了不少救生员,而且分组也是会游泳的带不会游的,因此丝毫不担心,还坐在另一艘艇上,闲暇地跟弹幕聊天。 “想看他们落水的样子?好的,我们再跟近一点。” “水深吗?还好,不算太深,他们都有救生衣,不用担心。” “星燃怎么是狗刨式?哈哈哈哈,这位粉丝,请注意你的用词。” 在翻船的那一刻,仲星燃明显感到了重心往右偏移,他喊了声“小心”,随即整条船翻转过来,他立刻就被咸涩的海水吞没了。 跟南岛的高温不同,海水的温度还是偏凉的,他会游泳尚且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更别说不会游泳的闻纪年了。 落水的下一秒,他立马转身去捞身后的闻纪年。 手在水下触碰到一只细瘦的手腕,他当机立断地紧紧握住,拽着对方浮出水面。 闻纪年果然呛了水,一浮上来就发出猛烈的咳嗽声。和他一起浮上来的,还有抓住他另一只手的许凭。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仲星燃拧着眉狠狠地瞪了过去,在水中一把将闻纪年拉到了自己身边。水里的阻力比陆地上要强很多,他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气,连浪花被激起一层。 许凭被迫松开手,眼睁睁看着他把人抢走了。 闻纪年被水冲的睁不开眼睛,睫毛胡乱地贴在下眼睑上,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头发湿哒哒地下垂,宛如一只淋了水无法起飞的小鸟。 仲星燃刚要责备他,教练教了多少次,还不知道下水要憋气。 然而,闻纪年摸到了他,闭着眼睛就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随后身体紧紧地贴了上来。 仲星燃傻了,全然忘了刚才要说什么。 闻纪年的眼睛和嗓子都火辣辣的疼,说话的语气难得带上了一丝惊慌:“咳咳,是你吗,仲星燃?” 第11章 明明知道这是溺水的本能反应,但仲星燃还是感到喉咙一紧。 这种被人当成救命稻草依赖的感觉,着实不赖。 “是我。”他低沉地应了一声,注意到摄像机正对着他们,便想去解开闻纪年绕在他脖子上的手。 闻纪年条件反射地圈得更紧,他的眼睛睁不开,耳朵也进水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和这个人接触的肢体上。 耳边除了海浪拍打身体的声音,就是他疯狂到不能自已的心跳——他一想到自己正处在无边的海面,就有种油然而生的深海恐惧症。 上船之前,闻纪年不知道会自己反应会这么大,此刻才开始后悔。 仲星燃扯了扯他的手,见他越抓越紧,索性放弃了。 他呼出一口气,单手揽住闻纪年的腰,对他道:“抱紧。” 闻纪年搂紧了他,仲星燃另一只手艰难地划水,往逐渐飘远的皮艇游去。 即使水下阻力很大,仲星燃也能感觉到手上的人很轻,腰跟想象中一样细,一只手臂就能轻松环绕住。 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顺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 到了皮艇附近后,先一步爬上去的林枫然忙伸手来拉他们,仲星燃在水下托了一把,先将闻纪年送了上去。 周遭的嘈杂声很大,木绪儒的小喇叭也被掩盖住了。 直到闻纪年坐在了皮艇上,才用手揉了揉眼皮,艰难地睁开双眼。 海水又腥又涩,将他的眼睛浸泡的很不舒服。 在许凭上来的时候,皮艇往左侧倾斜了一下。 他再度重心不稳,又差点掉下去。 仲星燃转过头,及时握住了他的胳膊。 “坐不稳的话,就抓着我。”他看了眼闻纪年的脸,说道。 他是男团出身,虽然是主唱,但也需要练舞。学舞蹈的人平衡感都不错,所以坐在船上一直很稳。 闻纪年罕见地感到一丝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谢谢。” 四人重整旗鼓,开始往回划。 另一组已经拿到了旗帜,正朝着他们猛烈追击。 许凭在后面说:“我们得加快速度,否则要被超了。” 他们都拿出了吃奶的劲儿,埋头不管不顾地往前划,终于领先一步回到了起点。 木绪儒吹了声哨,“恭喜第一队获胜!” 大家都松了口气,彼此击了个掌。 仲星燃和他们都击掌了,唯独掠过了许凭。不过现场混乱,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上午他们耗尽了太多体力,午饭一个吃的比一个多。前两天还在节食的白婳,已经饿到抓起食物就啃的地步了。 在他们吃了一顿饭的功夫,热搜爆了。 热一:#闻纪年hth落水# 热三:#仲星燃湿身救闻纪年# 热六:#燃年许林队# @圈内少主:hth今日直播中,闻纪年不慎落水,仲星燃第一个把他救上来,#燃年#原来不是营业,是真的? 午餐时,直播暂停了两个小时。 李明明缩在沙滩椅上刷视频,刚好刷到了圈内少主对上午直播的讲解。 仲星燃戴着墨镜,手里捧着只椰子走过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道:“往那边去一点。” 李明明赶紧给他挪位置,顺便把手机屏幕往下扣了扣。 仲星燃本来没注意到他在看什么,看见他的动作,狐疑地问:“躲什么呢,让我看看。” “没、没什么。”李明明匆忙把手机藏到身后。 仲星燃是个忤逆不得的主儿,越是这样他越要看。 他伸出手:“拿来,想挨揍是吧?” 李明明只好抖啊抖地把手机交了出去,还不停地劝他,“燃燃,你千万别生气,那些评论都是黑子故意的,他们看我们节目突然火了,心里不平衡。” 这类的营销号都是收钱办事,有可能上一秒还在骂一个明星,下一秒就变成无脑吹。对他们而言,底下吵得越厉害他们流量越大,所以基本都不会删除那些引战评论。 仲星燃摘下墨镜,刚打开就看到了热评前几。 [他们不本来就是营业cp吗,去年吃了真人秀的红利,现在故意麦麸吸粉呗。] [搞不懂有什么好嗑的,他家cpf疯的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7节 [是的zxr塌房了,他女朋友叫恒星。] 他嘲道:“就这些?有什么好看的。” “燃燃,你真不生气啊?”李明明由惊讶转为欣慰,“天哪,我们燃燃成长了,现在终于不会被这样的评论戳肺管子了。” 他依稀记得,上次看见这种说他和闻纪年假的评论,他当即要找人把那个营销号炸了,并连对方公司一锅端。 “我干嘛要生气。”仲星燃嗤之以鼻。 他顺手往下划了两下,看见了一条点赞过万的热评。 [wjn的粉丝真是让我笑掉大牙,还在那儿吹他能上清大呢,就他那副整的妈不认的脸,连整容都不敢承认,你还指望他高考分数是真的?] 仲星燃心里腾的一下烦躁起来。 他点开下面的回复,果不其然,掐得昏天黑地。 [你有病吧?他高三就被星探看中,大一就出道了,哪来的时间整容?] [看来甜甜果然火了,黑子已经开始无脑瞎喷了。] [我们纪年纯天然360度无死角脸哦,去年的新晋影帝了解一下,传媒大学文化分第一了解一下[吐舌头]。] 那个人不依不饶:[别洗了丫鬟们,正常人哪儿能长那样啊?还有我记得,他不是因为被ztr高层睡了才拿到影帝的吗。] 等仲星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噼里啪啦打了几行字:[整你麻痹整,老子和他一起穿越过来的都没发现他哪儿整了,正常人当然不会长他这样,但也不会长你那副猪样,打开镜子照照吧你。有种来ztr当面指证,是哪个高层睡了他,说不出来就等着被告吧,还有,把私信打开,老子要喷到你退网……] “燃燃,你在干嘛,这是工作号!”李明明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仲星燃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 这种发出去不被当神经病才怪。 他一键删除,言简意赅地回了三个字:[傻逼,滚。] 然后顺带踩了一脚那条评论,把手机潇洒地扔还给李明明。 李明明看着“最新评论”上面那条:[仲星燃工作室:傻逼,滚。] 登时两眼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 下午的录制,依然是四个板块分别进行。 直播画面可以切换全景和四组的单个镜头,每一期结束后,将会选出流量最大的一组,拍摄单独的花絮或短剧回馈粉丝。 闻纪年和仲星燃是赶海组,退潮时分,他们跟着渔民吴伯一起去了海边。 夕阳西下,在海平面铺满一层色泽绚丽的薄纱。 海风比白天要柔和惬意许多,像一只手将潮水缓缓推远。 他们穿着拖鞋,手上拿着工具和塑料桶。 吴伯弯下腰,用蹩脚的普通话向他们介绍,“这种小包,下面有香螺。这种洞口,往里面撒点盐,就会有竹蛏跑出来……” 往日仲星燃肯定会主动说话,但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只沉默地跟在吴伯身后捡小海鲜,一句话都不说。 闻纪年觉得他安静得有些反常,于是只能和年近半百的吴伯搭话。 捡了十几分钟后,pd开始给他们做手势,示意他们互动一下。 闻纪年拾起一只黄金贝,拿着向他走过去,“你看,这里有贝壳。” 他在沙滩上走得不太稳,右脚的拖鞋像是进了什么东西,在里面硬邦邦地硌着皮肤。不过他想着要互动,就没太在意。 仲星燃看了眼贝壳,没什么兴趣地“哦”了一声,随口道:“这种也卖不了几个钱……” 他话音未落,顺着打光灯看见了闻纪年的脚,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流血了,踩到什么了?”他弯下身想仔细看看。 闻纪年没防备他突然弯腰,向后退了两步,低头看去。 他的右脚底部陷在泥沙里,脚背上方溢出了一点血丝。 张可可赶紧跑了过来,扶住他让他脱掉鞋子,这才发现有一块塑料碎片跑到了鞋子里了,可能是走路的时候蹭到了,把他的脚背划破了一道口子。 那伤口看着不深,但血流得不少。 “我的天,还好不是铁的,这得赶紧消毒。”张可可小声说。 闻纪年背对着镜头,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伤口,不要紧,回去再处理。” 他这句话是把麦移开说的,只有他、仲星燃和张可可听得见,张可可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识趣地放开手退了回去。 仲星燃看着他若无其事地穿好鞋子,继续在沙滩找货。 不知怎的,他想到了那些黑他的话。 他应当是看过那些话的吧,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 刚才下意识的处理,就是让张可可不要小题大做,因为这种伤也会被黑子拿去发散,说他娇气、吃不了苦,录个节目那么多事儿。 他是不是被骂习惯了,所以才会一秒就做出这样的反应? 仲星燃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手下加快速度捡了一堆海鲜。 渔民师傅夸道:“小伙子速度很快,找的也准。” 闻纪年满腹疑惑地看着他堆满了一整桶,然后把夹子往地上一扔,对跟拍pd说:“捡完了,回去吧。” pd尴尬地做着口型,暗示他们这才多久你们就捡完了。 仲星燃不耐烦地说:“不是说捡一桶就行了吗,我饿了,想回去吃饭。” 弹幕刷道: 【我儿!你说话别这么直,直播呢,会被喷的!】 【完了完了,虾仁又犯病了,路人们对不起,本恒星先给你们道歉。他脾气就这样,但心地是很纯良的。】 【这就是星耀太子爷吗,长见识了,说不录就不录啊。】 【前面的,应该是ztr太子爷,他背景可牛逼了。】 李明明忙解释道:“不是不录啊各位,我们现在完成任务了,要去把这框海鲜卖掉,接下来还得去导演那里登记得分呢。” pd这才缓和了一些,充当画外音说:“那我们先回村里吧,等把这些都卖了,再去村长家里找绪导。” 回程的路上,因为人比较多,摄影师跟的比刚才远了些。 仲星燃随手把麦克风扯了下来,动作很是粗鲁,像是早就戴够了这玩意儿似的。 闻纪年此时才感到脚背的疼痛,行走的步伐有点蹒跚,尽力跟着大部队的速度。 仲星燃瞥了他一眼,状若无事地伸出手臂,手心朝向地面,小臂支在半空中。 “要扶着么?”他目视前方,生硬地开口道。 闻纪年本想推辞,但抬头看见他故意看着前面,手臂却紧张地绷直,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于是便将手搭了上去。 “谢了。”他摘下麦,低低地道了声谢。 有了外力的支撑,走路总算比刚才快了点。 空气沉寂了下来,远处传来海鸥的叫声,和浪花拍打岩石的声音。 闻纪年的注意力都被手心下的小臂吸引了过去,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这人的肌肉还挺结实的,一看平常就没有疏于运动。 他正想着怎么健身能像这样增加点肌肉,忽然听见仲星燃说:“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第12章 他这个问题问的过于突兀,以至于闻纪年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仲星燃看了看他,愈发觉得一下午的猜想可能不无道理。 他紧紧地盯着闻纪年,鼻翼微微张合,“你跟他真的有什么?” 说话间,他猛地停了下来。 闻纪年猝不及防,往前栽了过去,又被他生生拽回来。 “说话啊。”仲星燃沉声问道,语气明显有点着急,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闻纪年蹙眉道:“你有病吧,后面还拍着呢。” 仲星燃总算想起摄影机还架在身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举步往前继续走。 他满脸不高兴地说:“我知道在拍,不用你来提醒。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看签约那天你们还聊天来着。” 仲家是祖传的心高气傲,仲云起这人向来很少搭理对他没用的人,对底下的员工也都保持着严格的上下级关系,他为什么单单和闻纪年说话? 这个问题困扰了仲星燃许久。 “老板和员工说话,哪里不正常吗?”闻纪年奇怪地看着他,心里有意撇开对赌协议不谈,嘴上解释道,“我是被星探挖进公司的,和他并不熟。” 仲星燃想起那些评论,“高三那年?” 闻纪年无语,“看百度百科,似乎是这样的。” 言外之意,我是和你一起过来的,我怎么知道。 仲星燃挠了挠高挺的鼻梁,讪讪地说:“这段时间,你难道就一点都没回忆起来,我们高三之后是怎么相处的?” “你呢,你有想起来吗?”闻纪年反问道。 仲星燃眼神闪烁,他录节目前住的房子是两人共同的房子,入住那几天还真的回忆起一些片段。 但那都是模模糊糊、难以启齿的场景,他甚至不知道是回忆还是自己做的x梦。 “没有,估计我俩没什么值得留念的回忆吧。”他矢口否认。 闻纪年冷笑:“其实现在这种状况挺让人意外的,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该不会是你死缠烂打吧?” 他总是有本事,三句话让仲星燃动怒。 仲星燃马上不干了,“放屁,老子会死缠烂打?”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8节 他扭头看见闻纪年鄙夷的眼神,明明上一刻还想问,你为什么这辈子都不会结婚,随即这个问题就被莫大的屈辱淹没掉了。 他靠近闻纪年,危险地眯起双眼,一字一句道:“我绝不可能缠着你,不信三个月后,你看我会不会回头。”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闻纪年稍有些悸动。 他不动声色地拉远距离,微微笑道:“行啊,我等着。” 晚上的直播比昨天要顺利得多,木绪儒在得知他们的分数后,又加赛了几轮游戏。 和第一天的体力游戏相反,第二天全都是脑力游戏。 不出意料,闻纪年他们组拿下了总积分第一,获得今晚睡酒店的资格。 酒店的套间是双主卧布置,两个主卧中间隔着偌大的起居室和餐厅,两人都觉得总算可以互不干扰地睡个好觉了。 跟拍pd却因此犯了难,她完全没想到,这两人一进酒店就各回各屋,互不搭理了。 她只好给闻纪年发消息:[老师,你现在方便吗?要不我让仲老师去给你送创可贴吧,那样我们一会儿直播就不会再分机器了。] 发完消息后,她带着摄影师去敲仲星燃的门。 敲了两声,无人回应。 几秒后,pd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仲星燃提着让李明明拿回来的塑料袋,敲了敲闻纪年的房门。 很快,里面响起闻纪年的声音。 “请进。” 仲星燃原本想把东西给他,自己就不进去了,在听到他说话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闻纪年换了套宽松的白t,像是已经冲了个澡。 “喏,李明明给你买的。”仲星燃把袋子递过去,看见了他的脚背,果然没有处理。 受伤的地方被水粗暴地冲刷了一遍,伤口周围泛着白色,破损处色泽鲜红。 仲星燃皱眉道:“你这样会感染的,海边的东西那么脏,谁知道那塑料是用来干什么的。” 闻纪年诧异他的关心,“不用,小伤而已,我都习惯了。” 仲星燃敏锐地捕捉到他最后一句话,“习惯了?” “嗯,我皮肤恢复的快,不容易留疤。”闻纪年以为他是在问这个。 见他的手伸在空中,他便去接那只塑料袋。 谁知,仲星燃却躲开了他的手,不依不饶地问:“你说习惯了是怎么回事,你经常受伤?” 他不太记得闻纪年身上有没有伤了,因为以前也不经常往他身上看来着,唯一知道他受伤的时候,就是自己跟他干架的时候。 闻纪年似乎不太愿意提,不过看到他执拗的神情,还是犹豫着点头道:“我高中一直在做兼职,有时候会帮舅舅下工地,小刮小蹭是家常便饭。” “做兼职,下工地,你家里真的这么缺钱啊?”仲星燃脱口而出。 虽然闻纪年平时不会用特别贵的东西,或者穿戴名牌,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家境应该是挺优渥的。因为他的举手投足间,不像是那种从小会为了生计发愁的人。 总是冷漠骄矜,慢条斯理。 他对物品的爱惜度也很低,有次一个女生撞掉了他的手机,屏幕碎裂了一半,他都没有一句抱怨和心疼。 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缺钱呢? 闻纪年的脸冷了下来:“不用你管。” 仲星燃本来是好意来送药,没想到他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顿时火气也冒了上来。 “我才懒得管你,拿去,反正又不是我买的。”他气鼓鼓地把袋子甩在闻纪年身上,转身就要走。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纪年,在吗?是我。”门外传来许凭的声音。 仲星燃立马回过头,瞪向闻纪年,“这么晚了,他来找你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闻纪年莫名其妙。 他上下打量仲星燃,说:“你要不要避一避?如果被他撞见,传出去的话……” 他顿了顿,恍惚意识到好像传出去也没什么。 仲星燃立刻道:“传出去又怎样,老子爱在哪儿在哪儿。”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几秒后,他终于妥协了,骂骂咧咧地躲进衣柜里。 闻纪年走过去拉开门,看见许凭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和仲星燃一模一样的塑料袋。 村子里只有一家药店,这两人应该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 “给你的,里面有碘伏和创可贴。”许凭晃了晃袋子。 尽管他们一起录了两天节目,但还没有熟悉到私下送药的地步。 闻纪年不咸不淡地瞅着他,说:“谢谢好意,我助理已经买了。” 许凭望着他冷漠的眼神,突然胸口燃起一团烈火。 他感到口渴似的舔了舔嘴唇,笑道:“我都巴巴跑来送药了,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撞入闻纪年眼中,刹那间证实了闻纪年的猜测——他果然想勾搭自己。 “不了,地方小,不方便。”闻纪年说着就要关上门,却被他抵住了门板。 “得了吧,我又不是没看过这里的房间,那么大的地方还小。”许凭微微施力推开门,低声说,“你就不想和我聊聊?我知道你和他是逢场作戏。” 闻纪年猛地抬起眼眸,正对上他戏谑的眼神。 许凭靠近他道:“你们也和我们一样,是签了合约的对吧?既然这样,和我玩玩又不会少块肉,干嘛这么假矜持。” 闻纪年握着门把手的手逐渐用力,关节处泛出清白的颜色。 许凭继续说:“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眼就看得出,你肯定没跟他睡过。有过亲密接触的情侣,不会像他那样,被你搂一下脖子就脸红,这是什么纯情处/男啊。” 最后一句,带着哼笑和挑逗。 说完后,他得意地观察着闻纪年的脸色,希望在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上看到一丝窘迫。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闻纪年收起短暂的失神,带着嘲弄从头到脚扫视了他一圈,然后对他勾了勾手指。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但许凭还是被他看得忍不住兴奋起来。那一瞬间,他几乎想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撕开他禁欲冷漠的外表,看看这下面隐藏的是怎样一具美丽的身体。 在闻纪年勾手的那一秒,他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闻纪年贴在他耳边,声音轻飘飘的,像小猫挠人的爪子尖,“他一次能坚持一个小时,你行吗?” 许凭僵住了,呼吸在刹那间停止。 闻纪年拉开距离,扬起嘴角道:“不行的话,就滚一边去。” 说完,砰地一声摔上门。 他用手扶着门板,心脏咚咚狂跳,内心不仅涌起被轻视的愤怒,还有一种撒谎后的紧张、刺激。 太混账了,实在太混账了,居然逼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转过身去。 这一回头,惊得他猛然退后,背部结结实实撞在了门上。 仲星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你们在说什么一次一小时?”他脸色阴沉地问道。 第13章 空气倏然凝固了,稀薄得仿佛连呼吸都是奢望。 在闻纪年的十八年人生中,他甚少做这种被抓包的事情,尤其还是这么难以启齿的谎言。 他握着拳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脑子里盘旋着各种理由。 仲星燃冷笑道:“我真是孤陋寡闻,原来你们已经熟到可以说这种话题了,还是说,你们gay见一个就喜欢勾搭一个?” 用这种方式“交朋友”,和仲云起那人有什么区别,简直让人厌恶至极。 闻纪年脸色一白,刚要开口,门再次被敲响了。 “闻老师,你在吗,直播要开始了。”跟拍pd的声音说道。 闻纪年一愣,随即扬声道:“在。” “仲老师也在里面吗?”pd问。 他看了看沉着脸的仲星燃,没有立刻回答。 pd道:“要是他在的话,你和他说一声,绪导让你们去一趟棚里,今晚的直播要策划明天的活动。” 她话音未落,仲星燃就用力拉开门走了出来。 pd当场哽住,跟在后面的摄影师也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即使走廊上铺了地毯,也盖不住仲星燃重重的脚步声,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电梯口。 闻纪年随后从里面出来,pd结结巴巴地问:“仲老师怎么了?” 闻纪年平静地说:“没什么,别怕,大姨夫罢了。” pd:“……”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棚里,许凭有些意外地盯着他们看。 仲星燃看见这小子就来气,他觉得应该是他天生就讨厌gay的原因,因此特地挑了个远离他的位置坐下。 待所有人到齐后,木绪儒宣布开机。 他拿着喇叭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是要宣布我们第一期的福利环节。”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9节 弹幕纷纷不舍。 【第一期就要结束了?好快啊。】 【能不能无缝衔接第二期,别让他们休息呜呜。】 【什么福利?全体男人露腹肌?】 【哈哈哈哈,前面的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能让老公们全都别穿上衣跳舞吗?】 木绪儒说:“第一期的最后,我们要举办一个篝火晚会,每一组分别出一个节目。由观众投票产生最受欢迎组,在第二期中,将获得一张‘和第一名交换的牌’。” 陆谦随眼睛亮了,“也就是说,只要投票赢了,第二期就能躺着当第一?” 夏斐忙举手问:“篝火晚会是什么时候啊?” 木绪儒答道:“明天晚上。” “时间真短,跟我们当时临时舞台有的一拼。” 陆谦随:“……我谢谢你啊绪导,我直接放弃好吧。这里面星燃,凭子,小林,还有她俩都是男团女团出身的,我们这组也太惨了。” 林枫然微笑着说:“不会啊,白姐也会唱歌的。” 白婳捂住嘴:“你真听过我唱歌?耳朵还健在?” 陆谦随:“你也太假了小林,别人唱歌要话筒,她唱歌那是要命。” 众人笑了起来,他不出意外地挨了白婳一拳。 闻纪年说:“我也五音不全,白姐。” “可是你有星燃啊!他肯定能把你教会的,他可是大主唱!”白婳看了眼身边同样音痴的陆谦随,更加绝望了。 闻纪年咳了咳,转头望向依然臭着脸的仲星燃。 仲星燃哼道:“看什么看,我从来不教人的。” 互联网嘴替马上上线。 【只教我老婆。】 【只教我男朋友。】 【只教和我接过吻的。】 【只教和我睡一张床的。】 【哈哈哈哈哈,甜甜:你们报我身份证号吧。】 木绪儒说:“你们先商量十分钟,决定出什么样的节目,报给我之后,我会给你们分配练习室。” “还有练习室啊,看来节目组经费挺充足的嘛。”陆谦随说,“那你还让我们睡木屋?” 木绪儒嘿嘿笑了笑。 闻纪年转头问:“我们出什么节目?” 仲星燃靠在椅子上,随手拿了个苹果抛来抛去,别过头不看他,“随便,唱歌好了。” 这件事事关第二期会不会睡木屋,尽管他心里憋闷,还是放下了苹果问道:“你真的五音不全?唱一句我听听。”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开口,唱了几句歌词。 仲星燃疑惑:“这是什么歌,《不知离愁》吗?” 他隐约听到歌词里有一句“离愁”。 闻纪年镇定地说:“不,是曹奕老师的《第99次告别》。” 曹奕是上世纪90年代的歌坛天王,不仅是仲星燃的老师,也是他的偶像,他愣是一句没听出来。 仲星燃嘴角抽搐:“算了,你还是敲三角铁吧,我问问绪导能不能搞乐队。” 他走过去和木绪儒沟通了片刻,很快回到了座位上。 “搞定了,他会帮我们请一支乐队,你到时候完美融入乐队老师就行了。”仲星燃说。 闻纪年“嗯”了一声,并无多少羞愧之色。 仲星燃若有所思地问:“你会乐器吗?看样子也不会。真是奇怪,我怎么能容忍自己和一个音痴在一起的。” 闻纪年没理他,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吃。 反正后续选歌、演唱他都一手包揽了,自己只要负责敲三角铁就行了。 仲星燃看着他慢悠悠啃苹果的样子,红色的果皮上一会儿出现一排牙印,登时气得心里火烧火燎。 他被得罪没法生气不说,还要上赶着帮人家赢节目。 造的什么孽啊。 * 第二天,木绪儒非常高效地在酒店搭建了临时练习室。 仲星燃因为怄气,晚上又没睡好。 一大早被李明明从床上拖起来,顶着一头爆炸式鸡窝头来到了练习室。 李明明拿着遮瑕膏追着他,从酒店八楼跑到一楼,在看见摄像机拍下他的鸡窝头后,哭着放弃了帮他遮黑眼圈这件事。 然而弹幕和他想的完全相反。 【啊啊啊啊,虾仁是刚睡醒吗,好帅好帅好帅!】 【天哪,头毛乱翘简直可爱死了!】 【他为什么随便套个黑t短裤都这么帅,还一脸要发火的表情,呜呜呜可不可以对着镜头凶一下啊?】 仲星燃推开练习室的门,却意外地看见闻纪年被三个乐队老师围住了。 “哎对,就是这样,纪年好有天赋。”长发老师说。 “你真的没学过架子鼓吗?上手也太快了。”泡面头老师说。 “鼓点进的刚刚好,节奏感很棒。”刺头老师说。 闻纪年坐在鼓前面,拿着两根鼓锤,偏了偏头想道:“应该没学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坐下来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仲星燃走到他面前,插着裤兜说:“你敲一段我听听。” 闻纪年瞭起眼皮看他,然后从手机里找了个音乐,敲了段《that girl》。 他敲得有条不紊,几乎没有一个拍子踩错。 老师们惊叹,“比刚才更熟练了,你怕不是个天才吧,才摸了几遍就进步这么快。” 仲星燃拧起眉毛,盯着他的手看。 老师们各自散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闻纪年看见他的眼神,低声道:“我刚才来的时候,他们让我随便打着玩,不知道为什么,一拿到鼓棒我就觉得手感很熟。我想……” 他停顿了一下,“你可能教过我。” 和这里差不多大小的练习室,破碎的鼓面,扔在一边的鼓棒,滴在地上的血,一双男生的运动鞋…… 这些乱糟糟的画面闪过心中,他产生了一种难言的感受。 好像……他们第一次真正交心的地方,就是在这样一间杂乱的练习室里。 仲星燃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从小学习吉他和架子鼓,身为主唱还玩得一手好键盘。如果说是他教的闻纪年,那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觉得音乐对他而言是很私密的东西,闻纪年完完全全不懂音乐,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教了他架子鼓,那真是显得有点过分亲昵了。 长发老师问道:“星燃,你们定好歌了吗?” 仲星燃回过神来,朝他点了点头,“阿kin老师,要不选我们团的歌?刚好不用付版权费。” 这三个老师都跟他合作过,长发老师笑了起来,“你都单飞多久了,还一口一个‘我们团’呢,看来你们的团魂还真不是炒出来的啊。” 仲星燃不愿多聊这个话题,掏出手机和他们一起商定曲目。 二十分钟后,最终敲定了一首摇滚风歌曲《midsummer night》。 这是他们团第一张以乐队形式出现的单曲,当时在遍地唱跳男团中杀出一条血路,登顶了金曲榜三个多月。 歌曲在摇滚中加入了电子音乐,旋律非常抓耳,是听第一遍就会忍不住跟着抖腿的那种。歌词是仲星燃和杜康填的,整首歌透着一股狂傲不羁、离经叛道的味道。 在他们商定的间隙,木绪儒带着两台摄影走了进来。 大家都看向他,他举起手上的饮料道:“录个中插。” 乐队老师们识趣地离开位置,腾出地方给闻纪年和仲星燃,木绪儒给他们和工作人员每人分了一瓶饮料。 摄影师说:“两位靠近一点,稍微互动一下。” 弹幕: 【录植入都要拍进来,真是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金/主爸爸,请问我买十箱饮料能看zxr露腹肌吗?】 【隔壁许凭都露了!虾仁你露一下怎么了!】 木绪儒使坏,念出弹幕道:“星燃,他们说隔壁许凭露腹肌了,问你要不要也露一个。” 仲星燃果然被踩中死穴,毫不犹豫地说:“露就露,老……我怕他啊?” 说着,伸手就去掀衣摆。 可随即又犹豫了,“我就这样对着镜头掀,也太油了吧?” 闻纪年笑了一下,望着镜头刻意掀衣摆,这画面简直像从大庆油田里刚捞上来的一样。 仲星燃敏感地说:“你笑什么,你有你也露啊。” 闻纪年礼貌道:“我有,但他们让你露。” 摄影师马上说:“两位可以在这上面增加点互动哦,如果闻老师伸手去撩仲老师的衣摆,这样会不会好一点?你们要不要试试看?” 闻纪年:“……” 仲星燃马上幸灾乐祸地张开双臂,“我看行,来撩我啊闻老师。” 他光想着捉弄闻纪年,一不留神忽略了自己的语病。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0节 弹幕顷刻间疯了。 【来撩我?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他第一次叫闻老师哎!我的天,这个称呼还能这么甜?】 【救命,来撩我啊闻老师……虾仁你好会!!】 闻纪年被他嚣张的表情气笑了,冷冷道:“哦?我还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既然你这么想露,那如你所愿。” 就在仲星燃以为他要直接上手的时候,却看见他拿起了鼓棒。 闻纪年左手举着鼓棒,抵住了他的衣服下摆,向上微微使劲,一点一点地把衣摆撩了起来。 仲星燃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一脸冷漠地做出如此轻佻暧昧的动作。 鼓棒的尖端划过他的腹肌,冰凉细长,好似代替了闻纪年的指尖,短短一瞬间,在他心里狠狠燃起一簇燎原之火。 第14章 明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仲星燃却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没有水源的沙漠里行走了一天,整个人火烧火燎,疯狂渴望着有什么东西能解渴。 他一把握住那只逗弄他的鼓棒,喉结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抬起眼,正对上闻纪年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神。 他的眼珠是琥珀凝结而成的色泽,加上这个眼神后,瞬间往那团火上面又浇了一桶油。 摄影师连忙咔擦咔擦一顿拍,美滋滋地翻看:“这也太适合拿来当宣传海报了。” 弹幕更是疯求了。 【啊啊啊,快交出刚才那张图!】 【官方能不能拿这张图做周边?我一定买爆。】 【鼓棒撩腹肌,这是我能看的吗?太可怕了你俩。】 闻纪年镇定自若地收回鼓棒,配合说完植入后,专心投入了排练当中。 仲星燃却屡屡走神,一连唱错了好几句。明明是熟悉到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歌词,忘词对他来说实属不可思议。 趁着中场休息的功夫,他去洗手间泼了几捧凉水,这才清醒了一点。 一定是最近太忙,长期没有放松娱乐的缘故,他心想。等回到燕中后,他得跟几个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他们这组的进度堪称神速,几个乐队老师都是熟手,唯一要重点关照的就是闻纪年。 闻纪年也没让他们失望,很快熟悉了这首歌的鼓点。 这是他第一次和仲星燃合作,惊奇地发现,他居然不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只要是乐队老师提出来的建议,哪怕只是一个旋律、一个节拍,他都会认真思考后再和大家商量。 和他平时在学校里飞扬跋扈的样子不同,排练的时候他非常尊重乐队老师,甚至连闻纪年这种外行人的想法都会积极询问。 一天的排练下来,闻纪年觉得他大约是真想做好这个舞台,而不是单纯为了赢比赛。 休息的间隙,老师忍不住夸他,“星燃对舞台的把控力是真好,可惜现在内娱舞台太少了,不然我很想每一场都跟你合作。” 仲星燃边喝水边笑:“话可是你说的啊,下次我的个人巡演也找你们。” “你找我们去,你那群兄弟不得闹啊,听说你们关系可好了。”长发老师说,“你那团名叫n什么来着?” “ngu,never give up.”仲星燃难得有些腼腆,“这个名字还是高中的时候起的,那会儿比较中二。” 他的目光和闻纪年撞在一起,对方微微笑了一下。 长发老师笑道:“人不中二枉少年嘛,玩乐队就是要热血沸腾才过瘾,我们年纪这么大了也都挺中二的呢,不信你问他们。” 大家都笑了起来。 他们闷头排练了一整天,殊不知网上已经闹翻了。 网传《hth》下一期将邀请飞行嘉宾,其中,仲星燃邀请的是ngu成员贾柏言;而闻纪年邀请的则是知名编剧胡辛,也是他的小学同学。 消息一出,ngu的团粉先炸了一波。 团粉全都欢天喜地,没想到在他们避嫌了两年后,还能看的见两人有交集。但随后,唯粉就开始吵架了。 [虽然但是,为什么节目组不邀请其他人啊,是不敢吗?众所周知,太子爷是第一个抛下团成立个人工作室的,现在请小贾他不心虚吗?] [simon哥怎么不请杜康啊,当年他不是跟杜康玩的最好了。] [哈哈哈哈,燃康一生推,酒粉又来当乞丐啦。] [simon哥是谁?话说现在都看不见星燃和他们互动了。] [前面的,simon哥是星燃的黑称……因为他出道的时候客串过一个反派叫simon,当时演技不好被群嘲。还有,他不是不想互动,是公司不允许,ngu现在签的星耀本来只打算要他,他是为了团体考虑才签的这家公司。] [笑死我了,恒星洗白能不能有点度?你当ngu靠你仲星燃一个人吃饭啊?] [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ngu一群flop,没有仲星燃你们哥哥早退圈了。] [别这么说吧,你是粉还是黑啊我去?] [你们都在吵架,没有人注意到闻纪年请的是胡辛吗……那可是胡辛哎,冠世娱乐的御用编剧!] 一波闹腾下来,hth成功成为年度最受关注的综艺。 * 入夜,篝火晚会开始。 仲星燃组是第一个上场的,因此受到了四面八方的起哄声。 工作人员搬着乐器上台,陆谦随在地下吹了声口哨道:“阵仗不错,这是要搞livehouse吗?” 夏斐笑着说:“我下午去打探敌情,他们要出两首歌,准备挺充分的。” 白婳扯了扯嘴角,“慌什么,我们的小品也是两场呢。我一场他一场,老师说我们毫无默契,可以单独分成两个节目了。” 陆谦随尴尬地咳了咳,夏斐噗地笑出声来。 在准备上场的时候,闻纪年感到了一丝紧张。 演员跟歌手不一样,他毕竟没有舞台经验。 他正默默地深呼吸,忽然耳朵里被塞了一只耳机,爆炸式的重金属乐直冲天灵盖,惊得他立刻回过头。 仲星燃穿着一身黑夹克,手腕上绑着同色护腕,挑染的头发抓了个桀骜的造型,那几缕蓝色显得更加突出。 一身简单且不失摇滚风的打扮,跟他这张帅气的脸堪称绝配。 他嚼着戒烟糖,顺手在那只耳机上点了两下,“紧张什么,又不收他们门票,免费给他们看还敢挑三拣四的话,老子直接把话筒塞他们嘴里。” 闻纪年被逗笑了,轻轻地“嗤”了一声,唇角缓缓向上抬起。 仲星燃眼眸一深,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道:“你这里,居然有梨涡。” 闻纪年浅淡地“嗯”了一声,“遗传我妈妈。” “我以前都没发现,可能因为你老是板着脸。”仲星燃欠欠地说,“你说你笑起来也不难看,总一副别人欠你几百万的样子干嘛。” 闻纪年知道他这是在转移自己注意,笑了笑说:“就当你夸我了。” 本来就是夸你啊。 仲星燃心里这么想,可是他嘴上不说。 充当主持人的村民李嫂在台上激情热场,惹得底下笑声连连。 她拿起话筒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一组,闻纪年和仲星燃给我们带来的《midsummer night》。哎哟,这英文练了我一下午了,还是绕口。” 下面的女生笑成了一团。 两人和乐队老师走到各自的位置上,陆谦随带头发出尖叫声。 弹幕更是全被“啊啊啊”刷屏了。 【啊啊啊啊啊,甜甜打架子鼓!我的天哪,我磕瘟了家人们!】 【呜呜呜,还有谁不知道,甜甜的架子鼓是虾仁手把手教的!燃年神仙爱情!】 【本乐队粉快哭了谁懂,solo以来第一次看虾仁组乐队呜呜。】 【还是熟悉的立麦,还是熟悉的吉他,我的大主唱回来了!】 【真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当年流行乐考了全国第二啊!】 【又高兴又想哭是怎么回事,当恒星真的好幸福。】 《midsummer night》是一首讲述仲夏夜遇到crush的故事,这首歌当时爆火的原因,一是因为它与市场主流不同的摇滚风格,二是因为它蕴含的主题。 文案和mv里面,都传达了一个意思——这个crush是同性。 而作词栏赫然是仲星燃的名字。 intro是一小段合成音效,两秒后直接进入鼓点,当闻纪年拿起鼓棒的那一刻,大家都被带进了节奏里。 他穿了身极简约的蓝色衬衣,马卡龙般明亮的颜色,内搭白色t恤。垂落耳边的头发乌黑柔顺,左手戴着一块黑色卡西欧联名腕表。 那画面就像是一个乖学生,坐在酒吧阴暗的角落,肆意挥洒汗水敲打鼓面,释放出压抑已久的野性面,狠狠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仲星燃背着电吉他,跟着鼓点完成一个下拨弦,然后将拨片藏在手心,握住了麦克风。 不亚于现场任何一台乐器的金属嗓音传了出来,细细的颗粒摩擦着声带,共振让现场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微微的颤动。 “某个昏沉残夏的午后 车轮轧过地面徒留一地褶皱 我在碌碌无为的街角碌碌无为地游走 最终在咖啡店完成第一次邂逅 你说咖啡糖过于浓厚 我的心事却比糖精更不入流 你用淡漠矜持的口吻淡漠矜持的眼眸 邀约我在今夜打破封锁的高楼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1节 midsummer night i touch your hair in the moonlight 嘴唇在颤抖 甜蜜的占有 像一杯入口浓烈的酒 midsummer night azalea blooms fhtingale in flight 我给你所有 童话的温柔 在这次仲夏夜的邂逅” 第一段pre-chorus响起的时候,下面的人全都跟着挥舞起来手;bridge过后加入了一段sp,鼓点再次加花,整个台下都随之沸腾了。 第二段副歌将气氛推上了高/潮——因为现场将原曲中的c3改编成了d5。 仲星燃的嗓音本身比较低沉,因此他飙到d5的时候,其声音的厚实度、支撑度都堪称最完美的听觉盛宴。 最后结束段快速过鼓,仲星燃完成结尾的下拨弦,干净利落地叼住拨片,喘着气看向镜头做出 第15章 仲星燃在选曲的时候,偶然听到了这首《销夏》。 夏尽冬临,加上缱绻的歌词,由12.26组成的前奏,无不昭示着这首歌是送给谁的。 他之所以选这首歌,不仅是因为旋律婉约动人,也因为其中一句歌词,很贴合这一期的主题。 ——“你是那一颗被投放到我怀中的流星,将整座孤岛的寂寞驱逐干净。” 仲星燃找了个凳子坐下,开始安静地弹唱。 南岛的夜空浩瀚辽阔,蓝黑色的天际与海平面遥遥相接,星子如棋盘里的白棋般散落在天涯海角。 潮水声混合着海鸥的鸣叫,和吉他的勾弦一起蔓延开来,如同藤蔓疯长,如同砂砾流淌。 闻纪年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过声音的魅力,原来一个人的歌声,可以在做到穿透灵魂的同时,也能够静水流深。 仲星燃的神情宛如在跟情人低喃,张扬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平日里不得多见的温柔。 他真的很爱音乐,闻纪年心想。 一曲唱罢,下面安静了片刻,接着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白婳托着下巴感慨:“好纯粹的情歌,最怕玩摇滚的人唱情歌了,这谁扛得住啊。” 夏斐捂住脸:“我……我已经变成金粉了,等下就去冲个十张专辑慢慢听。” 陆谦随更是直接化身小迷弟,屁颠颠拿着桌上的插花分成两股,一股给了仲星燃,一股给了闻纪年。 他们下台后,接下来就是陆谦随和白婳的小品。 两人天生就是一对冤家,把台下的人逗得乐不可支。 随着篝火晚会进行过半,木绪儒插播道:“其实今天让大家在户外举行晚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节目组提前看了天文台的通知,据说今晚会有英仙座流星,这也正好契合了我们这一期的主题《海岛流星》。” “真有流星雨?绪导也太会玩了!”众人纷纷喊了起来。 弹幕: 【英仙座又被称为“珀耳修斯之弓”或“天船”,和仙女座有一段唯美的爱情故事,绪导不愧是中大文学院毕业的。】 【这也太浪漫了叭!我可以隔着屏幕许愿吗,希望我的cp永远在一起!】 【等等,绪导不是清大编导专业的吗?】 【前面的,那是他研究生学历,他本科是中大的。】 【哈哈哈哈,你们对浪漫过敏吗,能不能别纠结人家学历了!】 在流星雨来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闭上眼睛许下了愿望。 木绪儒说:“大家都许了好几个吧?挑一个分享一下好了。” 陆谦随第一个说:“希望祖国繁荣昌盛,我们健康幸福。” 白婳给了他一拳,“我打死你,你把我的愿望抢了。” 众人都笑了。 夏斐说:“希望我们下一张专辑销量是上一张的两倍。” 邵云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这是肯定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愿望。 轮到闻纪年的时候,他想了片刻,才说道:“希望我下部电影依然是最佳男主角。” 陆谦随喊道:“拜托,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呆哎!可是我真的许了刚才那个愿望!” 闻纪年对他笑了笑说:“我也许了,只不过被你抢先说了。” 夏斐也安慰他道:“对啊对啊,我们都有一个愿望是关于祖国的啦。” 节目组端了烧烤架上来,众人马上把愿望抛到了脑后,卷起袖子开动。 仲星燃烤了两盘蔬菜,一盘给女生们,一盘给闻纪年。 闻纪年拿着花菜默默地吃,只听他边烤肉边问道:“你刚刚没许愿吧,我看你眼睛都没闭上。” 闻纪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不也没许,不然怎么知道我没闭眼。” 仲星燃哼笑:“我睁着眼睛许的,不行啊。” “你许了什么愿?”闻纪年抬眼看向他。 仲星燃抖了抖手腕,将猪肉翻面,斜了他一眼道:“凭什么告诉你。” 闻纪年不吭声了,低下头接着吃花菜。 仲星燃没想到他这就不继续追问了,心里反而急了起来。 “算了算了,你先跟我说说,如果让你许愿你会许什么,我就告诉你。”他故作大度地说道。 闻纪年吃完了一整串花菜,玩着手上的竹签沉默不语。 仲星燃怪叫起来,“哎哟喂,别一副我强人所难的样子好吧,是你先问我的,我先说还不行吗。我的愿望是——能和兄弟们开一次全国巡演。” 闻纪年说:“就这么简单?” 仲星燃单手拿着烤架,另一只手支着下巴道:“这可不简单,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着呢。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 “……你真想知道?”闻纪年犹豫着问。 仲星燃警惕地看了看他,“你别不厚道啊,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能不告诉我。” 闻纪年淡淡地说:“我希望我妈妈不要再生病了。” 仲星燃下意识道:“你妈妈生病了吗……” 他还没说完,就听闻纪年补充道:“下辈子。”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气氛有点沉默。 之前他看闻纪年的百度百科,只是草草带过,里面并没有太多关于他家庭的信息,没想到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仲星燃握着烤架的手紧了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闻纪年,似乎是怕在他脸上看见伤心,但又想看见他不一样的情绪。 然而闻纪年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将纸巾和竹签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直到晚会结束,他都没有再碰那盘蔬菜。 当晚,两人不出意外的又是积分第一。 回到酒店后,仲星燃一个电话call醒了昏昏欲睡的李明明。 “马上给我发我一份闻纪年的详细资料过来,要具体到他小学初中被几个女生递过情书那种。”仲星燃说。 李明明刚挨到枕头,迷迷糊糊道:“啊?” 仲星燃泰然自若地撒谎,“我打算给他准备生日惊喜,需要用到这些。” 但凡有点脑子都会想明白,生日惊喜和这有没有被递过情书关系,况且离闻纪年的生日还有很长时间。 李明明抓了抓头发,为难地说:“可是我们这边的资料和百度上没什么区别,他的档案应该在仲总手里,我们调不出来啊。之前你就让我查过一次,你忘了吗?” 仲星燃眯起眼睛,看来闻纪年的背景果然有猫腻。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结婚后也没有对“自己”坦白过。 “行,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内心愈发疑惑。 如果只是母亲去世,这件事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他还莫名其妙需要那么多钱。 仲星燃枕着手臂,一想到即使是这样,闻纪年也没有动用过他的私人资产,心里不由感到一丝安慰——起码闻纪年和他在一起,不是奔着钱来的,八成是…… 他被“八成是真爱”的想法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是算了吧,男的和男的搞个屁真爱,他撇了撇嘴。 *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被拉起来做妆造。 今天他们要搬到海岛的另一面,那里有四栋新建的房子,是给每一对cp居住和款待飞行嘉宾用的。 男生的妆发比女生做的快,做好了之后,几人便站到外面的棚子下面等待女生们。 闻纪年刚走出来,就看见仲星燃站在那里和陆谦随闲聊。他今天穿了件花里胡哨的衬衫,墨镜像焊死在脸上一样。 陆谦随说:“上次我跟小贾一起录综艺,他还要介绍我们拼酒来着,说你酒量贼猛。” 仲星燃嘚瑟地谦虚道,“一般一般,普通北方人酒量罢了。” 陆谦随兴奋了,“那改天一起……”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2节 他说到一半,看见了走过来的闻纪年,立马将话锋收了回去,转而问闻纪年:“小贾跟你也挺熟的吧,他提起你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没等闻纪年说话,仲星燃就皱眉道:“他赞什么了?” 陆谦随“呃”了一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可不敢说贾柏言在那里口嗨“好吃不过饺子,漂亮不过嫂子”,他怕被仲星燃当场暴打。 闻纪年用手挡着太阳,仍抵不住早晨热辣的阳光。 仲星燃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 其他人都在忙忙碌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他随手摘下墨镜,丢进了闻纪年怀里。 闻纪年正在看台本,突然被墨镜砸中,猝不及防地抬起头。 仲星燃用一种漠不关心的口吻说:“戴着吧,细皮嫩肉的,别晒黑了影响拍摄进度。” 闻纪年瞅着他鼻梁上被卡出来的粉,以及化妆师努力遮掩才不会被看出来的眼周色差,默默地把墨镜还了回去。 “不用了,谢谢。”他还算礼貌地回道。 仲星燃这人最受不了别人拒绝他,立马就炸毛了。 “老子好心给你你还不接受,你要是晒脱皮也是自找的。”他极度不爽地说道。 闻纪年心想,晒脱皮也比你晒出色差好,你自己觉得你只有眼睛一圈是白的好看吗? 摄影师开始架机器,木绪儒指挥着工作人员。 突然,远处有个身影奔跑而来。 现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因此并没有人在意那道身影,直到那人冲上来一把抱住了闻纪年。 “嫂子!我来了!”贾柏言中气十足地大喊了一声。 闻纪年全然没有防备,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被搂进一个高大结实的怀里。 下一秒,他感到手腕被往后扯了一下,这才恢复了光明。 面前站着一个比他高一点的男生,顶着一头漂染成白金色的头发,俊美无俦的巴掌脸上挂着开朗到过分的笑容。 他剑眉星目,笑起来的时候眼下带着明晃晃的卧蚕,明明一米八几的个子,却能让人产生一种看小孩的心理。 贾柏言笑眯眯地看着他,伸手捉住他另一只手,低头亲了亲自己的大拇指,“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嫂子。” 虽然他没有亲到闻纪年的手,但仲星燃当场就不淡定了。 “你缺爱吗?”他恶狠狠地瞪着贾柏言。 众人都看了过来,就在他们以为贾柏言要认错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变脸,躲到闻纪年身后告状:“嫂子,他凶我,你不管管他?” 闻纪年:“……” 这就是仲星燃的兄弟吗,果然和他一样幼稚。 第16章 在旁边看戏的陆谦随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小贾你怎么一来就找打啊。” “陆哥好。”贾柏言躲在闻纪年身后,还不忘和他打招呼。 仲星燃站了出来,忍无可忍地想锤他。 贾柏言和他从初中就认识了,两人都是钢铁直男,可他总喜欢故意跟仲星燃抱来抱去恶心他,因此没少遭锤。 刚才这狗东西不仅恶心他,还打起他老……呸,打起闻纪年的主意来了。 仲星燃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卖腐,立刻就想动手为民除害。 木绪儒及时开口,救了贾柏言一命,“小贾,你来的太早了,机器还没架起来呢。” 贾柏言跟他合作过一档综艺,都是熟人,自然而然地问道:“哦,那我要再跑一遍吗,导演?” “可以再跑一遍,我给你剪个宣传短片。”木绪儒说。 贾柏言精力十分旺盛,马上颠颠地跑到沙滩那头,再次用和刚才一样的速度冲了过来。 闻纪年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他还没来得及闪躲,站在一边冷笑的仲星燃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贾柏言一头栽进仲星燃怀里,被他摁着后脑勺在背心猛拍了几掌,这几下用力到连陆谦随都能听见砰砰的声音,贾柏言背对着镜头差点被把肺吐出来。 仲星燃咬着牙笑道:“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bro。” 他比贾柏言高了几公分,像拎小鸡似的拎着他后脖颈,把他转向镜头。一手亲昵地搭着他肩膀,一手“轻轻”在他胸口锤了一拳。 “来,笑一个,见到我你不开心吗?”仲星燃捏了捏他的肩骨。 他手劲很大,贾柏言疼得龇牙咧嘴,只得强颜欢笑地对着镜头道:“开心、开心死了。” 摄影师咔擦照下来这张照片,并发给贾柏言的经纪人当微博宣传照。 经纪人刚替他发完微博,下面就多了几千评论。 [@ngu永远不是限定:终于合体了!双担狂喜!] [@燃烧的小粘糕:哈哈哈,小贾为什么满脸痛苦,又因为调戏甜甜被揍了吗?] [@有话好好说:肯定是!小贾:这个剑我今天必须犯,谁能扛得住甜甜的美貌啊。] [@芋泥甜燃:@heart to heart v快点开直播,等不及了!] 贾柏言是第一个到的飞行嘉宾,第二个到的是夏斐的演员朋友季晓冉,第三个是闻纪年的朋友胡辛。 在胡辛到之前,季晓冉就和夏斐窃窃私语。 “刚才我在摆渡车上看见胡辛老师了。” “哇,那你怎么不等他一起啊,顺便要个签名。” “我不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真人呢。” 贾柏言莫名道:“嫂子,这个叫胡辛的很厉害吗?她们都聊了十几分钟了。” 他和仲星燃分开站,两人跟保镖似的一人站在闻纪年一边。 闻纪年说:“他是冠世娱乐的金牌编剧,前几年爆的三个ip都有他参与,我的电影《平行线》、《雄狮之吻》、《我与撒哈拉》也是他担任的编剧。” “我靠,这么叼。”贾柏言明白了,这三部全都是票房王者,其中《我与撒哈拉》还让闻纪年获得了金奖提名。 他思索道:“能编出撒哈拉这么有深度的电影,他学历应该很牛掰吧?” 闻纪年点头,“清大少年班的,哲学历史双料研究生。” 贾柏言给跪了,“难怪大家都这么顶礼膜拜,完了,我等下要不敢直视他了,我最怕这种文人。” 闻纪年笑了笑,“他很好相处的。” 仲星燃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是小学同学?” 闻纪年转向他,“嗯,我们都是中外附小的。” “中外,贵族学校啊。”贾柏言说,“也是,能进少年班的,肯定从小就培养的好,不像我们这些混子。” 仲星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小时候上的居然是光学费就要十几万的学校,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十分钟后,胡辛到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那种比较端着的人,没想到是个戴着黑框眼镜、长相斯文俊美的男生,聊起天来还有点害羞。 胡辛穿着朴素简单,身后背了个旅行包,上前抱了抱闻纪年,笑着说:“阿念,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最近很忙吧?” 闻纪年露出了罕见的放松神情,替他解下背包道:“没有你忙,大编剧。” 胡辛不好意思地笑了,腼腆到甚至有几分脸红,惹得夏斐她们纷纷笑了起来。 仲星燃挪了个位置给他,自己和贾柏言站在一起。 贾柏言正伸长了脖子打量这位双料硕士,毕竟他的圈子里连个本科生都很罕见。 仲星燃嗤道:“他是哪里人,这口音怎么听着像外国人,喊的什么阿念,我还阿碾呢。” 给他架着风扇的李明明听见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燃燃,你最近是记忆出现问题了吗?”他惊吓道,“阿念是闻哥的乳名啊,你之前还叫他念念来着。” 仲星燃细细品味了一下这个称呼。 念念,阿念。 他动了动嘴唇,舌尖抵在牙齿背面,却并未发出声音来。 光是做口型,就感觉像一把砂糖在水中缓缓化开,连荡起的涟漪都是黏黏糊糊的形状,叫起来一股子甜腻味。 啧,怎么会有男生取这样的乳名。 等到人都到齐之后,直播正式开始了。 今天因为是周六的缘故,直播间人数比上一期多了近三分之一。 木绪儒举起熟悉的小喇叭道:“大家好,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 to heart》,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本期为第二期,本期主题是:《天涯知己》。” 一段剪辑过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中。 分别是在场的男团、女团,或者他们的工作团队的片段;画面不断切换,配上深远的bgm,让观众格外能够产生感触。 木绪儒感情充沛地念道:“我们这一生会经历许多种情感,亲情、友情、爱情,每一种都犹如环绕我们身边的空气,成为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些人许久不曾相见,但见面后的一个眼神就能感受到彼此深厚的情谊;有些人许久不曾说话,但遇到难处时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你。” “无论身在何地,无论此时何时,即使远隔天涯,也能在窗前遥望同一轮明月。这就是知己,这就是朋友。本期邀请的飞行嘉宾,与常驻嘉宾之间有着极深的友情羁绊,让我们隆重迎接以下嘉宾,将掌声送给友情——《herat to heart》欢迎你们的到来!” 周围响起了掌声。 【绪导好会写文案,说的我都想流泪了,娱乐圈的友情真的很不容易。】 【居然有胡辛?他之前从来没参加过综艺吧,为了甜甜居然上这来了!】 【胡辛好像是甜甜唯一承认的圈内好友,他们认识很多年了。】 【贾柏言好奶啊!要是杜康也来就好了。】 木绪儒说:“本期给每一组嘉宾安排了独立的豪华洋房,你们可以在自己的‘小家’里款待来宾。” 陆谦随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玩游戏分房子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3节 木绪儒接着道:“每栋房子有一间主卧和一间通铺,是给主人和客人住的。另外,你们中午需要自己做饭招待客人,接下来我们要玩一个默契游戏,获胜组可以优先挑选午饭食材。” 众人:“……” 仲星燃第一个跳了起来,“一间主卧?还不如住酒店。” 陆谦随哀嚎:“还要赢食材,杀了我们算了!” 贾柏言瑟瑟发抖,“这个节目都是这么对来宾的吗,绪导你上一秒还在深情款款地歌颂友情呢,怎么下一秒就要断送我和我哥们儿的关系了。” 弹幕: 【哈哈哈哈哈,虾仁听到一间主卧,激动得眼睛都绿了。】 【要让他们自己做饭?这些人能行吗?】 【这期改叫《分手厨房》好了,他们在厨房里会不会打起来啊?】 木绪儒吹响口哨吸引大家注意,“下面说一下游戏规则,由节目组想两个关于常驻嘉宾的问题,分别对飞行嘉宾进行提问;常驻和飞行同时在题板上写下答案,答案一样算成功,不一样的算失败。” 依旧按照上次座位的顺序,在轮到闻纪年这组之前,贾柏言一个劲儿往仲星燃身上贴。 “燃哥,复习一下,你的生日是8月22吧?血型是o型,你什么星座来着?”他喋喋不休地暗中作弊。 仲星燃满脸黑线,“他们不会问这种百度能查到的智障问题。” 贾柏言张了张嘴,“那会问我什么啊?嫂子的身高体重喜好?我要是知道的话,那不得出事儿吗。” “闭嘴。”仲星燃送了他两个字。 由于贾柏言紧张得一直絮叨,导致他们没听清上一组的提问。 轮到他们的时候,木绪儒露出一脸贼笑。 仲星燃预感不妙,果然,他问贾柏言道:“星燃上一次跟你提到纪年,是在什么时候?” 陆谦随看热闹不闲事大:“哦豁——小心踩坑哦。” 仲星燃和贾柏言对视了一眼,彼此低头在题板写下答案。 十秒钟后,两人亮出题板。 夏斐感慨:“哇,不愧是一个团出来的,这默契度没谁了。” 他们写的是同一个答案:录节目之前。 这个时间可宽可窄,投机取巧到了极致。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碰了个拳。 木绪儒被将了一军,无奈地说:“下一次不能这么蒙混过关了,这样吧,小贾你说出他跟你吐槽的是什么,这题就算你们赢。” 仲星燃刚要张嘴,贾柏言立马出卖队友道:“他上次跟我说,纪年最近喜欢上一个游泳运动员,还问我游泳队的是不是身材都特好,他要怎么增肌见效更快。” 众人哄堂大笑,闻纪年也好笑地抬起嘴角。 仲星燃抓着题板就往他脑门上拍:“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增肌了?我这样的还需要增肌?你少给我造谣!” 木绪儒笑得咳嗽,说:“好了,算你们得分。下一题是问胡老师的,纪年上一次在你面前哭,是什么时候?” 仲星燃安静了下来,夹着贾柏言的脑袋往他们那儿看。 闻纪年垂下眼帘,在题板上停顿了一会儿,写下几个字。 十秒后,双方亮出题板。 木绪儒得逞地笑了,“你们两个有人不诚实哦。” 闻纪年写的是“六年级”,他抬起头看向对面。 仲星燃也看向胡辛那块题板,当他看见板上的内容时,禁锢着贾柏言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胡辛写的是:一个月前。 亮出题板后,胡辛看了眼闻纪年,他是第一次上综艺,没有经验,这才意识到有些话好像不能说,顿时慌得面红耳赤。 第17章 木绪儒就爱这种节目效果,立即追问道:“胡老师说说看,一个月前他为什么哭。” 闻纪年脸色一变,胡辛说话都打结巴了,“没、没,我看错了,他当时不是哭,是……嗯……” 他心虚地瞥了眼仲星燃,仲星燃迷茫地想,你看我干什么。 木绪儒兴奋地搓手道:“怎么,是不可以说的吗?” 胡辛是综艺小白,这会儿已经被套进去了,他生怕自己说错话,可越是着急就越想不出借口来。 难道要说——当时是在某个明星的晚宴上,他在一间房里找到了闻纪年,仲星燃一脸餍足地给他打开门,然后他看见闻纪年衣衫凌乱、眼眶含泪地坐在沙发上? 胡辛脸红得如同烧熟的龙虾,贾柏言跟仲星燃咬耳朵:“他脸好红啊,硕士也这么容易害羞吗?” 闻纪年是什么人,马上发现了他的窘迫,心里约莫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他开口说:“绪导,这是额外的问题。我们这局本来就不得分,没有回答的必要。” 闻纪年的话让胡辛如梦初醒,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绪导你也太不厚道了。” 木绪儒被闻纪年冷冷注视着,只得铩羽而归:“好吧,不说就算了。” 贾柏言用手肘捣了捣仲星燃,坏笑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我都懂”。 趁着木绪儒说下一组的时候,他压低声音道:“嫂子哭是因为你吗?哥,你他妈到底多大,不会真有18吧?” 仲星燃明白了过来,凑近他耳边,也压低声音回应道:“x你妈,滚蛋。” 几轮游戏下来,最终闻纪年这组积分排到了第二,夏斐那组排名第一。 大家都跃跃欲试地上前挑选食材。 贾柏言说:“来点虾仁吧,我想吃西蓝花炒虾仁。” 仲星燃顺手把他拿起来的虾仁扔了,竖起眉毛道:“你还选上了,你会做饭吗?让会做饭的人挑。” “你扔什么,你不也喜欢海鲜吗,上次你还说鳗鱼补肾。”贾柏言愤愤道。 仲星燃皱起眉,凶狠地瞪他。 闻纪年料想他们也不会做饭,便说道:“我来做饭,你们喜欢吃什么就自己拿。” 他看着仲星燃,示意他把虾仁放进篮子里。 仲星燃却一把搭住贾柏言的肩膀,制止他继续挑选,“我不喜欢吃海鲜,他瞎说的,我们没有人爱吃海鲜。” 胡辛把蔬菜和肉往篮子里装,微笑着说:“纪年做饭很好吃的,我们有口福了。” 弹幕笑翻了。 【哈哈哈哈,恋爱脑:我们没有人爱吃海鲜。实际:wjn不吃海鲜,我们谁都不准吃。】 【儿砸,你真的很丢人,要不要我拿你上一期猛炫海鲜的视频砸你脸上?】 【小贾:你自己不吃不要妨碍我行吗?我好像没有得罪你。】 【哇,甜甜会做饭哎!更爱我老婆了好嘛!】 胡辛拿完菜没事干,去机器那里看了会儿弹幕,回来问道:“纪年,他们为什么都叫你甜甜啊?” 闻纪年面色一僵,没有立马答话。 仲星燃昨晚翻了十几遍他的百度百科,得意地说:“这题我会,因为有次采访,主持人叫他名字叫瓢了,喊成了‘闻纪甜’,所以后来大家都叫他甜甜。” 说完,还对闻纪年挑了挑眉。 胡辛哈哈笑道:“真的吗,可是纪年很不喜欢被叫叠词哎,连我都不让叫念念。” “拿着。”闻纪年把菜篮往他怀里一放,冷冰冰地说,“既然上节目了,总得干点活。” 仲星燃回味过来。 ——他不让胡辛叫念念,但是让自己叫念念。 这感觉,啧,哼哼。 他爽到之后的表现异常积极,从棚里到房子里,全程主动提着菜篮,甚至还二逼地想单手拎筐,另一只手给闻纪年打伞。 在篮子翻了遭到贾柏言和胡辛的无情嘲笑后,他这才老实地把伞还给了闻纪年。 节目组安排的四栋房子错落有致地分散在海岛南面,每栋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适合串门的同时也保证了私密空间。 陆谦随隔着栅栏,艰难地问仲星燃借了一根萝卜回去。 进屋后,大家发现确实如木绪儒所说。 二楼有一间主卧和一个洗手间,一楼是一间三人通铺。 贾柏言走来走去地参观,胡辛坐低着头研究拼图。 仲星燃则一边嚼嘴里的糖,一边跟着闻纪年进了厨房。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他插着兜,心情不错地问道。 这栋房子的厨房很大,他们加上摄影师和pd,四个人在里面也不嫌拥挤。 闻纪年刚穿上围裙,正艰难地背过手系带子。 仲星燃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帮他系了起来。他的动作极其迅速,仿佛害怕碰到闻纪年的腰,草草绑了个蝴蝶结便松开了手。 “你帮我打下手吧。”闻纪年指了指水槽里的一把芹菜道,“把菜洗一下。” 仲星燃从塑料袋里拿出芹菜,下一秒,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这个韭菜要切吗?” 闻纪年、摄影师、pd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他,他一脸无辜地又问了一遍:“要吗?” 闻纪年右眼皮跳了跳,稳住声音解释道:“这是芹菜,先洗净后切断。” 仲星燃挠了挠后脑勺,此地无银地解释了一句:“哦,我不怎么吃蔬菜。” 弹幕已经笑晕了。 【哈哈哈哈哈,我作证,他的饭里哪怕有一根青菜也要挑出来,我从来没见他吃过一片菜叶子!】 【对不起,让路人见笑了,我的傻儿子真是第一次摸芹菜这种东西……】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4节 【笑死了,想起来上次综艺的《分手厨房》,两人差点打起来,这是要经典再现吗哈哈哈哈。】 【我感觉我对虾仁的智商好像有点误解,他怎么看起来傻不拉几的。】 闻纪年转头去热锅烧油,准备做虾仁炒西蓝花,在他等西蓝花焯水的功夫,转身看见了垃圾桶里的芹菜茎。 “……你把茎扔掉干什么?”他不可思议地问。 仲星燃说:“这个不是只吃叶子的吗?” 摄影师的手抖了一下,pd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仲星燃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眼瞅着闻纪年额头青筋乱跳,一把夺过他手上可怜兮兮的芹菜,把一只鸡推了过去。 “算了,别洗蔬菜了。这个是用来做鸡汤的,简单洗一下就行。”闻纪年竭力维持着面部平静道。 仲星燃不好吱声,只得拿了鸡开始默默地洗。 闻纪年盯着他足足一分钟,见他没什么差错,这才继续炒锅里的菜。 没过几秒钟,身后响起劈天盖地的巨响。 闻纪年猛地回头,只见仲星燃拿着刀,朝一个方向猛剁了四、五刀。 砰砰砰,砰砰砰—— 那声音引得外面的贾柏言和胡辛都看了过来。 一时间厨房里鸡肉和血沫乱飞,pd忙不迭躲到摄影师后面,摄影小哥避闪不及,额头上被溅到了一块鸡皮。 一片混乱中,闻纪年大声制止道:“够了,你在干嘛?!” 胡辛倒吸一口凉气,“我还是第一次听纪年喊这么大声。” 贾柏言:“我们今天的午饭,有鸡条这道菜吗?” 仲星燃停下血/腥的剁鸡环节,看着砧板上一长条一长条的鸡块,用轻快的语气说:“我怕你切不动,想帮你把鸡切好。” 闻纪年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指着门口说:“出去。” 仲星燃张了张嘴,还想辩解什么,闻纪年再次道:“出去!” 话音刚落,仲星燃转身灰溜溜地走了,顺带把偷窥的两个人打包一起带走。 【救命,鸡条真的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甜甜一定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吧,防患于未然了属于是。】 【太好笑了,上次虾仁怕油蹦出来溅到甜甜身上,在他刚下锅菜的时候一把把他拉出一米开外,还死死抱着他不让他过去,然后那道菜理所当然地糊了。】 【哈哈哈哈,甜甜:滚!厨房不需要你!】 四十分钟后,闻纪年从厨房里端出了四菜一汤。 番茄炖牛腩,西蓝花炒虾仁,蘑菇炒鸡蛋,和茶树菇老母鸡汤。 贾柏言一顿狼吞虎咽,好吃的快哭了,“燃哥,你一定狠狠修行了几百年吧!娶……啊不,遇见嫂子这么好的男朋友,我真的、我真的会嫉妒死呜呜。” 即使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闻纪年知道他只是口没遮拦,但被正大光明地叫“嫂子”,还是让他有点不自然。 仲星燃把一颗虾仁塞进贾柏言嘴里,“吃你的饭吧,闭嘴。” 闻纪年问他们:“西蓝花咸淡合适吗?” 这两个都是北方人,未必能吃的习惯他做的菜。 眼见闻纪年看着自己,仲星燃骑虎难下地夹起一块西蓝花。 他皱着眉,像看一只蟑螂似的看了它半天,终于下定决心,眼睛一闭塞进嘴里。 他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嚼了两口之后,发现味道居然还不错。 焯水后的西蓝花保留了自身的清脆,表面附着了一层耗油的鲜香和虾仁的气味,使得它不再那么难以下咽。 仲星燃伸长脖子把西蓝花咽下去,故作平淡地点了点头,“正好,合适。” 【我靠,仲星燃居然吃蔬菜了??】 【镜头放大点!他哭了吗,他在边哭边吃吧?】 【啊啊啊啊,有甜甜这么好的老婆,他给我做毒药我都吃!!】 【别管我了,燃年就是最甜的!他居然为了他吃西蓝花!】 * 午饭过后,下午木绪儒让所有人在陆谦随家里集合,组织大家来了一波互动和分工。 晚饭是大家一起吃的,他们聊工作、聊生活,话题发散得非常好,接连又上了几个热搜。 吃完晚饭,各回各家。 今晚不需要嘉宾们和观众互动,因为房屋各处都被安装了隐藏摄像,直到十二点过后自动关闭,观众会自发观看他们的一言一行。 不互动反而是最糟心的时刻。 仲星燃被迫得和闻纪年睡一张床,除了木屋那晚,他这辈子没和一个男的单独睡在一起过,而且对方还是同性恋。 他对同性恋的排斥,95%都来自于他那位好哥哥仲云起,还有5%是自己心理作祟。 仲云起这人男女通吃,私生活极其混乱,偏生仲星燃是个对感情有高度洁癖的人。 很多人觉得他看着一副坏小子长相,肯定是女朋友一天一换的那种人,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的观念保守到令人汗颜,总是觉得不正式结婚就不该碰人家女孩子。 他那位长得人模狗样的哥哥,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渣男”。 在仲星燃初三的某一天,他父母去小岛上美美度蜜月了,家里只有他和仲云起。他半夜起来喝水,结果看见仲云起跟一个小男生在沙发上乱搞。 当时那个小男生杀猪般的叫声,成为了仲星燃一生的阴影。 客厅大灯明晃晃的,他甚至能看见白花花的肉/体,以及到处乱飞的水渍。 尤其第二天,那个小男生还翘着兰花指,跑来想勾搭他。仲星燃在他的搔首弄姿之下,吐了。 没错,他吐了那小明星一身。 从此以后,他对同性恋这种群体躲避三尺。 高中时,他之所以那么讨厌闻纪年,不仅因为他清高倨傲的姿态,也因班里疯传他是gay圈杀/手,整个兰江市的gay没有不知道他的。 听说闻纪年初中时还是很受女生欢迎的,到了高中,给他递情书的圈全变成了男的。 唯一让他没有彻底和闻纪年撕破脸的,是因为传说闻纪年把那些人统统拒之门外了——这一点,似乎打破了他对gay爱乱搞的刻板印象。 可是不管怎样,一想到今晚要和他挤一张一米八的床,仲星燃就有点心里打鼓。 他在群里借口饿了找吃的,坐在楼下又待了十多分钟。 当他鼓起勇气上楼的时候,却碰见了闻纪年开门下来。 他像是刚刚洗过澡,身上裹了件白色浴袍,发尾处还水淋淋的,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沐浴露味道,脸色微微潮红。 仲星燃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瞥见了他手里握着的一样东西。 等到关上门后,他脑袋里才回放出那东西的形状——长长一根,带着微弯的弧度。 他张了张嘴巴,脑子里好像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炸了开来,房间里的空气在刹那间变得稀薄不已,似乎带着暧昧的甜香。 他的心脏一阵狂跳,胸口上下起伏。 ——闻纪年在他上来之前干了什么? ——他为什么会拿着那样一根东西? 他再次想起白天的游戏,贾柏言贴在他耳边问,“嫂子哭是因为你吗?” 仲星燃的脸顷刻间红得彻底,宛如让人兜头泼了一盆狗血,从耳朵尖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突然间,他的视线不动了。 他盯着床角的某一处,屏住呼吸走了过去。 在最边缘的位置,有一摊白色的、粘稠的东西。 第18章 仲星燃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整个人僵硬着四肢站一动不敢动。 作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作为单身男人,他也自然知道那种颜色意味着什么。 看来闻纪年好像……憋得挺狠的。 床角被揉得乱糟糟, 显然是他起身的时候匆忙, 没顾得上这一块地方。 仲星燃能想象的到, 如果等闻纪年上来后,发现这处痕迹,按他的智商肯定立马就会猜到自己发现了这件事。 该死。 他一定会羞愤得从头红到脚吧,气得接下来十几天都不会跟他说一句话的那种。 一想到闻纪年会从脸部红到脚趾, 仲星燃甚至还幻想了一下这个场景。 随即,手机的提示音将他拉回现实。 刚刚他在群里发的消息, 被回复了好几次。 hth大家庭: [陆大boss:纪年来得正好,你男人说他饿死了, 冰箱里还找不到吃的。] [婳婳大小姐:@w纪念w 快来给你男人做饭!] [fff斐:我看了今天的回放, 原来纪年不仅智商高,还做的一手好饭, 真是我命定的老婆[流口水]] [yyy云:?谁是你命定的老婆?] [fff斐:我口嗨!口嗨而已!] 这个群里只有他们几个玩得好的, 大家说话都肆无忌惮, 想怎么调侃就怎么调侃。 仲星燃滑到了最下面。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5节 最新一条,是闻纪年刚发的。 [w纪念w:@no.1xr 你还饿吗?] 仲星燃一个激灵,像是被人当场抓包一样。 他手忙脚乱地回复:[不饿了不饿了, 我刚才在楼下找了包饼干吃。] [w纪念w:哦。] 仲星燃竖起耳朵,似乎听见楼下有点动静, 怕不是闻纪年要上来了。 他顿时慌了, 急忙找了包抽纸, 哗啦啦扯出来十几张, 对着那块床单猛擦。因为动作太着急, 有那么点东西沾到了他手上,他登时头皮都快炸了。 啊啊啊,操! 他这辈子都没碰过别的男人的那种东西! 妈的,他也太伟大了,为了不让闻纪年陷入社死,居然做出这种舍身为人的事情! 那一刻,在仲星燃内心,他自己的形象已经高得可以与乐山大佛肩并肩。 他龇牙咧嘴地把抽纸扔进垃圾桶,火速扯下床单,一溜烟跑到洗手间里扔进洗衣机,然后对着手龙头疯狂冲自己的右手。 与此同时,门锁传来咔哒一声响。 闻纪年进来了。 他走进门,望着乱七八糟的床铺,以及垃圾桶里一堆抽纸,对流水声哗哗的浴室问道:“仲星燃,你干嘛了?” 仲星燃来不及用洗手液,只得探出头来,慌慌张张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小心把水洒在床上了。”他嚅嗫着说道,英俊的脸微微泛红。 闻纪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备用床单铺上。 仲星燃看着他浴袍下面乱晃的两条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说:“你没有睡衣吗,老是这样跑老跑去的像什么样子。” 闻纪年说:“有,你出来,我进去换。” 仲星燃这才想起来摄像头还没关,他右手一直不自然地张开着,仿佛受伤了似的不敢碰任何东西。 听到闻纪年的话,他也不好再洗一遍手,便走出来让他进去。 弹幕垂涎三尺。 【啊啊啊,仲小狗!你凭什么不让我看我老婆穿浴袍!】 【嗨呀,每当这个时候,就开始烦仲小狗的占有欲了。】 【哈哈哈哈哈,纯路人点进来玩的,我发现你们心情好就叫他虾仁,心情不好就叫仲小狗,你们怎么回事哈哈哈。】 【路人你可能不了解呜呜,他生怕我们多看一眼甜甜的浴袍造型,狗男人就是这样啦哼哼。】 【是的,上次甜甜穿低领出席活动,一出来就被他套了件自己的外套,臭情侣真的很可怕。】 【呜呜呜你们很甜,可是看不见老婆穿浴袍我会玉玉一整晚的ok?】 【话说他刚才真把水洒床上了?我看见他好像是在擦东西。】 【洒了水要洗什么啊,用吹风机吹一吹不就好了。】 【咦,虾仁的脸怎么这么红?】 仲星燃站在刚铺好的床边,鬼使神差地,把掌心凑到鼻子面前闻了闻。 当一个人的手碰到不干净的东西时,洗完后总是会想去闻一下有没有留下味道,他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这种心理。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不好的味道。 而是有一股很淡的,甚至可以说是微甜的,樱花香味。 仲星燃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又凑近闻了闻,竟然真的有点香。 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没想到闻纪年的那个……居然是这种味道,难道他被香水腌入味儿了? 当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艹,他怎么变态到去闻另一个男人的那种东西了?! 他妈的,简直要疯了! 都怪闻纪年! 让自己帮他收拾烂摊子也就算了,还搞得他整个晚上跟做贼似的,明明做贼的就是对方啊! 闻纪年换好短袖短裤出来,看见仲星燃面容扭曲、脸色绯红地瞪着浴室门。他没来及收回眼神,狠狠地和闻纪年对视了个正着。 “你怎么了?”闻纪年犹疑地皱起眉,“真的很饿吗?饿的话就下去吃点东西。” 他误以为仲星燃是因为太饿了,所以心情不好。 仲星燃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气焰萎靡了下来,“没有,不是,我不饿。” 闻纪年懒得理他,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先睡了。” 他今天忙碌了一天,刚才又下去做好人好事,此刻困得睁不开眼。 仲星燃眼睁睁地看着他掠过自己,走向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侧过身闭上了双眼。 他凌乱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感动有些不知所措。 ——他就这么躺下了? 所以今晚真的要睡在一张床上? 他脑子里开始浮现出无数问题:看他走路的姿势好像没什么困难,刚才那根难道不是放进那里了?gay是不是都很x欲强烈啊,万一大半夜他突然在自己旁边手/冲怎么办?他是要清醒过来还是假装睡觉?可是他演技很烂啊操! 仲星燃越想越不敢动,他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觉得和一个人共处一室会如此紧张焦虑。 闻纪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到旁边有个人死死地盯着自己。 他先开眼皮,疑惑地说:“你还不去洗澡吗?十一点了,明天还要早起。” 然而仲星燃想的是:我操,他叫我去洗澡,他是什么意思? “马、马上去。”他磕磕绊绊地说。 闻纪年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直两眼发愣地看着自己,他被看得不耐烦起来,抖开毯子道:“一会儿上床时轻点,别吵醒我。” 说完,用毯子将自己一裹,翻身挪到了最边上。 这张床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两人各自占据一边的话,中间会有很大的空位,并不会有任何肢体接触。 仲星燃想明白了这一点,方才松了口气,灰溜溜地去浴室里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闻纪年已经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不知不觉将毯子踢开,身体也换了一面翻转,刚好脸对着仲星燃这边。 仲星燃走过去,听见了他均匀到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新换的床单是接近黑色的深蓝,他闭着眼睛躺在枕头上,皮肤被衬得白到惊人,长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宛如被困在陷阱中的蝴蝶翅膀。 脆弱,破碎。 红润饱满的嘴唇放松地张开一条缝隙,唇珠微微翘起,圆润得让人想啃一口。 仲星燃很少能这么安静地观察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 虽然说闻纪年的五官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很好看,但嘴唇是他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因为不管是弧度,还是色泽,都有种与他这张冷淡的脸截然不同的艳丽可爱感。 仲星燃刷微博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他粉丝的一句评价,感觉非常贴切。 “甜甜整个人都很禁欲,有时候我看那些涩图都觉得是在亵渎他,但唯独嘴巴,看起来就让人有想和他接吻的冲动。” 这么好看的嘴唇,亲起来会像亲果冻那样吗? 柔软的,甜蜜的。 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 仲星燃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这种窒息感犹如无孔不入的病毒,渗进他的每一根神经纤维,穿透皮肤纹理,流入血管和骨髓。 他猛然别过头,生生将视线拉离了闻纪年的脸,胸膛伴有明显的起伏。 怎么会这样,刚刚他居然想试试看那个粉丝说的,如果咬一口他的嘴唇会是什么味道? 真是疯了,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仲星燃忍无可忍,转头又冲进了洗手间,弯下腰一个劲儿往脸上泼凉水。 他看了眼时间,才十一点过半,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弹幕眼见着那么大个人没了,纷纷坐不住了。 【我超,虾仁是不是看见甜甜的睡颜,跑厕所去diy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求你们忽视摄像机吧,不要当忍者了,回来超市他可以吗!】 【甜甜睡着的时候浑身都是软的吧,那里也很软吧,稍微揉一揉就哗啦啦了吧…………】 【狠狠代了《和他在la的一晚》,谁懂?】 【我懂啊啊啊!燃年一夜情文!里面小狗是真的猛!一夜8次!】 【不止呢,第二天又高了五次。】 【我疯了!橄榄橄榄!!】 【啊啊啊啊,弹幕在干什么,小心被封!两百万人看着呢!】 【不要发大舌头不要发大舌头!房管我们真的在玛卡巴卡,我们只是说奶茶要加厚乳!】 仲星燃足足在浴室磨蹭了二十多分钟,熬到五十分才出去,然后努力保持面不改色地坐在床边,刷手机刷了十分钟。 那十分钟里,他简直度秒如年。 身侧是闻纪年浅浅的呼吸声,他只有半条腿在床上,人都快掉下去了。 他开了个app,盯着屏幕一直走神,注意力不停地跑到旁边去。 终于熬到了下播的最后一秒,他果断从床上滚下来,找了条被褥打地铺。 太难忍受了,他躺在地上喘着气想,自己该不会是恐男吧,否则为什么一靠近闻纪年,心跳就快得像得了心脏病。 仲星燃悲哀到了极点,年纪轻轻,不仅恐同,还患上了恐男。 也太难过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6节 * 第二天早上六点,每间房的机器发出一声爆响。 接着,节目组连通了广播,在各个房间开始播放《灞波儿奔奔波儿灞》。 伴随着一阵古灵精怪的音乐,尖锐稚嫩的童声开始大唱:“我是灞波儿奔,他是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波儿灞,两个快乐小妖怪——” 仲星燃昨晚四点钟才睡着,刚眯了两个小时就被一阵灞奔吵醒了。 他暴躁地捂住头,一脚把抱枕踹到了机器上。 机器唱完“灞波儿奔奔波儿灞”,又开始唱“爸爸的爸爸叫什么”,无休无止的童音如同魔咒,折磨着每一个嘉宾的耳朵。 木绪儒拿着喇叭深情喊道:“全村嘉宾请注意,请不要辜负清晨的好时光,立刻前往一号棚开会。摄影机将在十分钟后开机,最后一组集合完毕的要受惩罚哦。” 一句“要惩罚”,让所有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隔着一栋房子,闻纪年都听见了外面传来的白婳的尖叫声。 在喇叭停下的那一刻,他和仲星燃不约而同、一言不发地,一个从床上迅速爬起,一个从地上鲤鱼打挺而起。 两人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想到第一天挤在木屋里的惨状,同时决定要当第一个到的。 来不及洗漱,他们踩着拖鞋就冲下楼去叫另外两个。 一推开客房门,仲星燃看得愣了一下。 贾柏言平时跟哥们儿睡惯了,硬是从通铺的那头,把胡辛挤到角落里,还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 仲星燃眼见胡辛都呼吸不畅了,爬上去给了贾柏言屁股一巴掌,“还他妈睡,快醒醒!要集合了!” 他果断跟闻纪年一人一个,把睡得迷迷瞪瞪的两个人从床上拽起来,四人穿着睡觉的衣服,蓬头垢面地往1号棚狂奔。 果不其然,路上遇到了同样狂奔而来的许凭那组,以及夏斐那组。 十分钟后,一群人睡眼惺忪地坐在摄影机面前。陆谦随那组是最后到的,因为白婳死都不肯不刷牙就出门。 木绪儒满意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萎靡不振的样子,举起小喇叭:“让我们祝贺陆谦随组,今晚乔迁村口小木屋,掌声鼓励一下。” 周围响起庆幸的掌声,陆谦随怒道:“四个人怎么睡一张单人床啊?你给我示范一下?” 他连导演都不喊了,白婳也跃跃欲试想揍导演。 木绪儒忙道:“你们还有机会翻盘!在接下来的游戏里,如果你们赢了,就换最后一名去。” 他停顿了一下,“我还要宣布一件事,上一期篝火晚会‘最受欢迎的节目’出来了,纪年这组票数最高,所以他们在本期拿到一张交换牌,可以和第一名交换奖励。” 贾柏言吹了声口哨:“还有这种好事!” 仲星燃哼道:“这回承认是我带你飞了吧?” “承认承认,我燃哥就是牛!” 贾柏言起床起得匆忙,这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都快挂到嘴角了。 他惊奇道:“我们昨晚不是一个时间睡的吗,你眼睛怎么还肿了?” 他不提也就罢了,一提仲星燃就忍不住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顿时心情烦躁起来。 “问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他硬邦邦地说。 贾柏言满脸懵逼,马上扭头跟闻纪年告状:“嫂子,他凶我。” 他牵着闻纪年的衣摆,如同一只迷路的幼崽。 自从昨天尝过闻纪年做的饭后,贾柏言俨然成了他的狗腿子,不,或许他一直都是他的狗腿子。 仲星燃本来就内心复杂,看见他拽闻纪年,登时黑了脸:“你拉他干嘛?没断奶啊你,信不信下了节目我把你摁着打?” 木绪儒说:“开机了各位,现在要公布今天的比赛项目了。” 两人纷纷闭嘴,暗中瞪着彼此。 闻纪年无语地扯回被贾柏言揪皱的衣角。 “今天的项目叫做《泥潭大作战》,游戏一,接力跳远,每组四人一起上场,最终加起来距离最长的那组获胜。”木绪儒念着游戏规则。 白婳满是绝望,“泥潭大作战……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埋汰,我完了。” 夏斐说:“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做妆发了,做了也等于白做。” “游戏二,泥潭传球,两组对抗赛,进球即得分。”木绪儒说,“由于这期嘉宾行程问题,第二期共四天时间,从明天开始即为福利准备期。我先提前剧透一下,本次的福利是拍摄短剧,而今天的比赛事关短剧选择,希望大家努力拿分。” 仲星燃愕然,“短剧?四个人一起拍吗?” “是的,一共四部,全组都要参与。”木绪儒答道。 弹幕不淡定了。 【以mxr的尿性,会有那种很狗血的片子吧?】 【是的,他上一个综艺的短剧就是这样,男主出/轨女主她妈,女主为了报复出/轨男主他爸,最后发现男主他爸和女主她妈是初恋情人。结局是四个人在一辆车上出车祸,创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真的存在的吗?笑死了,震撼我一年。】 【默默祈求燃年不要抽到狗血,求求了求求了。】 【让我们燃年演校园纯爱吧,真的见不得一些出/轨和车祸,虽然真的很好笑哈哈哈。】 嘉宾们知道前方有节目组挖好的坑,于是各个都斗志十足。 在去泥潭之间,所有人先回去换了身衣服。 女生换成短袖长裤,男生则换成篮球服和短裤。 仲星燃这组的篮球服是红色,他换上后站在客厅,让李明明用粉底液帮他遮胳膊上的纹身。 闻纪年下来的时候,他不由呆了呆——他里面没穿t恤,就这么走出来了。 篮球服十分宽松,晃动间,仲星燃看见他胸口处一抹粉色一闪而过。 他的脑袋嗡了一声,这要是上场拉扯两下,不得全走光啊! 他马上走过去道:“喂,你不穿t的吗?” 李明明在后面叫着:“燃燃,粉底还没涂开呢!” 仲星燃充耳不闻,皱着眉打量闻纪年,没好气地说:“穿成这样,一扯就掉,还怎么比赛,你可别影响我得分。” 他气势逼人,俨然一副被惹到极度不爽的样子。 闻纪年也拧着眉,解释道:“胡辛那件太小了穿不上,我就把我的让给他了。” “那你不会搭一件自己带的?”仲星燃的语气又快又冲,好似他犯了天大的错。 闻纪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里天气湿热,我每天要换好几次,全都洗了没干。” 导演要求一定要配白t,他问了胡辛,他也没有多余的白t。 仲星燃看着他平淡的态度,心里的火苗愈发旺盛。他心想,难不成gay都是这样,喜欢故意穿的很撩人,他想撩谁呢?许凭? 他想起那次闻纪年和许凭的对话,尽管他只听到一句,却也足以证明这群人玩的有多开。 他越想越火大,二话不说拽着闻纪年就往楼上走。 闻纪年没有防备,差点踉跄着撞在他背上,随即被他回头扶住。 仲星燃直接把他拉到房间里,然后松开手,蹲下身子翻自己的行李箱。 “你干嘛?”闻纪年揉了揉被他抓得生疼的手腕,表皮微微红了一圈,足以证明他刚才有多大力。 仲星燃沉默地找出一件自己的t,走过来扔在他身上道:“没有不会问我要吗,还是说你就喜欢这么穿?” 他抱着手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直勾勾地盯着闻纪年。 闻纪年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想到这家伙好心起来也这么别扭。 手里的t恤带着男生刚刚抓过的温度,这让他忽视了手腕处的轻微刺痛,姑且领了他的好意吧。 闻纪年抬眼看他,“你还要在这里站多久?” 仲星燃本来以为他不肯穿自己的衣服,正阴沉着脸瞪他,没想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面色不善地问:“什么?” 闻纪年淡淡道:“我要换衣服了,你想看着我换么。”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为的是让仲星燃出去。谁知,下一秒,仲星燃的脸刷的涨红了。 他放下一直抱着的双臂,两只手在身侧紧握起来,支吾道:“我、我才没想看你,你少自恋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闻纪年觉得他有点傻逼,又有点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衣服换上了。 * 在泥潭集合后,大家才知道,这个游戏的难度有多大。 泥潭足足有十米长,五米宽,里面的泥沙含量非常充足。 贾柏言浅试了一下,结果一条腿陷了进去,他一把拉住了胡辛的手,胡辛涨红着脸跟拔萝卜似的把他往外拔。 白婳面露恐惧:“待会儿你们谁要是敢把我推倒,我就跟他拼了。” “我也是,我真的不想弄到头发上啊救命。”夏斐也快哭了,紧张地抓着邵云。 第一轮比拼开始。 首先上的是许凭那组,四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栽进泥里了。等他们互相拉扯着爬上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仲星燃幸灾乐祸地舔了舔嘴唇,对闻纪年说:“等会儿你要是陷下去了,求我一声我就去拉你。” 闻纪年斜眼看了看他,说:“我要是没陷下去,你叫我一声爸爸?” 这是他们高中惯打的赌,一群男生总喜欢这么干。 在旁边的贾柏言听见了,频频侧目。 “两位哥哥,我已经很紧张了,请不要再甩我一脸狗粮了可以吗?”他哀嚎道,“这个游戏你们从高中玩到现在,还玩不腻呢?” 两人讪讪地对视了一眼,闻纪年轻咳着率先移开视线,仲星燃一拳砸在贾柏言背上,“关你屁事。” 贾柏言龇牙咧嘴地扭动:“直播呢!当心我粉丝网/暴你!” 李明明默默拿出小本本,计算这是第二期以来,仲星燃第几次在镜头面前失控了。 轮到他们组时,仲星燃第一个上去打样。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7节 方才等候的时候,他已经热身过了。听到开始声后,就放松下来跳了两下,一边后退了几十米。 这个动作再平常不过,可他跳起来的样子,格外像青春活力的男高中生。是放在偶像剧里,会引来全校女生围观尖叫的程度。 白婳她们马上停止讨论,投眼看了过来。 仲星燃呼出一口气,原地蹬腿助跑,像一阵疾风般快速冲向起点。 在一片惊呼声中,他落到了六米点,同时用手撑了下边缘站稳身体。 贾柏言第一个喊道:“我靠,燃哥真帅!” 陆谦随也喊了起来,“这也太强了!今天第一个六米,刚刚凭子好像是五米七吧?太牛大发了!” 仲星燃没有把自己从泥里□□,而是转身对队友们喊道:“你们跳过来,我接住你们。” 弹幕: 【太叼了我的超人!呜呜,妈妈没白买你代言的奶。】 【六米……可以去参加体育竞赛了吧,我儿你到底是艺术生还是体育生?】 【呜呜呜,虾仁好暖啊,他第一反应不是出来,而是等队友过去。】 【嗯嗯嗯!我们少爷其实心地可善良了,他只是长得凶,大家别怕他啊!】 贾柏言苦笑:“六米,谁能过得去啊,我拿头栽一下应该可以。” 闻纪年把水瓶放下道:“我先来吧,你们跳的时候可以多一个人扶。” “别啊嫂子,还是我来吧,你肯定跳不过去的,万一……”贾柏言担心道,他很怕闻纪年雪白的脸直接扎进泥里,那仲星燃这厮得心疼疯。 胡辛打断他道:“没事,让纪年先跳,别小看他,他小时候体育可好了。” 等到闻纪年开始跳的时候,贾柏言才明白了这句“他小时候体育可好了”,实在是说的过于谦虚了。 闻纪年的助跑姿势标准得堪称模板,跳起来的瞬间,膝盖几乎抵住了腹部。即使大家看不见他衣服下面的身体,但也能猜到能做出这样的动作,应该腹肌长得很整齐。 众人都只知道他不会游泳,没料到他跳远这么厉害。 几乎是在分秒的时间里,闻纪年落在了仲星燃旁边。他冲势未减地往前倒去,仲星燃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一手环住了他的肩膀。 他看着闻纪年笑了起来,明晃晃的笑容在阳光下飞外夺目,“干得漂亮!” 全场唯有的两个六米,确实是一件值得装逼的事情。 闻纪年勾起唇角,和他相视一笑,终于第一次,两人心照不宣地抬起手,互相击了个掌。 【啊啊啊啊啊,他们看着对方笑的时候,好配好配好配啊!】 【强强磕死我了,我以前一直觉得甜甜很柔弱,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好嘛!】 【以后就叫六米夫夫了!我们不是村口夫夫了!!】 【尼玛,我就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击掌,虾仁你的动作还能再软一点吗,就这么怕拍疼他吗!】 接下来贾柏言和胡辛,一个跳了五米六,一个跳了四米九。 最后因为仲星燃和闻纪年实在拉的太多,他们组理所当然地拿到了第一轮的第一名。 第二轮,到了泥潭传球。 所有人都以为是篮球。 然而木绪儒他就喜欢整幺蛾子,他拿出了气球,并且要求在传递途中不能破掉。 众人:“……” 这一趴的难度比上一趴要高得多,大家全都不可避免地栽进了泥里。 只有闻纪年稍微好一点,第一次他撞在了仲星燃身上,把他撞下去了,自己的脸保住了;第二次他差点撞在许凭身上,被仲星燃狠狠拉了一把,由于惯性,又把他撞进了泥里。 比赛到了后期已经打成一片,所有人都拿着泥巴往对方脸上砸,女生也不例外。 弹幕看的乐成一片,观众看腻了综艺作秀,反而更喜欢看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这比舞台上和电视剧里要真实得多。 完成节目效果的同时,大家全都成了泥猴子。 上岸之后,木绪儒让他们等待片刻,自己来宣布获胜组。 片刻后,他说道:“总积分第一是许凭组,第二是仲星燃组,第三是邵云组,第四……呃,谦随,你们还是第四。” 陆谦随仰天长啸,将擦脸的毛巾摔在了地上,抱头痛哭。 白婳微笑着问:“绪导,我可以睡在木屋的屋顶吗,四个人你不觉得有点挤吗?” 木绪儒憋笑,不回答她的话,转而问仲星燃:“接下来要挑选短剧了,你们要使用牌卡,和第一组交换吗?” 仲星燃问:“他们是什么剧?” 木绪儒拿起台本,念道:“我说一下从第一组到第四组的剧名,你们只能根据剧名选。第一组是《无人与我》,第二组是《海客瀛洲》,第三组是《海洋馆惊魂》,第四组是我的自制剧《公主和她的继母》。” 陆谦随:“……我谢谢你。” 白婳:“我演继母吧,我不挣扎了。” 夏斐很高兴,“我们是纪年的电影哎,我超喜欢这部片子的。” 仲星燃看向闻纪年,询问他的意思。 他和贾柏言都是爱豆,对电影几乎一窍不通。 他想了想道:“《海客瀛洲》讲的是唐代妃子偷/情外来客的故事,最后两人私奔被浸猪笼,尺度……稍微有点大。” 他没有明说,但其他三个人都懂了:有床戏。 仲星燃果决道:“那我们跟第一组换吧,《无人与我》讲的是什么?” 闻纪年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顿了顿,说:“是一部同性题材电影,尺度不算大,但……” 但有吻戏。 他还没说完,仲星燃就举手跟木绪儒说:“绪导,我们换。” 闻纪年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有吻戏就有吻戏吧,他们只是拍摄短剧,也不一定刚好就会选到那场吻戏,这样的概率很小很小。 结束了白天的直播后,大家各自回到房子里洗澡。 闻纪年钻进浴室里,刚刚一直站着晒太阳,身上的泥都快干透了。 他虽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往泥里滚,但其实是个有着轻微洁癖的人,只是这些性格在漫长的寄宿生活中被慢慢磨平了。 小时候,他连用手碰一下地面都不肯,到现在也可以没有障碍地弄得满身泥了。 他泡在热水里,仔细清洁一块块干涸的泥土印记,他的皮肤不经搓,好几处都破了点皮,被热水浸得有种钝痛感。 光是弄干净这身泥,就花了他二十多分钟。 仲星燃在楼下客卫和贾柏言互相搓了搓后背,上来的时候看见浴室门紧闭。 他想走过去敲门询问,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那道声音干涩且隐忍,失去了往日的清亮,听起来带着一丝沙哑。 那声音叫得仲星燃瞬间就脑袋充血了,他下意识摸了摸热腾腾的鼻根。 里面又传来“嘶”的抽气声,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划过心脏中间,痒痒的。 仲星燃猛地背过身去,他听不下去了。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到门外面,关上房门靠在上面大口喘气。 闻纪年怎么这样啊! 他就那么沉迷做这种事吗? 不过作为成年男性来说,好像也正常……不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仲星燃屏住呼吸,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这可是在节目组!也太不像话了!万一不小心被拍到了怎么办? 他低喘着想,闻纪年这几天每天都这样吗?对身体不太好吧? 他在浴室里,是用花洒吗?操,毕竟上次他还拿了棍状物。 仲星燃发现自己不可控制地在脑补,他有种抓心挠肝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一方面拼命压抑自己不能去想,一方面又真的控制不住一直在想。 他用的是什么姿势。 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他到激动时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仲星燃用力将后脑勺磕在墙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在想这些。 从走出房间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如同一条离开河岸的鱼,嗓子里干得像是被人洒了把沙子,连吞咽唾沫都变得格外困难。 胸口像埋了一团火种,在那些幻想画面的刺激下,宛如往火苗上浇了一捧油,火舌轰然卷起千丈高,迅速吞灭了周围仅剩的那一点空气。 仲星燃用脑袋撞了几下墙,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他看了眼墙角暂时处于关闭状态的摄像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闻纪年谈一谈了。 闻纪年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随手套了件问张可可借的卡其色短袖。他刚才搓得太用力,脖子和手臂红了一大片,看上去像是被无情蹂/躏过似的。 他刚走出浴室,就和仲星燃迎面遇了个正着。 仲星燃看见他身上的痕迹,瞬间眼睛都直了。 他指着闻纪年身上的短袖问:“你这是找谁借的?我怎么觉得那么像江昆的?” 闻纪年面露疑惑,扯了扯衣摆:“不知道,可可帮我借的。” 这件衣服他穿起来有点偏大,估计不是江昆就是其他男明星、男助理的。 仲星燃想到这件衣服被别人贴身穿过,也许沾染上烟酒味、烧烤味,又在洗衣机里滚过,现在贴身穿在闻纪年身上,当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从来没穿过别人的衣服,如果是小贾他们,问他借那种比较贵的衣服当演出服,他也是借完了就直接送出去。 “你等等。”仲星燃转身,从行李箱里翻了件t出来,扔给闻纪年,“换这个穿吧。” 闻纪年奇怪,“有什么不一样吗?” 仲星燃眼神闪躲,胡扯道:“你那件衣服,有股怪味。” 闻纪年闻了闻袖口,没闻到怪味。 但现在两人是室友,要睡在一起,他只能迁就对方,进浴室换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8节 再次出来,原本到腰部以下的衣摆已经完全遮住了臀部,袖口也一路遮到手肘,盖过了不少红印。 仲星燃这才面露满意,指了指床边的座椅道:“我们谈谈?” 闻纪年觉得他今天神神叨叨,但碍于他借了两件衣服给自己,便没说什么的坐了下来。 仲星燃拧开赞助的矿泉水瓶,猛灌了一口凉水,清了清嗓子注视着他。 “说吧,谈什么。”闻纪年被他看得不耐烦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鼓起勇气道:“是这样的,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这几天先忍一忍,等、等录完节目之后再做那种事。” 闻纪年茫然地看着他:“嗯?” 第19章 同样都是男人, 仲星燃不禁担心太直白的话,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于是他尽量语气委婉:“昨天……你的那个弄到床单上了,是我帮你换的。” 他以为闻纪年会面红耳赤, 会无地自容。 他皮肤那么白, 眼睑那么薄, 充血的时候肯定好看极了……如果他不会恼羞成怒到动手的话,其实他还挺想看一看,他脸红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谁知,闻纪年一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看智障似的着他道:“那不是你自己打翻了水弄的吗?” 仲星燃没想到他会反咬一口。 他噎了一下,也不想顾及对方心情了, 不甘心地说:“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拿着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下楼是怎么回事?还有, 厨房里的油为什么少了大半?” 厨房的油是他今天早上才发现的, 昨天明明还有很多,却在一夜之间蒸发了半瓶。 仲星燃本来是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的, 但之前在淞南的时候, 李明明塞给他一瓶润/滑油, 他带着好奇心和羞耻心看了眼说明,才知道原来gay都要用这种油。 用在哪里,当然不言而喻。 他咳嗽了两声, 试图跟闻纪年讲道理:“我知道你脸皮薄,本来我也不想挑明了说的, 我怕你一时羞愤给我一拳让我俩一起上热搜。但……房间里有摄像在呢, 万一不小心开机了怎么办。” 他朝着角落里的摄影机, 努了努嘴, 表情耐心得像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闻纪年的神情从迷茫变为狐疑, 接着又变为恍然大悟和难以置信,最后变成荒诞错愕、气到窒息。 他握了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浮现出来,仿佛在竭力忍耐着某种情绪。 仲星燃忙往后退了一点,警告道:“你别冲动啊,我知道这很难为情,也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我不想跟你打架,今天晚上还要上镜呢。” 闻纪年喘着气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后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幽深复杂,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仲星燃试探地观察他,明明刚刚还想看他出丑,这会儿却又有点担心他的情绪了。 “那个,大家都是男的,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啦。”他放软声音安慰道,“谁还没有个需要发泄的阶段呢,尤其干我们这行的,压力这么大,没有冲动才不正常。” 他看见闻纪年还是没动,又继续加码道:“我偶尔也会用用手,咳,但自己弄最好不要太频繁,一个月两、三次差不多了,像你这样昨天一次,刚……在浴室又来一次,这种频率对身体很不好的。” 他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在给五年级学生普及两性知识的生活老师。 闻纪年刚缓过来,差点又被他送走。 他忍无可忍,刷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仲星燃马上起立后退,做好防御姿势:“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都好声好气跟你说了还要生气,我告诉你,我只是不屑跟你打,并不是打不过你。你打我我是会还手的,我的拳头可没长眼睛,要是不小心把你揍得……” 闻纪年越过他,走向门口,转头森然道:“闭上你的嘴,跟我下来。” 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仲星燃立即停下喋喋不休,满腹怀疑地跟上他。 闻纪年穿过空无一人的客厅,客房里传来贾柏言教胡辛打游戏的声音,他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走向了厨房。 仲星燃嚷嚷道:“干嘛,你难不成想在这里揍我?我说这话不是怕你,只是在这里容易被拍到,我们可以换一个……” 闻纪年招了招手,“过来,傻逼。” 仲星燃:“?” 他还没来及发怒,闻纪年已经不想等了,当着他的面用脚踩开了垃圾桶。 他的声音极度冰冷和鄙视:“你说的‘棍状物’是香蕉,吃香蕉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还有那半桶油,昨天你说饿,我用来给你做油爆虾了。不过你后来又临时改口,我就给小贾和胡辛吃了。” 垃圾桶里躺着一根香蕉皮,以及一堆虾壳。 仲星燃呆住了,足足看了那垃圾桶半分钟,好像在看什么惊天奇观。 他刚想问,那床单是怎么回事。 眼睛一动,看见了一管瘪掉的、樱花味的护手霜。 “…………” 一时间,仲星燃感到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分外想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月打两、三次飞机的事情说出去的。” 他绕过傻楞呆滞的仲星燃,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酸奶,边喝边上楼了。 当天晚上的直播,仲星燃全程坐的离他要多远有多远。偶然不小心撞到他的视线,也尴尬地低下头或者移开眼睛,耳朵尖一直红得不像话。 贾柏言困惑地问:“你很热吗?空调明明挺凉快啊。” “不热,你别管。”仲星燃硬邦邦地回答。 直播中,四人围坐在客房的小桌板前,正在讨论节目组拿过来的剧本,也是他们明天和后天要拍摄和剪辑的内容。 《无人与我》讲得是一对竹马的故事。 拍摄背景是十年前,彼时同性婚姻尚未合法。 楚风和许檀从小一起长大,双方家世背景都非常显赫。许檀生性顽劣、逞狠斗勇,因为自幼患骨髓病而受到家中溺爱,长大后愈发无法无天。楚风性格沉默寡言,对他放纵包容,两人在高中时期,就因为许檀的任性,进行了一次“互帮互助”。 后来许檀出国读书,半年后带了个女朋友回来。 楚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申请去他所在的国家当交换生。 在许檀留学的那一年,他发现父亲其实早已出轨,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母亲一直苦苦守着这个家庭不肯放手。精神上的刺激使得他发了疯似的放纵自己,身边的人换来换去男女不忌,学校的课程挂了一门又一门,每天跟人在街头飙车。 楚风是把他从酒吧里拎出来的,他将喝得烂醉的少年甩到淋浴间,用冷水一遍遍冲刷他的身体。 许檀清醒过来,骂了句脏话,举起拳头就要揍楚风。 下一秒,他的嘴被堵住了。 楚风的吻落了下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他心疼悔恨的眼泪,许檀的拳头落不下去了,转而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在淋浴间狠狠接吻,像两头野兽般撕扯对方的衣服。 在国外的那一年,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许檀的骨髓病发作了。他知道自己活不长,因此歇斯底里地让楚风滚,让他离开自己,但楚风表面妥协回国,实际上一直暗中留在国外照顾他,即使因为这件事和家里决裂。 许檀发现了他的秘密,没有再和他争吵,而是把他叫到了格陵兰岛的海边。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冰川之下,许檀在他嘴唇上亲了亲,鼓起勇气接受了他的求婚戒指,下定决心要积极治疗,和他一起回国。 第二天,在繁华的都市街头,许檀出车祸了。 车毁人亡,甚至连完整的躯体都没留下。 五天后,楚风带着他手心紧握的戒指,穿着他最喜欢浅蓝色衬衫,纵身跳下了冰川。 看完剧本梗概后,大家都沉默了。 当时这部影片让两个主演都获得了金奖影帝提名,且囊括最佳导演奖、最佳音乐奖共三个奖项,在同性婚姻法通过后,二次上映并取得了当年最好的票房成绩。 pd说:“剧情暂时为大家介绍到这里,今天晚上你们可以看一看影片。现在请派一个代表出来抓阄,抽取明天要拍摄的两个片段。” 她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几张折叠的纸。 贾柏言哭笑不得,“这还要抓阄?” pd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仲星燃偷瞄了眼闻纪年,表情讪讪的:“你们去吧,我手臭,每次摇骰子都输,底裤都输没了的那种。” 胡辛对此没什么兴趣,闻纪年便全权代表他们上去抽了两张。 展开来一看,上面分别写着“a”和“c”。 贾柏言问:“这是什么意思?” pd说:“a和c分别代表什么呢,请各位移步节目官博,将在今晚下播后公布哦!转发微博即可参与抽奖,请观众们一定不要错过!” 时间也不早了,pd又安排了一些明天的事项,便让他们下播回房休息。 四个人累了一整天,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浑然不知道微博上已经天翻地覆了。 @heart to heart:现在按照顺序公布每组明天的拍摄环节……第三组,@ngu-仲星燃 @闻纪年,将共同演绎《无人与我》。片段a和片段c:[视频]。 视频里面,第一段是楚风将许檀从酒吧带回来,扛着他丢进淋浴间,两人失控接吻。第二段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求婚接吻,身后是海洋和冰川,画面十分唯美。 评论区一度炸到卡住。 [@你老婆好好看是我的了:绪导你是我爹!综艺还是得看绪导,有吻戏他是真的拍啊啊啊啊啊啊!] [@爱吃甜虾仁:啊啊啊啊啊(尖叫)(扭曲)(爬行),我的燃年!] [@唯粉骂我一次燃年睡十次:有给我狠狠亲!给我往死里亲,嘴巴不咬烂不准松开!!] [@甜虾是真的:所以他们谁是楚风,谁是许檀?!没记错的话,楚风是1吧。] [@就要贴贴:是的,楚风是1,不过我感觉楚风的性格更像甜甜。] [@燃年大旗不倒:啊啊啊,我拒绝反攻!190的虾仁演可爱炸毛受真的很奇怪哎!要不甜甜来反差一个,演一次炸毛受吧。] 不过两个小时,#仲星燃闻纪年吻戏#的话题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 唯粉在地下倔强地控评。 [@相识知几年:期待金奖影帝闻纪年的所有角色,获奖电影《头筹》欢迎了解哦[掌声]。无论这次饰演前辈的楚风还是许檀,粘糕们都非常喜欢!] [@晨星灰烬:恭喜仲星燃再次获得演戏的机会!恒星万众期待!唱跳歌手仲星燃了解一下,白金专辑发行人,高奢代言的宠儿,身高190建模脸23岁男歌手谁不爱呢[欢呼]。] cp粉难得没有和她们吵起来,底下甚至没有人反驳,因为,大家都去抢票了。 当天夜里,飞往南岛的机票一抢而空。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29节 微博平地而起几十个新代拍站子,所有站姐同时出发——前往南岛。 第20章 下播后, 众人商定了一番,决定由闻纪年出演许檀,仲星燃出演楚风, 胡辛和贾柏言分别客串他们的朋友。 闻纪年在一楼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打开节目组给的pad下载电影。趁着下电影的功夫, 他把pd发的剧本简介又捋了一遍,大致掌握了整体脉络和细节。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意识到,看剧本好像已经成为了他刻在记忆里的习惯。 高三之前,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影视行业,也不曾看过任何剧本,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这些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看完简介后, 李明明发了条微信过来。 [明明:闻哥, 你在忙吗?] [w纪念w:在看电影,怎么了?] [明明:啊?你在看明天要拍的吗, 那个你不是看过好多遍了, 可可姐说你电脑里的电影都快赶上张忠森导演了哈哈哈。] 张忠森是《无人与我》的导演, 除此以外还拍过很多获奖作品,因为有次发表了关于“阅片量”的演讲而闻名圈内。 闻纪年心道,难怪看简介的时候那么眼熟, 原来看了很多遍,看来他是真的喜欢这部电影。 [明明:对了, 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 明天会有代拍过来。燃燃演技不行, 还得靠你带一带才行, 要是被代拍拍到不好的片段传出去, 可能会影响他下一部在谈的电视剧。] [w纪念w:明天不是只拍室内吗?后天才去海边。] [明明:[大哭]闻哥,你是不知道那群代拍多神通广大,除非你们在全封闭的地方拍,但明天那个淋浴间是有窗户的!肯定会被拍到的!] [w纪念w:……] 闻纪年看着李明明发的一串表情包,觉得心理压力有点大。 他完全不知道明天自己会表演成什么样,也许搞砸了都说一定,更没有能力去“带”仲星燃。 电影下好了,他没有再回复消息,关了灯专心地看起来。 画面的开头,是灰蒙蒙的雨天,水滴像一串串透明的珍珠,滴答滴答地从屋檐下落进水坑里。 咕噜噜——滑板车的轮子滚过路面,在雨声和车轮声中,出现了一个男声的独白。 “他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并不爱他。我向来喜欢自由自在,极其讨厌被束缚的关系。直到很多年后的某天晚上,他趁我睡着时偷亲我,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那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这道声音清凉柔润,却不是天生的柔和。男生的嗓音是比较低沉的,只是语气带着经历了许多后被磨平棱角的柔,同时也夹杂着淡淡的无奈和苍茫。 镜头随着滑板往上拉,出现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孩,正张牙舞爪地蹬着滑板往前滑。 路过的景展现了他所处的环境——偌大的豪宅花园,被他压爆的水管,惊慌失措的保姆们,满眼担心脸色惨白的母亲…… 许檀恶作剧地一路践踏草坪,踩死小青蛙,弄翻园丁的水桶,最后大叫着扑向一个比他高几公分的小男生,一头把他撞倒在地。 楚风眼看着他撞过来,并没有躲开的意思,而是张开双臂接住了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人齐齐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许檀放肆地哈哈大笑,十足十一个熊孩子。 楚风默默地爬起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开篇的基调可以说是很欢脱,许檀在学校里不停惹事,楚风则负责给他善后。但张导用的色调看起来偏灰蓝,所以在欢脱的同时,又让人觉得心情压抑,仿佛预示着后面的悲剧。 高中以后,两人情窦初开。在一次露营的湖边,他们在傍晚的夕阳下玩水,打闹时碰到了彼此的关键部位,都不约而同有了反应,场面变得尴尬且暧昧。 当天晚上,在露营的帐篷里,许檀听着楚风的呼吸声,终于忍不住主动撩拨了他。 这一段拍的很隐晦且文艺,只有摇晃的帐篷和缠绵的声音。 等到一切结束后,他们喘着气躺在地上。 楚风摸了摸他的脑袋,“小檀,毕业后我们一起去国外吧,我知道哪些国家可以领证,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许檀愣了一下,随即甩开他的手,笑出了声,“不是吧,互相帮助一次你就当真了?喂,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楚风面色一僵,被他打开的手握紧又松开,咬着牙憋了很久,最终自嘲地说:“我开玩笑的。” 毕业的那天,他选择留在国内。 ——听从朋友的劝告,远离那个惹他伤心的坏小孩。 楚风以为自己会把他忘干净,直到半年后,许檀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并且和他在他朋友圈里看到的不是同一个。 楚风很愤怒,质问他为什么这样不认真的对待感情,出离的怒火让他的手劲变得很大。 许檀比高中成熟了很多,少年时期的婴儿肥褪得干干净净。 他抬起尖细的下巴,挑起一双桃花眼看着他,“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楚风被他看得心跳骤停,那一刻,他才明白,他永远都放不下这个坏小孩了。 再后来,他像中了邪一样,不听父母劝告去了国外。他把许檀从酒吧里拽出来时,喝醉的许檀像极了祸国殃民的妖精。 浓烈,艳丽,充满致命的诱惑。 闻纪年将浴室那段戏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确定把双方的每一个眼神和反映都烂熟于心后,这才关掉平板躺在了沙发上。 他很少打没有准备的仗,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安。可想到自己即将诠释一个陌生的角色,这种感觉又让他隐隐感到一阵兴奋,像是体内埋藏的东西在冒出嫩芽。 曾经有一位知名导演说过,我喜欢掌控人物的感觉,这使得我在执导时如同上帝,能用旁观者的身份掌控和欣赏他们的一生。 作为演员,则是在戏里过完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闻纪年对许檀的感觉是复杂的,一方面对他的玩世不恭感到不屑,一方面又觉得他的迟钝才是老天给他最大的惩罚。 或许,还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原因——他其实是羡慕许檀的。 羡慕他拥有看着他长大、爱他胜过自己的婚姻和生命的母亲; 羡慕他有个无论他身在何处,都能找到他拯救他、面对冲过来的滑板,始终愿意张开双臂拥抱他的恋人。 闻纪年从小没有享受过正常的家庭氛围,父亲总是忙于奔波赚钱,母亲身在医院,一年到头都不回家,舅舅对他还算不错,但舅妈和表哥都不喜欢他。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担心自己驾驭不住许檀这种被宠大的小少爷,因为他没有尝试过被宠大的滋味。 睁着眼睛想了半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老师余有光。 闻纪年翻开微信聊天,找到了余有光。 其实他在之前那个颁奖典礼之后,就看过所有的聊天记录。可奇怪的是,这个别人口中和他关系最亲近的恩师,跟他却没有任何聊天互动。 包括这几天《heart to heart》占据了内娱热搜,余有光也一个电话、一条微信都没有发过来关心一下。 这似乎和其他人说的截然不同。 他身边的人,只有宋玉珍是知道他有对赌协议的,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能猜得到他家境不好。 宋玉珍说,余有光对他恩同再造,在他大学期间悉心教导,还经常喊他去家里吃饭,给他介绍临时兼职。他出道之后,余有光更是介绍了最好的资源给他,他的第一部 客串电影就是余有光主演的。 闻纪年这段时间实在太忙碌,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件事。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发了条消息过去:[老师,您下个月中旬有空吗?我录完综艺回燕中之后,想请您吃个饭。] 除了想了解一下两人的关系之外,他也希望能够得到余有光的指点。 但消息发过去后,那边许久都没有回复。 闻纪年没有多想,拿起手机和平板上楼。 推开房门时,他意外地看见仲星燃一脸呆滞地坐在床边,那神情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仲星燃见到他进来,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怎么了?”闻纪年问。 “你看到木绪儒发的消息了吗?”仲星燃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闻纪年把平板放在茶几上:“看见了。”他打了个哈欠,感到有点困了。 仲星燃难以置信,“你对明天要演的戏没有任何反应?” 闻纪年说:“哦,你说吻戏啊。” “……” 仲星燃终于忍无可忍了,“对你们演员来说,演吻戏是常态吗?” 闻纪年点了点头,“算是吧,跟你们练声开嗓一样平常。” 仲星燃彻底哽住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用手撸了把头发。 额前的碎发被他暴躁地撩起来,五指插/进发丝间抓了两下,再次抬起眼时,黝黑的眼睛里出现了几条红血丝。 “可是,我是初吻啊。” 他的声音低沉郁闷,带着憋气和委屈,像极了即将被夺走贞洁的黄花大姑娘。 闻纪年一愣——他原本只是以为仲星燃在担心明天的戏,随口敷衍了他几句,其实他演的电影大多是历史片或文艺片,出道到现在只有一次吻戏,还是借位拍摄的。 仲星燃耷拉着脑袋,连眼睛都红了一圈,活脱脱一只可怜弱小无助的小狗。 他的初吻明天就要草率的给出去了,对方不仅是男的,还是他的死敌。 他挣扎道:“你觉得木绪儒会体谅我,允许我借位吗?” 闻纪年嘴角抽搐,“他会觉得你矫情。” 其实他刚开始也有些抗拒,但在看了影片之后,深受触动,加之心里涌起身为演员的责任感,自然也就忽略了对方是仲星燃这件事。 他在“他有点可怜要不要安慰他一下这只是拍戏不算初吻”,和“他居然这么纯该不会是装的吧”之间,选择了去浴室洗澡。 仲星燃更加难受了——不止因为他的初吻即将被夺走——看闻纪年的态度,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和别人接吻了。 这个认识,使得胸口传来一阵比刚才窒息百倍的沉闷感。 他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口,隔着门板问:“你跟其他人拍过吻戏吗?” 闻纪年在冲澡,被水声隔绝了,只隐隐听到有人说话,他关掉水提高音量:“什么?” “算了,没什么。”仲星燃闷闷地回答。 当天晚上,他在闻纪年睡着后,把他所有的电影都搜出来扒了一遍,一帧一帧地看有没有吻戏。 仲星燃是看着电影睡着的,第二天早上差点睡过头。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0节 化妆师给他化妆的时候,惊叹于他的黑眼圈,“燃哥,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吗,怎么感觉眼圈一天比一天深。” 仲星燃铁青着脸道:“甭提了,来录这档综艺我就没睡好过。” 拍摄现场的人很快到齐了,闹哄哄的像进了动物园一样。 仲星燃烦躁不安地用手指敲击着椅背,这么嘈杂的环境,很难想象一会儿他要怎么投入那场吻戏。当着几十人的面接吻,真的需要堪比城墙的厚脸皮。 他先去了趟隔壁棚,闻纪年正在拍和胡辛的对手戏。 许檀坐在卡座上,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搂着个妞儿,扯了扯衣领跟朋友碰了个杯。 “檀子,老发他们搞到一辆新的改装车,周末一起去玩儿呗。”朋友说。 许檀歪嘴笑了笑,“我也想去,你先把我家里那个烦人精解决了。” 朋友撇嘴道:“那个楚风老是管你干嘛,妈的,他还真把自己当你亲哥了。” 仲星燃看呆了,他只觉得坐在沙发上的闻纪年完全换了个人,一点他自己的影子都没有,好像许檀这个人的的确确走到了众人面前。 每一个小动作都经过设计,他端杯的姿势,漫不经心晃来晃去的脚,以及看人时挑衅又勾引的眼神。 完完全全和戏里的许檀一样,甚至演出了不同于原演员的风格。 张可可小声说:“不愧是闻哥,他刚第一遍试的时候有点不在状态,说是周围人太多了,但第二遍就发挥出正常水平了。” 仲星燃心想,你说的第一遍是他人生第一次演戏。 干他们这行,果然是需要有一定天赋在的。 pd喊道:“闻老师这一遍可以过了,等下直播的时候就这么来。麻烦仲老师准备一下,要试下一场了。” 这场戏是楚风找遍了酒吧街的每一个酒吧,终于在这里找到许檀,此时他差点被学校退学,家里四处打电话联系不上他,只能联系了楚风。 楚风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在摸旁边女人的大腿,楚风冲上去把他扛起来就走,出门时一脚踹翻了阻拦他的人。 pd说:“仲老师,你先试一下能不能抗的起来。” 这句话对仲星燃来说简直是侮辱,他立刻走过去,弯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闻纪年道:“上来。” 闻纪年:“……” pd哭笑不得,“仲老师,你要把他扛起来,不是让他自己上去。” 仲星燃看了眼闻纪年,弯腰一手环住了他的腿弯,让他上身躬起,然后胳膊用力,往上一提就把他整个扛了起来。 他以为会有些费力,但没想到闻纪年还挺轻的,甚至可以往上抛两下,不过他忍住了这么干的冲动,他怕放下闻纪年之后会被他照着脸一拳。 在场的女孩子都忍不住笑了。 夏斐和白婳也跑来探查敌情,一见这架势就不淡定了。 白婳:“天哪,燃哥男友力也太爆了,居然能把我甜整个举起来!” 夏斐:“为什么他们看起来这么涩,我觉得下一秒,燃哥就要把甜甜扔床上而不是淋浴间了。” 两人近期补了不少功课,已经把昵称运用的十分顺口了,不过仅限于私下。 pd让他们一路走到淋浴间,顺便把吻戏也试了。 她没让仲星燃真的亲下去,而是含笑说:“对,差不多就是这个距离,仲老师你感受一下就行,先忍一忍,等会儿开机了再亲。” 仲星燃心想我忍你二大爷,根本不想亲好吗。 他用手撑着淋浴间的墙壁,将闻纪年困在自己的臂膀之间,眼睛朝下盯着地上的瓷砖。 突然,闻纪年在镜头没拍到的地方,伸手揉了下肚子。刚刚仲星燃扛他的时候,坚硬的肩膀抵在他腹部,硌得他有点疼。 他以为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但在pd喊cut的时候,仲星燃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他重新蹲了下去,问道:“硌到你了?” “没事。”闻纪年习惯性地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仲星燃的眉毛一下就皱得很紧,他按住闻纪年想要起身的动作,将手伸向他的衣摆,“我看看。” 闻纪年马上压住衣摆,“不用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仲星燃这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蠢事,讪讪地收回了手。 他依旧保持着蹲姿道:“你少说没事,万一肚子疼影响拍摄进度怎么办?我让明明给我找个垫肩好了。” 张可可一直在旁边陪他们蹲着,听到他们说话,插嘴道:“垫肩容易看出来,闻哥,我给你找个束腹带吧,围一圈的那种,你等我一下。” 她火速跑去休息室,拿来了自己的束腹带,顺手递给仲星燃。 仲星燃本来想出来,让她进去给闻纪年绑,可没想到这丫头把束腹带往他手里一塞,就跑去干别的事了。 他只好抖开束腹带,不情不愿地说:“转过去吧,我帮你绑。” 闻纪年转身背对着他,撩起衣摆轻声道:“别勒太紧。”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等了几秒,扭头疑惑道:“怎么不绑?” 仲星燃终于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说:“哦、哦,这就绑……” 他心不在焉地把束腹带覆上白皙细腻的后背,胸口传来震耳欲聋的跳动声,一股股热血涌上脑袋和脸颊,让他有种眩晕的感觉。 他的视线死死地黏在了某个地方—— 闻纪年的腰极为瘦削,平时套在衣服里面看不出来,实则估计跟女明星的腰围有的一拼。后面有两个凹陷的腰窝,线条流畅顺滑。 在往下是宽松的低腰长裤,臀部的裤带因为刚才蹲着而下滑,露出了从腰线到尾椎的一片皮肤,上面纹着一朵红色的、娇艳欲滴的牡丹。 牡丹花瓣无力地绽开,枝叶一直蔓延到幽深的缝隙之间,直至消失不见。 ——正对应他手臂上的那副蛇缠牡丹。 仲星燃感到鼻根一热,有什么温凉的液体流了下来。 第21章 在仲星燃笔直笔直的十八年人生里, 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一个男人的腰看到流鼻血。 所以当那股液体流下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鼻涕, 抽动鼻子吸了两下。 可下一秒, 血就滴在了他裤子上。 仲星燃:“!!!!” 他伸手捂住鼻子,茫然地瞪着眼睛。 闻纪年等了许久不见他有动静,回头一看, 只见他指尖不断涌出血来, 顺着指缝滴滴哒哒地往下流,那场面着实吓人。 闻纪年一惊,赶紧让他抬头举手,同时捏住鼻梁。 “怎么突然流鼻血了?你在这等着,我去拿冰块。”闻纪年飞快道。 仲星燃说不出话来, 尴尬得脸都涨红了,明明不痛也不痒,鼻子里的血却一直往下淌。 三分钟后, 闻纪年带着冰块回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节目组的医生, 木绪儒,江昆, 李明明, 张可可, 夏斐,白婳,陆谦随…… 众人看猴儿似的把他围住, 七嘴八舌地教他止血的办法。 白婳说:“不对不对, 你应该举右手, 不能举左手。” 陆谦随反驳道:“不不不,网上说,哪只鼻孔流血就举哪只手。” 医生:“不要吵!我还在这呢!不要再百度了,让我看看。” 贾柏言:“燃哥你是不是海鲜吃多了,上火上的?这血颜色还挺深的,都快赶上我客串的那剧组用的血浆了。” 仲星燃:“…………” 他有一句你妈的,不知道能不能说。 淋浴间外面鸡飞狗跳,最终木绪儒遣散了众人,仲星燃才得以在密闭的空间里喘口气。 他的鼻血早就止住了,但还是被江昆强行带到休息室,让医生观察半个小时,再继续拍摄。 闻纪年在休息室门口,看见江昆在打电话。 对上闻纪年的视线后,他匆匆对那头道:“是的,没有大碍,您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江昆挂断电话,对他解释:“是常姐,她让我随时向她汇报星燃在节目组的情况,例行公事而已。” 他口中的“常姐”正是仲星燃的妈妈常晓茹,十年前是内娱最顶级的王牌经纪人,同也是ztr的创始人,她的照片至今还在ztr大门口的墙上挂着。退隐之后,把公司交给了大儿子,并希望小儿子能继承他父亲的家业,但事实并未能如她所愿。 虽然闻纪年并没有见过常晓茹,而且从江昆的言语中判断出,常晓茹似乎不知道他们结婚的事。别人都很敬畏她,甚至可以说怕她,但闻纪年总觉得,能培养出仲星燃这么开朗的性格,家庭氛围应该不会很糟糕。 闻纪年对江昆点了点头,推门进了休息室。 仲星燃正被迫塞了一鼻孔纸巾,仰着躺在沙发上,见他进来,忙坐直身体道:“我已经没事了,你跟绪导说一声,现在就可以开直播。” 闻纪年在他旁边坐下,看了眼纸巾上残留的血迹道:“再过会儿吧,不急于这几分钟,你的戏份消化的怎么样了?” 刚刚试戏的时候,木绪儒提了几点建议。大致就是仲星燃虽然动作很粗鲁,但眼神不够凶狠,不够深情,不够痛心,不够有占有欲。 仲星燃撇嘴道:“又要凶狠,又要深情,又要痛心,又要占有欲,你们演员是那种‘三分凶狠三分深情’这样设定好的吗,机器人才能演的出来吧。” 闻纪年噗嗤笑了,“其实不用严格按照他说的来,你把自己代入楚风这个角色就好了,你认为他爱许檀吗?” 仲星燃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认为男男能有什么真爱,但电影和现实是不一样的,电影更偏向于艺术作品,一部电影和一首歌是同样的道理。 昨晚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部电影,的确深受感动,更无法否认他们之间超越生死的爱情。 “那看见自己这么爱的人如此堕落,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样的情绪?”闻纪年引导他道。 仲星燃思索着说:“生气,难过,但又不想放弃他。” 闻纪年点头:“你说的是他最直白的内心,绪导教你的是表现形式,你只需要把这两者串联起来,再通过肢体和表情语言表现出来就可以了。” 仲星燃恍然大悟:“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简单了不少。” 闻纪年笑了笑,“不用着急,你是第一次正式拍戏,ng也不丢人。” 经他这么一安抚,仲星燃放松了许多。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1节 十分钟后,直播开始了。 楚风气喘吁吁地冲到卡座上,看见许檀正在和女人调情,登时咬着牙红了眼,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你他妈说自己去上课了,这就是你所谓的上课?”他从未用这么恶劣的声音吼过许檀。 许檀酒喝多了,脑袋昏昏沉沉,嚷嚷着想推开他,“你谁啊,滚你妈的,别碰老子!” 楚风被他推拒的更加恼火,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弯腰将许檀扛了起来,“我是谁,你他妈说我是谁?!” 木绪儒喊道:“cut!星燃这里太收着了,要释放又压抑地喊出来,不要怂。还有,你别不敢碰他啊,既然都扛起来了,就别缩手缩脚的。” 仲星燃讪讪地放下闻纪年,被台词弄得有点脸颊发热,闻纪年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弹幕纷纷道, 【啊啊啊,好喜欢看虾仁凶人!好奶好狼好帅!】 【哇,第一次听甜甜讲脏话,帅爆了!】 【甜甜那句真的好带感啊,正片里面会剪掉吗?】 【我的妈呀,直接扛起来简直man爆了好吗!老婆你被扛在190的肩膀上,会不会恐高啊?!】 第二遍的时候,仲星燃明显放开了很多。 到了第三遍,木绪儒总算喊了“过”。 下一场就要拍淋浴间吻戏,大家都开始往淋浴间搬设备。 闻纪年对仲星燃说道:“进步很快,就是要这样,把我当成许檀就行。” 仲星燃没说话,他不像闻纪年那样,有专业的共情天赋,也不能很快地入戏和出戏,所以……他刚才并没有把闻纪年当成许檀来看。 在他看来,只是把自己代入了一直喜欢对方的楚风,而对象依然是闻纪年这个人。 不过看着他欣慰的表情,仲星燃还是把这些话默默地咽了下去,毕竟说出来也怪怪的,搞得好像他真的喜欢闻纪年一样。 十分钟后,淋浴间的戏开始。 楚风扛着许檀走进淋浴间,把他扔在地上,拿起花洒就要对着他的脸浇下去。 木绪儒赶紧喊道:“cut!星燃你不要不敢使劲儿,底下有垫子的,你就正常把他扔下去,别不敢放手。” 仲星燃点了点头,结果第二次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服了一把。 闻纪年说:“听导演的,直接松开我,与其反复ng,不如一次性到位。” 第三次拍摄,仲星燃终于狠了很心,撒手把闻纪年扔在了地上。闻纪年丝毫没有用力,任由身体撞在了玻璃门上,昏昏沉沉地紧闭双眼,眉宇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明知道他是在演戏,仲星燃的内心还是忍不住揪了起来,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 楚风一把拿起花洒,兜头将许檀淋得湿透,一直到他发出小猫似的反抗声,才蹲下身子,声音沙哑地问:“醒了吗,认得我是谁了吗?” 假如许檀稍微清醒一点,就能听到他声音里很明显的颤抖和哽咽。 许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起眼睛充满怨愤地盯着他。他的眼尾生来就向上勾起,这么看人不仅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而还带了几分勾引的感觉。 楚风的喉结忍不住动了动,强迫自己掐住他的下巴说:“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我不对你生气,你就永远不会正眼看我?” 他的力道很大,硬是在许檀白皙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指印,红色的印迹在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惹眼。 许檀痛得直吸气,却仍旧不服气地瞪他,楚风被他抗拒的眼神激得彻底失去理智,手上的力气越发不受控制。 两人像好斗的公鸡一样怒视彼此,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渐渐地,许檀的眼底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脑袋磕在门上破了块皮,痛的要命,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屁股也痛的要命。现在下巴还被人这么捏着,疼的他快要气死了。 他终于从酒精的沉溺中清醒过来,看清了面前那张冷峻帅气的脸。 ——是那个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恨不得把他捧在掌心含在口里的,对他百依百顺从不反驳的楚风。可是此刻楚风的眼神,俨然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 许檀恨得牙痒痒,他打小天性顽劣,对谁都睚眦必报,被这么一番折腾,顿时涌起了一阵报复心理。 他小声愤恨地嘀咕:“你敢这么对我,你完了,楚风。” 楚风刚想冷笑,质问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突然间,许檀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他的控制,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当他的手搭上来时,楚风有片刻的失神,以至于忘了反抗。 短短一秒时间,许檀已将他狠狠拉到自己面前,闭上双眼吻了上去。 弹幕炸开了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亲了亲了亲了!!】 【好猛啊甜甜,第一次见甜甜这么主动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受强制我真的爱死!燃年就是最好磕的!】 【我在床上扭成蛆!救命,这是我配看的吗?!】 【亲死他亲死他亲死他!!】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现场安静的有些反常,大家似乎都看呆了。 当闻纪年亲上来的一刹那,仲星燃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好像都从他身边消失了。 柔软微凉的唇瓣贴在他滚烫的嘴唇上。 如同彗星拖着闪亮洁白的尾翼,呼啸着穿过云雾密布的大气层。每一颗尘埃与微粒彼此碰撞,极高的摩擦温度将凝结的冰片汨汨地融化开来。那一道穿透天际的亮光,掀起滔天的喷发与爆破,顷刻间一切生物荡然无存。 那是毁天灭地,直击心灵的一吻。 在他真的亲上来之前,仲星燃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感受。 陌生的,奇异的,喘不上气的…… 他像是一只被扼住咽喉的猎物,红着眼睛嘶吼,却抵不过猎人轻飘飘的一次抚触。 等到仲星燃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吻了过去——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吮住了那粒圆润的唇珠。 闻纪年这张脸上,最不清纯的地方就是嘴唇。 而这张嘴唇上,最不清纯的就是那颗唇珠。 口感一如想象的细嫩饱满,那样一颗小东西,很容易激起人的暴虐心。 仲星燃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牙痒痒”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从牙根到牙尖都奇痒难忍,非常想一口咬在上面。 随后他也真的这么做了,上下牙齿□□合,失了力道地在那块肉球上啃了一口。 闻纪年整个身体僵住,似乎连发丝都在颤抖,随即用力抵住他的肩膀,猛地向后退开,后背啪地贴在冰凉的瓷砖上。 空气倏然寂静下来,两人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有粗重的喘气声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闻纪年低垂着薄薄的眼皮,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手指沾了沾唇边,低低地说:“你弄疼我了。” 五根细长的手指摊开,食指处沾染了一缕血色。 似有一场芍药,盛开过经年,落于他指尖。 那一瞬间,仲星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颤。 第22章 现场静得不可思议, 直到有人咳嗽了一声,才堪堪打破沉默。 木绪儒忙笑道:“不错不错!不过星燃啊,虽然剧本要求亲的激烈点, 但也不用真的咬破嘴唇, 那样多疼啊。唔,我看看……2号机位需要补拍一下,你们再来一次好了, 这次不用这么动真格, 稍微收着点。” 摄影师开始调试机器,做开拍前的准备工作。 闻纪年被咬破了一块皮,疼得直皱眉,缓了缓才抬起头道:“你能不能轻……” 他刚说了几个字,就看见仲星燃已经石化了, 整个人从脸颊红到脖子,头顶仿佛在冒烟,无措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 身为演员, 闻纪年大概能明白他第一次演这种戏的感受,他现在看起来, 好像闻纪年再说一句就会原地爆/炸的样子。 他转念一想,将到嘴边的责备咽了下去, 用轻松调侃的语气道:“你该不会真是初吻吧, 这么没有经验。”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 轻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 仲星燃原本沉浸在自我否定当中,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是中了什么邪,先是看见那个纹身后流鼻血, 后来忍不住回亲了闻纪年, 还把人家嘴咬破了。 难不成在节目组憋太久, 真的把他脑子憋坏了?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猝不及防听到了闻纪年的嘲讽,登时崩不住了。 “你……居然嫌弃老子没有经验?”他内心的愤怒和委屈盖过了羞涩,“那也比你们这些乱亲别人的gay好!” 闻纪年并不生气,他本就是在帮他转移注意力,想让他别那么紧张,闻言也只是撇了撇嘴。 仲星燃见他没有否认“乱亲别人”这件事,怒意燃烧得更猛烈了,气到连胸口都微微疼痛。 妈的,他就知道这人不是初吻了! 第二遍的时候,他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动作中带上了几分怒火和不甘,把闻纪年推到墙上一通乱亲。 电影里面,楚风和许檀是激情澎湃的舌/吻,但木绪儒并没有要求他们百分百还原电影。 仲星燃也根本就不会伸舌头,他连和别人嘴贴嘴都是第一次,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一想到闻纪年不是第一次,满心的恼怒和气闷仿佛要溢出来似的,他像一只愤怒的小狗,在闻纪年嘴角一通乱拱,闻纪年被他拱得想笑又不敢笑。 弹幕简直要从屏幕里飞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别管我了!我今晚真的死去活来!!】 【操操操,真情侣就是他妈带感,哪有人拍戏是真上的?都咬起来了救命!】 【hth就是最牛的综艺!老娘以后只看绪导的综!】 【啊啊啊啊啊啊,仲星燃就是小狗!摇头摆尾求亲亲求蹭蹭的小狗!天啊我死掉了。】 【呜呜,我嗓子都喊哑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木绪儒喊了“过”之后,仲星燃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淋浴间。 围观全程的夏斐和白婳哈哈大笑,夏斐说:“天哪,燃哥也有这么害羞的一面呢,他在门口差点左脚绊右脚。” “哈哈哈哈哈,”白婳笑得直不起腰,“笑死我了,他眼睛都红透了,刚才看我俩的眼神像是要杀人灭口,会不会今天晚饭都不敢和我们一起吃啊。”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2节 两人从来没在娱乐圈见过如此纯情的男人,爆发出一通疯狂嘲笑。 张可可给闻纪年披上浴巾,带他去更衣室换衣服。 她边走边偷笑,“闻哥,你是不是太久没拍吻戏了,脸居然和燃哥一样红。” 闻纪年下意识摸了摸脸颊,他的手心温度很高,感觉不出脸皮是否发热。 他淡淡地说:“可能因为人多吧。” ——因为围观的人多,所以有点不适应,而不是因为仲星燃的回吻。 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他想,他应该能分得清这二者之间的区别。 * 仲星燃从棚里跑出去,找了个有水管的村民家门口,拿起水管对着脑袋一顿浇。 外面比棚里热很多,太阳热辣辣地照射着他的皮肤。 带着温度的凉水泼在头上,他脸颊的红晕却没有因此褪下去,心脏失控地狂跳,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一般。 仲星燃索性拿了个盆,接了一盆水,整个把自己的脸埋进去。他憋气憋了很久,久到快要窒息,才大口喘着气抬起头来。 吴伯在门口晒鱼干,笑着用带口音的普通话说:“年轻人火气真旺,我看你都洗了十几分钟了,我拿点冰块给你吧。” 仲星燃没想到他看见了自己的窘态,尴尬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您别管我。” 吴伯依旧去屋子里拿了冰块,用布包着递给他。仲星燃只好接过来,这才认出他是前几天带他们赶海的那个渔民。 他拿冰块盖在额头上,逐渐感到内心恢复了平静。 “当明星很辛苦吧,我儿子在外头打工,说那个地方全是明星。”吴伯跟他闲聊道。 仲星燃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不少,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边敷脸边说:“其实也还好,干哪一行都辛苦,您儿子是在鹿北吧,那地方专门拍戏的。” 吴伯连连点头,“是是是,他白天帮人搬货,晚上在那里当演员。” 仲星燃知道他说的“演员”应该是“群演”,看老人家过得比较节俭,于是他笑了笑说:“当演员好,上次你带我们赶海的时候,那个人……我那个朋友就是演员。” 吴伯竖起大拇指,“你那朋友,长得俊,你也俊,不过他看起来更斯文点。” 老人家不会什么形容词,说得比较直白,仲星燃翘起嘴角没有说话。 “你们明天要去海边取景吗?”吴伯问。 仲星燃说:“是有这个打算。” 吴伯比划道:“明天要下大雨,有台风,海边很危险的,你们要注意安全。” 仲星燃的手机响了,是李明明叫他,他没把吴伯的话放在心上,点头示意,“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谢谢您的冰块。” 吴伯在他身后喊着:“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小伙子……” 仲星燃并没有立马回棚里,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纪年,反正今天他的戏份都拍完了,也不急着进去,就在门口找了个墩子坐下。 李明明从里面出来,险些直接略过他。 在看到那缕蓝毛后,他赶紧刹车回来道:“燃燃,你怎么在这儿呢?绪导正在里面安排明天外景的事。他说明天要一早去北面的礁石那里拍,尽量在晚上之前把成片剪出来,因为代拍已经把路透发到网上了。” 仲星燃疑惑地挑眉,“我们今天不是在棚里拍的吗?” 李明明满脸无语,“我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那个代拍爬到了淋浴间对面的芒果树上,骑在树枝上偷拍的。你们结束之后,工作人员才发现他们,赶紧过去把人弄下来了。” 仲星燃:“……” 他打开手机,果然刷到了不少相关的热门微博。 其中一条是: @鹿北公主:燃年湿身激/情/吻戏有[红唇],移/步公主号看视频。小爱豆演技有进步,亲自己老婆都能脸红。 底下: [@再拆老娘cp灭了你:嘿嘿,仲小狗就是故意ng的!就要和老婆疯狂亲亲!] [@燃烧的小年糕: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虾仁的演技进步了,是他兴奋到脸红的呢。] [@唯粉骂我一次燃年睡十次:[舌头]就是太兴奋了吧,这小子花花肠子可多了,可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老婆亲亲了呢,炫耀主权有。] 仲星燃怒了,“……我谢你妈,老子没有故意ng好吧。” 这些粉丝的话让他觉得荒唐至极,又隐约有种被戳中小心思的惶恐,他果断把手机扔给李明明,说:“把这个号炸了。” 李明明:“啊,啊?” 仲星燃没好气地说:“你酒店那间房是标间吗?” 助理和经纪人统一都睡在酒店双人间,今天晚上江昆和宋玉珍都要飞燕中。他们俩只是暂时监工几天,确定一切没问题之后,就要回去处理其他工作。 李明明点了点头,愣愣地说:“是的,怎么了?” 仲星燃果断说:“等今晚江昆走了之后,我去跟你睡一晚。” “啊?”李明明再次傻了,“你和闻哥又吵架啦?” 今天晚上不用直播,仲星燃也不用去面对闻纪年了,如果现在让他看见那张脸,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地想起两个人接吻的时候…… 他沾着血的嘴唇,他不以为然的语气……让人心乱又郁闷。 这种感觉实在太折磨人,还是暂时去酒店躲一躲吧。 当天晚上,hth官博公布了四个短剧的内容简介,并开通投票通道,支持率第一的cp,将获得最后一期的额外奖励。这个奖励内容暂时没有公开,但不外乎是合体直播、线下见面会、线下舞台之类的。 夜里,外面轰隆隆地打起来雷。 没过多久,哗啦啦的雨水便落了下来。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村里不少地方都水漫金山了,一大早就看见村民们在扫水。 雨势比昨夜小了点,但还是淅淅沥沥地下,风把村口的旗子吹得东倒西歪。 节目组带着设备出发去北面,路上的村民用当地话朝他们说着什么,只约莫能听得到“涨潮”之类的词,木绪儒停下来和他们沟通。 仲星燃戴着墨镜,百无聊赖地插兜站着,在队伍的角落里偷瞄闻纪年。 闻纪年正跟张可可说话,看起来依然波澜不惊,连头都没往他这里偏一下,好像昨天那场吻戏对他完全没有丝毫影响。 仲星燃莫名地感到不爽起来,看来,这种事对他来说,真的就只是工作而已,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两个镜头是一起拍的,”张可可说,“一会儿你们拍完对手戏之后,燃哥还要拍个跳海的戏,到时候会穿插着剪辑。” 闻纪年的余光注意到旁边的视线,那家伙正死死地盯着他,以为自己戴个墨镜就没人发现了。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他脸色肯定臭的要命。 这人昨天拍完戏后天就不见了,晚上也没回去睡,李明明还怕他生气,专门给他打了个电话解释。 闻纪年其实能明白他这种微妙的心理—— 一个本身就恐同的直男,还不是专业的演员,让他亲一个同/性,换了谁都受不了。 仲星燃亲完他之后,他有片刻的失神,虽然拍之前一直重复提醒自己,这是他的工作,但真正接吻的时候,很难不产生悸动。可是一想到对方或许很厌恶、很排斥,这股悸动就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闻纪年没有扭头看他,而是问张可可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刚才听他们说有可能会碰上涨潮,那拍跳海的戏岂不是很危险?” 张可可说:“应该没什么问题,绪导说只要拍摄进度顺利,就不会遇上涨……” 她的话还没说完,闻纪年就直接走向了木绪儒。 张可可愣了一下,随即懊恼地捂住嘴,她怎么能用“应该”这个词,闻纪年肯定要的是仲星燃完全不会出问题,而不是“应该没问题”。他向来是这样,不允许有不受自己掌控的事情发生。 闻纪年和节目组交涉了几分钟,最终决定先拍跳海的戏份,那样就可以确保不会遇上涨潮。 来到海边之后,救生员和工作人员去崖边搭建机器。 北面没有沙滩,礁石密布,浪潮涌动。 那礁石看着距离水面只有几十公分,实则底下有三米多深,且水下暗礁密布,根本看不清楚,一不小心就会被碰伤。 天边乌云密布,云层厚重地压下来,几乎与海平面连成一条线,暴风雨即将来临。 仲星燃和闻纪年都在岸上,助理一边一个给他们撑着伞。 张可可拿了个五公分的墩子放在地上,仲星燃疑惑地问:“这是干嘛用的?” 张可可笑着回答:“你太高了,等下让闻哥垫着拍特写,那样就不会出画了。” 仲星燃忍不住看了闻纪年一眼,在看见他脸上一瞬间的僵硬后,一个没忍住,暗爽得噗嗤笑了出来。 “咳咳,喂,你站上去试试?”他好笑道。 闻纪年无语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站上去的意思。虽然他在娱乐圈已经算是标准偏上的身高,可面对仲星燃还是矮了一截,这并不是多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身高都是绕不过去的自尊。 张可可仰起头看向仲星燃道:“燃哥,你别笑,闻哥这垫子已经是最薄的了,要是女演员跟你搭戏的话,脚下得垫一箱子。” 仲星燃笑得更明显了,嘴角高高扬起,露出大片雪白的牙齿,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他的得意。 李明明眼看两人的氛围好了不少,以为他们和好了,于是把伞递给仲星燃道:“燃燃,你打着吧,我跟可可去那边确认一下安全措施有没有到位,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节目组挑选了三个地点,分别是1号位,2号位和3号位,仲星燃要在这三个点分别跳一次取景。当然,身上会绑威亚,水下有救生员,岸边也有很多垫子。 但跳海毕竟有风险,江昆走之前反复交代了他好几次,让他不仅要仔细检查设备,还要全程录像发给他。 仲星燃心情甚是舒畅,因此没什么抗拒地撑着伞,还大度地往闻纪年那边偏了点。 他瞅着闻纪年的侧脸,终于还是没憋住,犹豫着开口道:“昨天那种戏,你真的经常拍吗?可我看你从出道到现在,好像只拍过一场。” 闻纪年本来在眺望阴沉沉的海面,听到他的话,扭过头看了过来。 仲星燃把墨镜摘了挂在衣领上,黑黢黢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或许他自己并未察觉,但闻纪年却看得清清楚楚。 闻纪年没有再骗他,而是承认道:“那场是借位。” 黝黑的瞳孔忽然亮了亮,仲星燃说:“那你……真的是第一次拍吻戏?” 闻纪年没说话,看神情像是默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仲星燃觉得心跳有一瞬间的加快,他脱口而出道:“你和我接吻,有什么感觉?”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大概是某些攀比心理作祟之类的原因。 闻纪年瞭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珠是好看的琥珀色,澄澈透明,波澜不惊,宛如一片万古不变的湖水。 他的眼神不冷不热,眼底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而是充满了无欲无求的平静。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3节 仲星燃被他看得有点慌,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闻纪年从来是个分寸感很强的人,他有着自己圈地的一方领/土,任何人试图越过边界,都会被他拒之门外,只有胡辛是个例外。 从小到大,他身边不乏追求者和烂桃花。 对于这种试探性的问题,早已经习以为常。 可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仍有片刻的停顿,“没什么感觉。” 仲星燃一愣,显然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利落地说出来。 正当他感到无措的时候,闻纪年又低声提醒道:“我是个不会谈恋爱的人,也许除了吻戏,这辈子不会跟任何人接吻,所以你问我有什么感觉,我觉得没必要有感觉。” 简短几句话,如同一盆凉彻心扉的冰水,对着仲星燃的脑袋泼了下去。 他猛然间清醒过来,纠缠他几日的心悸好像灰飞烟灭了一般,只剩下对方凉薄的眼神和自己内心无尽的懊恼。 即使在那天篝火晚会之后,他对闻纪年有了点不一样的看法,可是——仲星燃是谁。 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身,家里在兰江市资产前三的小少爷。是收情书收到手软,被女孩们围追堵截,一出道就成为人气王的娱乐圈顶流。 他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就遭到了无情的拒绝,当即脸色变得铁青。 他冷冷地看着闻纪年,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没事吧?我只不过随口一问,犯得着说这么多吗。你自己是gay,就以为所有人都是gay?”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朝崖边走去。 走了两步,想起来他们只有一把伞。他羞恼地偏过头,看见闻纪年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闻纪年的身形向来消瘦,肩膀和手腕处的骨头支棱的明显,淋雨的样子看着格外让人心肺揪紧。 仲星燃面无表情地把伞扔在了他脚边,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闻纪年看着地上透明的雨伞,表情怔忪。 他呆立了好一会儿,才弯下腰去捡起那把伞。 伞面沾了些许泥土,但伞柄还带着仲星燃的体温。 雨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伞面上,不一会儿,就从婉转的灵动变成了震耳的敲击。 一道惊雷劈开云层,远方响起千军万马过境般的声音,雨点逐渐大了起来。 乌云彻底压住海面,崖边的天色也灰黑了不少,明明才上午十点多,看着像是到了黄昏,周围的一切都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 闻纪年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突然听到1号位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 因为雨声太大,只能听见“有人落水了”。 闻纪年的心陡然拎了起来,他撑着伞跑到1号位,刚到崖边,雨水就已经从伞缝中刮进来,打湿了他的衣服。 只见1号位乱成一团,救生员已经跳进了海里,好像在打捞什么东西。 此时的礁石下面已经完全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具体什么情况,只听得见嘈杂声和浪花声。 闻纪年干脆地把伞丢开,雨水瞬间将他整个人浇透,他随手拉了个穿雨衣的工作人员大声问道:“谁落水了?” 工作人员也冲他大喊,“刚才……在那边……取景的,连人……带设备一起……掉下去了……” 闻纪年听得断断续续,喘着气放开他,环顾四周寻找仲星燃的身影。 然而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仲星燃。 大家都在跑来跑去,冲到崖边去搭把手。 闻纪年越过众人,走到了礁石边缘,探身想看看救生员有没有把人捞上来,可下面人影攒动,根本分不清哪个是仲星燃。 他刚想将手放在脸颊边大声喊仲星燃的名字,便听见身后有人叫道:“离崖边远点!大浪要来了!” 闻纪年还没来得及出声,下一秒,数米高的浪花铺天盖地打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卷了进去! 仲星燃在2号位解威亚,这是取景的最后一个点,拍完这场就结束了。 突然,木绪儒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惊慌的声音。 “绪导!闻老师掉进海里了!” 仲星燃解锁扣的手一顿,猛然抬起头。 第23章 闻纪年从小到大吃过不少苦头, 跟着舅舅在工地搬砖的时候,有一次被砸到脚趾骨折,那会儿是真的疼。 可没有哪一次, 能像现在这么难受。 他根本没来及屏气就被整个卷进了浪潮里, 海水从四面八方呼啸着包裹而来,全然阻隔了最后一丝氧气的通道。咸涩的海水倒灌进他的鼻腔和喉咙,他几乎在坠海的瞬间就呛了水。 人越是在溺水的时候, 越想大口呼吸。 不过几秒时间, 闻纪年就感到肺部已经快要憋炸了,整个喉管和胸腔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有一只手在狠狠拉扯呼吸道的每一根神经。他被浪卷来卷去,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好像沦为了大海的玩/物。 伴随着窒息而来的, 还有漆黑的海面所带来的深度恐惧,恐惧会再次消耗大脑内的氧气,从而形成恶性循环。 闻纪年不知道自己被浪拍得撞了多少下礁石, 后背传来尖锐的疼痛,应该是皮肤被礁石刮破了, 可他已经丝毫感觉不到痛,长时间的溺水已经让他神志模糊。 他似乎听见岸上有人在大喊, 有人跳了下来, 有人在从远处划着水游过来。 但剩余的意识, 已经无法支撑他举起双手暴露自己的位置了,海面这么黑,不知道救生员能不能找得到他。 万一找不到的话, 他还能坚持多久?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正在他眼前已经出现雪花的时候, 一只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脖颈。 闻纪年睁不开眼睛, 浑身失去了力气,木然得像是半晕过去一般,但他依稀能够感受到那只臂膀的有力和平稳。 他仿佛一个深陷泥沼的人,在即将溺毙的那一刻,看见了一束亮光,这只手顺着亮光将他拉了上去。 仲星燃这次没有跟上回一样直接抱住他的腰,而是采用了标准的救人方式,一手从背后抱紧他防止他挣扎,一手快速往岸边划去。 暴风雨中的海水一片冰冷,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体温下降。 周围黑漆漆一片,岸上的灯明晃晃亮起,救生员正在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往这边游过来。 闻纪年已经被海水冲到了安全网边,幸好这一片海域提前被围了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仲星燃在带他游回去的过程中,再次碰到大浪,短短几米距离,却像是隔了天涯海角。 两人被卷到了暗礁上,仲星燃没有任何犹豫地搂住他,让自己的后背重重地碰在礁石上,随即发出一声闷哼。 救生员们游到了他们旁边,赶紧接过闻纪年,并架着仲星燃一起往岸上游。 张可可快要急疯了,远远看见他们把不省人事的闻纪年抬上来,差点当场昏过去。 “都让让,散开一点。”陶医生和木绪儒赶了过来。 陶医生开始按压闻纪年的腹部,仲星燃喘着粗气坐在旁边,双眼通红地死死盯着闻纪年。 张可可带着哭腔道:“陶医生,他怎么样了?” 在医生按了一分多钟后,闻纪年终于吐出几口海水,猛烈咳嗽起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放下了惊慌失措。 木绪儒立即对工作人员说:“你们几个,赶快去抬担架过来!快点!” “救上来的比较及时,看样子没伤到肺。”陶医生说,“回去再观察观察,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可可吧嗒吧嗒掉眼泪,一个劲儿点头。 胡辛撑着伞给闻纪年挡住雨,脸色煞白:“阿念,你身上难受吗?要不我还是开车带你去医院吧?万一哪里有问题就不好了。”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他们在海岛上。 闻纪年摇了摇头,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全身都在发抖,嘴唇一片青紫色,好像随时会晕过去一样。 “你吓死我了嫂子,你怎么就跑到1号位去了啊。”贾柏言一脸后怕地说。 闻纪年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 仲星燃回头看了一眼,担架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他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闻纪年,索性站起身走了过去。 其他人自动给他让开位置,仲星燃弯下腰,一手绕过闻纪年的背部,一手托住他的腿弯,向上用力将他横抱了起来。 闻纪年猝不及防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攀住了他的肩膀。 “燃哥,担架一会儿就……”贾柏言刚出声,就被胡辛默默地制止了。 胡辛把伞递给闻纪年道:“你们打着,别淋雨淋感冒了。” 仲星燃说:“我来吧。” 他垂眼看向闻纪年,“抱紧了。” 不知怎的,他的态度比平时要强硬得多,眼神也酝酿着不知名的风暴,闻纪年不由自主地听从了他的话,两手勾住他的脖颈。 仲星燃松开托住他后背的手,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撑起伞,转身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在他转过去的时候,李明明捂住嘴惊呼,“燃燃,你的后背!” 雨声将他的声音吞没,仲星燃径直离开了现场。 闻纪年上一次被人这么抱着的时候,还是小朋友的时候。 周围雷雨阵阵,狂风呼啸,只有伞下一隅安静。 他的耳朵枕在仲星燃的肩膀上,能听得见他沉稳的呼吸声,这种声音好像抚平了他落水后的惊慌。 他再次尝试张嘴,这回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你后背怎么了?” 仲星燃下巴的线条绷得很紧,过了几秒才说:“没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为什么去崖边?你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他的语气有些凌厉。 这回轮到闻纪年沉默。 两人的对话很不流畅,比平日里想说什么说什么多了几分谨慎,仲星燃也不催促他,抱着他慢慢地走,静静地等他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闻纪年才小声说:“我以为你掉下去了。” 他一想到自己听见有人掉下去,又四处找不到仲星燃,刚才那股熟悉的恐惧又从心口传来。 仲星燃一愣,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4节 直到快到住处,他才干涩地说:“不是我,是随行的摄影师掉下去了,救生员把他拉上来了。” 闻纪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搂着他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你担心那是我?”连仲星燃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里带上连掩饰不住的期许。 他难得耐心地解释,“我那时候在2号位拍摄,不是在1号。再说了,你又不会游泳,就算我真的掉下去,你也不应该去崖边。” 闻纪年垂着眼睫,他脸上的水渍还没干,冷冰冰的脸看着有几分让人怜惜。 尽管仲星燃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不忍再说他了,清了清嗓子道:“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幸好这次没事,要不是我下去的及时,你都被冲到安全网那里了你知道吗。” 闻纪年胡乱点了点头,忘了问他为什么比救生员下去的还早。 回到住处后,仲星燃一路把闻纪年抱到房间,给他放了一浴缸温水,让他有事就叫自己。 在闻纪年洗澡的时候,李明明送来了药膏。 两人背后都被礁石撞上了,不擦药怕会发炎。 闻纪年出来时,就看见仲星燃赤着上身,正艰难地伸长手,往背后抹药。 他走过去,拿起了放在一边的药膏。 仲星燃有一瞬间的慌乱,耳朵微不可查地红了起来。 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没话找话地说:“你洗好了?” “嗯。”闻纪年用指尖沾了点药膏,“别动,我帮你涂。” 仲星燃背后简直惨不忍睹,被撞青了一大块,脊梁处也被蹭的血肉模糊,伤口虽然不深,但看着触目惊心。 闻纪年的手指带着淋雨后的温凉,沾了冰冰的药膏触碰到那片热乎的皮/肉,手下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带起了微微隆起的好看背肌。 仲星燃忍不住用手抠自己的裤子,心脏砰砰砰乱跳,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听见闻纪年说,“你背后有个纹身。” 仲星燃的脑子晕晕的,随口答了句,“纹了什么?” 闻纪年仔细看了看他蝴蝶骨上的一行小字,轻声念了出来:“you're hidden in my blood.” ——你藏在我的骨血里。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谁纹的。 仲星燃想说,其实你背后也有纹身,只是他没办法描述那个纹身,也没办法说昨天自己是因为那个纹身才流鼻血的。 闻纪年放下药膏道:“涂好了。” 仲星燃转过身,看见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湿纸巾,仔仔细细把指尖擦干净。 为什么会有人擦个手都能这么赏心悦目? 他愣愣地想,接着脱口而出地说道:“我也帮你上药吧。” 闻纪年说:“不用,我在浴室上过了。” 仲星燃心里涌起一阵失望,低低地说了声“好吧”。闻纪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铺床睡觉。 仲星燃想,他总是这样不愿意麻烦人,冷静又不失礼貌地把人推出自己的范围。 不知道怎样的人,才能走进他的内心。 会有这样一个人吗? 如果真的有,会是谁呢…… 他感到一种难言的酸涩。 * 当天夜里,闻纪年发起了高烧。 仲星燃半夜睡不着,摸着起来玩手机,他和闻纪年各自占据大床的一边,谁也不干扰谁。 他正在搜“gay对人的防备心普遍比较重吗”,以及“怎么样接近gay不会引起对方反感”。 他浏览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网页,看的正欢,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哼了一声。 仲星燃做贼心虚,连忙放下手机轻声道:“吵醒你了?” 闻纪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含糊地说了句什么,仲星燃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梦话,不由凑过去想听清楚点。 闻纪年又说了一声,“妈……不要拔管子……” 这回仲星燃听清了,也怔住了。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好像被点了穴似的。 闻纪年翻了个身,说:“难受……热……” 仲星燃回过神来,打开床头灯想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周围亮起来之后,他才发现闻纪年的脸色不太对——红的不正常。 他双眼紧闭,眉心拧在一起,脸颊绯红,鬓角流下的汗水将枕头打湿了一块。 仲星燃忙轻轻地晃了晃他,喊道:“闻纪年,醒醒,你不舒服吗?” 闻纪年没有回应,仲星燃顿时慌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立马骂了句脏话。 他赶忙一骨碌爬起来,边打电话给陶医生边往楼下跑。 在客厅里,他碰到了正在熬夜改剧本的胡辛。 仲星燃说:“闻纪年发烧了,冰箱里有冰袋吗?” “发烧了?”胡辛忙放下电脑站起身道,“应该有,我去找找。” 仲星燃“嗯”了一声,“你上去帮他降降温,陶医生不接电话,我去一趟村长家。” 陶医生和木绪儒都住在村长那里,看闻纪年这情况,至少得开点药扎一针才行。 胡辛看了眼时间:“现在快三点了,他们都睡了吧,我那里有常备药,要不……” 外面还在下雨,仲星燃不等他说完,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伞道:“光吃药不行,得找陶医生过来量个体温,你好好看着他。” 说完,他一头扎进了雨里。 胡辛也没再耽搁,拿着冰块上了楼。 仲星燃出来的匆忙,忘了带手电筒,村里又没有路灯,只能用手机灯光照着。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赶到村长家里,砰砰砰地用力敲打院子大门,惹得里面的看门狗汪汪直叫。 木绪儒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连鞋都没穿就跑来给他开了门想,询问他怎么了。村长一家也全都被他闹醒了,他的小孙女扒在二楼窗口看热闹。 仲星燃眉头紧皱地跟陶医生描述情况,“他身上很烫,还在说胡话,流了很多汗……是的,我觉得是掉进海里然后又淋雨造成的……不不,不要开药,你跟我过去一趟。” 木绪儒虚惊一场地松了口气,打发村长的孙女去休息别看戏了。 “原来只是发烧,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了很严重的问题,陶医生,你跟他去看一眼吧。”木绪儒说。 陶医生只好带上医药箱,迷迷糊糊地跟着仲星燃冒雨去了他们的住处。 到了之后,他给闻纪年测了体温,38.2摄氏度,烧得并不厉害。 陶医生开了药,嘱咐胡辛去熬一锅姜汤给他喝,驱驱寒发发汗就好了。 仲星燃不乐意了,“陶医生,他这么难受,你开一盒药就完事儿了?要不还是打一针或者挂个点滴吧,我看你那医药箱里的东西挺齐全的。” 陶医生大半夜被拉过来,本来就困得要命,闻言只得解释道:“不是发烧就一定要打针挂水的,挂水挂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他现在血压脉搏都正常,吃个药明天一早就退了。” 仲星燃还想说什么,胡辛见势不妙,忙说道:“星燃,听医生的话不会错的,我来送他回去,你让纪年把药吃了。” 仲星燃这才讪讪地作罢。 两人离开后,他倒了杯水来给闻纪年喂药。 他从来没做过这等伺候人的事情,笨手笨脚地把水洒在了床单上,药也没喂进去。折腾了十多分钟,总算撬开闻纪年的嘴给他喂了进去。 闻纪年喝水的时候呛着了,侧身闭着眼睛不停咳嗽。 仲星燃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内心愧疚得要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去照顾他。 神奇的是,在他的安抚之下,闻纪年居然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他面朝仲星燃,秀气的眉毛舒展开来,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呢喃了一句什么。 仲星燃靠近他,才隐约听清他喊得是“妈妈”。 他心里升起一股陌生的沉闷感,忍不住伸出手,将闻纪年脸上汗湿的发丝拨到耳朵后面。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这个举动有多么难以言表的温柔。 当晚,闻纪年睡得很沉。 他做了个梦,梦里有人在拍着他后背哄他入睡,之所以能肯定是梦,因为从来没有人哄过他睡觉。 次日早上,他醒过来时,烧已经退了,身上一身轻松。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闻纪年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上午十点了。 他担心耽误录制,便给张可可发了个消息,让她拿服装过来。 没一会儿,张可可打了个电话来。 “喂,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们。”闻纪年系扣子边接通电话。 张可可说:“闻哥,你不用来了,好好休息吧,节目组发了通知,因为天气原因不能进行户外拍摄,暂时停播一天。对了,你烧退了吗?我在村长家弄了碗鸡汤,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闻纪年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我没事,你们都在村长家?” 他其实想问仲星燃去哪儿了,不过又有点不想单独问他。 张可可走到室外,说:“大家都在这里帮忙剪辑短片,反正今天也没事干。小贾和胡老师担心你的身体,说是要等你醒过来再走。” 原本飞行嘉宾是今天就要离开的,他们临时决定多留一天。 闻纪年系完最后一颗扣子,停顿了几秒,还是问道:“仲星燃呢?” 张可可的声音一下变得支吾起来,“燃哥……在打电话,好像有点事。” “出什么事了?”闻纪年莫名道。 张可可犹豫地说:“就是……就是,你们落水的事情上热搜了,然后常总看见了,正在给他打电话。” 原来是他家里知道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5节 闻纪年语气平淡地说:“那行,我等会儿过去找你们。” 张可可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你没有不高兴吧?常总不知道你们领证的事情,有时候难免说话比较重,看样子她在教训燃哥。” 闻纪年一愣,没想到她会说这些。 “没有。”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下去。不知道三个月后他们离婚了,这些人会不会惊掉下巴。 张可可舒了口气,说:“那就好,不过她也只是担心燃哥,你都不知道,昨天燃哥听见对讲机里说你坠海,直接解开威亚就跳下去了,我们都要吓死了。” 闻纪年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原来是这样,他是直接从2号位游过来的,难怪比救生员先一步找到他。 接下来张可可在说什么,他没仔细听,随口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他顺手打开热搜,想看看到底别人是怎么说的。 结果刚打开就看见,热一明晃晃地挂着:#仲星燃录综艺受伤常晓茹飞南岛#。 他妈妈竟然飞过来了? 闻纪年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产生一种要见家长的诡异感觉。 第24章 闻纪年到村长家的时候, 大伙儿正围着桌子吃饭。 见他来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心他身体怎么样了。 白婳喝着黄瓜汁对他笑道:“昨天晚上你家那位跟发了疯似的,把村长家的门敲得震天响, 我们住在隔壁都听见那只小黑狗在狂叫,还以为进贼了。” “所以这就是你大半夜披头散发把我叫醒的理由?”陆谦随打了个哈欠说, “我没以为是进贼, 我以为闹鬼了。” 白婳在桌子下面掐了他一把,疼得他嗷嗷直叫。 夏斐笑着说:“据说燃哥非要让陶医生给你挂水, 今天陶医生都没敢来吃饭,怕燃哥又缠上他。” 闻纪年无奈道:“我没事, 谢谢大家。” 贾柏言和胡辛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村长家的桌子太小,坐了几个人就坐不下了,他们便招呼闻纪年坐在旁边的茶几处。 胡辛给他盛了碗鸡汤, 见他恢复如常, 方才放下心来。 闻纪年坐下来, 没看见仲星燃人,随口问道:“仲星燃呢?” 贾柏言对外面努了努嘴, 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喏,还在挨骂。” 从饭厅望过去, 能看见仲星燃正在后院打电话,他眉头紧皱地走来走去, 表情极度不耐烦又忍耐。 胡辛看了看周围, 见大家都在吃饭,便对闻纪年低声说道:“听他们说, 星燃的妈妈今天要过来, 你还好吗, 紧不紧张?” 闻纪年含了口汤,堵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 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真的见家长。 “你别怕见她,”胡辛看着比他还紧张,“虽然大家都说她以前当老板的时候,底下艺人看见她就直哆嗦,生怕说错一句话就被用‘早上上班左脚先进公司’的理由开除掉。但是她对家里人应该不至于这样,不会因为你们左脚先进门就不高兴。” 闻纪年擦了擦嘴角道:“听起来挺事儿的。” 胡辛咳嗽了两声,“不是听起来,是圈里传闻她真的很事儿。她曾经因为察觉星燃早恋,差点停了他的银行卡……这是你跟我说的,那会儿你们都大学了,怎么能算早恋呢,没想到他家教这么严格。” “星燃高中的时候搞乐队,她原先不同意,后来让步了,答应只要不影响成绩就让他搞,然后每天拿着戒尺监督他看书看到凌晨一点。” 闻纪年:“……” 还真看不出来。 贾柏言突然凑近他,“你在说常姨的坏话?被我听到了哦,小胡子。” 胡辛的脸瞬间涨红,结结巴巴道:“我没有,你别乱叫。” 他只有在闻纪年面前是个话痨,在别人眼里都是安静沉默的清大硕士。 闻纪年无所谓地说:“没事,反正我也不会和她碰面,下午我跟着你们一起剪视频吧。小贾,你上次不是说要教我配乐吗。” 贾柏言刚要喜滋滋地答应,这时仲星燃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闻纪年面前,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我妈说想见你一面。”他十分勉强地说道。 闻纪年指了指自己,“我?” 贾柏言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偷偷和胡辛咬耳朵,“完喽,要被发现了,我就说有李明明那小子在,这事儿不可能瞒得住。” 胡辛疑惑,“李明明?” 贾柏言八卦地说:“这小子和江昆,都是常姨安插在星耀娱乐的卧底。哼,昨天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我哥是为了救嫂子才跳海的,按照我哥的性格,今天肯定满嘴不承认。这下好了,戏要演砸了。” 仲星燃给了他后脑勺一下,“能别在我眼皮子底下逼逼吗,我他妈已经够烦的了。” 闻纪年道:“等等,我必须得去见她?” 仲星燃为难地看着他,“只能这样了,你不见她会更怀疑。我跟她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闻纪年撑着头,彻底无语了。 假扮情侣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在假扮情侣的同时假扮合作伙伴,真当他是影帝啊。 他只得站起身道:“把时间地点发我手机上,我回去换衣服。” “换衣服?”仲星燃露出不解的表情。 闻纪年扯了扯身上的t恤,“总不能就这样见婆婆吧。” 他有种与生俱来的演员信念感,已经在瞬间把这当成了一场家庭戏,因此“婆婆”两个字叫得坦荡荡,惹得贾柏言和胡辛都笑了起来。 仲星燃的脸迅速红了一大片,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等闻纪年走后,仲星燃坐到贾柏言身边问道:“你刚才说李明明和江昆都是我妈的人,是认真的?” 贾柏言一脸理所当然,“你之前不是说,李明明故意不把嫂子的资料给你吗,这还是我们一块儿分析出来的,他极有可能知道内情,但是又不想让你知道。” 胡辛啃着胡萝卜问:“什么资料?” “不关你的事小胡子,你接着吃。”贾柏言把他推了回去,顺手揉了把他的头毛。 贾柏言转向仲星燃:“当年你怕常姨找嫂子麻烦,所以瞒着她过户了自己所有的资产,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其实已经领证了。在你们结婚之前,你找李明明拿嫂子的档案,结果他给了你一份明面上的,你当时就开始怀疑那小子了。” 仲星燃眉头紧皱,“所以现在我手上有他真正的档案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没跟我提过。”贾柏言说,“你跟我说李明明不坏,但就是喜欢通风报信,得防着他点儿,让我有些话不要当他的面讲。” 仲星燃疑惑:“他不也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吗,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妈?” 贾柏言咧嘴一笑,用手肘捅了他一下:“那还不是你威胁他,如果想死就尽管说。况且,他只是一打工人,又不想真的让你们母子反目,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仲星燃心里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快得让他抓不住。 这么说资产转移的事,或许比他想象的要更复杂,可能不只是“把钱上交给老婆”这么简单,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到底为什么要把全部身家都白送给闻纪年呢?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这样做的理由。 看来,只能等从南岛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查这件事了。 * 常晓茹刚下飞机,李明明就跟仲星燃汇报了消息,这小子果然是个墙头草。 仲星燃带着他一起上了船,站在甲板上等闻纪年过来。他戴着万年不变的墨镜遮阳,穿的是第一天录制的衣服,背心加外套加沙滩裤,扶着栏杆的样子像足了一个纨绔公子哥儿,是无论哪个富商家的小姐看了都想钓来做金龟婿的那种。 当看见闻纪年走过来的时候,他的心跳乱了一拍。 闻纪年穿着衬衣西裤,头发没打发胶,顺滑的垂落在颈侧,素净的脸上皮肤白得通透无暇,因高温而泛着自然的红润。阳光下甚至能看见他额头淡青色的血管,以及碎发交界处细小的绒毛。 自从来了南岛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是带妆造的,那种打扮比这样多了几分难以靠近。 现在看着不像是明星,倒像是个模样极度出挑的大学生,真真正正是见家长的模样。 他低着头上船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只手。 闻纪年抬眼望去,看见仲星燃扬起嘴角道:“哟,还真要去见婆婆啊,有劳你这么花费心思了,想要什么报酬跟我说,我可以请你……” 他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财政大权,旋即干笑地闭上嘴。 闻纪年搭着他的手上船,笑了笑说,“不用报酬,见长辈我都会穿得正式一点。” 仲星燃看上去颇为满意,审视着他这一身,摸着下巴说道:“一会儿见到我妈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她要是问你问题也别说太多,我会帮你圆过去的。” 闻纪年不置可否,他不认为仲星燃有“圆过去”的能力,甚至有可能还会越圆越糟糕。 他们下船后,早早有辆车在岸上等着。司机把他们送到酒店,仲星燃径直往里面走去。 闻纪年叫住他,“怎么直接进去,不在门口等阿姨吗?” 仲星燃脸色古怪,挠了挠脸说:“她来得仓促,是坐直升机过来的,停在天台了。” 闻纪年:“……” 好吧,看来是个有钱的婆婆。 经理带他们上了十六楼,穿过空无一人的宴会厅和屏风,往最里面走去。 经过他的一番恭维和描述,闻纪年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喝个下午茶,把整个宴会厅包下来。 他们走到最后一扇屏风后面的时候,常晓茹正在笑着跟一个男服务员说话。 仲星燃一进去就嚷嚷道:“妈,你干嘛大老远跑过来啊,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忙,今天难得休息一天,还得来陪你喝茶。” 闻纪年从他身后走出来,这才看见常晓茹的真容——原来营销号说仲星燃继承她的美貌都是含蓄了,她这张脸要是放在当年的娱乐圈,绝对能大火。 她上半张脸和仲星燃有八分相似,同样是极具冲击性的浓颜,高眉峰丹凤眼,眉眼漂亮得逆天。不过面部线条更为柔和流畅,少了几分仲星燃的锋芒感,多了几分女性的风情。 “咋咋呼呼干嘛呢,就你忙我不忙?陪妈妈喝杯茶怎么了?”常晓茹端起羊脂玉功夫杯喝了口特贡大红袍,三厘米的美甲隔空点了点仲星燃的脑袋。 她的视线落在闻纪年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那眼神透着几分娱乐圈老板特有的犀利。 仲星燃很会看她眼色,忙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闻纪年,跟我一起录节目的。” 闻纪年对她微微躬身,礼貌地说:“阿姨好。” 常晓茹没什么表情,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道:“都坐吧,别站着说话。” 仲星燃在她身边坐下,眼看着那个男服务员出去,皱起眉道:“你刚跟那男的聊什么呢?小心我找我爸告状。”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6节 常晓茹瞥了眼仲星燃,显然没想到他会在外人面前这么肆无忌惮,这回她真拿指甲戳了戳自家儿子的头。 “小兔崽子,你少口没遮拦的,我是看他形象好,问他愿不愿意签网红公司。”她哼道,“你爸最近全球各地到处飞,没重要的事少骚扰他。” 仲星燃笑了起来,“你业务这么广啊常总,还搞起网红公司来了?你看我怎么样,能不能去当个不露脸只秀腹肌的网红?” 两人嬉笑着聊了几句,尽管说的不多,但闻纪年一眼就看得出,他家里氛围极其融洽,并不是想象中的严肃。 仲星燃把平板递给他道:“在这上面点餐,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一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他凑过去帮闻纪年划拉到最后一页,那页不是什么茗茶糕点,都是些年轻人爱吃的。 常晓茹一边喝茶,一边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闻纪年刚吃完饭,吃不下甜点,便点了个冰淇淋。 仲星燃马上说:“你发烧刚好,怎么能吃冰的,点这个好了,这个是热的。” 常晓茹微微挑眉,感到有些诧异。自己这儿子从小就是个不服管教的霸王,每次跟她参加聚会都能把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孩弄得嗷嗷直哭,上学之后更是成了兰江一霸,向来是欺负人的份儿,她还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人这么上心过。 不等闻纪年反应,仲星燃又接着说:“不过你要是实在想吃,那就再点一份冰淇淋,不过吃一口得了。” 常晓茹:“……” 闻纪年没有点冰淇淋,而是换了个杏仁牛乳茶。 仲星燃又开始念叨:“奶制品对喉咙不好,你昨天不是呛了水吗,还是点个温和的茶润润喉咙吧。” 常晓茹终于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桌面道:“人家想点什么点什么,你怎么这么啰嗦呢。” 仲星燃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立刻撒手坐正了身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闻纪年默默地点了杯牛乳茶。 常晓茹放下茶杯,看向他道:“小闻是做什么工作的?” 来了来了,开始盘问了。 仲星燃立刻高度警惕:“妈,你这不没话找话吗,他都跟我一起录节目了,还能是什么工作?” 常晓茹忍不下去了,叉起一块蛋糕堵住他的嘴,“给我闭嘴,我没问你你就别插话。” 闻纪年配合地说:“我是个演员,阿姨。” 仲星燃嚼着蛋糕,还不忘锦上添花:“去年,唔,金奖影帝就是他……” 常晓茹来了点兴趣:“去年?是哪部片子?” “是《头筹》,我只不过出演而已,主要还是导演和编剧的功劳。”闻纪年彬彬有礼地回答,语气谦虚得体。 常晓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噢,我知道这部片子,你是余有光的徒弟对吧?我好像听他提过,你和燃燃是一个学校的。” “他是我导师。”闻纪年点了点头道。 常晓茹“嗯”了一声:“他很看重你,之前在饭局上夸你是个踏实努力的孩子,只不过运气不好,因为资源的事情被黑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也是云起的艺人吧,这小子很久没跟我说公司的事了。” 仲星燃终于吃完那块蛋糕,不耐烦道:“妈,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大哥啊,我先打个预防针,我本来是不想跟ztr合作的,你千万不要以为是他想捧我。” 常晓茹顺手拧了他一下,“打归打闹归闹,你再这么跟你哥划清界限,当心我真揍你。” 仲星燃瘪了瘪嘴,揉着被她掐疼的胳膊不说话了,脸上仍然不太服气。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上大学的时候吗?”常晓茹问道。 仲星燃说:“他是我高中同学,就是那个……每次你去开家长会,回来都要因为第一名打我一顿的‘第一名’。” 常晓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闻纪年:“你就是那个每回都被钱扬表扬的‘第一名’?天哪,我从来没认真听他念过名字,但他老把你和燃燃放在一起说,弄得我非常嫌弃我家这玩意儿。” 仲星燃伸着脖子喊道:“因为我们俩是同桌!他当然会放在一起说啊!还有你为什么嫌弃我,我成绩也不差的好不好。” “扯淡!你比人家差远了,钱扬说他是考c9的料好吧,数学填空题全对大题只扣五分的那种!你呢,你勉强只能考个普通211,要不是我每天拿着尺子逼你学习,你成绩能上的去?”常晓茹一提起这事就记忆如新,噼里啪啦地说道。 闻纪年听呆了,没想到这母子俩画风转变的如此突然。 常晓茹更是一改之前的不冷不热,热切地看着他道:“纪年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和燃燃上了同一所学校呢?是被星探挖走了吗?哎,也对,我要是星探,肯定第一眼就相中你了。进娱乐圈也好,在哪一行都能发光发热。” 闻纪年被夸得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茬。 常晓茹继续说:“你跟云起的合同什么时候到期?我最近做了几家网红公司,网红你了解吧,就是发视频吸引流量,然后直播带货赚钱,不比明星赚的少。我跟你说,明星到最后的归宿都是带货,你如果考虑签我的公司的话,直播全都不需要你本人出镜,你只要抽点时间配合团队拍拍视频就好了……” 闻纪年:“……” 仲星燃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道:“妈,你已经退休了,就不要再想着挖人的事情了好吗。我哥的公司就不是你的公司了?还有,他一个影帝你让他去当网红,你没事儿吧你。” “你会不会说话?年纪大了才叫退休,我那是退居幕后。”常晓茹白了他一眼,“还有,网红怎么了,你别看不起网红,我们公司的大网红赚的跟你都差不多。” 一顿下午茶下来,居然没有闻纪年想象的那种严刑逼供,反而让他对常晓茹这个江湖传说的女人大开眼界。 常晓茹意外对他很友善,甚至还在临走前,嘱咐他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和仲云起解约去她的公司。 送走她之后,仲星燃满脸黑线地说:“我妈就是这么神经兮兮,本来只是想看我一眼,结果又扯到她的事业上了。” 闻纪年笑着摇了摇头:“不会,阿姨人很好。” “你别说场面话了。”仲星燃不屑道。 其实闻纪年还真不是说场面话,刚才他看见常晓茹临走前揍了仲星燃两下,竟然有点隐隐的羡慕。 要是他妈妈还在的话,应该也会这么没有隔阂地和他相处吧。 仲星燃看出来他心情复杂,他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实际很能够关注到在意的人的情绪。 他大咧咧地搭住闻纪年的肩膀道:“走吧,回去剪视频,今天晚上我们还要等观众投票呢,可不能摸鱼。” 两人录节目以来,他是第一次主动做出这么像“兄弟”的举动,换了从前,要他搭闻纪年的肩膀,比要他命还难。 闻纪年弯起嘴角,任由他搭着自己上了船。 * 当天晚上,在视频发出的同时,木绪儒召集他们开了个会。 木绪儒说:“明天我们就要进入第三期内容了,在我们节目到达中间段的时候,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我们在本季度全网综艺中,各项数据都获得了第一的好成绩。” “哇哦——”大家全都欢呼起来,噼里啪啦地鼓掌。 陆谦随道:“不愧是我们,太牛了!” 白婳:“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只会在皮艇后面大喊大叫,你应该说‘不愧是你们’。” 众人哈哈大笑。 木绪儒也笑个不停,“所以在这里我想跟你们说一声,等到下一期收官后,我们的第二季招商就要开始了,暂定的内容是剧本杀形式。如果各方面条件允许的话,希望还能请到你们这批原班人马。” “天哪,还真有第二季?我以为都是网上瞎传的。”夏斐惊喜道。 邵云笑着说:“绪导,网上吃瓜的消息都比你的消息来的早。” 木绪儒佯装擦汗,“这种事根本瞒不住,我也想低调点,别被对手注意到,但实力不允许,实在是低调不了。” 闻纪年问:“第二季大概是多久之后的事?” 木绪儒说:“怎么着也得半年后吧,最慢的话是明年夏天,具体还得看嘉宾的行程。” 闻纪年看了看仲星燃,仲星燃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也和他对视了一眼。 半年之后,他们应该已经分开了吧。 不知是怎么了,想到这一点,他心里竟然堵得慌。 九点钟时,贾柏言和胡辛拎着行李箱跟他们告别。 闻纪年有点意外地看着胡辛:“你不是明天的飞机吗?” 贾柏言笑嘻嘻地说:“我让他陪我一起走的,我恐高,得有个人聊天才不会害怕。” 胡辛一脸无奈地看着闻纪年,闻纪年好笑地摇了摇头。 在送他们出村的路上,贾柏言特地落后了一步,走在闻纪年的身边。 他看了看前面跟他助理说话的仲星燃,压低声音道:“嫂子,今天常姨没为难你吧?” 闻纪年莫名其妙,“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贾柏言眉头紧皱,“她没有提杜康的事?前段时间杜康要和星耀解约,动静闹得可大了,我以为她是知道这件事才来找你的。” 杜康。 闻纪年记得这个名字,是ngu的贝斯手。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贾柏言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他还算有点良心,没在临走前坑你一把,毕竟他和燃哥是因为你才闹翻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觉得他既然这次没说,以后肯定也不会旧事重提了。” 闻纪年不明所以,只能“嗯”了一声。 贾柏言对他抛了个媚眼,说:“嫂子,告诉你一件事,其实燃哥远比你想的要更了解你。之前你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黑料满天飞,圈里有人在背后说他不值得,何必谈个恋爱差点葬送前途,他当时说了一句话。” 他刻意停顿了片刻,闻纪年问道:“什么话?” 贾柏言收敛了笑意,“他说,闻纪年的心动,无价。” 闻纪年的脚步停了下来,怔怔地抬起头。 贾柏言也停下来,握住他的手说:“尽管很多人不看好你们,但我是一直支持你们的。我知道他有多在乎你,不过嘛,如果嫂子腻味他了,也可以考虑考虑我。” 最后一句带着小屁孩的恶作剧和开玩笑,他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俯身亲了亲自己的大拇指。 前面传来仲星燃震耳欲聋的吼声:“贾柏言,你他妈有病啊?!” 第25章 仲星燃改变了把贾柏言送到村口的主意, 临时决定把他送到机场,亲自将他打包好让他滚出南岛市。 贾柏言被他勒住脖子离开时,还不忘挣扎着对闻纪年抛了个飞吻。 闻纪年好笑地摇了摇头, 同时又有点疑惑。 他醒来的第一天,就翻遍了手机, 里面并没有杜康这个联系人。为什么贾柏言会说, 杜康是因为他才和仲星燃闹翻的? 他摇了摇头,这些事还是让仲星燃去困扰吧, 毕竟他和杜康目前一点联系都没有。 飞行嘉宾走了之后,一楼的客房便空了出来, 今天晚上总算不用和仲星燃挤在一张床上了。 闻纪年提前回到住处,把自己的行李箱从二楼搬到一楼,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就去洗了个澡,出来时收到了仲星燃的消息。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7节 [no.1xr:你去楼下了?] [w纪念w:嗯, 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 那边才回复。 [no.1xr:……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 [no.1xr:我给你带了酒店的冰淇淋,放在冰箱里了, 明天身体好全了可以吃。] 闻纪年愣了几秒,才想起来今天喝下午茶的时候, 他想点却没点的那款冰淇淋。 他很少会有这种被一个人格外照看的感觉,对方会记得他不经意的一句话, 连他自己都没记住的一个举动。万万没想到, 有一天他会在仲星燃身上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闻纪年回了个“谢谢”,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太客套了, 于是在后面加了个小狗点赞的表情包。 仲星燃啃着指甲, 盯着那个表情包看了好一会儿。 嘿嘿, 闻纪年居然也会发这么软萌的表情。 还是发给他的。 刚才发现他搬走的不愉快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仲星燃悄悄收藏了那个表情包。 * 第二天早上,大家做好妆造,又回到了熟悉的棚里。 棚里一改之前的风格,布置的粉粉嫩嫩。墙面贴了灰粉色的墙纸,上面粘满了卡通气球,连门帘都变成了一颗颗串起来的小珍珠,周围还有小木马和小树苗做装饰。 木绪儒神清气爽地说:“大家早上好啊,这几天在小洋房里住的感觉怎么样?” 陆谦随没心没肺地咬着早餐包道:“很好,谢谢你那天没真的让我们四个挤木屋,不然可能今天录节目就没有你了。” “你怎么还威胁导演呢。”木绪儒故作无奈地摊手,“这些惩罚又不是我安排的,都是策划组的锅,我开会的时候还竭力反对来着。” 策划在旁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难道不是你最后定夺的。 仲星燃警惕地察觉到他话里的陷阱:“你什么意思,不会是飞行嘉宾一走,就要把我们的洋房收回去了吧?” 木绪儒欢快地打了个响指,“燃燃,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聪明了,难道和学霸谈恋爱真的能提高智商?” 夏斐险些冲出去,“啊啊啊,我要揍他,别拦着我!” 邵云赶忙死死拽住她。 眼看着几个男生全都站起来想打人,木绪儒立刻吩咐摄影师开机,“请大家坐回原位!直播正式开始!” 木绪儒看着对面那几男生的臭脸,带着笑意朗诵道:“大家好,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 to heart》,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本期为第三期,本期主题是:《回溯童年》。” 镜头在南岛上空掠过,画面里出现一个个在海边奔跑嬉闹的孩子,他们咧着豁牙巴笑得酣畅淋漓,时不时弯腰用海水泼同伴。 “童年原是一生最美妙的阶段,那时的孩子是一朵花,也是一颗果子,是一片朦朦胧胧的聪明,一种永远不息的活动,一股强烈的欲望。当时间回溯到童年时期,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现在请工作人员给每个人分发一张心愿卡,大家在卡片上写下回到童年后最想做的事,我们将在本期最后的揭开。” 工作人员上前分发粉色卡片。 木绪儒接着说:“本期因为观众建议,不再是之前的小组对抗,每轮游戏改为个人赛。当然,在现存的四组里面,你们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帮助你的cp赢得比赛。” 他笑得蔫儿坏,“同时还有一个新规则,那就是,你可以选择把你的积分赠送给另一个人。” 几对人都互相张望,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本期的终极奖励,是节目组会帮赢得第一的人,实现卡片上的愿望。”木绪儒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 现场顿时闹哄哄一片。 白婳狂摇陆谦随:“我明白了,你把积分赠送给我,我俩合二为一,那我们就能拿到终极奖励了。” 陆谦随:“不行!我也有个愿望,绪导,如果我写给我一百万你们会给吗?” 木绪儒礼貌道:“你说呢?” 许凭笑着说:“格局小了,应该写十个亿。” 仲星燃转着笔道:“我想收购星耀,这个能写吗?” 木绪儒:“……如果你们瞿总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 众人嘈杂道: “我想去一趟月球。” “说点能实现的吧,在南岛买一套房可以吗?” “那还是在燕中买吧,要求不高,两百平就行。” 木绪儒:“…………” 弹幕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能不能写点正常的愿望!】 【简直离谱,你们几个。】 【绪导:算了摆烂吧,到时候一人发一张一百万的券。】 【@瞿怀民,老瞿,你的艺人想造/反。】 【哈哈哈哈哈,谁来管管他们!】 大家都在笑着低头写心愿,夏斐问道:“绪导,你还没说这期的福利是什么呢。” 木绪儒神秘地说:“这是个秘密,要等到这期结束再宣布。” 众人写完卡片后,工作人员把卡片统一放进了一个小猪信箱里,还煞有介事地给它上了个锁。 陆谦随调侃道:“你们还真是挺有童心的,这锁我一拳就能砸开。” 木绪儒不理他的拆台,自顾自地说道:“那么第一轮游戏就要开始了,本轮虽然是个人战,但还是要分一下组的,大家抓阄决定,原cp自动默认不会匹配。” 工作人员拿着道具给他们抽,打乱分组。 仲星燃抽到了陆谦随,两人立马沆瀣一气地击了个掌。 “兄弟,一起赢啊。” “那是,我俩必胜,没有悬念。” 放下手之后,仲星燃开始偷瞄闻纪年那边,想看看他和谁分到了一组。然而好死不死,闻纪年往许凭那里走了过去。 操,担心什么来什么,还真被许凭抽中了。 仲星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哈,我儿太好笑了,怎么还突然变脸呢。】 【zxr,以后川剧变脸舞台没你我不看。】 【虾仁你眼睛被你老婆黏住了吧,你就看了我陆哥一眼啊喂,真是有够敷衍的。】 【嘿嘿,感觉他们在一起之后,很久都没看见这样的醋包虾仁了!】 【前面的,我也想说,现在有种回到暧昧期的感觉了。】 【是的是的!和我想的一样,以前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虾仁老喜欢这样,吃醋又不敢明说,总是莫名其妙发火。后来真的在一起了,他就明目张胆宣誓主权了。】 【什么意思啊?你们觉得现在他俩不像谈恋爱的样子?】 【我感觉是我们想太多了,毕竟现在在直播嘛,虾仁怎么可能像以前一样,上去就让凭子走开,那样也太招黑了。】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因为直播变收敛了。】 “第一轮游戏,双人比划猜动画片的名字。每组分别由一个人比划另一个人猜测,只能做动作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提示。一分钟后双方互换,猜对的积分全部算在个人名下。” 闻纪年不怎么擅长猜这种,因为他小时候根本没看过几部动画片,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喜羊羊与灰太狼》,还是因为他表哥不肯换频道被迫看了几集。 许凭问他:“你先猜还是我先猜?” 那次不愉快之后,许凭就没再找过他,一方面是因为飞行嘉宾来了,人太多顾不过来;另一方面他也在暗暗观察闻纪年和仲星燃。 尽管那天闻纪年狠话放的不留余地,但根据许凭多年的恋爱经验,总觉得这两人不像外面传的那么亲密。尤其是仲星燃,这小子面对闻纪年太容易脸红了。 他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闻纪年,不想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闻纪年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只淡淡地说了句“随便”。 可远处的仲星燃把他的目光尽收眼底,眉头狠狠地皱在了一起。 妈的,这货果然没死心。 第一组上的是白婳和夏斐,白婳也不怎么看动画片,几乎没拿到两分。轮到夏斐猜的时候,邵云不停地在背后提示她,最终夏斐获得了十分,开开心心地坐了回去。 白婳不甘心地抱怨:“绪导,她们作弊,怎么可以场外援助呢?” 木绪儒理所当然地说:“我说过可以选择‘帮助你的cp’,场外援助也算一种帮助,你要怪就怪陆谦随没帮你。” 白婳愤恨地瞪了陆谦随一眼,陆谦随满脸无辜:“……又关我事?我不知道可以场外啊,绪导你又给我挖坑。” 木绪儒笑得十分幸灾乐祸。 第二组到了闻纪年和许凭。 比划方的位置,正面对着仲星燃和陆谦随坐的地方。 第一轮是闻纪年比划,许凭猜。 当题板上出现《狮子王》的时候,闻纪年停顿了片刻虽然。他没看过这部片子,但怎么着也听别人说过,大概知道是一群狮子的故事。 正在他想模仿狮子的时候,只见对面的仲星燃朝他做了个狐狸的英文,然后手指不停比划耳朵和尾巴,还弄出一个尖尖的脸来。 闻纪年犹豫了,因为仲星燃一脸“相信我”的决绝表情,并夸张地做口型:“按我说的比——fox——” 陆谦随在他旁边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分外辛苦。 最终闻纪年还是选择相信他,照着他的动作比了个狐狸。 许凭疑惑地猜测:“狐狸?” 仲星燃又开始学兔子,两只手比“耶”放在头顶,像个二逼一样蹦来蹦去。 闻纪年:“……” 学人学到底,他只好也跟着蹦了两下。 “兔子?又是狐狸又是兔子的……”许凭的眼神逐渐从迷茫转为明亮,“啊,我知道了,《疯狂动物城》!” 仲星燃立马啪啪鼓掌,对他的背影竖起大拇指,陆谦随在一旁笑翻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8节 木绪儒说:“答错了,下一题。” 许凭:“?” 闻纪年:“?” 闻纪年满脸写着“你怎么这么没用,我都比划成这样了你还看不懂”,许凭哑口无言,只好讪讪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工作人员没有公布正确答案,因为要卡时间,便迅速拉题板转到下一题:《小猪佩奇》。 这题闻纪年有了八成的把握,他用手指撑住鼻尖,想比个猪鼻子。 仲星燃连忙双手比了个“叉”,非常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示意他没看过就不要乱比,以参考他的动作为准。 闻纪年确实从来不看这些动画片,只得犹豫地停下来望着他。 仲星燃凌空抬起一条腿,做了个嚣张的侧踢腿,然后又用两只手,照着眼睛比了两个黑眼圈,这个动作非常有标志性。 陆谦随捂住嘴,不敢发出笑声,只能默默捶打桌面,憋得快抓狂了。 闻纪年跟着他做了起来,许凭立刻一拍手掌道:“《功夫熊猫》是吧?这回肯定不会错了!” 木绪儒说:“错!下一题。后面那个人,你不要再捣乱了!”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虾仁你好坏!不要欺负甜甜没看过这些好不好!】 【尼玛,我第一次见这么新奇的争风吃醋。】 【辛巴:我又做错了什么,我真的是狮子不是狐狸。】 【啊这,故意捣乱不好吧,好不容易看见凭子和甜甜合作一次,别这么小心眼啊仲星燃。】 【爱豆:我们闹着玩的。节目组:这趴效果好。网友:不允许捣乱。笑死我了。】 【你认真个锤子,录综艺不就是追求综艺效果吗,畅通无阻你还看什么?】 【嘻嘻,凭年粉是破防了吗?就要捣乱就要捣乱!你家giegie骚扰人家有男朋友的,你怎么不提啊?】 【磕凭年的都是什么xj,正宫在这里,妖魔鬼怪全都退散好吗!】 在仲星燃的不懈努力之下,许凭成功获得了2分的个人积分。 等他们换过来时,陆谦随才疯狂大笑:“凭子,你被坑了!这游戏算是被燃哥玩明白了。” 夏斐也哈哈大笑:“没想到场外还能这样‘场外援助’,小云,你快上,下一把我也这么‘援助’你。” 邵云对她笑了笑,作势要弹她脑袋。 许凭不知道刚才怎么了,一脸莫名其妙。仲星燃镇定自若地坐回位置上,双手乖巧放在膝盖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等到许凭比划的时候,闻纪年也照常发挥,一个都没猜出来。 最终,两人双双以低分垫底。 仲星燃爽了,嘚瑟地舔了舔嘴角,将桌面上的葡萄抛起来扔进嘴巴里。 四组比赛过后,他和陆谦随获得了总积分第一的队伍排名,两人快乐得跟猴儿似的蹦起三尺高。 木绪儒说:“现在要宣布最后两名的惩罚,那就是——用脸挤爆气球。” 陆谦随还在“哇哦哦吼吼吼”,仲星燃瞬间从空中落了下来,呆滞地看着木绪儒,仿佛不敢相信他刚刚从37°的嘴里说出了什么。 【我他妈笑的肚子疼,虾仁你自己看看你的脸色好看吗。】 【笑死了,想尽办法让老婆输了比赛,最后没想到输的最惨的是自己。】 【zxr:他妈的玩脱了,一不小心后院起火了。】 【儿子,你让妈妈觉得很丢碾……你要不看看回放吧,打脸效果拉满了就是说。】 在一片哄堂大笑声中,工作人员拿上道具,许凭和闻纪年一人一边,夹住了放在中间的气球。 为了方便使劲儿,许凭准备扣住闻纪年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这里带。闻纪年却躲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用指尖掐向气球。 如果按照正常的惩罚,两人肯定会在球爆/炸的瞬间脸部相撞。 但闻纪年提前做好了准备,当气球爆的时候,飞快地往后闪了闪,许凭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结束的异常仓促,一切发生在十秒之内。 陆谦随略带可惜地说:“这惩罚也太没意思了,怎么没撞上啊。” 仲星燃抱着手臂,冷冷地斜了他一眼,他马上知错:“知道了,我闭嘴。” 仲星燃若有所思地看向闻纪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闻纪年好像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靠得太近,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不过……他靠近的时候,闻纪年似乎并没有这么抗拒。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这一轮游戏结束后,木绪儒把他们拉到了室外。 外面已经有一群小朋友在等着了,一个个兴奋地跃跃欲试。这些小孩都是村子里的,被邀请来配合他们录制节目。 木绪儒说:“接下来是第二轮游戏,丢手绢大家都玩过吧?” “玩过——”众人拖长声音回答。 木绪儒道:“这次和我们小时候玩的丢手绢不一样,规则是一个大人带三个小孩,小孩们拉住大人腰上的带子。大人在丢完手绢之后,被丢的人从最后一个小孩开始抓,抓到一个小孩积一分,抓到大人积两分。” “天哪,后面三个小孩?你这是要玩死我们啊。”陆谦随嚎叫道,“我可不可以当小孩,我想和燃哥一组,让他带我。” 仲星燃:“起开。” 大家都笑得不行,纷纷表示自己想当小孩。 由于每个人都要拖小孩,所以八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比较远,底下有工作人员提前画好的白线,等丢手绢的人跑到两米开外,被丢的人才能开始跑过去抓人。 “大家跑的时候尽量放慢速度,安全第一,比赛第二。”木绪儒嘱咐道,“游戏开始之前,每组先给自己的队伍想个名字吧。”” 闻纪年从来没和十来岁的小孩子相处过,看着他们礼貌地问道:“你们想要叫什么名字?” 他这组有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两个女孩子一听他说话,立马脸红了,羞怯地不敢讲话,又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男孩抓着他的衣角说:“哥哥,我们都超级喜欢你,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是大明星。” 闻纪年忍不住蹲下身,平视他摸了摸他的脑袋:“真的吗?你们都看过我的电影?” “哥哥,我妈妈也喜欢你。”一个扎两个小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说,“她带我去城里的电影院看过你演的电影,妈妈还说她好想要你的签名。” 闻纪年笑了起来,“好,等玩完游戏,哥哥就给你们签名。” 他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上的“影迷”,没想到竟然是一群十来岁的小朋友,心里禁不住一阵暖意。 仲星燃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左手一个女孩,右手一个女孩,脖子上还挂了一个。 他又看见闻纪年的梨涡了,这次他笑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让人看着就想跟着一起笑。 这么开心吗? 仲星燃也笑着拍了拍女孩的头,夹带私货地说:“我们就叫,漂亮甜甜队好了,形容你们三个既漂亮又甜,好不好?” 他的小迷妹们立即纷纷点头,奶声奶气地回应:“好——” 木绪儒统计的时候,仲星燃大言不惭、甚至带着几分得意地说出这个称呼,不出意外地看见闻纪年很是无奈,他笑得更满意了。 木绪儒问闻纪年:“你们队叫什么?” 那个男孩大声说:“我们叫大明星队,因为我们队里有个大明星!” 其他人都笑个不停,陆谦随说:“说的没错,纪年确实是大明星,看来这几个还真是你的超级小粉丝。” 闻纪年刮了刮小男孩的脸,难得没有嫌弃这个队名又土又俗。 不知怎的,仲星燃居然觉得他看小男孩的眼神有点宠,他没滋没味地咂了咂嘴。 大家报完队名后,游戏正式开始。 刚进行几分钟的时候,他们都还顾着小朋友在,慢悠悠地跑着抓人。 直到陆谦随手贱,把手绢丢给了仲星燃,画风骤然转变。 仲星燃按照提前和女孩们商量好的战略,直接扛起一个抱起两个,把三个小孩直接驮在了身上。 陆谦随刚跑到两米外,他就悍然发动攻击狂奔过去。 他个子高力道稳,在他身上的女孩们都发出兴奋的尖叫声,又害怕又觉得刺激。 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救命,还能这样玩儿?” “陆哥快跑!你要被抓到了!” “燃哥太搞笑了吧,简直就是这个游戏的王者。” 陆谦随没过多久就发出了一声惨叫,痛失两个孩子,孩子们被抓到后又惊又笑,和仲星燃打成一团。 【真有你的虾仁,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你了。】 【妈妈呀,我粉了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要跟提沙袋一样提人家小女孩好吗!你想笑死妈妈吗!】 木绪儒笑着抹眼泪道:“仲星燃,警告一次,下次不准这么对小朋友了,当心摔着他们。” 其实尽管仲星燃跑得快,但他的手一直护着小女孩,也用绳子拴住她们的腰做了保护措施,女孩们都开心得咯咯直笑。 闻言,他只能放下三个女孩,让她们跟在自己身后。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很快抓到了两个大人,一个是陆谦随,一个是林枫然。 抓陆谦随的时候,他只拉了下对方的腰带,抓林枫然时,更是只碰了碰他的带子。 木绪儒说:“这两次就算你抓到了,但下次要真正抓住,不能只是沾个边。” “你就是针对我,我算是看出来了。”仲星燃哼哼道,“要怎么才算抓住,抱怀里吗?” 木绪儒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随着场上的人逐渐减少,大家的速度都开始渐渐加快。 许凭把手绢丢给了闻纪年,闻纪年抓住了他身后的一个孩子。 接着轮到闻纪年扔,他原本是不想惹仲星燃的,因为这家伙爆发力太强了,场上几乎没人敢去主动招惹他。 但在他路过仲星燃的位置时,他忽然带着三个女孩喊起口号:“漂亮甜甜,一往无前!必胜必胜必胜!”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39节 是可忍孰不可忍,故意取这种名字膈应他也就算了,现在还扭来扭去地挑衅他。 闻纪年冷哼一声,顺手就把手绢砸在了他脸上。 陆谦随和夏斐在淘汰区,带头欢呼起来,“禁止家/暴!禁止家/暴!” 仲星燃笑了,笑得很开心,等闻纪年刚刚迈过安全线,他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在一片起哄声中,闻纪年痛失两个小孩。 现场的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每个人都只剩下或一个或0个小孩,最后一个小孩被抓住之后,默认加跑一圈。 闻纪年是真的很不想和仲星燃对上,但无奈人越来越少,最后场上被仲星燃清空了,只剩下他们两支队伍,他不得不再次把手绢丢在了仲星燃身后。 丢完之后,他卯足力气带着小男孩一起狂奔,可刚跑到家门口,小男孩还是被抓住了。 闻纪年没了后缀,加跑的那一圈成功甩开了仲星燃,留他和三个小女孩在后面咬牙切齿。 因为场上只有他俩了,所以只能一次次把手绢丢给对方。 闻纪年仗着他身后有三个人,成功抓住三个小女孩,获得了三个积分。 在他抓完小孩之后,也意识到自己要输了。 没有了小孩拖着的仲星燃如同脱缰的野马,他前脚丢完手绢跑开,后脚就一秒钟拉近了二人长达两米的距离。 夏斐在淘汰区尖叫:“燃哥冲呀!超sh……哦不,超过他!” 仲星燃在震耳欲聋的加油声中,迅速冲到了闻纪年身后,一把抓住绑在他后腰上的绳子,猛地向后把人拽进自己怀里。 结实的胸膛贴住了闻纪年的后背,隔着薄薄的t恤,他仿佛能听见对方心脏在急速跳动的声音。 仲星燃喘着气贴他耳朵上说:“抓住你了,大明星。” 第26章 闻纪年向来很不喜欢和别人贴得太近, 包括胡辛也不曾跟他搂搂抱抱。仲星燃从背后搂住他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没有反抗。 不知道是身/体记忆,还是他对这个人的讨厌程度已经降低到几乎为0了。 场外围观的人高声欢呼, 连工作人员都跟着起哄起来。 夏斐:“抓就抓吧,你还抱, 你抓我们可不是这样的。” 白婳:“是嘞, 他抓我的时候差点把我掀翻。” 陆谦随:“那是我好吧,他掀的是我!” 仲星燃逮到闻纪年之后, 就没有再撒手,而是自若地搭着他的肩膀往场外走去, 同时还对许凭示威似的挑了挑眉。 许凭冷笑了一声,移开视线。 室外烈日高照,两人刚刚跑过好几场,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汗湿。明明贴在一起的感觉很不舒服, 但闻纪年仍然没有推开他, 静静地被他揽着往外走。 弹幕: 【啊啊啊啊啊, 就要抱抱!就要贴贴!】 【仲星燃你矜持了两期,终于装不下去了!】 【我发现, 虾仁的手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一动都不敢动。】 【哈哈哈哈笑死了, 你一说我也发现了,正常人搭手都会晃动吧, 他好僵硬哈哈哈, 是紧张吧哈哈哈哈哈。】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们虾仁还这么纯情呢嘿嘿。】 仲星燃的确有点紧张, 他没想到闻纪年没有在游戏结束后甩开他, 因此在努力保持表面吊儿郎当无所畏惧的同时, 他搭着闻纪年的那条胳膊有着细微的僵持。 直到他们走到场外,闻纪年才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开。 仲星燃略带失望地缩回发麻的手,掩饰性地摸了摸鼻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木绪儒宣布:“本轮仲星燃获得个人积分第一名,因为最后的结果是要保密的,所以具体积分数值暂时先不公布。两轮游戏当中,获得最后一名的是许凭和林枫然组,恭喜,你们今晚要睡木屋了。” 陆谦随看热闹不闲事大地笑了起来,“总算轮到你们了,这一季谁也别想逃过去。” 白婳翻了个白眼,“你别乱立fg,小心下一期轮到我们。” 【哈哈哈哈,村口夫夫总算换人了。】 【等等,陆哥说这一季?什么意思,真的有下一季吗?】 【我靠,yxh说的是真的啊!】 【啊啊啊,我要原班人马,导演!】 【救命,陆哥怎么是个大漏勺啊,笑死了。】 【听少主说,第二季是恐怖主题,节目组已经买了一部鬼片的版权了。】 【哇,恐怖主题好啊!是不是可以看见很多贴贴了,嘿嘿嘿。】 【甜甜请挂在虾仁身上,嘿嘿嘿。】 【前面的,谁挂谁身上还不一定呢……我觉得甜甜可能不怕鬼。】 木绪儒咳嗽了几声,忽视弹幕乱七八糟的猜测,继续说道:“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明天将会是新的分组,大家敬请期待哦。另外,在节目结束之后,将会统计出上一期获得投票最多的短剧,并征集粉丝的建议,搜集给第一名奖励。” 在他说完之后,弹幕登时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啊,要见面会要见面会!】 【要舞台要舞台要舞台要舞台要舞台要舞台要舞台!】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有奖励,绪导你是我的神!宝贝们快去给燃年投票!!】 …… 导播迅速切断直播,把流量转移到冲热搜上去。 宣布完收工之后,仲星燃再次搭上了闻纪年的肩膀,他打这个主意很久了,闻纪年只得无奈地任由他搭着。 他们像两个玩的好的高中生一样,勾肩搭背地往回走去。 刚走过大棚,有个矮小的黑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头栽在了闻纪年腿上。 仲星燃还以为是什么村里的牛羊之类的跑了出来,条件反射想一脚踹过去,没想定睛一看是个小女孩,忙不迭刹住了脚。 闻纪年把她扶起来,才发现这是刚才和他一组的那个扎两个小辫的女孩。 小女孩揪着他的衣角,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喊:“哥哥,你还没给我妈妈签名。” 闻纪年摸了摸她的辫子,说:“哥哥把签名照给工作人员了,他一会儿会送到你家里去。” 他出远门的时候一般都会随身带着签名照,以备不时之需,刚好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小女孩眨巴眼睛天真地问:“谢谢哥哥,那你能跟我一起回家吗?我想让妈妈见见你,她一定会高兴的。” 不等闻纪年回答,仲星燃就学着她稚嫩的语气说道:“不能哦,这个哥哥是有主的人,快让你妈妈别惦记了。” 明知道他只是开玩笑,闻纪年还是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制止道:“别欺负小孩,她估计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仲星燃不屑地哼哼:“现在的小孩懂得可多了,她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可别跟她去,小心上当吃亏。” 闻纪年不理他,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能上什么当。 他蹲下身问小女孩,“你妈妈现在在家吗,怎么不和你一起过来?” 小女孩比划着说:“在呀,妈妈一直在家,她坐在桌子上。” “坐在桌子上?” “嗯!妈妈是一个牌牌,每天都立在桌上,进门就能看见了。爷爷说妈妈不用去打工了,可以天天陪着我。”她开心地说。 闻纪年和仲星燃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闻纪年才放轻声音道:“你家在哪里?” 小女孩指了指她身后,远处是一片老旧的房子,她说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仲星燃也蹲了下来,望着小女孩说:“那你爸爸呢,今天带你来参加节目的是爸爸吗?” “爸爸出去上班了,爷爷要出海捕鱼,今天是村里的叔叔带我来的。”小女孩咬着手指说,“哥哥,你能跟我回去吗?我妈妈真的可喜欢你了。” 闻纪年转向仲星燃,“要不你先回吧,我送她回家。估计那个村民带了好几个小孩过来,一时把她给忘了,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 仲星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起身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跑进了棚里。 没一会儿,手里拿着几个气球和玩偶出来了。 闻纪年愣了愣:“你把摄影棚里的气球拆了?” 气球是刚才墙上挂的,玩偶是骑在木马上的,这家伙好像一个强/盗一样,把棚里好玩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仲星燃一股脑塞给小女孩,大言不惭地说道:“给,这些是哥哥送你的,拿回家玩儿。” 小女孩开心地尖叫了一声,接过玩具宝贝似的捧在怀里。 仲星燃问她:“带你来的叔叔给你钞票了吗?就是那种粉红色的纸。” “给了一张。”她乖乖答道。 一般群演都给的很少。 仲星燃骂了句,“靠,也太抠门了。我回头问问这儿有没有基金会之类的,帮你们想想办法,那样爷爷就不用那么辛苦,你也可以有很多很多玩具了。” 他冲盯着他的闻纪年做了个wink,脸上透着几分得意,“我现在身上没什么钱,我们俩的钱不方便动,但可以想办法给他们忽悠来一些资助。最近瞿总手上刚好有捐款的项目,这老家伙自己捞了那么多,也是时候做做善事了。” 闻纪年噗嗤笑了出来,不认识似的看了他好半天。 小女孩开心的蹦蹦跳跳,她拿不下这些,仲星燃就一路帮她拿着,还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喂给她吃。 他提着一堆东西,单手拨开一颗太妃糖,送到闻纪年嘴边,“张嘴,啊——” 闻纪年闪躲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仲星燃不依不饶,“啊——快,啊——” 他像个智障似的张大嘴巴让他模仿自己,闻纪年只好开口含住那颗糖。他用牙齿将糖块从糖纸上叼走,很注意地没有碰到仲星燃的手。 浓郁的太妃糖在口中化开,带着炼乳的厚重和可可的微苦,明明是一股劣质糖精的味道,却让人舍不得含化,好像化掉之后,就再也抓不住那丝甜味了。 闻纪年没有去咀嚼,而是把糖堆到一边,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小的包来。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0节 仲星燃见他含着那块糖,顿时满足的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像极了路口那只欢快摇着尾巴的小狗。 “好吃吗?”他把糖纸塞进口袋,问道。 闻纪年犹豫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好吃,虽然不是他平时的口味,但真的很好吃。 他们把小女孩送到家后,仲星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居然是吴伯的家。 吴伯出海去了,家里空无一人。幸好这个村子里向来是不锁门的,家家户户都认识,几乎没有人会刻意用一把锁把院子锁起来。 于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跟着小女孩进了屋。 小女孩在路上告诉他们,自己名叫佳佳。进门之后果然如她所说,堂屋正中央的桌子上,立着她妈妈的排位。 之前仲星燃没有进来过,整个家里称得上家徒四壁,只有正中间一张桌子,其他任何多余的家具都没有,地还是水泥地,不过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一左一右各两个房间。 白墙上贴着佳佳的奖状,还有他们全家的合影。 虽然布置简陋,但看得出吴伯把家里照料的很仔细,也没有耽搁了佳佳的学业。 闻纪年望着那块排位出神,看了很久很久,佳佳则懂事地给他们倒水,拿凳子让他们坐下休。 闻纪年跟她聊了一会儿学校里的事情,问她学习如何,以后想做什么。最后又留了他们家的电话,叮嘱她不要一个人往外跑,在家好好写暑假作业。过了很长时间,才和仲星燃走出来。 他们沿着来时的小道慢慢往回走,仲星燃偷瞄了他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闻纪年察觉到他的视线,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仲星燃摸了摸鼻子,说:“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不问的话我很担心,问了又怕惹你难过。” 闻纪年扯了扯嘴角,被他的率真逗笑:“没有什么不该问的,你说吧。” “刚才在佳佳家里……你是不是想起你妈妈了?能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仲星燃眼巴巴地看着他道。 闻纪年静了一会儿,说:“我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家里本来是有照片的,后来房子……出了点问题,被收走了,所以照片也丢了。时间过去那么久,问只记得她身体不太好,说话的声音总是很小。” “她在我生命中出现得很突然,我四、五岁的时候才真正见她第一面。当然,走得也突然,她实在受不了无休无止的治疗,自己把管子拔了。” 他甚至没有形容她的性格,因为她常年待在医院,几乎很少有和他独处的时候。有很多个深夜,他也在想自己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梦里也只有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模糊身影。 仲星燃的心被狠狠地揪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又安静下来不想打断他。 闻纪年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看动画片,只是有几次看见里面一家人快快乐乐的样子,就有点看不下去。小新的妈妈很爱他,大雄的妈妈也很爱他,唔,可能我还是比较适合看《狮子王》吧。” 仲星燃伸出手想揽他,抬到一半又默默地放下了,他觉得闻纪年不是那种需要别人可怜的人,或者说他甚至可能会痛恨这种怜悯。 他突然出声说:“那如果你是辛巴的话,我是丁满还是彭彭?” 闻纪年没看过《狮子王》,疑惑地问:“这两个是什么人?” 仲星燃冲他一笑:“它们不是人,丁满是狐獴,彭彭是疣猪。妈的,我不想当狐獴也不想当疣猪,要不……” 他顿了顿,低声说:“我当娜娜好了。” 《狮子王》也不错,没有家人陪着他,他可以充当他的同伴和家人,甚至是……再近一点的关系也不为过。 “娜娜?”闻纪年依旧不解。 仲星燃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在泥塑我自己吗,真是有病。啊对了,以后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可以随时跟我说,不要憋着。不管你有什么心事,我都愿意听。” 闻纪年慢慢地反应过来:“丁满,彭彭和娜娜,都是辛巴的朋友对吗?那我们也该算是朋友了。” 他能感受到仲星燃不加遮掩的好意,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看见了很多对方除了打架闹事以外的那一面。 在学校里,他总是霸道强势,说一不二,这种外在的表象阻碍了太多次闻纪年想要了解他的欲/望。 直到他们一起来到五年后,他才发现,仲星燃的的真诚,善良,热血,是与生俱来的,是光芒万丈的。 他不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 闻纪年无法去拒这样一个人于千里之外,他的那颗赤子之心,正是他向往不已又遥不可及的。 “朋友吗?”仲星燃歪了歪头,“你说是,那就是吧。” 当朋友,也不错,至少能离他近一点,能不被他推开了。 夏日的阳光洒在羊肠小道上,两人沿着树荫朝来处走去,边走边说了很多以前没有聊过的话题。 这条路他们走过很多次,从村口的木屋到村长家,从酒店到一号棚。但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都觉得要是这段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等回到住处时,他们照旧一个上楼,一个去楼下。 仲星燃关上门后,嗷呜了一声,用力把自己抛到了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忽然格外雀跃,快乐得好像心里有一只小鱼,咕嘟咕嘟地直冒泡泡,他趴着拿起手机骚扰贾柏言。 [no.1xr:在干嘛呢?] [小贾:赶通告,你好像很闲?今天播完了?] [no.1xr:嗯哼嗯哼。] [no.1xr:赶什么通告,上次那个穿黑丝跳舞的综艺?] 贾柏言最近参加了一个音综,在里面玩游戏输了,被惩罚穿黑丝跳女团舞。一个一米八几身材矫健的大汉,穿着黑丝是什么冥场面,不用看都能想象的出来。 仲星燃怕眼睛瞎掉,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关掉了视频,并恶作剧地把视频发到群里。这件事已经成为贾柏言前半生的耻辱了,谁提他跟谁着急。 [小贾:我杀了泥!我要告诉嫂子你欺负我,他妈的让你睡一个月地板!!] [no.1xr:哈哈哈哈,你无能狂怒的样子,像极了我家那只被拉去绝育的狗。] [小贾:……] [小贾:你刚和嫂子亲亲过?你这心情起飞的有点突然啊哥。] [no.1xr:亲你妈,你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小贾:[大哭]你又骂我!] [小贾:亲亲很黄吗?你变了,你以前没有这么纯的。] [no.1xr:哼哼,我们刚才去散步,他跟我说了点他家里的事情,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安全可靠,所以才跟我说这些的?] [小贾:这么热的天,散步?] [no.1xr: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感觉,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有所提高,嘿嘿。我跟你说,我们先是遇到了一个小孩……] 仲星燃噼里啪啦打字,发了一篇巨长的小作文过去。 当然,他没有描述他们对话的内容,而是全部在说闻纪年看他的眼神,对他说话的语气。 过了五分钟,贾柏言回了一长串的省略号。 不知怎的,他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仲星燃刚开始追闻纪年的时候。 那阵子他就是这么二逼,哪怕闻纪年给他一个微笑,他都能拉着兄弟炫耀一整天。 [小贾:……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一直很高啊,他好像不怎么跟娘家那边走动吧,你应该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贾柏言可能是在走路,打的话还有两个错别字,仲星燃看见这句话,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他在他心里的地位一直很高! 他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他整个人像只煮沸的龙虾,又红又激动地坐了起来。 [no.1xr:真的吗??你也看得出来,我对他很重要???] 贾柏言在千里之外翻了个白眼,又开始了,这哥又开始了。啊啊啊,有完没完了! [小贾:[微笑]是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离不开你,你是他最爱的人。] 仲星燃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么说好像有点过吧,倒也不必最爱的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唔,他略显局促地挠了挠脸。 [no.1xr:[害羞]别这么说。] [小贾:?] 贾柏言觉得,就他妈很荒唐。怎么会有一对情侣,经常这么秀恩爱伤害身边的单身人群呢;怎么会有一对情侣,结婚这么久了还是甜的跟新婚一样如胶似漆又暧昧拉丝呢…… 真可恨,他有点吃不消了,有点想谈恋爱了。 * 闻纪年刚回到房间打算休息一会儿,就收到了木绪儒的消息。 [木头:纪年,快来1号棚,不要叫星燃,和你商量个事儿。] 闻纪年不知道什么事不能在微信上说,应了一声便出门往1号棚走去。 等他到棚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除了仲星燃,所有人都来了。 大家都排排坐着,闻纪年走到陆谦随旁边坐下。 木绪儒坐在他们对面,郑重其事地宣布道:“好,现在人都到齐了,我就开始说了。” “是这样的,后天是星燃的生日,节目组想给他一个生日惊喜,你们觉得怎么样?”他说道。 夏斐眼睛亮了起来,“哇,会有生日蛋糕吗!我好久没吃蛋糕了!” 白婳说:“会有玩偶吗,我想要星黛露。” 陆谦随:“你们关心一下寿星好不好,别只想着蛋糕和星黛露。” 木绪儒笑着说:“有的有的,纪年,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城里拿蛋糕吧,你应该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今天可以先在网上挑挑款式。” 闻纪年点了点头,“好。” “纪年,多加点车厘子。”夏斐小声说,“你喜欢吃榴莲吧,也多加榴莲。” 邵云笑了起来,“你就知道吃,那是别人的生日蛋糕,想吃车厘子等以后。” 闻纪年笑着说:“没事,我也喜欢车厘子,要不给他做成粉色吧,猛男就该配粉色。” 大家都使坏地笑,白婳说:“哈哈哈纪年你可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他的泥塑粉头子呢。” 闻纪年听到泥塑,就想起仲星燃刚才说的“娜娜”,不禁也笑了。 木绪儒兴奋地一拍手,“纪年给了我灵感,刚才我们还在纠结,是给他搞个小王子主题趴,还是搞个漫威超级英雄主题呢。这下也不用二选一了,我们直接弄成迪士尼风格吧,南瓜马车水晶鞋,你们七个刚好扮演七个小矮人,星燃扮演白雪公主。” “哈哈哈哈哈你够了!神经病啊!”白婳笑着拿桌上的葡萄往他身上砸。 陆谦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妈呀,我想象了一下星燃扮白雪公主,救救我,我真的不行了,肌肉男白雪吗哈哈哈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1节 闻纪年笑着摇头,“别,你们是希望他当场暴走吗。” 木绪儒说:“要不这样好了,你们几个挑选自己喜欢的动漫人物扮演,主题的话,还是搞成森林小屋那种吧,适合各种人物开会。至于星燃,他要是喜欢漫威,就让他自己扮演里面的角色。” “这样可以。”众人纷纷赞同,然后开始讨论自己要扮演什么。 木绪儒问闻纪年,“那小子喜欢蜘蛛侠吗?你难不成要为爱蒙面?” 闻纪年说:“他没跟我说过喜欢什么……我能不当蜘蛛侠吗?” 木绪儒哈哈大笑,“当然可以!你喜欢什么就扮演什么,不用管他的喜好!” 闻纪年想了想,“那我扮大雄好了。” “大雄?这个好哎!”夏斐马上说,“我有个提议,让今天录节目的小孩都扮成哆啦a梦怎么样?一个大雄带着一群哆啦a梦,那场面肯定很可爱!” 白婳也同意,“这个好梦幻!我喜欢!” 木绪儒比了个“ok”,“我今晚就让他们把头套送过来。” party是要在棚里办的,里面空调开了好几个,温度可以打到很低,让小朋友们戴头套也不会热。 商量完具体事项后,大家便开始用现有的材料布置会场。 木绪儒说:“纪年,明天我们的录制全程是在室外的,到时候你看着点星燃,千万别让他到棚里来。我提前批了李明明的假,让他去采购道具,他跟星燃说是回家处理点事,你也记得别说漏嘴了。” 闻纪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当晚众人一直忙活到十一点,把现场布置出了个大概,才各自回到住处。 第二天一早,闻纪年刚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仲星燃穿了件黑色背心,在门口做拉伸运动。 仲星燃看见他之后,莫名其妙地脸一红,主动跟他打招呼道:“早上好。” “早。”闻纪年端着一碗麦片,问他,“要来点吗?” 仲星燃的脸更红了,摆了摆手说:“你吃吧,多吃点,你太瘦了。” 闻纪年舀起一勺麦片送进嘴里,仲星燃悄悄地偷看他,心想他果然把我看的很重要,都已经开始关心我有没有吃早餐了。 “咳咳,那个,我去晨跑了,一会儿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闻纪年咽下麦片,想起自己的任务,警惕地问他:“你去哪里晨跑?会经过1号棚吗?” 仲星燃心跳漏了一拍——他连他晨跑的路线都要关心了吗,是不是有点太占有欲了,不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烧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去村口,不经过,你要是需要我帮忙带东西的话,我也可以绕过去。” 闻纪年马上说:“不用,你就去村口跑吧,拜拜。” “好……拜拜。”仲星燃轻声回应,心想他真体贴啊。 他跑了出去,在跑到村口的时候,掏出手机给木绪儒发消息。 [no.1xr:绪哥,你在哪儿呢?] [木头:1号棚,干嘛?] [no.1xr:我过去找你,有点事和你说。] [木头:不不不,你别来,我马上去村长家,你到村长家来找我吧。] 仲星燃没有看回复,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跑步前往1号棚。 木绪儒跟张可可交代完最后一点事项,火急火燎道:“我得赶快走了,星燃要来找我,你记得把剩下的树叶贴上去。” 张可可拍了拍胸脯:“交给我,您放心。” 木绪儒拿起小喇叭,刚一转过头,撞上了跑进来的仲星燃。 “……” 仲星燃环视四周,“哇哦,一晚上没来突然变样了,这森林小屋弄得还挺别致。” 木绪儒简直要抓狂,张可可也一脸快晕过去的样子。 “你怎么来这儿了?!”他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没和纪年在一起?” 仲星燃有点腼腆:“别提了,我好不容易才避开他过来的。对了,我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儿的,你之前不是说可以把积分赠送给一个人吧,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积分给闻纪年吗?” “什么?”木绪儒有点没反应过来。 仲星燃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加上我的积分之后,他应该就是第一了吧,那我们就可以给他准备惊喜了。” 他打量周围,打了个响指道:“这个森林小屋不错,要不你别拍接下来的景了,把这里当做给他的惊喜吧,损失我来承担,要多少费用你跟我说。” “…………”木绪儒人都呆滞了。 第27章 “可是, 这个景是给……” 木绪儒话还没说完,仲星燃就叹息道:“你也知道闻纪年小时候连动画片都没看过,他肯定很想过一段那样的童年时光, 你忍心把这么适合他的景给别人用吗?还有,我先说我心愿卡写的是收购星耀,你觉得是让我把积分全部给他好, 还是你直接转行帮我筹资收购星耀好。” 木绪儒:“……” 这人, 神经病啊! 他哪怕多犹豫一秒, 都是对星耀的不尊重,“你还是把积分全给他吧。” 仲星燃满意了, 不太满意地打量着没布置完的小木屋问:“这景还得再改改,一共多少钱?放心,该给你的我还是会给的。” 他盘算好了, 等这档综艺的钱划下来后,就直接越过闻纪年,去问瞿总要分成,买这个应该绰绰有余。 木绪儒:“……不要钱,这本来就是给你, 哦不, 你们搭的景。不是, 等会儿, 我差点被你绕过去,你还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后天?”仲星燃不以为意地说,“22号, 我生日呗。” 看来他还不算太傻, 木绪儒指了指布景, “所以, 你应该明白了这些是……” 仲星燃灵机一动,“啊,既然要到我生日了,那我能不能再提个要求?除了这个惊喜之外,我们带闻纪年去市里的游乐场玩一天怎么样?” 虽然闻纪年表面对这些事淡淡的,但仲星燃还是能看得出来,他这两天看这些景的眼神,是带着羡慕和向往的。他的童年仲星燃没能够参与,但他很想让闻纪年体验一次,属于小孩子的一天,像他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一天。 木绪儒额头上挂下三条黑线——不愧是闻名娱乐圈的恋爱脑,果然名不虚传。 “你跟大家说我们去团建,这个理由够合理吧?”仲星燃给他出馊主意道。 木绪儒捂着额头,忍无可忍地说:“合理你个头,这么一大群人去游乐场,要事先沟通的好吗,你想被粉丝围堵造成治安问题啊?这里又不是兰江,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 他说的不无道理,即使南岛是个小城市,去游乐场那种地方,也会有很多人围观和路透的。 仲星燃一脸失望,思索了一会儿又说:“既然去不了,那不如把游乐场搬到村里来,刚好可以让村里的小孩们一起玩。” 木绪儒的身体晃了晃,差点背气过去。 和他沟通,真的好难! 张可可在旁边听了半天,怯生生地举起手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燃哥说的这个其实是有可操性的,游乐场的娱乐项目不只是旋转木马和过山车,我们也可以搭一条街道,从外面通往棚里。在这条街上布置一些卖小吃的,玩套圈的童年游戏等等。” 仲星燃马上给予高度认可,“这个点子好,不愧是宋姐的人,小张,你脑子很灵活嘛,未来可期噢!” 张可可被他说的脸红了红,她之前听宋玉珍说过,闻纪年的父母都不在了,心里挺心疼他的,因此正好借此机会,举双手赞成仲星燃的建议。 木绪儒踌躇道:“你们的提议是不错,只是那样的话,星燃你的生日就和这个撞在一起了。” 仲星燃大咧咧地笑了起来,“绪哥你还真惦记我,我从小到大生日都过得大张旗鼓,只要人在家我妈就不会放过我,今年不过我求之不得呢。” 木绪儒心想,你妈还特地交代我,要在直播的时候给你过生日,你这样让我怎么搞。 仲星燃没注意他崩溃的表情,过去拿过张可可手里的气球道:“这么点气球哪里够,我和你一起吹,把这里、还有这里都铺满。唔,他好像挺喜欢蓝色,多吹点这个蓝色的。” 木绪儒转过身,悄悄溜出去给常晓茹打电话去了。 张可可看着仲星燃坐在草皮上,两条长腿懒洋洋地屈起,鼓起腮帮子一个接一个地吹气球。 她忍不住欣慰道:“燃哥,你对闻哥真好,大家都说你们是圈内为数不多的真爱。去年他生日的时候,你还送了他一艘游艇。” 仲星燃当然知道,他们不是真爱,只不过也不能正面反驳她的话。 他思索了一下,觉得张可可的话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他既然能送游艇,可闻纪年为什么完全没有要把那艘游艇卖了还钱的意思,还得自己一步步赚钱去还,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放下气球,转移话题道:“你跟着闻纪年有一年时间了吧,对他应该很了解,他平时在公司跟别人相处的怎么样?” 他原本是想打听一下,闻纪年除了胡辛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朋友。毕竟如果他跑去问胡辛关于闻纪年家里的事,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得了失忆症。 然而张可可误解了他的意思。 她赶忙摆手道:“燃哥,那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你怎么还放在心上呢。闻哥和仲总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纯上下级关系而已。” “我当然知道他们什么都……”仲星燃刚想说闻纪年不是那样的人,说到一半停住了,警惕地看着她,“哪件事儿?你说清楚。” 张可可紧张地看他,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就是去年……你去仲总办公室要闻哥的合同,仲总嘲讽了你几句,然后闻哥进来了。你当时有点激动,说闻哥胳膊肘往外拐,帮仲总不帮你,闻哥气不过打了你一拳……我、我不是故意八卦的!只是这事儿当时闹得动静有点儿大……” 仲星燃皱起眉头,这么看来,闻纪年的合同的确有问题,而且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 他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们不是结婚了吗? 想到这一点,他心里不禁有点闷闷的。 奇怪,他郁闷个屁啊,反正现在他们又不是真结婚。 张可可见他满脸阴沉,吓得连忙道:“燃哥,我每天跟着闻哥,我敢保证他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闻哥也很惦记你的,每天都要让我问李明明你的行程,问你有没有抽烟,有没有按时吃饭,还会问你最近跟什么团队接触,他……真的特别在意你。” 仲星燃听了前半句,本来想打断她,可听到后面的时候,脸色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不少。 在一个助理身上,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他决定回燕中后去找仲云起一趟,应该也只有他知道,闻纪年到底为什么欠那么多钱了。 “行了,我没怀疑他。”仲星燃扬了扬手里的气球,“接着吹吧,别想太多。对了,后天你想想办法,不要让他来1号棚这里,我来负责搭这条街的事。” 张可可松了口气,没想到才过了几个小时,她要阻拦来1号棚的对象,从一个变成了另一个。 木绪儒打完电话回来,看见仲星燃身边多了一大堆心型气球,顿时连连摇头。 虽然刚才常晓茹在电话里没多说什么,只让他按照正常节目流程来就好,但木绪儒还是能听出来,她稍微有点失望,并且很好奇仲星燃为什么不肯办生日。 木绪儒咳嗽两声引起他们的注意,“星燃,那后天的安排就这么定了,我们联系一下村民让他们过来摆摊。对了,因为这期是动漫主题,咱们嘉宾每个人都要扮演一个角色,你看你想扮演什么?” “每个人都要扮演?”仲星燃忙着给气球打结,随口问道,“其他人扮演什么?” 木绪儒说:“夏斐是水冰月,邵云是雪女,白婳是星黛露吧好像,陆谦随是游乐王子……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想的。许凭是锥生零,林枫然是喜羊羊……纪年是大雄,哈哈哈我也没想到他会扮演大雄。” 他总结了一下,“这些人不仅不在一个年代,在我看来也不在一个次元。”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2节 仲星燃只听到了闻纪年扮演大雄,他想起来,他在从佳佳家里回来后说的那些话。原来他不是不敢看大雄,只是太羡慕大雄了。 “那我扮哆啦a梦吧。”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那样就可以陪着大雄了。 木绪儒再一次见识到了传说的恋爱脑,他嘴角抽搐道:“可是已经有哆啦a梦了,村子里的小朋友全都是哆啦a梦。” 仲星燃疑惑地看着他,好像他有点智障似的:“有就有呗,多我一个又不多。” 况且,有那么多哆啦a梦陪着,大雄应该不会再感到孤单了吧,这样再好不过了。 木绪儒想象了一下,一只一米九的机器猫,哦不,穿上头套可能两米多了,屁股后面跟着一群小机器猫,那画面太智障了他不敢想。 但在仲星燃的竭力要求之下,他只得同意了。 他们吹气球吹到了十二点多,才关掉大灯一起回去。 在把木绪儒送到村长家里后,仲星燃突然问了一句,“绪导,闻纪年的心愿卡上面写的是什么?” 木绪儒笑了起来,无可奈何地说:“其实吧,本来这个森林景是搭给你过生日用的。” “我不用过生日,”仲星燃理所当然地说,“我只想让他开心点。” 木绪儒摇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阻拦你二缺的行为吗,因为他的心愿卡写的还真跟你猜的一样,他想拥有一天童年生活。哎呀,你们两个,真让我这个已婚人士都羡慕啊,什么时候我老婆能这么懂我就好了。” 他仰天道:“干我们这行的,真情尤其珍贵。” 仲星燃意外地笑了笑,其实他没有刻意去猜闻纪年的心愿卡,只是下意识觉得他可能需要这么轻轻松松、什么都不用想的一天。 闻纪年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紧紧闭合的珍珠蚌。他从不对任何人诉说自己的压抑,每当有人试图来撬开他的外壳时,他就会闭得更紧。 但仲星燃愿意守在他旁边,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五年也好,他相信总有一天,他的外壳会从里面心甘情愿地为他打开的。他想用温和的样子慢慢靠近他,而不是去强硬地撬开他、逼问他。 那贝壳里面,定然藏着世界上最流光溢彩的珍珠,只为能打动他的人盛开的珍珠。 仲星燃插着兜,潇洒地跟木绪儒挥了挥手,“别特么瞎抱怨,大嫂对你也很好,别各有因缘莫羡旁人,走了。” 木绪儒苦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 回到住处后,仲星燃接到了常晓茹的电话。 他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道:“喂,妈,你这么晚还不睡。” 常晓茹冷声说:“我今天跟你爸去拿给你订的礼物,直到一个小时前才下飞机,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 仲星燃忙哄她:“还是老妈好,你们给我订了什么礼物啊?让人送过来不就好了,还亲自跑一趟,累到你多不好。” “少给我甜言蜜语,我问你,为什么不肯在节目组过生日?”常晓茹没被他糊弄过去。 仲星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靠,绪导跟你一伙的是吧,这家伙还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常晓茹说:“什么叫一伙的,他本来就是跟燕中卫视合作的,你老妈是负责人之一,他当然要向我汇报你的情况,你少找人家麻烦。行了,别给我打岔,回答我的问题。” 仲星燃不怎么高兴地哼了一声,他之所以不想跟ztr有牵扯,一方面是因为跟仲云起不对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常晓茹在圈内路子实在太广了。 他生平最痛恨被人说成资源咖、靠家里上位,这仿佛是他永远都洗脱不了的头衔,没有人会在乎他到底有没有实力。相反他很羡慕也很敬佩闻纪年的事业,他凭借自己一路走到现在,无论怎样都有挥之不去的底气,这是最值得大家尊敬的地方。 “能有什么原因,年年都过得那么隆重,不想过了呗。”他的语气惫懒地回答。 常晓茹骂他,“我看你就是作!别的我不管你,生日给我好好过,一想到我儿子连个生日晚会都没有,我就不能忍!” 她向来注重仪式感,家里面大小节日都过得很隆重。 以前仲星燃听她说这些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忽然就想到了闻纪年。 在常晓茹看来,他不办生日晚会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闻纪年呢?他父母去世后,会有人记得他生日吗?会有人给他唱生日祝福歌吗? 仲星燃变得烦躁起来,心口不熟练的刺痛感让他很不舒服,堵得他整个人心烦意乱,再没有闲扯的心情。 他不耐烦道:“妈,回去再说吧,你别为我太劳累。我得睡了,明天还要录节目。” 常晓茹说:“那你先睡吧,等你从南岛回来,我再给你补办个生日。” 仲星燃挂断电话,默默地想,后天一定要给闻纪年一个快乐的惊喜。不,不止后天,以后他想要什么,自己就给他什么。 今后的每一个生日,他都要让闻纪年不再孤孤单单地过。 ——毕竟他已经拿自己当朋友了。 睡着之前,他这么给自己找理由道。 * 第二天直播的内容,依然是个人赛,只不过分组改变了。 仲星燃和白婳一组,闻纪年和陆谦随一组。 整整一天下来,仲星燃像打了鸡血一样拼。比赛吃西瓜的时候,整张脸都要埋进西瓜里;比赛撕名牌,除了女生外全部被他按着撕;比赛摘椰子,差点不顾工作人员阻拦直接上树。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弹幕纷纷表示: 【好家伙,我又看到了去年的游戏王仲星燃,这是拼命的节奏啊。】 【笑死了,你稍微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你是个爱豆啊!头发上居然还有西瓜汁!】 【虾仁,你就这么想赢吗?该不会真许了什么收购星耀之类的愿望吧?】 【哈哈哈哈,@瞿总,看来你家艺人收购公司的决心很大。】 虽然木绪儒说的是对个人积分暂时保密,但大家算也能算得出来,仲星燃肯定是积分第一。 白婳快要开心死了,她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做,全程躺赢。 陆谦随刚挑完担子回来,喘着气搭住仲星燃的肩膀道:“兄弟,何必这么拼呢,节目组又不会真的帮你收购星耀。” 仲星燃看了眼正在擦汗的闻纪年,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 白婳也嘚瑟道:“你不懂,以后我要是每天都跟燃哥一组就好了,妥妥地包揽第一。” 陆谦随:“……?” 木绪儒说:“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明天一整天都是福利时间,我们将会为积分最高的人实现他的心愿。” 大家都能猜得到积分最高的是谁,夏斐笑着说:“那让我们提前恭喜燃哥吧。” “燃哥许了什么愿望啊?” “收购公司吧,看来燃哥当总裁的心很坚决。” “哈哈哈哈,绪导会不会给他准备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星耀娱乐’四个字,然后再配备李明明当助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他们举着牌子站在外面晒一天?也不是没可能。” 众人都知道仲星燃明天生日,故意嬉笑着调侃他,一边吵吵闹闹地往棚外走去。闻纪年刚才劈椰子的时候,被汁水溅到了,正在让张可可帮他擦衣服。 直播还未关闭,弹幕讨论道: 【怎么感觉虾仁好像兴趣不大的样子?平时他赢了不得尾巴翘上天啊。】 【我也觉得,这小子突然不臭屁,我都不习惯了。】 【听他刚才跟陆哥的对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有没有人记得,绪导说过可以把积分送人的?他该不会想送给甜甜吧?】 这条弹幕一出,其他人全都跟着怀疑起来。 【我靠,我说虾仁今天这么拼,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啊啊啊,虾仁你快说,是不是想把积分全给甜甜!】 【你们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他今天盯了甜甜好多次,虽然平时也盯,但今天次数尤其多。】 【嗯,前面的没错,我数了,昨天是35次,今天是120次。】 【哈哈哈哈哈,前面是要笑死我吗!】 仲星燃刚好路过显示器,扫过上面零零散散的弹幕,接着看了眼远处低头擦衣服的闻纪年,忽然俯下身做了个动作。 他单手按住显示器,整张俊脸放大在观众面前,另一只手抵住嘴唇,做了个“嘘”的姿势。 本来渐渐淡下去的弹幕瞬间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突然离我这么近!!!!!】 【啊啊啊我心肌梗塞了儿子!别这么玩儿!!】 【操,操,操!炸虾仁这张脸是真的帅啊,直接给我呼吸干停了!甜甜每次看见这张脸,肯定什么气都不生了吧。】 【呜呜呜,三生有幸,体验了一回闻甜甜视角。】 【所以说你做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真把积分全送你老婆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们,我真的,爆哭。】 【姐妹们闭麦啊!虾仁可能是想给甜甜惊喜!他都说“嘘”了!】 【好的我们闭嘴,为了你们的爱情,不用管我死活!!】 【闭嘴闭嘴,超话里也不要讨论!】 仲星燃舔了舔嘴角,满意地看见弹幕统一口径后,转身哼着歌走了出去。 次日早上五点半,仲星燃带着一帮子被他拉起来做苦力的人,浩浩荡荡地开始布置那条街。 烈阳高照,他被晒得汗流浃背,和一群人一起搬桌子和道具。 小吃摊的食材都是新鲜运来的,玩具设备也是用船从市区拉过来的。有套圈的摊子,射击的摊子,还有游戏机、娃娃机等游乐场必备设施。 在长达几个小时的布置下,这条长达几百米的街道焕然一新,每个小摊都精心挂着风铃或者彩带,看得人眼花缭乱却又兴趣暴涨。 等到一切准备好之后,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另一边,闻纪年则在八点和木绪儒一起去市区取蛋糕。 蛋糕是现做的,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做好。 直播跟从他们的视角开始,详细记录了蛋糕的制作流程,以及他们的对话。 闻纪年是一身模仿大雄的打扮,脸上戴着没有镜片的圆框眼镜,身上是黄色短袖和蓝色短裤。他鲜少穿这种稚嫩的颜色,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涉世未深的初中生。 弹幕刷道: 【甜甜这身造型好青春啊!冷白皮果然能驾驭所有糖果色!】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3节 【还好不用搞发型,我有点受不了大雄的发型出现在我甜的头上。】 【这个眼镜好可爱,好少见这么卡哇的甜甜,给妈妈亲亲!】 【咦,怎么就甜甜和绪导,其他人都在给虾仁布置生日场景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在布置另外一个景?】 【姐妹!打住,别说了!】 【啊,我忘了,嘘嘘嘘——】 【你们在说什么?我昨天走得早,发生了什么吗?救命,谁来告诉我一下!】 幸而闻纪年根本没在意弹幕,两人回到村里后,直奔1号棚而去。 闻纪年刚进村就觉得不太对,平时早上这里都有很多村民,但今天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闲逛的人。 直到他看见那条拔地而起的街道,他吃惊道:“这条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记得昨天晚上还没有。” 木绪儒心想,那是你男人给力,他举起小喇叭说:“欢迎来到‘童年街’,这是我们给积分第一的人准备的惊喜哦。” “仲星燃?他的心愿居然不是收购星耀。”闻纪年说道,木绪儒笑而不语。 在路口处,有一只高达两米的巨大哆啦a梦,对着他们做了个彬彬有礼的邀请动作。 闻纪年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他说:“好大的机器猫,里面是工作人员?这大太阳的你不热吗?” 自打看见这条梦幻的街道开始,他的话就不由多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哆啦a梦用两只胖乎乎的手朝自己的脸扇了扇,示意他很热但是没办法。 闻纪年很少见这么大只且可爱的东西,伸手碰了碰它的脸:“要是热的话就把头套摘下来吧,观众们不会说你的,对吗?” 最后一句“对吗”,是转身面朝摄像机说的,粉丝立刻纷纷刷“我们不介意”。 哆啦a梦却摇了摇头,两只手捧住他的手,对他弯腰鞠躬道谢。 “你太有礼貌了。”闻纪年的语气像在跟小朋友说话,“绪导,要不让他进去吧,外面实在太热了。” 木绪儒摸了摸鼻子,昨天仲星燃跟他说,自己要躲在哆啦a梦的头套里面带闻纪年玩,让他务必要保守秘密。 他只能充当了一次坏人,“没事,这是他的工作,敬业是应该的。那么,我先去把蛋糕放进冰箱里,你跟着他逛逛这条街吧。” 他转身飞快溜了,摄影师跟在了闻纪年和哆啦a梦身后。 【呜呜呜,我老婆真好,居然注意到哆啦a梦太热了。】 【甜甜很关心工作人员,真的人美心善,我看谁还黑他冷脸!】 【是的,以前在片场他也这样,经常请老师们喝水,关心武替有没有受伤,只是他从来不把这些挂在嘴上。】 【我还记得,他们在山里拍戏,他背着一个受伤的工作人员下山的事。】 【对对对,我也记得,他真的很好,呜呜呜。】 【该说不说,这个哆啦a梦真的好敬业啊,那么热的天都不摘头套。】 【虾仁呢,景不是都弄好了,他怎么不出来接甜甜啊?】 闻纪年本想直接穿过这条街,去看看仲星燃在哪里,但没想到这个哆啦a梦热情得有点过分,一个劲儿拉着他去买路边的小吃。 哆啦a梦指了指摊子上的水果串,又指了指蔬菜卷和棉花糖,示意摊主各来一份。 摊主笑眯眯地说:“我们这条街只接受现金,你有现金吗?” 这年头谁出门还带现金,闻纪年摸了摸口袋,理所当然地没摸到一毛钱。 哆啦a梦艰难地将头套掀开一条缝,把早就准备好的现金递了过去。他确实热得够呛,伸出来的半截短袖都湿透了,简直是大汗淋漓。 “等等,怎么能让你付。”闻纪年向来没有白吃白喝的习惯,尤其他们这些人习惯了请工作人员,哪有让他们反请的道理。 哆啦a梦冲他摆了摆手,表示无妨。 闻纪年以为他紧张,“你可以说话的,没关系,别害怕镜头。” 哆啦a梦一愣,好像没想到,他会这么照顾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人员。随即,他回过神来,朝着闻纪年抛了个飞吻。 闻纪年又笑了,这是他见到这个玩偶之后第二次笑了,因为它又笨拙又搞笑。 “你真可爱,我们快进去吧,当心中暑了。”他说。 仲星燃隔着头套注视着他,汗水哗啦啦流进眼睛里,眼角传来一阵刺痛,可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而是被别的事吸引了注意力。 原来他真的喜欢哆啦a梦,他心想。 闻纪年想带着他快点进棚里,哆啦a梦却一路拖延,帮他举着棉花糖让他吃,又带他玩套圈、射箭,赢了一大捧小玩具。 闻纪年渐渐地放开了不少,会在赢的时候笑着和他击掌庆祝,也会主动去买下一对比熊钥匙扣。 这条街,填补了很多他记忆里缺失的东西。 快到大棚的时候,他对哆啦a梦说道:“谢谢你带我逛街,我小时候很少玩这些的,没想到居然能在节目上玩到。” 哆啦a梦握住他的手,躬身放在唇边亲了亲。 他弯腰弯得很低,好像闻纪年真的是他高高在上的主人一般。 弹幕登时坐不住了, 【小猫咪你在干嘛在干嘛?这是别人老婆,不能乱亲哦!】 【哈哈哈哈哈,连哆啦a梦都逃不过甜甜的魅力,也太可爱了吧。】 【呜呜呜,好想魂穿这个工作人员。】 【啊啊啊啊啊你快松开!小心被虾仁爆头!】 闻纪年似乎被他的行为触动了,在他直起身子后,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说实话,小时候我还梦想过,自己也能有一只哆啦a梦,那样它就可以带我回到十岁之前了。”他笑着说。 “可是长大之后才发现,即使你带我回溯到过去,也依然改变不了很多事情的进展。人应该向前走,而不是一味地回忆过去。我最应该做的,就是摆脱这一切。” 他不知不觉把眼前的哆啦a梦当成了真的,好像在同它诉说自己的心愿。 “谢谢你,哆啦a梦。”闻纪年把它想象成了童年的梦想,保持着踮脚的姿势,在玩偶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 这是小的时候,他最想对哆啦a梦做的——亲一亲这只机器猫,感谢它陪伴了大熊这么多年。 如果没有它的话,大雄也会像自己一样孤身一人吧。 仲星燃彻底呆住了,他从里面的视角,只能看见闻纪年一点点靠过来,最后将红润的嘴唇贴在他眼睛的位置。 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那块半透明的塑料壳。 那一刻,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化了,绵软滚烫地洒了一地。像煮到沸腾的奶茶沫,带着一颗颗细小的泡沫往外扑,逐渐占满他整颗心脏,再也无法控制温度、无法不溢出来。 他想摘掉头套,迎着闻纪年的吻亲上去。 想告诉他,别害怕。 有我陪着你,你从此以后都不是一个人了。 想做很多很多事,但他的身体僵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直到闻纪年转身离开。 头套里的空气变得稀薄,过高的温度让他汗如雨下,险些直接中暑。 仲星燃大口喘着气,发现了一件比中暑更糟糕的事情——他好像完蛋了,他是不是喜欢上闻纪年了? 第28章 闻纪年进到棚里之后,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仲星燃。 其他几对cp围坐在森林小屋前面打牌,四面围满了摄影师,唯独不见仲星燃的身影。 陆谦随招呼闻纪年道:“纪年, 快过来打牌,我输了好几把了,就指望你带我飞呢。” 闻纪年看了看周围问:“你看见仲星燃了吗?” “没有, 可能补妆去了吧。”陆谦随说, “对了, 晚点你记得躲进花瓣里,我们把蛋糕递给你。” 他们的原计划是, 让闻纪年躲在巨大的莲花玩具里面,然后捧着蛋糕在仲星燃面前缓缓盛开,整个画面充斥着浓重的土狗气息。尽管这场面十分雷人, 却还是获得了所有人的一众支持,反正躲在花瓣里面的也不是他们。 “我一会儿进去,时间还早。”闻纪年搜寻着仲星燃的身影,心不在焉地回答。 奇怪的是,整个下午仲星燃都没有出现, 棚里倒是涌入了一群矮小的哆啦a梦, 围着他绕圈圈玩。 闻纪年被这群小哆啦a梦吸引了注意, 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带他们一起玩了几轮游戏。 木绪儒给李明明打了个电话, 那边说是仲星燃身体不太舒服,临时请两个小时假,等晚上切蛋糕的时候再过来。 木绪儒知道他在玩偶服里面闷了很长时间, 担心地小声问:“不会是中暑了吧?” “没有没有, 您别担心, 不是中暑。”李明明有点一言难尽, 看了看呆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仲星燃,胡编乱造道,“他只是……有点累着了。” “好,没有中暑就好。我叫他别躲玩偶服里,这家伙也不听劝,你让他好好休息吧。”木绪儒很无奈。 李明明想起了他的叮嘱:“哦对了,这件事您千万别告诉闻哥啊,我陪他歇一会儿就过去。” “我知道,他不想让纪年担心嘛。”木绪儒说。 李明明挂断电话,走向仲星燃道:“燃燃,你真的不要紧吧?要是实在不舒服的话,我还是叫医生来给你看看,放心,绝对不会让闻哥知道。” 仲星燃挥了挥手,眼睛里仍然没精打采的。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闻纪年呢?不应该啊,真不应该。 他脑袋里反反复复地回荡着三个字:不应该。 熬过了第一反应所带来的惊悚和吓人,他现在只觉得这件事离谱到堪比彗星撞地球。 他从小到大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个同/性恋,尽管家里家教严格不许早恋,但看见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会跟兄弟们相视一笑。贾柏言他们一起看片的时候,偶尔他也会参与其中,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青春期男生症状。 直到上了高中以后,不知道是因为艺考压力大,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培训机构里有很多花枝招展的女孩给他递情书、问他要微信,他都清一色地提不起兴趣来,一概推给了他的好兄弟杜康,杜康还调侃问他是不是转性当和尚了。 有一次,哥几个在说机构里哪有个女生长得像一个明星,杜康问仲星燃觉得她好不好看,仲星燃却脱口而出,得了吧,还没我那个走狗同桌好看。 话出口的一瞬间,不止他愣住了,杜康也愣了,好半天才难以确信地问,你是说闻纪年? 仲星燃想不起来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了,好像随口损了他两句,把这事儿揭了过去。但话一旦说出来,就在心里形成了一个不得不承认的概念——他就是觉得闻纪年好看,在遇到他之后,好像所有的男男女女都黯然失色了。 那时的仲星燃会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吗?当然不。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4节 好看归好看,他依然下得去手跟他干架。 但如果现在闻纪年跟他动手,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还手。不仅舍不得还手,还会担心对方的拳头疼不疼。 仲星燃拿了个沙发上的抱枕捂在头上,越想越觉得心脏快要被某种情绪填满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又激动又喜悦又难过又挣扎,复杂到如同一罐泡了蜜糖柠檬和苦瓜的水,酸甜苦的滋味让人感到后槽牙阵阵抽筋。 一整个下午,他一直在不断地否定自己、想闻纪年、接着否定自己、接着想闻纪年……反复循环,备受折磨。 直到快到切蛋糕的时间,仲星燃才慢悠悠地走进摄影棚。 他刚洗完冷水澡,头发带着吹干的蓬松感,前几天摘下的墨镜又回到了脸上,嘴角不自觉地紧绷着,看起来似乎有点萎靡不振。 他走得相当磨蹭,好像极其不愿意进棚,这种不情不愿的表情,使他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闹脾气的萨摩,惹得白婳和夏斐都盯着他笑了起来。 闻纪年问他:“你去哪儿了?” “帮吴伯晒鱼干。”仲星燃说出一早想好了说辞,避开他的视线。 他可悲地想,自己甚至连借口生病都不能,因为他不想看见闻纪年露出担心的表情。 没救了,真是没救了,操。 闻纪年觉得他态度怪怪的,想了想转移话题道:“绪导说一会儿聊天的时候要cue我们几个问题,李明明应该告诉你了吧,你准备好答案了吗?” 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去当主动挑起话题的那个,因此问的难免有些生硬。 仲星燃声音闷闷的,“准备了。” 闻纪年终于确定了他不对劲,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仲星燃瞄了眼旁边的摄像机,说:“没怎么。” 然后便转过身,去看陆谦随的牌面。 这是他第一次把闻纪年一个人放在那儿,闻纪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到这是在直播,忍住了上去问他的冲动。 他感觉仲星燃好像不是生气,而是在躲着自己,可他为什么要躲着他? 直播进行到晚上时,大家都聊了很多童年印象深刻的事情。话题从家人到朋友,再到事业上遇到的问题,他们聊得大部分都很真诚走心,弹幕的氛围也很好。 到了七点,木绪儒开始cue流程。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除了录节目之外,还要给我们仲星燃庆祝他的二十四周岁生日。来,把那朵花推上来。” “燃哥,生日快乐。”众人齐刷刷地喊道。 因为是打乱顺序坐的,仲星燃坐在了陆谦随旁边,他看了看周围问:“闻纪年呢?” 五分钟前他说去上厕所,然后就再也没看见影子。 陆谦随哈哈笑了,“你们俩还真是默契,白天他问你在哪儿,晚上你问他在哪儿。” 仲星燃看着被推上来的一人高的莲花花骨朵,嘴角抽搐道:“他不会藏在那朵花里吧?” “咳咳,这可不是我说漏嘴的啊。”陆谦随小声道。 仲星燃满脸无语,显然这是木绪儒会安排的出来的。 “星燃,快过来打开蛋糕吧,朋友们,让我们大声唱起来——”木绪儒边用手机录视频准备发给常晓茹,边激/情四射地指挥道,“今天你生日——” 夏斐和白婳举着灯牌,唱起了生日神曲:“今天你生日,送上我祝福,特别的日子有灿烂的笑容……” 难听到不像是一首歌的程度。 仲星燃的表情僵住了。 【哈哈哈哈,受不了了,我替我儿社死了。】 【小斐你不要这样,我觉得很丢脸……】 【哈哈哈哈哈哈,婳姐的表情好嫌弃,一边嫌弃一边唱,救命。】 【这是谁想的环节,太尴尬了,出来挨打!】 “生日快乐!”木绪儒大吼一声,按动按钮打开了莲花花瓣。 闻纪年一脸想死的站在里面,迎接他的是怼脸而来的摄像头。 【我就知道!甜甜会在里面!好土啊哈哈哈哈哈。】 【木绪儒的浪漫水平为什么忽高忽低的,一会儿搞得很时尚,一会儿搞得像中年人弄出来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生日就是虾仁他妈策划的,而且这还算收敛了……】 【常女士吗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了,她每年给虾仁的庆祝仪式都好浮夸。】 仲星燃本以为自己会尬到无法上前接蛋糕,但事实是,当他看见闻纪年手捧蛋糕的时候,内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周围的灯光是配合森林小屋调制的昏黄色调,从四面八方打在他瓷白细腻的皮肤上,恍若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光。 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仲星燃来南岛前做的那个梦里,好像也有某个这样的时刻。 不知道是他哪一年生日,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闻纪年捧着亲手做的小蛋糕,微笑着朝他走来。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这个人真真切切地属于自己,所有的戒备、猜测和怀疑都一一放下。他上前不顾对方的惊呼,把他拽过来用力吻住,蛋糕蹭在了他们的衣服上,弄得到处都是。最后画面渐渐模糊…… 仲星燃有那么几分钟的走神,直到木绪儒在旁边低声提醒他:“星燃?星燃,该上去拿蛋糕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两步从闻纪年手中接住蛋糕。 在拿底座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闻纪年的小拇指,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仲星燃脑海一片凌乱,没顾得上去看他的神色,转身把蛋糕放在桌上就想拿刀切。 夏斐赶忙阻止他:“等等,你还没许愿呢。” “……啊,知道了。” 他闭上眼睛许愿,夏斐和旁边的白婳咬耳朵:“估计是看见老婆端着蛋糕太感动了,你看他整个人五迷三道的。” 白婳:“我感觉他整晚都不敢看纪年,可能是不好意思吧。” 仲星燃许完愿后切蛋糕,想也不想把第一块递给了闻纪年,闻纪年怔了怔,接过来对他笑了一下。 等他分发完蛋糕后,木绪儒说:“今晚还有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节目组为我们积分第一的嘉宾,准备了额外的丰厚礼品。现在公布这位第一名——” 闻纪年吃了口蛋糕,看向仲星燃。 “他就是,闻纪年,让我们掌声鼓励!”木绪儒说,“至于为什么是纪年第一呢,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寿星,把积分全部赠给他啦!当然,纪年本身的积分也不低,加起来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闻纪年被蛋糕呛着了。 陆谦随带头鼓掌起哄,“恭喜啊,纪年。” 夏斐笑着说:“真羡慕纪年,我也想有人把积分都送给我呢。” 邵云看了她一眼,“早知道我也跟绪导说了。” 闻纪年转向仲星燃,琥珀色的眼睛透着意外的光。 “谢谢你。”他笑着说。 仲星燃沸腾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得到来缓解,摘下墨镜认真地望着他道:“不客气。” 【哇哇哇,他真的把积分全送出去了!呜呜虾仁,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抢老婆了,你值得拥有甜甜!】 【这两个人怎么还害羞了!别把我磕死!都在一起一年了,还是一对视就脸红!】 【“谢谢你”“不客气”,呜呜呜,为什么这么客套平淡的对话,我居然觉得好甜!】 【前面的我也觉得,他们跟彼此说话的时候都好温柔啊,我哭死。】 【啊啊啊啊,就喜欢他俩在外人面前害羞到装客套,太甜了!】 节目组给闻纪年拿来了两个大礼包,一个是100的巨大哆啦a梦拼图,一个是仲星燃准备的星球大战系列乐高。 “我去,燃哥真舍得花钱,这系列的乐高好贵吧。”夏斐吐了吐舌头说。 白婳跟她八卦,“这都不算什么了,去年纪年生日的时候更轰动,今年燃哥估计是考虑到在直播,不想太高调吧。据说他爸是兰江资产排名前几的企业家,你别看网上说他是ztr太子爷,其实ztr在他们家都算是小产业了。” 两人摘了麦,暗戳戳地讨论小道消息。 夏斐惊呆了,“真的假的?富二代竟然在我身边!” 白婳摇了摇食指,“不是富二代,是富n代,他们家根本细扒不出来,你见过有媒体爆他爸的身份吗?” “还真没有……所以我们以后该叫纪年少夫人吗?” “哈哈哈哈,什么鬼,好土啊你!” 木绪儒说:“我还有一件事要说,因为这几天大家都是连轴转,比较辛苦,所以节目组特地在第四期之前给大家放三天假。你们可以利用这三天假期,去南岛的旅游胜地转一转,拍拍vlog什么的。” 大家都欢呼了起来,弹幕却哀嚎不已。 【三天???你让我怎么活啊!!】 【我服了,绪导真是不经夸,刚夸他高产他就萎了!】 【三天呜呜呜,我要三天看不到我的宝贝们。】 【让他们放松一下也挺好的,录了这么长时间肯定很累,虾仁每天都拿墨镜遮黑眼圈。】 直播结束之后,大家商议一起去另外几个岛玩,仲星燃全程都默不作声。 等他们商量完了各自回住处,仲星燃提着奖品,跟闻纪年一起走在路上。 村里黑灯瞎火的,隔十几米才有那么一盏灯,因此他们都走得很慢。 半满的月亮打东边升起,被繁星簇拥着点缀在黑蓝色的夜空中,潮水的声音遥远而静谧,夏夜熏风习习,带着沙滩和鸡蛋花的味道,让人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闻纪年伸手道:“我来拿一些吧,还有挺长的路要走的。” 仲星燃避开他,“不用,不需要你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点无意识地想照顾闻纪年,总是不愿意在自己在场的时候,看见他手上有活儿,哪怕那活儿根本累不着他。 现在他才认识到,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这让他的心事更重了几分。 闻纪年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仲星燃对他的心情向来敏感,甚至在黑暗中都察觉到了他有话想说。 “想说什么?”他问道,声音在夜色中有种过于温柔的错觉。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5节 闻纪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今天谢谢你,我听他们说,那条街是你起大早布置的,内景也是原本给你庆祝生日搭建的,你却反倒用来给我惊喜。我……不怎么擅长表达自己,平时朋友也不多,没有人为了我准备过这样的惊喜。我很高兴有你这个朋友,仲星燃。” 他第一次和别人说这样交心的话,竟然有些罕见的磕绊,不过还是不自然地说出来了。 他以为仲星燃会笑着说点什么,或者大大咧咧地给他一拳说他大惊小怪,但这些并没有发生。 相反,仲星燃的脸色带着细微的纠结。 他半张脸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道:“我也说了,不用跟我客气,我们……不是朋友吗。” 最后一句话,小到几乎听不见。 闻纪年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态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仲星燃闷不做声地提着东西,内心汹涌着复杂的感情——当他说出那句“我们是朋友”的时候,心口茫然又失落的感觉来的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 他也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底线,却发现哪怕只是嘴上说说,他都觉得郁闷。 真是快要装都装不下去了。 仲星燃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拎着东西往远处的房子走去。闻纪年摸不清楚他的想法,只得疑惑地跟在他身后,他觉得仲星燃好像对自己的主动不是很高兴。 *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出发去了另一个海岛。 仲星燃并没有跟他们一起,李明明说他怕热不想去。 闻纪年还特地去问他为什么不去,他把被子一卷,背对着对方说自己想睡懒觉。 在确定他真的没有生病或者不舒服后,闻纪年才跟着大伙儿一起离开。 白婳戴着帽子吸着椰子道:“燃哥怎么这样啊,好不容易放假出来玩儿。” “可能昨天累到了吧。”闻纪年想起他搭建那条街,应该搬了不少桌子椅子,待在家里休息休息也好。 仲星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憔悴得连胡渣都冒出来了。 他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么轻松,反而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焦躁,身体里似乎有某种东西在冲撞,像一只野兽在嘶吼着想要逃出樊笼,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所以说,他真弯了,他变成像仲云起那样的人了? 这三天里,他不断上网搜索“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gay”,还找了几部男男的片子来看。 早在拍《无人与我》的时候,他就看过这种类型的电影。可他对里面的男人毫无感觉,甚至看着有点不太舒服。 可是他对闻纪年完全不是这样——他经常觉得闻纪年很好看,看他的脸看到发呆,很想和他亲近;也会在误会他打/飞机的时候,一边感到羞/耻,一边控制不住地幻想他是什么姿势、什么表情;还会因为他和许凭互动而生气;更会因为他想妈妈而心疼。 这到底是弯了,还是没弯? 他暴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做什么事的心思都没有,直到贾柏言给他发了一串消息。 前几天,手机里一堆人给他发生日祝福,他连看都不想看,觉得所有人都变得无趣起来,除了闻纪年。 他不停不停地想闻纪年,想他的脸,想他的心思,想到已经没有回复其他消息的欲/望。 他像一只生了病的幼犬,恹恹地耷拉着眼皮。 [小贾:怎么了哥,好几天不理我,出什么事了?] [小贾:喂喂喂,理我一下。] [小贾:你们不是放假了吗,人呢?] 贾柏言对仲星燃了如指掌,要是换了平时,早在生日当天,他就拍上十几段自己跟闻纪年贴脸的视频,并附带长达50秒的语音来向他炫耀了。 [no.1xr:嗯,不大好。] [小贾:?] [no.1xr:言狗,你暗恋过什么人吗?] 贾柏言发了条语音过来,仲星燃点开,耳朵险些被炸掉。 “我操操操操!你精神出轨了哥?你他妈清醒点!嫂子多好一人啊!你没事儿吧?” 仲星燃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你没事儿吧,别冲我大吼大叫,老子现在烦着呢。” 他发送完之后,又编了个理由打字道: [no.1xr:我没暗恋别人,只是想起以前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了。] [小贾:哦哦哦哦哦。] [小贾:你吓死我了呜呜,我刚才差点撞柱子上。] 见仲星燃不回答,那边试探道: [小贾:你现在是想重新追求嫂子一次?你们玩角色扮演玩上瘾了是吧。] [no.1xr:算了,别纠结这个了……我还有个问题。] [小贾:什么?] [no.1xr:你弯过吗?当时是什么心情?] 贾柏言又发了条语音过来,“你大爷的,老子纯直男!!” 仲星燃抠了抠脸,心情复杂,好像大半个月前他也是这么说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太到位。 [小贾:我没弯过!!!] [小贾:说回刚才的事,我觉得以前你也不算暗恋吧,你追得那叫一个明目张胆,全校皆知。哈哈哈哈,我想起来大二那会儿,你天天给嫂子送早饭,然后被他丢进垃圾桶。你还在文艺晚会上现场表白,结果当时嫂子打工去了根本没来哈哈哈哈。哦对,嫂子当时以为自己被什么变/态盯上了,还把你挂到校园墙上去了。] 他有意揭仲星燃的老底报复他,继续说道。 [小贾:还有还有,你半夜爬/墙在嫂子宿舍楼下摆烟花,那会儿我跟你一起来着,你记得吗?学校里不给燃放烟花,我们被学院的宿管抓个正着,撵着跑了半个操场,真他妈的终身难忘。] [no.1xr:…………] 他想把贾柏言拉黑了。 他忍着脾气打字:[别说这些废话,我问你,我之前发现自己弯了的时候,有没有找你聊过?] [小贾:聊过啊,你说你不是弯了,你是年性恋(什么鬼啊啊啊,但是是你自己说的)。你还说全天下的男人女人里面,你只爱闻纪年一个人。所以你心甘情愿地追了他三年,才把人追到手。不过咱嫂子是真难追啊,全校觊觎他美貌的多了去了,没有一个能搞定他的,只有你除外。] 仲星燃看着他的消息,表情变得怔忪起来。 [小贾:哈哈哈哈,我想起来嫂子的粉丝还开玩笑,说你是闻纪年的毒唯,比她们还毒。“仲星燃是毒粘糕”,哈哈哈哈哈她们的原话,笑死了。] [小贾:你刚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喝多了跟我说了一大堆呢,你全都不记得了吗?你说人生不过短短八、九十年,何必要为了点执拗观念而错过自己最爱的人呢。你还说不管闻纪年是男是女,他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就注定要爱上他……哎哟喂,虽然肉麻,但我觉得还蛮深刻的,所以记到了现在。] 仲星燃没想到,开解自己的竟然是大学时候的自己,这种感觉属实有点诡异,不过这确实像是他会说得出来的话。 只要抛开他对仲云起的偏见不谈,只要对象是闻纪年,他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抗拒喜欢上一个男人。 [小贾:说了这么多,我觉得其实一开始你还蛮怂的,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嫂子那么优秀的人。我从来没见你那么怂过,在我印象里你一直横冲直撞敢爱敢恨的,可是你那会儿连直接表白都不敢,你怕表白失败就一切都完了。] 仲星燃心想,因为他是闻纪年啊。 即使他高中的时候那么不喜欢闻纪年,也依然很敬佩他的为人处世。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有一套自己的原则,从不因别人而改变分毫。 他有自己的坚定目标,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想做什么,这是仲星燃最羡慕他的一点,因为直到高中之前,他的生活都在他父亲的影响下,朝着家族期待的那个方向发展。后来他遇到了贾柏言这群人,才真正把声乐从爱好变成了理想。 从来没有人能打动闻纪年,也没有人能赢得他的青睐。 他像是站在高处的神明,用最冷漠和轻蔑的态度俯瞰世间的种种,仿佛任何人物事物都不能激起他的情绪波动。但只有仲星燃知道,在他冰雕般的身体里,隐藏着最炙热的火种。 他喜欢闻纪年冷漠面具背后的温情,喜欢他为自己而动容、牵挂的眼神,喜欢他坚韧外表下不经意流露的一丝脆弱。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身份,他都注定要被这样的闻纪年所吸引。 他忽然间释然了,就像是勒住脖子的绳索骤然松开,就像是冥冥之中和五年后的自己交换了一个眼神,困扰他三天的压力顷刻间消散了许多。 ——输给闻纪年,有什么好丢人的。 他正想要打字,贾柏言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小贾: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当时嫂子不喜欢你吧,哎,要不是嫂子眼光太高,我也想竞争一下呢[狗头],我加狗头了,不许拉黑我!!] 仲星燃僵住了,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严峻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闻纪年,好像也不喜欢他啊。 他的心情如同在坐过山车,呼啸着上上下下,毫无征兆,一刻天堂,一刻地狱。 继“我怎么可能会弯”之后,又出现了一个困扰十八岁男高中生的青春问题,那就是“暗恋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莫名变得谨慎起来。 [no.1xr:言狗,你觉得我帅吗?] [小贾:?] [nay会喜欢的那种类型吗?] [小贾:???] 第29章 三天后, 众人从景点回来了,第四期录制的也即将开始。 闻纪年头一天晚上回来的晚,早上起来的时候没看见仲星燃, 等到他和陆谦随一起去棚里做妆造,才看见仲星燃一早就弄好了头发在吃早餐。 今天他难得换了个发型,他在节目组的头发是偏向韩系碎盖的造型, 基本都会露出小半的额头, 现在把额前的碎发都抓了上去, 更加能凸显眉宇间凌厉的帅气。 身上的衣服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两件大t黑白叠穿, 胸前画着浮夸张扬的半边脸花纹。脖子上的项链是他自己代言的蓝血品牌,跟耳朵上的耳圈、以及手上的三枚戒指是一套。 不得不说,他的手型瘦长有力, 戴戒指真的很好看。 可是……闻纪年上下打量他,一只手戴三个两只手戴六个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还有,他穿这么厚的工装裤是打算在这里过冬吗? 仲星燃见到他来了,舔了舔嘴角的面包屑,冲他咧嘴一笑, “早上好。” 闻纪年怔了怔, 总感觉他笑得额外灿烂, 甚至有点专辑拿到白金后再镜头面前营业那味道了。 他走过去坐下, 委婉地提醒道:“今天要进行户外直播。” 仲星燃手里剥着一只水煮蛋,松散地说:“我知道啊。” “那你还穿两件,不热吗?”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6节 闻纪年看了看他充满潮流感的叠穿, 那两件大t比正常t要厚的多, 里面那件直接盖过了臀部, 在40度的高温下待几个小时就得中暑吧。 仲星燃咳了咳说:“……不热。” 他故意甩了甩头发, 全方位展示自己的新发型,“你觉得我这身帅吗?” “?” 闻纪年的嘴角抽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大夏天的,又是把自己裹上两层,又是问他帅不帅。 他出于礼貌夸了一下:“挺帅的。” 仲星燃的嘴角顿时翘上了天,连憋都不带憋的。他屁颠屁颠剥好一颗圆不溜秋的水煮蛋,殷切地放在了闻纪年面前的盘子里。 “给你的,吃吧。” 他又拿起夹子夹蔬菜沙拉,混合了一些鸡肉,一股脑地把那只盘子全部堆满。 旁边的白婳笑着调侃道:“一大早就在这儿撒狗粮呢,你们少吃点,当心一会儿玩刺激项目吐出来。” 闻纪年正盯着那盘菜犯难,他早餐向来吃不下太多,但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婉拒仲星燃的好意。 听到白婳的话,他立刻表示:“婳姐说得对,我还是不吃了。” “那怎么行,你这么瘦,还容易低血糖,必须得吃。别听她乱说,少吃点不碍事。”仲星燃给他做示范,“你看,我已经吃了五片吐司三个水煮蛋了,没事的。” 闻纪年有点为难,他拒绝别人向来毫不犹豫,可又不太想看见仲星燃闷闷不乐的样子,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吃还是不吃的好。 幸而白婳及时拯救了他,她看了眼外面,说:“绪导来了,估计要开始直播了,可可,你快把这些撤了吧。” 仲星燃瞪了她一眼,她好笑地摇头,闻纪年这才松了口气。 早餐进行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大家全部做好妆造就坐后,直播正式开始了。 木绪儒熟悉的声音念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 to heart》,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本期是本季的收官之战,也就是第四期,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们走到现在。最后一期的主题叫做:《心跳瞬间》。” 这次没有插播任何画面,木绪儒接着读台本:“心跳是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的,同时也反映着我们每时每刻的心理变化。所谓吊桥效应,指的是在你身处险境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心跳加快。如果此时刚好碰见另外一个人,那么你会迅速将这种心跳的感觉,转变识别为对他的心动,从而产生爱情的火花。” “所谓普鲁斯特效应,指的是只要闻到以前曾经闻过的气味,就会想到当时的情形。那么,我们本期第一天的游戏,就是围绕这两个效应展开的。在两轮游戏之后,会对各位的积分进行汇总,然后让大家按排名挑选下午的极限运动。运动项目分别有蹦极,跳伞,冲浪和水上飞机。” 白婳第一个叫了起来,“怎么三个都是高空项目啊,我恐高啊导演!” 木绪儒笑着说:“那你就只能跟谦随好好配合,争取获得优先选择权了。” 陆谦随做了个抹脖子一起死的手势,白婳愤愤地白了他一眼。 “蹦极和跳伞,都是双人那种吗,听起来好浪漫啊。”夏斐倒是很开心。 许凭笑了笑,说:“我记得纪年也恐高。”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对着闻纪年说的。 仲星燃马上转向闻纪年,压低声音问道:“你恐高?不对,他怎么知道的,百度百科上都没写。” 他可是把闻纪年的百度百科看了不下一百遍,尽管上面有一些模棱两可的烟雾/弹,但他清晰地记得他害怕的东西里面,并没有恐高这一项。 闻纪年摇了摇头,“很轻微,所以没写上去。” 许凭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明显能看见仲星燃神色不豫。 他微笑着说:“星燃,你别误会,这件事我是听《极限降临2》的前辈们说的,纪年去的那一次,他们刚好没安排高空项目。” 《极限降临2》是一档挑战类综艺,曾经邀请闻纪年当常驻,当时因为冲撞问题被宋玉珍推了。后来导演很诚恳地又邀他去当飞行嘉宾,宋玉珍不好得罪人便同意了。 仲星燃心里哼哼唧唧地想,这个许凭真是贼心不死,一个劲儿想撬他墙角,还敢他妈挑拨。 就他这幅绿茶兮兮的语气,要是没在录节目的话,他早就上去一拳把他干趴下了。 闻纪年会吃他这套? 下辈子吧。 哦不,下辈子也不可能,下辈子的闻纪年也是他的,嗯。 闻纪年看了他一眼,原本以为他会不高兴发脾气,却没想到仲星燃扭过头,对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我会好好玩的,尽量争取优先选择权。” 闻纪年微感诧异,其实他的恐高真的不严重,完成高空项目并不是不可以。 他总觉得三天没见,仲星燃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木绪儒宣布游戏规则道:“第一轮游戏,闻香识物。大家两两一组,双方都蒙住眼睛,节目组会给你们闻同一样东西,当你们摘下眼罩后,在题板上写下这个东西的出处,答案一样则算赢。” “打个比方,夏斐和邵云在第一期的时候,因为抢夺椰汁打了一架,节目组给你们闻椰汁。你们不仅要分辨出它是什么,还要写出打架的场景,那样才能获得积分。” 夏斐一拍桌子,“我们没有打架啊,你不要造谣!” “打比方,打比方而已。” 陆谦随喊道:“所以你昨天问我要袜子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天哪,你还是人吗?” 白婳惊呆了,“袜子?你要给我闻他的袜子?!” 她从嘉宾席冲过来要和木绪儒同归于尽,现场顿时闹成了一团。 木绪儒挣扎道:“注意秩序!我们是在直播!白婳,你可是女明星!” 【哈哈哈哈哈哈,笑得不行了,绪导你真的是很欠。】 【怎么你还有理了?你让女明星闻袜子,这像话吗?!】 【我他妈的,我以为会是吃的或者香水之类的东西,mxr你脑子进海水了吗,三天度假把你泡发了是吧。】 【好想知道甜甜和虾仁要闻什么,嘿嘿嘿。】 【给甜甜闻虾仁的手指吧,很舒服。】 【啊啊啊,这,这是可以说的吗?扣大分!】 仲星燃悄悄靠近闻纪年,“他昨晚有问你要什么吗?” 闻纪年昨天两点半才回来,木绪儒把他送到了住处,进去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摇了摇头,“没有。” “奇怪,他也没问我要,他有这么好心?”仲星燃托着下巴琢磨。 木绪儒勉强维持住了场面,这才开始了第一轮游戏。 他给许凭那组闻的是旺仔牛奶,林枫然红着脸写下答案。两人揭晓的时候,大家一片起哄,因为上面写的是“昨天许凭喂我喝的”。 仲星燃低声冷笑,“看见了吧,姓许的就是个渣男,我劝你以后离他远点。” 闻纪年本来也跟他没什么交集,况且许凭和林枫然是合约cp,这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和他不熟。”他简单地说。 仲星燃露出酸溜溜的表情:“哼,薛定谔的不熟,我还记得,你之前跟他讨论什么一次一个小时的事情。” 闻纪年噎了一下,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天了,他居然还记得。他心想,亏我十分钟前以为你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斤斤计较。 仲星燃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gay是不是都喜欢比较这些,如果你真的想找人比,别找他,找我好了。” “……?” 闻纪年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他在说什么。 仲星燃表面看着十分无所谓,实际在偷偷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 他再接再励地表示:“我口风很严实的,你如果跟我说这些,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反观那个姓许的,一看就知道私下很爱八卦嘴碎,你要是不想以后莫名其妙被曝黑历史,就别再跟他讨论这些话题了。” 闻纪年张了张嘴,犹豫老半天,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发现要跟仲星燃这么开朗的人当朋友,也是需要克服很多沟通障碍的。他有他自己的一套闭环思维,尽管看上去傻不拉几的,但他很固执地觉得自己的想法就是最对的。 很快,轮到了他们这组。 两人戴上眼罩,等待工作人员拿道具上来。 闻纪年闭着眼睛,感受到旁边走过来一个人,那人拿起一样东西放在他鼻子下面。 一股若有若无的樱花香味飘了过来,他感到一激灵,这味道再熟悉不过——是他常用的那支护手霜。 可随后,他就想到了关于这支护手霜的回忆——那就是他不小心坐在上面后,压得床上到处都是,然后导致仲星燃误会他偷偷打/飞机…… 他的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手心出了一层汗。 陆谦随狂笑着说:“哎呀呀呀,这支……这个东西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你们俩的脸怎么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嘲讽的时候差点不小心把物品说漏嘴,白婳狠狠掐了一把他的大腿,才堪堪地止住了这种大漏勺行为。 【啊啊啊啊啊,你俩为什么闻到这个就同时脸红!虾仁快给我们解释解释!】 【救命,我也不想脑补的,我也不想变黄的,可是你们这样真的很可疑哎。】 【护手霜怎么了?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有人解释一下吗?】 【前面的姐妹,呃,有没有可能,护手霜也可以发挥和润/滑油一样的功效呢?】 【我擦擦擦擦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你们在录节目的时候也这么忍不住吗!我我我我我,不行了,谁来救救我!】 【呜呜呜呜,我的cp狠狠do爱了!他们甚至用空了一管护手霜!谁懂我的心情?】 【那是不是意味着,甜甜那天整个人都是樱花味儿的?呜呜呜,我娇娇的老婆,我香香的老婆~】 【我受不了了,姐妹们,老福/特见,我要去激/情产出了。】 【快写快写!笔给你!马上去看!!】 闻纪年和仲星燃还不知道弹幕已经舞得没了边,摘下眼罩的时候,他们都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神。 这下弹幕更疯狂了,刷屏刷到一度卡住,官方更是直接封了几十个号。 闻纪年抓着笔,第一次觉得这么难以落笔。 他不知道要怎么写,也不知道仲星燃会怎么写。 按理来说,赢得游戏的方法,就是现在和他眼神交流,交换暗示和信息,可他半点都不想抬起头去看仲星燃的眼睛。 木绪儒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说:“有这么难写吗?我只是昨天顺道去翻了一下你们家后面的垃圾回收箱,该不会是我翻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了吧?” 仲星燃咬着牙,眼神森冷地瞪他。 木绪儒仗着直播,并不怕他,“不能撒谎哦,除非你俩撒谎都能撒成一样的,那我就心服口服。要是答案不一样就输了哦,就得接受高空挑战了哦。”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7节 他一连好几个“哦”,听起来分外欠揍。 一分钟后,两人极度不自然地亮出题板。 闻纪年写的是:【不小心当他面弄洒了。】 仲星燃写的是:【我闻到他手上的味道觉得挺好闻,问他是什么牌子的。】 两人都含糊其辞,南辕北辙。 木绪儒立马道:“这题不得分,写的也太假了,糊弄谁呢。” 【我来解读一下。甜甜:他润/滑的时候挤多了,弄洒了。虾仁:我涂在他手指上,让他当我面用手指,还逼问他是什么牌子。】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天,姐妹你小心被封号!】 【啊啊啊啊,你们真的,我没了……】 【我发现了,燃年的粉丝都是gh大手子,什么时候我家冷圈也有这样的人就好了。】 仲星燃眉头一皱,不爽道:“怎么就不得分了?” 木绪儒说:“你们觉得他该得分吗?” 陆谦随落井下石地坏笑:“不该,他们不说实话,凭什么得分。” 夏斐:“就是就是,连实话都不敢说还想要积分。” “别急别急,还有一轮游戏。”木绪儒怕仲星燃发怒,赶忙安抚道。 第二轮游戏,不心动挑战。游戏规则是,每对cp进行长达两分钟的对视和拥抱,两人身上分别会连接测量心跳的机器,一旦超过120即视为不合格,最终成绩按照由低到高排名。 闻纪年说:“这个你应该没问题吧?” 仲星燃心想,我没问题吗?我没问题吧。 很快,游戏开始了。许凭和林枫然没超过120,陆谦随爆了个150,被众人调侃到面红耳赤,白婳气呼呼地扔下他下场。 轮到第三组时,闻纪年淡定地接上机器。 仲星燃扯了扯手中的线,怀疑地问:“这玩意儿准吗?你们能保证没有黑箱操控?” “当然准,这机器花了我大价钱租来的呢。”木绪儒保证道。 仲星燃看了眼机器屏幕,他的心跳是68,闻纪年是76。 工作人员笑着说:“心脏都挺健康的,心跳越慢越适合当运动员,小伙子身体不错啊。” “现在,计时开始。”木绪儒说道,“首先,请对视一分钟。” 两人互相看向彼此。 仲星燃从来是个很自信的人,和别人对视的时候,永远是对方先移开视线。可在他看了闻纪年一眼后,居然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闻纪年的眼睛很漂亮,标准的杏仁眼,琥珀色瞳孔,瞳仁占比很大。眼周的睫毛纤长浓密,眼神沁凉平静。 放在以前,仲星燃只是单纯觉得这双眼睛好看,可现在却有种想要把他狠狠拽到自己面前的冲动——想让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他,想占据他所有的目光,想……把他据为己有。 这股冲动在闻纪年冰凉的注视下,燃烧得愈发火热。他越是面无表情,就让人越发了疯地想揉/碎他。 仲星燃终于败下阵下来,视线从他的眼角眉梢,慢慢地下滑到鼻尖,再到那双形状姣好的嘴唇。 该死,感觉好像看哪里都不行。 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旁边的机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连接他胸口的屏幕不停闪烁,数字从68一路飙升,直接在半分钟内冲破了100。 “哇靠!太带劲吧燃哥!继续继续!”夏斐和白婳要磕飞了。 陆谦随快乐呵死了,“感谢燃哥救我于水火,啊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我注定要垫底了呢,没想到有个比我还菜的。” 【啊啊啊啊啊啊,虾仁你稍微控制一下!要输了!!】 【我去,这样真的不会脑充血吗,我感觉虾仁像被煮熟了一样。】 【这个数字看的我都忍不住跟着心狂跳,这就是对视都能心动的感觉吧。】 【甜甜也92了,呜呜呜,他们真的好爱对方。】 仲星燃深呼吸了几次,意外地在闻纪年眼中看到了一丝闪躲,他心里顿时一紧。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好过。 在得知了这个讯号后,他飙上了115。 木绪儒出声提醒道:“注意把握节奏,你们有一个人快到120了。” 闻纪年一愣,指甲陷入了掌心,控制自己平静下来,他那一侧屏幕上的数字开始一点点下降。 木绪儒及时地说道:“第一分钟过了,下面请拥抱一分钟。” 闻纪年刚想缓一缓,下一秒就被仲星燃拉进了怀里。 他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别掐自己。” 他用左手臂整个环住闻纪年,将他与摄像头隔开,另一只手握住了闻纪年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指,不让他虐/待自己的手心。 闻纪年没有反抗,而是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头略微向上抬起。 这不是仲星燃第一次抱他,却是他第一次这么不抗拒地待在他怀里。 仲星燃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一团棉花糖,一点都不敢用力,他的腰肢很软,肋骨和肩骨很尖锐,下巴也尖尖地抵着他肩膀。 身上带着浅淡的香水味,柑橘与小苍兰混合在一起,清爽而诱人。 仲星燃的手不由自主地收拢,心想要是能一直抱下去就好了,以前他怎么没觉得闻纪年这么好抱呢,这样的人可不能便宜其他人。 机器再次传来警报声,并闪烁起红灯。 这一次不用木绪儒提醒,因为连仲星燃自己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震耳欲聋,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他生怕闻纪年也听到这样的声音,抱着他的手松开了一些。 屏幕上的数字最高一度飙到了150,木绪儒说:“很遗憾,你们pass了。” 仲星燃放开他,有点意犹未尽,但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抹了把脸对木绪儒道:“绪导,等会儿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现在讨好我可来不及了。”木绪儒笑道。 仲星燃表情悻悻地地回到座位上,他们组理所当然地成了倒数。 许凭率先挑走了冲浪的项目,其他人也陆续挑了别的,最后只剩下蹦极给他们。 大家分别出棚,各自前往直播地点。 仲星燃叫住木绪儒道:“我有个建议,闻纪年怕高,刚好我挺喜欢极限运动的,我一个人跳两次怎么样?” 闻纪年本来做好了克服心理障碍的准备,却没想仲星燃说出这样的话,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这刚好合了木绪儒的意,他本就打算如果有人提要求,便顺坡下驴给观众们搞点福利。 “虽然违背规则,但看在你是想照顾你cp的份儿上,也不是不可以。”他答道。 仲星燃心下了然,冲他挑了挑眉,“说吧,有什么要求。” “果然了解我,这样吧,我们玩个快问快答的小游戏。”木绪儒对工作人员说,“把道具拿上来,回答问题的人要一边颠球一边给出答案,犹豫时间超过五秒就算输,那你们俩都得跳。” 仲星燃觉得自己被耍了:“靠,你连道具都准备好了,搁这儿等着呢是吧。” 木绪儒笑而不语。 很快,工作人员把乒乓球和球拍拿了上来。 闻纪年接过球拍:“我来回答吧。” 他的思路稍微清晰点,也擅长隐藏情绪,由他来回答再好不过。 仲星燃清了清嗓子,正想问他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木绪儒把一个本子递到他手上。 “这里面有十个问题,你挑五个问吧。”他说。 仲星燃看了眼本子,“……” 1.第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 2.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时候。 3.有没有去对方家里过过夜。 4.说出对方的生日和四种喜欢的食物。 5.第一次约会地点是在哪里。 6.喜欢叫对方什么。 7.喜欢对方叫自己什么。 8.最喜欢对方哪个部位,为什么。 9.上一次亲亲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10.最喜欢对方性格里的哪一点。 全都是情侣间的私密问题。 仲星燃着实捏了把冷汗,不是因为羞耻,而是担心闻纪年答不上来。 他皱眉道:“只能问这上面的?” 木绪儒眨了眨眼睛,“你可以换种形式问,不一定要照着念。” 意思是,看你自己怎么周旋。 仲星燃只得点了点头,看向闻纪年道:“可以开始了?” 闻纪年比了个“ok”,随着工作人员按下计时器,快问快答开始。 仲星燃挑了个最简单的开场:“第一个问题,你最喜欢叫我什么?” 他一个劲儿用眼神暗示闻纪年,闻纪年也成功接收到了他的暗示,明白这种题目瞎说就行。 于是他一边认真颠球,一边云淡风轻地说:“燃燃。”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8节 他的语气毫无起伏,但这两个字却亲昵到无可比拟。 燃……燃。 燃燃。 仲星燃被很多人叫过“燃燃”,李明明这么叫他,常晓茹和其他家里人也这么叫他,他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可是没有谁,能让他听了一次还想听第二次。 多么好听、多么柔软的声调啊,就像那天他对着哆啦a梦说话,清冷的嗓音里全是温柔,原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名,也可以变得这么动听。 他的心里像是藏了一只蝴蝶,又开始在里面煽动翅膀横冲直撞。 扑通扑通。 如果说他胸腔里有一片杂草丛生的原野,那么平坦草原上已经不可抗拒地冒出了一根嫩芽,随着见到闻纪年的每一眼,听见他的每一次呼吸,这根嫩芽也在飞速地生长、抽枝、开花,最终长成一棵花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他眼睛湿漉漉地看着闻纪年,很希望能听到他再叫一遍,已然忘了自己还在直播。 【鹅子,你不要这幅傻样好不好……】 【我真的会谢,甜只是叫了你一声而已,咱不至于吧?】 【要不是去年他俩暗戳戳在微博秀了好几次锤,我甚至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还没把甜甜追到手。】 木绪儒赶紧提醒:“继续啊,想什么呢!别耽误时间。” 仲星燃这才回过神来,甩了甩头问道:“第二个问题,你最喜欢我叫你什么?” 闻纪年颠球的手短暂地停滞了一秒,垂下眼睫平静地回答:“念念。” 仲星燃的心在狂跳,甚至比刚才玩游戏的时候跳得还要快。 他红着脸说:“第三个问题,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哪里。” 这个问题绝对安全,因为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答案。他觉得闻纪年应该会胡诌一个“主题公园”或者“电影院”之类的常规答案,那样就可以轻轻松松拿下一分。 然而闻纪年又停顿了一秒,才慢慢地答道:“练习室。” 不知道为什么,仲星燃恍然觉得他不是在乱说,不等他仔细思索缘由,木绪儒又催促道:“快快快,下一题,你怎么老是在拖延时间,这样下去要不算分了啊。” 他只好问道:“第四个问题,你最喜欢我的哪个部位,为什么。” 观众终于等到了劲爆问题。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引以为傲的地方。】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比我手机还长的地方。】 【甜甜:你们不要乱说,当然是我一只手握不住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你们在干什么!苦茶子飞了我一脸!】 闻纪年不动声色地颠着球道:“喜欢你的声音,因为唱歌很好听。” 木绪儒立即说:“声音怎么能算是部位呢?” 仲星燃张开嘴巴给他看,“他喜欢我的声带,喉咙,扁桃体,你有意见吗?” 木绪儒:“……” 【哈哈哈哈哈哈哈,玛德虾仁你神经病啊!】 【笑死我了,你浪漫过敏是不是!】 【……妈妈觉得好丢人,能不能把你的嘴巴闭上,妈妈要看见你的胃了。】 【哈哈哈哈哈,绪导人都傻了:行吧,你说得都对。】 “最后一个问题。”仲星燃扫了眼本子,目光停在第十个上面。 10.最喜欢对方性格里的哪一点。 他心里涌起一阵隐秘的、期待的试探,将这个问题换了个方式问了出来,“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 第30章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闻纪年的球刚好偏离了方向,眼看球要落在地上,他赶忙一个探身接住,顿时没办法一心二用去思考了。 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这要怎么说。 闻纪年盯着那颗乒乓球防止它再度偏离, 随口回答道:“可爱的, 会撒娇的。” 他没来由地想起, 那天在门口迎接他的哆啦a梦, 毛茸茸笨兮兮的, 连打招呼的动作都做的很不熟练, 像是刚上岗不久的样子, 挺适合当大型玩具陪在身边的。 仲星燃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惊悚, 他喜欢可爱的? ?????? “好,问题完了球也没掉, 那就勉强算你们通过挑战了。”木绪儒说道,“星燃,你去跳两次吧,算是帮纪年完成任务。” 仲星燃还沉浸在震惊当中, 目瞪口呆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他心情混乱, 闻纪年怎么会喜欢可爱型的, 所以说之前他都走错路线了吗?他不应该艹酷盖人设, 应该多撒撒娇? 闻纪年见他脸色煞白,担心地问道:“你真的没问题?蹦极连续蹦两次对心脏太刺激了,要不我还是自己去吧。” 仲星燃条件反射地想说, 你在质疑我? 转念一想, 想到了他刚才的话。 其实根据他的观察, 闻纪年好像的确对可爱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 比如对待佳佳,比如那天他亲了哆啦a梦,再比如……他对贾柏言莫名的容忍。 妈的,一想到贾柏言,他就恨得牙痒痒,原来他喜欢这种嘤嘤怪! 仲星燃不甘示弱地清了清嗓子,眨巴着眼睛放软声音说道:“我没问题,不用担心我,念念。” 他把眼睛睁得老大,嘴角向两边扯起来,双唇紧闭不露出牙齿,自我感觉这样应该可爱极了。 闻纪年错愕地看着他,在旁边不小心听到的木绪儒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幸好摄影师已经移开摄像头,没有拍到他扭曲的表情。 “好……那你去吧。”闻纪年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干巴巴地点头道。 仲星燃见他一脸鼓励地望着自己,虽然内心默默作呕,但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似乎真的有点效果。 他确实如自己所说,挺喜欢极限运动的,毫无压力地蹦了两次后像没事儿人似的,甚至还想再来第三次,要不是早上吃的那些吐司在胃里翻滚,他可能还会继续跳。 反观跳伞下来的白婳和陆谦随,两人被抛到沙滩上之后,一个赛一个的腿软,还是被工作人员架回棚里的。 他们两对率先完成了挑战,坐在树荫下休息候场。 仲星燃热得不行,终于把外面那件黑t脱了,里面的白t已经被汗水浸得半透明了,他拿着小电扇对着脸猛吹。 闻纪年刚才没上蹦极台,远远地看见他像一个溜溜球一样,落下、弹起、落下、弹起,很担心他会不会觉得头晕。 他从箱子里拿了几瓶水,分给另外几个人,白婳和陆谦随面如土色,连谢谢都说不出来了,朝他点了点头便喝了起来。 闻纪年把瓶盖拧开递给仲星燃道:“你觉得晕吗?” 仲星燃屁事没有,但见他又是关切,又是给自己拧瓶盖……啊,拧瓶盖,这也太超过了吧,他真的好细心好温柔。 仲星燃的内心情不自禁一阵荡漾,装逼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他皱起眉头,捂住太阳穴道:“你别说,还真有点晕。我刚才在上面好紧张,可是一想到你鼓励我的话就好多了。唔,你都不知道,那个工作人员还推我下去。” 白婳:“???” 陆谦随:“……” 白婳差点蹦起来指着他鼻子说,刚才那个插着兜嘲笑他俩是废物的人他妈不是你吗?你在这里装什么柔弱小白花?老娘混迹娱乐圈小十年,没有过你这么两面人的朋友! 闻纪年没察觉到这两人的表情,以为他真的晕了。他没有尝试过蹦极这种项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后遗症,而且仲星燃是为了他才跳两次的。 他马上站起身道:“很难受吗?我去叫陶医生过来看看。” 说完,他正要转身离开,一只手轻轻地扯住了他的衣摆。 闻纪年低下头,只见仲星燃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又小声地说:“别叫医生了,你帮我按按头吧,那样可能会好点。” 闻纪年有求必应,随即绕到他身后,轻轻地按揉他的太阳穴,嘴里还不放心地问:“真不需要叫医生?” 他的手指细长却有力,指尖刚碰过冰水瓶身,冰冰凉凉的,掌心带着若有若无的好闻气味。仲星燃被他按得很舒服,扬起眉毛露出惬意的表情。 嘴里依然有气无力,“没关系,我缓一缓就好了。” 白婳和陆谦随缓缓对视了一眼,第一次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共同的想法:很想宰了这个装模作样的人。 白婳低声说:“他俩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相处的?难不成网上传的是真的?” 陆谦随也低声说:“网上传的什么?” “就是……我看见他们超话说,其实仲星燃才是下面的那个,咳咳……” 仲星燃将眼睛掀开一条缝,冷冷地看了过来,白婳马上噤声,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东张西望。 闻纪年帮他按完之后,又给他举着风扇,拆了包纸巾让他擦擦汗。 仲星燃不禁飘飘然起来,又是拧瓶盖,又是举风扇,又是拆纸巾……这不是男女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吗。 刚才看见他往下跳的时候,闻纪年肯定急疯了吧,所以才会马上给他准备了一箱水。 当然,他完全忽视了隔壁工作组脚下的同款水,也忽视了白婳和陆谦随手里一模一样的瓶子。 仲星燃烫着脸,矜持又可爱地抿了小小一口水。 “你对我真好。”他略带羞赧地说。 闻纪年:“……嗯?”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闻纪年看着他红得不像话的脸,十分真诚地问道。 仲星燃的脸更红了,摇了摇头说:“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虽然装可爱很辛苦,很违背他又酷又拽的天性,但这么做能得到闻纪年的偏爱,好像……也不赖? 其他组的人回来之后,木绪儒按照今天的表现,给他们算了每组积分,因为仲星燃主动帮cp分担任务,他们组额外加了五分,成功保住了那栋小洋房。 直播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仲星燃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时,在游戏上收到了贾柏言的组队邀请,他干脆利落地点了拒绝。 哼,这时候找他组队,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49节 贾柏言又发了一次过来,仲星燃本想再拒绝一次,但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接受了他的组队邀请。 刚一进去,便听到贾柏言的嚎叫,“干嘛拒绝我呀哥,我好不容易闲下来找你玩会儿游戏,我们得抓紧时间,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场了。” 仲星燃冷漠地想,哦,原来可爱的语气是这样的——干嘛拒绝我呀,哥。 呕,真矫情。 他冷哼一声道:“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问你,你平时和闻纪年一般都聊什么话题?” 贾柏言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呆了呆道:“我?和嫂子?哦哦,你是说我们在微信上的聊天吗,我偶尔会给他发发搞笑视频,他一般都只回个表情包。” “搞笑视频?什么样的?” 贾柏言随便找了个视频,上面是一只猫咪在沙发上跳起来,试图跳上桌子,结果却因为腿短,意外在半空中翻车摔倒在地。 他嘿嘿笑着说:“就像这样的,又萌又沙雕,你看这只猫可爱吗?” 仲星燃想了想,把那条视频转发给了闻纪年。 不一会儿,闻纪年回复他:[?] 仲星燃啃着手指思考:“他回了我个问号,妈的,凭什么回你表情包,回我问号……算了,你直接告诉我吧,装可爱都有什么技巧?” 贾柏言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啊?你想转型走可爱花美男路线啦?呃,一米九的可爱爱豆会不会有点奇怪?不过那样你的妈粉肯定开心死了。” 仲星燃唾弃道:“让我转型成这种还不如让我直接退圈回家。是你嫂子说他喜欢可爱的男朋友,还要会撒娇的,真他妈难学。你告诉我要怎么撒娇啊?我对镜子试了一下差点吐出来。” 贾柏言:“…………” “可是嫂子不是一直喜欢你这种类型吗,”他充满疑惑地说,“你确定他说的是男朋友,而不是卡通角色?” “卡通角色?” “对啊,那天你生日的时候我也看了直播,觉得嫂子很喜欢那只哆啦a梦,他说的可爱应该是那种类型吧。” 仲星燃倒吸了口凉气,是这样吗?难道他误会了闻纪年的意思? “你们是在玩游戏的时候,搞得问答题吗?”贾柏言有着丰富的综艺节目经验,一猜即中。 “啊,对。” “那不就结了,他肯定只是随口一说。” 仲星燃短路的脑子终于接上了,“你说得有道理,玩游戏说的答案怎么能当真,他的择偶标准一直是我这款的。操,果然恋爱会降智,太妨碍正常思考了!我傻逼了才把他敷衍节目组的话当真!” 他狠狠嫌弃了自己一天的行为,太智障了! 但是,转而一想,如果偶尔撒撒娇的话,好像闻纪年又会对他温柔不少…… 哎,追人真难,谈恋爱真难啊。 要是有本百科全书让他照着来就好了。 “哥,你没事儿吧?自言自语什么呢。”贾柏言被他吓到了,“你快点一下开始,我只能玩一会儿了。” 仲星燃不理他,想一出是一出地问:“你小子认不认识那种海王,就是恋爱次数加起来比我十个指头还多的,快给我介绍一个。” 贾柏言已经完全懵了,卡了半天才道:“我记得你不是水瓶座吧?” “别废话,赶紧的,回去给你买滑板。” 贾柏言秒被贿赂:“你们节目组不就有一个吗,白婳姐啊,她前男友全是清一色的大帅哥,号称内娱人人都想魂穿的女明星。” 仲星燃果断道:“好,挂了。” 贾柏言:“?什么玩意儿,你不跟我开一把游戏吗,来说两句话就走?我好不容易有时间摸鱼,你先别……” 仲星燃毫不留情地退出游戏,切断了他的挽留声,他点进他们的小群,在里面加了白婳。 白婳估计也在玩手机,几乎是立刻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婳婳大小姐:哇,你居然主动加我?] [no.1xr:婳姐,有空吗?] [婳婳大小姐:!!!不敢不敢,燃哥找我什么事?] 仲星燃编了个理由。 [no.1xr:是这样的,我今天惹纪年不高兴了,想跟你请教点哄人的办法。你以后看上哪个时尚资源就跟我说,保证帮你拿下。] [婳婳大小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帮朋友嘛,义不容辞。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仲星燃犹豫了一下,他本来是想问白婳一些追人技巧,但这么问又太直白了。这时他又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满打满算两个月之后,闻纪年就要把他一脚踹开了。 时间紧迫,寻找军师的事迫在眉睫。 [no.1xr:具体就是,如果他想跟我分手,我该怎么挽回?] [婳婳大小姐:????] [婳婳大小姐:你别吓我啊!] [婳婳大小姐:我刚粉上你俩,不会这么快就要塌房了吧?妈妈呀,为什么我磕的cp全都be了?] [no.1xr:不是不是,只是以防万一。] [婳婳大小姐:啊,所以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你们吵架了?] 仲星燃皱着眉头,不算吵架吧,只是合约到期了,而且眼看三个月都快过去一半了,闻纪年才刚刚开始把他当朋友而已。 照这个进度,三个月后他和自己离婚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no.1xr:没有吵架,哎,我不能说原因,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仲星燃期待地看着屏幕,毕竟是内娱人人都想魂穿的女人,应该有些独特的撒手锏吧。 [婳婳大小姐:……那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抱着他的大腿痛哭,哀求他别离开你,否则你就割/腕跳楼撞墙!如果是别人的话,我肯定不建议用这个办法,但放在你和纪年身上,我觉得或许会管用。] 仲星燃:“……” 这是什么土到极致的点子。 [no.1xr:……没有体面点的办法了吗?] [婳婳大小姐:这个办法最适合你呀。] [婳婳大小姐:虽然我跟你们相处时间不长,但能看得出来,纪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比如你今天那个绿茶兮兮的表现,他就挺拿你没办法的,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在演戏?拜托,他可是影帝哎,只是关心则乱,说明他太关心你了,没在意你是不是在演。男人,呵呵,都一个样,喜欢你的时候你怎么作他都能忍。] 仲星燃的焦急渐渐散去,她说的办法……好像是挺适合他和闻纪年的。 [婳婳大小姐:不过我可提醒你,你得对他好一点,整个圈里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我还挺好奇,他是怎么被你拿下的,你做了什么特别感动他的事吗?] 仲星燃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盯着屏幕想,我也好奇。我比你更好奇,妈的。 来南岛之前,他偶尔会梦见一点他们相处的片段,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梦过了。 他打字回道:[谢谢,以后你有什么时尚资源要抢,随时联系我,真没开玩笑。] [婳婳大小姐:哈哈哈哈行,那我就不客气啦,祝你早日哄好纪年。] 仲星燃放下手机,用手臂枕着头,心里很想知道,他们这几年来究竟有多少点点滴滴,多少细节相处,才一路走到了结婚这步。 真想知道啊,想知道他是怎么慢慢得到闻纪年的爱的,想知道他做过哪些傻逼的事惹得闻纪年哭笑不得却又甘之如饴。 被像他那样冷情的人爱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仲星燃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他终于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尽管不记得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他还是第二次爱上了闻纪年。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是他却两次爱上了同一个人。 这种感觉如此奇妙,如此美好。 就像是两次尝试一盒未知的巧克力,里面的夹心或是果酱,或是杏仁。不管是什么,对于喜欢巧克力的人来说,都是最美味最新奇的体验。 他是那个热爱巧克力的人,闻纪年就是他的巧克力。 不管是在颁奖台上闪闪发光的他,还是发烧时脆弱地喊妈妈的他,仲星燃都感到无休无止的热爱和心疼。爱到一想起他就心脏沸腾,爱到一看见他就不知所措,爱到一遇到和他有关的事就不顾一切。 这样的感觉,在每天见到闻纪年的那一刻,就会如同心跳仪上的数字,成百上千倍增长,再也不会回落下来。 虽然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把全部身家都转出去的,但如果现在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这么做,只要闻纪年需要。 仲星燃犹记得自己初来南岛的时候,总嫌弃这里的空气又闷又热,每天还要面对无休无止的工作。没有他喜欢的乐器,没有他喜欢的琴房。 直到闻纪年慢慢走近他心里。 他一出现,风月都浪漫了。 这个节目组,这个沿海的小岛,腥咸的海风,海边的砂砾和贝壳……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变得让人充满期待。 * 当天晚上,仲星燃失眠到四点多。 之前他住在他们共同的家里时,有一晚睡在主卧,那晚做了不少和闻纪年有关的梦。但当时他过于抗拒,所以立刻就醒了。 他失眠的时候一直在努力回忆那些梦境,却怎么都想不起具体情形来。 第二天录节目的时候,一看见闻纪年,他心里就不受控制地涌起一股汹涌澎湃的羞涩紧张,昨天相处时的轻松自在好像荡然无存。 这是他最最喜欢的人…… 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有点不敢和他说话。 他跟别人打招呼的样子好云淡风轻啊,他慢条斯理吃早饭的样子好优雅啊,完了完了,他往这边看了一眼…… 仲星燃惊魂未定地收回视线,舀了勺粥塞进嘴里,却被烫的龇牙咧嘴。 闻纪年轻笑了一声,仲星燃抬眼看向他,呆呆地想,他笑了哎。 “绪导刚刚说的事,你听到了吗?”闻纪年开口道。 仲星燃张了张嘴,“啊?他刚才过来了?” 闻纪年满脸无奈,“他说一会儿要公布第二期那个终极奖励,就是我们短剧拿第一的那次。” “哦,那个。”仲星燃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偷偷瞄了闻纪年一眼,心里愈发觉得他好看。 直播开始之后,木绪儒拿着台本念了起来。 弹幕: 【呜呜呜,这期好短,能不能加更啊?不要收官嘛。】 【大家都听得好认真,除了仲虾仁……】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0节 【仲星燃小同学,绪导在讲话,你能不能把头扭过来别看了?我真受不了xql了,开场五分钟盯了快四分钟。】 【哈哈哈哈,他真的要笑死我,今天开场全程盯甜甜。】 【儿子,让妈妈看看你的脸好吗,我不想看你的耳钉,别展示了……】 【我说真的,有种回到以前暧昧期的感觉,好青涩的虾仁啊啊啊。】 【呜呜呜,暧昧期yyds!现在的虾仁又有种不经逗的感觉了。】 木绪儒说:“接下来公布后天的安排,后天将召开收官典礼的粉丝见面会,同时,第二期获得第一名的队伍,将为我们带来现场舞台表演。” 【我靠靠靠靠!粉丝见面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时候的事!我他妈都不知道在哪儿买票,就开见面会了?!】 【我要疯了,真的可以去现场吗!啊啊啊啊啊啊!】 【姐妹们,票早卖完了,他们刚播的时候就已经发了,现场大概去四到五千人。】 【弹幕有黄牛吗,我马上收一张,上下不封顶。】 【我也收两张,预算五万以内。】 【操,围观富婆,这是我离富婆最近的一次。】 【啊啊啊啊,富婆姐姐们,别在这里收!没有这么贵的,当心骗子!】 弹幕炸成了一锅粥。 木绪儒说:“见面会后还有一场小型直播,每对cp都会有很多惊喜环节,请大家期待一下吧。那么今天的时间,就交给他们彩排了,其中部分保密内容,不会在直播间公开。” 他说完之后,就摘掉麦以此把每对cp叫出去谈话。 轮到闻纪年他们的时候,木绪儒对他们道:“是这样的,见面会包含了访谈、游戏等环节,应该在一个小时左右。你们作为第二期的冠军,在最后结束时有个舞台。舞台内容节目组已经提前定好了,一些细节上的改动,你们可以跟舞台老师沟通。” 闻纪年问:“是什么样的舞台?” 木绪儒神秘一笑,“我也不清楚,你们去问老师吧,她在练习室等你们。” 十分钟后,他们坐在了练习室。 楚老师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看他们的眼神非常暧昧,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向他们陈述这次送给粉丝的福利舞台。 “我们预设的是两首歌,具体什么歌可以由两位老师来挑选,不过一定得是甜歌。”楚老师说。 仲星燃对闻纪年说道:“还好不用跳舞,到时候你提前录好修音就行了,我来帮你垫音。” 楚老师也点了点头:“闻老师不用担心唱歌方面,我们可以提前录好。不过,两首歌中间还有个特别设计的环节。” 闻纪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楚老师:“首先,第一首歌唱完后,两位直接退场,届时主持人会宣布见面会即将结束,粉丝们肯定比较舍不得嘛。然后你们从后台穿过去,坐在观众席上,当然你们周围的粉丝都是工作人员假扮的,不会让真的粉丝坐在你们旁边。” “听起来有点意思,接着呢?”仲星燃问。 “接着将进行最后一个抽奖环节,会有个kiss camera照到你们身上。”楚老师笑着说,“没错,就是那种被照到就要接吻并投放大屏幕的camera,你们要现场亲亲,然后戴着耳麦唱第二首,边唱边路过观众席,往舞台上走,那时现场效果一定很震撼!” 闻纪年:“……” “可以借位吗?”他礼貌地问。 仲星燃在她描述的时候,就脸红脖子粗地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满脑子都是“又可以亲他了”,“这次我要表现好点一定不能再把他嘴唇咬破了”,“当着直播亲他是不是以后会减少很多情敌啊嘿嘿”。 正在他意乱情迷时,听到了闻纪年的提议。 闻纪年还好心地看向他道:“我们不太喜欢在大庭广众下亲热,上次拍吻戏也想借位来着。” 上次的借位还是仲星燃提出来的,他满脸体贴地注视着仲星燃,告诉他自己都是为他着想。 仲星燃感到一记回旋镖扎进胸口,堵得他气都不顺了。 楚老师第一次见情侣说要借位,支支吾吾道:“啊,这样啊,这个我也不能做决定,要不我去问一下导演他们?” 仲星燃心说,既然你不能决定那就别决定了,我没有想借位啊! “好的,你去吧。”闻纪年温和道。 楚老师转身走了出去。 仲星燃犹豫了几秒,小声说:“要不,别借位了?” 闻纪年看向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第31章 仲星燃清了清嗓子, 道貌岸然地表示:“你是专业演员,连这种大屏都要借位,你不觉得太容易穿帮了吗。” 闻纪年想了想,说:“确实是容易穿帮, 但只要我们配合好就能够避免。而且你不是演员, 上次拍吻戏已经很为难你了, 这次还是算了吧。” 仲星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被说得哑口无言, 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好像有点多余。 “可是, 可是……” 他还在试图找点什么其他理由。 闻纪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 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知道你不是针对我, 你只是比较抗拒和同性过度亲密。” 仲星燃:“……”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抗拒,你不要胡说啊! 楚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位老师,导演组同意借位了,不过要求是不能让观众看出来, 你们可以用手遮一下这样子。” 闻纪年点头:“那好, 那我们开始选歌吧。” 这下, 仲星燃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了。 整个选歌环节, 他都蔫儿了吧唧的, 满脑子都是那个因他自己作死而废掉的亲亲,整个人仿佛开启了无欲无求模式,他们说什么他都没意见。 最后, 他们定了两首情歌, 一首是《无人与我》的同名主题曲, 另一首是节目组买了版权的《暗恋是件美丽的事》。 并不是他们不想选仲星燃的歌, 而是他根本没多少情歌,唯独的两首,在第一期就已经表演过了。这两首还是他在和闻纪年恋爱之后写的,在此之前他都是个中二摇滚少年。 闻纪年打开播放器,开始听那首《暗恋是件美丽的事》,这首歌是华语乐坛r;amp;amp;b领军人物许乔唱的,火了十几年仍经久不衰。 楚老师说:“这首歌得做很大的改编,曲子稍微有点老了。” 闻纪年随着音乐敲打节拍,“我倒是觉得挺好听的。” 他们三个低着头凑在播放器旁边,仲星燃抬眼看了看他,“喜欢r;amp;amp;b?以后我给你写一首。” 楚老师噗嗤笑了出来:“仲老师不是搞摇滚的吗,居然还会写r;amp;amp;b?话说我听过你的《销夏》,虽然只有吉他和鼓,但真的超级无敌好听。” 她又说:“你好像只写过两首情歌吧,还真是名副其实地‘为爱发电’啊。” 她的语气调侃又暧昧,闻纪年担心仲星燃听着不舒服,便向她解释道:“我们平时更习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所以他写给我的歌,也可以是送给朋友的。” 难得仲星燃这么把他放在心上,还想要为他写歌,不能让他感到膈应。 “我懂我懂。”楚老师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好像很理解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仲星燃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觉得更说不清楚了。 他就是想写小情歌,屁的送给朋友,等他写出来闻纪年就知道了。 排练进行的还算顺利,闻纪年有台词功底,唱歌的时候吐字比较清晰,奈何音准还是把握不住,气息也很飘忽不定。 仲星燃借了架琴来帮他一个个调音,又教他用腹部呼吸去推动气息。 他说了一堆关于怎么调动气息的方法,比如仰起头看天花板打开上颚,比如弯腰吸气感受腹部的变化,比如双手叉腰去找用力点。 闻纪年笑了笑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好像教过我这些,应该是在去年那次卫视合体的时候吧。” 两人的出场费都很贵,在一起以来,只在舞台上合体过那么一次。晚会前几天,有狗仔拍到他们共同进出练习室,仲星燃给他恶补了几天。 当时cp粉都疯了,因为在那之前,仲星燃客串了闻纪年的戏,虽然只露了个脸,但他念台词的停顿感像极了闻纪年。cp粉都猜测,是不是闻纪年手把手教的。 狗仔的视频一出,也坐实了前段时间的事。 他教他演戏,他教他唱歌,两人都能帮对方成为更好的自己。 闻纪年还是没找到点,伸手按了按仲星燃的腹部道:“是用这里发力吗?” 他想找准位置,没多想就按了上去,手心隔着薄薄的衣服,碰到了几块棱角分明的腹肌上。 仲星燃的脸轰然涨红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反应出乎意料地剧烈。 先前他跟闻纪年勾肩搭背的,让闻纪年觉得他们亲近了很多,却没想到他还是这么抗拒。 他的手落了空,悬在半空中。睫毛颤了颤,开口道:“抱歉,我只是想快点找到发声位置。” 仲星燃深吸了一口气,沉沉地“嗯”了一声。 他握了握拳,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去找声乐老……” 闻纪年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手。 仲星燃压抑着紧张和心跳,将他的手牵引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他哑着嗓子说:“是这里。” 叠加在闻纪年手背上的手用了几分力,往下按了按。闻纪年微微睁大眼睛,感受到坚/硬且温热的触感。 富有弹性却又不过分夸张的肌肉,摸起来手感非常好,甚至让人有一丝羡慕。 仲星燃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并无抵抗和反感,登时心里那把火烧得愈发猛烈,喉咙里异常干渴,握住他的手也失控地微微用力。 他舔了下嘴唇,竭力维持着镇定的口吻说道:“你唱歌的时候可以把手放在这里,只要你发力点正确,这个地方就会很/硬……唔,感觉到了吗?” 闻纪年手心贴着他的腹肌,从左往右慢慢滑动,隔着衣料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那些纹理仿佛也变得缱绻难辨起来。 他的手背被火热的掌心包裹,强势且不容抗拒,每一根指骨都被牢牢掌控在对方手里。有那么几秒钟,他被捏的有点疼痛。 这种疼痛很轻微,却让他产生了被危险包围的错觉。 闻纪年忍不住动了动手指,蜷缩了一下,“我……明白了。” 仲星燃定定地看着他的脸,见好就收,放开他笑了笑道:“还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问我,我可是燕传声乐的优秀毕业生,不用白不用。” 闻纪年用另一只手握住被他抓过的手,脸上情绪不明,低声说了句“好”。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1节 他发现,直男似乎都很喜欢做一些难以解释的举动,他原本只是想找发声点,而不是被牵着手去摸人家腹肌。看来以后在和仲星燃当朋友时,他需要试着去接受他这些习惯。 * 经过两天时间的准备,粉丝见面会如约而至。 这次的见面会是在南岛市中心体育馆举办的,嘉宾们提前一天入住了附近的酒店。 见面会当天,场馆外挤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粉丝,不少没买到票的人也来到了现场。 外面满大街都是应援,仲星燃的粉丝包了全市交通渠道应援,地铁、公交上随处可见他的巨幅海报和标语。场馆正前方最大的花墙是闻纪年家的,他家包揽了周围所有的甜品店和咖啡店,每个进去的粉丝都会得到可爱小礼品。 跟两家不相上下的,自然是燃年双人应援,应援车一辆辆地围着场馆绕,甚至还出动了无人机。 闻纪年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见了楼下轰动的场景。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人气,不是微博上几十万条喊哥哥的评论,也不是每次一有点动静就空降热搜的体质,网络上的粉和黑打成一片,而现在来看他的只有真心喜欢他的人。 线下应援是最能让他体会到,原来自己是被这么多人真实地爱着的。 即使隔了很遥远的距离,也能看见他和仲星燃的应援色,那么多人为他们从天南地北赶来,站在炎热的场馆外举着手幅和灯牌。那么多人期待着见到他们,和他们说一句话,拿到一个签名。 尽管其他嘉宾也有很多粉丝到现场,但已然被淹没在他们两家的人群之中——这就是顶流,无可撼动的地位。 同时他再度意识到,他和仲星燃的解绑,将会撬动一盘多么巨大的蛋糕,也许远比他想的要大。 张可可在外面敲了敲门道:“闻哥,我能进来吗?” “请进。”闻纪年说道。 张可可刷卡进门,手上搭着一堆衣服,身后还跟了一群工作人员。 “闻哥,你把外套脱下来换上这个吧。”她拿了件普通的夹克递过去,“楼下粉丝实在太多了,你要是就这么下去,肯定走不到场馆。等会儿会有工作人员假装是你,你穿着他的衣服,和小雅一起出去就行。” 小雅是二助,也是个年轻机灵的小姑娘,把手中的棒球帽给他道:“闻哥,你戴这个吧,平时你不太会穿成这样,他们肯定认不出来的。” 闻纪年接过衣服和帽子换上,为了分流,所有的嘉宾都是分开住的,所以他并没有和仲星燃一起。 他问张可可道:“仲星燃怎么过去?” 像他那么扎眼的身高,就算套个麻袋,也能在人群中被一眼认出来吧。 张可可面露无奈:“燃哥一早就下去了,被堵了一个小时才到场馆。你的替身原本是替燃哥的,他身高一米八五,穿个增高垫就可以以假乱真了。本来这个主意也是江昆想的,不过燃哥让他把替身给我们了。” 闻纪年皱了皱眉,“会堵得这么严重?” 张可可叹了口气道:“这都算轻的了,今天来的毕竟是买票的粉丝。你忘了上次在机场了吗,那群人直接让你误机改航班了,他们不小心挤到路人,还上了新闻,害你被黑粉骂了好几天。” 她又说:“那次之后,ztr就发了声明,严令禁止机场大规模拥堵,仲总也给你增派了保镖,秩序这才稍微好一点。虽说他们不会像以前那么疯狂,但今天得赶时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闻纪年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和众人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到电梯口的时候,张可可和他们分开了,提前下去带着替身出去,好转移粉丝的注意力。 他们所在的楼层是酒店20楼,因为另外几部电梯都在维修,所以只剩下两部电梯运行。几乎每到一层楼时,都要开门停下来。 上电梯后,小雅警惕地东张西望,带着闻纪年躲到最里面,防止被人认出来。 到19楼时,两个女生挤了进来,一个留着短发,一个染了红头发。 短发松了口气道:“刚才听小苗他们说,楼下那个不是纪年,好像是替身,不过他们没在现场讨论这件事。” 闻纪年立即抬手压低帽檐,小雅听见这话吓了个半死,没想到有粉丝提前订了这间酒店,她连忙用一米五八的身体试图挡住闻纪年。 红头发说:“那就好,ztr总算学聪明了一回,他上次在机场被围追堵截,我都快心疼死了。就该这么干,给他找十个八个替身都不为过。” 闻纪年拍了拍小雅的肩膀,示意她放松,这两个粉丝看上去好像比较理智。 短发道:“就是就是,追星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好吧,粉丝有礼貌,他才会觉得开心呀。后援会那些姐姐就很棒,不仅做数据应援积极,而且个个都人美心善,她们还在楼下给环卫工人送绿豆汤呢,从来没见哪个去堵纪年的。” “后援会真的很好,这次太给力了。可惜他团队好拉,所以才会导致他老被黑,机场那个事处理的也不够及时。”红头发撇了撇嘴。 小雅面露尴尬,闻纪年对她安抚地笑了笑。 他是第一次听粉丝当面议论自己,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原来他们和上班一样,也是不停地吐槽老板。 短发又说:“要是ztr能对他好一点就好了,希望以后别在资源上虐他。嘿嘿,姐姐,虽然我跟你才认识一天,但感觉有好多共同话题啊,我们的想法都不谋而合哎。” 红头发笑了笑:“可能因为我们都喜欢同一个人吧,讲真的,在甜甜之前,我从来没这么真情实感地追过星。你知道吗,我和他是同一天生的,比他小两岁,也是因为他才考的燕传。” 闻纪年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对一个人的影响这么大。 电梯门不断开合,陆续进来了几个人,两个女生便往里面靠了靠,离他站的位置也更近了一点。 短发顿时面露崇拜:“哇,你居然是燕传的!姐姐你好厉害啊!呜呜,我何德何能跟这么优秀的人同担!” 红头发自嘲道:“不,在喜欢他之前,我叛逆得要命,成天不让家里省心,高中还因为不想读书休学了一年,我爸妈快烦死我了。他刚出道我就喜欢上了他,一路看他走到现在,他没什么背景,只身靠自己的实力在电影圈站稳脚跟,真的好励志啊。作为粉丝,我都不好意思再浑浑噩噩下去了,如果他能一直演电影,我就能粉他一辈子。” 短发也被触及心事,“我也是我也是,我看他的第一部 电影是《我与撒哈拉》,那部片子不是讲得家乡和父辈的故事吗,当时是我爸爸带我去看的,他出来后跟我聊了很多很多。后来我爸爸去世了,我又重温了电影花絮,才知道原来纪年的爸爸也很早就不在了,我真想知道,他演那部戏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为自己伤心,还是为闻纪年伤心。 红头发忙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妹不哭,电影里面,后来他们不是走出撒哈拉了吗,我们也都会走出来的!哎呀,我们正主是个那么强大的人,小粘糕怎么能哭鼻子呢。等见面会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我家玩。” 闻纪年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神闪动,呼吸由平缓转为沉重,胸口轻微地起伏,一股前所未有的激荡冲撞着他的胸腔。 那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五年后的自己,会义无反顾地留在演艺圈。 一方面是他对演戏逐渐觉醒的热爱和天赋,一方面是因为这些无条件支持他的粉丝。 两个陌生的女孩,因为他而各自开启了新的人生阶段,因为他有了和亲人之间难忘的回忆,甚至因为他从网友变成了现实中的朋友。 她们提起他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 那种光如同南岛夜空中细碎的星辰,尽管微弱地隐藏与人海,却能在数量众多的情况下,照亮整个夜空,也照亮他的世界。 这大概,就是他坚持演戏的意义吧。 很荣幸能走进观众的心里,也很荣幸能成为他们的动力。 闻纪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叮——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两个女生恢复了心情,开开心心地挽着手走了出去。 小雅感慨地说:“其实很多粉丝都是明白事理的,只是他们太喜欢你了,有的时候难免控制不住自己。” 闻纪年笑了笑说,“我看见偶像也会很激动,能控制住的是少数。走吧,我现在去见他们。” 因为有了替身开路,不少人都被分散了视线,他们很顺利地通过酒店到场馆的那段路。 半个多小时后,见面会开始了。 主持人在台上说着开场白,嘉宾们站在后台等待。 通道比较狭窄,仲星燃站在闻纪年身后,问他道:“这次还紧张吗?” 闻纪年没什么隐瞒:“有一点,你应该不紧张吧?燕中奥体比这里大多了,你在那儿开过三次演唱会。” 后台灯光昏暗,仲星燃的眼神比平日柔和了许多。 他略腼腆地笑着说:“你连我开了几次演唱会都知道,这么关心我?” 主持人在前面请他们入场,闻纪年理所当然地避开了他的问题,不太自然地转身上台,倒不是他关心,而是他看一次就记住了。 众人刚上台,底下就跟疯了一样尖叫,各种口号声混杂在一起,压根分不清在喊什么。站在台上的角度,只能看见漫天的灯牌和人头。 原来在台上的视角是这样的,这么……震撼。 震撼到你愿意为他们永远站在这里。 闻纪年往旁边看了看,仲星燃也勾起嘴角看向他,显然心里有着和他一样的想法——他看上去没有丝毫紧绷或不安,天生适合站在聚光灯下,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主持人按照流程走,首先是让他们每个人介绍自己,然后提了几个早就准备好的问题,当然都不是些正经问题,惹得台下起哄连连。 仲星燃在一片应援色中,找到了代表燃年的橙黄色,橙黄寓意“燃烧的年月”,这是他昨天点进超话看见的。 燃年cp的简介是:山青花欲燃,此日是归年。 他们的粉丝叫做小甜燃。 他盯着那里看了好一会儿,以至于站姐激动得开始尖叫,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 主持人接着说:“那么纪年呢,对于这次综艺有什么感想,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个环节?” 现在进行的是说感想流程,主持人要挨个问过去,仲星燃竖起了耳朵,心里有些期待他会不会提到自己。 闻纪年拿着话筒,心平气和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直播真人秀,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过导演组和嘉宾们都非常耐心友善,会热情地帮我解决遇到的问题。这次综艺算挑战也算收获吧,让我交到了一群新朋友,也拥有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体验。” 这显然是他早就备好的说辞,仲星燃感到略微失落。 “印象最深刻的环节,”闻纪年停顿了一下,说,“是第三期的那条街,在街上有个扮演哆啦a梦的工作人员,带我玩了很多项目,我对他印象比较深。” 仲星燃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主持人笑着看了看台本道:“纪年,这里我要纠正你一个误会哦。那只哆啦a梦不是工作人员假扮的,而是你身边的星燃扮的。” 话音刚落,台下掀起轩然大波,粉丝们撕破喉咙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我就知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燃年!” “天哪,那个机器猫是他!我真的哭死!” “呜呜呜呜,我说虾仁那天去哪儿了,原来在玩偶的身体里!太好哭了!” 闻纪年怔忪地扭过头,忘记了移开话筒,“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来,下面的叫声更大了,简直快要把场馆的屋顶给掀翻,cp粉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仲星燃没想到,节目组会在众目睽睽下揭穿他,登时尴尬得眼神乱飘,手足无措。 他挠了挠鼻梁,含糊不清地说了声“嗯,是我”。 下面的粉丝快要疯了,根本压不住音量。 第一排的cp粉吼得连他们都能听得到: “他害羞了他害羞了他害羞了!” “啊啊啊啊好喜欢仲小狗脸红红!可爱死了!” “快让老婆亲亲,亲亲就不害羞啦!!” 夏斐离得最近,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喷了,其他嘉宾也接二连三地笑了起来。 闻纪年本来心情复杂,但那几个粉丝声音实在是太大,听得他也忍不住笑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2节 主持人憋笑道:“前排的粉丝们,你们可以稍微控制一下音量。” 仲星燃怒视着那两个女生,非常想把找保安把她们请出去。 接下来的环节是游戏,都是一些简单的适合在舞台上玩的小游戏。因为闻纪年和仲星燃在最后有特别福利,所以游戏期间以其他cp互动为主,两人基本没有过多的接触。 但即使他们隔了大半个舞台,也有粉丝注意到仲星燃的目光一直在看闻纪年,站姐抓紧机会咔擦咔擦拍下一组组照片。 到了尾声部分,主持人让其他人先下场,看了眼台本道:“大家还记得第二期投票第一的短剧,《无人与我》吗?” 底下似乎猜到了,顿时哄闹了起来。 “哇,不会是要让我们看现场版吧?” “现场版估计不可能,有消息说是双人舞台。” “我靠我靠,激动了!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燃年的双人舞台!” “啊啊啊啊啊,期待!!” 主持人继续念道:“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与我粥可温。许檀和楚风在戏里最终遗憾收场,但现实中他们的扮演者却获得了圆满的结局。下面让我们有请闻纪年,仲星燃,为我们带来电影的同名主题曲《无人与我》。” 下面再度爆发出尖叫和掌声,经久不息延绵不绝,直到舞台下的灯光渐暗。 台下的光暗了,台上的灯亮了。 这一场的舞美堪称一绝,两人都换上了戏里的高中校服,这套校服是黑白双色的,和兰江高中的有点类似。 闻纪年看着面前穿校服的仲星燃,不知怎的,有种回到五年前的感觉。 那时候他和仲星燃还是死对头,每天都恨不得把彼此赶出兰高,往对方脸上留下自己的拳头印子。然而现在时空转变,他们成了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宣称对彼此的爱意。 这让他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一句诗: 有一次,我梦见我们彼此陌生。醒来后,却发现我们互相深爱。 人生如戏,大抵如此。 他戴着耳麦轻唱,随着歌声从课桌旁站起来,慢慢走到仲星燃面前。 这首歌的舞台是一个场景剧,两人在歌声中演绎出了许檀和楚风的相识。 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之间的相识。 从互不顺眼,到朝夕与共。 从漠然冷淡,到无悔情深。 仲星燃在舞台上果然很稳,坚毅的眼神让闻纪年感到心安了很多,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瑕疵地完成了自己的部分。 一曲结束后,台下的掌声震耳欲聋。 他们从后台下去,趁着灯光没有完全亮起,换掉外套潜入观众席。 主持人走了上去:“大家喜不喜欢刚才的表演?” 粉丝:“喜欢!!!!!” 主持人:“还想不想再听一首?” “想!!!” 主持人:“可惜没有了,哈哈哈,我们的见面会马上就要结束了。” 底下传来一阵阵失望的声音。 主持人说:“不过,最后还有个特别环节,那就是kiss camera,你们想不想看?” “啊啊啊啊啊,是我想的那个kiss camera吗?被照到就要接吻?!” “我晕倒了!你们也太会玩了吧!!” “我曹我曹,所以说嘉宾都坐到观众席来了?” 主持人笑嘻嘻地说:“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kiss camera,被照到必须kiss的camera。” 他说完的下一秒,大屏投放到了观众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真的啊!” “信女愿用五十年单身,换我的燃年kiss kiss!” “不行了我不行了!你们玩这么大!!” “燃年在哪里!我的宝贝们在哪里?!” 摄像有意吊胃口,不停地滚来滚去,甚至一度在陆谦随和白婳那里停顿了几秒,换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白婳差点以为被节目组搞了,表情一度变得十分惊恐。 最后关头,大屏上出现了混在人群中的闻纪年和仲星燃,最后缓缓在他们脸上定格。 现场失控了,真正的失控。 尖叫冲破体育馆,甚至在场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少人差点想从观众席冲下来,被安保及时拦住,摁了回去。 有人激动得直接捂着嘴哭了,在场男生并不多,但已然分不清男女的声音,无数人都喊破了音,疯狂地晃动灯牌。 主持人故作惊讶地说:“哇,居然是我们的燃年,既然这样,那你们亲一个吧。”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亲他亲他亲他!呜呜呜呜,亲哭他妈的!” “给老娘亲!给老娘狠狠地亲!妈的这个票买的太值了!” 站姐们的相机疯狂闪着光,咔擦咔擦的声音不绝于耳,简直要把现场所有人闪瞎。 仲星燃慢慢地向闻纪年靠过去,他每接近一公分,观众席的尖叫分贝就上涨一个度。 在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之时,他伸出手捧住了闻纪年的脸,同时也挡住了铺天盖地的闪光灯。 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地对视。 仲星燃设想过很多次今日的画面,他想不顾一切地在所有人面前吻住他,想趁此机会宣告自己的爱意,想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占有他、留住他。 然而在他对上闻纪年双眼的那一刻,他的想法改变了。 ——如果他真的亲上去,闻纪年会不会不高兴? 会吧,肯定会。 即使他内心的冲动、欲念再多,也抵挡不过闻纪年不高兴,他舍不得让他不高兴。 仲星燃的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轻飘飘的,不着痕迹的。他心想,真的是很想吻他呢,可这是他的宝贝,珍而重之的,不可亵/玩的宝贝。 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前,他决不能做出任何冒风险的举动。 感受到手下的微微颤栗后,仲星燃心情甚好地扬起嘴角——原来他也不是那么的淡定自若、无欲无求。 在周围爆/炸的喧嚣声中,他慢慢拉开了距离。他的身体在后退,眼神却缠绵地和他纠缠在一起。 闻纪年被他眼底的风暴撼动,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主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最后的最后,有请两位为我们带来一首歌,《暗恋是件美丽的事》。” 仲星燃的手还未从他脸颊处离开,他屈起手指,轻轻拨了拨他脸边的麦克风。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练习弦乐所特有的茧,浅浅的沟壑划过闻纪年细腻的皮肤,宛如飞鸟掠过万古无波的湖面,在上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闻纪年呼吸一窒。 只听他低笑了一声说:“耳麦戴歪了。” 现场响起疯狂的尖叫。 第32章 当天的粉丝见面会结束后, 微博热搜立马爆了,超话也一度卡到进不去。 热1标题:#燃年kiss camera#。 尽管没有人拍到正面接吻的镜头, 但隐隐约约的触碰更加引人遐想, 禁不住想去猜测他们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亲得有多激烈。 加上视频里现场气氛极度热烈,是路人点进去都会被吸引住的地步。 超话里,安利贴一直飘在首页。 @燃烧的小粘糕:既然点进来了就不要错过!内娱纯欲脸金奖影帝和实力唱跳歌手的绝美cp你确定不磕?183清冷大美人演技爆表高岭之花x190八块腹肌唱跳全能野马流量,性/张力爆棚谁磕谁爽死!刷到即缘分, 不磕就是你的损失!不磕就是你没福气! 下面的评论热火朝天。 [@只要不磕真人就不会塌房:纯路人, 刷到这对好多次了, 想请问他俩是真的还是营业?] [@燃烧的小粘糕回复@只要不磕真人就不会塌房:真的不能再真了!只要不上节目对戒永远在无名指上, 被拍到无数次住在一起!日常分享的家里背景也是同一个!] [@芋泥甜燃回复@只要不磕真人就不会塌房:真真真真真,姐妹入股不亏!我们燃年内娱第一真情侣!别的不说, 光看脸你难道不觉得都配到不行吗?] [@只要不磕真人就不会塌房:袜, 谢谢安利,我就是觉得看脸都能磕到吐的程度,才会点进来问的。可是我之前磕的那对be了,有点不敢磕了。] [@松烟酿酒回复@只要不磕真人就不会塌房:宝宝, 他俩是高中同学, 认识很多年了, 从刚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爱得无法自拔。我们家有很多很多石锤糖, 你可以看一下大粉的微博,绝对不用担心be, 他们只会越来越爱对方!] [@只要不磕真人就不会塌房:天哪, 你说的我快要忍不住了!] 仲星燃坐在商务车后排, 前往赶去收官聚餐的路上。 他刚才在见面会看见了燃年的灯牌后, 下场就登录了自己的微博小号, 熟练地点进超话签到。自打前几天关注了超话, 他每天都要点进来看看,顺手签个到。 因为话题上了热一,流量巨大,所以除了平时磕cp的粉丝之外,也吸引来了一些对家黑粉。 [@凭你一生年岁 回复@只要不磕真人就不会塌房:姐妹别踩雷,他家出了名的把你骗进来割韭菜,很多糖都是粉丝幻想的。他俩根本没有住在一起,飞南岛都是各自从家里去的机场,不信你可以看唯粉站子拍的视频,出发点都不一样。] 仲星燃这几天混迹超话,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是磕许凭和闻纪年的。点开主页一看,里面甚至还有粉丝p的闻纪年和许凭接吻的照片。 他当即气得两眼发黑,把屏幕按得啪啪响。 搞笑吧!他刚才都没亲到闻纪年,他们超话都没有这样的p图! 李明明回头奇怪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3节 [@亲亲闻甜chu 回复@凭你一生年岁:放你妈的屁,对家跑到我们超话来撒什么野,是因为你们超话人太少了吗?他俩不能有别的房产了是吧,不能玩点小别胜新婚的情/趣了是吧,@燃年官博,管理员还不赶快删评拉黑!] 他发出去的当口,那个ky精被不少人喷了,他立刻一一给喷这人的评论点赞,一直赞到今日上限。 仲星燃想到她主页的p图就来火,不解气拍了拍前座问道:“明明,怎样才能把一个超话炸了?” 李明明面露惊恐:“炸超话?你又想干嘛?” 这家伙近两天很不对劲,要么问他一些饭圈用语是什么意思,要么问他怎么给进闻纪年的数据组,李明明告诉他如果你进去不做数据会被提出来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每天做数据。 “燃燃,江哥之前不是说过吗,让你离粉圈远一点,这些芝麻绿豆点大的小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李明明以为是有人骂他了。 车上没有旁人,仲星燃一脸不高兴地说:“这怎么能算是小事,你马上给我找人,把闻纪年和许凭的超话端掉。” 司机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喷了出来,仲星燃瞪了他一眼。 李明明哭笑不得,“不是,咱能大度点儿吗,闻哥又不是只有这一个cp超话,还有他和陆谦随的,他和白婳的,他和好多好多合作过的演员呢。” 仲星燃气傻了,眼睛血红血红地瞪着他。 “不光他,你也有很多cp超话啊。”李明明试图安抚道,“咱又不能控制粉丝磕什么,别往心里去就行。” 仲星燃沉默了半晌,李明明舒了口气,看上去他终于不斤斤计较了。 随后,仲星燃一句话差点把他送走。 “那你找人把我的cp超话也全炸了吧,一个都不要留。” “……” 到达目的地后,仲星燃潇洒地跳下车,李明明跟着司机一块儿去泊车。 李明明叹道:“小张,你是和我一起来燃燃身边的,你有没有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活像回到了几年前?” 司机点头表示赞同,“比几年前没和闻哥在一起的时候,更加严重。” 病入膏肓了,属于是。 * 收官聚餐的地点,是在南岛市郊区的一家俱乐部,节目组包下了整个场地,里面吃饭的、唱k的、打台球的都有,木绪儒让那个他们好好放松一下。 仲星燃走得迟,堵车堵了一路,因此到的晚了点。 他走进包间一看,闻纪年身边两个位置都被占了,一个是夏斐一个是陆谦随。 仲星燃从门口进来,想都没想地拍了拍陆谦随的肩膀,指着木绪儒旁边道:“兄弟,去那边。” 夏斐哈哈笑了,陆谦随不甘心地说:“靠,你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绪导那儿有空位,你上那儿去不行吗。” “不行,起来。”仲星燃懒得跟他啰嗦。 陆谦随只好骂骂咧咧地给他让座。 仲星燃坐下来,像是怕闻纪年注意自己的反常似的,偷偷地瞥了他一眼。 然而闻纪年并没有在意,他正低头吃一颗绿油油的菜心。 他吃东西的样子慢条斯理,手握筷子的姿势也很优雅,嘴巴张开的幅度不大不小,包进去之后就细嚼慢咽,不发出一点声音,跟小猫吃食似的。 仲星燃问:“你对牛羊肉过敏吗?” “不过敏。”闻纪年说。 “那为什么不吃肉。” 仲星燃举起筷子,不由分说给他夹了一堆牛羊猪肉,他知道他不喜欢吃海鲜,特地避开了鲍鱼扇贝之类的菜。 “要多吃肉,你这么瘦,还老低血糖,八成就是因为太挑食。”他苦口婆心地说。 闻纪年:“……不是,我下个月要进组,珍姐跟我说了要保持体型。” 仲星燃眼睛一瞪,“她有毛病吧,你都瘦成这样了还保持什么体型?” 他顿了顿,见闻纪年还是不肯吃,便软声哄道:“吃牛羊肉不长胖的,这些只是补充蛋白质而已。你吃几口,吃完我陪你去锻炼,绝对不会影响体型的。” 夏斐在旁边听得快酸死了,悄咪咪跟白婳说:“救命了,吃块肉都要哄着吃,能不能把他们叉出去啊,邵云不在我见不得这些。” 白婳望了望自己略显丰腴的身材,她不算胖,但为了上镜要求也得减肥。 她双目无神地啃着水煮黄瓜,麻木道:“我才需要哄好吗,怎么就没人哄我吃黄瓜呢。” 仲星燃又说:“你下个月是要去鹿北拍戏吗,哪个剧组?” 闻纪年以为他只是好奇,边夹起一块牛肉边对他说:“是《六博》剧组。” 仲星燃没听明白:“六博?什么意思?” 闻纪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放下筷子道:“这是一部电影,名字取自古代的一种下棋类型的游戏,因为用六根博箸所以被称为六博。《博经》记载说,‘用十二棋,六棋白,六棋黑,所掷头,谓之琼’,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显然是熟读了剧本并了解过具体背景的,一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眼中带着与平常的冷寂所不同的色彩,这种光芒深深吸引了仲星燃。 他喜欢聊自己梦想时的闻纪年,那样的他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这部戏是讲什么的,你在里面演一个怎样的角色?”他感兴趣地问道。 闻纪年科普道:“讲得是一个杀手和警/察灵魂互换的故事,两人像博弈一样展开各种对抗。我演那个杀手。”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朝着仲星燃笑了笑,那是一种带着兴奋和挑战,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仲星燃瞬间被击中了。 “你演杀手,肯定很带感。”他舔了舔嘴唇说。 他能想象到闻纪年的手握住枪/械或者匕首的样子,修长的手指看似纤尘不染,实际上具备着能轻易扭断猎物咽喉的能力。当白皙的皮肤沾上鲜红的血时,那种画面肯定更刺激。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似波澜不惊,眼底却蕴藏着最冷血无情的杀意。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觉得周身都有些发烫。 闻纪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珍姐说这部戏是有你客串的,去年就签了合约。你演的是杀手的恋人,唔,不过可能只有几个镜头。” 仲星燃立马不淡定了,“真的?怎么能只有几个镜头呢,我可以免费拍整场戏。” 他本来打定了主意,要在闻纪年进组后,每天飞鹿北给他送点汤汤水水补身子,连把他爸的御用厨子挖过来这事儿他都想好理由了。 现在看来,他不用整天飞来飞去了,他可以跟着闻纪年一起进组了!这是什么天大的喜讯! 闻纪年不自然地说:“因为……原剧本的设定就是这样,杀手的恋人也是警/察,杀手亲自杀了他的恋人,所以恋人只存在于他的回忆里,偶尔会闪回一下。” 仲星燃心头哽咽,被闻纪年亲手杀掉……想想就很激动啊! 他会用枪抵住自己的头吗?会在他倒进血泊时用沾满血的手,抚摸他的脸吗? 正在他暗暗唾弃自己的变/态想法时,却发现不是他一个人这么变/态。 夏斐在旁边偷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我的妈呀,听着也太带感了!疯批病娇杀手和他道貌岸然的同/性恋人,在我的xp上蹦迪了啊啊啊!闻哥闻哥,我可不可以也跟你一起进组啊?我不要角色,给你提鞋行吗?” 闻纪年的嘴角抽了抽。 不等他说话,仲星燃便皱起眉头她:“喂喂,邵云去哪儿了,怎么没人来管管她?” 夏斐翻了个白眼,“小云今晚有通告,飞燕中了,你可真小心眼儿。” 她转过去和白婳咬耳朵,“他怎么回事啊,跟圈地盘似的,老想把闻哥拴在自己身边。” 白婳悄声说:“我也觉得他这段时间怪怪的,可能来录节目太久没那什么了,憋出大姨夫来了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露出猖獗且放肆的笑容。 酒过三巡后,大家转移阵地,各自去唱歌或打台球。 闻纪年没怎么喝酒,大部分都被仲星燃挡下来了。他拿了杯果汁,陪仲星燃走到窗口去吹风。 “你还好吧,要不要喝点这个?”他看了看仲星燃的脸色问道。 闻纪年属于那种喝一杯就上脸的人,但仲星燃的脸越喝越白,甚至比没喝之前还要正常,看起来怪吓人的。 闻纪年不经常喝酒,自然不知道这种人的酒量深不见底,他只以为是对方喝得不舒服了。 仲星燃接过他递来的果汁,听见他语气担心,顺势揉了揉太阳穴说:“头有点晕,不过暂时看你没变成两个脑袋。” 闻纪年听他这么说,顿时有点着急了,“我都说了不需要你挡酒,我自己喝就行了。李明明呢,我去找他拿点解酒的药。” “哎,别去。”仲星燃忙拉住他的手腕。 他只是想阻拦闻纪年,但不经意间将他手腕整个圈住,凸起的腕骨抵住他滚烫的掌心。 仲星燃愣了愣,却没有松开。 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那块小巧的骨头,哑着嗓子说:“我逗你的,清醒着呢。” 歌手低沉的嗓音像一根浸泡在酒水里的琴弦,张弛有度中带着细微的震动和惑人,如果换了个人站在他面前,一定会被这种声音撩拨得面红耳赤。 腕骨处的肤质薄且透,闻纪年仿佛能感受到他掌心细密的纹路,摩擦过他的皮肤表层乃至骨头深处。过高的温度让他轻颤了一下,两人挨得很近,仲星燃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颤栗。 闻纪年抬起眼皮,正对上他带着几分试探、几分灼热的视线。 “找你俩半天了,原来在这儿猫着呢。”木绪儒的声音插/了进来。 闻纪年猛然清醒过来,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 仲星燃的脸瞬间黑了下去,恼火似的看着木绪儒,语气变得有点冲:“你闲着没事不去打台球,找我们干嘛?” 木绪儒和他碰了下杯,“火气别这么大嘛,不就是刚才多灌了你几杯,怎么这么记仇呢。” 仲星燃当然不是记那个,他冷哼了一声,“有事说事。” 木绪儒诚恳地说:“是这样的,我是来问问你们口风的,你俩有没有意愿加入第二季?”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木绪儒以为他们有所顾虑,马上道:“第二季我们会开启全新的模式,在第一季的基础上进行更多剧情互动,不会像第一季那么辛苦的。招商的状况你们也看见了,这次吸引了很多大方的投资方。加上有第一季的热度在,第二季的流量肯定是不用愁的,这必然是个双赢的项目,报酬也会比第一季更高。”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好歹也合作这么久了,你们不会把我踢皮球踢去经纪人那里吧,我又不是现在就让你们签合同,只是问问咱有没有那个意向而已。” 他自认为说的滴水不漏,然而却不知道,两人考虑的另外一件事。 第二季最早最早也得是今年冬天开始,别说冬天了,他们在夏天结束后就要分道扬镳了。 虽然他们分开之后,不会立马官宣,但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定然不可能再像这样捆绑在一起。 闻纪年垂下眼帘,好半天才说:“绪导,这件事不是我们有意向就可以实现的,还需要考虑行程问题等等。我想,你还是找珍姐谈吧,她比我更专业一点。” 说完,他就端着自己的杯子离开了。 木绪儒可怜巴巴地望着仲星燃:“你家这位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油盐不进,可我真的没忽悠你们,报酬什么的都可以谈,你就给我个暗示吧,哪怕是点个头也行。”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4节 跟拍戏一样,综艺的二搭会降低很多风险,也能吸引更多固定粉丝,甚至可以把这个综艺品牌做大做好。他着实是不明白,有什么好犹豫的。 仲星燃脸色复杂,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他将杯子里的果汁一饮而尽,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这么说吧,我这边是没问题。”他对木绪儒道,“不过他那边的话,得等两个月之后再看。” 木绪儒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等两个月?他那部戏不是十一月就拍完了吗?” 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听过了两人冬天的行程,他们在十一月之后的双人活动全都被推掉了,单人行程也没有特别多。 仲星燃仰天长叹,“你问我,我问谁去。要是他真能答应去的话,你不给我报酬都行。” 木绪儒被他这句话彻底干懵了,“啊?这是什么意思?” 仲星燃没搭理他,惆怅地拿起空杯子,摇头摆尾地走了。 期间李明明来了一次,像是想找他,却没碰到人。 仲星燃是在包房里找到闻纪年的,他只和木绪儒聊了一会儿,闻纪年就被夏斐拉了去玩酒桌游戏。 这回他被几个女生包围了,身边围绕着美女,仲星燃没好意思再去把女生们挤走,讪讪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白婳喝得有些微醺,举着骰盅道:“骰子玩过了,撕纸游戏也玩过了,我们来玩快问快答吧。” 仲星燃立刻皱眉,“你们还玩撕纸了?” 酒桌上的撕纸游戏,是指两个人用嘴去撕一张纸,比较剩下的纸张长短,中间难免会有亲密接触,是专门用来给暧昧期男男女女玩的。 娱乐圈的私下聚餐,比节目上那些要玩得开的多。 都是长得不错的人,单身的自然不会拒绝这些小游戏。 “放心吧你,我们玩的时候闻哥还没来。”夏斐哼哼唧唧地说,“我看以后也别叫你大名了,叫你仲小心眼燃好了。” 仲星燃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看着闻纪年。 闻纪年避开他的注视,问道:“快问快答怎么个玩法?” 白婳敲了敲桌子说:“这是我们聚餐的时候经常玩的游戏,现在大家不是坐成了一个圈嘛,每个人可以挑任意一个人问问题,如果三秒内他回答不出来,就要自罚一杯。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这个人被淘汰,我用手机随机摇一个惩罚给他。” 他们一共八个人,其他人还有林枫然,陆谦随,张可可和另外一个女生场控。 陆谦随叫嚣道:“那万一有人针对我,每次都问我怎么办?” “那就活该你倒霉!哈哈哈哈。”白婳和夏斐异口同声地说,两人对视了一眼,暗中交换主意。 仲星燃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着拍了拍陆谦随:“兄弟,自求多福吧。” 陆谦随一脸茫然。 十分钟后,他遭到了惨不忍睹的针对。 白婳:“你初/夜持续了多长时间?” 夏斐:“你今天的裤衩是什么颜色的?” 张可可:“是初恋女友漂亮还是白婳漂亮?” 陆谦随张大嘴巴:“…………” 三个问题,成功把他送出场内。 “这是人能问得出来的问题吗?这是人能问得出来的问题吗?!”他不甘心地怒吼道。 仲星燃幸灾乐祸地说:“没想到还能问这种问题,你们仨平时挺小女生的,看不出来一个个喝了酒都这么猛。” 林枫然听得脸都红了,笑着求饶道:“姐姐们下一把可别针对我,我先为之前的大声给你们赔不是了。” 白婳兴致勃勃地拿起手机,“我来摇惩罚……出来了,低头挤出双下巴拍照发微博。切,什么嘛,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我还以为会是那种给前女友打电话之类的。” 陆谦随浑身都在抗拒,“不要啊,我微博全是帅照,发这种照片会掉粉的!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众人齐声回答。 “愿赌服输啊,陆哥。” “别让我看不起你啊,陆哥。” 陆谦随在一声声陆哥中丧失自我,最终只能悲愤地拍了丑照发微博。 第二轮游戏开始。 白婳眼睛贼溜溜地盯着每个人看,男生们都不约而同地回避她的视线,那神情和学生时代回避提问的老师别无二致。 她在看到闻纪年时停了下来,和夏斐相视诡异一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要问闻哥,你和燃哥上一次打扑克,是在什么时候?” 打扑克是用来比喻“啪啪啪”的暗语,在场的都是成年人,自然心知肚明,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张可可满脸“对不起闻哥我帮不了你了”的样子。 仲星燃愣了一秒,马上出声道:“喂,你别太过分啊……” 他话还未说完,闻纪年就淡定地回答:“一个月前。” 几个女生本来觉得,他总是一副冷冷淡淡脸皮很薄的样子,估计问这个问题肯定会脸色通红不肯回答,但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场内顿时沸腾了,大家纷纷尖叫个不停。 “哇哇哇,闻哥牛逼,这都不带虚的!” “陆谦随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玩得起好嘛!” “我总算get到了这个游戏的快乐之处!不过你俩居然能忍一个月,都是忍者啊。” 闻纪年表面上若无其事,实则却不敢去看仲星燃的眼睛。他端起桌上的冰水,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心里安慰自己,都是为了赢游戏而已。 白婳没怕仲星燃发飙,没敢继续针对闻纪年,而是分散开来问大家。 她不愧是有过半个娱乐圈小鲜肉前任的海王,问的问题实在太劲爆,都是那种“会不会偷偷刮/毛”或者“第一次打/飞机是什么时候”,桌上的男生都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绕了一圈之后,提问权到了仲星燃手上。 所有人毫不犹豫地看向闻纪年,开始笑着起哄。 “问啊,燃哥,别怕他。” “燃哥问:我下个月零花钱能破万吗?” “哈哈哈哈哈妈的,你好缺德!” 闻纪年察觉到了对面投射而来的目光,他不好再闪躲,只能回视对方,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微微收拢。 仲星燃似乎也有点紧张,他安静了好一会儿,久到连嘻嘻哈哈的白婳都多看了他一眼。 从他在认识到自己喜欢上闻纪年后,一直在若有若无地试探。试探他会不会讨厌自己的触碰,试探他会不会抗拒自己的强势…… 以及,他心里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是不会爱上一个人的。如果假设我们没有在一起,你还是会这样想吗?”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地紧绷。 大家都以为他在秀恩爱。 “哇,以前闻哥真说过这话?” “这还真是闻哥说得出来的话,他看着就是一副很冷情的样子。” “那他还能爱上你!是有多控制不住!操,我像被踢了一脚的狗。” “你们问就问,能不能别秀。” 只有白婳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眼睛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 夏斐倒计时道:“3、2、1……我靠,闻哥你居然败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快喝快喝!” 闻纪年沉默着拿起酒杯,想要仰头灌下去。 仲星燃却伸长手臂,越过桌子按住了他的酒杯,“他不能再喝了,我来吧。” 他不由分说地把酒抢走,一口气闷了。 众人都纷纷叫好,夸他爽快。 接下来的游戏,只要轮到仲星燃,他就一杯接一杯喝。到后来被踢出局,他便换了个局继续喝,似乎有意很想把自己灌醉。 饶是他酒量再好,也抵不住这么狂炫,没过多久,就有点神志不清了。 到最后,包间里躺了一群人,横七竖八地无从下脚。 闻纪年觉得室内空气太闷,推开门走到阳台上去吹风。 他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看着对面的灯红酒绿,忽然有点想学仲星燃那样抽根烟。 身后的门发出吱呀一声,他转过头,看见白婳推门走了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纪年?”她携了根细细的女士烟,一看就是不想在里面抽。 闻纪年看了眼她的手:“透透气,这烟什么味道?” 白婳赶笑了起来:“呛人的味道,反正不好闻,你可别问我要,我不想被燃哥劈头盖脸地骂。” 闻纪年“嗤”地笑了,“他不会骂女生。” 白婳略走到栏杆边,和他一起眺望夜色。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其实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我可以问吗?” 闻纪年颔首,示意她尽管问。 “在进节目组之前,我跟你们都不太熟,只是经常在热搜上刷到你们。”她把烟夹在手上说,“来南岛之后,我也真正见识到了,燃哥的脾气不是传闻,他比传闻更恐怖。” “他只是表面凶而已。” 白婳摇头:“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能别人都觉得你高冷,但我认为你其实是面冷心热,而燃哥恰恰跟你相反,他才是真的面热心冷。除了跟你有关的事,他一概都不予理会。你见过他主动关心我们或者工作人员吗?” 闻纪年刚想说不是这样的,佳佳的事情他也很热心。可转念一想,佳佳好像是因为主动找上了自己,仲星燃不想见他触景生情,所以后来才会去帮她。 “还有,我觉得燃哥可能在你身上感到挺没有安全感的。”白婳说,“上次他还问我,如果你要和他分手,他应该怎么挽留你。” 闻纪年怔忪道:“什么?” 白婳张了张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闻纪年对她打了个手势,接通了电话:“喂,明明,什么事?” 那头传来李明明说:“闻哥,你在哪儿啊?燃燃在厕所吐了,我扶他他不让我碰,你方不方便过来一趟?”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5节 第33章 闻纪年匆匆问了他是在哪个洗手间, 挂断电话后对白婳打了个招呼,“仲星燃喝多了, 我过去看看他。” “要我帮忙吗?”白婳连忙道。 “不用, 我和明明能搞定。”闻纪年语气一顿,“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白婳开玩笑似的说,“你别真的和他分手,那就算是对我的感谢了, 我可不想磕着磕着就塌房, 你们的粉丝也会伤心的。” 闻纪年朝她勉强笑了笑, 转身走了出去。 他加快步伐, 沿着过道边问人边找路,五分钟后总算找到了李明明说的地方, 还没进去, 就听见里面传来仲星燃醉醺醺的声音。 “你干嘛,撒手……我,嗝,我没喝醉……老子……他妈的海量!” 门外放了个维修中的标志, 估计是李明明为了防止服务员误入。 闻纪年头疼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两腿岔开坐在地上耍无赖的仲星燃, 以及旁边急得无计可施的李明明。 “燃燃,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李明明焦急地哄他,“你这样坐着, 万一来个生人, 传出去就不好了, 咱好歹是明星, 还是得注意点形象不是。” 他已经想象到那种可怕的标题党, #仲星燃醉酒发疯打人#, #仲星燃醉酒在洗手间玩拖把#……下个月的□□大会,江昆又要着重批评他了。 仲星燃喝得脸颊酡红,衬衫领口歪歪斜斜地挂着,眼神飘忽且凶狠。 “注意个屁!凭什么……呃,凭什么我要注意!不让我讲……脏话也就算了……平时连抽根烟都要、都要叽叽歪歪……老子受够了!”他的语气如同一个三岁孩子在撒泼,一本正经地控诉老师管太严。 李明明拿他没办法,欲哭无泪地还想说点什么。 闻纪年走过去问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他记得他去阳台的时候,仲星燃还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发酒疯。 李明明见到救星来了,立马苦着脸说道:“闻哥,你快想想办法,他明天下午在燕中有广告拍摄,是个很重要的代言,我没想到他会喝这么多……” “下午几点,订机票了吗?”闻纪年没听他提过。 李明明着急忙慌地说:“下午两点,原本是订了今晚的,因为妆造什么的还得耽误时间。我问燃燃要不要告诉你,他说不用,他想让你趁着没进组,在南岛多玩几天。可是现在他喝成这样,还怎么上飞机。” 闻纪年皱眉,“他这种情况,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赶飞机,只能今晚回去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怎么不引人注目地把他弄上飞机。 仲星燃盯着闻纪年的脸瞧了半天,忽然小声说了句,“老婆,你怎么来了……” 闻纪年在听李明明说话,没注意到他讲了什么,看向他疑惑道:“嗯?” 仲星燃闭上嘴不说话了,整个人瞬间安静了许多,脑袋慢慢地低垂下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李明明呼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治得了他,每次他喝醉了耍酒疯,只有你在才会安静下来。”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仲星燃乖乖地收拢岔开的长腿,像个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地在地上坐直身体望着他。 “……” 闻纪年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对李明明说:“我和你们一起上飞机吧,万一他中途闹起来,你又控制不住就麻烦了,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机票。” “有的有的,”李明明是何等机灵,“我在看到他醉了之后,就帮你订好了,车也安排好了,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守在机场。” “那走吧,我们先把他带出去。”闻纪年弯下腰,准备去拉仲星燃起来。 谁知,仲星燃一看见他的举动,立刻自个儿撑着地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他甚至还知道掸一下衣服上的灰尘,懂事得和刚才判若两人,大着舌头拘谨地说:“我们……要坐、坐飞机吗?” 他用墨玉般的眼睛凝望闻纪年,眼底因酒意而显得有些湿润,满脸写着“你说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你不要讨厌我”,这种眼神任谁都没办法去苛责他。 闻纪年只得无奈地回答:“是的,我们要坐飞机,所以你配合一点。” 仲星燃不高兴地说:“可是……嗝,可是,你恐高……” 闻纪年一愣,没想到他即使醉成这样,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恐高。 他放轻声音道:“没关系,我不害怕坐飞机。你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仲星燃听到“回家”这个词,露出了几分抵抗的神色。 “回……回家……”他喃喃地重复,“不回去……不回去……” 闻纪年停下来看着他,李明明及时插嘴道:“是回你们俩的家,你和闻哥的家。” 听到这句话,仲星燃才乖顺了一点,把手交给闻纪年跟着他走了出去。 闻纪年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仲星燃去赶飞机。 幸好他们可以走vip通道,仲星燃被戴上了口罩、帽子和墨镜,除了走路有点不太稳之外,外表看起来与正常状态几乎无异。 一路上他保持着很听话的样子,闻纪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无任何反抗的意思,如果不是他连安全带都不会系,闻纪年差点以为他酒已经醒了。 他们抵达燕中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上了保姆车后,闻纪年说:“明明,你知道他父母家在哪里吧,把他送到那里去。” “啊?”李明明诧异地从副驾转过来,“闻哥你不带他回去吗,你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闻纪年早在飞机上就想好了,“我……不太方便照顾他,他喝了那么多酒,身边没人不行,他爸妈应该能照看好他。” 李明明的脸色像被噎着了似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没等他开口,原本瘫软在座椅上的仲星燃瞬间坐直了身体,脸颊向两边鼓起,生气似的说:“我不去……不去不去,我不去他们那里!” 他好像对闻纪年的安排极度不满意,眉毛都竖了起来,那模样跟他平时发火的低气压不同,不仅不摄人,反倒像极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瞪着闻纪年,眼中带着无声的指责,好像他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闻纪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仲星燃看见他嘲笑自己,顿时觉得更生气了,又气又委屈地抱着手转过头背对他。 李明明尴尬地说:“闻哥,你不怎么接触那边,可能不太了解情况。燃燃基本不怎么回他爸妈那儿,从他上大学开始就已经这样了,除了除夕夜之外很少回去,都是常姐过来看他。和你在一起之后,他连除夕也不回去了,不过刚好每年他都有工作,所以家里也不好说什么。” 闻纪年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为仲星燃家里气氛挺好的,不应该这么抗拒回去吧。 “还不是因为他爸,仲总说了,只要他待在娱乐圈一天,就一天别进家门。”李明明无奈道,“但那是仲总六、七年前说的了,一时气话而已,燃燃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就真的不回去了。” “我听小仲总说,原来仲总以为他只是学声乐当爱好,所以从小到大没阻止过他。直到高考那年知道他要考燕传,气得差点脑溢血。” 闻纪年只接触过常晓茹,并不知道他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仲星燃的人生也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帆风顺。 李明明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星耀的人,刚才险些说漏嘴,连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转移了话题。 “我还是把你们送到昌海路吧,你要是明天没事儿的话,就照顾他一下,要是有事儿我就留下来看着。”他说。 闻纪年想了想,还是让他不用留下来了。明天他们还要工作,让李明明照顾一宿不太现实。他本来觉得把仲星燃送回家,会有人帮他洗个澡让他舒服点,现在看来只能凑合一晚了。 保姆车停在了昌海路68号,这里是燕中偏郊的别墅区,周围的私密性很高,有不少明星都在这里购置了房产,一路上也并没有人尾随。 李明明帮闻纪年把他扶下车,刚迈进房子的时候,闻纪年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会演戏、会敲架子鼓一样,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身/体记忆当中,一经打开便扑面而来。 他去厨房给仲星燃倒了杯水,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橱柜里应当放着一对情侣杯。 如果不出所料,这里该是他和仲星燃一起装修布置的,所以每个角落都非常熟悉。 不像淞南的那间房子那么浮夸,这儿更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墙壁色调是浅白和米黄为主,随处可见精致的浮雕,比硬朗的现代风要温馨柔软了许多。 在录综艺之前,仲星燃就是住在这里的。 尽管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厨房依然保持着轻微的使用痕迹,餐具都是一对一对的。不,应该说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从门口的拖鞋,到桌上的钥匙扣、茶杯,几乎全部是双人的。 冰箱上还留着仲星燃写的贴纸。 他那潦草的字迹,闻纪年作为他三年的同桌,一眼就认出来了。 [宝贝念念: 我去鹿北拍戏了,过两天回来,小张说你要飞一趟外地,行李箱帮你收拾好放在卧室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按时把三餐发给我看。 今天也依然一直想你的zxr] 下面有个丑丑的、圆圆的笑脸。 这应该是他们吵架之前,仲星燃留下的。 他知道自己会回来,也会看冰箱贴,所以没有给他发微信。他们的交流还是像学生时代一样,不会因为日复一日的相处而变得敷衍,他会郑重其事地写一大段话给闻纪年。 在旁边的盒子里,有厚厚一沓像这样的贴纸,有他写的,也有闻纪年写的。 闻纪年在冰箱面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端着水走出去。 李明明跟他说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就和司机一块儿离开了。 仲星燃醉醺醺地趴在沙发上,他的个子太高,腿也长得过分,两条腿占满了沙发,脸朝下趴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的左侧脸颊贴着沙发表面,被挤压得微微嘟起来,眉头紧皱地闭着眼睛。估计这会儿要是没人看着,他能把自己憋死。 闻纪年好笑地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坐着。 “我带你上去睡觉,自己能走吗?”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几分。 仲星燃模模糊糊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在看见是他之后,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似的,黏糊地倒在了他身上。 闻纪年本想让他用胳膊搭着自己,却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自己揽的事儿怎么着也得做到底,他只得步履维艰地架着仲星燃,一步步移到了二楼卧室。 这家伙看起来挺瘦的,但身上都是肌肉,因此分量比想象的要重。 好不容易到床边,仲星燃直接抱着他摔了上去。 “喂,你……”闻纪年没来及制止他,就被宽阔的肩膀抵住了口鼻,一股热气和酒气迎面而来。 身上的重量并没有让他很难受,因为尽管仲星燃醉得神志不清,还是用手肘支撑着床,避免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可这并不是能不能喘气的问题。 闻纪年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姿势很不对劲,连忙推开他坐起身。 仲星燃丝毫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推得往旁边咕噜噜滚了两圈,委屈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他。 “老婆……你推我,不让我抱……”他不满地说。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6节 闻纪年的眼睛慢慢睁大,难以置信地问:“你叫我什么?” 仲星燃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也依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他闭上嘴脸红红的不再说话了,像一只被锯了嘴的小葫芦。 闻纪年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的脑子大概是被酒精烧傻了。 接着,仲星燃干了件让他立刻原地爆/炸的事情。 “难受,老婆帮我……”仲星燃靠过来,期期艾艾地说。 闻纪年还在为他突然改变的称呼而惊吓,没有防备他要干什么。 直到他抓起闻纪年的手,朝着某个部位按去。 在闻纪年呆滞的当口,他的手心贴上了一个难以言表的地方,对方还一脸纯洁无辜地看着他。 刹那间,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一把甩开了仲星燃的手,震怒道:“你疯了?”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拿他的手放在那里!! 闻纪年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哪天像这样觉得自己要炸,他第一次真情实感地想爆粗口。 仲星燃被他用力甩开,手足无措地仰头望着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呼……” 闻纪年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的心跳快的不像是自己的,明知道对方只是喝多了而已,但还是止不住感到一阵心脏狂跳。 闻纪年对上他茫然的眼神,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算了,都是酒精惹的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勉强维持镇定,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你别闹了,赶快睡觉,有什么事就叫我。”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床远了点。 二楼有几间客房,他打算住在离这间房最近的一个,那样就能随时过来看看这家伙有没有把自己闷死。 仲星燃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甚至还给他让了一部分位置出来,拍了拍床说:“老婆和我一起……睡觉……” 闻纪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再去纠正他的称呼,扔了个毯子给他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躺到客房的床上后,闻纪年并没有很快入睡。 他的脑袋十分罕见地感到有些混乱。 对于一个向来冷静到很少能掀起波澜的人来说,这种混乱是足以让他感到诧异的,他只能强行命令自己忘掉刚才的事,转而去想其他问题。 自从他走进这栋房子,看见他们角角落落的回忆,再到仲星燃醉醺醺地喊他老婆,这一切都让他熟悉又陌生,且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五年后的他们,和五年前的他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相处方式。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或许是时针拨快了一段时间,让这五年成为转瞬即逝的回忆,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这样。回到他们以前的住处之后,这种认识就更加清晰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他们,和五年后的他们是不一样的灵魂,那五年后的他们去哪儿了? 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吗? 还是说,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和五年前的两个人互换了身体? 原本这个问题,只在刚来到这里时短暂地困扰过他,但当时他自顾不暇,便没有去细想。听起来是很戏剧化的猜测,但穿越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倒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他开始渐渐感到好奇,好奇五年后的他们是怎么相处。 原先闻纪年很抗拒去想这个问题,一来他曾经真情实感地厌恶仲星燃过,仲星燃对他也是一样,二来第一天到这里时,淞南的那栋房子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不敢去深入想象。 毕竟跟一个自己最讨厌的人,生活在一间情/趣房间里,别说是直的还是弯的,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当时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营业,完成对赌协议,然后离婚。 至于离婚之后要干什么,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也许还是孤身一人拍戏,工作到四十岁之后就去环游世界吧。亦或者存一些钱,去贫困地区当志愿者,不过按照他现在的知名度来看,当志愿者好像不太现实。 他的计划缥缈多变,这些计划里他都是一个人。 可自打和仲星燃成为朋友后,他好像有点不太舍得,那种身边热热闹闹的感觉了。他总是咋咋呼呼的,以后没有他的话,自己会感到孤单吗? 换一个角度想,要是他离开的话,仲星燃会觉得不习惯吗? 仲星燃……会像纸条上说的那样……想他吗? 正在他思索着这些离谱又荒唐的问题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板,很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闻纪年从床上坐起身,警惕地下床走向房门。 他记得大门是关好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而且这房子里也不至于有老鼠之类的吧? 等他悄悄将门拉开一条缝,才看见了罪魁祸首——坐在门口拿指甲抠门板的仲星燃。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门口来干什么?”闻纪年满脸无语地问。 他从来没照顾过喝醉酒的人,没想到会这么难摆平,这都已经快要四点了,这人也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仲星燃眼巴巴地看着他,说:“陪我……一起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完全没拿自己当一个190的男性,坐姿相当蜷缩,可惜坐在那里并没有小小一只的可怜感觉,反而像个巨大的闹脾气的狗狗,又笨拙又可爱。 不知怎的,闻纪年想起了见面会上说的哆啦a梦,如此看来,跟他真是毫无违和感。 他蹲下身,带着笑意说:“你就这么想跟我睡,不能一个人睡吗?” 他从来没跟其他人睡过一张床,小时候在舅舅家也是独自挤在一间很小的堆杂物的房间里,唯一一次还是在南岛睡在仲星燃身边,让他诧异的是那次他居然真的睡着了,没有预想的那么辗转反侧。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跟仲星燃讲话的口吻,俨然从对付醉酒的人,变成了哄撒娇的小孩。 仲星燃拽住他的衣角:“我不想一个人……你陪我……我一个人不行,害怕……” 别人喝多了是上蹿下跳地发疯,他喝多了到哪儿都往地上一坐,化身一个要人哄要糖吃的小孩,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你害怕个屁,闻纪年心想。 他放弃了挣扎,把仲星燃从地上拉起来道:“别在这儿耗着了,我陪你睡。下次在外面不准坐在地上,你真不把自己当明星了。” 仲星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很乖地被牵回了房间。 闻纪年本想把他哄睡着后,自己再回客房。但仲星燃爬上床,很殷勤地把他也拖了上去,并手脚并用地把他按躺下来,抱着他美美地闭上眼睛。 “你……能不能好好睡?”闻纪年被他勒住脖子,虽然没使劲儿,可还是觉得非常别扭。 闻言,仲星燃撒开手,然后—— 拉过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拱进了闻纪年胸口。 他拱来拱去,头蹭到了某个敏/感的地方。 闻纪年僵住了:“…………” 他是有病吗?!! 是有病吧,臆想自己真的三岁,还是晚期的那种。 他想把手臂抽回来,奈何仲星燃枕得死紧,没多久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闻纪年用一根指头抵住他的脑门,把他从自己怀里推远了点,仲星燃哼了两声,在睡梦中也不肯松手。 闻纪年再次放弃,就让他这样吧。 他悄悄用手挡住胸前,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无杂念地回忆台词课的各种理念:如何选择重音的表达方式?重音的表达应当准确把握你想让观众听懂的内容…… 背着背着,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大家在课后练习的时候,要对气息、声音和吐字都严格掌控……” 老师的声音从小蜜蜂里传了出来,“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还有几个月时间就要艺考了,你们回去一定要好好练习,每个人都要录视频发群里,不准偷懒听到没有?” 大家已经失去了在学校里的热情,听到下课也没什么反应,懒洋洋地说:“听到了。” 这是一个艺考培训机构,四面的墙上都贴着海报和励志标语,他们正在上表演台词课。 这个艺考班是机构里的一对多班级,也是最便宜的班,像那种一对一的班,一个月要好几万,名师就更不用说了。 闻纪年穿了身简单的黑白棉质衣服,背着书包慢慢往外走,路过他身边的女生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地边喝奶茶边聊天。 “你看见隔壁声乐班新来的那个了吗?” “看见了,好帅好帅!要不是小贾把他叫走了,我差点搭讪成功。” “哈哈哈你个死女人,你前几天还说小贾帅来着。” “小贾那是奶狗,跟他完全两样好吗!” “听说他哥是ztr老板,之前他都是请燕传的老师去家里上课的。” “我靠,这么牛逼?那他现在为什么来培训班?” “好像是家里看他真的准备考燕传,所以不让他继续补习了,我也不知道,听兰高的同学说的……” 有人碰了碰闻纪年,问道:“纪年,你不也是兰高的吗,你认识仲星燃吗?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闻纪年避开她的手,淡淡地说:“不认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还要接着去打工。 女生小声说:“纪年其实长得也不比那个人差,就是太冰山了,我都不敢和他讲话。” “别说你了,我也不敢啊……” 闻纪年走到走廊尽头的工作间,换上培训机构的工作服,开始接替保洁阿姨的班。 阿姨关心了他几句,然后换班去另一栋楼了。 等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之后,闻纪年拿着工具挨个房间打扫。 这份工作也是那个ztr的星探给他介绍的,当时那个人给了他两个选择。 一是高层看上他了,想包他,那样他可以稳出道,甚至连大学都不用读。高层的意思是,不会强人所难,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 二是他现在就和公司签约,不过公司不负责他前期的培养费用,后期出道后会看情况给他大把好资源,因为高层也觉得,他这张脸一看就能爆火。最后还有一条非常诱人的条约,那就是如果公司在两年内没有给他s级影视资源,会赔偿双倍的签约价格。 闻纪年选了2,他面无表情地熟练擦拭门框和玻璃,内心精准地倒数自己出道的日期,还有835天,他就可以接到第一部 戏了。 第一部 戏是讲得什么,要演什么角色,他一点都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毫无波澜。他只想把他父亲遗留的债还清,把房子赎回来,给那些员工一个交代。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7节 闻纪年打扫到第三间练习室的时候,在门口撞见了一群人。 这间练习室的窗户是横条透明玻璃,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他从外面看进去,看见那几个人正在把大鼓的碎片撕下来,扔到地上连同鼓棒一起踩烂,地上还散落着玻璃杯的碎片和一堆文具稿纸。 练习室被破坏的一片凌乱,因为每间房都有吸音板,外面根本听不到他们在砸东西。 闻纪年默默地看了眼门牌,再次确定这的确是仲星燃的单人练习室。 他本来不想理会,却被里面的人发现了。 一个染着绿头发的人指了指他,几个人从里面开门出来,把他推了进去。 房间里站着五、六个男生,都是声乐班的刺儿头,其中一个还因为和女生谈恋爱搞大别人肚子而臭名昭著。 绿毛叼着烟看向他,说:“这不闻纪年吗,怎么穿着清洁工的衣服啊?” “平时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原来是个假清高啊。” “哈哈哈哈,你看他还拿着拖把。” 绿毛说:“你在外面偷看我们?看见什么了?” 闻纪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轻蔑,似乎不屑于和他说话。他拿起拖把就要转身出去,一直走到门口,一个男生堵住了门。 绿毛怪笑了一声,“怎么,怂了?想走?以前你就一副哑巴嘴脸不跟我讲话,今天我要是不从你嘴里撬出一句话来,我他妈就不信章!” 闻纪年淡淡道:“要打架吗?” 绿毛被他倨傲的态度惹火了,啐了一口道:“你们几个,给我上,让他尝尝厉害。” 突然,门口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那个堵着门的男生惨叫一声,踉跄着往前摔了出去。 闻纪年后退一步避开他,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只见练习室的门被从外面踹开,门锁和门框都摇摇欲坠,足以证明这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 仲星燃提戴了个遮住半张脸的巨大墨镜,嚼着口香糖站在外面,他手上提着购物袋,身后还跟了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 他摘下墨镜,脸色比地狱修罗还要可怕,阴沉沉地巡视了练习室一圈,呸的一声吐掉了口香糖。 “我操/他妈了,是谁干的?”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34章 没有什么过多的废话, 众人几乎同时动起手来。 练习室里东西满天飞,鼓面的碎片像雪花似的洋洋洒洒,绿毛的鼻血喷了一地, 最后脸朝下被一只限量版运动鞋踩着。 仲星燃一脚踩在他脸上, 跟踩地鼓一样用力,鞋尖往下碾了几下, 惹得绿毛一阵痛苦哀嚎。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语气冷酷无情:“给老子买个一模一样的鼓放进来,明天我就要看到。还有, 写一张道歉信当全班面念给我听,不能少于一千字,少一个字打你一次,打到你滚出兰江为止。” 绿毛发出鬼哭狼嚎的求饶, 拼命点头求他放过自己。 他是市五中的,当然听说过兰高小霸王的名号,今天带人来偷摸砸了仲星燃的鼓,只是气不过自己的女朋友搭讪他。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却没想刚好遇上了本尊。 其他人纷纷求饶,表示再也不敢了,明天集体上去念道歉信。 仲星燃松开脚, 对着门口抬了抬下巴道:“滚。” 他们连滚带爬地跑了,练习室里只剩下闻纪年,还有那个和仲星燃一起的男生。 闻纪年一声不吭地捡起打架时弄断的拖把,往门外走去。他脸上擦破了点皮,但拳头很硬, 刚才愣是把绿毛的小弟给揍哭了。 仲星燃臭着脸叫住他道:“喂, 谢了。” 闻纪年本来也不是为了维护他的鼓, 听到这句话理都没理他,径直出了练习室。 那天之后,仲星燃对他的态度好了一点,虽然在学校还是不和他说话,但起码不会像之前那样三天两头动手了。两人基本维持一个礼貌,但不互相搭理的状态。 有一次培训机构放学的时候,外面下了很大的雨,他还邀请闻纪年上车送他回去。 闻纪年摆手拒绝他,隔着打开的车窗玻璃,他听见了车里两个人的对话。 仲星燃不高兴地说:“叫他上来还不情不愿,看样子他家里也不会来接他,活该淋一身雨。” 另一个人笑着说:“也许他只是不想上你的车呢,要不我来试试。” 仲星燃:“滚啊你。” 说来奇怪,明明距离很近,闻纪年却总是看不清另一个人是谁,他好像总是跟在仲星燃身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经常盯着闻纪年看。 隔着车窗和雨幕,闻纪年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跟仲星燃的暴戾截然不同的眼睛,眼神温和从容,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探究,他的左眼下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画面一转,又是一个阴雨天,地点仍是在培训机构。 和闻纪年练对手戏的人临时请假,说是雨太大了想在家休息。距离艺考还剩不到一个月时间,今天是他们约好的私人训练,没有了对手戏演员,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闻纪年本可以先录一遍对手的视频,拿来和自己对戏,但今天很不凑巧,他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去另一个地方打工了。 这么长的剧本,要是他一个人顺两遍下来的话,可能会迟到…… 这时,练习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抬起头,看见仲星燃端了一盘切好的蛋糕进来。 “给,今天杜□□日,我们在隔壁庆祝了一下。”他把蛋糕递给闻纪年,又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这可不是单独给你的,机构里每个人都有。” 闻纪年接过蛋糕,道了声谢,却并不吃。 仲星燃看了看他,问:“昨天那几个在门口堵你的,是什么人?” 昨天放学时,他看见几个彪形大汉把闻纪年带上了车,便让司机一路跟了上去,结果却发现那辆车开到了他家里,双方也没有发生冲突的意思。 仲星燃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司机在楼下等着,万一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就随时冲上去。 闻纪年垂下眼帘,“来给我介绍工作的。” 不知是出于少年人的面子,还是不想在这个小少爷面前丢人,他生平第一次撒了谎。 “介绍工作?”仲星燃灵光一现,“不会是什么保安之类的吧,我靠,你还不如来找我,我给你介绍个家教当当。” 闻纪年不想和他胡搅蛮缠,转移话题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他坐在凳子上,仰头看人的时候,睫毛卷起来抵住上眼皮,眼尾微微翘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澄澈的眼里没有丝毫恳求的意思,却让人忍不住想答应他所提的所有要求。 仲星燃想都没想地问:“干嘛?” “帮我念一遍这个台词,不用太有感情,能顺下来就行。” “操,你让老子当你的复读机?” “不行吗?” “……行……吧。” 轰隆一声雷响。 暴雨倾盆而下,狂风把窗户吹得发出响动。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隐约对仲星燃埋下了倾慕的种子,只是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有勇气正视这枚早已开花结果的种子…… 闻纪年被这声惊雷炸醒,耳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躺着睡得不省人事的仲星燃,空气中回荡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脑袋传来隐隐的疼痛,刚才大段的梦境让他的思绪有点懵,好像已经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爬起来摸索着摁亮屏幕,是张可可打来的。 “喂,什么事?” 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轻轻地下床往外走去。 张可可语气欢快地说:“闻哥,你现在已经回燕中了是吗?珍姐那边说要开个会,说是要商量你进组的事情,问你现在方不方便去一趟公司。” 闻纪年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半了,因为外面在下雨,所以天色显得灰蒙蒙的,像凌晨四、五点的光景。 “方便,我一会儿就过去。”他回道。 “好嘞,那我跟珍姐说一声。”张可可答应道,“对了,还有个事,你们昨天回燕中的时候,被狗仔拍到了。听明明说,今天常姐好像问了他这个事。奇怪,常姐以前根本不在意这种花边新闻的,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一下。” 闻纪年说:“嗯,我知道了。” 他没太把常晓茹放在心上,反正南岛那次估计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挂断电话后,他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 刚才梦里的奇特感觉又涌了上来,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你就没那么讨厌仲星燃了。 不是在大学之后,也不是在五年后,而是在更久的时间之前,你就察觉到他并不是一个只会乱发脾气的校霸。 你会在他面前感到紧张,会用淡定和冷漠去掩饰一瞬间的慌乱,会不愿提起你那可笑可怜的家世,会担心他看轻你嘲笑你……你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在意他。 这种陌生的,甚至可以说有点刺痛的感觉,让闻纪年觉得很不舒服。 他皱着眉甩了甩头,不再理会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搭上宋玉珍安排的车去了公司。 刚到公司外面,就看见不少拿着手机的粉丝。 “纪年,复工快乐,期待你进组!” “宝贝要注意身体啊,好好休息!” “甜甜,我们爱你,照顾好自己!” 这些粉丝让他的心情豁然开朗,鼓励的声音盖过了内心的不安。 闻纪年朝他们挥了挥手,引来一阵尖叫声,然后转头进了公司。 会议室里,宋玉珍坐在长桌的一边,张可可还在南岛没赶回来,因此她身边跟的是小雅和另一个助理。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对岸顶尖警/匪片导演林家生,一个微胖的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 闻纪年和他握手问好,并在宋玉珍身边坐了下来。 林家生表情很开朗,笑嘻嘻地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问他:“cashel,好久不见,在南岛过的好吗?” cashel是闻纪年的英文名,但圈内很少有人会这么叫他。林家生之前跟他一起吃过饭,也经常在社交软件上沟通剧本,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很生疏。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8节 “还可以,天气稍微热了点,吃的很好。”闻纪年说。 林家生可惜地直摇头,“我前段时间有工作,早知道就应该推了,直接飞去南岛找你玩的。” 闻纪年笑了笑,“下次可以一起去旅游。” 林家生马上举双手赞同:“很棒的主意!等杀青之后,我带全剧组一起去吧。啊对了,pearl姐跟你说了没有,我这次来是想邀请你提前进组的。” 听到“pearl姐”这个称呼,闻纪年略带诧异地往旁边看了看,宋玉珍则满脸黑线地和他对视了,旁边小雅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宋玉珍忍不住打岔道:“林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的名字不叫pearl!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珍珠的叫了!” 林家生大笑,“sorry啊,我又忘记了。但是pearl很可爱啊,你长得白,非常适合这个名字。” 宋玉珍被夸得不好意思发火,无奈地暗中翻了个白眼。 闻纪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她吃瘪的人,顿时觉得有点好笑。他和林家生接触的不算频繁,微信聊天也都是公事公办,没想到这个导演的性格这么活泼,看来组里的生活应该不会很枯燥。 林家生继续说:“是这样的,我们的武指老师最近刚好有空,那我考虑到cashel你的打戏还是蛮多的,所以特地过来问问你,要不要提前几天进组培训?” 他听说闻纪年是出了名的敬业,如果有培训的话,向来会主动跟导演要求提前进组,这才专门跑过来邀请他。 果不其然,闻纪年点头道:“好啊,我没问题。小雅,你看看我这两天有没有行程,如果不是很重要的话就都推了。” 小雅点头应了。 林家生又和他聊了些本子和布景的事情,半个多小时后才告辞。 宋玉珍让闻纪年在楼上等自己,把他送下楼后又折返了回来。 她手里多了一份合约书,推到闻纪年面前道:“你看看这个,今年你的对赌协议终于算是完成了,以后你接工作就不用那么拼了。这份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律师,不着急。” 闻纪年慢慢地把合同拿起来抓在手里,恍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来之前,他就大概猜到了,宋玉珍把他叫到公司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为提前进组这件事的话,完全可以在电话里通知他,不用叫他来公司跑一趟。 这份合同在他手中如有千斤重,这不止是几张写满字的纸,它更意味着——自由。 完完全全的自由,卸下重担的自由,他梦寐以求的自由。 这些年来,被追债、被收掉房子、被员工家属痛骂、被舅舅一家嫌弃,这一切都像一堵巨石压在他心里,压得他彻夜喘不过气来。有人因为他家而破产,有人因为他家妻离子散,在他知道这些事后,愈发厌弃自己荒唐的人生。 他爸爸连累了很多人,他理应给这些人一个交代。 高三那年,是他快要撑不下去的一年。学习压力和债款压力双重而至,有那么几个月,他甚至想学着父亲的样子从高楼上跳下去。 但后来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坚持了下来,从高三到现在。 五年后的自己,给了他一把解开镣铐的钥匙。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闻纪年都很感谢那个没有放弃努力的自己,也很感谢那个让他一直走到现在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么五年前的自己,更应该帮他完成他的演艺事业。 闻纪年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连带着纸张都发出簌簌的声音,在足足盯了那份合同快一分钟后,他才低下头,仔仔细细地一个字一个字。 宋玉珍看着他的侧脸,不禁流露出心酸又欣慰的表情。 她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星探手里接手的闻纪年,相当于一路陪他籍籍无名走到现在,怎么着都有种看见自家崽子长大的感觉。 他是她带过最有天分、也最肯努力的艺人。 其实很多时候,人有了天分就不屑努力,所以往往起点很高,终点很低;而没有天分又拼命努力的人,走到最后才发现,可触碰到的天花板有限。二者兼备又能不塌房的,在圈子里少之又少。 她充满感慨地想,那个曾经不善言辞的冷漠少年,已经成长为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了。 五年时间,她不仅见证了他的事业腾飞,也见证他最低谷的时期,更见证了他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宋玉珍给他倒了杯咖啡,温和地说:“综艺播完后,有不少代言找我们,我挑了几个比较合适的,回头发给你你选一选,你看上哪个跟我说。还有,木绪儒也给我发了第二季的邀约,你觉得怎么样?” 闻纪年正在翻合同,听到她的话手一顿,“再说吧,我拍完电影后想休息一段时间。”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也该把仲星燃的东西还回去了。 宋玉珍现在基本以他的意思为主,点头答应道:“行,那我先不给那边明确的回复,到时候再看。” “还有一件事,算是你的私事吧,我想和你聊一聊。”她犹豫了片刻,补充道。 闻纪年放下合同,看向她:“什么事?” 宋玉珍说:“之前你和星燃商量好了,说是结婚一周年后,就尝试给他家那边透点风声,让他们慢慢接受你们,这事儿现在怎么样了?” 闻纪年一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宋玉珍边观察他的脸色边建议道:“我提起这个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事,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稍微劝着点星燃,别让他一时冲动耽误了事业。当年我和我老公在一起的时候,双方家里也是百般不同意,我妈甚至拿扫帚把他赶了出来。但时间久了,他们也就慢慢接受了,毕竟没有什么比儿女幸福更重要的。所以啊,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温水煮青蛙似的让他们一步步习惯。” 闻纪年听得出来她是真为自己担忧,他思索了一会儿,安抚道:“谢谢你,珍姐,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会在这之前离婚,或许那样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宋玉珍以为他把自己的建议听进去了,松了口气道:“我倒是不担心你,我就担心星燃那小子发疯,他为了你真的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还有他那个妈,我跟你说,能做到金牌经纪人那种地位的,都是千年老狐狸。你切记别在她面前玩小心思,展现最真实的自己就好了,我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真正的你。” 闻纪年听得无奈,只得一一应了。 他在公司弄合同的事,一直弄到晚上六点多,弄完了之后又去看宋玉珍新给的代言。 正在看品牌介绍时,手机响了,是仲星燃打来的,这还是他为数不多的给他打电话。 闻纪年随手接通了,“喂,怎么了?” 小雅适时停下介绍,闭嘴看着他。 仲星燃懒洋洋地说:“小张说你去公司了,还没结束呢?” “没有,有些工作要处理,可能会待到七点半。”闻纪年看了眼表说。 仲星燃很喜欢他这幅语调,甚至能想象出,他一边在看剧本或者介绍,一边抽空回复自己的电话。语气冷清又带了点敷衍,和他穿着衬衣坐在桌前翻阅资料的画面重叠。 仲星燃自虐地想,他糊弄人的语气好温柔啊,又寡淡又撩拨……简直不要太爱! “那我去接你吧,我们一起吃晚饭,怎么样?”他兴致勃勃地说,“我知道ztr附近有一家旋转餐厅,味道和风景都不错。” 小雅离得近,毫不意外地听到了仲星燃的嗓门儿,忍不住开始偷笑。 闻纪年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仲星燃为什么突然想来这里吃饭,但还是不想扫了他的兴。 “好,你过来吧。”他说。 那头马上兴奋起来,低低地欢呼了一声。 闻纪年挂断电话,小雅笑着说:“你和燃哥真是恩爱如初,每天待在一起都不觉得腻,一听到他要来,你都笑了好几回了。” 闻纪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了嘴角。 他收回笑意,点了点介绍道:“少八卦,继续说。” 小雅噘了噘嘴,接着给他介绍产品细节。 * 仲星燃没有等到他快下班再出发,他结束上午的工作后,就待在ztr附近的摄影棚里。 今天的拍摄用到了机车,他跟几个车队的人聊得很熟,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临走之前,他问车队大哥借了辆车。 李明明看见他甩着车钥匙往外走,马上明白了他要去干嘛,追上他道:“燃燃,燃燃,你等一下……” 他从兜里掏出另一把钥匙,“你开这辆车去吧,那样不会被媒体拍到。” 仲星燃收工后去找闻纪年是家常便饭,他经常因为嫌弃有电灯泡在,不让助理和司机跟着,李明明也相当机灵地准备好了一切善后。 “你小子,够可以的啊。”仲星燃嘿嘿一笑。 李明明挠了挠头,“常姐这几天好像挺关注你的,咱可不得低调点儿吗。” 仲星燃接过钥匙的手一顿,他想了想,把钥匙扔回给了李明明,“我就开这辆去。” “啊?你不怕被拍到吗?”李明明呆住了。 仲星燃微微一笑,转身哼着歌走了,留下他一个人懵圈地站在原地。 被拍到岂不更好,可以名正言顺告诉常晓茹,你快要有儿媳妇儿了。 虽然不介意被拍到,但仲星燃也不想被粉丝围堵,于是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出发了。 路上他停了一次车,下车去买花。 这是他第一次和闻纪年单独吃饭,送花肯定是必不可少的。花店老板热情推荐无尽夏搭配白玫瑰,仲星燃不太明白这些,听从她的建议买了一大束。 “帅哥,给,这个无尽夏啊,容易蔫儿。”老板娘提醒道。 仲星燃道了声谢,她看着他的脸说,“你是明星吗?你跟我女儿桌子那张照片上的人好像。” “不是,普通人而已,买束花送喜欢的人。”仲星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 老板娘笑了起来,“喜欢的人?你长得这么帅,都还不是你女朋友呢?” 仲星燃笑而不语,换了平时,他可能没什么闲工夫跟人闲聊,但今天他额外想让路人都知道他的雀跃。 “或许以后会是男朋友。”他眨了眨眼睛,在老板娘呆愣的注视下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没有阴下来,转眼就飘起了小雨。 仲星燃一路骑到ztr楼下,找了个地方停下来,扭头一看,那捧无尽夏果然已经有点蔫儿巴了。 他低咒了一句,随手将头盔摘下来,小心地挡在花瓣上方,捧着花往玻璃门里走去。 里面两个前台正趁着快下班了偷偷嗑瓜子,其中一个磕着磕着瞪大了眼睛。 仲星燃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绕过旋转门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捧只淋了一点雨的花束,另一只手提着头盔。 他的身高实在是太显眼,男模一样的身材瞬间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目光。 前台呆呆地说:“那是……二东家?我没看错吧?” “没……快快,快给仲总打电话。” “我去,他想干什么,来找仲总干架吗?他不是从来不来ztr的!” “你见过干架捧着花的?别说了,快给仲总办公室打过去。” 那人刚拿起电话,仲星燃就走到了她们面前,两人仰着头不敢动了。 他摘下墨镜,敲了敲台面问:“闻纪年在几楼?” “八、八楼……”前台磕磕绊绊地说。 “谢了。”仲星燃双指并拢对她们挥了挥手,潇洒地往电梯口走去。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59节 前台愣了一会儿,赶紧追上去说:“二东……仲先生,电梯要刷员工卡。” 叮—— 电梯门开了。 仲星燃和里面的人四目相对,同时面色突变。 前台抬起头,只见电梯里站着仲云起和他的助理,她吓得喊了声“仲总好”就立刻低下头装哑巴。 仲云起穿着衬衣西裤,助理手上抱着文件,显然是要下班。 他看了眼仲星燃手里的花,眼中浮起一丝笑意,“送给小闻的?” 这个称呼让仲星燃狠狠地拧了下眉,冷哼一声道:“叫那么亲热干什么,他跟你又不熟。” 仲云起不置可否地挑眉,对他说:“你去旁边的电梯吧,这是往下的。” 仲星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花往前台手里一塞,对她道:“拿去八楼给闻纪年,让他等我一会儿。” 然后大步迈进了电梯里,不顾助理和前台惊恐的眼神,按下关门键。 仲云起笑了笑,“怎么,想妈妈了?要跟我回去?不过我今天不回那边,你想去我那里也行。” 仲星燃十分厌恶他这幅语气,很想照着他英俊的脸来上一拳。 他们年龄相差八岁,仲云起从小就把他当小孩子看,总觉得他是没有妈妈就会哇哇大哭的奶娃娃,包括他高中时想考燕传的时候,他也和仲建涛一样觉得他是在胡闹。 要不是因为有事问他,仲星燃懒得跟他说半句话。 他冷冷地开口道:“你觉得可能吗?” 仲云起眯了眯眼睛,“不可能,生什么气,哥哥跟你开玩笑呢。” 仲星燃的白眼翻的更明显了,希望他能看到并闭嘴。 但仲云起并不在意他生动的眼白,而是问道:“你生日那天,妈妈发你的视频看了吗?” 仲星燃当然看了,常晓茹给他录了个生日祝福视频,里面她戴着寿星帽子,旁边的仲云起一脸不情愿地端着蛋糕盘,身后还跟着管家、厨师、司机、阿姨等人,以及一个高达两米的巨型蛋糕。 那场面实在是过于浮夸,仲星燃根本不想承认他看过,当然他也确实没看到结尾,点开的第三秒就放弃了。 仲云起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没有看完,否则就不会这么火大了。” 仲星燃不想和他聊什么生日视频,不耐烦道:“让你的助理先离开,我有事要问你。” 到停车场后,助理识趣地走到了一边,兄弟二人上了仲云起的库里南。 仲星燃无语了,“娱乐圈哪个老板会像你一样,开这种车招摇过市?” 仲云起满不在乎地说:“泡小明星嘛,当然得开辆好车,你要是肯多回家忽悠爸爸几次,他肯定也给你提辆好的。” “扯淡吧,他看见我就恨得牙痒痒。” “错了,我们两个,他最喜欢你。” 仲云起放松地靠着椅背道:“说吧,要问我什么?” 仲星燃暂时把对仲建涛的复杂情绪抛开,看向他问,“闻纪年是不是跟公司签了对赌协议,他另一份档案在你那里是吗?” 早在闻纪年一定要去恋综的时候,他就隐隐猜到可能是签了对赌,毕竟这是娱乐圈很常见的操作了。签这种协议还钱,如同孤注一掷,要么一张纸翻身,要么把余下的黄金时期全搭进去。 他以为仲云起要么大方承认,要么避而不谈。 谁知,他笑出了声,“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执拗,上次我就跟你说了,对赌协议是他心甘情愿签的,并不是我逼他。还有,档案的事,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他收敛了笑容,“闻纪年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你封锁了一切消息,只给我一个表面上的履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自己名下所有的不动产都转给了他,这和这个秘密有什么关系?” 仲星燃怔忪地望着他,喃喃道:“你说什么?” 第35章 过了好半天, 仲星燃才消化了仲云起的意思。 按照他的说法,应该是只有五年后的自己,知道闻纪年为什么会欠下巨额债务, 并且他还隐瞒了所有人。也就是说,李明明不是向着常晓茹, 而是他手上的那份资料, 其实是自己“给”他的。 仲星燃难以置信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仲云起挑了挑眉,“你的演技没有小闻那么好, 别在我面前装蒜。你也不用这么防着我,他毕竟是我的艺人, 只要他在ztr一天,我就不会主动泄露他的任何事情。” 这回, 仲星燃相信他了。 一来是仲云起的逻辑完全没有漏洞, 二来他根本没必要撒谎。 如果真的只是不想把闻纪年的档案给他,大可不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真是操蛋,兜兜转转了一圈,原来真相竟然在他自己手上。 所以那份档案现在在哪里?闻纪年知道他知道这件事吗?八成不知道吧,仲星燃代入了一下自己,觉得这件事放在五年后, 他十有八九不会告诉闻纪年。 仲云起见他表情纠结到拧成一团, 无奈地说:“算了, 我不想逼问你,上次不过问了几句, 你差点把我办公室都掀了。算起来, 你为他闹过我三次了吧。” “第一次是大二, 你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 进来就指着我骂街。第二次是大四, 闹完你跟我说你们在一起了,让我离他远一点。”仲云起连连摇头,点评道,“我以为你们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栓死了,谈个恋爱至于这样?” 仲星燃不高兴地说:“我乐意,管得着吗你。” 他该问了已经问完了,推开门就要下车。 临走前,仲云起对他说:“回去记得看妈妈发你的视频,别说哥哥没提醒你,要智取不要硬攻。” 仲星燃一头雾水,碍于他好歹说了实话,对他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从停车场出来后,他接上闻纪年去餐厅吃饭。 这间餐厅的私密性很好,位置也是要提前预定的,仲星燃和这里的老板是朋友,老板还送了他们一瓶红酒,不过两人都没有喝。 闻纪年擦了擦嘴道:“谢谢你请我吃饭,味道很不错,也谢谢你的花,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他感谢得太过正直,以至于仲星燃微微不好意思起来。 他隐藏起自己的图谋不轨,挠了挠脸皮问:“你今天晚上打算住哪里,市区还是别墅?” 闻纪年这才想起来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他拿起手机点了两下,递过去道:“我住在市区,你看看这份电子合同,是我今天联系律师拟的。我这边做了个清算,大概一个月后能把所有欠款还清,到时候就可以把你的那部分还给你了。” 这是他惦记了很久的事情。 市区的房子和那栋别墅,一个是仲星燃自己买的,一个是星耀公司买的,他老住在别人家里也不太好。但闻纪年有点奇怪,为什么那栋别墅是以星耀的名义买的,仲星燃又不是星耀的股东,难道说瞿怀民做慈善上瘾了? 仲星燃之前在南岛的时候,成天将“快把我的钱还给我”挂在嘴上,可这会儿真的要拿到手了,反而觉得闷闷不乐起来。 好像只要签了这份合同,他和闻纪年最后的联系也要被斩断了。 “我不急着用钱,要不你还是留着吧,你全给我了,自己怎么办?”他耷拉着眼睛说道。 闻纪年一愣,没想到他会考虑的这么周全,他的钱也确实都用来还债了,加上对赌拿到手的,刚好能把债务全都还完,剩下的已是寥寥无几。 虽说最近没有什么大开销,但生活质量的确会因此下降不少。 仲星燃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 他的眼睛转了转,试探着说:“你身上一定没什么钱了吧,进组拍戏只能先拿定金,你又不能马上买房子。况且燕中房价这么高,你一部戏还要给公司那么多分成,怎么可能全款拿下一套房。这样吧,我看你暂时也别还给我了,那房子我可以借你住一段时间。” 他暗暗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打了个满分,又仗义大度,又不会显得心怀不轨,棒呆了。 等过一段时间,他反手把这套房子卖了,就可以强行带着闻纪年去住别墅了。 身处同一屋檐下,还怕拿不下他? 他险些笑出声,连忙压住跃跃欲试的嘴角。 闻纪年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 仲星燃心想,不麻烦不麻烦,你是这个家未来的主人之一,一点都不麻烦好不好。 不过嘴上还是趁机说:“你要是觉得亏欠我的话,不如帮我个忙。” “什么忙?”闻纪年被他的义气打动,看着他眼睛郑重道,“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义不容辞。” 仲星燃咧嘴一笑,“跟我一起去参加恋综的第二季怎么样?你是还完钱了,我还得赚钱呢,第一季热度那么高,我可不想就这样收手不干了。” 如果闻纪年和常晓茹谈过生意,就会发现他们家的人,诱/惑猎物的手段都一模一样。仲星燃端坐在桌前,表情真挚而生动,带着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样子,实则一步步将他引入陷阱之中。 闻纪年在陷阱边缘停住脚步,“可是,继续参加这种节目,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他已经把仲星燃是直男这件事刻在了心里,如果让他跟一个同性炒cp,真的不会心肌梗塞? 仲星燃浑身上下除了一个地方之外,还有嘴也挺硬,他脱口而出道:“当然不会,我才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闻纪年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果然还是直的,只是不在意这些了而已。 “你说的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不过要想持续走红,捆绑炒作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闻纪年认真地建议,“你实力很强,不要老是因为和家里不对盘,就想着走捷径。” 仲星燃张了张嘴,正欲说我没有想跟你炒作啊!但既然闻纪年说要考虑,那总比一口回绝要好,他只好讪讪地闭上嘴。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明天要提前进组了。”闻纪年对他道。 仲星燃回过神来,“这么快?可是我这里还有点事……瞿总让我这两天去找他一趟,还有个代言要……” 闻纪年轻轻打断他,“没关系,你只是客串而已,不用和我一起进组。” 仲星燃可是很想和他一起的进组的,但碍于手头的事情没处理完,只能暂时把炖鸡汤的重任放到了一边。 吃完饭后,他说要送闻纪年回去。 闻纪年本来觉得自己又不是女生,不需要他送,可在看见那辆川崎h2后,顿时眼前一亮。 仲星燃把头盔递给他,坏笑着说:“上来试试?” 闻纪年不得不承认,他被仲星燃吸引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对方总能一眼看穿他的内心。他们骨子里,存在着很多相像的东西。 他没再犹豫,接过头盔,跨上去扶住了仲星燃的腰。 仲星燃满意地笑了起来。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和头发,在路灯下翻飞出张扬的色彩。 “坐稳了,这位乘客,机车手要带你飞了哦。” “哈哈哈,坐稳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0节 这是仲星燃第一次听到闻纪年的笑声,他偶尔会露出一丝淡笑或嘲笑,却从来没有这么爽朗的笑过。 那声音清亮悦耳,尽管隔着厚厚的头盔,也能让人心旷神怡。 仲星燃发动机车,带他穿梭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之间。 街边灯红酒绿,两侧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超过一辆辆汽车,在夜风中肆意地飞驰。 这是闻纪年从未有过的体验,到后面他上半身几乎是贴着仲星燃的,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内心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惬意感受。 到家门口后,他将头盔摘了下来。 仲星燃也摘下头盔,喘着气笑盈盈地看着他。 两人眼底都有被爽到的感觉,望着彼此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笑了好一会儿。 过了半晌,闻纪年才说:“我上去了。” 仲星燃慢慢收敛笑容,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嗯。”他抿着嘴道,双手在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 闻纪年对他笑了笑,男生之间没有什么互相道别的习惯,他转身往楼里走去。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仲星燃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手。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渴望把闻纪年拽到面前,狠狠地亲上去。 这应该是情侣分别前都会做的吧? 把他送到他家楼下,依依不舍又缠绵悱恻地吻上二十分钟。 他太想这么做了,尤其是看见闻纪年被风吹的眼角泛红,发丝凌乱……那种疯狂想和他谈恋爱的感觉,又开始困扰他的脑袋。 好想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名正言顺地跟他撒娇不让他走,名正言顺地把他抱到机车上来,堵住他的嘴唇。 仲星燃的喉结上下滚动,觉得自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对待闻纪年是要循序渐进,慢慢进入主题的。如果他这样莽撞,肯定会直接把人吓跑了。 真是……痛苦又甜蜜的折磨,他苦笑一声,发动机车离开了。 * 闻纪年上楼之后,发现自己的胸针不见了。 那枚胸针是他在别墅的衣帽间发现的,当时他进去想找一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就看见了这枚放在玻璃柜里的胸针,配套的盒子上写着他毕业的年份,旁边有一行小字:恩师余有光赠。 胸针上是一簇盛放的紫蓝色满天星,一来象征闻纪年的生日花,二来寓意他以后事业红红火火,如同照亮天空的星辰。 闻纪年模模糊糊地想起余有光的样子,顺手就将这枚胸针带了回来。 这是件很重要的礼物,谁知道刚戴上不久就丢了。 他回忆了一下,觉得或许是在公司里丢的,于是打电话给宋玉珍,跟她说了这件事,宋玉珍刚好已经下班了,说是明天去帮他找找看。 洗完澡后,闻纪年想再看看剧本,打开手机发现收到了一条消息,对方的备注是余文楠。 [文楠:纪年,听林导说你明天进组?] 闻纪年认出来这是余有光的女儿,他心怀对那枚胸针的愧疚,礼貌地回了个“是的”。 [文楠:你竟然回我了!太好了,我现在就在这附近,那我提前过去找你好了,你不生我气了吧?] 闻纪年注意到她的两个用词:提前过去,不生我气。 第一个说明她可能也在这部电影里有戏份,第二个……则有点奇怪,他为什么会生余文楠的气? 闻纪年向来有保存聊天记录的习惯,但他和余家父女却没有聊过一句,也可能是被删了,着实诡异。 他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 [w纪念w: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文楠:虽然我戏份不多,但也想学一学基础动作,况且这么久没见,我真的很想你。] 闻纪年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她的语气好像过于亲昵了些。 [文楠:上次让营销号下场爆你黑是我不对,我真的知道错了,爸爸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门,足足关了我三个月。对不起,纪年,这些日子我反省了很多次,当时是我太冲动了。] 闻纪年心里一紧,看懂了她的意思。 从他出道的第二年到现在,网上间断有大规模黑他的情况。那一年全网盛传他是资源咖,被ztr高层包/养,火上浇油的是,他当时刚好接了一部巨制电影。 本来这个传言没有太离谱,在他接到电影后,仿佛坐实了传言,大批营销号下场加深抹黑,一度造成了全网黑的局面,是人是鬼路过都会讽刺两句。 后来ztr不得不出面发了律师函,然而网友根本不在意真相,越是澄清他们越觉得是实锤,他们只想用最恶意的眼光去看待一个刚走红的明星。随着风波愈演愈烈,闻纪年的风评迅速下滑。在他最糟糕的那年,仲星燃和他领了证,他也意外拿到了金奖影帝。 大喜大悲,全都在那一年之内发生。 闻纪年沉默了许久,既然她已经能进组,那就说明是自己跟宋玉珍授意过的。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 [w纪念w: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头沉默了许久。 几分钟后,余文楠发了条语音过来,带着哭腔说:“我那时候太喜欢你了,你为了拒绝我,让我看见你和仲星燃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我太难受了所以就报复了你……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想让他们那么黑你!后来的局面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不起纪年,是我对不起你……” 她说到后面哭得难以自控,又发了一条道:“我知道你还是不想见到我,哪怕我向你跪下都没有用,爸爸也因为这件事,觉得对你非常歉疚,他说想不到你还能为他参加颁奖典礼。纪年……谢谢你没告诉任何人,也谢谢你没有直接把我赶出剧组,等拍完戏之后,我一定从你眼前消失,永远不再打扰你……” 闻纪年这才明白,为什么余有光一条消息都不敢给他发,甚至也不敢给他打电话,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对余有光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宋玉珍说过,他会因为心疼他打工,偷偷往他书包里塞钱。也会因为觉得他吃不好穿不好,把他叫到家里来吃饭,甚至给他买衣服放到他宿舍里去。 闻纪年舅舅一家从来没负担过他的学费,但余有光却在他申请免交失败后,默不作声地帮他付了所有的钱。后来他出道的路上,余有光更是不遗余力地帮他揽资源,介绍各种圈内大佬给他。 余有光欣赏他,喜欢他,因此也愈发觉得愧对他。 余文楠出社会早,早在初中毕业就参加选秀出道了,今年也不过才刚成年而已。她爱而不得因此生恨,做出了这么落井下石的事情,也让余有光这个文人觉得抬不起头来。 她的声音满满都是后悔,闻纪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回了个“别哭了”。 事情已然发生,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代替五年后的他去原谅余文楠,至于余有光那边,他决定找个日子去登门拜访他一下,让他解开心结。 闻纪年向来分得清爱和恨,他以后或许不会再和余文楠有交集,但余有光是他的伯乐,也是为数不多的、真心对他好的人,他绝不能因此和他产生嫌隙。 在余文楠找完他不久后,林家生也给他发了消息,说余文楠想一起进组学习动作戏,问他介不介意。 闻纪年说不介意,关掉手机后,他打开已经被翻皱的剧本,基本确认了余文楠演的应该是警/察的女朋友。 她算是爱豆转型当演员,第一次饰演重要角色,戏份不算多。 在她识破了主角身体被置换后,就被绑架到了一个小木屋里,然后被另一个反派杀/害了,可以说是跟仲星燃那个角色差不多的炮灰。 闻纪年暂且把个人情绪抛到脑后,再次研读起剧本来。 这个本子的剧情很丰富,每次都让他有不一样的感悟。 《六博》是双男主模式,两个主角分别是他饰演的杀手唐松,和另一个演员饰演的警/察张朝。 故事的开头,是张朝在一个下雨天缉拿毒/贩,而唐松恰好要执行任务,奉命杀了这个毒/贩。雷雨轰鸣中,两人在大桥上过招,彼此都没有看见对方的长相。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打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同时劈晕了过去。 唐松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身边围着一群警/察。他正要条件反射地下床逃跑,却被告知他们是自己的同事,有人在大桥上发现了他。 他低下头,惊讶地看见身体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这个人叫张朝,是a市刑侦总队的副队长。 唐松作为智商180的杀手,是何等聪明,当即推算出这个副队长是和他自己互换了身体。他表面不露声色,实则打算偷偷潜入自己家里,拿回他的作案工具。 然而,他女朋友燕玲听说他住院,立刻从外省连夜赶了回来。唐松遇到了换身体后的第一个难题,在朝夕相处的女友面前伪装自己…… 闻纪年看着看着,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被提前定好的闹钟叫醒了。 宋玉珍打电话给他,问道:“纪年,醒了吗?可可已经在机场等着你,五分钟后司机到楼下,你抓紧时间下来。” 明星的行程永远这么赶,不是在赶飞机,就是在赶飞机。 他爬起来道:“知道了,珍姐,你记得今天帮我找找那枚胸针,如果找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的好的,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找。” 闻纪年昨晚发现,他以前似乎不经常住在这里,房间里几乎没什么衣服,幸好张可可提前帮他收拾好了行李。 他随手从柜子里拿了一个仲星燃的墨镜戴上,方便一会儿去机场不被认出来。 到了机场后,他和张可可一起上飞机。 张可可坐在他旁边,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昨天住在市区呢,又偷偷跑去找燃哥了是吧,今天他们都在超话说,你戴着燃哥的眼镜走机场。” 闻纪年把玩着那只墨镜,对这些人已经从无奈到麻木了。 他只在刚开始点进过一次超话,还是拿的大号,差点手滑点赞被发现,后来就再也没看过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过他倒是经常看私信。 就在昨天,有个叫“亲亲闻甜chu”的人,给他发了条私信。 这个人让闻纪年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的昵称或者发送内容多么特殊,而是因为她发了一张p的歪歪扭扭的照片,上面人物的嘴巴和脸都变形了,活像两只尖嘴猴腮的猴子。 闻纪年足足看了一分钟,才辨认出p的是他和仲星燃在接吻……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回六个点过去。 好在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堪堪控制住了自己的手。 这些cp粉真的奇奇怪怪。 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他不咸不淡地说:“少玩点微博,别被洗脑了。” 张可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手机收了回去。 “对了闻哥,第二季那个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珍姐说你好像不太想去,为什么啊?”她问到。 闻纪年把墨镜放进她的包里道:“等电影拍完再说。” 他现在是真的拿仲星燃当朋友,总觉得和朋友炒cp这种事很别扭,尽管对方不在意,可他还是有点传统思维,不太喜欢跟除了恋人以外的人做这种事。 这些观点他无法直接告诉仲星燃,所以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立刻答应下来。他心想也许仲星燃只是一时兴趣,觉得恋综好玩,说不定过几个月他又不想去了,他向来有点三分钟热度的。 张可可习惯了他只说决定不做解释,因此也没有继续追问,乖巧点了点头系上安全带。 飞机落地后,闻纪年在去鹿北影视城的车上,收到了宋玉珍发来的消息。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1节 宋玉珍告诉他,她把公司翻遍了,也没找到那枚胸针,保洁阿姨也说没看见。 闻纪年的神情严肃起来,他不想真的弄丢了余有光送的毕业礼物。 从回燕中到现在,他只去过别墅和公司这两个地方,如果不在公司,那肯定在别墅。 他给仲星燃打了个电话过去,让他帮忙找一下。 仲星燃想多和他讲两句,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翻箱倒柜地问道:“你是在哪儿找到这玩意儿的?” 闻纪年从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他很好奇这枚胸针是什么来头,让他这么紧张。 “衣帽间的首饰台里,估计不在那儿,不过你也可以找一找。”闻纪年说。 仲星燃大刀阔斧地翻着衣帽间,把里面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他皱着眉不满道:“这东西谁送你的,你这么在意。” 闻纪年听出来他有些吃味,但以为他只是小孩子心思,男生和女生一样,都会比较关注对方有没有比自己玩的更好的朋友。 他轻笑了一声,说,“那是余老师给我的毕业礼物。” 仲星燃得到了安慰,哼哼道:“既然是老师给的,那我就勉强再帮你找找吧。” “好,谢谢,我快到影视城了,一会儿再给你打语音。”闻纪年看了看前方道。 仲星燃只得不情不愿地和他说再见,挂断了电话。 既然是余有光送的,他便找的不遗余力起来,仿佛哈士奇拆家一样在衣帽间一通翻找。 最角落的柜子是个杂物堆,他本来不想找那里了,但想到万一不小心被闻纪年踢到里面去了也不是不可能,于是打开了杂物堆的门。 里面放了各种乱糟糟的品牌方送的衣服,都是些价格奇怪款式奇丑的,他嫌弃地一件件往外抛,在扔了几十件之后,看见了一个反光的东西。 “我操,还真在这儿,他是怎么……” 他刚说了一句,就发现那东西不是胸针,而是一个保险柜——和主卧书房里面一模一样的保险柜,只是这个要小一点。 仲星燃顿时激动了,沸腾了! 难道说他还藏了什么私房钱?! 天哪,原来他也不是无药可救嘛! 他颤抖着手把保险柜拖出来,铁壁铜墙,镶金带银,这他妈一看就是个放金条和帝王绿的保险柜啊! 仲星燃觉得自己刷副卡的苦日子快要结束了,他毫不犹豫地试了闻纪年的生日,然而居然没打开——密码错误。 他呆住了,竟不是闻纪年的生日? 从财务自由的喜悦中冷静下来之后,他慢慢反应过来。 ——这个保险柜藏在这么隐秘的角落里,密码又不是他常用的,那么他肯定是不希望被闻纪年发现。如果里面是一点私房钱,应该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闻纪年又不会真的不给他钱,所以他到底藏了什么? 仲星燃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给许启明。 许启明经营酒吧到半夜,这会儿正在睡觉,打着哈欠问他:“回燕中了,兄弟?” “回了,”仲星燃低头研究密码锁,随口道,“你认识开锁师傅吗,让他到我家里来一趟。” 许启明问:“怎么着,你家门锁坏了?” 仲星燃神情复杂,“不是,帮我找个靠谱点的师傅,开保险柜。” 第36章 闻纪年到酒店没多久, 就收到了仲星燃的消息,告诉他胸针在玄关附近找到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闻纪年总算放下心来, 带上张可可一起进了剧组。 他们要在这里住两到三个月时间,酒店是提前订好的, 里面几乎都是不同剧组的演员。鹿北算是一座配置很齐全的城市, 酒店周边应有尽有,俨然是个五脏俱全的生活片区。 到片场后, 闻纪年先去见了武指老师,刚和老师聊了几句, 就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余文楠。 她跟照片上长得差不多,是当下比较受欢迎的小白花长相, 长发及腰文静漂亮, 脸型和眉眼都生得小巧可爱。 她远远地看着武指老师教闻纪年动作,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 闻纪年虽然对她仍有防备,也不忍心看一个小姑娘站那么久,便让张可可去拿了张折叠凳给她。 他跟着老师熟悉动作,从托手开/枪到攀爬围墙,练习了足足三个小时。直到筋疲力尽, 才停下来喝水。 曹老师接过他递过去的水, 擦了把汗道:“早就听说你敬业, 没想到你比传说的还要刻苦,这要是换了上次那个带资进组的小子, 早就哭着嚎着喊要回家了。” 曹老师是个性情中人, 见的昙花一现的明星太多了, 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丝毫不怕得罪人。 闻纪年灌了口水, 笑道:“都是分内的事,谈不上刻苦。” 曹老师对余文楠努了努嘴,“那丫头从开始就在那儿陪着你,是你相好的?” 闻纪年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怎么可能,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这种时候,把仲星燃抬出来居然分外好用。 他说这句话时有点想笑,心里好奇如果仲星燃听见了,会是什么反应。 “原来你们是真在一起啊,抱歉抱歉,这圈子里真真假假的事儿太多了,是我戴着有色眼镜了。”曹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的好,真的好啊,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一对合约的被曝光,粉丝骂的那叫一个厉害。” 他摇着头感慨,“假的就是假的,捧的有多高摔的就有多严重。” 闻纪年收敛了笑意,没再多说什么。 结束一天的训练后,他在换衣室外被余文楠拦了下来。 她看上去神色不安,涨红了脸说:“纪年,能和你谈谈吗?” 闻纪年看了她一眼,带着她进了隔壁化妆间,进门后他没有关门,而是把门大大地敞开着,门口时不时路过几个工作人员。 余文楠也发觉了他的防备,脸上愧疚更甚。 “找我有什么事,说罢。”闻纪年淡淡道。 她踌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只是想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那次你拒绝我之后,我感到恼羞成怒,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干出那么不好的事。我为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如果你觉得看见我会影响心情的话,我可以跟林导说,让他提前把我们的对手戏拍完,那样我就可以尽早离开剧组了。” 她很想多看见闻纪年几眼,却又不敢一直盯着他,眼神飘来飘去。 闻纪年没有立刻回答她,其实余文楠的道歉态度还算诚恳,像是真的反省了很久一样。原先在微信聊天的时候,他心里就产生了一个疑惑,这个疑惑在见到她本人之后,更加深重了。 她看着是个被宠坏的女生,虽然虚荣心强了点,但本质没有什么坏心思,她怎么能想得到把营销号当枪使得? 闻纪年看向她道:“我可以原谅你,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余文楠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说:“你问你问,只要你肯不计前嫌,我什么都会老实回答的!” 闻纪年说:“这件事是你自己想做的,还是有人唆使你这么做的?” 话音刚落,余文楠的表情就变了。 那一刻闻纪年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有人在背后教唆她。 余文楠张了张嘴,似乎想找点什么理由圆过去。 下一秒,闻纪年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人是谁?” 这个质问直接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闻纪年看穿了。 余文楠表情纠结,在隐瞒和坦白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是……是徐娜,她跟我说,只要让你处于被全网黑的状况下,你就会来找爸爸帮忙,也会因为感谢爸爸而对我好一点,可是我没想到被爸爸发现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变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徐娜。 闻纪年想起了这个名字。 他穿到这里的第一天,颁奖名单临时改动的最佳女主演就是她。 可是,自己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文楠小声说:“纪年,她现在也在这里拍一部古装戏,你能不能不要去问她这件事?我不想和她撕破脸,你……你让我干别的什么都行。” 闻纪年盯了她一会儿,问道:“你确定是她唆使你,而不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她和徐娜向来以闺蜜自居,经常一起喝下午茶发自拍什么的,俨然是圈里的塑料姐妹花。闻纪年听到她的恳求,隐约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原因。 余文楠连连摇头,“不是那样的,她……她没有威胁我,我那时候被冲昏了头脑,所以才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闻纪年看了她许久,直到把她看到紧张得低下头,才平静地说:“既然如此,你以后就该离这个‘朋友’远点。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你不用让导演提前拍我们的对手戏,按正常进度来就行。” “纪年,谢谢你还能对我说这些。”在他走出房门前,她低低地啜泣了一声,“如果时间能倒流就好了,真希望回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那天闻纪年受邀来她家里做客,白皙瘦削的少年和她迎面对视,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闻纪年的脚步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化妆间。 晚上回酒店后,他向张可可询问了徐娜这个人。 张可可一开始支支吾吾,后来见他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这才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徐娜是这几年新晋的电视圈小花,第一部 剧饰演女二,因为背景强大,后期宣发力压女主,从此一路爆红。据圈内传闻,她背后有个实力很厉害的金/主,对外则一直草单身千金人设。她本人性格外向,很喜欢在拍戏的时候,撩拨同剧组的男演员。 她和仲星燃,是在一个广告拍摄现场认识的,当时的ngu还没有解散,团体和她一起拍了那支广告。 徐娜原本很嫌弃这个团,因为跟星耀的同期男团相比,他们团简直可以说是糊到无人问津。就连他们的师弟团都一炮走红了,这五个人还在矜矜业业地做内娱市场根本就不吃的音乐。 当时她连团里的人都认不全,直至看见了仲星燃,被他的脸吸引的同时,也打听到他是ztr太子爷,母亲是退居幕后的大佬常晓茹。 徐娜马上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又是偷偷问助理要微信,又是装作不小心撞在他身上。 张可可说着说着,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关键是她知道燃哥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要一个劲儿往上贴,更在她姐妹群里大肆放言说要掰直他。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不过燃哥听说之后,立马付了高价违约金和广告方解约,还告诉他正在接触的所有时尚资方,要想跟他合作就必须把徐娜拉黑,这也导致她现在虽然是流量小花,但手里一个时尚代言都没有,真他妈解气!” 她打开手机熟练地点进超话,搜索关键词拿给闻纪年看。 “这个是当时徐娜花大价钱找人拍的颁奖典礼,本来想拍她和燃哥亲密接触,然后趁机艹一下恋情瓜,谁知道燃哥直接背着手看她摔在了红毯上,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她还因为这个连续上了好几天热搜,时不时就被拉出来嘲笑一阵子。” 视频里,徐娜穿着一袭红裙,装作不小心踩到裙摆后,越过男伴想去拉仲星燃,仲星燃直接扭头背手做了个后背拉伸,网友还缺德地给他p了几条花字:我有老婆,别碰我;学拉伸吗?哥是专业的…… 闻纪年总算是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教唆余文楠。 张可可磨着牙说:“她作妖的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一件,发艳压通稿啦,半路抢人家大ip啦,那都是常规操作。烦就烦在,包/养她的金/主确实有点东西,燃哥还为此找过瞿总。” 她瞅了眼闻纪年,突然噤声了。 她没说完的话是,瞿民怀当时跟他说,你要想封杀她,只有找你爸能出面才行。而闻纪年当然不会让他为了这种事去找仲建涛,仲星燃这才压着一肚子火放过了徐娜。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2节 闻纪年在想徐娜的事,没有注意到她略显突兀的戛然而止。 张可可说:“明天还要去练习,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闻纪年朝她点了点头。 * 他进组三天后,所有人都正式到场并举行了开机仪式。 期间徐娜完全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过,闻纪年渐渐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专心拍起电影来。 这部片子的另一个男主,是影视圈的新晋转型爱豆,名叫王骁,他和仲星燃一样,也是星耀的艺人。 内娱四大顶级公司,分别是ztr、冠世娱乐、星耀传媒和水木正丰。前两者是老牌娱乐公司,旗下艺人多以影视发展为主,后两者则是近十年才异军突起的,以培养男团和唱跳歌手为主。其中,徐娜的“金/主”据说就是冠世的高层。 这个王骁以前是作为歌手出道的,但现在这一行纯做音乐太烧钱了,如果不是仲星燃那样的背景,很少有老板愿意捧,能走红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所以趁着还有些人气在,他便转型来演电影了。 这部戏的难点在于,两个男演员都要一人分饰两角,对演技有着很大的考验。 好在王骁并不是不求上进的人,早在开机前三个月,他就找了专业老师进行演技培训,而且因为之前有过演配角的经验,因此没有遇到太大的问题,只是ng的次数多了点。 故事的开头是交换身体,在两人换过来后,唐松要假装道貌岸然地适应警/局生活,同时还要暗中寻找张朝,试图想办法和他换回来。而真正的张朝此刻在他的身体里,他不得不出入各种买卖/人头的血/腥交易现场。 作为警/察,张朝是非常痛恨这一切的,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听从老板的安排去执行任务。趁着任务空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走了人质,并嫁祸给同行。 开拍之后余文楠才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她和闻纪年本人的对手戏并不多,和王骁的对手戏倒是不少。 唐松在醒来后的不久,燕玲便找上门来,悉心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唐松为了不想露馅,只得被迫和燕玲生活在一起,但时间久了以后,燕玲发现了奇怪之处——他不像以前那么温柔稳重,性格变得古怪且喜怒无常,也拒绝和她亲热,拒绝她的任何主动靠近。 这些古怪的细节,在唐松拿回自己的身体后,她才知道缘由。 那天,唐松把她绑到了一个山间小木屋里,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这里原定的剧本是唐松杀害了燕玲,但考虑到上映后可能会冲一波奖项,编剧将杀害燕玲的人改成了唐松的同行,这个同行就是开头被张朝陷害的那个,他被老板砍掉了三根手指,因此来找唐松报仇。 这一段自述中加入了唐松的回忆,他告诉燕玲,他不想碰她是因为自己有爱人,而这个爱人被他亲手埋掉了,并在当年被所有的警/察当成了背叛者。 故事的后半段,唐松发现张朝被局里的卧底陷害,最终答应帮助张朝端掉杀/手组织,而张朝要帮他的爱人洗清嫌疑,让他的遗体能够回到牺牲的警/官园林。 电影最后,张朝和唐松经历了很多磨难,他撑着强弩之末的身体让唐松去自首,说自己会在法庭上为他求情,而唐松对他笑了笑,在一片警笛声中饮弹自尽。 影片最精彩的地方,一个是在于不断出现的两个男主的心理博弈,两人从彼此敌对到互相欣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很像,都是骨子里疯狂到极点的赌徒。 二是两方势力的博弈,杀/手组织内部有人想上位,所以才间接导致最后被一锅端;警/局内部也有坏人,进而将两个男主推向了合作共赢的结局。 正因这些原因,片名取为《六博》。 除此以外,电影中还穿插了很多下棋的画面,比如唐松在江边抽烟时,旁边就有一桌正在下棋的老头。又比如在唐松的回忆里,他和爱人江勋也有下棋的场景,这一段颇有“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味道。 这是一部所有人都看好的电影,现场的氛围却不似影片里那般沉重,反而很活泼热闹。 王骁是个话痨,一有空就满场溜达。 他在来之前看完了闻纪年的电影,对他怀着一种天然的敬佩,林导他们都调侃说,闻纪年收获小迷弟一枚。 林导考虑到电影上映后,肯定少不了有人磕他俩的cp,所以特地嘱咐摄影师多抓拍两人的花絮,然而录出来的效果基本上是这样的—— 闻纪年为了保持杀/手瘦到病态的形象,每天都要控制饮食,餐盒里基本只有水煮蛋和水煮菜,这时候张可可就会拿出一个保温瓶,把里面的汤倒进进守在旁边嗷嗷待哺的王骁的餐盒里。 王骁嗦着勺子眼巴巴地问:“闻哥,燃哥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打我一顿啊?” 自打他第一次看见闻纪年吃饭,张可可拿出仲星燃特地定的酒店的鸡汤,闻纪年又一脸嫌弃不想喝的时候,他就开始打这种主意了。 五星级酒店的汤哎! 昨天是虫草老鸭汤,今天是人参乌鸡汤哎! 你不喝我可以代劳哎! 于是他每天捧着饭盆去闻纪年那儿蹲,蹲他剩下的一点鸭肉和鸡肉,闻纪年实在看不过去,后面干脆全给了他。 摄影师原本以为要拍到什么甜蜜花絮,没想到这剧本展开的不太对。 闻纪年淡定地回答他,“你不说我不说,可可不说摄影师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闻言,王骁把头扭向摄影师,恶声恶气地说:“刚才那段删了!不准播出去!” 摄影师:“……” 亦或者是—— 闻纪年趁休息的功夫练台词,王骁慢腾腾地靠过去,把下巴搁在手上专注地看着他。 摄影师立马闻风而动,扛着镜头冲过去。 终于有互动了!有cp感了! 靠近之后,他才听见两人的对话。 王骁:“闻哥,燃哥什么时候来鹿北啊?” “他这两天有点事,可能要到星期三才来。” “那你能不能帮我问他要张签名照?” “你喜欢他?” “超级喜欢!当初我就是因为他才进的星耀!” “你可以自己问他要。” “呜呜,我估计不行,他来的那天我要和你拍打戏,他看见之后肯定不想给我签了。” 摄影师:“……” 真的会谢,你们就不能聊点除了仲星燃以外的东西吗? 他们拍了十几天后,定下了周四去鹿北隔壁的一个市级县取景,拍摄唐松囚/禁燕玲的那一幕。 因为没有仲星燃的戏份,所以林导就没算上他,反正取景一共就两天时间,让他在鹿北等着就行。 仲星燃迟迟没有道场,是因为被一件事绊住了。 在闻纪年抵达鹿北的那天。 同一时间,仲星燃正翘着腿跟开锁师傅唠嗑。 “这玩意儿不好开,要硬开的话,保险柜可能会报废。”师傅接了他递过来的烟道。 “报废就报废呗,拆。”仲星燃干脆利落地说。 他实在是很好奇,自己背着闻纪年藏了什么东西。 师傅说:“这东西看着造价不菲……” “拆!甭管多少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您不缺钱。”师傅抽了口烟说,“只是我琢磨着,您既然买了这么贵重的保险柜,里面有没有什么自动销毁装置?万一我给您硬拆了,损坏里头的东西可就不好了不是。” 仲星燃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也不是没可能啊…… 按照他的性格,保不齐会在里面搞点什么小机关。 要是金条也就算了,万一是他偷藏的和闻纪年初次约会时的小物件,被毁了就太他妈亏了! 他能想到的小物件,包括但不限于,闻纪年喝过的杯子,闻纪年睡过的枕套,闻纪年用了半瓶的润/滑油…… 嗯,这些都可能会是闻纪年不允许,但是他执意要私藏的东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皱着眉难以决断。 师傅说:“要不这样吧,您说您只试了一次密码,这个有三次机会,除非三次全错才会彻底锁死。反正您也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后几次再试不出来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我随叫随到。” 仲星燃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等师傅走后,他坐在茶几上,抱着手臂看着那个保险箱。 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密码又会是什么呢? 不是闻纪年的生日,难道是他自己的? 不可能,如果是他的生日,那闻纪年更容易猜到。 难不成是纪念日? 操,他们纪念日那么多!是哪个啊! 或者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还是第一次上床呢? 仲星燃恼火了捋了把头发,五年后他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思量再三,他还是鼓起勇气,尝试了一组数字:0831。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闻纪年的日子,高一开学那天。 仲星燃从来没有告诉过闻纪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对他的印象蛮不错的。 当时是开学第一天,老师还没有安排好座位,大家都是随便坐的。闻纪年坐在倒数第二排,旁边坐了个不停偷看他的女生,仲星燃懒懒散散地坐在他正后方。 他看着那个女生一会儿往旁边看一眼,还红着脸低头发消息。 她不知道,后排将她的屏幕看的一清二楚,上面满屏都是尖叫,疯狂跟朋友说自己的同桌好帅好帅好帅。 后排看不见闻纪年的脸,只能看到他穿着棉质白t,头发修剪的整整齐齐,领口和发尾间露出一节修长白皙的脖子,低头时脖颈的骨头突起来,肩胛骨将后背的衣服撑起薄薄的弧度。 仲星燃觉得好笑又好奇,他也想知道这个同桌有多帅,于是便起了点小心思。 他故意把笔袋扔下去,拍了拍闻纪年的后背道:“喂,帮我捡一下。” 手掌碰到肩胛骨,脆弱的手感让他微微有些失神。 闻纪年正在预习,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和语气,弯腰捡起笔袋,回头放在了他桌上。 仲星燃看见他的脸,只觉得呼吸停止了几秒。 他从小因为仲云起的原因,见惯了各种明星脸,妈生的后天的,然而全都没有这张脸来的惊艳。 后来他常常在想,也许第一眼看见闻纪年的时候,他就有点沦陷而不自知了,只是后来的偏见盖过了刚开始的悸动。 有些人,一眼就注定一辈子。 不因为他是谁,他做了什么,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掀起他全部的心动。 仲星燃深吸一口气,转到最后一个数字。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3节 咔哒。 密码锁发出一声响动——开了。 第37章 仲星燃疑惑地打开柜子门, 保险箱里空荡荡的,只放了一个牛皮纸袋。 他的心脏突然开始猛烈跳动,一种强烈的预感袭来, 他立刻伸手把那个厚厚的纸袋拿出来,匆忙解开缠绕的绳子,将里面的文件倒出来。 当看见照片上熟悉的脸时, 他的整颗心都拎了起来——果然是闻纪年的档案, 真的在他手上, 仲云起没有骗他。 除了去找仲云起之外, 他也向业内各种消息灵通的人士打听过很多次, 但总是被告知闻纪年的消息被买断了,原来这个买断的人, 真的是他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 仲星燃甚至有点不敢去碰那一沓纸。他像一个徘徊在门外的窃贼, 明明推开门就可以登堂入室, 却感到心里阵阵不安。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翻开了第一页。 这是一份周全到事无巨细的档案,甚至连一般的私家侦探都做不足这些功课, 从闻纪年出生开始一直到出道, 里面还包括了他幼儿园、小初高中的全部合影。 闻纪年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外公和外婆都是大学教授,妈妈在地质局工作。他的爷爷奶奶是经商的一代,爸爸有几家自己的公司。按理来说,这样的家庭应该会过得富足美满,从他的幼儿园和小学都是贵族学校就能看的出来。 小学时, 他是班上最受欢迎的小朋友, 合照总是站在c位, 年年成绩都是第一名。文艺晚会上,身边围了一圈男生女生跟他拍照。 仲星燃看着照片上稚气未脱的闻纪年,紧张的心情渐渐柔软下来。 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两只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放在人群中也很突出。从小就长得这么漂亮,难怪长大后迷死一票人。 他微微笑了笑,手指抚摸过小闻纪年的脸蛋,好像隔着遥远的时空触碰到了他。 然而这幸福美好的一切,在他十岁那年一夜消失了。 他的父亲做生意受骗,合资方卷款跑了,原本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漏洞,后来遭人陷害愈演愈烈,进而造成了整个公司的危机。爷爷奶奶拿出全部家底做赔,奈何他们运气实在不好,另一个投资人把剩下的钱款也卷跑了,这下全家都被套了进去。两个老人辛苦大半辈子的努力毁于一旦,立刻身体撑不住倒了下去。 当时他母亲已经病重,每天的医疗费高达十多万,机器一开烧的都是钱。他父亲想把房子卖了给她治病,但所有资金链全部被冻结,到了走投无路的状态时,他去借了高利贷。 那一年的除夕夜,外面下着大雪。 他母亲终于从icu里出来,可是后续的治疗还要耗费很多很多钱。趁着父亲去借钱的时候,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管子拔了。 当时闻纪年就趴在旁边睡觉,他今年期末依然是全校第一,开心地把成绩单放在病床边。这间病房的人都回家了,晚饭隔壁的奶奶给他们送了热腾腾的饺子。 他带着过年的快乐入睡。 睡醒之后,他没了妈妈。 第二天,父亲一夜白头,安静地把他送去了舅舅家里,自己走到医院顶楼的天台上跳了下去。 那帮要债的人并没有因此放过他们,而是不断骚扰闻纪年舅舅一家。舅舅可怜他无依无靠把他留了下来,可舅妈和表哥都非常憎恨他,为了不让舅舅为难,闻纪年只能跟着他一起去打工赚钱。幸而舅舅没有因此放弃他,一边拿私房钱安抚要债的,一边让他去读了高中。 高三,他被星探发现。 大二,他签了协议正式出道。 仲星燃看得喘不过气来,心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戳了个对穿,痛到他几度弯下腰大口呼吸,喉咙里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有想过闻纪年家里是不是欠了钱,最多欠个百来万几千万,可怎么也没想到他过得这么含血带泪。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爱他。 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会不会觉得,如果那天自己要是没睡着就好了?会不会痛恨自己,痛恨每一个除夕夜? 爸爸也扔下他后,他又会想什么呢? 世上最后一个直系亲人也没了,他会哭成什么样子…… 虽然上面都是陈述性语句,字里行间透着一份档案该有的冰冷,可这些字眼描述的是他真实经历过的。 仲星燃能想象得到,在那个下大雪的天气,小闻纪年穿着一身不能保暖的棉衣,被送到舅舅家。舅妈嫌弃地看着他,让他去储藏间睡觉,半夜跟舅舅吵架要把他赶出去。 他会一脸倔强地抱着腿,蜷缩成一团吗? 他就这么过了八年。 当时他一定很绝望吧,连高中的学费都是借的,而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对他的?他说闻纪年是讨人厌的gay,活该没朋友。他让闻纪年把桌子搬远点,别靠近他。他还和闻纪年打架,闹到班主任那里,连累他一起在门口罚站。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打小闹,可对闻纪年来说却是雪上加霜。 悔恨的痛楚铺天盖地袭来,仲星燃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了,眼眶红得吓人,眼底布满血丝。 手里的纸被他攥得皱巴巴,一滴水珠落在纸上,他放下文件抬起头看着耀眼的水晶灯,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把眼泪忍回去。然而眼前的水晶灯逐渐变得模糊不堪,周围的一切都被水雾遮住了…… 过了很长时间,心脏传来钝痛的还是挥之不去。 他现在完完全全明白了,五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在闻纪年被黑到最惨的时候,和他结婚并交付了所有资产,不是因为想挟恩图报,而是他在那时刚好拿到了这份档案。 他不敢让闻纪年发现自己知道了这件事,只能借着上交工资卡这种扯淡的名义,希望他拿着这些钱去还债,不要再过得那么辛苦。 但事实上,闻纪年一分一毫都没有动他的钱。 他有自己的原则。 时间久了,五年后的他开始疑惑,闻纪年是不是真的因为喜欢他才和他结婚的?他如果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不对他坦白这些,为什么不肯用他的钱去弥补漏洞?这才导致了后面两人互生罅隙。 可现在的仲星燃没有去想这些,他只憎恨自己知道的太迟。 高中时候的他要是知道这些,绝不会那样对闻纪年。 他将那些资料全部收回袋子里,只留下闻纪年笑得最开心的那张照片,照片里他举着奖杯站在一群小朋友中间,露出可爱的缺牙。 照片里的他,本该意气风发,本该天之骄子,本该无忧无虑地过完一辈子。 仲星燃点了根烟,夹在手上没抽两口,而是两眼发愣地望着那张照片,仿佛遥遥地和照片里的他在对视。 香烟燃烧到了尽头,火光烫到他的手指,他反应过来把烟摁灭。 他突然很想听闻纪年的声音,刚要打电话过去,才发现已经半夜一点多了。 可是即使听到声音又能怎样,再来一次,他也无法开口去揭他的伤疤。 当天晚上,仲星燃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的闻纪年。 梦里他们互不相识,他是成年的模样,闻纪年是十来岁的模样。 闻纪年蹲在水坑边玩里面的倒影,他走过去吊儿郎当地问:“小朋友,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长得这么可爱,也不怕有坏人把你拐走了,你家长去哪儿了?” 闻纪年抬起头,琥珀色的大眼睛望着他,“我没有家长,我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仲星燃愣了一下,随后冲他笑了笑,伸出手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梦境最后的画面,是他牵着小闻纪年离开了那条巷子。 再也没有人追着他要债,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他。 这场梦醒的很突然,仲星燃睁开眼睛的时候,难得没有一丝起床气。他睡得并不好,但却在梦里实现了他昨晚所想的愿望。 他希望能遇到十岁的闻纪年,去他身边抱抱他小小的身体。 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传遍整个客厅。 仲星燃以为是闻纪年打来的,一个激灵起身捞起手机。 一看屏幕,原来是瞿怀民。 他恹恹地接通道:“喂,瞿总。” 瞿怀民在那头说:“怎么不来公司找我,不是让你尽快过来吗。” 仲星燃捏了捏眉心,没什么力气,“等下就过去,对了,我这几天想尽快进组。” “进组?进什么组?” “就是林家生导的《六博》剧组。” 瞿怀民这才想起来,“哦,那部片子你只是客串而已,不用太放在心上,你现在马上来公司,十点钟要开股东大会。” 仲星燃呆了呆,“股东大会?关我什么事?” 瞿怀民语气无奈,“你该不会真的还有其他娱乐公司的股份吧,连你买了星耀15%的股份都不记得了?还是你昨晚喝多了不想过来,搁这儿装失忆敷衍我呢。” 仲星燃倒吸一口凉气,还真他妈有私房钱啊。 瞿怀民又说:“而且你那个队友要跟我们解约,这件事你怎么着都得出面劝劝他,开完会后,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仲星燃想问哪个队友,他从来没听谁提过,可再问下去他就真被瞿怀民当傻逼了,他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末了,瞿怀民嘱咐道:“你和纪年的事我不太好说什么,但杜康这件事你务必解决妥当,毕竟一开始是你挑起的。快点过来吧,大家都等你呢。” 原来是杜康要解约啊,仲星燃皱了皱眉。 他妈的,五年后的他没留下什么好东西,倒是给了他一堆烂摊子。 哦不对,和闻纪年结婚就是最好的东西了。 自打他到这里之后,便没有收到过任何杜康的消息。他没有主动在群里说过话,也没有给仲星燃打过电话,甚至连他生日那天都了无音讯,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仲星燃试着给他发过消息,但全部石沉大海,他去问许启明,许启明每次都支支吾吾,说杜康近来比较忙,可能没什么空。 这一个月来,仲星燃也忙着录节目,没有时间分心去找他。现在根据瞿怀民的话来看,估计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他匆匆洗漱了一番,换上衣服去了星耀。 股东大会开的冗长又无趣,仲星燃听得昏昏欲睡,时不时被瞿怀民在底下踹上两脚,这才勉强打起精神。 总算熬到会议结束,瞿怀民带着他往办公室走去。 “燃燃,杜康在我办公室等你,一会儿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也别砸东西。”他喋喋不休地说道,“我桌上那个玉石帆船要十几万,别给我打翻了,还有旁边那个纯金地球仪……哎,要不是会议室有人,我真不想让你们在我办公室谈。” 仲星燃把墨镜拉下来一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也掀过你办公室?” 他只记得他掀过仲云起的。 瞿怀民涨红了脸,鼻孔气得一张一合,指着他道:“你还敢提,上次你们在一个慈善晚宴的后台大打出手,后续公关花的钱比你掀我办公室还要贵!当然,我这么说不是允许你掀我办公室,只是想提醒你公司为你花了多大的力气!” 仲星燃疑惑地想,看来他和杜康之间的问题还蛮深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杜康和乐队里的其他人一样,都是在他半大的时候认识的兄弟。他们高中不在同一个班,不过经常黏在一起玩。大学期间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后来一起出了道,几乎所有的行程都捆在一起。 仲星燃单飞后,个人行程也多了起来,这才不能常常和他们见面。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瞿怀民在他身后停止了脚步。 偌大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男生的身影。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4节 仲星燃已经很久没见到杜康了,他还是和印象中差不多的样子。 他个头和仲星燃几乎一样高,少年人都是爱比身高的年纪,当时他一米□□,拼命喝了一个多月牛奶想长到一米九,最后发现这一厘米死活蹿不上去。 在学校的时候,他和仲星燃的脸并称兰高双煞,因为两个人都帅得不相上下,也凶得不相上下。仲星燃是因为总是臭着张脸,看谁都是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样子。杜康则是因为他左眼下方有一道疤,这是初中时他跟仲星燃一起打群架留下的。 听到门口的声音,杜康转了过来。 他应该是刚结束工作过来的,身上穿了件深蓝色休闲衬衫,脚上踩着运动鞋。头发做了简单的造型,皮肤有些苍白,眉眼深邃俊朗,眼中带着挥之不去的冰冷。 在看到仲星燃的第一眼,他的表情不是欢迎,而是深深的厌恶,好像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和他同归于尽一样。 瞿怀民说:“你们慢慢聊,小心我的摆件。” 说完,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仲星燃双手插兜,和他遥遥对望,面带探究地看着眼前转友为敌的兄弟。 对峙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了过去,随手掏出一包烟晃了晃,“要吗?” 他们之间不是没吵过架,男生动拳头都是家常便饭,但很少有男生会有隔夜仇,一般打完就忘了。杜康这样的态度,他还是第一次见。 仲星燃用了以前的老办法,主动开口和解。 杜康没有接他的烟,嘴角露出些许讥讽道:“怎么,你还真是两幅面孔,他不是不让你抽烟吗。” 仲星燃略一沉吟,没太懂他为什么突然提到闻纪年。 五年后的他应该是什么态度才足够自然? “他不让抽我就不抽了吗。”他用以前的语气答了一句,正准备拿出一根烟递给他。 杜康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把打掉了仲星燃的烟,双手揪住他的衣领,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你当初有种在我面前对他做那种事,现在这又算什么,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他咬着牙说,手里劲大得仿佛想把仲星燃掐死,“还是说,瞿总今天叫我过来,就是来听你炫耀的?你明知道我……” 他急促地喘着气,眼神愤怒,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 仲星燃的脸色猛然一沉,瞬间明白了杜康没有说完的话。 他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你他妈给老子说清楚。” 杜康冷笑,“我上次说的还不够清楚是吗?仲星燃,你别他妈自以为是了,纪年喜欢的根本不是你!第一个发现他家里情况的是我,第一个帮他痛揍那些混混的也是我,第一个陪他过生日的还是我……他真的喜欢你吗?不,只是因为他受够了一个人,他害怕再回到以前只有他自己的生活。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在那种时候和他结婚?” 他的一番话咄咄逼人,全然颠覆了仲星燃的认知。 仲星燃勃然大怒,用力挥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反手狠狠地把他拽了过来。 “放你妈的屁!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不……”他说到一半,想起了如今的状况,也发现杜康说的那些,全都是他不知道的。 第一个知道他家里情况的真的是杜康吗?那些混混又是怎么回事?杜康真的帮他过过生日吗? 他怒不可遏地骂道:“我操/你大爷!” 接着挥出一拳砸在杜康脸上。 杜康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迎着他的拳头也一拳打了过来。两人谁都没有躲,不要命似的冲着对方的脸一顿猛揍,惊天动地的撞在落地窗上,又向沙发的方向滚去。 他们俩都是从小经常打架斗殴被叫上去念检讨的人,真正干起来谁也不服谁,并且都知道对方是爱豆,故意照着眼眶、嘴角等脆弱的地方打。 瞿怀民正在咖啡间磨咖啡豆,听见保洁说办公室有动静,忙不迭扔下咖啡豆就带人冲了进来。 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两个人打得你死我活,鼻血横飞,现场一片狼藉。 瞿怀民第一反应不是去看人,而是去检查他的玉石摆件,要不是因为太重了,他刚才都想直接搬出去。好在战场在会客区域,没有波及到办公桌那一带。 确定所有贵重物品完好无损后,瞿怀民才想起来去查看艺人的脸。 他掰着仲星燃的下巴看了看,痛心疾首地吼道:“你们两个兔崽子……混蛋兔崽子!就算打架也不能打脸啊!怎么能打成这样!这鼻子这下巴,都是买了保险的知道吗!你,明天要拍广告。你,过两天要进组。都不想在这一行混了是不是?!” 仲星燃被他按着仰起脸止鼻血,气得呼哧呼哧抽气,杜康也弄得满脸血,鼻青脸肿地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瞿怀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几天先别去鹿北了,把脸上的伤养好再去。” “我要去!”仲星燃示威地瞪了眼杜康。 杜康知道他是去跟闻纪年拍戏,登时脸色变得铁青。 “你去个锤子!”瞿怀民骂道,“你又想上热搜是不是,顶着一脸伤很光荣吗?还有你,杜康,你这个月所有的工作全部暂停,别以为你要解约我就不能雪藏你,合约还有两年才到期呢!” 杜康腾地站起身,转身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外走去。 瞿怀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在他走后怒道:“疯子!我就知道他是个疯子!这家伙脑子有病吧,我好心好意想拉他一把,免得他付巨额违约金,他还不领情?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仲星燃冷冷地说:“谁知道,没准病得不轻呢。” 他半点也不相信杜康的屁话,闻纪年就算不喜欢他,也绝对不会喜欢杜康。 杜康这人人如其名,性格就像一坛烈酒,是得不到就毁掉的那种人。初中时他喜欢一个女生,被她拒绝后的第二个礼拜,那个女生哭着来找他,说自己愿意和他在一起。 当时他们都不知道杜康用了什么手段,还说他小子有点东西。后来杜康也没她谈恋爱,那女生过了半个月就转学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拿这种手段来对付闻纪年…… 仲星燃舔了舔破损的嘴角,眯着眼睛想,他弄死杜康。 可是,他转念一想,杜康怎么会喜欢闻纪年呢?他不是直的吗? 仲星燃有点坐不住了,他想立刻就见到闻纪年。 他站起身道:“瞿总,我去趟洗手间。” 瞿怀民是谁,混迹娱乐圈几十年的老男人,看见他翘起尾巴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眼睛一瞪,怒道:“放屁,你想去干嘛?买机票去鹿北?仲星燃我告诉你,你哪儿也不准去,就给我待在公司宿舍里,今天我要是让你走出公司一步,我就不姓瞿了!” 瞿怀民雷厉风行地让保安把仲星燃带到楼下宿舍,并一个电话把江昆和李明明叫了过来,劈头盖脸地给他们一顿骂责怪看管不到位,又让他们二十四小时守着仲星燃,千万不能让他出现在公众面前。 二十分钟后,江昆和李明明坐在练习生专用的宿舍,对面是气得要爆/炸的仲星燃。 李明明看他暴躁地走来走去,委婉地劝道:“燃燃,你就算把我俩打趴下也没用,外面还有四个保安,大门口也有十几个保安,你就别来回走了,坐下来让我帮你涂点碘酒吧。” 江昆比他镇定得多,也许是因为被瞿怀民骂习惯了,并无半点焦虑的症状。 他拿起手机,边处理工作边分心道:“先坐下,让明明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这种事急不得,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可以打个电话给纪年。” “电话里说不清……”仲星燃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什么事?” 江昆看了眼李明明,说:“你去楼下药店买点降火茶,他这样除了涂碘酒,还得降降火才行。” 李明明应了一声,推门出去了。 仲星燃总算不走来走去了,狐疑地瞪着他。 江昆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故意知道这事儿的,但那次聚会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我们在杜康家里聚餐,你不小心看到他桌上的东西时,我正在阳台上抽烟。然后我就看见你冲出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他一拳。我过去看了看那东西,一部分是纪年的照片,另一本是他的日记。” “其实本来纪年不知道这个事,说起来还是你捅到他面前的。在慈善晚宴后台,你故意当着杜康的面亲他,他不想在人前这样,就挣扎了一下,结果你愈发过分,杜康就跟你打了起来……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想偷看的,只是刚好路过那个化妆间。” “哼,神他妈是我捅破的,他肯定是故意放在桌上让我看见的。”仲星燃阴沉着脸说。 当着杜康的面亲闻纪年……也确实是他的脾气会做出来的事情,难怪杜康要发疯。 仲星燃转念一想,他自己的老婆,想亲就亲,还要挑场合?就在他面前亲怎么了,就要亲给他看! 江昆只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心思,无奈道:“所以小仲总老说你不成熟吧,你恣意妄为惯了,也得顾及纪年的感受不是?你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吗?他不是你用来宣誓主权的工具,既然在一起了,就应该选择相信他。” 换了平时,他是不会跟仲星燃说这些的,但这小子今天眼睛肿得老高怪可怜的,总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也不是办法。 江昆真怕哪天,他作着作着被闻纪年踹了,那他得比杜康还疯吧。 仲星燃沉默了。 是啊,他不该在意杜康的想法,而是应该在意闻纪年的想法才对。 所以闻纪年是怎么想的,他是喜欢自己多一点,还是喜欢杜康? 仲星燃心里啐道,呸,他不会喜欢杜康的。 他按捺不住想飞到闻纪年身边去问一问他,问他留在自己身边是不是迫于无奈,问他杜康说的那些是不是全是胡编乱造的。或许,闻纪年也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呢? 他真的很想快点见到他。 三天后,月黑风高夜。 江昆和李明明睡在上下铺,惊天动地地打着鼾。 仲星燃提着自己的小包裹,里面放了口罩、墨镜和帽子,还有闻纪年喜欢吃的乐江牌扁桃仁薄脆蛋挞酥,以及他从瞿怀民办公室偷来的,闻纪年喜欢的珍藏版游戏机。 他垫着脚越过呼呼大睡的两人,悄悄地把窗户打开,背上小背包,拽着早就准备好的被子缠的绳子,纵身跳到了隔壁洗手间的窗户里面。 第38章 从星耀大楼出来后, 仲星燃一路狂奔,在路上迅速武装好自己,跟个特/工似的打了辆车去机场。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偷偷摸摸去见一个人, 高中时期常晓茹管他管得严,严厉谴责早恋等行为,加上他自己又目中无人,很难有一场翻/墙出去找初恋的闹剧。 像现在这样避开所有人去找闻纪年, 让他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刺激。 去鹿北的路上,他给闻纪年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大概三点到。张可可说他今天拍夜戏, 要三点半才收工。 闻纪年拍戏的时候很少看手机, 他忙就意味着张可可也忙, 所以仲星燃问她房门号时她并没有看见, 直到回程的时候,她才惊呼道:“闻哥, 燃哥好像要过来找你。” 今天王骁是蹭他们的车回来的,闻言率先叫了起来,“我燃哥要来?什么时候?” “他没说时间,只是问我房门号,怎么着也得明天吧。”张可可猜测道。 王骁顿时雀跃不已, “闻哥, 等他来了,你能让他跟我拍张合影吗?我再请他吃个饭, 他平时喜欢吃什么啊?啊啊啊,我好紧张!” 闻纪年好笑地说:“他什么都吃, 不过应该让他请你才对。” 他们在鹿北一起吃饭, 向来是前辈请后辈, 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王骁高兴极了,也不在乎谁请谁,只要能和偶像见面就行。下车时,他忘形地搭着闻纪年的肩膀往酒店走,一边走还一边计划,等仲星燃来了,要做点什么让他对自己印象好一点。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前方一声暴呵。 “你他妈谁啊,手往哪儿放呢?!” 闻纪年听见这个声音后愣住了,立马抬头看去,王骁也傻了,满脸震惊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偶像。 仲星燃见他还僵硬地搭着闻纪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粗鲁地把他的手甩了下去。 “这是在干嘛?这年头的小孩子都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他有家室了吗,当着我的面还不把手收回去,你当我不存在啊?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净学些不入流的手段,你哪家公司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5节 仲星燃劈头盖脸一顿喷,王骁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呆呆地回答:“星……星耀。” 仲星燃冷笑一声,愤愤地说:“行,你完蛋了,等着被穿小鞋吧。” 说完便推开他,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姿势,强行搭着闻纪年往里走去,王骁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快走到房间时,闻纪年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先是很细微地笑,逐渐变成摇着头笑。 仲星燃皱眉看着他,“你笑什么?我来了你都不欢迎一下,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闻纪年很认真地回答:“开心。” 仲星燃噎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红,嘟哝道:“那你还笑我……” “我没有笑你,只是……”闻纪年含着笑说,“你说王骁是个年轻小孩,你不也没比他大多少。” 这是实话,且不说仲星燃的幼稚行为,他本身的年龄甚至比王骁还要小几岁。 仲星燃沉下脸来,“那家伙叫王骁是吧,我回去就把他雪藏了,你别这种惊讶的表情,我现在可是在星耀有股份的,哼……谁让你帮他说话不帮我。” 闻纪年觉得更好笑了,但碍于仲星燃死命盯着他,只得把嘴角的笑意暂且压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首先,他是这部戏的男二号,你雪藏了他就等于把这部戏也雪藏了。” 他还没说完,仲星燃立刻补充道,“我没想影响你的电影,那等电影播完后我再雪藏他。” 闻纪年忍笑忍得辛苦,以前他很烦仲星燃这种霸道行径,但不知怎的越来越觉得他可爱,真的很像一只无能狂怒的炸毛小狗。 他今天的戏拍的不太顺畅,ng了好几次,原本三点半能回来的,硬是拖到了快四点。这家伙就硬生生在这里等到四点,一声也不吭,让他怎么气得起来。 仲星燃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闻纪年接着说道:“其次,他很喜欢你,是你的小粉丝。” 仲星燃呆了,“啊?” “回来的路上,他还一直念叨着想跟你合照,想请你吃饭,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户外运动,他希望拍完戏后能约你一起去。”闻纪年笑着说。 仲星燃的脸刷的通红,眼神开始四处乱飘,“这,这……我事先又不知道。” 闻纪年被他的反应逗得忍俊不禁,在前面停下来刷卡,“到了,先进来坐一会儿,我让可可再去帮你开间房。” 他边推门进去边说:“你来的太突然了,本来可以提前准备好房间的,现在这个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房。” 仲星燃小声说:“没有的话,我和你睡好了。” 他声音太轻,闻纪年没有听见,兀自道:“我们明天要去鹿灵山取景,你今天连夜赶过来肯定很累,明天留在酒店好好休息。” 仲星燃抬起头,“我刚来你就要走啊?不行,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取景。” “又没有你的戏份,你去干什么。”闻纪年无奈地看着他,“最多三天就回来了,你可以在这里先跟武指老师学习一下打戏,虽然是客串,但你的打戏也不少。” 仲星燃知道他对待工作向来严谨,即使配角也会竭尽全力去演好,所以才能刚出道就因为一个龙套角色而走红。同理,他也会喜欢认真工作的人。 他只好妥协道:“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闻纪年问他:“你怎么突然半夜过来了?” 他转头看见仲星燃依然戴着口罩墨镜,又提醒:“把口罩摘了吧,这是在室内。” 仲星燃猛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见到闻纪年后他的脑子就不太好使了,以至于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抛之脑后。 他躲躲藏藏地捂住口罩说:“不用,我戴着挺好的。” 闻纪年奇怪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仲星燃按捺着慢慢加快的心跳,吞了口口水,紧张兮兮地说:“我提前过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不能在微信上问吗?”闻纪年感到啼笑皆非。 仲星燃很严肃地说:“不能。” “……那你问吧。” 他用手揪住衣角,忐忑不安地问:“你是更喜欢我一点,还是更喜欢杜康?”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在闻纪年意料之外,他难以理解道:“杜康?” 在看见仲星燃蓦然握紧的双手后,他忙补充,“我不是说我更喜欢他的意思,只是这和杜康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好像不太熟。” 仲星燃的拳头放松下来,他说!他和杜康不熟! 他们不熟!!哈哈哈哈哈哈,不熟! 他险些高兴得大笑出声,亏得那小子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什么狗屁玩意儿! 他颤声道:“那他说……他曾经把你从小混混手里救下来,还帮你过生日,这些你有印象吗?” 闻纪年莫名其妙地摇头,“没有,我不记得这些。” 他停了一下,又说:“我只梦到过关于你的事……也可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你曾经和我一起教训小混混,还陪我练对手戏。” 仲星燃的心里扑通扑通炸开了花,他摘下墨镜两眼放光道:“真的吗,真的是我?这些都是我们一起做的?你可别糊弄我啊!” 闻纪年刚欲点头,却看见他肿得像金鱼一样的眼睛,又青又紫又充满喜悦,那样子显得十分滑稽。 “你和人打架了?”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仲星燃这才想起来,急忙东躲西藏,试图用手遮住脸,“没……不小心撞的……” 闻纪年冷冷地说:“把手放下来。” 仲星燃动作一僵,极其不情愿地一点一点放下手。闻纪年直接把他的口罩摘了,看见了他五彩斑斓的脸。 “谁打的?”他又问了一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仲星燃很少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偷看了他一眼道:“杜康,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比我毁容毁得更彻底。” “你也知道自己差点毁容,还故意不避开脸?”伤口几乎全都在上镜的位置,闻纪年没好气地说,“为什么要打架?” 仲星燃不吭声,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闻纪年突然想起之前在南岛,贾柏言临走时说的那番话,他狐疑地猜测:“是因为我?” 空气安静了下来,仲星燃咬着牙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闻纪年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我根本不认识他,就算认识……” 他很轻很轻地说:“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仲星燃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很想问那你喜欢我吗?可这么问似乎太过直白了,闻纪年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像爱上他的样子。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闻纪年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诧异,犹豫了几秒后回答:“没有。” 仲星燃再接再厉,“太好了,那我们能不离婚了吗?” “?”闻纪年没跟上他跳跃的脑回路。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捆绑也挺好的,离婚要费老大劲了,又涉及财产分割,哦对,你还不知道吧,我在星耀的股份也算我们的共同财产,这可不好分啊。现在还有离婚冷静期,以及考虑为官宣铺垫的事。” 仲星燃一本正经地掰着指头跟他算,“如果要官宣的话,至少提前一年就得开始预热,不停地买热搜造/谣我们离婚,然后我们出来澄清,反反复复去降低粉丝敏感度。买热搜的钱算谁的,粉丝脱粉算谁的,双人代言和舞台的违约金又算谁的?” “综上考虑,我觉得还是干脆不离婚比较好,这样省时省心,还能一起赚钱。”他中肯地说。 闻纪年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因为他说的确实有理有据,找不到丝毫逻辑漏洞。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外面传来张可可的声音,“闻哥,你们睡了吗?我能进来吗?” 闻纪年回过神来,快步往门边走去给她开门,仲星燃在心里默默问候张可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张可可进来后,往身后望了望。 “你在看什么?”闻纪年说。 她警惕道:“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外面有动静?我在走廊上,看见有两个女的在你门口,我担心大喊会把别人吵醒,就没有出声,不过她们很快走了。” “刚刚外面有人?”仲星燃走过来,正色问道。 张可可说:“我离得太远,不能确定是她们是在你们门口,还是在隔壁那间房门口。总之你们小心点,现在私生粉可变态了,还躲在明星床底下呢,我明天让前台排查一下监控看看。” 她把手上的图纸递给闻纪年,“这是你刚才落在车上的,我怕你急着用,就给你送过来了。对了,前台说今晚房间满了,得等到后天才有空出来的。” 仲星燃当即顺水推舟,“那我就跟你闻哥一起睡吧,刚好两个人睡也安全点,万一那俩私生还在楼道里呢。” 既然他都没意见,闻纪年当然也不好有什么意见。 张可可嘿嘿一笑,“那你们……注意点别太大声了,我先走了,晚安。” 闻纪年:“……” 这丫头脑袋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他对仲星燃道:“她只是口嗨,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啊。”仲星燃无所谓地说。 “你不介意?”闻纪年疑惑,他明明记得,他以前最讨厌被人说这些话。 仲星燃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要介意?我好困,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这话听着怪怪的,闻纪年嘴角抽搐:“你先吧。” 趁着等仲星燃洗澡的功夫,他靠在床边翻阅刚才张可可拿来的图纸。仲星燃出来后,好奇地凑了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他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上换洗衣物,身上套的是酒店的浴袍,领口一直开到小腹上方,在腰间松松垮垮地扎了个结。胸前的水渍没有完全擦汗,沿着泡得泛红的皮肤往下流,流过一字型锁骨和隐约的胸肌线条。 闻纪年偏过头,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宛如一副女娲最完美的作品。 他忍不住呼吸一紧,微微向后拉开了点距离。 有那么几秒,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在南岛的时候,他穿着浴袍乱跑会被仲星燃说了。这种身材这种脸蛋,穿着浴袍湿漉漉地出来,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闻纪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把这么可怕的念头代到自己兄弟身上? 他是gay没错,但还没到看见个男的就心动的程度,简直荒唐。 仲星燃见他久久不说话,带着鼻音发出询问的“嗯?”,声音低沉性感,裹着一丝放松的慵懒。 闻纪年咳嗽了两声道:“是枪/械拆解图纸,我在戏里的角色是个杀/手,得会熟练拆卸才行。” “你是不是和那个张朝有一段拼枪的戏?”仲星燃问。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6节 闻纪年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居然看过剧本,他记不住王骁的名字,只记得他在戏里饰演的是张朝。 “对。”他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看的剧本?” 仲星燃眨了眨眼睛,“就在庆功宴之后,你很喜欢这部戏,所以我想看看,你喜欢的戏是什么样的。看完之后才发现,这个本子写得真的很好。” 闻纪年感到心脏一颤,这种被另一个人慢慢了解的感觉,似乎将他心里堆砌的冰山一角融化了,冰块扑簌簌地落进海水里,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在灯光下宛如镀上了一层柔光。 仲星燃的手指划过他手上的图纸,咬了咬嘴唇说:“我刚才提议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换了二十分钟前,闻纪年可能会拒绝他的提议,因为婚姻毕竟不是炒cp那样的儿戏,这种捆绑极有可能是一辈子。但现在,他忽然不想那么果断地拒绝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得考虑一下,等我从鹿灵山回来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仲星燃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你考虑多久都行。” 最好考虑个几十年几百年的,然后一不小心忘记了离婚这件事。 他大大咧咧地把脑袋靠在闻纪年肩膀上,嘴里说道:“睡了睡了,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实在太困了。” 闻纪年没有动弹,也没有把他推开。 仲星燃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闻纪年没有惊醒他,轻轻地起床出门,跟着剧组去了鹿灵山。 因为要带很多人和器材,他们坐的是那种载重很沉的大巴车。 余文楠缩在最后一排,脸上戴着墨镜,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在闻纪年上车的时候,抬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鹿灵山离鹿北不算远,坐了两个小时车就到达了目的地。 山上行车不便,大巴在半山腰停下来,众人扛着东西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抵达了木屋。 这间木屋和闻纪年想象的不太一样,并不像南岛村口那间一样小,而是有地基有搭建,一共两层,看上去很像缅/北的聚集地。 林家生拉着两人讲戏,“一会儿唐松把燕玲绑在后备箱,然后开车上山,把她带到木屋里。车内会有摄像机,天上也有几个航拍镜头,尽量一气呵成,不要有太多漏洞。” 他在剧组向来只叫角色的名字,噼里啪啦说了半天,看向余文楠道:“你怎么还戴着墨镜?” 余文楠忙抱歉道:“我昨晚没睡着,眼睛肿了,等下让化妆师帮我补个妆。” 林家生挥了挥手,“快去吧,别影响上镜。” 她看了看闻纪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闻纪年转头和林家生继续商量,没有在意她异样的眼神。 十来分钟后,余文楠补完妆回来,双眼还是能看得出肿胀的痕迹。不过电影里的燕玲是被绑架来的,眼睛红肿点也没什么问题。 开拍之后,闻纪年发现她完全不在状态,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接戏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许多。 连续ng了四次,林家生终于发飙了。 他骂起演员来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照骂不误,“你在搞什么东西?会不会演戏,要不要跟张朝一样给你找个老师来辅导?不会演趁早回家去,别浪费我时间!” 余文楠终于崩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现场的人都大气都不敢喘。 闻纪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林家生道:“林导,给她十分钟调节一下吧,我相信她能演好的。” 余文楠的身体微微僵住,随后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林家生重重地哼了一声,到旁边调试机器去了。 等众人散开后,闻纪年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今天一直走神,出什么事了吗?” 余文楠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只一个劲儿地猛摇头,泪水甩了一串下来。 “你这样不是办法,按林导的脾气,真的会把你父亲叫过来让他亲自教你的。”闻纪年注视着她,“你先深呼吸,不管什么事都放一放,把这条拍过去再说。” 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恐怕到晚上都拍不到进木屋。 他的眼神有着安定人心的奇效,余文楠很听他的话,立马照他说的拼命深呼吸,足足重复了几十次,身体才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闻纪年盯着她,直到她平静下来,才去叫林家生继续拍摄。 第二次尝试比第一次顺利了很多,尽管余文楠还是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但已经能卖勉强通过了。 前面的镜头拍完后,林家生招呼所有人,把器材搬进木屋二楼,准备开始拍摄囚/禁部分。 这段戏一镜到底,闻纪年先把余文楠叫进了木屋里,坐在角落开始和她对台词。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木屋里点了一盏摇摇欲坠的吊灯。 开拍之前,为了让余文楠完全沉浸在角色当中,道具老师将她的手脚捆住,嘴巴也用布条缠上,并把绳子将她绑在了屋子里的栏杆上。 最后一次搬设备时,除了闻纪年,其他人全都去了楼下。 闻纪年站在围栏上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有些站立不稳。 他下意识扶住围栏,以为是自己没吃晚饭低血糖犯了,可下一秒,整座木屋开始剧烈摇晃,耳边传来咔擦咔擦的清脆响声。 站在平地上的人群也感知到了,纷纷开始大喊大叫地逃窜。 楼下有人在吼:“地震了!快找平地!” “别管设备了,赶快离开!” 一片慌乱中,张可可抬头看见站在二楼的闻纪年,眼睛差点瞪掉下来,她惊恐地挥着手大喊让他下来。 这是闻纪年第一次经历地震,围栏顷刻间在他手下裂开一条条纹路,整座楼剧烈晃动,他的脑袋有那么几秒是懵的,接着猛然反应过来,转身飞快往木屋里跑去。 “闻哥!别进去,快下来!”张可可快疯了,一把抓住身边的武指吼道,“闻纪年还在上面!” 现场一团混乱,余文楠的助理开始大哭。 林家生在指挥大部队撤入平地的同时,立刻带着人往木屋里冲。 可地震来的迅猛无比,事情只发生在刹那间,木楼发出一声巨响,屋顶轰然压了下去。 张可可尖叫了一声,身体摇晃差点晕过去。 大家全都傻了,惊骇地看着轰然倒塌的木屋。 林家生马上咆哮:“所有人都拿工具,场记马上打给救援队!cashel!cashel!回答我,cashel,听得到吗?!”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嗓子眼里仿佛要卡出血来,一边冲过去搬木头一边冲里面呼喊。 张可可绝望地哭了出来,上前不管不顾地扒拉折断的木头,一遍遍跟着林家生喊闻纪年的名字。 过了许久,废墟里传来压着喘息的声音。 “……我们在这里。” 张可可顿时浑身脱力,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39章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半分钟前, 闻纪年冲进木屋,二话不说抄起道具砍刀砸断了余文楠的绳子。 在他进木屋的这几步,脚下已经晃动得非常厉害了。 他片刻都没有迟疑,连拖带拽地拉着余文楠, 躲进了屋里唯一一张还算结实的木桌下面。他抓着余文楠的手力气极大, 差点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刚刚躲进去, 整个二楼就悍然倒塌,到处都是呛人的尘土和飞起来的木头碎屑。 再迟一秒, 两人都要被房梁压住。 闻纪年感到整个人失重地下落,连人带桌子掉在了残骸堆里,坚硬的木桌支撑着头部上方的空间,这才没有让他的身体被木头砸中。 过度的眩晕直冲脑门, 有那么两分钟, 他的视觉和听觉都是模糊的, 以至于林家生在外面喊了很久他才听见。 视线一片漆黑, 什么都看不清。 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 闷闷的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 张可可断断续续地哭喊道:“闻哥, 闻哥……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回答我一下……” 闻纪年的心跳很快,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划伤了, 但疼痛感很轻微, 倒是刚才的用力让他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我没事。”他尽量镇定地安慰张可可。 无奈中间隔了层层叠叠的木板, 他又重复了一遍, 张可可才听清楚。 林家生的声音喊:“我们正在把木头往外搬,救援队马上就到,你们别害怕!坚持住, 很快就能出来了!” 闻纪年喘着气恢复了神智, 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凑过去,摸到了余文楠的脸,手上沾了一手冰凉的液体。 他心里一惊,连忙替她解开嘴上的布条。 余文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把外面的张可可都吓了一跳,忙不迭又确认他们是不是受伤了。 闻纪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蹭到的是她的眼泪,他在黑暗里把捆着余文楠手脚的绳子一一解开。 余文楠扑到他身边哽咽道:“纪年,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泣不成声,几次哭得差点背气过去。 闻纪年以为她是害怕,拍了拍她紧紧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我没事,这间屋子都是木头搭的,他们很快就能把上面的东西搬开,我们会获救的。” 余文楠在漆黑中疯狂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恸哭,“对不起,纪年……你不该回来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大幅度的地震已经过去了,外面仍在轻微摇晃,导演组正在加快速度挖他们,这里背靠鹿灵山,万一要是再来一次造成山体塌方,那麻烦就大了。 闻纪年已然冷静了不少,鼻端尽是尘土的味道,他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原地等待。 他笑了笑安慰道:“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且不说你是余老师的女儿,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工作人员,我也会回来救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余文楠一愣,随即哭得更厉害了。 可这次她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悄无声息地流泪。 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哪怕是路边一只小猫小狗,他都会走过去为他们撑伞。 她怎么能忍心去伤害这么一个人呢…… “纪年,你能不能……”她余下的话含糊不清,又连着喊了好几声,“纪年,纪年……” 闻纪年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7节 她边哭边笑,说:“你能再叫我一声小楠吗?” 空气安静了下来,闻纪年没有说话。 她等了许久,终是低下头道:“你要是不想叫就算了,不用勉强,我只是想告诉你,能遇见你真好,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叫我的样子。” 上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救援队已经赶来了,大家都一边挖一边大声鼓励他们。 在眼前的最后一块木板被搬开之前,闻纪年低声叹道:“小楠,别害怕了。” 救援队立即把他们送到了当地的医院,鹿灵山地震的事瞬间上了热搜。 鹿北这一带不属于地震带,上一次地震还是两百多年前,谁都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而且剧组实在是很倒霉,按理来说这次的震感并不强烈,不应该出事才对,可木屋没有钢筋混凝土建筑牢固,这才导致了二人被埋,还有一个工作人员受伤。 闻纪年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得到消息后,仲星燃马上从鹿北开车赶了过来,一路上连吃了好几张罚单。 尽管他在视频里无数次确认闻纪年没事儿,但心一直提在嗓子眼处,直到真正见到他时才落下来。 仲星燃是冲进来的,“闻纪年,你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闻纪年正躺在病床上输液,手上裹了一圈纱布,抬头就看见他两眼通红喘着粗气的模样。仲星燃的视线落在纱布上,双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闻纪年忙道:“这个输的是葡萄糖,医生怕我低血糖。手臂没事,划了道口子而已。” 仲星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缓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把那只手托起来,掀开一点纱布往里面看去。在看见一闪而过的鲜红时,他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好像受伤的不是闻纪年,而是他自己一样。 “疼吗?”好半天,他才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闻纪年摇了摇头。 张可可在旁边削水果,边削边嘟哝,“你还骗我说没有伤到,你说你回去救她干嘛,她以前还那样对你……” 仲星燃的脸色瞬时冷了下来,“你受伤是因为救人?” 闻纪年皱着眉看向张可可,她立即把水果往盘子里一放,溜之大吉。 “闻纪年,你受伤是为了救别人?”仲星燃突然提高音量,失控地又吼了一遍。 虽然平时被他连名带姓叫过不少次,可闻纪年很少听到这种要把他嚼碎了吞下去的语气,登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他不赞同地看着对方道:“余文楠是我老师的女儿,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如果他当时没回去,余文楠就那么被绑着躺在地上,十有八九会被房梁砸中。 仲星燃显然被气到了,他轻轻地把闻纪年的手放在床上,腾地站起来,开始烦躁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那你也不能、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他怒不可遏地说,“你知不知道地震有多危险?所有人都在逃命,就你还逞能回去救人!他们干嘛不救,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你去救!” 闻纪年感受到了他的焦急,也看见他眼中流露出后怕和恐惧,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如此生气。 他心里松动,放软声音解释道:“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二楼,要是我不进去的话,她可能已经遇难了。燃燃,你先别激动,你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叫这两个字,仲星燃浑身的气焰被一桶凉水浇下来,当场没了爆发的架势。他像一截哑了火的炮仗,蔫儿了吧唧地乖乖走到闻纪年面前,表情相当郁闷。 闻纪年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手心朝上望着他。 仲星燃还在不爽,只得不情不愿地把手放了上去。 闻纪年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裹着纱布的手上面,仲星燃的手马上变得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他轻声说:“你看,我没事,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痛。” 仲星燃在来的路上憋了一路,此刻听到他受了伤还要安慰自己,忍不住鼻尖一酸。压了一路的心慌和哽咽扑面而来。 他两眼通红,声音沙哑地说:“可是……我痛。” 闻纪年像是听懂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握着他的手渐渐松开。 仲星燃反手握住他,低垂着头不去和他对视,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道:“闻纪年,以后拜托你,无论发生什么,先保护好自己,就当是为了我。” 说完,他呼出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闻纪年坐在床上,很久都没有变换姿势,被他捏过的手指微微攥紧,神情变得愈发迷茫起来。 *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天,经过检查无事后,便启程回了鹿北。 鹿灵山的景不能再用了,木屋里的桥段只能后续在棚里补拍。 因为这件事,闻纪年的粉丝一度闹到失控的地步,公司和剧组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安抚住他们。在场的人消息封得很严实,没有人知道闻纪年是为了救余文楠才涉险,大家都以为他们是恰好一起被困住的。 电影的拍摄还在继续,余文楠的戏份不算多,很快就迎来了杀青。 杀青当天,她并没有立刻离开鹿北,直到两天后才被拍到机场图。 没有人知道她这两天在哪里,因为统一订的酒店已经显示退宿了,不过也无人在意这件事,拍摄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与此同时,仲星燃也请了两天假,直到余文楠离开鹿北后,他才回来。 仲星燃仗着自己没有房车,每天休息时间都去蹭闻纪年的车。拍摄期间不少粉丝过来探班,cp粉一看见他上那辆房车,就激动得嗷嗷直叫。 那半个月超话活跃度蹭蹭上涨,点进去基本都是: @汪汪队李子晗:今天又是一辆车上下班,中午饭也是挤在一起吃的,甜甜挑食不吃章鱼jio,全部拨给虾仁了,然后被虾仁塞了几口羊排。[视频] 后半段没拍到,虾仁很狗的把窗户关上了。 [@燃烧的小粘糕:好家伙,zxr怎么还要人喂啊,他自己没长手吗?] [@只要磕燃年就不会塌房:可恶的是他还看镜头,所以他是知道博主在拍,故意冲我们炫耀吗??] [@汪汪队李子晗回复@只要磕燃年就不会塌房:委屈巴巴,他看见我之后还特地给甜甜塞了一口肉……] 仲星燃拿这条微博给闻纪年看,面带同情地说:“你看这些人多真情实感啊,要是我们离婚的话,他们肯定会伤心欲绝的。” 闻纪年不太能理解这有什么好嗑的,那块羊排差点把他噎死,一点也不好吃。 他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生下的肉咽下去,擦了擦嘴角道:“那就不离了吧。” “假如他们伤心脱粉,那就会对我们的事业造成……”仲星燃还在扯淡,突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闻纪年放下筷子看着他道:“如果你担心分开会对资源造成影响,那我们就不离婚,反正我也没有想过要和其他人结婚,离不离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他顿了顿,声音略有些干涩,“除非哪天你有自己的打算,想要和我离婚,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不同意的。” 仲星燃的心脏一阵狂跳,他答应了!!! 他就这么答应了?! “好、好……就按你说的来。”他表面上无所谓,实际心里一阵狂喜。 笑话,他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离婚,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哈哈哈哈,闻纪年居然答应了! 他摇头摆尾地把汤倒出来,殷勤地说:“再喝一点,这个汤营养丰富还不长胖。” 闻纪年已经喝了两碗了,但碍于他眼睛眨巴眨巴的样子实在太讨喜,只得又灌了第三碗,险些被撑吐出来。 吃完午饭后,他在房车上午休了一会儿。 醒来下车时,没见着仲星燃。 张可可站在房车外面,和小雅八卦。 “你看见热搜了吗,好奇怪,徐娜不是很舔她那个金/主吗,怎么还会被拍到这种事?一边和冠世总裁约会,一边放不下前任,笑死了。下面还在猜测,徐娜会不会买别人的黑料压自己的热搜。” 闻纪年的脚步停了下来。 “真好笑,她肯定干得出来。我看粉丝还在洗,说这是去年的照片,估计是有人从狗仔那里高价买的,还给她买了高位热搜。不过这下她金/主要气死了,不仅被爆出来,还被当众戴绿帽子。” “什么人呐,这么做好事不留名。” 两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闻纪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热1:#徐娜顾翔深夜幽会疑似复合# 热2:#徐娜顾翔将拍摄奶茶广告# 热3:#徐娜和冠世老总# 外面两人接着说道。 “那个奶茶广告,听说原先定的是徐娜和燃哥拍的,刚才我还听见燃哥打电话给江昆说这事儿。” “我去,这热搜不会是燃哥弄的吧?” “不会吧……话说我前几天看见燃哥和余文楠在一起,你说他俩怎么会一块儿呢……” 张可可突然闭上嘴,见了鬼似的看着小雅的身后。 小雅转过头去,刚好和闻纪年的视线对上,吓得她结结巴巴地喊了声,“闻、闻哥,你醒了?” “嗯。”闻纪年淡淡地说,“少聊八卦。” 两人连声应了,等他下车往片场方向走去后,张可可看了看他的背影。 “他刚才听到了吗?” “不知道,我觉得他有点不高兴。” “会不会是吃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闻纪年确实有点不太高兴,倒不是吃醋,而是觉得仲星燃偷偷去见余文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当天下午,仲星燃请假离开了一段时间,闻纪年的戏份很多,也没来及问他去干什么。 徐娜的热搜居高不下,一看就是有人在搞她。 大家都在吃瓜,谁知道,当天夜里四点多,一个更为劲爆的热搜冲了上去。 闻纪年第二天被手机吵醒,才看见了这条和他自己有关的热搜。 #仲星燃闻纪年合约情侣#,明晃晃地挂在热搜第一,后面紧跟了一个“爆”字。 闻纪年挂断宋玉珍的电话后,马上清醒过来,立即打开微博点进了这个话题。 里面的热门微博,是一个营销号发的黑屏录音: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捆绑也挺好的,离婚要费老大劲了,又涉及财产分割,哦对,你还不知道吧,我在星耀的股份也算我们的共同财产,这可不好分啊。现在还有离婚冷静期,以及考虑为官宣铺垫的事。” “如果要官宣的话,至少提前一年就得开始预热,不停地买热搜造/谣我们离婚,然后我们出来澄清,反反复复去降低粉丝敏感度。买热搜的钱算谁的,粉丝脱粉算谁的,双人代言和舞台的违约金又算谁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8节 “综上考虑,我觉得还是干脆不离婚比较好,这样省时省心,还能一起赚钱。” 闻纪年的脸刷得一下白了,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冷汗——这是那天仲星燃从燕中过来找他时说的话!那两个在门外的人,原来不是私生! 这段视频经过明显的恶意剪辑,把前面后面的全部掐掉了,只留了这么一段引人遐想的话,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们演情侣是为了捞钱。 他往下滑了滑,下面果然已经骂开了,评论区惨不忍睹。 [@芒果味布丁:呕呕呕,真不敢相信,zxr居然是这样的人,亏得我还信了他的少爷人设,都把我听呆了。他不是巨有钱吗,为什么还想着割韭菜?] [@在你坟头蹦迪:我就说simon哥不是什么好人吧,捆绑炒作是真的,80队友也是真的,你们还偏不信。] [@专业吃瓜:虽然这个瓜很劲爆,但真的不是给徐娜和冠世总裁挡枪的吗?] [@燃年szd:……塌房了,再见。] 闻纪年看见这个昵称,手指颤了颤,不敢再继续往下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一天他还不能理解这些cp粉在磕什么,现在却完完全全不想看见他们在底下伤心难过。 他退回主页,正欲给仲星燃打电话,张可可突然打了过来。 “闻哥,你先别下楼。”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正在往你那边赶,现在外面肯定全是记者在堵你。珍姐在找公关写文,燃哥那边也在紧急公关,你别……我操……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停止,随后发出惊呼:“我操,我操!闻哥,你是早就跟燃哥商量好了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对,珍姐说你根本不知道……啊啊啊不管了,我的天哪,你快看热搜,我已经看不懂了,这是什么走向?我、我先挂了,珍姐打进来了……” 她一通乱吼,挂了电话,闻纪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打开热搜。 热一已经被顶了下去,后面连跟了四个“爆”,堪称娱乐圈大地震。 #仲星燃闻纪年完整版录音# #余文楠发文# #仲星燃发文# #余文楠顾翔# 一连串的瓜,导致微博几乎崩溃,闻纪年点了好几次,才点进余文楠的微博。 @余文楠:我是余文楠,我想对这次#仲星燃闻纪年合约情侣#做出几点解释,我保证对我的言行负全部责任,以下每一句话都将接受调查取证。 1.热搜的黑屏视频并非网传的私生录制,而是由@徐娜 本人录制,当天我和她经过闻纪年的房间,她录下视频并企图作为要/挟,想去敲/诈仲星燃五千万(当时我没有录音,后来我去找她的时候套了话,下一条微博会发出来)。 2.#仲星燃闻纪年完整版录音#是我从她的手机里找到的,这才是完整的对话,情况并非她断章取义的那样,大家可以听完再自行判断。 3.徐娜录音后,我曾多次恳求她不要外传,她用我和顾翔的事情威胁我,我当时实在太害怕所以不敢再说什么。我和顾翔是经她介绍认识的,四年前我们去酒吧玩,我喝醉了顾翔把我带去开房,徐娜冲进来拍了很多照片,辱骂我忘恩负义是小三。刚开始我非常自责,以为是自己插足导致她和顾翔分手,后来我才知道并不是这样!他们是故意拍照的!下面附带了她和顾翔的聊天截图。 4.此后,徐娜用照片多次威胁我,第一件事是让我给营销号发闻纪年的黑料。第二件事是关于另一位无辜艺人的,这里我不想带她的名字。第三件事就是这次录音,她勒/索不成便发了出来。关于她为什么针对闻纪年,有她和我的聊天记录作解释,她被仲星燃拒绝好几次所以恼羞成怒,详情可以看以下截图。 5.关于我为什么会站出来。首先,我实在受不了时时刻刻被威胁,所以已经报/警,希望警/察能证明我所说的一切。其次,闻纪年在上次的鹿灵山地震中救了我,我的人性和良心不允许我再一次伤害他。 我为我所做的所有事道歉,也想对被我伤过的人说声对不起,我接受网友的所有批评。同时,今天起我将正式退出娱乐圈,后续有关这件事的处理会一一发微博告诉大家。 [@兜售瓜子:一口气看完,这大概是今年吃过最震惊的瓜了。总结一下就是,徐娜是个贱/人。] [@松烟酿酒:[大哭]谢谢姐姐站出来澄清,姐姐一生平安!] [@豆浆不加糖:听了完整版录音,总感觉是小情侣吵架追妻那种,不知道为什么截一下就变味了……文楠姐的图片也很锤,能把这些证据都发出来,美女真的很有勇气!虽然不是粉,但也支持你!] [@永不凋谢的玫瑰:看完真是气死我了,徐娜赶紧进去吧!抱抱美女!你没有错,干嘛要退圈,该退圈的是徐娜和顾翔!敲诈勒索而狗男女!] [@燃烧的小粘糕:这个录音刚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且不管燃年是不是营业cp,正常人怎么会贴着人家房门录音?实在太恶心了。] [@一株石楠花:我哭死了,之前看姐姐越来越忧郁,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一直被威胁!谢谢闻纪年救了姐姐,也支持姐姐维权!] 闻纪年想起来余文楠杀青离开时的场景。那时候她眼角含泪,他以为只是杀青正常的哭,没想到她当时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像是要把他记在心里一样,最后跟着助理上车走了。 闻纪年想给她打个电话,却不知道接通后该说什么。 他在原地坐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去看仲星燃的微博。 刚打开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的没错。余文楠果然告知了仲星燃,因为她的长文是提前准备好的,而仲星燃的微博也是长文,他公关再牛,也不可能短短几分钟内完成这些。 @ngu-仲星燃: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跟大家解释这件事,关于我和@闻纪年的酒店录音事件,做出以下答复。 首先我不否认我说过的话,因为确有其事;其次我们今年有过一次激烈争吵,那次之后我正在试图挽回,这些话也是为了认错复合才说的。 我和纪年相识于高一,当时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一言不合就翻脸,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高三。高三下学期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他,考上大学后就开始追他,大学毕业的那年我们领了证(打码证明如图)。追了好几年的人终于在一起了,我当时高兴坏了,所以对他也越发肆无忌惮了。 今年年初,我们因为性格不合爆发争吵,主要原因在我,但我并没有为自己的错误道歉,而是任由冷战发展恶化。直至八月到南岛录节目前,我们仍然处于决定分开的状态。我以为我并不是非他不可,也觉得分开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去到南岛后,我们经历了很多事。 我开始一步步了解到以前没真正了解到的闻纪年。我们一起合作唱歌,一起看流星雨,他打架子鼓的样子很帅;他会做很好吃的菜给我吃,会在我后背受伤的时候帮我上药;也会去主动关心素不相识的小女孩,会在发烧的时候安静地缩成一团…… 从小到大,我都是个眼高于顶的人,不会哄人,不会耐心,不会让步。我脾气很差,是他慢慢教会了我温柔。我利己心重,是他让我学会了去呵护路边的小草,哪怕小草并不能为我做什么。那段日子,我蒙在鼓里不自知,直到回来后他提出分开,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已经第二次爱上他了。 我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爱他,可我明白得太迟。我也知道自己有很多不够成熟的地方,我愿意为他慢慢学习这些东西,之所以会说录音里的话,是因为我想不到什么其他办法把他留下来了,很抱歉骗了大家,非常对不起。 最后我想跟纪年说,我错了,我会改正这些缺点的。以及……无论在哪个时空,我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快乐肥宅曲小小:路人前排吃瓜,这是什么大型追妻现场吗?有点好嗑,不确定,再看看。以及,最后一句话有点生硬@ngu-仲星燃] [@燃烧的小粘糕:呜呜呜呜呜呜呜,终于等来你的回应了!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努力把甜甜追回来!小甜燃们一直都在!] [@芋泥甜燃:我哭了我哭了,你真的好爱他,真的有在认真反省。答应我,哪里做错了好好给他道个歉好吗,他其实也很爱你,不然不会到现在都拖着没和你分开的!] [@带着小燃和小年逃跑:上面的姐妹说到我心里去了!笨蛋仲星燃,他肯定也喜欢你啊,否则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和你离婚!笨蛋笨蛋,呜呜呜。] [@没有什么比甜心更甜:你快把他追回来吧,我眼睛都要哭瞎了,实在不行,跪在他门口好吗,我们帮你一起跪。] [@松烟酿酒:哈哈哈哈,上面,我本来哭得要死被你说笑了。虾仁勇敢追,我们帮你一起跪!] [@冬天没有秘密:@闻纪年,原谅他吧甜甜,他要是再犯浑你就揍他,罚他跪榴莲,就是别分手,求求了。] 除了cp粉外,下面还有大量路人,一边吃瓜一边说可以浅磕一下,等等后续再说。 一时间,全网的风评变成了笑看仲星燃追妻。 闻纪年没想事情会朝着这么魔幻的方向发展,刚看完长文,江昆就打过来了。 他不急不忙地说:“纪年,我给你发个公关稿子,过二十分钟左右你发在微博上,咱们统一一下口径。” 闻纪年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燃燃让我准备公关的时候才知道。”他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们一直在闹冷战,都是我这个经纪人当的不称职,竟然没看出来。你别担心,这次问题不大,我们引导一下舆论风口就行了。” 闻纪年心想,仲星燃居然是这么跟他说的。 江昆主动解释说:“这次的热搜一看就是连环套,估计燃燃提前知道徐娜录音这件事,想把她手上的录音逼出来,所以昨天挂了她一天热搜。这样一来就很好处理了,现在大家都觉得她是为了压自己的热搜故意爆料。敲诈的罪名成不成立另说,她那边反正是够呛。” “那行,你把公关文发过来吧。”闻纪年停顿片刻,又问,“我和仲星燃的公关文是同一个人写的吗,我要不要自己润色一下?” 江昆说:“他那个是他自己写的,就那文笔怎么可能是公关写的,你这个才是花钱找人的,你要想改也可以,但不建议改动太多。” 闻纪年怔忪地握着手机,他那篇文章……是他自己写的? 他想到最后那句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话,一时间有些哑然。 仲星燃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他写的,为什么还要加那句话上去? 他下意识道:“昆哥,先挂了,我想找仲星燃聊聊。” 江昆幽幽地说:“别去找了,今天一大早,他被常姐拎回兰江了。” 第40章 闻纪年心里一惊。 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且不说有仲云起在, 连常晓茹也是常年混娱乐圈的人,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消息了。 这下仲星燃等于被动向家里出柜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会不会为难他。 闻纪年注意到, 江昆说的是他被拎回兰江而不是燕中。仲星燃早年家住兰江, 和他一样读的是兰江最好的高中, 后来他考上大学进入娱乐圈,常晓茹才搬来燕中来方便照看他。 回兰江也就意味着, 这件事严重到他全家都回去了,完全是要开批/斗大会的前兆。 怎么说仲星燃也是因为他才出柜的,闻纪年断然不可能不管他。 他对江昆道:“你把他家地址发给我。” 江昆呛了一,“他就知道你会去找他, 所以特地嘱咐我不要带你去, 让你安心留在剧组拍戏。而且别说你了, 就连常姐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都只能装聋作哑打马虎眼, 这事儿我实在是帮不了你……” 闻纪年的语气罕见地有些着急, “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昆哥, 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江昆见势不妙, 连忙假装:“……什么?洗手间着火了?哎呀呀, 纪年, 我不能和你聊了, 我们这层的洗手间着火了,我得赶紧下楼!你记得发微博!” 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闻纪年:“……” 他深呼吸了几次, 除了江昆之外, 唯一知道仲星燃家里事的, 应该就只有仲云起了。 可仲云起……似乎比江昆更难搞定。 他跟宋玉珍取得了联系,和她商量后把那条微博发了出去,然后便去找林家生请假。 林家生吃了一上午的瓜,全剧组都以为他和仲星燃闹离婚,又凑巧被徐娜录音发了出去,因此大家都很同情他们。 林家生听说他要请假,当即二话不说给批了三天假期。 在闻纪年坐车离开的时候,林家生带着王骁,副导演和场控,挥着手绢给他送别:“cashel,要是他父母敢欺负你,你打个电话过来,我马上带着全剧组冲过去给你撑腰!” 几人面带怜惜,那阵仗如同送闺女出嫁。 车上的司机和张可可都在憋笑,闻纪年眼疾手快地关上车窗,迅速把一群手绢隔绝在外。 回到燕中后,闻纪年立刻去公司找仲云起。他过去的时候仲云起正在谈事情,助理让他在接待室等待。 没过多久,仲云起拿着一沓纸走了进来。 “你找我?”他今天难得打扮得没有很花哨,穿了身再正常不过的灰色衬衫,袖口高高卷起,俨然一副正经娱乐圈老板的模样。 闻纪年站起身又被他挥手让坐了回去,他迟疑着开口道:“仲总,你知道仲星燃回兰江的事了吗?” 仲云起把那份文件仔细地整理好,似笑非笑地说:“他又不是我的艺人,我该知道吗?” 闻纪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可他是你的亲弟弟,不是吗。”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69节 “嗯哼,所以你想说什么?”仲云起示意他继续。 闻纪年安静了片刻,还是说道:“你能把他家的地址给我吗,我想过去找他。” 仲云起双手交握,看着他问:“你想过去找他,是要和他一起向家里出柜?可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这场出柜看起来不太是时候啊。”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会和他一起。”闻纪年平静道。 仲云起笑了起来,拖长声音道,“哦——这么说,你不打算跟他离婚了?” 闻纪年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仲云起摸了摸下巴,“想让我告诉你地址,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另外的事情,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他把那份文件推了过去,“这是你和ztr的续约合同,刚才我让人打印的,比电子版要清晰点,你看一看。” 闻纪年身体一僵。 这只老狐狸,他刚才居然是在打印合同,原来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来找他了。 他看着封面一动不动,心里开始衡量着二者的利弊。如果再续约五年的话,意味着他不能在此期间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万一五年内他大爆,那么损失将不计其数;可仲云起是仲星燃的哥哥,如果他肯帮仲星燃说话,那么这件事会容易解决很多…… 当他低头蹙眉思索的时候,仲云起一直在旁边看着他。 很快,闻纪年抬起头看向他道:“有笔吗,仲总?” 出乎意料,仲云起没有立刻欣喜地找笔给他,而是感慨地叹了一声。 他盯着闻纪年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闻纪年没有移开视线,而是静静地和他对视。 仲云起脸上的伪装终于不复存在,叹道:“我弟弟何德何能,居然能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为什么你当初就不能答应我呢?啧,别这种眼神看着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想趁人之危,这份合同是早就准备好的不假,不过你可以带回去慢慢看,不用急着签。里面能提升的待遇我都尽量提升了,以后只要你肯留在ztr,我一定会给你最顶尖的资源。” 闻纪年明白过来,他进来的时候身上没带任何东西,也没叫宋玉珍进来,看样子只是为了试试他。 仲云起站起身道:“走吧,去机场,飞兰江的票已经帮你买好了。” 闻纪年一愣,原来他也要回去,还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仲云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的事对不起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对你来说分量如何。你也知道,他毕竟是我亲弟弟。从小到大,他唯独两次发疯叛逆,一次是进娱乐圈,一次是因为你。在工作上我很认可你的能力,但我也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他,他为你做这些到底值不值得。” 他微微一笑,“现在看来,应该是值得的。当年我出柜的时候,差点被我爸打断腿,希望今年他的武力值弱一点吧。” 闻纪年看了看他道:“仲总,其实你和仲星燃,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和吧。” ztr上下皆知,在仲云起面前不能提他那倒霉弟弟,可现在看来,他还是很宠仲星燃的,否则不会为他的事专门回去蹚浑水。 仲云起挑眉,“不,他当年没选择签ztr,而是去了瞿怀民那老家伙的公司,光是这一件事我就不会原谅他。” 他笑了笑,往门外走去。 闻纪年在办公室外面等他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仲云起把外套披上,变了一副可以回家糊弄长辈的行头。 两人走进电梯里,仲云起说:“你知道ztr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闻纪年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刚来公司那会儿,他在网上搜过这是什么英文的缩写,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搜到。 仲云起看着楼层的数字,“这是仲建涛的z、t,和常晓茹的r,这两个是我父母的名字。” 居然还是个夫妻企业,闻纪年心想,既然夫妻二人都涉足过娱乐圈,那他们干嘛那么反对仲星燃进娱乐圈? 仲云起说:“当年我爸是在饭局上认识的我妈,那时他们谈生意叫了几个明星作陪,吃饭吃到一半,我妈冲进去把她的艺人带走了,从此这梁子就结下了。” 闻纪年不禁笑道:“常姨年轻时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什么雷厉风行,给她贴金了,那叫泼辣好吧,辣到圈子里一般人都不敢惹她。”仲云起也笑了,他已经觉得闻纪年算是半个家里人了,话自然也多了起来。 “可我爸不是一般人,他不仅惹了,还把人娶了回来。后来他们创办了ztr,那几年……发生了一点意外……这个以后让燃燃告诉你吧,总之从那以后,我爸就不准我妈再涉足娱乐圈。” 电梯到了停车场,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仲云起继续说道:“后来我接手了公司,刚好也在那段时间出柜了,我爸更觉得是因为这个圈子有问题,所以严禁燃燃从事这一行。跟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他很忌讳圈里人,这个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闻纪年点了点头,他大概能从仲云起的话里听出来一些端倪来。 在仲建涛的眼里,明星对他来说可能是陪酒的玩/物,他创建ztr仅仅是因为常晓茹的缘故,可后来的两次意外,估计让他对这个圈子的偏见彻底根深蒂固,所以才会这么反对仲星燃进圈。 而现在仲星燃不仅成了明星,还弯了;不仅弯了,还当众出柜了。 不用想都知道,回家后他将要面对多大的压力。 上了车后,闻纪年略微不安地问道:“仲总,你出柜的时候真的被打断腿了?” 仲云起玩味地看着他,“怎么,担心我弟弟还是担心你自己?我爸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要打也只会打我跟燃燃,当年那个和我一起出柜的人就没事儿。” 他今天说了很多话,闻纪年忍不住产生了一丝好奇,“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出国去了,跟一个外国老头跑了。”仲云起惆怅地说,“那老头比我有钱,人家不开库里南,人家有私人飞机。那小子还四处造谣我是个渣男,天天对着他思念白月光。” 闻纪年差点笑出声来,“所以你有白月光吗?” 仲云起恬不知耻地说:“我有啊,有又怎么样,我是短他房子还是短他钻石了?床上床下都给他伺候的好好的,至于把我说成渣男吗?” 闻纪年:“……” 是他高估了仲云起。 从燕中到兰江的飞行中,他被迫聆听了仲云起从小学开始的情史,他唾沫横飞地诉说自己和白月光一见钟情的过程,说到连闻纪年捂住耳朵装睡都没带停的。 下飞机之后,闻纪年开始理解,为什么仲星燃这么烦他哥了。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明明就是被青梅竹马抛弃的深闺怨夫啊。 仲家位于兰江的顶级富豪区,从机场开过去用了一个多小时,期间闻纪年试着拨了一次仲星燃的手机,果不其然那边显示已经关机。 仲云起面露讥笑,“别打了,他手机早被收走了,微博是江昆代发的。估计他现在已经快进到了第二步,绝食。” 闻纪年:“……什么?” “当年他要考燕传的时候,老爸也是这么把他关在家里。第一天他尝试了翻窗户,干翻四个保镖后被抓回去了。第二天他尝试了绝食,按照他对你的在意程度来看,今天应该会直接开始绝食。” “……”闻纪年已经快无话可说了,“那后来仲先生是怎么同意的?” 仲云起满不在乎地说:“后来他上吊了,不过绳子断了。这件事在七大姑八大姨里面传开,逢年过节就要被拿出来当镇场子的话题说,老爸觉得实在太丢人,干脆不想理他了。但也给他立下了军令状,如果他五年内红不了,就滚回来继承家业。” 闻纪年想象了一下,他推开门,看见仲星燃伸着长舌头上吊的画面……实在太诡异了。 仲云起好心地向他解释:“我们家亲戚很多,等你过门……哦不,你已经过门了,等你正式进门之后,每年都会见到一大波人。按照规矩,你和燃燃算是新婚,得一一给他们拜年,到时候记得准备几个大一点的袋子去装红包。多跟大伯嘴甜两句,他给的最多。” 闻纪年嘴角抽搐,着实很佩服他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他还是有点担心,问道:“仲星燃绝食会绝多久?” 别真把他饿死了。 仲云起一脸麻木,“你以为他真绝食啊,老妈一准儿会给他送吃的,她只是表面上严厉,私底下甭提多怕燃燃挨饿呢。哦对,我忘了给你看这个视频,其实老妈跟我们已经统一战线了。” 他掏出手机,翻找到一段视频给闻纪年看。 那是常晓茹在仲星燃生日那天发给他的,估计仲星燃也没看完。仲云起直接跳过了无聊的生日祝福,划到了后半段。 常晓茹顶着一个生日帽子,孤独地坐在仲星燃的床上,对着镜头说道:“燃燃,你今年二十四周岁了,也算是到了老大不小的年纪。你高中的时候,我一直跟你强调不准早恋,后来你上了大学,我就没再要求过你。” 她满脸忧伤,“其实妈妈不傻,早就听说了那些风言风语,你身边一个女孩子都没有,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你大学之后,就很少再回家了,我真希望能回到你小时候,成天黏着我要和我一起睡。趁着你过生日,我想对你说,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带回家来让我们看看吧,只要不是太乱我都能接受……” 闻纪年快要被她的真诚感动了,这时摄像头突然抖了两下,画面里传来仲云起的声音。 “妈,你假不假啊,刚才你还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蹄子勾引了我儿子’,这会儿又开始强行煽情了?” 常晓茹脸色一变,站起来就要扇他,“你给我闭嘴!还不都是你跟我说的,他跟一个小野模在一起了,那些小模特都是吸/血的东西……要我说,还不如上次那个小闻呢,人家小闻好歹是他高中同学,知根知底的,又稳重又优秀,鬼知道这孩子哪根筋抽了,非要去泡什么小野模。” 她每说到“小野模”,就要咬牙切齿一次。 画面混乱起来,时不时传出几声挨打的惨叫声。 仲云起冲他一笑,居然还有几分自得:“这叫欲扬先抑,只有先让她狠狠失望一下,她才会珍惜你。今天她知道燃燃的结婚对象是你后,别提多庆幸了。怎么样,哥哥为你们牺牲大吧?” 闻纪年真的服了,他算是知道仲星燃的性格像谁了,敢情这一家子都是这么不着调。 快到他家时,闻纪年才想起来道:“我这样突然造访会不会不太好,也没带什么礼物……” 虽然他很少拜访长辈,但也是知道基本礼节的。 “没关系,不用,你等着收红包就行了。”仲云起轻松道,“礼物我帮你准备好了,后备箱里有一堆蓝血赞助商送的东西,你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把续约合同早点签了。” 闻纪年再次语塞,他多余问这句话。 仲家大宅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豪宅,依山傍水,坐落在半山腰,地理位置极佳。 库里南开进自动开启的大门后,路过一片池塘,又足足行驶了五分钟,才开到正门的位置。 闻纪年遥遥地看见常晓茹站在铁门前。 她穿了一套走红毯才会用到的高定紫色长裙,头上和手上都戴了整套的海瑞温斯顿,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管家大队。 闻纪年心想她身后不会有红毯吧,等车子开近,才看见她后面还真的有一条红毯。 在看见他从车上下来后,常晓茹才真的松了口气,总算不是让她血压高升的野模。 她走过来握了握闻纪年的手道:“我们又见面了,纪年,欢迎欢迎。” 和第一次见面不一样,她的态度明显亲切了许多。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眼神透着十足的满意。 闻纪年叫了声“阿姨好”,很怕她掏出一张名片,当着仲云起的面来一句“考虑好签我的网红公司了吗”。 常晓茹倒是没掏名片,而是笑道:“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就别叫阿姨了,还是改口叫妈妈吧。” 闻纪年哽住了。 这和他想象的腥风血雨出柜场面似乎不太一样。 常晓茹笑着说:“我带你去见见燃燃,趁他爸去钓鱼,你们可以偷偷说会儿话。对了,你们来的路上没看见他爸吗?” 闻纪年看了眼仲云起,来的时候他们确实经过一片鱼塘,那里有个戴着草帽的男人坐在岸边钓鱼,仲云起还说了一句“这片区的保安又在摸鱼,天天闲的没事干,回头把他开了”。 敢情那不是保安,是仲建涛。 仲云起摸了摸鼻子,忽略了自己连老爸都没认出来的尴尬,装作若无其事地催促道:“妈,别老问些有的没的了,快带弟妹上去吧,一会儿爸回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他一口一个“弟妹”说的丝滑无比,完全没顾及闻纪年震惊的眼神。 母子俩心连心,立马把闻纪年带到了别墅三楼,仲云起还特地留在了一楼放风,提防仲建涛突然回来,那架势如同在拯救罗密欧和朱丽叶。 常晓茹带着他到了一间卧室外面,提着裙子担心地说:“你进去安慰安慰他吧,他是昨天夜里跟我一起回来的,那孩子一晚上都没睡,今天上午滴水未进,我给他送饭他也不肯吃。” 听她这么说,闻纪年也担忧起来,对她道:“您放心,阿姨,我会好好劝他的。” 他觉得仲星燃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完全可以跟家里说出他们是合约情侣的事实,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0节 常晓茹说:“其实我刚开始知道燃燃喜欢男人的时候,心里挺接受不了的,你也知道我们家的状况,这样一来只能去领/养孩子了。可我想了很久很久,总觉得是我们对他压迫太多了,才会导致他变成这样,我和他爸都喜欢逼他做他不想做的事,造成他性格越来越叛逆。选择爱人和选择音乐一样,都是他唯一自己选的。如今看到你,我觉得我可以相信他的眼光。” 她把钥匙递给闻纪年,转身去三楼的走廊放哨。 闻纪年看着她消失在走道尽头,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了淡淡的愧疚,常晓茹好不容易接纳了他,要是发现他们是假的,会不会更伤心? 他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拿着钥匙打开了房门。 仲星燃的卧室是由起居室和睡房构成的,起居室改成了他写稿子的地方,地上的稿纸扔得到处都是。 闻纪年看着那些地上乱糟糟的稿纸,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联想到仲云起说的上吊,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到睡房门口,他已经有些着急了,没有敲门就唰地一下推开了门。 仲星燃正坐在床上偷吃绿豆糕,背对着他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他条件反射地边往下生吞绿豆糕边转过头去。 在看见闻纪年的一刹那,他傻眼了,绿豆糕卡在了嗓子眼。 闻纪年也愣了,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凄惨壮烈的上吊画面,也不是他抱着腿蜷缩在角落里哭,而是…… 仲星燃吃的满脸糕点碎屑,手里拿着限量版游戏机,床下扔了各种薯片、肉干和糕点的包装纸。他的脸颊被零食塞得鼓起两个包,眼睛瞪得老大,活像一只被抓包的仓鼠。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完全凝固了。 “…………” 突然,仲星燃一脸痛苦地捂住喉咙,两眼翻白,脸憋得通红:“咳咳咳……卡住了,咳咳……” 闻纪年回过神来,赶紧冲了上去。 第41章 在喜欢的人面前被绿豆糕噎住是什么概念, 这和在舞台上吹鼻涕泡泡被投到大屏上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吹鼻涕泡泡还要更社死。 五分钟后,仲星燃的脸还是红得滴血。 一半是因为噎的, 一半是因为臊的。 闻纪年刚才差点用上海姆立克急救法,冲过去猛拍他的后背, 但那块糕点卡得很死, 幸好他自己用唾沫软化后吞了下去。 房间里的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点,似乎连呼吸都会让人抬不起头来。 闻纪年往前走了一步, 不小心踩到了薯片袋子, 发出咯吱几声响动。 仲星燃连忙蹦起来, “我我我……我来收拾,你站着别动。” 他这才想起来房间扔得一塌糊涂, 床上盖了两件衣服, 床尾凳已经成了晾衣架, 上面全是他昨天翻出来准备穿的外套,枕头掉在地毯上,床下面更是扔了一堆零食袋子。 堪称狗窝。 仲星燃一边收拾一边想哭。 完了,真的完了,闻纪年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他住的地方向来收拾的整整齐齐。现在看见这么凌乱的房间, 对他的印象肯定跌到谷底了吧。 他肯定,觉得自己是个邋遢鬼。 正当他低着头欲哭无泪地捡垃圾时,一只手从他旁边捡起一袋未开封的绿豆糕。 仲星燃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闻纪年用修长的手指剥开包装袋, 举着绿豆糕递到他嘴边, “还饿吗, 再吃一点?” 仲星燃傻了。 他下意识张开嘴咬住那块绿豆糕, 也没管刚才是不是被噎得留下心里阴影了,入口细腻清甜的味道让他立刻就迷糊起来。 闻纪年注视着他道:“慢慢吃,喝点水,别再呛到了。” 仲星燃感动得不行,伸长脖子将糕点咽下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的戏怎么办?” “请假了。”闻纪年的口吻轻描淡写,下一句差点又让仲星燃呛着,“专门来陪你出柜的。” 仲星燃语无伦次地说:“咳咳!你、你其实不用特地跑来一趟……我不是想用这件事来要求你怎么样,不对,我的意思是,你来也可以……” 闻纪年语气温和地打断他道:“你不用解释,我没有这么想你。我知道你那么做是最好的办法,既然你选择向家里公开这件事,那就不该由你一个人承担。作为当事人之一,我理应和你一起。” 他理性地分析:“目前的情况是仲总不能接受这件事,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跟家里闹得不愉快,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会去跟仲总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仲星燃眼里的光芒一点点微弱下去。 清醒过来之后,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他怎么会觉得,闻纪年真的是来和他一起出柜的,在他眼里他们一直都是合作关系而已啊。 仲星燃沉默了半晌,不甘心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会愿意为我向全世界出柜吗?” 最后一句问得小声又幼稚,好像在执拗地等待一个他想要的答复。 闻纪年心里产生了一点异样,其实从这一连串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一直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假如说以前仲星燃对他做的那些事,都可以用“朋友”二字来解释,但这件事绝对解释不了——因为没有哪个直男,会告诉大众说“我喜欢男人”,这几乎是和他的性向完全矛盾的做法。 心里猜想的答案呼之欲出,可闻纪年却有些望而止步。 这算是喜欢吗? 仲星燃真的喜欢他吗? 要是放在几个月前产生这种猜想,他肯定 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向来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触碰爱情这种东西。可现在他犹豫了,心情好像没预想的那么糟糕,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不易察觉的期待。 闻纪年避开眼前灼灼的注视,反问他道:“那你呢,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为什么还要假设这种问题?” 仲星燃没想到他会反将一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不喜欢男人啊,问问也不行吗。” “哦。”闻纪年垂下眼睛,默默地想,他确实不喜欢男的,也许是他自作多情了。 房间的气氛有点暧昧,两人中间像隔了一层薄薄的糖纸,只要任何一方戳开那层糖纸,就能看见里面的蜜糖汹涌流出,可他们都没有动作。 仲星燃看着他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处,顿时心里痒痒的,想做点什么事。 没等他细想,门外就传来常晓茹的声音。 “纪年,燃燃,你们聊完了吗,那老东西回来了。”她很是焦急,怕仲星燃卖惨的事在仲建涛那里露馅,因此没留神叫了平时叫习惯的称呼。 两人对视了一眼,面色都有些尴尬。 仲星燃忙说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他走过去推开门,却被常晓茹拦了下来。 “你留在上面,我带纪年下去见你爸。那老东西现在看见你就来火,你要是在他面前晃悠,指不定被他拿着钓鱼竿抽一顿,还是好好在上面绝世吧。” “那不行,我不能让他一个人下去。”仲星燃立刻拒绝。 常晓茹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人吗,你哥不是人吗?我们不会让他被欺负的,再说你爸只是见一见他,又不是要对他怎么样,别这么拗。” “开什么玩笑,那我也得陪着他。” 见仲星燃仍然臭着张脸僵持,闻纪年对他道:“我去去就来,阿姨说的没错,只是见个面而已,不要担心。” 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仲星燃不好再说什么。 不情不愿地表示:“万一他要是为难你,你就给我打电……不行,我现在没有手机。你就在下面大喊一声好了,我随时趴在门边听,听到了立马冲下去救你。” 常晓茹僵硬地对着闻纪年笑了笑,脸上写满了“看吧这就是我的傻儿子,也不知道你哪只眼睛不好使看上他了”。 闻纪年哭笑不得地对他点了点头,仲星燃这才放他们下楼。 常晓茹边走边说:“纪年,你别紧张,他爸不像他说的那么吓人,他对待外人向来很有礼貌的。很抱歉用这个词来形容你,但那老东西跟我不一样,他很难接受这件事……哎,他就是这样的人,我先替他向你道个歉。” “不用这样,阿姨。”闻纪年忙道。 本来就是仲星燃为了帮他才闹了这么一出,现在还要当他家人的面出柜,无论如何也不该由他们来道歉。 到了一楼后,仲建涛正坐在棋盘旁边,和仲云起一块儿下棋。 还真是刚才那个钓鱼的男人。 他的穿着跟常晓茹的浮夸华丽完全不同,身上穿了件简单的宽松棉麻短袖,下面是白色大短裤和一双一看就有些年头的凉拖鞋,旁边放着刚才钓鱼戴的编织草帽。 多么朴素的资/本家…… 仲云起下错了一步,伸手想悔棋,被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抽在了手背上。 仲建涛怒道:“能不能下?不能下那套房子别要了。” 闻纪年从没听过人会拿房子当赌注,上一次有印象还是那位一夜输掉拙政园的古代富豪。 常晓茹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老仲,别下了,来见见客人。” 仲建涛转过身,在看见闻纪年后,一秒收起气急败坏的表情,略显严肃地打量着他,“你就是闻纪年 ?” 平心而论,仲星燃和他长得并不算像,但对仲云起的嫌弃是十成十地相似。 “仲总好。”闻纪年对他点头道。 “嗯。”仲建涛没说什么,视线也没有在他身上过多停留。 常晓茹招呼起来:“你们大老远赶回来,一定饿了吧,我们边吃边聊。纪年,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如果有不喜欢的不要害羞,尽管跟我说。” “谢谢阿姨。”闻纪年礼貌道。 几人移步饭厅吃晚餐,餐桌上生疏得如同部门聚会,还是带领/导的那种。 期间,常晓茹一直不停地介绍闻纪年的身份。 “他高中的时候和燃燃同班来着,你不常去家长会可能不知道,他成绩可好了。” “他现在在云起手下工作,去年还拿了金奖影帝呢,资方对他的评论也都很不错……” 仲建涛擦了擦嘴角道:“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知道了,我都会背了。” 常晓茹不高兴地夹了一筷菜,“你又嫌我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 闻纪年慢慢看出来了,这两人的相处有点老夫少妻的味道。常晓茹喜欢年轻时尚的东西,而仲建涛的品味要更高雅一点,两人的对话着实没什么激/情。 在常晓茹的煽动下,仲建涛出于礼貌,也问了他几个问题,不过闻纪年能感觉得出来,他对圈内的事并不是很关心,甚至可以说有点排斥。 吃完饭后,仲建涛邀请他去花园里转一转。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1节 这是要单独谈话了。 常晓茹递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悄声说道:“别怕他,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担心得罪他,有我给你撑腰呢。” 下楼之前她还在嘲笑自己的傻儿子,其实现在看来仲星燃的脾气最像她。 闻纪年对她笑了笑,跟着仲建涛去了花园。 仲家光是园地就占地好几亩,其中包含了一片人工湖,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和一片五颜六色的花圃,估计光是园丁都要请好几个。 他们走到一座凉亭处坐了下来,石桌上放着刚沏好的茶,杯口还缭绕着余温。 天边升起绚烂的晚霞,夏虫藏在草丛间叽叽喳喳地叫着,熏风习习拂过面颊,空气中飘荡着各种花香混合的味道。 要不是面前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长辈,这将会是个很舒适的黄昏。 仲建涛把茶杯推给他,开口直奔主题道:“你和星燃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 他没有过多弯弯绕绕,这一点倒是和闻纪年想的不太一样。 闻纪年接过杯子,实话说道:“我没有父母。” 仲建涛怔了怔,随即说了声“抱歉”。 他换了个问题:“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闻纪年略一思索,根据手机日历上的纪念日来看,他们似乎是领证的前一年才在一起的,看样子也不算很久。 “两年左右。”他回答。 仲建涛点了点头,表情意味深长,“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没多久就领证了,领完证后又觉得后悔想离婚是吗?” 他的语气一直都很礼貌,但潜意思就差把“闪婚闪离”直接说出来了,望向闻纪年的眼里带着从容的责备。 没等闻纪年说话,他便继续道:“我为你父母的事感到很抱歉,也许是你身边缺少一些长辈给的建议,所以才会和星燃一样,对待婚姻比较草率。星燃呢,他脾气向来拧巴,所以我们的建议对他来说,跟没有差不多。” 他顿了顿,“我能看得出你是个稳重的孩子,不会全然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都不该轻易下定论。你们自小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性格不合 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毕竟很少有夫妻能克服种种障碍白头到老的,能及时发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仲建涛极其会看人,他一眼就看出,对待闻纪年这种人,不能强攻只能智取,打感情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因此果断地逮着这一点一通输出。 不愧是企业家,说的话句句上的了台面又不算客气。 在他天花乱坠地说完之后,闻纪年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 “谢谢仲总跟我说这些,我会好好劝他的。”他真诚地说道。 仲建涛满意地舒了口气,自我认为这番教化简直是教科书级别。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是小孩子过家家,打打闹闹而已,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很轻易就被动摇了。 闻纪年看着他继续道:“仲总您说完了,我也想跟您谈一些我的想法。” 仲建涛心想,哼,来了来了,开始准备要钱了。 说来说去还是钱给的不够到位,给他多少好呢?一个亿?五个亿?不行,太多了,他这种小明星的话…… 闻纪年打开手机,“在这之前,我想先给您看个东西。” 看见他打开相册,仲建涛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不会吧,这年轻人看起来堂堂正正,不会搞裸/照视频这些威胁人的东西吧? 他马上警觉起来,按住口袋里的对讲机,准备随时联系保镖。 闻纪年把手机递过来,他低下头一看,没看到想象中不堪入目的画面,却看见了一段舞台录像。 这不是完整的舞台,而是仲星燃去年的个人演唱会花絮。上面他穿着大亮片西装,头发整个染成了雾霾蓝,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光充满活力。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仲建涛皱起眉头,语气明显有些不快。 因为猜错了对方的目的,加上看见仲星燃花里胡哨的扮相,他的脸色带上了几分恼意。 闻纪年温和地说:“仲总现在没什么公务要处理,应该不急这一时。这个视频不长,只有十分钟,您不妨看一眼,就知道我为什么给您看了。” 屏幕上出现仲星燃大大的笑脸,他对着镜头抛了个飞吻,好像在朝着仲建涛抛似的。 仲建涛从来没看过他工作时候的状态,一时间有些失神,竟然忘了把眼睛移开,接着看了下去。 “燃燃,一会儿要拜台了,你现在是什么心情?”画外音的工作人员问道。 仲星燃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开心死了,马上就要见到粉丝了!当然,还有我老婆,喂,你们确定他是在第一排吧?等下我要下去找他的啊,位置可别弄错了。” 闻纪年脸色微赧,这段花絮是他在飞机上下载的,也是目前播放量最高的演唱会花絮。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但看到这些细节还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工作人员说:“是是是,全都安排好了。准备上场吧,我的大明星,祝你演唱会顺利!”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一群工作人员齐刷刷地喊道:“加油,小燃!一切顺利!” 仲星燃笑着调整耳麦,一一和他们击掌,往台上走去。 即使不在现场,也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演唱会的氛围上来了。 画面一转,切换成了嘈杂的练习室。 时针指向凌晨三点,练习室依然灯火通明。 仲星燃一遍遍对着镜子练习舞蹈动作,头发和衣服都被汗水打得湿透了,小腿上绑着一圈绷带。他不厌其烦地重复同一个动作,这个动作是老师强调说有问题的。光是镜头里他就做了不下十遍,但可以从时钟看出来,这一段是经过剪辑的。事实上,他一直从三点练到早上五点。 仲建涛也注意到了那个钟,眉毛逐渐拧得更紧。 到六点的 时候,练习室里陆续进来了几个老师,李明明给仲星燃带了早饭。 吃完几个包子后,仲星燃直接躺在瑜伽垫上睡了过去。又到早上八点,声乐老师走进来把他叫醒,他们转移到另一个教室开始声音练习。 仲星燃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跟着声乐老师一遍遍过同一首歌,细节到每一个字的吐息都要反复练好多遍。 闻纪年以前从来没见过他真实的练习状态,仅有的两次合作里面,他都表现的游刃有余。可直到看了这个视频才知道,原来他也会露出挫败的表情,原来他也有驾驭不了的高音,原来他也会因为唱不好而失落…… 粉丝们听到的天籁之音,都是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磨砺出来的,是声带充血到差点要动手术,是熬夜熬到整个人虚脱,是平时的每一次运动训练气息,是一遍遍积累和打磨。 然而仲星燃从来不会把这一面带到公众面前,舞台上的他永远是气场爆棚的,永远是驾驭全场的。 当那束光出现的时候,他就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他们独一无二的热爱。 花絮中仲星燃因为睡眠不足,走到哪里都能打瞌睡,工作人员不停地逗他跟他玩儿,尽管他看着很疲惫,脸上还是时不时露出笑容,笑着踹工作人员的屁股。 演唱会当天,后台忙成了一锅粥。 乐队老师、灯光老师、音响老师,无数背后的成员促成了这场轰动一时的演唱会。 仲星燃在台上唱了一首又一首,现场气氛极度热烈,场馆里人山人海,所有的粉丝都为他欢呼鼓掌。 最后,他大汗淋漓地休息了片刻,拿了把吉他坐在高脚凳上,对着话筒笑着说:“结尾这首歌,是我最喜欢的一首,当然也要送给我最喜欢的人。” 底下想起阵阵尖叫声,大屏落在了坐在第一排的闻纪年脸上,下面喊得更响了。 这是闻纪年第一次看见自己笑得这么开心,甚至可以说是甜蜜。他坐在一片赤红色的灯牌中,眼里只看得见舞台上那个正在发光的人。 吉他前奏响起,正是那首《销夏》。 “行到傍晚遇见夏天 雷声攒动阴雨连绵 你在车窗外熄灭我手中的烟 雨水落在你眉眼间 消散转眼 期盼晴天后又见面 云朵像彩虹般缱绻 我游离过几次橱窗几次商店 和小熊坐在你面前 收集笑颜 你是那一颗被投放到我怀中的流星 将整座孤岛的寂寞驱逐干净 my babe babe你让天空再次放晴 你的声音像驱散潮湿的风铃 树下不只有一地落樱 也有我激荡的心情 my sweety sweety遇见你是我的荣幸 你的眼神驱散所有电闪雷鸣 如果能得到你的回应 让我再叫你声卿卿” 仲星燃抬起眼眸,在万千观众席里,看见了闻纪年。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他是人群中唯一的心动。 …… 花絮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他拿着吉他去观众席那段被闻纪年剪掉了,他悄悄地收回手机。 仲建涛有些沉默,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闻纪年主动开口道:“仲总,您应该很少看见仲星燃工作时的样子吧,我今天来拜访您,一来是见一见长辈,二来也是想让您知道,真正的娱乐圈工作是什么样的。” 看见仲建涛犹疑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大概猜对了,在仲建涛眼中,明星估计就是每天以色侍人、陪酒吃饭,从不做正经事 ,但其实这个圈子里,也有很多人是为了梦想在正常工作的。 “这个花絮很短,您看到的也只是他的一部分,他对音乐的热爱,对唱歌的执着,在背后付出的汗水,这些都不是一句‘不红就回来继承家业’可以抹杀的。”闻纪年说道,“您知道网上是怎么评价他的吗?说他靠后台走红,说他实力差不努力,当他回家想寻求一点鼓励和安慰的时候,您却说了和网上一样的话。” 仲建涛心里一震。 他可不是说了和网上相同的话吗,五年为约,不红就退圈。他何尝不是……一句话抹灭了仲星燃所有的坚持。 他神色复杂地望向闻纪年,“你给我看这个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你不想让我同意你们的事?”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2节 闻纪年淡淡地说:“比起您的同意,我更希望您多了解他一点。您是他的父亲,即使他再嘴硬不服输,再不愿意回来,终究也是希望在事业上得到您的认可的。” 仲建涛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人好一会儿,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摇着头自嘲道:“没想到你一个外人,倒是比我看得更清楚。小时候我太宠着他了,要什么给什么,后来他上了大学,我开始思考是不是我和他妈妈把他惯坏了。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给他,却没想到他变得越来越不肯接受。” 闻纪年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讨厌娱乐圈,但此时也不好多问。 他平静地说道:“也许您觉得那是最好的,对他来说并不是,他也有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 仲建涛安静了很久,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人往往身在局中才会看不透,谢谢你给我看这些。” 闻纪年感到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度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在他接触的中年人当中,很少有仲建涛这种能放得下包袱的。 他不由想道,或许仲星燃也不是那么了解他父亲吧,这父子俩对其他人都很开明,唯独对彼此有一道隔阂。 “您言重了。”他说道。 仲建涛摆了摆手,“我不是在跟你客气,你今晚留下来吧,去陪陪星燃。那小子脾气像他妈妈,犟得要命,你劝他吃点东西,你们的事以后再慢慢说。” 他的语气稍有松动,但依然留了个口风,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在离开前,他想了想,又说:“你能把刚才的视频发给我吗?” 闻纪年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看着仲建涛背着手慢慢离开,他心里一阵感慨。不管他对这一行的偏见多么深刻,至少他还是愿意了解自己的儿子的,遇到这样的父亲,仲星燃也算是幸运了。 * 入夜,仲家负一层棋牌室里。 除了仲建涛之外,所有人都到场了。 闻纪年坐在麻将桌的最右边,仲云起进来的时候,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来。他是刚洗完澡被常晓茹叫下来的,身上松松地套了件深蓝色浴袍,甩了甩湿淋淋的头发,对着闻纪年暧昧一笑。 “跟我爸聊的怎么样?”他低声询问。 仲星燃往那边看了一眼,立刻伸手抓住闻纪年的椅背,直接将他连人带椅子拖到了自己旁边,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闻纪年还没来得及回答:“?” 仲云起:“……” 他满脸黑线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至于吗?我就跟他说句话而已,怎么这么小心眼。我看上他,那都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还记仇呢?” 他不提还好,一提仲星燃立马瞪向他,“觊觎自己弟妹是很光荣的事吗?你信不信我告诉妈,你看她抽不抽你就完事儿了。” 闻纪年:“…………” 仲云起一天连着受气,顿时怒了,“我靠,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千辛 万苦把你媳妇儿带回来,你居然还……” 常晓茹走了进来,脸上敷着黄金面膜,兄弟两人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装作若无其事地各自看向天花板。 闻纪年坐在中间,开始真实心疼常晓茹了,她每天过得都是怎样鸡飞狗跳的生活啊。 常晓茹摘下面膜,神采奕奕地说:“家庭成员全部到齐,现在我们来简短地开个小会。” “妈,你真是天生老板命,开会比我还勤。”仲云起忍不住道,“老爸呢,他怎么没下来?” 常晓茹竖起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次秘密会议是瞒着你们老爸的,我还为此特地骗他吃了一颗安眠药,他现在睡得正香呢。” 仲星燃小声跟闻纪年咬耳朵,“太可怕了,果然最毒妇人心。” 常晓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马上闭嘴,乖巧坐正身体。 常晓茹正色道:“本次会议内容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我们要解决老东、你们爸爸反对燃燃和纪年的问题,这个问题比较棘手,需要集思广益,所以我才把你们全部叫过来了。” 闻纪年听得一愣一愣的,出柜这种事还要来一场头脑风暴吗?解决完之后是不是还得投票选出最佳员工?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心疼好像有点多余。 常晓茹双手捂住胸口,接着说:“其次,我们还要商量一下婚礼的事。你们既然连结婚证都领了,怎么能没有一场世纪婚礼呢?” 闻纪年:“…………” 这真是大可不必。 第42章 常晓茹满脸憧憬地规划着:“当年我想拥有一场梦幻的紫色婚礼, 可燃燃的奶奶不喜欢紫色,所以我才没全部用这种颜色,这次我要穿紫色的裙子出席你们的婚礼。纪年, 你喜欢什么元素尽管跟我说,我会找最好的服装师和策划师来操办的, 不, 我要亲自操办……” 闻纪年的脸色有些为难。 仲星燃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道:“妈, 你要不要先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结婚这种事能冷静吗?”常晓茹拿出一沓纸, 分发给他们, “你们每个人把自己的想法写在上面,明天早上统一交给我。纪年你可以不交, 想到什么就写下来, 不用着急。” 仲云起本来在闷笑, 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立刻推辞说:“我能不参与吗?公司还有一堆事要忙,我没时间搞这些玩意儿。” 常晓茹不高兴了,给了他后脑勺一下,“怎么说话呢?这可不是什么玩意儿,这是你弟弟的婚礼!我不管你有什么事要处理, 先把这件事做完再说。”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闻纪年捏着那张白纸,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捧杀”,这种感觉跟把你架在五百米高空大同小异,要是真的办婚礼就麻烦了, 他迫于无奈向仲星燃投去求助的眼神。 仲星燃马上站起身, 拦住常晓茹道:“妈, 你跟我出来一下。” 常晓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 转头和善地对闻纪年说:“纪年,你想到任何喜欢的都可以写上去,不用担心经费什么的,完全按照你的喜好来……” 她说到一半,被仲星燃拖了出去。 仲星燃拉着她走到外面过道,常晓茹不高兴地挥开他的手,“干嘛,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 “妈,这件事你别掺和了。”仲星燃想了个理由道,“我和他都是艺人,现在虽说婚姻合法,但总归是不方便大肆操办的。就你说的那阵仗,还没开始就会被营销号挂起来说我们炒作了。” 常晓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哎呀,那怎么整?要不我们不请媒体,只请亲戚朋友好了。” 她提到亲戚,仲星燃更头疼了,就他家那群碎嘴亲戚,比媒体还可怕。 “得了吧,他们更可怕。依我看,你就别操心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管好你的小网红们就行,我和纪年会自己看着办的。”他说道。 常晓茹一脸不赞同,仲星燃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连哄带骗地送回房间去了。 等他回到棋牌室,仲云起已经上去休息了,只剩闻纪年坐在麻将桌旁边等他。 闻纪年见他很快就回来,料想他应该没有跟常晓茹坦白。 两人面对面地坐下,中间摊着一堆刚才常晓茹发的白纸。 闻纪年问:“你怎么不告诉阿姨我们的关系?” 仲星燃坐在他对面,手指间夹了一张牌在玩,闻言抬眸看向他,“你希望我告诉她?” “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困扰。”闻纪年说,“等这件事平息后,你还是跟她坦白比较好,不要给她太多期待。” 他总觉得常晓茹对他太好了点,万一真的把他当成儿媳妇就有点骗人感情了。他家里没什么走得近的长辈,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这样的热情。 仲星燃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脸上露出几分自嘲的笑容。 “你要是心肠再硬一点,抛下我不管,他们就不会有任何期待了。”他语气酸酸的,“说来也神奇,你到底跟我爸聊了什么?我哥说是他主动留你住下来的。” “没什么,只是给他看了你演唱会的视频。”闻纪年想起了那个疑问,仲云起说到一半没说完的原因。 他问道:“阿姨当年在ztr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为 什么仲先生会因此反对你进这一行?” 仲星燃有点意外:“我哥跟你说的?” 闻纪年点了点头,“他没说具体是因为什么。” “他还真把你当一家人了。”仲星燃笑了一下。 他把那张牌夹在指间玩来玩去,轻描淡写地说:“当年我妈手底下有个又高又帅的男明星,那人还是她高中时期的初恋,我爸知道后危机感爆棚,就和那人解约了。后来没想到他一蹶不振,还因此患上抑郁症,我妈和他闹了好一阵子才消停。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我爸彻底对这个圈子没了好感。” “原来是这样。”闻纪年万万没想到,仲建涛是因为这个原因。 仲星燃偷偷观察他,“你觉得我爸妈人怎么样?” 换了正常人见公婆,要担心的都是长辈对自己印象如何,可仲星燃这里完全反了过来,他反而担心闻纪年会觉得他爸妈难以相处。 “仲总和常阿姨人都很有涵养。”闻纪年说。 仲星燃心想,有涵养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够亲切吗? 他又问:“那我哥呢?我家的环境呢?你喜欢我家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闻纪年有点发懵,他不太擅长评判人家家里的事,只得答道:“仲总人也很好,你家……很好。” 仲星燃的心一点点坠落下去,完了,开始发好人卡了。 “嗯。” 牌桌上安静了下来。 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有再说话。 闻纪年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张牌拿在手里,五个圆饼的凹凸感很清晰。他斟酌着认为,可能还是告诉他们实情会比较好,仲星燃家里人确实都很好,可自己却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人选。 仲星燃想的是,他说出这番话,也就说明不太想和自己扯上关系,算是礼貌地拉开了距离。他们唯一剩下的合作项目,就只有恋综第二季了,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闻纪年也许再也不会和他有交集了。可现在开口问他又有点不合时宜…… 闻纪年等待了半晌,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站起身道:“我先去睡了,明早我和仲总一趟飞机,得赶回去拍戏。” 仲星燃只好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一点钟,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常晓茹已经把手机还给他了,他便起来打开微信群聊,随手把杜康踢了出去,开始在群里哀嚎。 [启明星:你怎么把康子踢出去了?对了,@黄油蛋糕,我把黄高也拉进来了,都是主唱你俩应该能玩到一起去。] [no.1xr:兄弟们,怎么追人比较靠谱?] [启明星:……刚分手你就无缝衔接?当心被喷啊!] [萝卜卜:这是小贾不在,他要是在肯定第一个喷你,@小贾,醒醒,你房子塌了。] [黄油蛋糕:走走走,早看不惯你妻管严的样子了,兄弟给你介绍嫩模!] [no.1xr:?]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3节 黄油蛋糕已被移除群聊。 [no.1xr:哪来的神经病。] [启明星:[流汗]是你自己说要追人的好吗!] [萝卜卜:所以你要追谁?] [no.1xr:我前妻。] [启明星:……] [萝卜卜:……] [no.1xr:可是他好难追啊t-t] [no.1xr:现在我唯一能接触他的只有一档综艺了,我要怎么让他答应来参加啊?] [萝卜卜:是那个hth的第二季?] [no.1xr:嗯t-t] [启明星:你问过他的意思吗?] [no.1xr:问过,他说他想 想,这是婉拒的意思吗,我还能再问第二次吗?] [启明星:嘶,那多半没戏。] 就在仲星燃绝望的时候,弹出一条拯救他的消息。 [萝卜卜:我有个办法,你可以像这样语气期待一点……] 仲星燃看着他的办法,顿时感到振奋起来。 第二天一早,司机送闻纪年和仲云起去机场。 仲星燃还在关禁闭,贴着三楼窗口目送他们离开后,马上按照罗幼恒说的,拿起手机给闻纪年发了条微信。 [no.1xr:小贾,你说我要不要问闻纪年第二季的事?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他一起去第二季啊,如果每天都能和他一起工作,我真的超超超开心。可是我又不太敢问他,怕给他造成压力……呜呜呜,不问又很不甘心,你说我怎么办比较好?] 复制完这段话后,他整个心脏都提了起来,犹豫再三,最后两眼一闭,屏住呼吸按下了发送键。 这是罗幼恒教他的必杀技——假装发错消息。 既真诚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渴望,又可以在被发现后伪装发错人,如果闻纪年看见这段话稍微一心软愧疚,没准就答应了! 发送完之后,为了防止自己撤回,他还特度把手机关机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他手忙脚乱地开机,心跳扑通扑通地等待对面的答复。 闻纪年会回复吗? 他会回复什么? 他的手抖啊抖打开屏幕,却失望地发现那头并没有回消息。 也许是还没看见吧,他这样安慰自己。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仲星燃终于忍无可忍地打电话给管家:“章叔,我手机坏了,给我送台新的过来。” 管家停顿了一会儿,彬彬有礼地说:“少爷,您现在不是正在用手机给我打电话吗?” 仲星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就是我房间的网络坏了,你赶快让人过来修,我收不到微信消息了。抓紧时间,我在等很要紧的消息。” 十分钟后,维修师傅告诉他,网络没有任何问题。 仲星燃气急败坏,“不可能!那我为什么收不到消息?你加我给我发一条试试。” 维修师傅加了他,并给他发了个老年人微笑表情。 “您看,是能收到的。”他不失礼貌地说。 仲星燃呆住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您的朋友还没有回复您呢?” 仲星燃的表情更抑郁了。 * 闻纪年没有看见他的小心思,在去机场的路上,仲云起开了一路视频会议,他也被迫听了一路。 上了飞机后,仲云起跟他透露了后面打算给他的一系列资源,作为ztr优秀员工之一,闻纪年当然认认真真听完了他画的饼。 末了他说:“一会儿到了燕中,你和宋玉珍去见一趟燃燃的经纪人,你们俩后续有一些商务要接洽一下。” 闻纪年点头应了。 下飞机后他们马不停蹄地回ztr,闻纪年到的晚了点,宋玉珍他们已经坐在会议室里谈了起来,只有李明明站在门口朝里东张西望。 看见闻纪年后,他马上小声说:“闻哥你来了,他们正在和电视台负责人聊,你要进去吗?” 闻纪年摆了摆手,“我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打扰到他们。是在说跨年舞台的事?” 他还记得,他跟仲星燃有一个跨年舞台,暂时还没签合同,不过上半年就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今年过年他肯定是一个人,也不知道仲星燃有没有空去。 “是的,燕中卫视那个。”李明明担忧地看着他,“闻哥,你俩没事儿吧?还在 吵架吗?这件事昆哥不让我插手,他说要亲自处理了,我都没敢多问。” “没吵架,别听风就是雨。”闻纪年随口答道。 李明明松了口气,嘿嘿笑了起来,“那就好!我说呢,要是你们在吵架的话,燃哥昨晚怎么还有心情逛超话点赞。” “逛超话?”闻纪年愣了一下。 李明明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用大号,是小号啦,就是这个@亲亲闻甜chu,这名字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唯粉呢。” 他拿手机给闻纪年看,这个号的主页性别是女,头像是闻纪年的高清照片,那是他之前拍的一支广告,脸上和头发上都点缀着细碎的花瓣。 这个头像很多粉丝都用过,但闻纪年本人并不太喜欢这支广告,因为有点……过于粉嫩了。 看见他的小号,闻纪年突然产生了种诡异的熟悉感。 他没多说什么,不动声色地将这个昵称记了下来。 里面的会议没多久就结束了,宋玉珍抱着材料出来,和他沟通卫视舞台的具体事项。 闻纪年在公司呆了一上午,他的假期还有一天,于是下午去了胡辛家里。 胡辛早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叮嘱他一回燕中就马上来找自己,但好巧不巧,今天他正在冠世接触一个剧组,便让闻纪年自己开门进去等他。 闻纪年进了他家里,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 趁着等胡辛回来的功夫,他登上微博,打开私信后,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昵称。 ——就是这个号,给他发了那张他和仲星燃的接吻p图照。 这居然……是仲星燃的小号?? 他点进主页,看见仲星燃只关注了两个超话,一个是燃年,一个闻纪年自己的。而他加的群,也是一个燃年数据组,一个闻纪年数据8组。 闻纪年:“……” 这个小号是从他们离开南岛之后,开始逐渐活跃的。 他的点赞全是两个人相关的话题,发的微博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第一条。 @亲亲闻甜chu:[转发/]太飒了太美了,老婆别顶/他,顶/我!! 下面转的是《六博》路透照,闻纪年正拿着枪顶在配角脑袋上,神情冷漠如同天神降临。 第二条。 @亲亲闻甜chu:[转发/]啊啊啊,好喜欢老婆,老婆端着酒杯的样子好蛊[舌头][舌头] 下面转的是闻纪年站子发的《无人与我》短剧截图,里面他正慵懒地坐在酒吧卡座上,手里端着酒杯看向镜头。 第三条。 @亲亲闻甜chu:半夜突然想他了,睡不着好难受。[图片] 配图是闻纪年的照片,是在南岛海边偷拍的他,像素糊得几乎看不清楚脸。 第四条。 @亲亲闻甜chu:[转发/]老婆拿话筒的手指是粉粉的,嘴巴也粉粉的,好想咬一口……啊啊啊,我怎么越来越变态了,我有罪恶感[大哭] 下面转的是粉丝见面会,闻纪年拿着话筒发言的照片。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在下面评论他。 [@燃烧的小粘糕:姐妹,当初扩列的时候,你不是说自己是小甜燃吗?你根本是甜甜的梦女吧,我真的醉了……还有那种拍照视角,你不会还是私生吧?] [@虾仁要牵好甜甜的手:看超话以为你是cp粉,点进来一看,连仲星燃的超话都没关注,所以你是闻纪年的唯粉咯?掉皮啦梦女姐姐,取关了再见。] 闻纪年啼笑皆非,随即笑容又慢慢淡了下去。 之前因为仲星燃反复强调自己是直男,他迟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对自己有那方 面意思,可现在看来,他基本上猜的没错。 仲星燃小号的主页,完完全全是暗恋中的状态,又害羞又兴奋,忍不住每天转发和他相关的动态。 在此之前,闻纪年有过很多次猜测,他想过万一仲星燃真的喜欢他该怎么办。如果拒绝他的话,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可当这个猜测成真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想着怎么拒绝。 而是……这样的仲星燃,好像有那么点可爱。 那一刻,闻纪年无法不承认,他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或许他也是向往美好爱情的,尽管从小的成长环境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爱人的能力。 当他走神时,屏幕上方弹出一条微信。 [胡图图:我到啦。] 闻纪年点开微信,这才看见仲星燃几个小时前发的消息。 只一眼,他就勘破了对方计谋。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4节 居然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真的很小孩子…… 大门响起开锁的声音,胡辛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来道:“我买了酒,我们可以……你看什么呢,笑成这样?” 闻纪年抬起头,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因牵扯有些酸胀感。 他咳嗽了一声,“没什么,我来做菜吧。” 说着,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去看胡辛买的东西。 胡辛狐疑地打量他,“你真的没事儿?不会跟仲星燃吵架气傻了吧,竟然还笑得出来。对了,说到这个,我们今天痛痛快快地喝一场,你想骂他就尽管骂,我洗耳恭听。” 他也和网友一样,觉得闻纪年是因为受委屈了才会提出离婚。 “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纪年跟他解释不清楚,拿着袋子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他弄了几个菜,和胡辛一人倒了一杯红酒。 胡辛尝了口香煎三文鱼,幸福地眯起眼睛道:“要是我也能找到你这种对象就好了,长得帅会做饭还是影帝,仲星燃那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闻纪年没什么胃口,摇晃着酒杯,问他,“你说……他要是真的很喜欢我的话,我应该和他相处试试看吗?” 胡辛被他问得有点懵,“他不本来就很喜欢你吗,噢噢,你是说要不要跟他复合是吧?我觉得先别急着复合,给他点颜色看看,免得那家伙不懂珍惜。” 闻纪年抿了口酒,垂下眼帘,“可是我没有信心。” “什么?” “我没有信心,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他同样的喜欢。” 胡辛渐渐明白过来,咬着叉子说道:“你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回应他……所以你们之间的问题,其实主要是在于你自己?” 闻纪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完,双颊慢慢染上了微醺的红晕。 他放下杯子,语气平静:“我从来没有和一个人相处过很长时间,父母舅舅,甚至包括你,我们并不是每天都在见面。我也没有试着去爱过一个人,虽然我挺喜欢他的,可是我不知道该为他做什么……如果我们天天相处,发现了彼此的缺点后,他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他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胡辛,眼底因酒意而变得氤氲朦胧,神情带着不知所措的迷茫,像个懵懂不敢触碰心悦之物的孩童。 “胡说,他才不会不喜欢你。”胡辛被他看得心脏揪紧,柔声道,“没有人会厌烦你。” 他是最能理解闻纪年的人,他知道从小的动荡漂泊,带给他多大的安全感缺失。 朝不保夕的生活,连吃饭都要靠他这个朋友接济,被家人嫌弃排挤,被同学白眼相加,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经历消磨了他的傲骨,将他曾经的底气击得粉碎不堪,在他的世界里,潜意识认为,他是没有资 格谈爱情这种奢侈品的。 胡辛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阿念,这些都过去了,你当然可以享受你喜欢的一切。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吗,他跟你表白,那天晚上你第一次喝醉来找我,你大概已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可是我记得很清楚。” “你说你不想让他失望,你想成为他口中那么美好的人,你想和他在一起。”胡辛温柔地注视着他,“我不知道你这次去兰江,他家里人跟你说了什么,但至少在我们眼里,你一直是那个最好的阿念,你也值得拥有美好的人生。” 他笑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那么轻易地原谅他,得让他知道惹到我们阿念的下场,下次他就不敢惹你生气了。” “嗤。”闻纪年终于露出了笑容,他轻轻挣脱胡辛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不用安慰。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吃饭,闻纪年并没有喝醉,倒是胡辛喝得迷迷糊糊,吵着嚷着要给他摘天上的星星来玩,又说想和他回到小学的时候,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闻纪年好不容易把他安顿好,独自走到阳台上吹风。 新鲜的空气让他脑袋里的酒精挥发了不少,思绪也慢慢清晰起来。 胡辛说得没错,既然他已经逃离了那个噩梦,就不该再让梦魇反复缠绕着自己。没有人能回到过去,他要做的事该珍惜当下,珍惜眼前。 仲星燃…… 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他飞扬放肆的笑容,想到他桀骜不驯的眼神,想到他一腔孤勇的热血。 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像在心里放了一场烟花,整个心情都好了起来。 被这样的人喜欢,不会是负担,而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或许……他可以试着让这个人走进他心里。 闻纪年嘴角带着笑意,打开刚才没来及回复的微信。 [w纪念w: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对了我就和你去参加第二季。] 仲星燃已经焦虑了大半天,一会儿怀疑手机出问题一会儿怀疑线路有问题,猝不及防收到了这条消息,险些蹦起来撞到正在修电路的师傅。 因为等得太心急,他依然忘了要伪装自己发错消息的事,连忙打字。 [no.1xr:什么问题?] 片刻后,那头回复道, [w纪念w:昨晚我手上那张牌,是什么?] 仲星燃傻眼了。 他手上的麻将牌??? 这是什么奇葩问题?! 昨晚他拿牌了吗?啊啊啊,麻将牌那么多张!他怎么知道是哪一张啊!! 仲星燃快要原地爆/炸了,天哪,他就是不想去第二季吧!所以才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欲哭无泪,扯着头发试图回忆,然而根本想不起来,谁会特地去注意一张麻将牌?!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面带绝望地回复。 [no.1xr:白板?] [no.1xr:可以回答几次?] [no.1xr:[大哭]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仲星燃难过地噼啪打字:[你要是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参加,跟我直说就行了,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我不会缠着你的……] 他还没打完,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新的对话框。 [w纪念w:嗯,答对了。] 第43章 答对了?? 仲星燃足足看了屏幕一分钟, 一脸难以置信。 那么多张牌当中,他瞎蒙了一个竟然答对了?? 他揉了揉眼睛,把维修师傅扒拉过来问道:“师傅, 他这是说我答对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师傅委婉地看着他,“你抓得我有点疼所以应该不是做梦, 那电路还修吗?” 仲星燃发出一声狂喜的吼叫,一把抱住师傅用力拍了两下,“不用了!不用修了!你去找管家给你发红包,发个大的!我爱你师傅!” 师傅肺差点被拍吐出来:“……” 他看着仲星燃疯疯癫癫地撞开门跑出去,感觉仲家这个小少爷似乎脑子不大正常。 仲星燃全然忘了自己被禁足的事,摇头摆尾地跑到楼下客厅,抱住常晓茹大喊:“妈我爱你!我今天手气也太好了吧,要不要帮你买支股票?算了, 股票的风险有点大。” 常晓茹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 仲建涛正要怒斥让他滚回房间,仲星燃忽然凑上去,和刚才一样, 张开双臂把他搂进怀里, “爸我也爱你!今天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喜欢的人答应他的邀约这种事情, 和球场上力挽狂澜用最后一个三分球拯救全局, 和舞台上力挫对手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所获得的多巴胺是同等的,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心脏被填的很满,像一只欢乐的小狗一样,恨不得在客厅里撒丫子跑上两圈。 这是自他长大以来, 第一次主动抱仲建涛, 以至于他那不苟言笑的父亲瞬间僵在原地,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常晓茹看着父子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燃燃,遇到什么喜事了?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她笑着问道。 仲星燃看了眼仲建涛僵硬的表情,这才放开手。 索性他还是尚存一丝理智的,依然记得仲建涛并没有很喜欢这门亲事。 他得意地笑着说:“不告诉你们,等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了。拜,爸,妈,我上去继续面壁思过。”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犹如一架火箭炮般一溜烟跑开了。 仲建涛:“……” 常晓茹笑得不行:“很久没看他这么开心了,老东西,你猜猜是因为谁?” 她暗示意味明显,就差点闻纪年的大名了。 仲建涛冷哼一声道:“没个正形。” 常晓茹憧憬地说:“我倒希望他一直这么没正形呢,这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模样。小闻也是,他们只有在彼此身边,才会这么轻松快乐。” “可别了,他要是每天这么发神经抱来抱去,我是受不了。”仲建涛板着脸硬邦邦地说,手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刚才被仲星燃拽过的胳膊。 常晓茹揍了他一巴掌,“我儿子什么都没遗传到你,唯独遗传了嘴硬。” 嘴硬的仲星燃下去跑了一圈大的,上楼后恢复了形象,矜持又羞涩地回了闻纪年一句“那简直太好了”。 他非常想掩饰住自己的欣喜与急切,但还是忍不住问: [no.1xr: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在他看来,闻纪年是个很有合约精神的人,只有白纸黑字尘埃落定了,才能保证他不会临阵反悔。 [w纪念w:等我拍完戏后。] 仲星燃简直太太太高兴了,闻纪年不仅答应了他,还允许立马就敲定下来!看来他完全没有一点点不愿意!! 他的喜悦在胸口堆砌无法发泄,索性上微博小号嚎了一通,顺便把那几个说他是梦女的号取关拉黑。 什么梦女!他明明就是闻纪年的梦男! 他麻溜 地把性别改了,并在简介上写道:“闻纪年资深梦男,毒粘糕一枚。” 改完之后,他发现自己多了个粉丝。 仲星燃疑惑地点进去,他这个号基本上只用来给闻纪年刷数据,之前互关的几个人还是在超话认识的,现在粉丝基本上都掉光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5节 刚才关注他的是个小号,是今天才注册的,昵称叫“胡老师睡觉打呼噜”,主页一条微博都没发过。 仲星燃对待自己的小号非常谨慎,万一要是被粉丝扒出来就丢人丢大发了,说不定还会被营销号拿去炒作。他警惕地审视了这个号一会儿,然后点了移除粉丝。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仲星燃暂时放下手机,走过去拉开门。 常晓茹拿着纸和笔站在门口,问道:“我是来收稿的,你策划书写的怎么样了?” 仲星燃迷茫地看着她:“什么策划书?” “婚礼策划书啊,”常晓茹理所当然地说,“昨天不是告诉你们deadline了吗,收完你的我还得去问你哥要。” 仲星燃没想到她来真的,“……妈,你没事儿吧?” “我昨晚思考了一下,如果你们实在不想大张旗鼓,那就包个小岛,简单请几个朋友庆祝一下。这是我列的名单,你看看有没有遗漏。” 常晓茹把一张a4纸刷的在他面前展开,上面列了一排表格,共五十六个亲戚。 仲星燃眼角抽搐:“你对‘简单’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看着这个数字,你告诉我这叫‘简单’?” 常晓茹疑惑地看了看表格,“太多了吗?那划掉几个好了,唔,那就不请你表嫂一家,正好我看见她那张脸就烦。” 仲星燃眼见她越来越较真,赶忙制止她道:“不是,你先别搞这些,我们真的不能办婚礼!” 常晓茹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不满地盯着他,好像他说了什么天理不容的话。 仲星燃忽然灵机一动,把热搜的事搬了出来,“妈,实话跟你说吧,纪年现在依然打算跟我离婚,他还没原谅我。所以婚礼什么的,还是别折腾了。” 常晓茹马上严肃起来,“什么?他没原谅你?那他还大老远地来一趟干嘛……啊,我知道了,是你拿绝食威胁人家了吧?你个小兔崽子。” 她满脸恨铁不成钢,没好气道:“我看你也别吃了,继续饿着吧。” 说着,一把将表格收起来,转身就想走。 仲星燃:“……” 他立刻试图挽回,“妈,你先别激动,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把他追回来吗。” “今年年底我们有个合作项目,是一档综艺,我一定会在这期间好好表现的,尽快让他……原谅我的。”仲星燃疯狂解释道。 常晓茹转回身,“年底的综艺?木绪儒那个?” “就是那个。”仲星燃说。 常晓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行,我知道了,我会让木绪儒放聪明点的,多给你们制造机会。” 她瞪了眼仲星燃:“以后收收你那狗脾气,下次再把媳妇儿气跑了,我可不会帮着你追。” “妈,你最好了,我们常女士真是人美心善。”仲星燃腆着脸往她身上蹭,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当天晚上,他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情,万分想给闻纪年发消息,可又怕打扰他工作。 没想到的是,闻纪年先给他发了条微信。 [w纪念w:我和珍姐说了综艺的事,过两天绪导会把初步剧本发给我们。] 仲星燃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顿时更开心了。 [no.1xr:好!我这段时间不忙,随时有空看。] [no.1xr:你什么时候回剧组?我 翻/墙出去给你送鸡汤吧。] [w纪念w:……不用,你好好跟仲总聊聊,我会照顾自己的。] 闻纪年发了张照片过来,仲星燃点开一看,是他的晚餐。烤肉蘑菇和芦笋,营养搭配的很均衡。 他这是在……跟自己汇报晚饭吗? 仲星燃的嘴角翘了起来,也拍了张吃完的泡面桶过去。 [w纪念w:让常阿姨给你送点饭菜吧,别老吃这些没营养的。既然这段时间只能在家,就好好休息,晚上不要睡得太晚。] 仲星燃觉得心跳声动如擂鼓,他好关心自己啊!他也太好了吧! 管他吃管他睡,要是能早点管他整个人就好了。 他嘿嘿笑着看了好一会儿屏幕,乖乖打字。 [no.1xr:好的,我马上就睡了,你也要好好休息。]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no.1xr:到剧组告诉我一声。] 仲星燃紧张地抓着手机,这句话有点命令的口吻,在他们的一系列对话里显得略带了几分暧昧,好像那种不放心自己男朋友的感觉。 [w纪念w:好。] 他说好哎! 仲星燃笑得更傻气了,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不反感自己用这种对男朋友的方式对他?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嗓子发出低低的笑声,心口酥酥麻麻痒痒,像被无数只小虫爬过。那种要上不上,差之毫厘的感觉,莫名让他感到兴奋又甜蜜。 闻纪年,你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 …… * 短暂休整了一天后,闻纪年重新回到了《六博》剧组。 因为这次事情闹得很大,他粉丝在拍摄期间几乎每天都来探班,不仅在围栏处对他大喊鼓励的话,还会递给他一堆一堆的信封。 剧组剩下的日子,是闻纪年过得最愉快的时光。 他经常要拍大夜戏、打戏、落水戏,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也正是对角色逐渐深入的把控,让他完完全全进入了一个演员该有的状态。 在这短暂的剧组时间里,他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 原来凌晨四点的鹿北是这样一副光景,原来拍群戏的鹿北是这么的人山人海,原来杀青的鹿北承载了这么多眼泪…… 这里不仅仅是一座影视城,更是无数演员逐梦的地方。 仲星燃的禁足很快就解封了,在行程不忙的时候,他来找过两次闻纪年。两人在大热天顶着太阳,坐在路边吃麻辣烫。 闻纪年身上还穿着戏服,看上去比前段时间开朗了不少,身上多了几分沉淀的稳定感。 仲星燃能看得出,他是真的喜欢拍戏。 也许还完债务后,真正把他留在这个圈子的,还是这份热爱。 虽然他很想每天都飞去鹿北,但江昆很快就开始逼逼叨叨了。作为眼下炙手可热的爱豆,他的工作只会比闻纪年更忙。很快,他就开始全世界各地到处飞,前一天还在国内上舞台,后一天就去国外参加时装秀。 两人整整三个多月没有同框,在外界看来,他们已经冷战了三个月,超话里的粉丝一度开始感到绝望。 营销号每个月都要传一次他们已经离婚了,闻纪年那边一直在剧组,没有任何回应。倒是仲星燃的工作室,每次一被传离婚,立马第一个跳出来澄清。 三个月后,cp粉的心态已经濒临绝望,很多人唱衰这对曾经的顶流夫夫。 十二月的第一天,#仲星燃闻纪年离婚#这个词条,又又又又上热搜了。 @圈内少主:网传仲星燃和闻纪年已办理离婚手续,两人三个月未合体,《heart to heart第二季 》官宣中,并无两人的名字,对此你怎么看? [@在大马扎上喝酒:我看你妈,都澄清八百回了,yxh瞎带什么节奏呢?hth的官宣才宣了两对,你说个屁啊。] [@松烟酿酒:yxh滚,又来蹭热度是吧。我们虾仁在专注搞事业追老婆,再造谣你坟头长草!] [@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哈哈哈哈,围观燃年cpf破防现场。] [@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粉丝别洗了,正常情侣会三个月不见面?你们就靠着那点同款糖过日子吧,真是笑掉大牙了。] [@松烟酿酒回复 @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哟,小黑粉还视奸我们超话呢?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磕同款糖呀?] [@燃年一起亲我回复 @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黑粉解解怎么还是张口就来啊,谁洗了,用得着洗吗?哈哈哈哈,点进去一看还是虾仁的唯粉,笑死我了。] 底下正在阴阳怪气地撕逼,突然间,一个空降的热搜顶了这个词条。 #hth2官宣# 一分钟前,hth的官博发布了微博。 @heart to heart第二季:全员探险,今冬来袭!《heart to heart第二季》将于12月7日正式登录直播app,会由常驻嘉宾@ngu-仲星燃 @闻纪年 @白婳小姐 @陆谦随 @ngu-贾柏言 @胡辛hx @bright girls-夏斐 @bright girls-邵云,以及特邀嘉宾@黄珍珍,为大家带来一场心动的冒险! 底下的评论炸了。 [@燃年官方微博:期待仲星燃闻纪年合体!] [@燃烧的小粘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燃年!尖叫扭曲爬行到绪导身边狠狠亲他一口!!分开三个月,终于能同框了呜呜呜!] [@带着小燃和小年逃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疯了!上一秒还在骂黑子,下一秒就直接爽上天!绪导你是我唯一的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去超话抽奖,姐妹们快点我主页去抽!] [@踏浪飞花:等会儿等会儿,这群cp里面怎么混入了两个陌生的!贾柏言和胡辛????另外,黄珍珍是来干嘛的,有人科普一下吗?] [@ngu永不放弃:我曹我曹!小贾也来了,还是常驻啊啊啊!不过为什么还有胡辛,我记得他俩都是直男吧?] [@巧克力酥饼饼:@木绪儒绪导,这次真的是剧本杀模式吗?恐怖吗?我胆小呜呜呜。] [@吃一口甜虾:@heart to heart第二季官博官博,如果有密室的话,可不可以把燃年关在一起,关三天三夜的那种,嘿嘿。] 关于第二季的讨论度蹭蹭上涨,这波预热秒杀了同期的另外两档综艺,热度直接降临榜首。大家都在猜测这一季会有什么形式变动,为什么要邀请非情侣常驻。 几天后,各个常驻嘉宾陆续从各地出发,集体飞往第二季的直播地西洲。 西洲是南岛附近的一座海滨城市,即使是十二月,气温也维持在十几二十度左右,因此直播起来不会太冷。不过这次的选址并不是固定一个地点,后面还会去到其他地方。 闻纪年和仲星燃确实如网上所传,有几个月没见了,但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微信上聊天。 仲星燃会主动跟他分享今天的行程,分享各种稀奇古怪和有趣的事情,总有点理由能和他说上几句话。闻纪年拍起戏来很忙碌,不过还是会见缝插针地回他几句。 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就聊了三个月。 再次见面是在机场,仲星燃穿了一身黑色风衣,那个长度估计也只有他的身高能驾驭了,正常人穿都会衣摆拖地,他穿着却很英姿飒爽。 他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墨镜,隔着老远,闻纪年就看见他一排雪白的牙齿,发散猖獗的笑意。。 “好久不见。”仲星燃走过来,很自然地抱了下他,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 在被拥入怀里的时候,闻纪年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以及喉咙间微微急促的呼吸,这才判断出他还是有点紧张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6节 仲星燃只抱了两秒钟,就局促地松开手,隔着墨镜仔仔细细地打量他。明明想念得快不行了,却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 闻纪年对他微微笑道:“染头发了?” 仲星燃原先是挑染了几缕蓝色,现在换成了全头的亚麻棕,偏浅的发色把他五官的优势衬托得更加明显。即使包裹的严严实实,也是放在大街上会让无数女生侧目的程度。 “嗯,不丑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不丑。”闻纪年多看了几眼,想了想又补充道,“很帅。” 仲星燃的牙齿更耀眼了,嘴角抬得老高,像从来没被人夸过似的。 李明明在旁边露出不安的神色,这两人看起来怎么好像变生疏了?可是又不像在吵架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小别胜新婚,许久没见更加想念了? 他一脸疑惑,沉默着跟上两个人。 直播地点位于西洲一片专门录制综艺的场地,这次节目组居然给他们所有人都订了酒店,集合处在酒店一楼的宴会厅里。 闻纪年刚走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贾柏言抱了个满怀。 “哇,嫂子,我想死你们了!”他的嗓门儿一如既往的大,震得人浑身发麻。 仲星燃从闻纪年身后冒出来,毫不留情地将他一把掀开,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道:“没听错的话,你不是想死‘我们’了吗,怎么光抱他不抱我?” “咳咳咳,你怎么上来就动粗?!”贾柏言险些被他勒得晕过去。 胡辛刚才玩游戏被他欺负,此时很高兴看见有人制/裁他,于是幸灾乐祸地跑过去站到闻纪年身边。 白婳和夏斐邵云坐在一起,三个美女齐刷刷地和他们打招呼。 白婳边补口红边偷偷比了个耶,“太好了,我的产品又在一起了!” 夏斐小声说:“我最近吃了好多瓜,就差直接去问他们是不是分手了。” “应该没分,不然燃哥现在肯定窝在角落里哭,而不是在那里装逼。”白婳看了看四周,“咦,那个黄珍珍呢,她怎么没来?” 黄珍珍是ztr新签的女艺人,今年刚满19岁,一个浓颜系混血美女,因美貌而出圈,因演技被狂喷,也算是个风云人物。 夏斐啧啧摇头道,“不知道,要我说ztr除了我闻哥,就没有一个能打的演员。话说我一直挺好奇的,她到底是混血还是整容啊,那嘴巴嘟嘟的跟打了一公斤玻尿酸似的。” 白婳说:“……那嘴确实,反正我对跟我同型号的女艺人都没什么好感。” 黄珍珍和她一样,都是攻击性较强的狐系长相,身材也相当火辣,只是不知道性格如何,好不好相处。 她们的对话传入旁边嗑瓜子的木绪儒耳中,他不禁捏了把冷汗。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当然邵云不算,她是t,等到黄珍珍来了以后,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扯住头发打起来。 大家都分散在各个地方补妆聊天,闻纪年和胡辛站在靠门口的位置,正在聊新剧本。 突然,有个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那人像是没刹住车,一头栽在了闻纪年身上。 闻纪年忙扶了她一把,等她抬头才发现是个画着浓妆的美女,然而她的眼神却很懵逼。 直到木绪儒喊了声:“珍珍,你来了。” 所有人才都看了过去。 黄珍珍呆呆地看着眼前面容清峻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愣神。 刻烟吸肺的记忆涌上心头—— 三个月前,她接到了公司幕后老板的亲自会见,刚签约的她瑟瑟发抖,以为自己被哪个高层看上了,连曝光的媒体都提前找好了。 可没料,会见她的是闻名圈内的常女士。 常女士严肃地告诉她,组织派给她一项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去参加大热综艺hth2。她的任务是,靠近仲星燃,让闻纪年吃醋,然后趁机点醒闻纪年然后撮合他俩。 常女士警告她务必把我把握分寸,不能让自己的儿媳妇真的生气,但又要激起他内心的斗志和占有欲,这几句话让黄珍珍心口憋闷到现在。。 为此,她特地花了一个月时间,找燕中电影学院的老师来上表演课。 黄珍珍自己演戏都没这么认真过,她带着对公司的忠诚,和对丰厚报酬的向往,内心坚定无比地赶来了西洲。 但就在她咋咋呼呼冲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闻纪年身上。 他比她想象的要更清瘦一点,个子很高很高,扶起她时动作很温柔。他身上很香,是那种浅淡不浓郁的香味,衣服布料很软,抬头又能看见他冷淡的眼神。 要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又冷漠又柔软的人啊! 他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 黄珍珍看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地叫道:“师……师兄好。” 闻纪年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有点凌厉的美女,竟然是个和仲星燃有的一拼的二愣子。 他略微点头,“你好。” 仲星燃的脸马上沉了下来。 妈的烦死了,有一个贾柏言不够,又来了个看他的人看到傻掉的花痴。 ——录个综艺怎么就这么难! 他只是想多一点和闻纪年相处的机会而已啊! 几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嘉宾们按照第一季的顺序坐成一排。 正式开播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节目组提前了半个小时进行暖场。 直播通道开启瞬间,木绪儒熟悉的画外音传来,“大家好,好久不见。” 嘉宾们:“好久不见——” 弹幕涌了进来。 【哇啊啊!终于又见到新鲜的甜甜了!】 【好怀念绪导的声音哈哈哈,虾仁陆哥你们的噩梦来了!】 【燃年燃年燃年燃年燃年燃年燃年!】 【真的有小贾啊啊啊啊啊!所以他和胡老师是临时cp吗?我磕爆!】 【虾仁和婳姐都换发色了耶,斐宝这身造型也太初恋了!】 【我靠,新嘉宾居然是黄珍珍,她应该算是甜甜的师妹吧?】 木绪儒举起小喇叭念开场白:“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 to heart第二季》,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 “今天是第一期,首先要跟大家说一下本期的主题和规则。”木绪儒说道,“这期的主题叫做《江家老宅》,在老宅里发生了一起凶案,每个嘉宾都有自己的身份,并且全部被困在老宅里面,只有当你们找出凶手之后,才能获准离开老宅。等会儿我们会乘车出发过去。” 节目组给的剧本很简单,和他现在说的差不多,但不包含任何线索指向。 陆谦随问:“困在老宅是什么意思,我们真的要住在里面吗?” “当然,难不成还回来住酒店吗。”木绪儒露出和善的微笑。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吧,合同上可没说要住凶宅啊。” “那应该不是 凶宅,只是搭建的临时场地而已。” “希望别太吓人,我胆子真的小呜呜。” 木绪儒说:“本次节目会有部分惊悚画面,请你们提前做好准备。观众朋友当中,如果有未成年,请在家长陪同下观看。” 贾柏言大大咧咧道:“哼,不就是个凶宅吗,里面又不会真的有鬼,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这也想吓到我们。”陆谦随附和道。 胡辛问闻纪年:“你怕吗?” 闻纪年摇了摇头,表情十分淡定。 仲星燃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墨镜背后的眼睛晦涩不明。 【虾仁肯定不会害怕,他上次去鬼屋还吓哭了npc呢。】 【那当然,少爷胆子可大了,团综里面小贾还挂在他身上哭哈哈哈哈。】 【我也想起来那次,笑死我了,小贾整个一大哭包。】 【嘿嘿,甜甜会全程缩在他怀里嘛?】 【前面的,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我甜胆子更大,他一个人做单线从来不带怕的。】 “在整个破案过程中,黄珍珍会作为观察员和线索提示员,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请大家不要有任何作弊行为。”木绪儒道,“本期副本给你们的时间是三天,如果找不出凶手,就要全员接受终极惩罚。现在你们腾出十五分钟时间,上去打包这三天的生活必需品。” 众人纷纷起身,争分夺秒地回房间打包,跟拍pd带着摄像老师跟上他们。 仲星燃和闻纪年一起坐电梯上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之前玩过这种类型的剧本吗?” 闻纪年说:“上挑战综艺的时候玩过一次。” 仲星燃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没玩过,而且我有点怕这些东西,一会儿你能待在我旁边别离太远吗?” 弹幕: 【??????????????】 【zxr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没玩过?你害怕??】 【家人们,受不了了,他好茶啊……怎么能面不改色地撒谎的!】 【哇哇哇,看出来了!虾仁就是想跟老婆贴贴!!这个诡计多端的小混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是,甜甜看过你那档综艺啊,笑死了。】 【儿子,你下次装绿茶能不能别这么漏洞百出!妈妈替你感到丢人!】 【我已经能想象,甜甜的回应肯定是:滚。】 【哈哈哈哈哈,好笑中带了点心酸。】 闻纪年抬起眼眸看向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半遮住瞳孔,让人摸不透他眼底蕴藏的情绪。 仲星燃被他注视得有点心虚,心脏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正当他想再找点什么有力的借口圆谎时,闻纪年勾了勾唇角,说:“好啊。”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7节 第44章 闻纪年说完这句话后, 弹幕纷纷不淡定了。 【好家伙,小丑竟是我自己。】 【……啊啊啊啊,你就宠他吧!】 【?如果我没记错, 你俩之前不是还闹分手吗,甜甜你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了吗!】 【哈哈哈哈,我感觉可能还没和好,虾仁看着挺紧张的, 要是换了以前他根本不带问的,直接贴上去了。】 【啊可恶可恶可恶, 臭情侣秀到我了!】 仲星燃单纯以为自己的计谋奏效了,顿时乐开了花,时不时笑着偷瞄闻纪年两眼。 电梯到达后, 他火速冲回自己房间把东西收拾好, 除了几件衣服之外,还往行李箱里塞满了闻纪年爱吃的小零食。 然而在他们集合的时候,木绪儒看见每人都拖了个行李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众人上了大巴车,工作人员这才拿出几个背包分给他们。 陆谦随还没意识到不对劲, 笑着说:“这包里不会全是吃的吧, 我们是去老宅探险还是去郊游啊?” 贾柏言跟他一唱一和,“早知道应该带个炉子来的,没准儿还能搞的老宅烧烤。” “等等,空的?”仲星燃抖了抖包,发现了异样。 木绪儒说:“是这样的,大家不能带行李箱进去。你们每个人只能带五样东西, 现在给你们十分钟, 把这五件东西装进背包里。” 话音刚落, 车厢里炸开了锅。 白婳:“搞什么啊,老娘的衣服都不止五件!” 夏斐:“五件东西!吃的呢?穿的呢?你想让我们饿死在里面啊!” 木绪儒连忙道:“不不不,你们误会了。衣服节目组会统一发放奥瑞牌冲锋衣,老宅里面潮湿阴冷,冲锋衣可以用来保暖。到时候也会提供饭菜,不会让你们饿着的。” 黄珍珍看了眼台本:“绪导,冲锋衣的广告应该在下一趴说。” 木绪儒面露尴尬,陆谦随噗嗤笑了出来。 大家开始往背包里放东西,闻纪年拿了些实用的物品,包括创可贴、手电筒、剪刀、备用电池和纸笔。 白婳瞅了眼黄珍珍,跟夏斐咬耳朵:“我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原来是个呆萌软妹,你说让她来提供线索能靠谱吗?” 夏斐看见陆谦随正在看她,灵机一动道:“一会儿我们说不定可以贿赂她一下,让陆哥去对她用美人计怎么样?” 白婳翻了个白眼,“就他?人家才看不上他。” 两人同时看向黄珍珍,却发现她在看……闻纪年。 她们对视了一眼。 “我去,这女的胆子不小啊。” “估计燃哥要炸毛了。”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周围路过的车辆越来越少,道路两旁逐渐变得荒凉起来,到最后只剩下他们这一辆和后面工作人员坐的那一辆。 此时已经快要九点了,众人终于到达了附近的古建筑群。 开进建筑群区域后,路上只剩下几盏稀疏的路灯。云雾遮月,一排排古老的青砖红瓦伫立在夜色中,屋脊上蹲着蓄势待发的石雕,仿佛下一秒就会对着这辆车发起进攻。 车窗外面是一条小路,司机开的很慢,仍时不时有树枝刮过玻璃,发出刺耳的声音。 众人下了车,面前是一扇古旧辉煌的大宅门,两旁的围墙延伸到看不见的黑暗之中。刚才他们走过的那条小路,正设于这座宅子的围墙外面。 大门两边分别有一座石狮子,双眼无神地正视着行人,最上方悬着一块朱红色牌匾,上面写了“江宅”二字。 两扇门虚掩着,隐隐从门缝里透出几点灯光,显得诡异至极。 诡异的氛围瞬间浮现了出来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嘉宾们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不少。 夏斐左手牵着邵云,右手拽着白婳,死活不敢往门里面看。 闻纪年面色日常地和胡辛聊天,“看围墙的长度,这宅子应该挺大的。” 胡辛说:“是的,这里是古建筑遗址,我以前找灵感的时候来过。这些都是专门用来对外开放拍摄的,不过每到晚上就会清场,下午五点开始不对游客开放。” “清场?什么意思,所以这里现在只有我们了是吗?”贾柏言没绷住,瞪大眼睛问道。 胡辛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夏斐快哭了,“你们这样的高知群体,能不能别习惯性加个‘理论上来说’,听着更吓人了,难不成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胡辛笑了起来。 白婳颤抖着说:“你难道不觉得,五点后不开放这项规定更吓人吗……” “啊啊啊啊,你别说了!”陆谦随惨叫道。 “别自己吓自己,这么多人在呢。”闻纪年失笑,“我们进去吧。” 大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呀的声音,如同打开了通往未知领域的通道。 闻纪年和胡辛率先跨进了门槛,仲星燃谨慎地跟在他们身后,贾柏言拽着他的衣角,也哆哆嗦嗦跟了上去。 陆谦随在最后面,跟四个女生抱团,在节目组的一再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迈过门槛。 为了保证拍摄效果,这次连大灯和反光板都没拿出来,画面始终是偏暗的色调,大宅在摇晃的镜头中显得愈发神秘。 【啊啊啊,这个宅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 【我去搜了一下,历史上还真的江家老宅啊!主人是民国时期的达官贵人,操,好吓人!】 【我靠我靠我靠,刚才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真的有东西!我也看见了!】 【别怕别怕,应该是黄鼠狼,这宅子太老了,肯定有老鼠什么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画面看起来真的好可怕,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呜呜呜,无意冒犯,小贾抱着我看,我害怕!】 【小贾:我也怕,你别过来啊!】 【我我我,我要坐在燃年中间看!燃年抱我!】 【不,他们中间没有空隙,他们是负距离。】 【……猝不及防地开车,你们不要破坏氛围!】 大家排成一支队伍,按照节目组的指使走过长长的连廊。 连廊上挂着破损的红色灯笼,风一吹整条走道的灯笼都摇晃起来,鬼影倒映在镂空雕花的窗户上,空气中传来灯笼纸摩擦的刺啦刺啦的声音。 除了邵云,女生们都快吓哭了。 黄珍珍完全忘了自己的监视员身份,捂着眼睛甚至不敢看路,紧紧地抓着白婳的冲锋衣衣摆。 白婳这会儿也没工夫挑她的刺,和她相依为命地缩在后面,旁边还跟着陆谦随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木绪儒只得在他们身后说道:“别这么害怕,快到前厅了,前厅有大灯,我们去那里开个会说一下剧情,然后进行第一轮票选。下播后你们先各自休息,明天再在园子里找线索。” 白婳发出痛苦的嚎叫:“什么?我不想在这鬼地方休息!” 陆谦随:“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想。” 白婳:“……你不想就不想,能不能别老扯我袖子?要扯坏了!” 好不容易到了前厅,视线总算清晰起来。 入目是一张很大的八仙桌,旁边放了两排太师椅,正中央挂着一副巨大的墨宝,两侧簇拥着两幅龙飞凤舞的字。供桌上摆放着水果糕点,香几、博古架、落地屏一应俱全。 这个江宅,看着应该是个富裕之家。 尽管头顶确实有一盏惨白的大灯,但灯光照射在这些古色古香的老物件上,更让人看的心里发毛。 大家按题型,在太师椅上坐下。 “现在来说一下,每个人的身份和剧情。”木绪儒举起小喇叭,聒噪的声音冲淡了些许阴森气氛。 工作人员开始给每个嘉宾分发剧本,他们拿到手后边看边听背景解说。 “江家是西洲小有名气的商贾之家,老爷在一年前因病去世,留下了大夫人、三姨太,和两个少爷及一个小姐。时值中秋节,大夫人举办了一场家宴,在家宴上,江家表亲顾昊被人杀害,凶手就在你们中间。大家只有找出真凶,才能逃离江宅免于惩罚。” “你们手上都拿到自己的剧本了,请后介绍自己的身份。”木绪儒对他们说。 仲星燃提问:“字挺多的,要全都说出来吗?” 木绪儒笑道:“说不说看你,不过我提醒一下,凶手没准儿会根据你们的线索隐藏自己。所以还是仔细考虑后,再决定要不要全盘托出,另外在选择结盟时,也要务必小心。” 安静了片刻后,众人开始自我介绍。 闻纪年:“我是江家二少爷江寒霜,从小体弱多病,多亏先生董桥赐药才能活下来,晚宴时我在场,对顾昊的事并不知情。” 仲星燃:“我是江家司机陶吴,生性冲动易怒,经不起挑衅。晚宴时,我和先生董桥闹了点矛盾。” 夏斐:“我是江家小姐江若雨,顾昊是我表哥,我在家里很不受待见,晚宴时我也在现场。” 邵云:“我是江若雨的丫鬟小红,和小姐一起长大,我素来讨厌三姨太,因为撞见过她和大少爷偷/情。” 陆谦随:“我是江家大少爷江晨生,晚宴前一天,我和顾昊去吃花酒,被顾家老太爷发现并羞/辱了一顿,期间提到我父亲已死,我们家就是个落魄胡,我因此和顾昊大吵一架。” 白婳:“我是江家三姨太蓝莲,我曾经打过小红,因为她造谣说我和大少爷有奸/情,大夫人很不喜欢我,晚宴并没有邀请我。” 贾柏言:“我是管家阿陈,晚宴时我在后花园,看见小姐和顾昊在一起争吵。” 胡辛:“我是教书先生董桥,是我用灵丹妙药救了二少的命,但他的司机却恩将仇报把我打了一顿。” “好了,现在大家都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我要告诉你们顾昊是怎么死的了。”木绪儒说,“他是在晚宴第二天,被人从后花园的井里打捞上来的。” 黄珍珍看了眼台本,朗读线索:“他的尸检报告在我这里,我给大家念一下。死者生前曾有服用鸦/片的经历,脖子上有明显勒痕,后脑勺有凹陷伤口,脸上也有不同程度的青肿。” 众人都看向彼此,揣测着每个人的脸色。 木绪儒说:“我们来玩个简单的游戏,获得第一名的人,可以得到珍珍的第一条线索,你可以选择告诉或者不告诉大家。” 趁着准备道具的功夫,几人凑在一起分析起来。 闻纪年说:“目前看来,大少爷是存在杀人动机的,三姨太没有不在场证据,小姐也有嫌疑。夏斐,你当时和顾昊在后花园为什么发生争吵?” 他说完后,大家都看向夏斐。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8节 夏斐被看得有点紧张,小声说:“我和他自幼便不和,可姨妈对我很好。前两天他跟姨妈吵架,偷家里的钱去喝花酒,我气不过就把他叫到后花园,本想好好劝劝他,但没想到他不听劝所以吵了起来。” 闻纪年看了她一眼,“你们整个晚上只有那一次接触?” “是的。”夏斐点头,“后来我身体不舒服,小红搀着我回房了,再也没见过他 。” “那大少爷呢,你不是也和顾昊吵了一架吗?”胡辛看向陆谦随。 陆谦随忙道:“我是因为他爹骂得太难听才和他吵的,可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要杀了他吧。” 这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看着都不像好人。 仲星燃悄悄靠近闻纪年道:“我跟你是一伙儿的,我还帮你揍了先生呢。” 他站的稍稍靠后,说话时自然而然地靠上来,胸口若有若无地贴着闻纪年的肩膀。 闻纪年感受到身后的身体热度,情不自禁微微笑了笑,一时间忘了问为什么是“帮他揍了先生”。 胡辛马上指责道:“喂喂喂,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拉帮结派不好吧,是我救了少爷的命哎,我都没拉拢他。” 弹幕: 【嘿嘿嘿,小狗偷偷贴贴了,他在跟甜甜说什么?】 【虾仁:就要站队!就要和老婆拉帮结派!】 【我怎么感觉胡辛挺可疑的呢,还有虾仁为什么要揍他,是不是因为他在少爷的药里面动手脚了?】 【我觉得这个安排好像是,每对cp是一伙儿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觉得像三姨太,她面相凶。】 【笑死了,神他妈面相凶,小心婳姐打你。】 经过第一轮游戏后,仲星燃拿到了线索。 他从黄珍珍那里接过台本,只扫了两眼就对大家说道:“第一条线索是,顾昊后脑勺的伤口,是烟斗造成的。” “烟斗?我们这里谁抽烟?”白婳问。 闻纪年看向仲星燃,只有他知道,在他的剧本里,写着他知道司机陶吴抽烟这件事。且陶吴对二少的心思,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陶吴和二少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两人惺惺相惜,二少小时候每每从学堂回来,就会手把手教陶吴今天学的知识。后来二少生了一场大病,陶吴听说以前教过他的先生那里有灵丹妙药,便在先生门口长跪不起,这才为二少求来了保命的灵药。 闻纪年选择沉默,只静静地看着仲星燃。 一旦这件事说出口,他就会成为所有人怀疑的对象。 仲星燃也看着他,过了几秒后,突然开口道:“我抽烟,那只烟斗,看照片应该是我的,但我不是凶手。”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你用烟斗袭击了他?” “哇,第一条线索就指向你了。” “就是你吧,不然你为什么要打他?” 仲星燃说:“是我先动的手,可当时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倒地的时候应该没死。至于为什么打他……这个我不能说。” 贾柏言踩起昔日队友来毫不留情,“你怎么知道他还有呼吸,会不会是他已经死了但是你没发现呢?” 【哇,虾仁你!枉费妈妈还以为你是好人呢。】 【可如果真的是虾仁干的,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分享线索啊。】 【不分享更容易被怀疑吧,我觉得他就是认为大家会这么想,所以才主动分享的。】 【等等,顾昊脖子上不是还有勒痕吗,那也许后脑勺那个真的不是致命伤?】 【我感觉第一轮可以投虾仁,因为现在他是嫌疑最大的,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其他嫌疑人。】 就在大家都众说纷纭的时候,木绪儒问道:“所以你们有怀疑的对象了吗?今天晚上你们可以进行第一次投票,投对了就马上离开这里返回酒店,投错了就暂时被困在这里。” “我觉得可以投星燃。”胡辛说,“他的简介上写着脾气冲动易怒,之前还因为某件事打伤了我,失手杀了顾昊也不是不可能。” 夏斐出声道:“ 我也觉得是燃哥,这证据已经很明显了。” 闻纪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 众人纷纷投票仲星燃,只除了闻纪年和仲星燃自己。 木绪儒说:“星燃有什么要辩解的?真的不解释一下你和他动手的原因吗?” 仲星燃双手一摊,“不解释了,既然大家都怀疑我,那我们今晚就愉快地睡在这里吧。” “别装了,你个凶手。”贾柏言笑得一脸幸灾乐祸,仲星燃做了个要打他的动作。 胡辛说:“投你也不亏,万一捞到了今晚就不用睡这儿了。” “啊啊啊,我不要睡在这里!所以到底是不是你啊?”白婳纠结道。 仲星燃冲她一挑眉,面带可惜。 木绪儒宣布:“第一次投凶手的结果是——投错了,陶吴没有杀害顾昊。第二次机会在明晚十点,这期间宅子里会发生一些事件,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好了,现在你们可以选房间睡觉了。” “哇,真的要睡这里?” “不会睡那种拔步床吧,我真的会谢。” “在这种地方谁能睡得着啊!” 木绪儒笑嘻嘻地拿出一个纸箱子,招呼他们道:“每对cp派出一个代表,过来抽签。” 黄珍珍怯生生地说:“我可以和场控姐姐一起睡吗?我真的很害怕……” 木绪儒点了点头,“你和所有的工作组女生一起,睡厢房的大通铺。” 白婳惨叫:“啊啊啊,我也想睡大通铺!人多比较有安全感!” 陆谦随吓她,“万一其中一个人变成僵尸了,把所有人都咬一口怎么办?” “你闭嘴!!”女生们齐齐吼他。 【我靠我靠,真的睡这里!节目组也太狠了!】 【hth可以改名叫《凶宅探险》了,半夜看这个真的很吓人。】 【不过我觉得应该都是道具,你们看桌上的糕点,还是新鲜的呢,节目组肯定是提前来布置的。】 贾柏言和胡辛抽到了厢房。 白婳和陆谦随抽到了柴房。 白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要睡柴房?!” “放心吧,柴房有床也有被子。”木绪儒贴心地说。 弹幕笑成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见过最背的一对了,第一季的时候也睡了好几回村口。】 【小贾真的和胡老师一起耶,他俩什么关系有人澄清吗?没有的话我要开始造谣了!】 【哈哈哈,前面的姐妹,虽然我也很想磕,但我们小贾是直男啦。】 【这有什么,zxr刚出道也自我标榜是直男呢,还不是被甜甜拿下了。】 夏斐和邵云抽到了老爷的房间,夏斐险些两眼翻白:“老爷的房间是什么鬼啊!我不想睡那种阴森森的房间,我可以换柴房吗?” 白婳立马和陆谦随统一战线,抱紧他们的签:“不换不换!” 贾柏言笑着说:“目前看起来我们组的最好,纪年你抽到什么了?”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闻纪年展开了那张纸条,面无表情地念出三个字:“拔步床。” “哈哈哈哈哈哈,还真的有拔步床!”陆谦随笑得极其大声,“你们今晚别关灯了,那种样式的床放在这里真的很恐怖。” “我们睡的床,不会是那时候的人睡过的吧?”夏斐不放心地问道。 木绪儒笑着说:“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这些东西当然不是遗留的古物,节目组也买不起啊。你们睡的床,都是平安家具坊赞助的道具,纪年抽到的榉木鎏金拔步床,是我们花钱租来的,造价在二十万左右。” 大家由看戏转羡慕。 “我去,这么贵 !我也想睡睡看了。” “可以去他们房间拍张照吗?我都没见过二十万的床。” 仲星燃得意地搭着闻纪年道:“我老……我们纪年手气就是好,今晚谢绝参观哈,谁都别想进去拍照,刚才不是还嘲笑我们吗。” 闻纪年低声问他:“睡那种床你不怕吗?” 仲星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胆小鬼人设,赶紧点头如捣蒜,压低声音和他耳语:“我怕,但是不能被他们看出来。” 闻纪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你可以离我近一点。” 坐在他们旁边的贾柏言听到了这段对话,差点没背气过去。 他很想知道,仲星燃怎么能那么不要脸的。以前参加团综的时候,他吓得整个人挂在仲星燃身上,还被他一脸嫌弃地甩开了。 贾柏言不甘心地问自己的舍友胡辛,“在这里睡觉你会害怕吗?” 胡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不怕,是个男人都不会怕吧,你应该也不怕?” 贾柏言:“……我……应该……不怕吧。” 众人纷纷离开前厅,去往各自的房间,隐藏摄像头开启夜间模式,到十二点后会自动下播。 夜半时分,老宅一片寂静。 仲星燃躺在床上,靠里面的是背对着他侧躺的闻纪年。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留有桌上一盏道具煤油灯照明。 仲星燃轻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了?”闻纪年睁开眼睛。 “我……睡不着。”仲星燃撒起谎丝毫不带脸红,“你不觉得这张床很吓人吗?”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79节 跋涉床三面都环绕着雕花实木,床板硬邦邦的,帷帐层层叠叠地垂落下来,躺在上面确实有种置身鬼片现场的感觉。 闻纪年转过身平躺,将手臂往他那边挪了挪,说:“你可以抱着我的手睡。” 仲星燃:“!!!” 他原本只是想用示弱来寻求安慰,觉得或许能被闻纪年哄一会儿,然后心满意足地睡觉,没想到直接天降大饼。 他连忙像只青虫一样蛄蛹过去,侧身像抱什么宝贝一样,把那只手臂抱进怀里。 呜呜呜,这种姿势也太让人心花怒放了! 弹幕七嘴八舌: 【啊啊啊啊,放开我老婆!zxr你也太假了!你不是钢铁猛男吗!】 【我的cp抱着睡,嘿嘿!】 【甜甜好好啊,还伸一只手给他抱,好想魂穿他们的枕头呜呜。】 【艹,那我魂穿外面那个铜镜吧。】 【我是烛台,谁都别和我争!】 仲星燃毫无睡意,双眼瞪得老大偷看他的侧脸。 他的胸口紧贴着闻纪年的手肘,饶是闻纪年并没有刻意感受,也能感受到他小鹿乱撞的心跳。 就这么开心吗? 闻纪年有点想笑,但碍于感受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灼热视线,还是忍住了上扬的嘴角。 他知道仲星燃睡不着,闭着眼睛开口问道:“今天晚上,为什么不说你和顾昊打架的原因?” 仲星燃还沉浸在刚才的快乐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剧本里的内容。 他嚅嗫着说:“我的台本上面写了,陶吴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对小少爷暗生情愫,不想小少爷因此而遭人非议。” 闻纪年掀开眼皮,转过头看向他,“所以真的是因为我?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仲星燃犹豫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其实先生给他的并不是灵丹妙药,而是会让人上瘾的鸦/片,小少爷只能靠这个来续命,陶吴在得知实情后,非常愤怒。晚宴当晚,他在后花园和先生发生争执,刚好被顾昊听到 了。顾昊成天抽大/烟,所以就逼陶吴告诉他购买渠道,因此陶吴失手打伤了他。” “台本上写着我必须守住这个秘密,否则就会破坏剧情,要接受个人惩罚。” “原来如此,看来先生也值得怀疑。”闻纪年思考道,“你跟我说说看后花园的细节,顾昊除了威胁你,还有威胁先生吗?” 正当他们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两人都停住了。 闻纪年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节目组搞出来的,他内心毫无波动,不过他旁边还有个自己说自己胆子很小的人——他看了看淡定过头的仲星燃,又看了看被他抱得紧紧的手臂。 仲星燃猛然想起自己的人设,立刻抓紧机会一头扎进他怀里,双手死死环住他的腰,粗声粗气地喊道:“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在叫?我好害怕!” 闻纪年:“……” 他终于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 仲星燃听到他的笑声,身体慢慢僵住了。 第45章 有那么一瞬间, 仲星燃觉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 他的手仍环绕在闻纪年的腰间,却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要是被看穿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绿茶? 他忐忑不安地想道。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声惨叫, 仲星燃顺势瑟缩了一下。 闻纪年低头看了眼缠在自己腰上的手, 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腹部——心里的感觉好像和他先前设想的一样, 没有任何排斥或者反感。 包括刚才,仲星燃在前厅贴上来的时候, 他不仅不想推开,反而还有些向往这种亲密接触。被他这样靠近,似乎还挺让人欣喜的。 闻纪年轻轻拍了拍那只手,说道:“我们出去看看。” 仲星燃这才匆忙放开他, 悬着的心渐渐落地,看来他并没有察觉出来。 两人起身穿上外套,闻纪年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 仲星燃惊讶道:“你准备的也太充分了,居然还带了这玩意儿?” 闻纪年理所当然地说:“这一季是探险主题,当然要带点实用的。你带了什么,有没有今晚能用得上的?” 仲星燃坦坦荡荡地向他展示自己的背包。 里面躺着一盒手工黑巧, 一袋坚果蛋挞酥,一大包西梅干, 一大包夏威夷果, 一大瓶苹果汁。 闻纪年:“……嗯?” 先前在车上的时候, 他一直在收拾自己的包,没顾上看仲星燃都往包里装了什么,谁能想到知名男流量的包里竟然全是吃的。 他还面带得意地邀功:“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我向张可可偷师偷来的。你吃夏威夷果吗?我带了开果器, 给你剥一些带着路上吃?” 闻纪年差点被呛着, 忙摆手道:“……不用……你别剥了,我们快出去吧。” “哦,好的。”仲星燃想起了眼前更重要的事,略带可惜地把坚果扔回包里。 【我他妈一个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虾仁你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啊!】 【震惊,某顶流参加冒险类综艺,竟然只带了一堆老婆喜欢吃的东西?】 【又好嗑又好笑,哈哈哈哈哈,zxr你怎么这么二臂。】 【甜甜:好丢碾,好不想承认我和他的关系。】 【我甜笑容都僵硬了,还硬要剥给他吃哈哈哈哈哈。】 他们住的房间是位于江宅西边的独院,旁边的厢房住着贾柏言和胡辛。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披着外衣的胡辛,他也拿了个手电筒,应该是听到声音跑出来查看的。 入夜后,宅子里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周围黑漆漆一片。 摄像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四周只有这么一台摄影机,估计是专门捕捉出门探查的嘉宾镜头的。 闻纪年问他:“小贾呢?” 胡辛举着电筒四处照:“他害怕,不敢出来,我刚才听见有声音,觉得可能会有线索,就跑出来看看。” “声音像是从东边传来的。”闻纪年说,“我们去看看。” 说着,他走在前面开始带路。 仲星燃兢兢业业地跟在后面装怂包,胡辛一脸诧异地打量他的行为。 【画面好黑啊,甜甜为什么会认得路?】 【因为在车上的时候,绪导给他们看过一张江宅的地形图。】 【我草,那张图不是传了一遍就收回去了吗?他看一眼就全记住了?】 【嗯呐,我老婆就是这么牛逼。】 【可恶,我老婆,谢谢!!】 三人穿过连廊,途中一个鬼影都没看见,估计那几个人全都吓得躲在房间不敢出来。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终于到了东边,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小姐的别院。 嘉宾里面没有人抽到住在这里的选项,这个小院子比二少的院子要小得多,果然如小姐所说,她在家里很不受待见。 他们正要进去,闻纪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将手电筒的光下移,照向院子外面的小路,与此同时,摄像头也跟着下移。 镜头前赫然出现了一大滩血迹,正在他们脚底下,只差一点就会踩过去。 “我次……”仲星燃被吓了一跳,差点飙出一句脏话,下一秒立马反应过来那是道具。 闻纪年看了他一眼,眼神温和又带着些许提醒。 仲星燃在镜头外,对着他用双手往嘴巴上比了个“叉”,意思是他会忍住不说脏话的。 闻纪年想起他之前很排斥说话不自由,每次被教育了脸色都很臭,现在却眨巴眼睛乖乖地缝上嘴,看着就像一只快要被驯服的小狗。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夜晚的宅子很安静,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他这声笑在空气中显得分外突兀。 胡辛转过头,惊讶地看向他,“你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吗?” 听到这句话,摄像老师立刻配合地把镜头给到闻纪年。 三个人全部齐刷刷地看着他,等待他的高光时刻。 闻纪年唇边的笑意逐渐消失,尴尬地咳了咳道:“没有……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他仓促跨过那滩血迹,头也不回地往院子里走去。 胡辛:“???” “他怎么了?突然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破案了。”他问仲星燃。 仲星燃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可能……突然想笑?” 他们莫名其妙地跟上去,进到院子后,却看见小姐的房门紧闭,外面贴了两层封条。 “贴封条的是还没解锁的场地,相关角色是被关在里面的。”闻纪年看着封条道,“也就是说,小姐今晚没有出过房门,那滩血迹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 胡辛说:“那我们去外面搜搜看吧,顺着血迹找一找,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流的血。”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院子的时候,闻纪年忽然道:“等等,这里还有一间房。” 在小姐闺房的旁边,是一间单开门的耳房。 这扇门很窄小,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 闻纪年走过去,看了看门口,说道:“没贴封条,这间应该是小红住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0节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推开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咿呀声,里面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三人走了进去,因为手电筒的光有限,周围的布置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大概摸清里面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柜子里放着一些女人的衣物,其他就没什么了。 他们只有两个手电,翻找了五分钟,仍然毫无收获。 仲星燃全程跟在闻纪年身边,顺口问摄影老师:“这里不会有变动吧,明天白天还能继续来找吗?” 摄影老师回答道:“不会变动,过了十二点之后,宅子里就不会发生任何事。” 胡辛建议:“纪年,那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吧,现在光线不好,什么也找不着。” 闻纪年点了同意了,他们一起回到院子外面,顺着刚才那滩血迹跟着走。 走了大约一百米,血迹在一片小湖边断了,但并没有通往湖里的痕迹,于是三人不甘心地沿着湖继续找。 胡辛的手电闪了闪,指向另一个方向,“快看,这里又出现了!” 闻纪年也把光照了上去,在离刚才断掉的血迹五米左右的地方,血迹又出现了。 这次 并不是滴滴答答的凌乱痕迹,而是较为整齐的一滴一滴落下,向指路似的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仲星燃对这种寻宝似的玩法很感兴趣,顿时两眼放光,忘了装害怕。 “我们快跟上去看看!”他催促道。 三人继续打着灯顺着血迹走,这次没了仲星燃故意拖拖拉拉,脚步明显快了不少。 【笑死我了,虾仁好像玩嗨了,忘了自己的人设哈哈哈哈。】 【不是,他自己忘了也就算了,甜甜也没看出来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前面的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啊啊啊啊啊,单身狗遭到了一万点暴击!先前有人骗我说,这档综艺会虐zxr,所以我才来的!可是为什么,他们在这么明目张胆地谈恋爱?!】 【nonono,你没见过他们谈恋爱的样子,比现在还要夸张,所以这已经是在虐虾仁了。】 【我无语……这就是内娱第一顶流cp吗,见识到了。】 【哈哈哈哈哈,本来这一趴应该很恐怖的,硬是被一些破防弹幕整笑了。】 【就是哎,我还在想这么多血,不会又死人了吧?】 蜿蜒的血迹在一个关闭的大门前停下。 胡辛疑惑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闻纪年照了照四周,“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厨房后门。” 胡辛惊道:“你连厨房后门都认识?” “不认识,但这里有个垃圾桶。”闻纪年将手电落在一个巨大的垃圾桶外壳上,“往东走一段是厨房,这里估计就是后门。” 胡辛托着下巴想了想,“血迹停在厨房,会不会里面藏了什么人?” 他们同时看向摄影老师。 “里面的人不会攻击我们吧?” 摄影老师嘴角抽搐,“当然不会,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闻纪年观察着他的脸色,说:“里面八成没人,你们看他脸上一点慌张都没有。” 仲星燃和胡辛凑上去看摄影老师,弹幕笑得不行。 【哈哈哈哈哈,摄影老师:你们离我远一点!】 【救救我,他们凑上来的样子好像智障,对不起胡老师,没有骂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有点被虾仁带傻了。】 【甜甜:我的眼睛就是尺!】 【哈哈哈哈,还有人记得这是恐怖主题吗,请你们严肃点好吗!】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进去看了一眼。 结果正如闻纪年猜的一样,里面并没有藏人,亦或者之前有人来过,但已经早一步跑了。 三人无功而返,只好相约明天再来继续搜查。 在回到住处的时候,他们听见旁边的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闻纪年说:“那是大少爷住的地方。” 他们马上冲了进去。 院落里,一个穿着马褂的背影,正推开房门往里走。 仲星燃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他二话不说,冲上去扭住了那人的手臂,把他转了过来。 在看见一张涂满白/粉的脸之后,他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这时候应该是个表现害怕的好时机。于是他一把丢开了那人的手,发出“啊啊啊”的惨叫声,麻溜滚回了闻纪年身后。 “啊啊啊,好吓人!”仲星燃叫喊道。 他比闻纪年高不少,非常努力地想把自己缩成小小只,额头抵住对方的肩膀,闭着眼睛不敢看。 胡辛:“…………” 他没被那个身影吓着,倒是被这波操作吓得不轻。 这么精神分裂的行为,他以为闻纪年要利落地让他滚开。 可是闻纪年只是回 头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他:“别怕,是npc。” 仲星燃双手捂着脸,勉强从他身上抬起头,看起来很是胆怯。他张开指缝看了一眼,那是个他们不认识的工作人员。 那人画了个简单的民国妆容,可能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显得有些白,他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对不起,吓着各位老师了,我是临时饰演大少爷的群演。” 【你妈,我真的没被这个群演吓着,被zxr吓死了,他突然鬼叫什么啊!】 【zxr别把我笑死,大晚上笑得捶床谁懂?】 【胡老师看呆了:这是什么小情侣行为,我不理解。】 【这个人什么意思,大少爷不是陆谦随扮演的吗?】 【应该是暂时饰演,总不能大晚上真把陆哥叫过来吧,节目设定就是敢出门的才能发现线索,像陆哥那么怂的人,就只能瑟瑟发抖地缩在柴房里。】 闻纪年朝他点了点头,“没关系,辛苦你了,能问一下你是从哪里回来的吗?” 按照剧本,大少爷是住在这里的,只是不知道他大晚上去干了什么。 群演老实说:“这个我回答不了,你们可以明天自己问他,我只是负责让你们看到我。” 闻纪年仔细看着他正规的装束,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发现了。 眼看着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三人没再浪费时间,打了声招呼,各自回到了自己房间。 摄像头关闭后,仲星燃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有必要为刚才的行为狡辩一下。 他支支吾吾道:“我刚刚……看见是个熟悉的背影,所以没怎么害怕,见到脸之后才被吓了一跳。” 他心里还是有点慌张,按照闻纪年的聪明劲儿,应该看出来了吧……他会觉得被骗而不高兴吗? 闻纪年把冲锋衣脱掉,放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仲星燃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生怕他洞悉自己拙劣的演技。 “看来你胆子真挺小的。”闻纪年开口说,“你这么害怕,应该不会是凶手,那不如我们结盟?” 仲星燃猛地抬起头,“啊?你……要和我结盟?就因为我胆小?” “嗯,有什么问题吗?” 仲星燃不可思议道:“……没、没有问题,但你不担心万一我真是凶手吗?” 闻纪年摇了摇头,“你不是,你和胡辛都不是。如果你们是凶手,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第一反应应该是怎么掩藏身份,而不是什么都不想就跟着去找证据。” 仲星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他一边找线索,还一边顺带观察了他和胡辛。 可他转念一想,闻纪年都观察的这么仔细了,为什么他还没发现自己是装的? 难道他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了?连金奖影帝都能被他蒙骗过去? 仲星燃登时有点意得志满,他带着飘飘然的心情,挨着在旁边躺下的闻纪年,美美地度过了剩下的后半夜。 * 第二天早上八点,众人被早早地叫起了。 跟拍pd挨个房间喊他们起床,说是晚上有特殊要求,要从现在开始做妆造。 大家打着哈欠起床化妆,昨天折腾到半夜,早上又被拎起来,宛如军训的直播生活又开始了。 他们被要求穿上符合身份的装束,因为今晚要回溯到前一天的晚宴上。化妆过程向来是不直播的,所以节目组才让他们提前带妆。 闻纪年的角色思想新潮,因此穿了一身白衬衣配紧身马甲,头发撩起来向后梳去,露出小片光洁白皙的额头,俨然是个唇红齿白的民国小少爷。 化妆师本来要按照病秧子设定,把他的脸涂白一点,可等到上粉底的时候又连连 感慨,说他本身皮肤就很白,涂了反倒像一堵白墙似的不好看,又把粉底换回了接近皮肤的色号。 仲星燃是和他一起化妆的,时不时就听到那个新来的化妆师,发出大惊小怪的夸赞声。 “闻老师,你脸好白,脖子也好白啊,天哪,白得好通透,你平时会做皮肤管理吗?” “哇,你脸上真是有够光滑的,作为女生我好羡慕!你会吃花胶燕窝什么的保养吗?” “闻老师这种体质简直太好了,膝盖也超级白,我膝盖都有点暗沉了,你会用什么洗护产品吗?” 闻纪年礼貌地一一回答:“不会,不吃,不用。” 化妆师夸得更疯魔了。 仲星燃听着心痒痒的。 照这么说,闻纪年全身上下都是白花花的吧? 唔,应该是,之前看见他穿浴袍的样子,露出来的地方都白得亮眼。 不过他的皮肤好像比较敏/感,洗完澡之后总是白里透着红,手背和胳膊上的血管也看得很清楚。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1节 他的膝盖那么白,如果跪久了,会泛红吗? 艹,为什么会跪久…… 仲星燃的思绪渐渐发散,喉间一阵干涩紧绷,直到化妆师喊了他三声让抬头,他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连忙收住了下流的臆想。 他啪啪甩了自己两巴掌。 还没把人追到手,就想得这么过分,也太他妈罪恶了。 化妆师吓了一跳,赶忙说:“仲老师,你要是困了可以靠在椅子上睡会儿,不会影响化妆的,不用这么抽自己。” “我不困,你接着化吧。”仲星燃憋得难受,没好气地回他。 化妆师奇怪地看了看他,心想果然是传说中的脾气不好,困起来对自己都下死手。 两个小时后,大家在前厅集合,直播开始。 【开始啦,前排挤一挤!】 【甜甜这个造型好帅!虾仁……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儿穿这种粗布短衫,有一种浮夸的质朴。】 【哈哈哈哈,浮夸的质朴,笑死。】 【今天大家都好好看啊!三姨太的旗袍我好爱,婳姐的腿也太好看了!】 【小贾没戴假发吗?金发管家真的笑厥了。】 木绪儒亲切地问候他们道:“上午好,昨晚睡得好吗?” 白婳翻了个白眼,“在柴房能睡得好吗,要不你去试试,我睡大通铺,你来睡柴房。” 木绪儒干笑了两声,没敢接话。 “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动?”他问道。 “听到了,吓得我后半夜都做噩梦了。”贾柏言抱怨。 大家问道: “所以那是谁叫的?”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木绪儒清了清嗓子,“接下里,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噩耗,昨晚你们当中有个人被杀了,目前死因暂且不明。”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我去,还带这么玩的??” “啊啊啊啊,好吓人!谁被杀了啊?” “那个人是凶手杀的吗?难道说他发现了凶手的秘密?” 闻纪年、仲星燃和胡辛三个人对视了两眼,昨晚他们是在一起的,首先可以把彼此排除掉。 木绪儒解释道:“不一定是杀害顾昊的凶手干的,以及,被杀的那个人也有可能是第一轮的凶手。所以,你们必须把凶手全都找出来,才能逃离这里免除惩罚。今天晚上如果你们仍然找不出凶手,可能还会有人被杀害。” 贾柏言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在不停地暗中增加剧情?越往后面,越难把凶手全都找出来。” 木绪儒笑了起来,“是这样没错 ,后面或许会出现三个甚至四个凶手,被困的时间越长,你们成功破案的几率就越小。” 【这个剧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剧本杀。】 【每天都会有人死吗?代入感好强好吓人啊。】 【一人血书多给他们几天时间!越到后面凶手组人越多,最后惩罚人数最少得那一组!】 【哇,姐妹这个提议好!我也想看这种,让他们多困几天吧。@木绪儒】 木绪儒瞥了眼弹幕,随口接道:“后面会有这样的安排,最多被困天数设置了十天,不过今天是第一期,先让他们适应一下,不能上来就搞这么猛的。” “十天?你开玩笑呢?”白婳精神要崩溃了。 木绪儒朝着她打了个响指,指了指她道:“昨天被杀的就是三姨太。” 白婳:“……?” 木绪儒说:“你可以发言,但是不能告诉大家你的死因,因为怕你说漏嘴,所以昨天我没提前跟你说,现在只有凶手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凶手就在你们中间。同时,提醒你们一下,三姨太虽然被杀了,但她也有可能是杀害顾昊的人。” 贾柏言虚弱道:“我好晕啊,是谁杀了他,谁又杀了她?” “昨晚大家听到的那声惨叫,那是三姨太临死前发出的。”木绪儒做了个手势,“现在给你们五分钟时间,你们可以短暂地交流一下昨晚遇到的事,然后我们玩一轮游戏,获胜方即可解锁一个新的搜证地点。” “等下我会把题板拿上来,上面有所有已解锁和未解锁的地点,你们可以自由选择。已解锁的随时可以去搜证,未解锁的需要完成任务或赢得比赛后,才能前去搜证。” 贾柏言首先发言道:“我昨天没敢出去,一直待在房间里,胡辛可以作证。” 昨晚胡辛出去后,不知道为什么房间的摄像头就自动关闭了,应该是节目组故意这么设置的,每个房间只要有人出去,摄像头就会关闭。 闻纪年简单地他们遇到的事说了出来,中间省去了自己的思路和怀疑对象。 他问陆谦随道:“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去?” 陆谦随摸了摸鼻子,支吾道:“我晚上吃了烤猪蹄,大半夜闹肚子,叫下人去买了点药,我出门是去拿药的。” 闻纪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肯定地说:“你撒谎。如果是去拿药的话,你没必要穿戴的那么正式,你去见什么人了?” 他昨晚看见大少爷的装束很齐全,又是马褂又是长衫,大晚上还戴了顶帽子,那打扮和他今天早上的一模一样。 大家都看着陆谦随,他肉眼可见地有点慌了。 邵云出声提醒他道:“你如果不能解释清楚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可能会投你。” 闻纪年看向她,和她隔空对望了一眼。 邵云的面容比较英姿飒爽,眼睛也狭长深邃,在目光相接时并没有任何慌张。 似乎,有点镇定过头了。 “小红,你昨晚也不在房里,你去哪里了?”闻纪年看着她问道。 贾柏言震惊,“你们昨天晚上,是逛遍整个江宅了吗?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邵云说:“我去问下人借了工具,准备回来给小姐织羊毛衫。” 贾柏言噗地笑了,“你和大少爷都去找下人了?你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邵云还还没来得及再次说话,木绪儒打断道:“讨论时间到了,下面请大家完成本轮游戏,获胜后即可解锁新的搜证地。” “目前尚未解锁的有:小姐房间,三姨太房间,管家阿陈房间,教书先生房间,司机陶吴房间。已解锁的房间都标了红点,大家可以看着地图选。”他拿出题板,放在众人面前。 闻纪年说:“不管我们谁赢了,我建议大家搜证地选小姐的房间,或者三姨太的房间。” 胡辛也点头道,“我赞同,现在小姐的房间是贴了封条的,一会儿搜证的时候,我们肯定要去小红的房间看一看,这样的话可以顺便搜查小姐那里。另外三姨太已经去世了,或许她那边也能找到证据。” “等等,一直都是你们在说。”邵云皱眉道,“我们要怎么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万一就是你们其中一个人,杀了三姨太呢?” 她问胡辛:“你怎么能保证,昨晚小贾没有出房门,你又没有从始至终跟着他。” 陆谦随立马赞成,“就是,你们说我撒谎我就一定在撒谎吗?那你们在碰见我之前,又去哪里做了什么?绪导也没有排除合伙作案的可能性啊。” 他补充了一句,“我先说,我没有跟小红结盟,她刚才还踩我呢。” 【哇哇哇,火/药味上来了。】 【感觉他们要分帮结盟了,这把游戏甜甜他们一定得赢啊。】 【邵云的推测有问题,胡辛是在听到声音后出门的,小贾在那之前一直和他待在一起,不太可能有作案时间。】 【昨天只有一台摄影机在工作,摄影师跟的是听到声音出来的人,其他机器都关闭了。现在看来,邵云、夏斐、陆谦随……这三个嫌疑最大。】 【前面的,夏斐没出房间,昨晚甜甜他们看见她房间被封了。】 【那我猜邵云或者陆谦随吧。】 【小红确实有杀人动机,她不是被三姨太打过吗。】 【大少爷也奇奇怪怪,他都不肯说自己昨晚干嘛去了。】 大家各怀心思,开始心不在焉地准备玩游戏。 每个人看着都不像是好人,好像都有自己要守护的秘密,只有等赢得游戏完成一轮搜证后,才能再推测谁是凶手。 闻纪年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他坐的时间有点长了,起身时感觉到衬衫夹挪了位置。 衬衫夹是男明星穿衬衫时经常用到的小道具。 为了防止衣服下摆从裤子里跑出来,穿的时候会用夹子夹住衣摆,绕一圈后再拉下去,固定在靠近膝盖的部位。 闻纪年本身腿比较偏瘦,起身时动作大了点,再加上绑的时候可能没系紧。走了两步后,左边的绑带就往上移了几公分。 这个地方比较尴尬,不太好当众去调整,他的脸色稍稍有些异样,心想还是忍一忍等放饭之后再去调。 仲星燃注意到了他的停顿,歪头问道:“怎么了?” 闻纪年不方便和他说这种私密的事,面上维持淡然地说:“没事。” 仲星燃见他不愿意说,没再过多追问。在他上前去参加游戏的当口,仲星燃视线落在他的西裤上。 随着他的走动,好像有什么东西隔着布料凸起了一块。 待到仲星燃想细看时,那块凸起又消失不见了。 第46章 第一轮游戏是单纯的拼体力。 嘉宾们分为四组,一方做俯卧撑,另一方坐在他背上,要求是双脚必须离开地面,做的最多的那组为赢家。 大家都很积极地想赢,一个比一个拼。 尤其是胡辛,他上一季一直是个综艺小白,看起来非常佛系,这次完全被挑起了好胜心,涨红了脸一屁股坐在了贾柏言背上。 饶是他长得不胖,但也是个男生,最终贾柏言只做了六个,离陆谦随那组的十五个还差得远。 胡辛没好气地说:“你不是玩游戏很厉害吗?” 贾柏言累得像狗一样,“这能怪我吗,难道不是因为你?” 白婳同情道:“这种游戏,两个男生玩就是不太占优势。”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2节 跟他们站在一边的,就只剩下闻纪年和仲星燃了。闻纪年面不改色地坐上去,仲星燃做了足足二十六个。 胡辛和贾柏言立刻欢呼起来,都以为他们要赢了,不过这种喜悦只维持了半分钟。 邵云趴下去,示意夏斐上来。 夏斐冲他们笑了笑说:“其实你们几个体力都蛮好的,但我俩经常用这种方式来健身,而且我只有七十五斤,所以先提前安慰你们一下。” 她个子娇小体态轻盈,没有选择像另外三组那样侧坐,而是整个人仰着躺了上去,背部和腿部与邵云完全贴合。 邵云轻轻松松坐了三十个,秒杀全场男生。 【我靠,啊啊啊,我是邵云的狗!她也太帅了吧!做的毫不费力!】 【哈哈哈哈哈,虾仁和陆哥的眼神,感觉快要自闭了。】 【陆哥一直在怀疑人生,他还偷偷捏自己的肱二头肌哈哈哈哈。】 【其实虾仁做的蛮多的了,小斐毕竟太太太轻了,多吃点吧,麻麻看着心疼。】 【是的,虾仁力量很不错,该健身的是陆哥和小贾。】 【小贾:装死中,勿cue。】 木绪儒说:“恭喜小姐和小红获胜!你们可以决定解锁哪个搜证场地。” 胡辛怀疑地看着她们,对闻纪年说:“她俩肯定不会选小姐房间。” 邵云和夏斐商量了一会儿,两人敲定道:“我们选三姨太的房间。” 胡辛有点吃惊,三姨太的房间也是藏有重要线索的地方,既然邵云敢这么选,应该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几人全都看向陆谦随,他暂时成为了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白婳气道:“好哇,原来是你杀了我!” 陆谦随连连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胡辛转问,“纪年,你觉得像谁干的?” “不好说。”闻纪年思索道,“大少爷一直不肯透露昨晚的行踪,要么是他干的,要么是有个人任务,不过他到现在没有辩解过。她们两个没有选小姐的房间,可能是做贼心虚,也可能是个人任务,得再看看。” 陆谦随忙见缝插针道,“我就是有支线任务啊!你刚才说我撒谎,好吧,我承认我是撒谎了,可完不成任务我要受惩罚的,你知道我的惩罚有多可怕吗,是……” 木绪儒扬声道:“哎哎哎,乱说什么呢?忘了台本的要求是吧,不管你有没有任务,个人惩罚都是不能告诉别人的。” 陆谦随只得讪讪地闭上嘴,期期艾艾地看着闻纪年,试图用眼神感化他。 闻纪年丝毫没有动摇,无所谓地看着他,“这段戏不错,反应很快。” “噗哈哈哈哈,纪年,我可太喜欢你六亲不认的样子了。”白婳不放过任何怼陆谦随的机会,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闻纪年想了一下,问木绪儒:“三姨太有可能是自杀吗?” 白婳:“……” 倒也不用这么的六亲不认! 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胡辛笑着摇头,“以后你们知道了,玩这种剧本的时候,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 在得到木绪儒否定的答案后,闻纪年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白婳哀叹:“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居然这么脆弱,我都挂了,还要被怀疑是自导自演。” 这时,工作人员说三姨太房间的封条已经取下来了,大家便立刻起身前往侧院。 三姨太住在最南边,和其他人的院子都不靠着。进门之前,闻纪年特地在周围看了看,没有丝毫血迹,也就说明这里不是案发现场。 众人一拥而上,进去翻找起来。 白婳站在门外,酸溜溜地说:“看见这么多人翻我的闺房,我有种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闻纪年笑了笑道:“心虚什么,难不成你房间里藏了男人的东西?” 白婳刚想开玩笑地回他,仲星燃就举着一块和田玉腰带走了出来。 “这是你的?”他问道。 那是一个四指宽的腰带,配色和雕工看着都不像是女人会佩戴的东西,上面的配饰掉了几颗,残缺不全的。 闻纪年挑了下眉,“还真有男人的东西。” 白婳:“……我真是服了。” 大家都围了上来,仲星燃说:“这是我在床底下捡到的,应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只露出了一条边,谁来主动认领一下?” 他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没有人说话。 这种时候,谁都不想和被杀害的人扯上关系。 闻纪年的视线落在陆谦随身上,出声道:“大少爷,你不来认领你自己的腰带吗?” 听到他的话,大家都看向陆谦随,他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被看得直冒冷汗。 贾柏言拿过那条腰带,在他身上比划了两下,“还真和你这套长衫有点搭,到底是不是你的?” “是他的。”闻纪年斩钉截铁地说,“昨晚我在群演身上看见了这条腰带,不过按理来说,大少回去的时候,腰带应该已经不见了。” 他转向木绪儒,“所以,这算是一条提示线索?” 提示线索是节目组故意设置的,藏于角落里的,让嘉宾主动挖掘的线索,和黄珍珍提供的游戏获得线索不太一样。 木绪儒笑了,“当时黑灯瞎火的,没想到你还注意到腰带了,我以为这个提示线索不会有人发现呢。” 被嘉宾自己找到的线索,节目组会给与明确回应,他点头道:“这条腰带确实是大少爷的。” 贾柏言马上指着陆谦随道:“果然是你杀了三姨太!陆哥,你刚才还勾着我肩膀,让我和你结盟呢!是个人吗?” 陆谦随流着汗摆手,“腰带是我的,但我没有杀她!我是真心和你结盟的!” 贾柏言龇着牙,一脸不信任。 “那你的腰带为什么会掉在这里,难道你和三姨太真的有奸/情?”仲星燃问。 如果陆谦随此时说,他和三姨太有一腿的话,没准儿就能减缓自己被怀疑的危机了。 但他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腰带估计是被人偷了,放在这里的。” 其他人发出嘲笑的声音,说他装的太牵强。 夏斐说:“这番辩解很苍白无力哦,陆哥。” 白婳一脸置身事外,反正她是受害者。 木绪儒说:“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可以在宅子的开放区域自由搜证。” 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小红的房间。 路上,胡辛走在闻纪年旁边,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大少爷怪怪的?明明可以洗脱嫌疑,为什么咬死了不松口?” 闻纪年也一早注意到了这点,“有没有可能,这真的是他的个人任务?” 胡辛恍然大悟,“这倒是可能,不过即使有个人任务,也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闻纪年点头道:“先去看看小红的房间。” 走到院子跟前,昨晚那滩血迹仍在原地。 邵云没有任何慌乱,而是对众人道:“大家可以先搜我的房间,然后我再进行发言。” 【这不是昨晚那个血吗,后来通到厨房后面的。】 【感觉不太像小红,她看着挺坦荡荡的。】 【可是这个血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在小红房里找到了一些羊毛,以及穿腰带珠子用的细线,和一个半成型的男士腰带。 邵云说:“羊毛我攒下来准备给小姐织羊毛衫的,也是外面那滩血迹的来源。腰带是我做给一个老乡的,他是江宅的下人。” 她解释道:“昨晚大夫人差人送了只羊到厨房,我想偷偷把羊毛弄下来给小姐做衣裳。每年冬天,管家阿陈都会故意短我们的炭火,小姐因此生过几场病,现在羊毛的价格很贵,我不得才去厨房做了偷窃的勾当。” 贾柏言挠了挠头,“她说的没错,我确实会故意不给他们炭火,因为阿陈是个挺势利眼的人。”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胡辛怀疑道。 贾柏言:“……我怕说了之后,你们对我印象不好。” 夏斐笑得不行,“你还真是沉浸式演出。这么看来,你和小红的回答对上了,我的台本也是这么写的,所以说明她没有在撒谎。” “啧啧啧,凶手是谁很明显了吧。”白婳意有所指地看向陆谦随。 陆谦随哭丧着脸道:“真不是我,除了那条腰带,没有其他证据指向我了吧?” 闻纪年提醒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案发现场,并且也不知道三姨太的死因,这么点线索没办法确定谁是凶手。” “okok。”木绪儒做了个手势道,“大家可以去吃午饭了,下午依然有自由搜证时间,我只能告诉你们,案发现场就在江宅内,这得看你们能不能找得到。” 大家零零散散地往院子外走去。闻纪年在走出小红房门时,低头看了眼地面。 仲星燃跟在他身后,见他突然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 闻纪年蹲下身,盯着院子里的泥土地道:“其他院子都是青砖地,为什么唯独小姐这里是泥土地?” 仲星燃也蹲了下来,跟他一起研究了一会儿,猜测说:“会不会因为小姐地位比较低,铺不起青砖?” “不太像,外面那条路就是青砖铺的,没道理院子里用不起。”闻纪年随手拨了拨地上的尘土,“也有可能是为了掩盖什么。” 青砖上的血迹没办法清除,所以外面那团血迹才存在了一天一夜,尘土里的就不一样了。 他的手指晶莹白皙,被他毫不怜惜地伸到土灰当中,还往外刨了两下。 仲星燃忙“哎”了一声,抓住他的手。 “干嘛呢,小心擦破皮。”他拽着闻纪年,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仿佛在劝阻一个想要玩泥巴的小孩。 看着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手,他着实有点看不下去。 闻纪年猝不及防地被他拽起来,起身的幅度过大,本来就已经移位的衬衫夹,又往上跑了一点。 他面色一红,也顾不上研究泥土了,迅速甩开仲星燃的手,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了。 “你别走啊,怎么还气上了。”仲星燃在他背后喊道。 不让玩泥巴,就生气甩脸色,闻纪年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午饭时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闻纪年在开始十分钟之后,才出现在饭桌上。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3节 他躲在换衣间里弄了半天,这个衬衫夹也不知道是不是质量有问题,扣子那里老是会松开,而且搭扣的位置在他身后,他费了好大劲才背对着镜子扣好。 出来的时候,他略带不好意思地问张可可,还有没有新的衬衫夹。 张可可的回答是,化妆师只带了这一个,因为他们的装束只需要穿今天一天,明天就不用穿衬衫了。 闻纪年只好先忍了下来,心想反正也就凑合一天,没什么大不了的。 吃完饭后,节目组召集他们开展第二轮游戏。 木绪儒说:“因为找第二个凶手是额外的支线,所以投票将在二轮搜证后进行。如果找出了凶手,你们即可解锁‘回溯晚宴’的剧情,全体重回晚宴现场,如果没有找到凶手,则回溯失败,你们今夜将继续留在江宅,进行第三轮搜证。” 闻纪年问道:“重回晚宴现场,是指回到顾昊还活着的时候吗?” “没错,你们可以完整地目睹原剧情。”木绪儒说。 胡辛惊道:“那不就可以轻松找到杀害顾昊的人了!” 木绪儒笑着说:“这当然也要看你们观察力如何,要是找出来全部凶手,今晚就可以回酒店睡了。”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振奋了不少。 没有人想再在这座阴森老宅中呆一夜,惩罚果然比奖励要有效的多。 “接下来是第二轮游戏,获胜者可以从珍珍那里得到一条明确线索。”木绪儒说道。 第二轮比的仍是体力,这次把仰卧起坐换成了深蹲,但是要求和上午的对调顺序。 因此就变成了,闻纪年抱仲星燃,胡辛抱贾柏言,白婳抱陆谦随,以及夏斐抱邵云。 得知这个要求后,大家都傻眼了。 白婳尝试了三次,成功让陆谦随后脑勺着地了三次,最后一个都没抱起来。夏斐更是完全抱不动邵云,细胳膊细腿的差点给弄折了。 最后两组就位,胡辛视死如归地卡住贾柏言的腰和腿。 闻纪年也弯下腰,准备托起一米九的仲星燃。 弹幕笑成一片: 【甜甜加油,咱还是量力而行吧,别把手弄伤了。】 【哈哈哈哈哈哈,虾仁的表情,满脸写着害怕。】 【尼玛,这个画面,大型反攻现场。】 【笑死了,还没抱上呢,虾仁和小贾都护住了后脑勺,真不愧是一个团出来的。】 仲星燃小声叮嘱道:“你要是没力气了,就轻轻把我放下来,别摔到我……” 自打他喜欢上闻纪年后,总把他想象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然而他忘了,高三的时候,闻纪年一个人能单挑好几个小混混。 闻纪年没说话,在木绪儒喊出“开始”的时候,把他横抱了起来。 他的双手不太稳,但比起旁边瞬间倒地的胡辛和贾柏言好太多了,在众人的惊呼和起哄声中,他硬是抱着仲星燃做了六个蹲起。 白婳惊呆了,“这场面,看着好诡异。” 夏斐痛心地表示,“我cp逆了,救命啊啊啊,我一秒钟都不想多看。” 仲星燃被放下来后,脸红红地想,他还蛮有劲儿的,真的和他以前对同/性恋的那种娘里娘气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哎不对,他又不是喜欢同/性恋,他坚定地给自己洗脑:他只是喜欢闻纪年。 最终,闻纪年从黄珍珍那里拿到了线索。 他刚做完体力劳动,呼吸还有些急促,拿着台本的手微微晃动。 看完后,他没有第一时间读出来,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邵云。 “上面写着什么?”胡辛迫不及待地问道。 闻纪年把台本还了回去,说道:“线索给的是,小姐对羊毛过敏。” 胡辛马上看向邵云,“哇,你撒谎,你根本不是为了给小姐织羊毛衫,所以那滩血不是羊身上的?” 陆谦随也喊了起来,“你看,我就说不是我吧!” 大家议论纷纷。 闻纪年却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木绪儒让他们继续去二轮搜证,众人一窝蜂地回到小红的房间,试图再次找出点什么来。 闻纪年没有进院子,而是沿着发现血迹的湖边,又走了一次通往厨房的路,这次他发现了一些昨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通往厨房的血迹,和通往院子门口的血迹,颜色上似乎略有不同,前者要更深一点、更规整一点,后者则凌乱不堪。 联系到他刚才运动完之后,手臂的无力感,这种情况应该是,从院子出来的这段路,拿着羊肉的人没什么力气;而通往厨房的这段路,拿羊肉的人很有劲。 二轮搜证结束后,所有人回到了前厅。 木绪儒宣布:“现在开始投票,在投之前,你们可以分别阐述自己的观点。” 胡辛第一个说:“我怀疑是小红,证据已经很明显了。” 贾柏言也附和道:“我和他一样。” 仲星燃一时间犹豫不定,不知道该选小红还是大少爷,邵云和陆谦随自然是互踩,夏斐则帮邵云投了陆谦随。 最后,他们看向闻纪年,他一直没参与刚才的讨论,而是在思索着什么。 闻纪年说:“我陈述一下我的猜想。首先,大少爷和三姨太确实有奸/情,在会面之后,或许发生了点争执。那条腰带,按常理来说不应该有损坏,也不应该掉在床底下,可能是两人闹了点矛盾。其次,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第一案发现场,我怀疑应该在未解锁的几个房间里,而这几个房间当中,最可能的应该是小姐房间,因为她房间外面用大量泥土掩盖了血迹。” “再者,小红的谎言大家都看出来了,可有一点她说的是真的,那就是那头羊真实存在,只不过她去厨房的路上,运送的不是‘羊’,而是三姨太的尸体。如果没猜错的话,三姨太的尸体可能藏在那个后门的垃圾桶里,只是周围的血迹被清理干净了。” 白婳捂住嘴,“啊啊啊,好吓人啊!这不会是真的吧?” 贾柏言说:“这下好了,又多了个嫌疑人。所以我们该投小姐还是小红?” 闻纪年摇了摇头:“如果是她俩当中的一个,单凭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搬得动成年人的尸体?通往厨房的血迹落下的很稳,也就说明那段路是另一个人搬运的。” 他转向陆谦随道:“你说呢,大少爷?” 话音刚落,大家都睁大了眼睛。 仲星燃诧异道:“你是说有两个凶手?绪导,这是真的吗?” 木绪儒笑得十分神秘,鼓了鼓掌道:“让我们恭喜纪年发现‘用土掩盖血迹’这一提示线索,这个也挺隐秘的,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问吧。” “是不是有两个凶手?”闻纪年毫不犹豫地问。 木绪儒点了点头,“确实有两个。” 众人震惊地议论纷纷。 “节目组太狡诈了,刚开始都不告诉我们有两个。” “那到底是小姐、陆谦随,还是小红、陆谦随,或者小姐、小红啊?” “这也太难选了……三选一,你们有手气好一点吗?” 贾柏言紧张兮兮地问:“纪年,你觉得是哪两个?比起手气,我还是更相信你一点。” 闻纪年想了想,说:“我的猜测是小红和大少爷。” 他解释道:“小红的资料上写着,她对小姐忠心耿耿,很害怕小姐受伤。我推测的是,她先前撞破了大少爷和三姨太的奸/情,三姨太做了威胁她的举动,她想摆脱这种控制,所以勾搭上大少爷。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她房间里有男人的腰带,以及串联珠子的线——因为大少爷的腰带坏了。而她说的那个老乡,目前为止台本里根本没有出现过,不排除是她杜撰的。我认为在昨天晚上,她说服了大少爷,和她一起杀害了三姨太。” 贾柏言听的一愣一愣的,“对哦,这些珠子什么的我都没注意到,不管了,我反正跟你投。” 仲星燃自然完全没有犹豫,也跟了闻纪年的票。 胡辛点头道:“这些虽然都是你的个人猜测,不过对上线索的话也能说得通,我也跟你吧。”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夏斐说:“喂,你们都不来拉拢我这个金水的吗?” 陆谦随不甘心地瞪眼,“凭什么我就直接被列入凶手行列了?” “你们三个投不投都没差,已成定局了。”贾柏言龇牙笑着说。 夏斐只好也投了陆谦随和邵云,邵云两眼一翻,摆烂自爆:“还玩啥,没得玩了,是我没错。” “还真是你们啊!”贾柏言笑喷了。 陆谦随抱住柱子咣咣往上撞,“我也很想隐藏身份,可为什么让我碰上闻纪年!” 木绪儒笑着说:“恭喜你们,找到了本轮的真凶,接下来可以解锁回溯晚宴情节了。” 【哇哇哇哇,甜甜好牛逼!我都没往团伙作案那方面想!】 【居然是两个人,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没太听明白。】 【啊啊啊啊啊啊,我甜思路真的好清晰!太厉害了!】 【我感觉甜甜除了推理,还一直在观察所有人的微表情,他从第一天开始就盯着邵云了,太强了!】 【我甜真的细节控,好多小线索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黄珍珍说:“下面由我来交代昨晚发生的一切。” “小红在很久之前,撞破了三姨太和大少爷的事,因此一直被三姨太记恨在心,三姨太曾经想过要杀了小红灭口,可被小红察觉到了,于是她暗中勾搭了大少爷以求自保。昨晚三人在三姨太房中见面,是为了解决此事,当时发生了一点争执,随后三姨太追着小红跑了出来。在和小红厮打的过程中,不甚撞在了尖锐物品上,大少爷怕连累他,所以帮着小红一起藏匿了尸体,尸体被藏在厨房后门的垃圾桶里。” 黄珍珍看向大家:“这就是案发经过。” 闻纪年开口问道:“尖锐物品是什么?三姨太和小红争吵是为了大少爷,还是因为其他事?以及,案发现场到底在哪里?” 黄珍珍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赶紧转头看向木绪儒求助。 木绪儒说:“这些问题等到最后才会揭晓,大少爷和小红,你俩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谦随只得摊牌道:“我认了,纪年,之前不是我不肯说实话,因为隐瞒我和三姨太的关系,真是我的个人任务。你知道他给的惩罚是什么吗,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两晚……” 大家都笑了起来。 仲星燃啼笑皆非:“原来大家的惩罚都一样?我也是节目结束后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样你们才不得不完成任务嘛。”木绪儒笑道。 “那我算是完成了吗?”陆谦随眼巴巴地问他,“毕竟这是刚刚才揭晓的,我可是一直保密的啊。” 木绪儒点头道:“算吧,小红你呢,有什么要说的?” 邵云说:“我回答纪年的三个问题吧,三姨太撞到的是桌角。第一案发现场,确实和你猜的一样,是在小姐的房间里,所以我不想让你搜查,因为我怕你们怀疑她。三姨太和我争吵,是因为她觉得我抢走了大少爷。” “原来是这样。”闻纪年点了点头。 “接下里请大家移步晚宴厅,重新回到宴会当天。”木绪儒宣布道。 在去往宴会厅时,胡辛问闻纪年道:“你觉得会是小红杀了顾昊吗?她和小姐关系好,顾昊又跟小姐发生过争执,她的确有杀人动机。”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4节 闻纪年摇头,“不一定,她现在有点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意思,我觉得她最后一句不像是真话。” 胡辛若有所思,“你是说,三姨太和她之间还有别的秘密?” 他转向白婳,“婳姐,你知道是什么秘密吗?” 白婳竖起大拇指,“纪年你也太牛了,这都能猜得到,不过我的台本上只写了‘你和小红吵过架,你用她的秘密威胁她’,没有说具体是什么秘密。” “你用她的秘密威胁她。”闻纪年重复道,“按理来说,应该是她撞破了你和大少爷的秘密,她能有什么秘密?” “这点确实奇怪,还有,我觉得她不喜欢大少爷,勾引大少爷只是为了利用他,并挑拨我们俩的关系。”白婳皱着眉说。 带着满腹疑惑,众人来到了晚宴厅。 晚宴厅出乎他们的想象。 整个厅内有八张圆桌,装饰家具都富丽堂皇,完全没有前厅阴森森的味道,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热闹。 节目组请了一大堆群演,大家穿着民国的装束坐在每个圆桌前吃东西,他们有说有笑,小厮丫鬟来来往往,穿梭在宾客中间上菜伺候。 但就是这种人气满满的场景,反倒有些奇异的违和。 见嘉宾们来了,众人站起身道:“恭喜大夫人,恭喜小姐。” 整齐的声音,加上故作热闹的背景,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嘉宾们有点发懵,齐齐望向木绪儒。 木绪儒说道:“这场家宴,是小姐的订婚宴,她的订婚对象是她留洋回来的青梅竹马。” 在他说话时,一个少爷装扮的群演走了过来,拉起夏斐的手邀请她入座。 夏斐对他屈了下膝,娇羞地和他一同走向了主桌。 白婳搓了下手臂,小声说:“为什么这里看着挺热闹,我却觉得更害怕了,这个未婚夫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黄珍珍本来还拿着台本兢兢业业地当小机器人,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往后面退了一小步。 宾客们都在有说有笑,好像完全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一样。 贾柏言闭上眼睛道:“你们别再说了!这不就是群演吗,不要自己吓自己啊!走走走,快去吃饭。” 他拉上胡辛,咬着牙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些群演笑得我好害怕啊,莫名有种喜丧现场的感觉……】 【看见这个宴会厅的第一眼,我就浑身不舒服,寒毛都竖起来了。】 【别说了别说了,不会真的闹g吧?】 【大吉大利,民主和谐。】 众人分散开来落座。 仲星燃和闻纪年选了个靠门的小桌,坐下后气氛才轻松了一点,群演都很有礼貌地跟他们打招呼,说刚才只是导演要求的节目效果。 晚宴开始了,大家都埋头吃了起来。 晚餐是当地的美食品牌提供的,一道道菜都很上镜。黄珍珍接到了新任务,举着摄像头挨个介绍菜品。 仲星燃正在低头包烤鸭,准备包好了放到闻纪年的盘子里,突然手臂被撞了一下。 他抬起头,闻纪年示意他看侧门。 只见小姐提着裙子,身影从门边一闪而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马上起身跟了过去。 他们跟着小姐一路走到后花园,仲星燃压低声音道:“这是开始走剧本里的情节了吗?她要去见顾昊?” “应该是,我们躲到假山后面。”闻纪年拉着他小心地避开镜头,钻进了假山里。 这座假山非常巨大,里面有一条很黑很窄的通道,约莫一米八的高度,仲星燃稍稍弯腰在前面开路。 等他们走到尽头后,刚好出来就是后花园的花圃。 两人一前一后地躲在通道里,观察外面的情况。 小姐在原地等了片刻,摄影老师跟在她身边,没多久,扮演顾昊的人果然出现了。 小姐不满道:“你怎么才来?” 顾昊嬉皮笑脸:“你叫我我就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两人语气有些暧昧,听着不像是正常的表兄妹对话。 仲星燃想回头看了眼闻纪年,他眼中也带着同样的疑惑。 顾昊又说:“今天是你和那小子订婚的日子,过阵子你就要嫁过去了,以后表哥会常常去找你的。” 说着,他就想伸手去摸小姐的脸。 小姐一把挥开他,气得脸都红了,“你少胡说八道!你要是敢对邵康乱说,我、我杀了你!” 顾昊不屑一顾,“怎么,气急败坏了?你忘记自己躺在我身下的样子了?” 仲星燃吃瓜吃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人……关系还真是混乱。 两人吵了几句,小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昊也不怎么高兴,在后园里找了间房抽鸦/片。 仲星燃说:“看来这就是小姐和他争吵的那一段,确实如她所说,这时候顾昊还没死。” 闻纪年提醒他,“你是不是也有和顾昊的对手戏?” “有,半个小时后,我要用烟斗敲他。”仲星燃按照木绪儒给的台本说道。 闻纪年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走吧,我们回晚宴厅。”仲星燃转过身。 闻纪年也准备转身,却在举步的时候,听到细微的一声“咔哒”。 他顿时郁闷了——这个衬衫夹,每次都会随着走路的幅度而上移,刚刚他们一路跟过来,又猫着腰钻通道,动来动去之下,搭扣居然直接松了。 真是太无语。 闻纪年只得回过头,仲星燃正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的脸微微发烫,小声说:“你转过去,帮我挡着出口。” “啊?” “我……整理一下衣服。” 趁着这里没有镜头,又没有灯光,他得赶紧把搭扣扣上去。 仲星燃瞬间明白了,连忙背对他转过去,“哦哦……你、你弄。” 他略微站直了一些,高大的身躯遮挡住洒落在假山缝隙的月光。 闻纪年抓住裤子,不放心地说:“你不要转过来。” “……我不转。”仲星燃的呼吸逐渐不稳,心跳慢慢加快。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听到了拉链声,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闻纪年把裤子脱了? 他忍不住略微偏过身,往右下方扫了一眼,皎洁的月色洒落在石壁上,一个人影正在弯着腰摆弄着什么,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裤子层层叠叠堆在他脚边。 第47章 仲星燃本以为,他说的整理衣服只是简单地整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他下意识不敢大声呼吸,克制住回头的冲动,就这么偏着身子偷看石壁上的影子。 闻纪年遇到了一点困难,身后的搭扣好像彻底扣不上去了。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成功,因为旁边还有一个人,越是着急就越是扣不上去。 他只得草草地换了个位置,扣到了前面的衣摆上。 反正今天的直播快要结束了,将就一下吧。 等他把衬衫塞进去,裤子重新穿好之后,抬起头才看见仲星燃侧着脸,胸口的剪影在月光下微微起伏,彰显着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闻纪年的脸轰然烧了起来,略带恼火地问道:“你在偷看?” 仲星燃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回过头:“我没有……” 在扭过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地往下看了一眼,正是这一眼坏了事。 闻纪年注意到了他视线的移动,蹙着眉道:“没有偷看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穿裤子?” 仲星燃张了张嘴,有种被抓包的哑口无言,“我……” 两人各怀心思,通道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仲星燃小心翼翼地说:“我只看到一点影子。” 闻纪年听到他的语气,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过激了一点。其实他刚才可以让仲星燃帮忙的,但他觉得这东西的形态……有些丢脸,看着像什么情/趣道具似的。 幸好仲星燃不知道,这玩意儿困扰了他一整天。 “哦。”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往来时的地方走去。 仲星燃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出假山通道,才不安地问道:“你生气了?” 闻纪年刚想说自己没生气,只听他又说。 “刚才是我的错,我不该回头的,但我真的没看到,只是看见你在绑东西而已。”仲星燃认错的样子很认真,“我知道……你换衣服我不该偷看的,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 他的一番主动道歉,倒是让闻纪年怔住了。 ……他还挺真诚在反省。 闻纪年没有说话,直到走到晚宴厅前,仲星燃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一路上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时不时低头偷瞄他两眼。 闻纪年在门口停了下来,声音带上了几分调侃,“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男生之间,看到又怎么样?” 仲星燃措手不及,只得顺着他的话,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会怎么样,看到……就看到了。” “所以,你刚才是想回头的吗?”闻纪年轻飘飘地问。 仲星燃呼吸一窒,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5节 半晌,他听见闻纪年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晚宴厅。 仲星燃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赶忙跟了上去,到宴会厅后,却被木绪儒截住了。 “刚才到处找不到你,一会儿记得剧本,别忘了演。”木绪儒叮嘱道。 仲星燃只好点头应了,没有来得及细想闻纪年的态度。 半个小时后,在花园里,他堵住了吸完鸦/片出来《顶流夫夫?我们装的》,牢记网址:m.1.的顾昊,并用烟斗打伤了他。 在他打伤顾昊后,一群人从草丛里跳出来抓住他。 贾柏言大吼,“你个凶手,还想往哪里跑!就是你杀了他!” 仲星燃被他从身后抱住,这才发现大家全出来了。 白婳抱着手臂哼道:“先前看见你和纪年鬼鬼祟祟地出去,我们饭都没吃完就在这里蹲点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干的。” 闻纪年也在他们当中,并没有出声为他辩解。 “速速投降,让我毙了你。”贾柏言抱着他不撒手,嘴里威胁道。 仲星燃笑骂道:“滚啊,快松开。” “不松,就不松!你白天还跟我装兄弟情深,哄骗我和你结盟来着!”贾柏言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什么是个人都想骗他。 闻纪年突然说:“顾昊还有呼吸。” 他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陆谦随大刺刺道:“应该是群演老师没闭气吧。” 闻纪年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木绪儒。 “纪年说对了,顾昊只是暂时昏迷,但还没死。”木绪儒说道。 众人议论起来。 “哇,不是吧,这都没死?” “啊,我记得他是被勒死的吧,现在他脖子上还没有勒痕。” “要不我们就守在这儿算了,看他到底是被谁杀的。” 木绪儒说:“现在请所有人返回晚宴厅。” 大家纷纷哀嚎。 “你好坑啊!” “节目组就是故意想让我们留在这儿吧。” 第48章 贾柏言气得不行,将易拉罐捏得嘎嘣响,猜测道:“他是圈内人吗?是上次找你签名的那个十八线,还是半年前在酒吧搭讪你没成功的小娘炮?不行,在嫂子知道之前,我们得把他解决了……” 他一瞬间想了好几个对策,顿时觉得自己义薄云天,为兄弟两肋插刀。 然而他兄弟正亮眼发直,含羞带怯地问:“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所以才会勾、勾引我的?” “也不一定,”贾柏言眉头紧皱,“可能只是想睡你,跟你约/炮,现在这种人多了去了。” 仲星燃脸颊滚烫,呼吸紊乱,“他……他还想睡我?” 贾柏言冷笑,“何止,没准儿连偷拍都找好了,正等着你上钩然后让营销号曝光呢,就像之前那个徐娜一样。” 仲星燃心想,天哪,偷拍,曝光,每一个都是他求之不得的! 他心里又有点不确定,“可是他不是那么主动的人,他说过暂时不想谈恋爱的,而且目前也没有喜欢的人。” 想到之前闻纪年明确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他的情绪又理智了不少。 “操,他是这么跟你说的?”贾柏言倒吸一口凉气。 仲星燃说:“有一次我们玩游戏,他输了之后回答了这个问题。” 贾柏言作头疼状,呼出一口气,“这他妈……是个高手啊,又对你示好,又吊着你,段位有点厉害。我可能搞不定,要不我帮你问问婳姐?” 他观察着仲星燃的神色,竟然没有平时的暴躁和不耐烦,一个不好的猜想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 仲星燃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手往嘴里灌了几口啤酒。 闻纪年在吊着他吗?好像并没有吧,那是他几个月之前的回答了,万一……万一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呢。 他晃动易拉罐,酒水碰到杯壁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一如他扑朔迷离的心绪。 贾柏言见他一个劲儿走神,面色犹疑地找了个借口走出房间,到阳台上去给白婳打电话。 他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偷眼看着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纠结的仲星燃。 他不安地说道:“婳姐,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要是换了以前,我哥一早就把那人踹开十米远了,可他竟然没拒绝那个人,还在我这里笑得一脸荡漾。” “什么?真的假的?”白婳本来贴着面膜在给他想对策,闻言一把揭开了面膜。 贾柏言为难道:“真的……他从刚才笑到现在了,不对,真的很不对。你说我该提醒嫂子一下吗?别真出事儿就不好了。” 对兄弟的忠诚,和对嫂子的忠诚,让他内心直打架。 白婳眉头紧皱,“确实不对劲,我觉得咱们可以旁敲侧击几句,但别说的太明显。他俩要是塌了,我以后可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她还记得,之前在南岛,仲星燃向她虚心请教的样子,当时多真诚啊。 啧啧,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呢。 好渣啊。 贾柏言郑重地点头,“我当然也是希望他们长长久久的,那我负责劝我哥,你帮忙提醒嫂子怎么样?” 两人一拍即合,达成了合作共识。 贾柏言推门进去,他们点的外卖已经到了,仲星燃和他碰了下杯,两眼冒心一脸期待地问:“白婳怎么说?” 他们相识多年,贾柏言自然能看懂他每一个眼神,这下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 完了,真被他猜中了。 仲星燃对那个狐狸精有意思。 贾柏言忍着内心的愤懑和不甘,故作镇定地说:“哦,我跟她说了这件事,她说是我们多想了。” “啊?”仲星燃呆住了。 贾柏言冷着脸说道:“那人可能对你根本没意思,只是在耍你玩而已。你也说了,他不想谈恋爱,也就是不想正式确定关系嘛,这种人有什么好留念的,赶紧离他远一点。” 见到仲星燃的表情怅然若失,他忍不住问道:“他长得很好看吗?你为什么还在纠结。” “当然好看。”仲星燃喃喃地说,“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贾柏言一阵心梗,太操蛋了!这叫什么话? 可他看仲星燃的表情实在太过迷糊,也不好直接开口骂他。 他抓起杯子和仲星燃撞了撞,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兄弟陪你喝酒,喝一场就不会想了,你现在纯粹是短暂上头而已,别犯浑。” 但是仲星燃止不住犯浑。 原来是他想太多了。 他有点萎靡,又有点惆怅。 还有点不死心。 要不,再观察观察?要是闻纪年真的对他有意思呢? 他在贾柏言房里喝到半夜,两人酒量都很好,谁也没有喝醉。 仲星燃借着酒意给闻纪年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干嘛,但直到他睡着,对方都没有回他。 另一间房,闻纪年正在看白婳的消息。 [婳婳大小姐:纪年,大事不好了,燃哥身边出现狐狸精了!] [婳婳大小姐:据说手段贼高,长得贼好看那种!你有没有印象是谁啊?他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闻纪年啼笑皆非。 [w纪念w:他和你说的?想多了,他不是那种人。] [婳婳大小姐: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可哪个男人抵挡的住拼命对他献殷勤,一个劲勾引他的大美人啊!你最近一定要小心,看他看紧点,最好查查他手机。] 闻纪年本来不屑一顾,但看见这条消息后,又有点不是滋味。 第49章 仲星燃的脑袋嗡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红色的舌尖探出唇齿,将还带着自己牙印的抹茶冰淇淋轻轻地卷入口中。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闻纪年眯了眯眼睛,在看见摄影机把这一幕完整拍下来后,才从容地松开了手。 他舔了舔嘴唇道:“有点苦,不过味道还行。” 仲星燃的手被他松开的刹那,险些一个没拿稳把冰淇淋掉在地上。 他迅速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是我吃过的……” “嗯,那你够吃吗?”闻纪年看着他问。 仲星燃的脑子完全无法思考,他张了张嘴,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机械地点了点头。 闻纪年看见他傻愣愣的样子,心里这才舒服了点。 “够吃的话,我再吃一口。”说着,他又探头咬了一口冰淇淋,这次不是浅浅地品尝,而是吃了一大口。 闻纪年抬起头吸气,用手扇了扇:“嘶,好冰……”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6节 仲星燃:“!!!” 他他他他,他在干什么?! 如果第一次不是故意的,那第二次绝逼是了吧! 他故意吃他吃过的冰淇淋????? 仲星燃头发都快要立起来了。 闻纪年不紧不慢地从他身边走过,含着那口冰淇淋去找白婳了,留下他一个人风中凌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吃同一个冰淇淋!这和镜头前di有什么区别!!】 【我已经忘了上一次磕这种糖是什么时候,呜呜呜呜呜呜,甜甜终于开始无视镜头了!】 【闻老师,你居然也会主动???】 【我感觉甜甜看镜头的那一眼,有点宣誓主权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甜死我了甜死我了!啊啊啊啊,zxr你还舔!我晕了!】 【操,他又舔了一口……别管我了!】 【老婆吃过的冰淇淋好吃吗,呜呜呜,我也想吃。】 从山上下来之后,仲星燃一直面红耳赤地低着头,也不参与白婳他们叽叽喳喳地直播,只时不时远远地偷看闻纪年几眼。 他戴着墨镜走在最后面,有好几次,闻纪年一回头都看见他在看自己。 对上他的目光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闻纪年翘起嘴角,怎么会有人犯蠢都这么可爱。 手持gpr到了陆谦随手里,白婳趁机压低声音问闻纪年,“昨天我提醒你那事儿,你有头绪了吗?” 闻纪年基本肯定了仲星燃是个傻缺的事实,只要对方不是太越界,他可能都察觉不到自己被撩拨了。 他摇头道:“没有,是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白婳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贾柏言,“是小贾啊,他说那个狐狸精想勾引燃哥,老是说什么‘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或者‘我看看你出没出汗’这种话……然后还暗戳戳地想帮他擦汗。” 闻纪年被呛着了,“咳咳,什么?” 他渐渐地领悟过来,这两句话……好像是他自己跟仲星燃说过的…… 白婳很肯定地说:“别担心,我估计燃哥一定把他推开了。” 闻纪年:“……” 白婳疑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爬山爬累了吗?” 闻纪年尴尬地摇头示意不累,他心想,果然人一触碰到感情这种东西,就会被急剧降智,怎么能没问清楚前因后果,就想当然地吃醋了呢,关键还是吃的他自己的醋。 他暗骂了一句好蠢,这件事坚决不能让仲星燃知道。 他对白婳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事儿了,过去就过去了。” 白婳作羡慕状,“你好理智好大度,我还以为你会吃醋呢,我要向你学习才行,以后谈恋爱要宽容点,不能太作了。” 闻纪年心虚地回避了她崇拜的眼神,放慢脚步对她道:“你先走吧。” 他在路边停下来,等着走在最后面的仲星燃。既然是他误会了对方,总得主动示好一下。 仲星燃见他站在道路旁边,微微诧异道:“你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闻纪年走到他旁边,说:“等你一起。” 仲星燃刚刚被冷风吹得平复的心脏,又开始杂乱无章地跳动。 啊啊啊,他怎么好像……真的在勾引他似的? 所以到底是他想太多,还是闻纪年真对他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一会儿生气一会儿主动,他都被整得有点迷茫了。 仲星燃低垂着脑袋,看见闻纪年的手落在身侧,心里突突直跳,有点魔怔地想要不要牵上去试试。 如果他不抽走,或许就说明他的确是那个意思…… 他小心地、一点一点往旁边挪动自己的手。 就在他慢慢靠近的时候,闻纪年突然开口问道:“刚才背我走栈道累不累?” 仲星燃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拉开距离,干巴巴地说:“啊,不累,这有什么累的,哈哈,你又不重。” 操,真是晕了。 他赶忙提醒自己,现在在直播呢,万一被拍到怪丢人的。 闻纪年看了看他,“你背过其他人吗?” 仲星燃老实说:“高中玩游戏,背过小贾……别的就没有了。” 他忍不住反问:“那你呢?” 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两人问起来却像是在问“你是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这种话题,似乎只要对方没有对别人做过这样的事,他们就会开心得冒泡。 “我也没有,所以才问你会不会累。”闻纪年小声说。 事实证明,仲星燃确实开心得冒泡了。 两人如同两只在湖面相逢的幼小蜻蜓,张开翅膀小心地碰了碰彼此,又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躲开。青涩又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双方心里都像是被细小的触角挠动,充满了欲说还羞的味道。 仲星燃觉得自己像泡在蜜糖里一样,晕乎得找不着北。 接下来他都不知道闻纪年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一直在低声聊天,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过。 等到聊完,他想回忆点内容,却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闻纪年垂落的长长的睫毛,和他偶尔开合的红润嘴唇,以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淡香。 下山后,在前往大巴的路上,随行的工作人员偶尔会从他们中间门穿过。 仲星燃尽可能地想走在闻纪年身边,眼睛一直盯着他,一个不小心把白婳的鞋子踩掉了三次。 前两次白婳还只是回头瞪他一眼,最后一次忍无可忍地发飙了,回头怒道:“你能不能看一眼路?” 大家都看向仲星燃,他脸红脖子粗地道歉,尤其是看见闻纪年脸上的笑容后,他简直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啊啊啊,好丢人! 弹幕在嗑生嗑死。 【婳姐:zxr你个老六!谈恋爱就不管我死活了是吧?】 【太甜了太甜了,我感觉他们在镜头前彻底放开了,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对彼此总是有点不自然。】 【虾仁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老婆,就这么爱吗?】 【甜甜的耳朵也红红的!他好像也害羞了啊啊啊啊!】 【我好像看见他们中间门弥漫着粉红泡泡……我说真的。】 【呜呜呜,我有一种他们刚定情的感觉,似是而非,搞得我好心痒痒啊!】 【前面的我也是,这一期看得我抓心挠肝,所以他俩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好暧昧好暧昧……我有点受不了了,啊啊啊,我也想搞暧昧了!】 下午两点,嘉宾们坐的车开到了齐一小吃街。 他们像录vlg一样,跟粉丝分享小吃街的景象。因为时间门比较早,加上众人都戴上了口罩,所以认出他们的人并不是很多。 仲星燃全程像一只大型挂件一般,走到哪里都附在闻纪年左右,闻纪年去哪他就去哪,也不说话,就那么在旁边干站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人群中的靠近,更让他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好像在形形色色的人中,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牵绊。 闻纪年没有刻意看他,但始终能感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因为这道目光,他的嘴角始终都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到了预定的甜品diy店后,大家开始分散开来给粉丝做巧克力。 甜品师说道:“像这样把巧克力加热融化,这种是偏苦的黑巧,你们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往里面添加白巧或者蜜糖。因为白巧非常甜,所以可以用来代替蜜糖。” “等完全融化后,这样倒进裱花袋里,然后让它稍稍冷却一会儿,就可以挤到模具里面了。这里还有坚果碎和蔓越莓干,想放就放一点。果酱不建议放太多,口味会非常甜。” 闻纪年打算多做几盒,等到官方抽奖的时候,他也给粉丝抽几个。 他低着头很认真地制作,旁边不时传来陆谦随大呼小叫的声音。 “啊,我洒出来了!” “天哪,好烫好烫好烫!” 白婳:“你能不能闭嘴?做个巧克力而已很难吗?” 两人一边做一边吵闹。 原本仲星燃是在闻纪年旁边的,他按照甜品师教的做好了一盒,瞬间门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是有点厨艺天分在身上的。 这么想着,他偷摸离开了闻纪年,站到角落里,开始无师自通地融化白巧,并悄悄问甜品师要了点草莓酱。 那些黑巧看起来都丑不拉几的,只有白巧才能随心所欲地上色。 等到白巧融化后,他一点点往里添加草莓酱,心情宛如被融掉的巧克力一般,滚烫而又粘腻。 多么可爱的粉色。 多么送给适合闻纪年。 他要偷偷把这一份给他,刻什么图案好呢? 仲星燃望着一堆模具,纠结再三,最终选择了玫瑰花图案。 这是最浪漫、最稳妥的选择。 他小心翼翼地把红色的巧克力注入玫瑰花当中,又趁着众人都在专心制作的空隙,把这份巧克力混在一堆黑巧中送进冰箱冷却。 粉色玫瑰巧克力仿佛代表了他的心,带着羞涩和试探,闻纪年迟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最后,大家都开始着手包装。 仲星燃躲在角落里,把玫瑰花巧克力一个个塞进花托里,并找了个心形盒子把它们装好,当他看着这份巧克力完工的时候,好像少女在看自己精心准备用来表白的礼物。 他准备把这个盒子放在闻纪年的座位下面,让他自己发现。 他肯定能猜出来,这是他准备的吧。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7节 嘿嘿。 等到每个人都做好后,木绪儒代表节目组对甜品店表达了感谢。 闻纪年做了十几盒,全都打包好了交给了张可可。而仲星燃坚持要自己抱着他的五盒巧克力,李明明问他要了好几次都没给。 弹幕的粉丝纷纷感动。 【虾仁一直抱着巧克力哎,他真的,我哭死。】 【是想在送给粉丝前,自己多抱一会儿吗?他好好啊。】 【我的好大儿,妈妈没白疼你。】 【虽然我儿做得少,又偷偷摸摸在那半天不知道捣鼓什么,但他好歹知道把给粉丝的礼物抱在胸口,爱了爱了。】 他们在小吃街逛到黄昏时分,才上车返回酒店。 大家都吃了不少当地美食,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闲聊。 闻纪年最后上车,走到座位前时,发现仲星燃正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他坐在靠车窗的位置,刚一坐下去,就感觉硌到了什么东西。 闻纪年伸手往后摸了摸,拿出一个粉红色心形的盒子,上面用蕾丝绑带打了个蝴蝶结,壳子上写着“给最爱的你”,是土到连刚才卖臭豆腐的大叔都不会给大妈送的礼盒。 他看了看这个又红又土的礼盒,随口道:“这是谁给粉丝的,怎么做的这么丑,也不换个好看点的外壳。” 仲星燃上扬的嘴角一点点耷拉下来,眼睛里的小星星慢慢熄灭。 “你……觉得很丑吗?”他略带委屈地问道。 闻纪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忙道:“啊,这么说是不是不太礼貌,毕竟是送粉丝的。不算丑吧,就是有点不好看。” 仲星燃:“…………” 他的心脏受到一万点暴击。 “既然你这么不喜欢,那还给我吧。”他垂头丧气地用爪子把巧克力扒拉过来。 闻纪年微微睁大眼睛,看见他难过得快哭泣的样子,总算明白了这是他送给自己的。 他把盒子抢了回来,说:“你做给我的?没有不喜欢,我的意思是……这个字有点不好看,其他的都很好。” 仲星燃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你喜欢这个颜色?真的不觉得不好看?” 闻纪年的语气有点犹豫,不过努力微笑,“喜欢,你刚才在旁边就是在做这个?” 仲星燃用力点了点头,“嗯!你快拆开尝尝。” 弹幕瞬间门自闭。 【………………好家伙,我以为你刚在给我们做巧克力呢!!】 【啊,我像路边的狗,被狠狠踹了一脚。】 【仲小狗,新歌自己打榜吧,数据也自己做,我们母子恩断义绝。】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甜:不是丑,就是有点报看。】 【哈哈哈哈哈,甜甜的表情,好僵硬好为难,我从来没见他这么分裂过。】 【虾仁的审美真的是,全都用在挑老婆上面了,这盒子土得我难以直视。】 【什么鬼啊哈哈哈哈,你还要逼着人家说喜欢!】 闻纪年心想好歹也是他的心意,怎么着都不能打击他,于是他拆开了包装盒。 在看见满盒子土到极致的荧光粉玫瑰后,他陷入了沉默。 仲星燃满眼期待地望着他,“怎么样,这是我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模具。” 闻纪年委婉地说:“我还是吃一个尝尝味道吧。” 他不想继续对着那一盒玫瑰,拆开一颗土里土气的巧克力送入嘴里。 用来做甜品的白巧是32%的甜度,这种基本已经没什么巧克力的苦味了,再加上草莓酱比糖精还甜的腻歪味道,入口的瞬间门可以用齁到发苦来形容。 闻纪年差点直接吐出来,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仲星燃眨着眼睛问:“好吃吗?这还是我第一次做甜品呢。” 那眼神,好像只要闻纪年说一句“不好吃”,他的玻璃心就会碎成渣渣。 闻纪年强忍着甜腻嚼碎了吞下去,嗓子里像是被撒了一把沙子似的难受。他想找瓶水来冲一冲喉咙,但又怕露馅,只能试图用咽口水来缓解。 “……好吃。”他勉为其难地说。 仲星燃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真的?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会翻车,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做!” 他觉得,自己好像爱上烹饪了! 这不很简单嘛! 闻纪年嘴角抽搐:“……不用了,做这个还挺麻烦的。”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你喜欢,做什么都不麻烦。”仲星燃快乐地又帮他拆了一颗玫瑰花,“再吃一个吧,啊——” 闻纪年含泪吞下了第二个,心道算了,不能让他伤心。 仲星燃剥开第三个:“啊——” 闻纪年:“……” 下车后,他马上找张可可要了两瓶水,一口气全部喝完了,仍然冲不散嘴巴里草莓糖精的味道。 酒店门口,贾柏言挥手跟闻纪年打招呼,“嫂子,今天过得怎么样,小吃街好玩吗?” 闻纪年和他擦肩而过,急匆匆地走进了酒店。 贾柏言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问仲星燃道:“嫂子怎么了?” 仲星燃皱着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不理我了。” 贾柏言呆呆地说:“啊?你今天干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吗?” 仲星燃认真回忆地一下,好像并没有,他明明在车上还很喜欢自己做的巧克力来着。 当天晚上,闻纪年重复喝水、上厕所、喝水、上厕所,足足好几次,才把那一盒巧克力残留的糖分给消耗掉。 接受不喜欢的人的浪漫,最多是心里不舒服。 而接受仲星燃的浪漫,可能会要命。 * 第二天早上,众人在大厅集合。 木绪儒拿起小喇叭说:“昨天让大家休整了一天,今天计划会进行体力运动了哦,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期的主题是《丧尸危机》。 贾柏言笑着问:“不会有几百个npc追着我们跑吧?但不是我吹,我要是真的跑起来,摄像老师怕是都要被我甩掉。” 仲星燃说:“这倒不假,不如给我们每人一个gpr,拿着跑就不怕录不上了。” “npc会是这样的吗?”陆谦随做了几个丧尸电影里面的动作,假装脖子和胳膊都断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木绪儒笑道:“等过去你们就知道了。” 今天的直播是到了拍摄地才开始的,节目组把他们带到了一个专门搭建的实验室大楼里。 大楼像传统的实验研究所一样,一共八层。开门需要用到瞳孔识别,只有高等身份才能解开部分密码锁。设备和布景都故意做旧了,有种使用了很长时间门的感觉,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药水的味道。 大家站在大门口,摄影机开始工作。 木绪儒说:“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theart第二季》,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门。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 “第二期的主题是《丧尸危机》。2059年,因西洲总部生化实验室病毒泄露,导致了全国范围的丧尸危机。2059年12月21日,生化实验室总负责人z博士遭人杀害,唯一的血清样本被窃取。你们的任务是找出杀害博士的真凶,并获得血清来解决所有丧尸。在完成任务之前,你们需要住在实验室大楼里。” 工作人员给他们分发台本,木绪儒说道:“下面请每个人介绍自己的身份。” 闻纪年:“我是实验室的另一个负责人,许奎博士,我一直在和z博士一起研究丧尸病毒。” 仲星燃:“我是许奎博士的助理陈柯,案发当天曾遭到实验体001的攻击。” 夏斐:“我是z博士研发的实验体001,对外是他的助理乔朵朵,实际任务是剿灭丧尸,我是个人形兵器,闻到丧尸血就会发狂。” 邵云:“我是实验室的投资人,老板张楠。案发当天,我曾在办公室和z博士有过争执,因为我们对未来的投资理念有所不同。” 贾柏言:“我是许奎博士的弟弟许鑫,我非常痛恨丧尸病毒,因为我的父母是死于这场危机的。案发前我和z博士吵了一架,让他把许奎调离生化实验室,我不想看哥哥继续研究这种病毒。” 胡辛:“我是《西洲日报》的记者小胡,我想揭发他们泄露丧尸病毒的事情,因此屡次跟踪z博士,昨天他发现了我并想追我,我们在巷子里扭打了起来。案发时我悄悄溜进实验室,想找点可以爆料的素材,谁知发现了z博士的尸体。” 陆谦随:“我是z博士的竞争对手姜尚,我和他有过过节,案发时我在实验室八楼进行防爆实验,有录像为证。” 白婳:“我是z博士的女儿吉娜,他是个好的科学家,却不是个好爸爸。因为工作,他抛下我和妈妈多年,甚至间门接导致了妈妈生病去世。案发前一天我来找他,在办公室里发生争吵,他扇了我一耳光说要和我断绝关系。” 木绪儒做了个手势道:“陈述完毕,凶手就在你们当中,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凶手。这一次节目组给你们某些人安排了个人任务,如果不能完成的话,将会直接宣告你们的任务失败,所有人被困在这里的天数自动延长三天。” “其实这里也还好啊,比上次那个江宅好多了。”陆谦随看了看身后的实验大楼道。 木绪儒笑道:“这次节目组不会提供食物,你们要靠实验楼的储备物资生存。不会饿着你们,但饭菜可能没有那么可口。” 贾柏言耸了耸肩,“那也无所谓啊。” 他们个个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直到进了大楼以后,才发现是他们太天真了。 整个实验楼并没有任何自然光,而是完全笼罩在危机四伏的红光之下,红光照着一个个骷髅架、一具具仿真的大体老师,丧尸破坏了很多仪器,血流成河的实验室、拖在地上堆了几米的大/肠、断掉的胳膊和腿脚,让他们恍若置身于鬼屋当中。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水味道,虽然没有腐臭,但也非常难闻。 这种环境别说呆三天了,呆几个小时都是折磨。 木绪儒好心地带他们刷脸进了一楼的大体实验室,灯光总算恢复了正常。 他介绍道:“现在外面已经陷入危机当中了,只有个别实验室和房间门是没受到污染的,随着你们待的时间门越久,这里遭到丧尸攻击的可能性越大。扮演丧尸的npc们还在化妆,等到十点过后,你们只能自己想办法穿过走廊,每一个被丧尸咬到的人都会在十小时后尸变。” 白婳摸着手臂道:“我起鸡皮疙瘩了,能不能让npc老师别真咬,我受不了这种啊啊啊!” 木绪儒拿起对讲机:“现在第一波丧尸潮要来了,外面的npc请尽快就位。” 他们站在实验室里,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撞门声和嘶吼声。 闻纪年说:“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前往八楼的案发现场。” 陆谦随点了点头,“来吧,我们找点工具,趁着外面丧尸还不多,想办法溜出去。”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8节 大家开始分头找木棍等工具。 仲星燃站在原地,表情有点犯难。 他的台本上写的是:【你是一只心智尚存的丧尸,你需要伪装成人类,不让其他人发现。许奎博士会偷偷给你注射血清,帮助你保持人性的理智。】 【你的任务是,在特定时间门咬许奎博士一口。】 【第一个特定时间门:10:30。】 而此时距离十点半,还有二十分钟。 他要在二十分钟内,咬闻纪年一口。 就他妈离谱。 第50章 搜索进行的并不顺利,一楼的实验室是初级实验室,里面除了烧杯等器材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代替棍子使用的,大概就是几十公分的模型骷髅骨头。 外面的丧尸兢兢业业地撞门、吼叫,时不时突然攻击门上的玻璃吓一吓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闻纪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外面的丧尸不是很多,我们可以试着声东击西,从两边上楼。” 初级实验室的前门是通往楼梯通道的,后门则通往电梯。他们可以用两个男生去前面吸引丧尸,其他人则趁机坐电梯上楼。这两个人等到丧尸离开后,再从楼梯上去。 但因为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楼梯间会不会有丧尸,这两个男生会面临很多突发状况,最好行动速度很快。 闻纪年提议道:“要不我和仲星燃去引开丧尸,你们从后门跑走?” 他没有事先和仲星燃商量,直接说了他的名字,这让仲星燃产生了一种“闻纪年把他当自己人”的隐晦又亲密的感觉,忍不住暗自窃喜。 贾柏言说:“还是我和燃哥一起吧,我们俩跑得快一点,嫂子你带他们从后门走。” 仲星燃也赞同道:“我和小贾去引开丧尸,大家用对讲机联系。” 他们没什么时间推辞,当即开始拆桌腿给他俩当武器,防止楼道里有游荡的丧尸。 五分钟后,两拨人分头走到了前后门处。 闻纪年对他们比了个“3、2、1”,然后轻手轻脚地推开后门,这时刚好有一个丧尸歪歪扭扭地背对着他往前门走去。 仲星燃推开前门,往外看了一眼,走廊上一共五个丧尸,刚刚闹腾完一阵子,都失魂落魄地在过道里闲逛。 看到闻纪年探出头后,仲星燃举起木棍,咣当咣当地敲着门板,嚣张地喊道:“来啊,来抓我啊,小崽子们。” 后门的几人趁机小心地往电梯口走去,一个个都踮起脚尖生怕惊动丧尸。 然而,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没有一个丧尸理会仲星燃。 反而那个靠近后门的丧尸,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立马转身朝着电梯口那群人追了过去。 一边追还一边发出“嗬嗬嗬”的吼叫。 大家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冲着电梯跑去,楼道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啊啊啊,有丧尸追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白婳踩着小高跟一路狂奔,居然跑得比陆谦随还快。 她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跑去,眼看还有几十米就要到电梯口了。 贾柏言一看这架势,登时急了,也和仲星燃一样,拿木棍疯狂敲门,甚至还挑衅的跑到一个丧尸眼前。 “哇,你们是脑子有问题吗,我俩这么两个大活人,这都看不见?”他大声嚷嚷道。 那个丧尸腐烂的脸转向他,眼珠子动了动,贾柏言以为他依然会无视自己,心想真是奇了怪了。 下一秒,丧尸突然嘶吼着冲他扑了上来。 贾柏言一心想挑衅他,没把控好安全距离,措手不及地被他一爪子抓住了衣摆,丧尸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衣服。“哇啊啊啊啊啊,大哥你神经病啊!怎么能搞突袭!”他吓得魂飞魄散,连挣带甩地脱掉了冲锋衣,转身就和仲星燃往楼梯间狂奔。 他的动静巨大无比,其他几个丧尸全被吸引了过来。 “次……我真的服了,他们还玩欲擒故纵这套呢?”仲星燃险些骂了脏话,喘着气怒道。 两人胆战心惊地跑进楼梯间,砰地一声关上门,用肩膀抵住。 丧尸们汹涌着扑上来,疯狂地撞击门板,发出嗜血的嘶吼声。 弹幕: 【我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个丧尸不会理他们。】 【妈呀,刚才小贾差一点被感染了,好险好险!】 【这些固定镜头真是诡异,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刚才那个丧尸的脸拍的太清楚了,妆容也好逼真。】 【完蛋了,还有一个在追纪年他们!】 【啊啊啊啊,甜甜快跑!】 另一个丧尸正在穷追不舍,白婳是第一个冲进电梯的,等大家全都跑进来后,她急急忙忙地按下数字“8”和关门键。 头顶响起冷冰冰的系统女声:“对不起,您没有操作权限。” 白婳:“???” 丧尸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嘴角的血滴滴答答地淌下。 闻纪年迅速凑上去,刷了一下自己的瞳孔。 系统女声:“您好,尊敬的s级实验室负责人许奎博士,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夏斐震惊:“这玩意儿居然还真有身份限制?!” 闻纪年当机立断地说:“去八楼。” 系统女声:“对不起,八楼是sss级实验室,您没有操作权限。” 众人:“!!!” 陆谦随忍不住骂道:“这个ai有病吧!” 来不及耽误,闻纪年马上改变口令道:“关闭电梯门!” 在丧尸扑进来的那一刻之前,电梯门终于缓缓合上。 大家都松了口气,系统女声:“关闭电梯门任务已执行。” 夏斐头疼道:“节目组也太会玩了,设置的这么逼真,这下怎么办,我们去不了八楼了,外面又有丧尸在等着。” 闻纪年转向陆谦随,“案发的时候,你不是在八楼做实验吗?你能不能发送指令?” 陆谦随摇头:“我也没有权限,做实验用的是z博士开通的临时通道,整个八楼只有sss级负责人才能上去,一个是他,一个是大boss。” z博士是死在八楼的生化实验室里的,照这么来说,他们没有人是有权限上去的。 “我记得绪导说过,三楼有监控室,要不我们去那里看看?”胡辛提议道,“好歹能弄清楚哪里有丧尸,而且可以找找有没有电梯监控,那样就能知道案发当天谁上过八楼了。” 闻纪年点了点头,凑过去让智能系统把电梯开到三楼。 在电梯上升的时候,他手上的对讲机响了。 仲星燃坐在楼道里,好奇地把玩着对讲机,“呼叫许奎,呼叫许奎,hello?在吗在吗?喂喂喂?” 闻纪年无奈道:“小点声,丧尸都要被你引来了,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 “楼道里没有小崽子,可能他们的智商还不会爬楼梯。”仲星燃将木棍拿在手上抛来抛去,问道,“我们接下来在哪里汇合?”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10:30还有十分钟,得尽快去闻纪年身边才行。 那头说:“在三楼监控室汇合,电梯上不了八楼,需要高级权限才能解锁,估计楼梯间也被封死了。” 仲星燃轻快道:“ok,那三楼见,over。” 对讲机安静了下来,邵云疑惑地说:“刚才他们吸引丧尸的时候,为什么第一次没有成功?” 闻纪年没说话,陆谦随大大咧咧道:“谁知道呢,可能这些丧尸听觉有问题吧。” “就算听觉有问题,嗅觉也不会失灵啊。”邵云还是不解。 夏斐也觉得奇怪,“是啊,这不太像npc的疏忽,他们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 闻纪年的手插在裤兜里,指尖触碰到一个圆柱形的冷冰冰的东西。 那是仅存的最后一管血清。 这管血清不足以支撑研发抗病毒的疫苗,但是却能让陈柯维持人类的特质,比如光洁的皮肤,正常的饮食,和常人的思维。 ——陈柯是他偷偷养在实验室的小丧尸,也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助理。这就是为什么丧尸群没有攻击他的原因。 闻纪年在分组的时候,没想到节目组连这么细节的地方都考虑到了,这才导致他们吸引丧尸的失败,看来后面得谨慎点才行。 每隔一天,许奎博士都会给陈柯注射1ml的血清,让他保持人性。 上一次注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 现在已经十点二十分了,如果十一点前仲星燃他们还没上来,他的任务就要以失败告终了。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了三楼,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谨慎地探头看楼道里有没有丧尸。 万幸的是,三楼暂时还没有丧尸,众人按着门牌挨个找了过去。 在找到监控室之前,路过了一个存放物资的小仓库,他们顺手拿了点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补充体力,并仔细地把仓库门关好防止丧尸入侵。 监控室里亮着一排排大屏幕,上面果然有各个电梯和拐角的画面,可以看到丧尸目前只在一楼活动,但后面估计会越来越多并且可以往楼上跑。 陆谦随高兴地说:“太好了,有监控就肯定有录像,我们可以看看当天在八楼的都有谁。” 实验室一共有八个电梯,闻纪年坐到一台机器前面,说道:“录像查起来需要时间,我们分工进行吧,我查这两个。” 大家纷纷应了,各自找了台机器坐下,开始调查录像。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们。”仲星燃在门外道。 邵云起身给他们开了门,贾柏言走进来抱怨道:“燃哥好着急上来,一直在催我走快点。” “我这不是想赶紧和大家集合吗。”仲星燃随口敷衍。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89节 他走到闻纪年身边,眼睛转来转去。 还有几分钟,就要到时间了,他得尽快想个理由咬闻纪年一口才行。 好头疼啊,要找什么理由? 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变态,闻纪年不会直接给他一巴掌吧?正当他犹豫时,闻纪年拿起桌上一块剥开的压缩饼干,问他道:“要不要来一点?” 在仲星燃上来之前,他已经把血清倒在了压缩饼干上面,注射和吃掉应该都算完成任务。 这个血清看起来应该就是普通的水而已,饼干上湿了很小一块,看着非常不起眼。 为了保证仲星燃吃下去,他没有把饼干递过去,而是伸手要喂给他。 仲星燃两眼一亮,忙点了点头,弯腰就着他的手咬住那块饼干。 在他凑上去的时候,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他装作很饿的样子,在咬住饼干的同时,顺带一口把闻纪年的指尖含进了嘴里。 湿软的舌头裹住细腻的指腹,高热的口腔温度仿佛要灼伤皮肤,闻纪年发出一声惊呼,手指触碰到了他略显尖锐的牙齿。 嘶,好像小狗的乳牙,他忍不住想。 仲星燃在他手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起身抹了抹嘴,没有丝毫歉意地说道:“抱歉,吃的有点着急了。” 闻纪年食指和拇指挨着搓了搓,手上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口水,有种被刚断奶的小狗崽咬了一口的感觉。 被半变异的丧尸咬了要怎么办?他也注射1ml血清就行了。 唔,问题不大。 他轻声责备道:“脏不脏啊你。” 说着,在仲星燃的衣服上擦了擦。 仲星燃低下头看着他的手,竟觉得有点意犹未尽。他的手指细长白皙,如果挨个啃一遍,用牙厮磨那骨节一番,滋味应该很不错。 他被自己的变态想法吓了一跳,操,难道是他太沉浸自己的角色了?怎么想着想着还觉得牙齿痒痒的呢? 第51章 时间好像静止在了那一刻, 仲星燃的双唇触碰到他细软的颈窝,上面还带着轻微的凹凸不平的齿痕,刹那间,他听到了自己浑身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 一路逆流而上直冲脑门。 过度的脑充血让他感到一阵神志不清, 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汗水侵蚀了掌心的纹路,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 直至身下的人发出细微的颤抖,那一下抖动很轻很轻,如果不是他靠得足够近, 或许根本感觉不到闻纪年的颤抖。 仲星燃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冷汗刷地流了一身。 闻纪年往后缩了缩脖子, 当场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太过安静, 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这种可怕的沉默, 宛若一盆透心凉的冰水,从仲星燃头顶兜头浇下去,浇得他瞬时清醒了。 操! 他干了什么?! 他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意识到他在摄像头底下, 当着成千上万观众的面,亲了闻纪年的颈窝。 真是要完蛋。 上一秒的他有多神魂颠倒,这一秒的他就有多后悔万分。 ——闻纪年这么清高的人, 肯定最痛恨这种事了,对他来说,这算是镜头下的x骚扰吧?即使眼睛看不见,他也能猜到闻纪年现在的表情肯定充满嫌弃…… 仲星燃心都冷了, 恨不得回到几秒钟前, 往精/虫上脑的自己脸上抽一巴掌。 这么冲动, 太不尊重他了! 他呼吸粗重地停在原地,再也不敢靠近分毫。 他的眼睛被蒙得严严实实,完全不知道闻纪年的反应,心里愈发沉重和绝望。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弥补?他完全无措了。 闻纪年白皙的脸颊浮现起淡淡的红晕,那点红色越来越深,逐渐蔓延到了耳朵根部。 刚才仲星燃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他不仅没有觉得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心里的石头落到了地上。 其实自他发现仲星燃喜欢他之后,一直有个难以启齿的担忧,那就是他到底是真的弯了,还是只是一时迷惑。 ——同桌三年,他比谁都清楚,仲星燃是个直男。 直的不能再直了,看见同性恋接吻会吐的那种。 也正因如此,他开始怀疑,或许仲星燃只是精神上喜欢他。换句话说,就是向往柏拉图式的爱情。喜欢他的性格,喜欢和他的相处方式,可是唯独不会对他有那方面的冲动。 这也是他迟迟不敢向对方摊牌的原因。 他怕误导对方,更怕自己陷进去。 在今天之前,仲星燃从未表达过对他身体上的渴望,对他大多数时候只是搭搭肩膀、碰碰手臂什么的,再多一点他就会逃避、会脸红。 这种逃避可以解释为不好意思,可有几个男生,会不好意思到连喜欢的人都不敢碰? 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 闻纪年本身是同性恋,偶尔看见他露腹肌的时候也会有遐想,但他不知道仲星燃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万一,最坏的情况,他们在一起之后,仲星燃不能接受亲密接触怎么办? 他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因此每每都在关键时刻望而却步。 然而现在,仲星燃似乎亲自给了他答案。 他既然可以情不自禁地吻上来,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排斥和同性的亲近? 在眼罩的遮掩下,闻纪年的眼皮轻微颤动,心里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化开了,这让他的唇边露出些许微不可查的笑意。 木绪儒的声音响起:“目前有两组已经解开了,星燃纪年,你们是倒数第一了哦。” 两人都没有出声,工作人 员走上前,帮他们揭开眼罩并松绑。 揭开眼罩的时候,他们没有去看彼此的眼睛,而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闪避。 陆谦随没心没肺地嘲笑道:“你们之前玩游戏不是挺厉害吗,今天怎么这么菜。” 仲星燃一反常态没有上前去锤他,而是面色发灰地回到自己位置上,低下头不敢去看闻纪年。 “第一名是陆哥和婳姐,恭喜你们获得两份披萨。第二名是邵云和夏斐,恭喜你们获得和胡辛组一样的烤鸡。最后一名是星燃和纪年,恭喜——你们获得两桶泡面。”木绪儒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前两名和倒数第一差别也太大了吧!” “两桶泡面,好惨啊纪年。” “都怪星燃,他弄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弄什么。” 【天哪,zxr你刚才在干嘛?站那儿愣了大半天。】 【这个镜头卡视角好碍事,完全看不到虾仁是怎么解绳子的,他解开了吗?】 【当然没解开,不然怎么会倒数第一……】 【他俩傻站了好几分钟,啥情况啊?】 【可能播了大半天,太累了吧,感觉结束后,虾仁的头毛都萎靡了。】 两人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思,都没再和彼此有更多的交流。 仲星燃的心理斗争更甚,耳朵都没听清楚导演在说什么,被pd用眼神提示了好几次。 接下来,木绪儒又安排了几个小游戏,为每组cp争取到躲避丧尸的安全屋,抵抗丧尸的特质道具,以及临时洗手间的使用权等。 仲星燃和闻纪年全程摆烂,安全屋拿到了最小的一个,道具也只有一根电棍,还是口头操作的那种,今天的晚餐更是红烧牛肉加香菇炖鸡。 白婳疑惑道:“你俩这是在做慈善?故意把披萨和炸鸡让给我们的?” 仲星燃皱着眉不说话,闻纪年笑了笑说:“没发挥好而已。” 【所以我儿子跟儿媳要吃泡面了?】 【我觉得他们今天出不去,有可能明天还是泡面……】 【啊啊啊,仲小狗你在干嘛!还不打起精神来,怎么能让老婆吃泡面啊!】 【建议明天给他们吃螺蛳粉,打不过丧尸也可以把他们熏死。】 【哈哈哈哈哈,这个点子不错,@木绪儒,绪哥采纳一下。】 玩完游戏后,他们用对讲机联系上了贾柏言。 贾柏言不负众望地闯入了1号实验室,并说自己有重大发现,让他们赶快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了,三楼出现了第一只丧尸。 众人合力用道具解决了他,从楼梯间上了四楼。 “我们来了。”胡辛推开1号实验室的门,却看见贾柏言光着膀子站在一群培养皿中间。 白婳:“……你还是不是爱豆,能不能别耍流氓!” 女生们纷纷捂住眼睛。 贾柏言不甘心地说,“哇,你们闭什么眼,上次燃哥露腹肌那个广告,你们还在微博转了!我辛辛苦苦为你们打丧尸,被丧尸拽的连衣服都不要了,你们居然嫌弃我?” 【哈哈哈哈哈,他的衣服竟然是被丧尸扯掉的。】 【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秀身材,没想到是因为狼狈逃跑被拽掉的。】 【小贾: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 【甜甜快别看他了!虾仁在看你呢!】 仲星燃看了眼闻纪年的视线,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外套,一把扔在了贾柏言头上。 “穿上,嘚瑟什么呢。”他没好气地说。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0节 “呜呜,燃哥你好凶。” 哪怕正羞愧得不敢面对闻纪年,他也受不了看见他这么看别人,他心里隐隐 有了打算。 平心而论,贾柏言的身材还是不错的,身上的肌肉都锻炼得恰到好处,不干瘦也不蛮壮,但闻纪年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培养皿。 他背后有三个两米高的巨型培养皿,刚才大家都光顾着说他,直到走近了才看见里面的东西。 “好恶心!”夏斐第一个叫了出来。 白婳也捂住嘴,“这是什么啊,我要吐了……” 三个培养皿里面盛着浑浊的淡蓝色培养液,外面依次挂着“前期”“中期”“后期”的牌子,培养液里泡着三具尸体,第一个看起来比较像个人,脸颊和手臂有着轻度腐烂;第二个则有多处骨头折断,尸体高度腐烂;第三个已经是完全的丧尸形态,缺胳膊少腿,蓝色的培养液里充斥着脓液。 1号实验室只有z博士、许奎博士和大boss能进来,其他人未经许可都不允许入内。 闻纪年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录音笔,里面传来了z博士的声音。 “今天是研究病毒形态的第569天,实验室新到了一批三个时期全状态样本。这三个样本运进来,不知道又会死多少无辜的人。我有点厌倦做这样的实验了,虽然是为了防止以后冰川融化病毒爆发,但用这些人的生命去拯救另一部分人,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夏斐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拿活人做病毒实验?” 闻纪年在桌子周围翻了翻,找到一个档案袋。 他拆开来,看了两眼,递给下一个人道:“这是实验体001的培育过程。” 实验体001是专门制造出来屠杀丧尸的,她是z博士最锋利的人形兵器。可她也有个致命的缺点,因为基因改造后她成为了丧尸的天敌,所以一闻到丧尸血就会发狂,从而进行无差别攻击。 闻纪年看了眼仲星燃,那天001发狂正是因为他。 胡辛绕着培养皿走了一圈,奇怪道:“这些培养皿是全封闭的,根本不可能有丧尸血泄露,而且这几具尸体别说血了,应该都只剩下药水味儿了吧,001怎么会轻易发狂?” “我们分头找线索吧。”闻纪年提议道。 1号实验室很大,大家分开来各自搜索,速度会快一点。 半个小时后,他们找到了一件带血的白大褂,一份私家侦探档案,一张盖了章的合同。 “白大褂是z博士的,”仲星燃指了指胸口处的徽章,他暂时恢复了点思绪,“这个徽章,是高级职称教授才能佩戴的。我在案发当天,不小心把咖啡泼在了z博士身上,袖口这里有咖啡污渍。” 他展开袖口,上面果然有淡淡的褐色痕迹。 “这上面的血,应该是丧尸血,人/血的颜色边缘不会泛蓝。”闻纪年皱着眉头说。 胡辛恍然大悟,“所以是有人故意在z博士身上涂了丧尸血,想引导001发狂杀了他?” 陆谦随打开那个档案袋,惊道:“这是张楠女士的档案,她投资了病毒研发项目,并想借此机会敛财,提议小规模散播病毒后,再高价售卖疫苗。因为跟z博士意见不和,曾多次发生争吵,案发当天,她的手机里面有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这一次,我要让他永远说不话来’。” “这个是z博士调查张楠的档案,里面藏有她用活人犯罪的证据。”他补充道。 夏斐拿起那份盖章的合同念道:“这是z博士的检举信,举报张楠女士设置多家非法研究病毒实验所,并指出她有散播病毒危害社会的倾向,下面盖了z博士的个人印章。” 白婳指着邵云道:“我知道了,是你想隐瞒自己犯罪的事实,所以在z博士的外衣上涂了丧尸血,借001之手杀害了他。” 木绪儒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搜证时间已到,请大家前往3号实验室进行投票。” 关于真凶是谁这一点,引起了些许纷争。 有人建议投001,有人建议投邵云,因为木绪儒提前说过了,凶手只有一个人。 最终在激烈的讨论下,大家决定投邵云。 陆谦随碎碎念道:“千万别错千万别错,二选一都能错的话,这手气也太烂了。” 在大家充满期待的注视下,木绪儒笑着说:“很抱歉,答错了,今晚所有人将被困在实验楼里。” “什么?不是邵云,难道真的应该投001?” “我就说应该投001吧!这下好了,今天要和丧尸贴贴,贴一晚上了。” “不要啊,绪导,npc老师也要睡觉的吧?” 木绪儒善解人意地说:“他们有早班和晚班,轮着上的。” “……我们谢谢你了。” 【救命,丧尸还有早晚班,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他们今晚睡的地方,是下午游戏分的安全屋吗?】 【那我们笨蛋夫夫完蛋惹,他们的安全屋最小。】 【所以真的是001?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明天他们不会再在同样的地方栽第二次吧?】 木绪儒看了看手机,说:“现在是晚饭和洗漱时间,请大家抓紧用餐,各自寻找平安度过夜晚的道具。八点过后,将不能再进行一切安全屋外的活动。” 众人纷纷哀嚎,这才明白他先前说的“这一期让你们动起来”是怎么回事,敢情就是被追着不停地跑,还要想方设法找线索破案。 * 入夜,实验楼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只留下四个安全屋里的灯。 闻纪年这组的安全屋,是一间保安休息室。 和第一期的村口木屋一样,里面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狭窄的单人床,连盖的被子都是一条破毯子。 两人洗完澡后穿上衣服,虽然西洲的冬天温度不低,但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仲星燃到了不得不面对他的时刻,情绪显得比刚才要压抑许多。他心里天人交战了一天,终于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 闻纪年洗完澡后进来,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看表情像是已经忘了白天发生的事。 仲星燃一直在等他。 他直接把直播关了,声音闷闷地问道:“能和你聊聊吗?” 闻纪年看见他关掉摄像头的时候,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果然不出半分钟,他就收到了pd的疯狂轰炸,问他为什么关掉直播。 两人的手机都不停弹出消息,闻纪年按下静音,看向他道:“怎么了?” 晚上一起吃泡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仲星燃看上去有点心情不好,他在镜头面前一直强撑着,就算他不主动找闻纪年,闻纪年也打算找他聊一下。 仲星燃垂下眼睛,站在床边。 他的全部勇气已经拿来做这件事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勇气去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调整好心态,说道:“对不起,我今天亲了你。” 闻纪年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开心了一晚上,竟然是因为亲了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撇清关系?还是想说只是一时冲动? 闻纪年的脸白了白,看向他道:“你在因为这件事向我道歉?” 仲星燃紧紧地抿着嘴唇,心里紧张到快不行了。从小到大,不管是上台还是考试,他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他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要告诉闻纪年自己对他的想法。 整个晚上,他都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可真正到快要说出嘴的时候,大脑却变得一片空白,那些想好的话都记不 清了。 他打了很长时间的腹稿。 想从第一次见到闻纪年说起,说对他的想法,说对他的变化。按照时间顺序梳理下来,告诉他自己不是一个很随便就心动的人,但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可那么多话,都像是堵在了嗓子里一样。 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 “不……因为我喜欢你。”他终是一咬牙一闭眼说了出来。 刹那间,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在他心里憋了太久太久。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不成功的话,要是被嫌弃的话,大不了不要脸地死缠烂打。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他就不信闻纪年的心真的那么坚如磐石。 喊出这句话后,仲星燃再也没了顾忌。 他看着地面激动地一股脑说道:“我喜欢你,不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从南岛回来后就开始喜欢了。我知道……对喜欢的人怀有那种龌龊心思……是一间很糟糕的事,而且我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轻薄你,我为这一点道歉,很对不起。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很喜欢你,闻纪年。” 他死死地揪住衣角,颤声道:“我没有那么能说会道,也没办法表达我有多在乎你,从今天起,我会正式追你,你……能不能看看我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把我pass掉?” 最后一句,问得小心且卑微。 闻纪年沉默了许久,低敛着眼眸像是在思索什么。 仲星燃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继续盯地面,如此反复了四/五次,他终于有点崩不住了。 “那个……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能说说看吗?” 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表白,没有电影里的鲜花铺地彩灯结景,没有想象中的山盟海誓花前月下,没有宝马香车,没有钻戒惊喜,只有一方小小的安全屋,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想到这个事实,他难过得快不行了,这样的表白,或许注定要失败吧。 都怪他沉不住气,失控吻了闻纪年,才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如果他按照流程慢慢接近他、慢慢感动他,也许闻纪年就不会沉默这么久了。 仲星燃越来越难受,眼睛里渐渐笼罩上一层薄雾,喉头哽得他很痛苦。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克制住颤抖的身体,正想开口说点体面话,不让对方下不来台。 闻纪年忽然问道:“你真的能接受同性恋吗?” “什么?”仲星燃呆愣愣地抬头看他。 闻纪年的脸色并不好看,洗完澡后的红晕已经褪去,只留下惨淡的苍白。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今天我才肯定了这个猜测,没想到你刚刚的话,又让我感到不确定了。仲星燃,你为什么会为这种事道歉?喜欢一个人,对他产生绮念难道不正常吗?还是说,你潜意识里仍然接受不了同性恋?” 仲星燃逐渐明白过来,他猛烈地摇头,“我没有接受不了,我……对其他男生都没有这种想法,唯独对你会有……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但是我经常会想靠近你,想闻你身上的味道,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做那种事……” “如果这算是同性恋的话,那我应该,是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生怕闻纪年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于是只能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可说着说着又怕唐突了他,正常的恋爱不都应该从牵手、拥抱慢慢开始吗? 他连追人都不会,说这些会不会惹得闻纪年不开心? 仲星燃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我嘴笨,不会表述这种意思。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任何表白经验,你知道我家里向来管得严,很多次都告诉我,即使谈恋 爱也要一步步来,不能太心急对待人家。可我……每次和你接触就忍不住,好几次你睡着了,我都想……想偷亲你。”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1节 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深深的不知所措,却又只能说出他的全部想法。 就像王尔德的故事里,那只捧着用自己心头血染就玫瑰的夜莺。他捧着自己那颗炙热真诚的赤子之心,直白地在闻纪年面前剖开,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诉他,我爱你。 闻纪年这次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 他盯着仲星燃看了许久。 这个笨蛋被道德绑架束缚了那么久,总觉得哪怕碰他一下,都是对心爱之人的亵渎和不敬,可身体的真实反应又让他屡屡“犯错”。 在这么自我拉扯的状态下,他居然还在傻兮兮地问他要一个“追求他”的首肯。 怎么能有人,这么单纯,又这么热忱。 闻纪年的脸颊逐渐恢复血色,心里像是流淌着滚烫的岩浆,热意直冲到眼眶,酸涩中又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所以,你只会道歉和说要追我?” 仲星燃怔怔地望着他,只听他又轻声道:“不考虑一下,让我做你男朋友吗?” 第52章 仲星燃猛地抬头, 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闻纪年,黝黑的眼眸里满是惊喜。 好傻啊, 闻纪年无奈地蹙眉, 又有点想笑。 “没听清的话,我不说第二次。”他轻声笑道。 仲星燃大脑一片空白,急忙下意识道:“我听清了!你……你是认真的?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靠, 这不是在做梦吧。”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生疼。 不是梦。 刹那间, 铺天盖地的狂喜填满了他的胸膛,他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闻纪年,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问, “你答应了?你真答应了?不会是骗我的吧?” 闻纪年被他的喜悦笑容感染, 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点头回应道:“答应了, 没骗你。” 仲星燃激动地上前一步,似乎想抱住他,又克制地握住拳头,声音颤抖道:“我……我太高兴了!我……” 他完全失去语言组织能力,胡乱地说:“谢谢,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我是说, 我会是一个称职的男友, 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我……” 闻纪年被他的“谢谢”逗笑了,起身张开双臂看着他, “要抱一下吗,男朋友?” 仲星燃的心脏狂跳不已, 期待地问:“可以吗?” 说完, 不待闻纪年回答,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情,伸手用力把他带入怀里。 他用双臂紧紧地抱住闻纪年,力气大得仿佛要把他揉进骨血里。这个拥抱,和以往所有的拥抱都不一样。 这一刻,他实打实地把眼前的人拥入怀中,并且清楚地知道,他是属于自己的了。 他是他的了! 闻纪年感到被勒得有点疼,但他没有任何挣扎,整个人安静地环住仲星燃紧实的腰,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和疯狂的心跳,还顺带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这是一个堪称依赖的动作。 仲星燃也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得更加迅速,内心澎湃得想大喊大叫,想冲出实验楼去外面跑两圈,想马上告诉全世界闻纪年答应他了! 他把鼻尖埋进对方细软的发丝里,眼睛湿润地说:“我好高兴,我要高兴疯了……纪年……可以这么叫你吗?你也喜欢我对吗?你喜不喜欢我?嗯?” 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一直在问问题。 闻纪年耐心地回答他,“喜欢你。” 他的脸在仲星燃胸前,声音闷闷得不太真切,仲星燃听到后,整个人都快要融化了。 闻纪年也喜欢他! 他用的力气小了点,不再那么迫不及待,小心地抱着怀里柔软的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抱了多长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好像只要闻纪年不动,他就永远不会松开手一样。 闻纪年被闷得气短,抬起头呼吸了一口空气。 仲星燃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黑漆漆的眼睛湿漉漉的,嘴角咧到耳朵根,看着他问道:“所以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我们开始谈恋爱了?” 他笨拙的样子让闻纪年想发笑,今天晚上他笑了太多次,感觉脸颊都酸痛了。 “嗯,我们在谈恋爱了。”闻纪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也是第一次恋爱,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要互相包涵。” 仲星燃被他摸得脸色发红,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将那只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递到唇边吻了吻。 “不用包涵,你做什么我都可以。”他认真地说,“我爱你。” 自打表白成功,他就恨不得把“我爱你”挂在嘴上,他真想让闻纪年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 闻纪年红着脸点了点头,“我也是。” 仲星燃拉着他坐到床边,开始源源不断地问他各种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觉得喜欢我的?” “你最喜欢我什么地方?” “我这么握着你的手,你会不舒服吗?” “你会不会嫌我太啰嗦了?” “等录完节目之后,我们去做很多很多好不好?” “我们第一次约会,你想去哪里?” 他始终抓着闻纪年的右手,宽大的掌心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说话的语气轻快又兴奋,噼里啪啦地和他聊了很多很多。 一直到夜深了,看见闻纪年打了个哈欠,他才停下来道:“你困了?那睡觉吧。” 闻纪年点了点头,和衣侧躺在了床上,给他腾出一个狭窄的位置。 “你也一起睡,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这些事可以以后慢慢聊。”他看着仲星燃说道。 仲星燃很喜欢他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这种话,让他的心像是泡在温暖的泉水里一样,整个人都感到暖洋洋的。 他起身从床上下来,就地坐了下来。 “你睡床,我睡地上就行。”他的目光牢牢地黏在闻纪年脸上。 闻纪年皱眉道,“那怎么行,地上那么凉。你上来睡,挤一挤没事的。” 仲星燃执拗地摇头,“不行,以前睡在你旁边,我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要是躺上去,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脸迅速红了,“就这样吧,你睡床,我看着你。” 闻纪年想爬起来,“别闹,你会感冒的。” 他还没起身,就被仲星燃强硬地按了回去,“我不会,以前准备演唱会的时候,我也经常睡练习室的地板,从来不会感冒。” 在仲星燃心里,恋爱第一天就跟人家挤一张床,说不定不小心还会起反应,那样简直太败坏在对方心里的形象了。 从今天开始,他要让闻纪年每一天都更喜欢他一点。 这种毁印象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他才不是一个轻浮随便的浪子! 闻纪年不能理解地望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小子怎么突然开始抽风了? 仲星燃握着他的手,清了清嗓子道:“我给你唱歌吧,我们第一次在木屋一起过夜的时候,你听着我的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闻纪年想起来这件事,他的确很喜欢仲星燃唱歌,低音炮充满磁性又沉醉温柔,能轻易地让人感到放松。 他用另一只手垫在脸颊下面,专注地和他对视。 仲星燃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声哼唱起来。 他哼的是那次在木屋里唱过的歌,《他来自海底》的intro。 小机器人和小美人鱼的绝美爱情故事,宛如海浪冲上沙滩后流下的泡沫,温和地充斥着狭小的房间,美妙的情愫宛如藤蔓般舒展枝叶,将两人细细密密地包裹在一起。 闻纪年在吟唱声中渐渐犯困,眼皮沉重地往下耷拉。 仲星燃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闻纪年的手背,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按耐不住地凑到他脸边,想亲一口他红润饱满的嘴唇。 闻纪年平缓温热的呼吸和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近距离看,他脸上光滑得如同上等绸缎,一点瑕疵也没有。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频率起伏,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浑圆可爱的唇珠仿佛在期待被人采撷。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连睡着的样子都好看到让人窒息。 仲星燃挣扎了许久,才强行忍住没有吻上他的嘴唇。 既然说了要好好尊重他, 就不能过于心急,即使他现在睡着了,也不该趁人之危,他认认真真地想道。 仲星燃拉远了和他的距离,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床,让自己冷静一番。 闻纪年在他身后睁开双眼,看见他屈膝背靠床坐着,一会儿揪一揪自己的头发,一会儿用手狂扇风给自己降温,一会儿郁闷地用下巴抵着膝盖,一会儿又吃吃地傻笑。 动来动去,像一只多动症小狗。 闻纪年不禁笑了起来,他用手捂住脸,笑得身体微微颤抖。 完了,才在一起几个小时,他就觉得仲星燃干什么都好可爱。 好笨,又好真诚。 他心想,好喜欢。 这可怎么办才好。 * 第二天早上,是仲星燃先看见热搜的。 准确来说,他一晚上都没睡。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2节 根本睡不着。 他想了很多关于未来的打算,比如他们要去哪里度假,在什么地方居定居,怎么说服闻纪年和他一起回家正式见家长……等等诸如此类的事,要不是闻纪年不能生,他脑子里可能已经生了一个足球队了。 仲星燃本想用手机把一些规划记下来,但他们现在的手机是节目组统一发放的,记在里面不太方便,只好惋惜地作罢。 快到六点的时候,他看见了昨晚冲上来的热搜:#燃年hth直播中断#。 兴奋了一夜,仲星燃这才想起来——他昨晚顺手把摄像头关了! 点进去一看,全是在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出现了事故之类的。 其中有一条热评显得格外突出,楼中楼回复多达一千条。 [@狂恋虾滑: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虾仁迫不及待地关闭摄像头,该不会是憋了这么多天忍不住了吧?] 里面的楼中楼回复,堪称大型裤衩乱飞现场。 [@即食燕麦泡奶:好家伙,脑补了一出小房间里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各种大戏……] [@虾仁的蛇缠牡丹:应该不会全吧,毕竟今天还要工作,互相就行了。] [@你叉叉的:互建议温和点,不要让甜甜跪着,我担心他膝盖疼。] [@翘臀美女:好怕他们弄到床单,我甜看起来很会的体质。] [@十八岁小甜燃回复@翘臀美女: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翘臀美女回复@十八岁小甜燃:他们说手指粉粉的人需求都很强烈,仲小狗可是连做几个kick up都不带喘的,甜甜肯定受不了。] [@十八岁小甜燃回复@翘臀美女: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有画面感了!!] 仲星燃只看了一眼,忍不住边变得面红耳赤。 这些cp粉……也太会舞了。 他没有登陆任何账号,否则都想给她们挨个点赞。 不过话说,闻纪年的体质,真的会像她们说的那样……水很多吗? 仲星燃甩了甩头,操操操,又开始了!又往那上面想了! 啊啊啊啊啊,他怎么动不动就会想这种事! 他反手拍了自己两巴掌,让脑袋清醒一点。 以前没追到闻纪年的时候,他总是在小号上各种yy口嗨,又是想舔舔老婆,又是想操操老婆的,真正追到手后,却一句骚话都不敢说了。 正当他努力进入贤者模式的时候,手上的手机提示有来电。 是跟拍pd打来的。 仲星燃毫不犹豫地挂断了,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 打开微信,才发现pd昨晚发了好几条消息。 因为夜里实验楼会封楼,并没有摄影老师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在这一层。昨晚仲星燃掐断直播的时候, 已经快到下播的点了,所以她也没敢上来打搅,觉得万一撞上什么事就尴尬了。 [pd:仲老师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吗[/可怜]] [no.1xr:纪年在睡觉,我怕吵醒他。] [pd:好的,闻老师没事吧?你们昨晚怎么突然下播了?] [no.1xr:没事啊,能有什么事,我们什么都没干,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我有点话要和他说,所以就关了摄像。] [pd:哦——有点话要说——] [no.1xr:……] [no.1xr:我发个微博解释一下吧。] [pd:好好好,那麻烦你了!没有收到你们的回复,节目组也不敢贸然解释,我们说是因为线路问题可以吗?] [no.1xr:行。] 仲星燃跟李明明说了一声,让他登自己的号发条微博,这个手机和他代言的型号不一样,没法用来发微博。 李明明已经对他们这种行为见怪不怪,轻车熟路地表示马上去发,并热心地询问他今天要不要请假半天。 仲星燃面色诡异地看着他的消息,这才想起来,好像五年后的他向来玩很大。 他想起淞南那个专门用来做某种事的房子,又想起那一堆难以启齿的道具,五年后他怎么跟个随处发/情的色/情狂一样?真他妈是个混蛋! 一时间,仲星燃的内心相当复杂。 他一方面唾弃自己的行为,一方面又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微妙的,嫉妒心理。 突然间就很嫉妒五年后的自己,那么索求无度,那么花样百出,闻纪年居然还能纵容他。 妈的,有点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仲星燃的“我醋我自己”行为,持续到闻纪年醒过来才消散,原因是他一醒,仲星燃就什么都没法思考了,只想看着他和他说话。 “睡得还好吗?冷不冷?”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闻纪年打了个喷嚏,嗓子有点哑,“还好,不冷,你怎么把外套给我盖了。” 仲星燃蹲下身,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好像有点感冒,头晕吗?” “不晕,我没事。”闻纪年摇头道。 他抓住仲星燃的手,和他交握在一起。 从昨晚开始,他就迷上了这种牵手的感觉,不管是仲星燃牵他,还是他牵对方,都让人感到很沉迷。 手上的皮肤是很重要的触感来源,指尖连通着心脏,手心敏感又温暖。双手叠在一起,这种亲密的感受不亚于拥抱和亲吻,让人舒服得想眯起眼睛。 仲星燃显然也很喜欢这样,反手握住他,双眼亮亮地和他对视。 “老婆,以后我私下能这么喊你吗?”他害羞又勇敢地说。 闻纪年也羞涩起来,强撑着点了点头。 这个称呼……比叫名字要亲昵百倍。 “老婆,老婆,我好喜欢你啊。”仲星燃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地把头枕在了闻纪年腿上,不敢面对上他的目光。 闻纪年慢慢地顺着他的头发,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洒在他毛茸茸的后脑勺上。 他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世上有这么让人欢喜的事情。 明明只是早晨的一句互相问候,却让他什么都没干就喜不自禁。狭窄的房间好像变得没那么简陋了,一切烦恼好像都迎刃而解了。 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吗,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握在手中。 广播在头顶响起,里面传来木绪儒的声音,“请各位嘉宾前往临时化妆间,请各位嘉宾前往临时化妆间,早餐种类会按照抵达顺序发放。” 两人相互看了看,终于结束了黏黏腻腻的晨间对话,起身打开门 往化妆间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闻纪年想抽回被他抓着的手。 仲星燃握得更紧了点,低声说道:“怕什么,我们本来就是情侣。” 闻纪年这才想起来他们的身份,抬头对他了然地笑了笑。 他们进门后,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大家都一边化妆一边吃早饭,他们是最后一组到的。 木绪儒略带可惜地说:“你们没赶上胡辣汤和羊肉包子,只能吃泡面了。” 贾柏言欠揍地拿着鸡蛋豆浆在仲星燃面前晃悠,“一大早就吃泡面,好可怜啊燃哥。” 仲星燃放开闻纪年的手,礼貌地对他说:“滚,一边儿去。” 贾柏言被他温柔的语气惊吓到了,“你居然没揍我?发生什么事了,燃哥,你突然这样我很害怕。” 仲星燃没理他,拿着泡面桶给闻纪年泡了一包。 旁边,白婳边观察他们边和夏斐咬耳朵。 “我靠,录节目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他俩手牵手。” “可能之前不习惯在镜头下相处,多少有些放不开吧。” “今天的气氛感觉怪怪的,他们好像又害羞又高兴的。” “是有点,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嗑,嘿嘿。” pd悄悄走到仲星燃身边,压低声音道:“仲老师,刚才在微信上忘了问,你昨晚的任务完成了吗?” 她这么一说,仲星燃才想起他还有个任务,就是再咬闻纪年一口。 反正也没有摄影机,他镇定地撒谎道:“完成了啊。” pd狐疑地看着他,“可是这一幕没有被拍到,我交不了差,要不这样,你今天再找机会完成一下,不限时间。” 仲星燃犹豫了起来,如果说昨天完成这个还好,可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啊! 闻纪年成了他最最最宝贝的老婆,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他要怎么不动声色地咬他最最最宝贝的老婆啊! pd说:“那就这么定了,老师要记得哦。” 说完,一溜烟跑了。 定了? 怎么就定了?谁跟你定了! 仲星燃险些骂人,这天杀的节目组。 直播开始后,大家接着昨天的进度继续搜证。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去到八楼的案发现场,只要知道z博士的具体死因,凶手的范围就能够缩小很多。 但棘手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身份权限。 001也试过了,她的虹膜压根没办法识别,看来她没有撒谎,每次她都是跟着z博士进去的。 这时,木绪儒说道:“我们来玩个游戏,获胜的一组才能进入八楼搜证。” 陆谦随诧异道:“只有两个人能去八楼?”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3节 “是的。” “那万一,里面刚好有凶手呢?” “所以你们要尽可能赢得游戏,因为凶手有权利销毁证据。” “哇,这么坑爹!” 【还能销毁证据??这下好了,我感觉他们今晚又要留在这儿了。】 【我现在看谁都像凶手,大家都有杀人动机。】 【姜尚和女老板嫌疑最大吧,女老板怕被揭发,姜尚是博士的竞争对手,而且案发当时他刚好就在八楼。】 【只要找到姜尚在八楼的录像就可以了,看看他有没有去过sss级实验室。】 “大家放心,这个游戏很简单。”木绪儒吩咐工作人员上道具,“就是我们熟知的,非常经典的pocky游戏。” 话音刚落,大家立马不淡定了。 pocky游戏等同于真情侣游戏,顾名思义,两个人同时咬 住一根pocky饼干,从两头开始往中间吃,最后吃剩下最短的一组胜利,这是很多综艺都喜欢玩的游戏。 为什么叫它真情侣游戏,因为只有真情侣才会吃到几乎一点不剩,到最后嘴唇互相碰在一起。当然,也不排除有胜负欲特别强的,觉得玩游戏亲一下嘴巴也不要紧。 白婳差点要昏过去了,拿开麦克风恶狠狠地问陆谦随,“你的合约里面写要接吻了吗?为什么我的没有写?” 陆谦随也把麦移开,摊了摊手委屈地说:“我也不记得了,干嘛,跟我接吻就这么让你难受?” 白婳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贾柏言和胡辛更是如临大敌。 胡辛连麦都没摘,脸颊抽搐地问他,“要不……我们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们?” 贾柏言是个直男,也尴尬得不行,立刻点头赞同道:“那我们就放弃去八楼吧,反正还有三对呢。” 【哈哈哈哈哈哈,小贾别怂啊,怎么能放弃,你胜负心不是很重的嘛!】 【这两人都是直男,这个游戏对他们很不友好。】 【莫名想看他俩玩,越是抗拒越想看哈哈哈。】 【妈呀,婳姐的表情,感觉已经心如死灰了。】 【都让让,我们燃年要拿下这个游戏了!】 【嘿嘿,真情侣来了,大家快让开!】 【燃年给我咬对方嘴唇!咬破!咬烂!舌头缠在一起不准分开!!】 【你妈,弹幕真的别把我笑死哈哈哈哈。】 闻纪年靠近仲星燃,低声说道:“我们这局一定要赢。” 他没有过多解释,目光看着眼前,说话时嘴唇的幅度不太明显,似乎不想引人注目。 仲星燃心里一紧,接着莫大的喜悦冲上头脑——闻纪年是想要和他亲亲,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他压抑着疯狂上扬的嘴角,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好。” 哇哇哇,要亲到他了!还是他主动! 早知道应该吃点口香糖之类的。 在前面两组比赛的时候,仲星燃感到分外紧张,他左顾右盼地想找点什么味道甜甜的东西吃一点,给闻纪年留下一个好印象。 忽然,他灵机一动,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 那是他做给闻纪年的荧光粉玫瑰巧克力,为了纪念这个特别的礼物,他一直随身携带着一块,现在这个时候刚好派上用场! 一会儿闻纪年亲他,就会觉得他的嘴唇是甜甜的了!而且他这么喜欢他做的巧克力,吃这个准没错。 仲星燃躲到角落里拆包装,拆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给闻纪年做的,很有纪念价值,本来他准备一辈子都不吃的。 等到把巧克力送入口中的那一刻,他差点没吐出来。 操,这么甜!! 不仅齁甜,还有一股草莓香精的刺鼻味道。 是的,因为放太多草莓酱,已经刺鼻到让人要yue的地步了。 仲星燃条件反射地想吐掉,可是忽然想到闻纪年为了安慰他,居然吃了大半盒。 呜呜呜,他好爱自己,竟然为爱牺牲这么大。 他含着热泪,觉得快哭了,伸长脖子把那块巧克力吞了下去。 一分钟后,仲星燃默默地站回到闻纪年身边。 闻纪年惊讶地问,“你眼睛怎么红了?” “没事,进了点沙子。”仲星燃感动地望着他,闻纪年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灭。 木绪儒说:“第三组准备。” 闻纪年镇定地上前,拿起一根饼干条——他必须要赢得这个游戏。 他的台本第一句话,上面写着“你是凶手,你杀害了z博 士”,任务是隐藏身份,如果三天内暴露,就要接受节目组安排的终极惩罚。 昨天在监控室,他借着分工查录像的名义,删掉了自己上八楼的画面。在1号实验室,他又故意往博士的白大褂上面涂了丧尸血,借此嫁祸给张楠。 现在只有赢得这个游戏,成功上到八楼,他才能销毁证据。 “来吧。”他拿着饼干条,破釜沉舟地对仲星燃说道。 仲星燃红着脸低下头,手指不断扣着衣角,心想他好迫不及待啊,嘿嘿,他这么想和自己接吻吗? 会不会有点太快了,确定关系第一天就亲亲,这进度有点猝不及防啊。 但是这是闻纪年主动的,应该没事吧? 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闻纪年好主动,他一定爱惨了自己呜呜。 不管了,一会儿他要好好表现才行!他也要主动点,不能一味让对方来! 闻纪年看向一动不动的仲星燃,疑惑道:“你还没准备好吗?” 仲星燃猛地抬头,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他的脸涨得通红,上前道:“准、准备好了。” 第53章 闻纪年咬住pocky的一头,用眼神示意他快点过来。 仲星燃忍着紧张,慢吞吞地走过去叼住另一头。 “哎哟哎哟,我哥还脸红了,怎么这么纯情呢。”贾柏言兴奋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在旁边起哄。 白婳笑着说:“你们猜他们会剩下几厘米?” “一厘米吧。”陆谦随咧嘴笑道,“不能再多了,也有可能两厘米,毕竟现在第一名才两厘米。” 闻纪年沿着pocky一点一点吃下去,吃到一半,抬眼发现对面才只动了几公分。 他没当回事,继续往前移动,随着两人的距离越靠越近,鼻尖也快要碰到了一起。 他们俩鼻梁都很高,当快要蹭上的时候,闻纪年偏了偏头,避开他的鼻子继续吃。 仲星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他眼皮下垂很专注地看着pocky,伴随着偏过头的角度,睫毛微微颤抖,那小模样看得简直叫人意乱情迷。 他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就往前贴了上去。 四瓣温热的嘴唇碰撞在一起,空气中迸发出草莓和饼干混合的甜香,是让人想一口吞掉的冲动。 好软,好热。 闻纪年被他撞得磕到了牙齿,嘴唇登时生疼,加上扑面而来的劣质草莓香精味道,让他忍不住眉头直皱。 他抬起眼睛,看着对方。 仲星燃已经完全忘了任务是什么,下意识想继续往上贴,还没沾到边儿呢,闻纪年突然直起身体,避开了他的亲吻。 他呆在了原地。 周围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和起哄声。 闻纪年表情十分淡定,从自己嘴里拿出仅剩的一厘米左右的pocky,举起来向镜头展示。 幸亏他刚才躲的及时,否则这根pocky就葬送在仲星燃嘴里了。 众所周知,这个游戏如果不小心把pocky吃完了,是不得分的。 “我靠,不愧是你俩。” “还真是一厘米,刚才是亲上了吧?” “嘿嘿嘿,你们好甜啊。” 现场磕得起劲,弹幕更是要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想魂穿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要杀人了!这破镜头能不能切近景啊,什么都没看清!】 【亲了亲了亲了,呜呜呜,热一预定了!】 【我的天哪,刚才一分钟直播间激增二十万人,给我卡出去好几次。】 【是玩kisscamera会亲亲的燃年!是玩pocky游戏也会亲亲的燃年!呜呜呜,我何等福气能磕到这样的cp!】 木绪儒宣布道:“恭喜闻纪年和仲星燃这组获胜,你们获得了去八楼搜证的特权,但搜证时间仅有半个小时,你们要抓紧时间。” 大家还在兴奋地议论刚才的画面,他们是唯一一组真的亲上的,闻纪年也满意地达成了目的,顺带嫌弃地抹了抹嘴巴,试图擦掉残留的草莓味。 只有仲星燃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刚才他看见,闻纪年被他亲到后直皱眉,然后又迅速闪开,结束后还用手背擦了擦嘴,这些动作像是细小的倒刺,狠狠地勾在了仲星燃的心上。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4节 妈的,他被老婆嫌弃了。 是因为他的吻技太烂了吗? 他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连什么味儿都没尝到,就被推开了,呜呜。 他又想起第一次拍吻戏,自己一时激动把闻纪年的嘴唇咬破了,估计给他留下的印象糟糕透顶了吧。 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席卷而来,仲星燃耷拉地脑袋,陷入深深的自我反思当中。 不行,他得想办法提升吻技才行,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交往不到一个月,闻纪年就会把他甩了。 他暗暗地下定决心,要好好磨炼自己的技术。 闻纪年一心想快点上去销毁证据,没有注意到他丰富的情绪波动。 虽然他们获得了通关权限,但上楼的过程还是要想办法避开丧尸的。 胡辛把他们组的□□交给闻纪年,说道:“现在你们是全村唯一的希望了,我们把有用的都给你们吧。拿着这个枪对着丧尸头扣三下,就可以消灭它。” 大家齐齐把好用的道具给他们,毕竟只有这两个人能上八楼。 临走前,胡辛不放心地问道:“我能相信你吗?你们中间不会出个凶手吧?” 闻纪年面不改色地冲他笑了笑,“我们俩是一起行动的,当然会互相监督。” 胡辛这才点了点头。 闻纪年和仲星燃拿起道具,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准备从楼梯间溜上去。 经过两天一夜的时间,走廊上已经有了不少丧尸,来来回回地游荡、觅食。 他们先开始选择了保守的方式,尽量不惊动丧尸群,但在六楼和七楼之间出现了一点意外,有丧尸在楼梯口处发现了他们,顿时引来了十多个丧尸。 两人一边用道具对付他们,一边往八楼跑去,总算在八楼楼道里摆脱了他们。 休息了片刻后,闻纪年举步往sss级实验室走去。 仲星燃问道:“防爆实验室就在旁边,不先去那里吗?姜尚说他当时在做防爆实验,我们得进去拿到录像才行。” 闻纪年意识到自己可能过于着急了,于是顺着他说:“那样时间可能会来不及,毕竟只有半个小时。不如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案发现场,你去防爆实验室。”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毁灭证据上,一时间说漏了“案发现场”这几个字。要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哪里,sss级实验室只是z博士最后去过的地方,但没人能肯定他是不是在里面遇害的。 几乎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立刻反应过来,赶紧看了看仲星燃的脸色。 万幸的是,仲星燃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亦或者是他注意到了,但只是觉得那是闻纪年的猜测,并没有想太多。 “可是上来之前,我们答应过他们不能分开行动的。”仲星燃犹豫着说。 闻纪年故作为难,“我们的搜证时间太短了,你知道这两个实验室有多大吗,耽误久了可能你还没找到录像带,就要回去去了。” 他趁热打铁地问道:“难道你信不过我?” 要是换了以前,仲星燃为了保险起见,估计十有八九要跟他一起去。可现在两个人刚确定关系,他怎么也说不出“信不过”这样的话。 “当然不是,我们分开找吧,我搜完后去找你。”他点了点头说道。 看着他走向防爆实验室的背影,闻纪年心里难得有那么点愧疚,刚才在楼下,他对着胡辛撒谎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愧疚感。 时间不等人,他来不及多想,加快脚步进了sss级实验室。 这里比他离开之前乱了点,z博士的尸体躺在地上,身边是洒了一地的化学试剂,桌子椅子都凌乱不堪,显然他在死前经受了极大的痛苦。 闻纪年冷静地跨过尸体,找到了实验室内的录像,将他投毒的全过程删掉,然后调出姜尚进出的片段,用手机发到了临时破案群里。 大家在里面讨论的火热,并让他记得把案发现场拍下来。 闻纪年对扮演z博士的老师说了一声打扰,动手将他的四肢移动放好,想伪造出经历过打斗的模样。 但他摆弄了大半天,还是觉得z博士脸上中毒的妆造太明显了。 脸色乌青,嘴唇发黑,周围一点血迹都没有,一看就是中毒死的。 他无奈地问npc道:“老师,你能改个妆吗?” npc不理他,自顾自地装死。 闻纪年又戳了戳他,“喂,老师,醒醒。” 奈何这个npc过于敬业,不可能配合他完成这种小作弊,他只好作罢。想了想,又将尸体翻过来,让他脸部朝下趴着,并用旁边的道具血包倒了点在他头上。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也是被逼无奈。”他道了声歉,开始录案发现场。 一边录,一边讲解:“实验室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z博士的致命伤是后脑勺上的伤口,我找到了一把带血的钳子,这个伤口应该是它造成的。” 闻纪年在解说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旁边一闪而过的微型摄像机。 他心念一动,俯身捡起那台机器,说道:“这是我在现场捡到的,绪导说任何证物不能带出现场,你们可以看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他心知肚明,根据背景介绍,胡辛扮演的记者曾经用微型摄像机拍过z博士,看来除了姜尚之外,记者也来过这里,刚好可以多拉一个垫背的。 这个视频发出去后,群里立刻吵了起来。 闻纪年没多管他们,顺手把z博士喝得水倒进了池子里。 仲星燃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将杯子放下。 “你找到有用的线索了吗?”他一边说话一边进门,在看见z博士的尸体后,说了声“我操,吓我一跳。” 闻纪年转过身,淡定地说:“找到不少,已经录下来发群里了,你的录像也找到了?” 仲星燃扬了扬手机道:“我也录好了,不过你找的真快,我翻了半天才翻到录像。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他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实验室,没有多想。 此时楼道里已经堵了丧尸,他们按照原计划,从楼道上来,坐电梯下去。 在电梯里,仲星燃略带疑惑地问道:“你没骗我吧?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闻纪年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在翻桌上的东西,想找一找有没有提示线索,你要是怀疑的话,可以搜我的身,看看我有没有藏东西。”他玩这种游戏向来不太喜欢贴脸,所以即使面对仲星燃,也希望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而不是靠直觉信任他。 仲星燃却摆了摆手,“不用,我只是确认一下,我肯定相信你不是凶手。” 他这么一说,闻纪年反倒有些犹豫了。 他是真的不太想骗仲星燃,即使是玩游戏。 下楼后,大家围在一起分析。 夏斐想了想说:“这里面的干扰信息好多,总结一下,抛开没用的线索,最值得怀疑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姜尚博士,一个是记者小胡,你们同意吧?” 贾柏言赞同道:“姜尚和小胡都是最后出来的,姜尚说自己一直待在实验室,可摄像头明明拍到他中途离开了,对此你有什么要狡辩的,陆哥?” 他把手握成拳,变成一个话筒放在陆谦随嘴边。 陆谦随百口莫辩,摊开手道:“我中途去请教z博士问题也不行吗?你们别乱怀疑,我只进去了十分钟就出来了,录像里面不也显示时间了吗。还有,记者小胡是在我后面进去的,如果人是我杀的,也就是说当时z博士已经死了,那他为什么不报警?” “十分钟也足够杀人了。”贾柏言的话筒移动到胡辛嘴边,“该你了,小胡。” 胡辛皱着眉说:“我进去的时候,z博士确实已经死了,但我当时非常惊慌,光顾着翻找丧尸病毒,没有注意尸体……我记得好像不是脸朝下,可我没有看清,所以不能肯定。” 众人哗然。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陆谦随逼问道。 胡辛说:“我的任务是,在你们发现案发现场之前,不能说出这个秘密。因为我潜入实验室是为了曝光丧尸病毒的真相,所以我不能大张旗鼓地宣扬这件事,从而引火烧身。” “哇,那我也可以什么都推给任务啊。”陆谦随说,“你这番话站不住脚。” 白婳比了个手势,“你们两个都安静点,让我们想一想。” 胡辛辩解道:“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我不至于把摄像头留在现场,这也太傻了,这个摄像头没准是博士记录实验过程的呢?你们怎么知道一定是我的?” 闻纪年一直没说话,此时才开口道:“也许你当时太慌乱了,不小心丢了摄像头也说不定。” “一个记者怎么可能丢下最重要的摄像头?”胡辛皱眉和他对视,忽然间,心里念头一闪,有了个隐约的猜想。 不等他细想,闻纪年又转向陆谦随道,“现在你们两个人各执一词,一定有一个在说谎。你说你进去的时候,看见z博士还活着,那你们做了什么?” 陆谦随抓了抓头发,“我……我想从他口中窃取实验机密,我们一言不合吵了几句嘴,其他就没什么了啊。我没和他动手,人也不是我杀的。” “可是在你出来之后,z博士就死了,这是为什么?”闻纪年不依不饶地看着他,陆谦随倍问得说不出话来。 贾柏言啃着指甲道:“我都不知道你们俩谁在撒谎了,反正凶手肯定在你们当中。” 白婳哀嚎道:“又是二选一,能不能不要每天都二选一了啊!我们猜又猜不对。” 木绪儒笑着说:“二选一才刺激嘛,现在开始投票。”最终,白婳、邵云、夏斐和贾柏言都投了胡辛,闻纪年和仲星燃投了陆谦随。 胡辛本来是有点怀疑闻纪年的,可是见到闻纪年并没有带节奏把票投给他,心里又犹疑不定起来。 木绪儒耸了耸肩说:“很遗憾,答错了,今晚你们将继续被困在实验楼里。” 白婳骤然转向陆谦随,“所以是你?!” 贾柏言扑上去掐他脖子,“啊啊啊,陆哥你就承认吧,不要再害我们大家了!” “不是我,要是我的话,我把这个烧杯吃了!”陆谦随怒道。 【居然不是小胡,那个摄像头真不是他留下的?】 【那应该就是姜尚了吧,因为只有他去过实验室,而且从那以后博士就没再出来过。】 【明天应该会提供点硬核线索的,十有八九就是他!】 【居然没有人怀疑燃年吗,他们两个里面也有可能出一个凶手啊。】 【前面跟我想的一样,他们上去的时候没有摄影机跟着,如果是他俩其中一个对线索动了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绪导不是说了吗,凶手可以销毁证据。】 【我觉得之前小胡说,他进去的时候博士不是脸朝下的,这里可能是个被忽略的细节。】 【案发现场是谁拍的?谁拍的就有可能是谁动的手脚。】 【妈呀,我好着急,好想钻到屏幕里面去提醒他们。】 胡辛一直在观察闻纪年的表情,他似乎比平时话少了很多,表现显得更加镇定自若了,这反而让他觉得有点反常。 如果放在之前,闻纪年肯定会说出很多分析思路,可这次他只讲了寥寥几句,作为一个去过案发现场搜证的人,这一点很不正常。 木绪儒说:“接下来,要玩游戏分配安全屋和晚上的食物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我不想准备好。”白婳哭丧着脸说。 这一期真实跑上跑下,打来打去,还要不停地动脑子,两天的密度比她拍一周的戏都要累。 仲星燃不是很在乎累不累,悄声对闻纪年说道:“我去给你赢点好吃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5节 闻纪年弯了弯嘴角,暂时从角色里抽离了出来。 他们玩了几个体力游戏,最后仲星燃这组成功逆袭拿到了第一名,安全屋升级成了博士宿舍,晚餐也变成了外卖私房菜。 贾柏言为了够到球做了二十个引体向上,累瘫了得趴在闻纪年肩上道:“呜呜,嫂子,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凶手是谁吧,你快点把他揪出来,我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凶手正被他扒拉着肩膀,闻纪年瞬间有点心虚,忘记了推开他。 仲星燃拿着饭菜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立马走上去掀开贾柏言,一把搂住闻纪年的肩颈将他带到自己怀里。 “走开走开,吃你的泡面去,别挨着我老婆。”他凶神恶煞地说。 贾柏言哭得更厉害了,“你怎么这样啊,燃哥。” 【我听见了什么??虾仁是在叫甜甜老婆???】 【我擦我擦,家人们过年了啊啊啊啊!】 【而且还直接把他搂过来了!啊啊啊,谁懂!!】 【哈哈哈,他不本来就是仲星燃老婆吗?你们为什么这么激动?】 【给新粉解释一下,因为甜甜私底下说过,不喜欢虾仁在公众场合这么叫他,所以虾仁从来没当我们的面叫过老婆。】 【是的呜呜,连微博的生日祝福都没这么叫过,全是我们粉丝自己口嗨。】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真的哎,从第一季到现在都没听他这么喊过。】 【还有,第一季的时候,虾仁吃醋只会自己气自己,生气啦板着脸什么的,现在已经进化到直接把人抢过来了!真是有了巨大的进步!】 【这说明他们在镜头前越来越放松啦!是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给我一种热恋期的感觉,嘿嘿。】 【哈哈哈哈,他们都在一起好久了,应该不算热恋了吧。】 弹幕磕得死去活来,仲星燃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一个劲儿给闻纪年夹菜,让他多吃点。 中途pd又来催他完成任务,他说自己在pocky的时候咬了闻纪年的嘴巴,pd这才灰溜溜地离开。 提到pocky,仲星燃心里又开始添堵。 吃完晚饭后,大家各自去洗漱。 这次他们的安全屋是许奎的宿舍,里面自带了淋浴间。 在闻纪年洗澡的时候,仲星燃看见桌面上p的他们两人的合照,上面是穿着白大褂的许奎,被同样装束的陈柯搭着肩膀。 背景里写着,他们原先是高中校友,大学后去了不同的地方学习。 仲星燃闲着没事,就把照片拿起来看,拿的时候手硌到了一个东西。 他把相框转过来,居然在背后发现了一把钥匙。 “这是……提示线索?”他震惊道。 没想到节目组竟这么细节,连安全屋里都有提示线索。 仲星燃马上把钥匙取下来,到处找有锁孔的地方。很快,他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只老式手提箱,这把钥匙正是用来开手提箱的。 这也太好玩儿了! 他忍不住兴奋起来。 打开手提箱后,里面躺着一本褐色牛皮纸日记本,以及两个高中校徽,上面写着“金城一中”,应该是许奎和陈柯的。 仲星燃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体还是纯手写的。 【2054年1月20日,晴 小柯隐约有了尸变的倾向,我给他注册了2mla型血清,他牙关发抖得想咬我,最后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把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我一定要找出治愈他的办法,不能再让他伤害自己了。】 这是……许奎的日记。 中间有很多乱码页,应该是对线索无用的,他跳着看了几张,都是在记录许奎和陈柯隐晦又动人的往事。 他们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面了,后来在一场动乱中重逢。 原来五年前就爆发过小规模的丧尸潮,陈柯从中救下了许奎,却因此被丧尸抓伤。许奎不能接受昔日的学弟变成丧尸,因此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他尸变。 【2059年10月5日,多云 z博士似乎发现了我偷偷挪用血清的事,他明里暗里找我谈过几次,我得更加谨慎才行,小柯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2059年12月3日,雷雨 小柯又咬伤了自己,这次不小心被101实验体闻到了,她直接暴走冲过来。 我觉得z博士应该已经知道了小柯的身份,他看我的眼神若有所思。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别人伤害他。】 【2059年12月21日,阴 小柯再次受伤,101发狂进行了无差别攻击,z博士被她抓伤了,同时也向我摊牌了。 他让我把小柯交给实验室,要用他来当培养皿,因为他觉得小柯有抵御病毒的抗体。他说如果我不愿意,就要向上级汇报将我革职,让联邦的人来带走小柯。 笑话,我怎么可能把他交出去,他已经不仅仅是我的学弟了。 我从实验室拿走了“鳞”,我要让他为他的决定付出代价。】 仲星燃看懂了。 “鳞”是最开始背景交代过的,实验室新研发的一种剧毒,见血封喉杀人无形。 他也明白了白天在实验室的时候,闻纪年在往池子里倒什么,那是装有“鳞”的杯子。 原来z博士是他杀的。 可他杀人的原因,又让人唏嘘不已。 仲星燃想,如果他真的是陈柯,在得知了真相后,他会怎么做? 是揭发许奎,还是帮他隐瞒到底? 仲星燃突然感到背后出了一层薄汗,也清楚了节目组把提示线索放在这里的目的——他们就是希望自己发现这本日记,并且发展为许奎的下线! 木绪儒这一招,真是绝了,直接暗中增加了一个凶手。 他们所在的剧本是靠人物意念改变的,他的选择将决定剧本后续的走向。 仲星燃不动声色地把日记本放回去,将箱子锁好塞进柜子里,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他决定要成为闻纪年的下线,不如趁此机会满足一下自己的私人要求。 就一点小要求而已,应该不过分吧…… 毕竟当下线真的很危险,还要背叛所有人呢。 以后等他们知道真相,肯定会一拥而上灭了他的。 嗯,那就要点报酬好了,他心安理得地想。 等闻纪年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下播了。 仲星燃意味深长地看向他,闻纪年挑了挑眉,“怎么了?” “你是凶手,对吧?”仲星燃注释着他的眼睛,带着笑意说道。 闻纪年一愣,他方才在浴室待的太久,整个人被热气熏得完全放松下来,瞬间被捕捉到了细微的表情。 他下意识想绷起脸,却在看见仲星燃的眼神后,知道他已经发现了。 这种被突袭揭穿的感觉很不好,他皱起眉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仲星燃哼笑着说:“这不重要。好家伙,敢情你白天一直在骗我,看我傻了吧唧的相信你很好玩是吧?” 闻纪年马上说:“没有,我不觉得好玩,骗你是因为迫不得已。” 仲星燃当然知道他没有耍着自己玩的意思,不过他的目的不在此。 “那你觉得歉疚吗?”他问道。 闻纪年踌躇了几秒,点了点头。 仲星燃内心的雀跃快憋不住了,他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道:“既然这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作为补偿可以吗?” 闻纪年看着他,“什么要求,你说。” 仲星燃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企图,“你让我练练吻技怎么样?” 他看见闻纪年的表情怔忪,立刻又补充道:“今天玩游戏的时候,你那么嫌弃我的吻技,我这不是为了你以后着想吗,技术老这么烂也不好是吧……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饥渴,我只是……想练习一下技术。”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拉着闻纪年的手晃了晃,“好不好嘛,你答不答应?” 闻纪年回过神来,一来是没想到他会提这种“要求”,二来惊讶原来他居然误会成这样了,自己根本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这么说,你要当我的帮凶了?”他忍着笑意问道。 仲星燃依然扯着他的袖子,谨慎地表示,“你答应我,我就当你的帮凶。” 很久之前,闻纪年就不太能抵挡的住他撒娇,他一直觉得仲星燃撒娇像大型犬找人类索要食物一样,一反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变得又高大又乖巧。 以前拒绝不了,现在自然也拒绝不了。 他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靠过去,伸手轻轻勾住仲星燃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拉过来。 “好啊,我答应你了。” 说着,他抬起下巴,含住了仲星燃的嘴唇。 第54章 仲星燃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揽住闻纪年的腰狠狠地吻住他。 他除了跟闻纪年对戏之外,从来没有接过吻,平时也不爱看那些亲来亲去的偶像剧,因此非常不得要领,完全没有章法地在那粉嫩的唇珠上一顿乱啃。 在他看来,接吻等同于啃咬。 闻纪年被他啃疼了,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松开牙齿。 他将脑袋往后靠了靠,皱着眉说:“谁跟你说接吻就是咬人了?你以为你真的是丧尸吗。”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6节 仲星燃被他说的红了脸,但嘴唇相贴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他一句话都没反驳,就又猴急地凑了上去。 这次他学会了一点技巧,没有露出他的小狗牙,而是用舌尖描摹着唇形,在温热的口腔里扫荡、侵占,甜蜜芬芳的气息汹涌而来,几乎顷刻间将他的理智冲击得荡然无存。 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把闻纪年的嘴巴咬破,属实是进步很大。 亲了几分钟后,仲星燃抽离开来大口喘气。 喘了几下,又迫不及待地贴上去。 如此反复了三次,闻纪年才发现一件很荒唐的事——他接吻的时候不会换气。 在他再一次做深呼吸时,闻纪年好笑道:“你在练憋气吗?用鼻子呼吸。” 仲星燃被他指点了两次,脸颊涨得通红,他瞪着湿漉漉的眼睛不甘心地说:“再来一次,我能做好的。” 他又黏黏糊糊地亲闻纪年,这次学会了换气,也学会了卷住他的舌尖。 空气中响起啧啧的水声,暧昧得让人不能自拔,交换呼吸的同时也像在交换灵魂,他从未觉得亲吻是件如此美好的事情,原来人和人之间能靠得这么近。 他越亲越欲罢不能,手也不满足于放在闻纪年腰间,本能地从他衣摆下面钻了进去。 闻纪年闷哼了一声,抓住他的手道:“别胡闹。” 仲星燃喘着气,控制不住地一遍遍吻他,从嘴角吻到耳垂,又从耳垂到脖子。原本色泽粉嫩的唇瓣被他蹂/躏得通红,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他额头冒出零星的汗珠,哼道:“老婆,我难受。” 同样是男人,闻纪年当然知道他哪里难受,他们贴得这么近,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不过在他抓住仲星燃的手后,他就没有更多的动作了,老老实实地忍着,只是不停地亲他,根本停不下来。 闻纪年的脸也有些发红,小声道:“以后再说。” 仲星燃完全是个没开/荤的毛头小子,闻言立即充满期待地问:“以后……是多久以后?” 他本来觉得怎么着也得等三个月以上,更多一点的话,可能要半年。不过只要是闻纪年,他都能等,虽然过程辛苦了点。 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三个月倒也还好,大不了多冲冲冷水。 可谁知,闻纪年低声说:“等录完这一季。” 仲星燃:“!!!” 他瞬间激动得不行,胸口上下起伏地呼吸,“老婆,我好感动,你怎么这么好。” 但他的激动只维持了片刻,随后又变得担心起来,“不行,我……我没有经验,我怕弄疼你……我们不着急,等我好好补一补功课再、再……。” 他的语气严肃又认真,好像在准备什么大型考试一样,紧张得脸色都变了。 闻纪年原本也有点紧张,听见这话被他逗笑了。 “我也没有经验,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他笑着说。 仲星燃摇了摇头,“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乱来,你说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我肯定不能让你受一点点伤。” 闻纪年笑了,张开双臂道:“过来抱。” 仲星燃马上将他抱起来,自己坐到床边,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他经常健身,稍稍一用力肌肉就显现出来,这一连串动作做的无比轻松,轻而易举就让闻纪年双脚离地,完全被他掌控。 “再练习一会儿,唔。”他含糊地说着,低下头落下细密温柔的吻。 闻纪年用手撑住他的肩膀,难堪地说:“你那里,碰到我了。” 两人都脸红红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嘴唇又黏在了一块儿。 一整个晚上,直到睡觉前,他们都在不间断地亲亲亲亲亲。 闻纪年觉得自己嘴巴都要干了,拿起水喝了半瓶才放下,接着又被仲星燃拽过去接着亲。 他从来不知道,仲星燃恋爱起来居然这么粘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他贴在一块儿。亲两下就搂着他轻声细语地说话,说几句又开始亲。 他不是个爱熬夜的人,经常到点就犯困,可今天晚上仲星燃一直缠着他,他又不想拒绝,两人直至三点左右才睡下。 次日一大早,pd过来叫早了。 闻纪年打着哈欠起床,这才体会到了甜蜜的害处。 他像一只被榨干精力的猫,懒洋洋地任凭化妆师在他脸上描来描去,眼皮耷拉着直犯困。 化妆师惊呼道:“闻老师,你的嘴怎么了?好像充血的厉害,是上火了吗?” 闻纪年用指尖碰了碰嘴唇,才发现火辣辣地疼,唇瓣的温度比手指还要高。 昨晚仲星燃不知道亲了他多少次,要不是安全屋有两张床可以分开睡,恐怕真的要出事。 “可能是,你帮我用粉遮一下吧。”他平静地说。 化妆师的眼睛落在他脖子上,顿时“哎呀”了一声,羞涩道:“你这里也要遮一下,有点明显。” 闻纪年以为是吻痕之类的,就着她手上的化妆镜看了看,才看见是半圈牙印,顿感哭笑不得。 好吧,是他高估仲星燃了,他根本不会吸吻痕,只会像小狗一样留下自己的牙印。 化完妆后,他觉得这件事过于好笑,于是顺嘴跟仲星燃提了一句,并告诉他以后不准乱咬他,也不准在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仲星燃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闻纪年嫌弃他不会吸吻痕。 看来,他又多了一项要练习的项目了。 * 直播开始后,木绪儒说道:“看样子大家昨晚都睡得不太好,一个两个都没什么精神。是这样的,我手上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昨晚除了闻纪年他们组,其他人抽到的安全屋都很简陋,食物也只有泡面,当然没睡好。而唯一应该睡得好的两个人,因为熬夜到很晚,也没什么精神。 贾柏言萎靡不振地说:“好消息吧,至少能让我们开心点。” “好消息就是,今天会免费给你们提供五个线索。”木绪儒笑道。 这句话一出,瞬间让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 “真的假的?你有这么好心?” “五个线索,我没听错吧?” “你是木绪儒吗,怕不是被丧尸夺舍了。” “胡说什么呢,你才被夺舍了,我们可是信奉科学的。”木绪儒笑骂,“这五个线索里面,有三个都是干扰线索,你们需要自己找出真正有用的那条。” 陆谦随马上说:“别说三条干扰了,你给八条干扰都行!你知道在这种全是丧尸的楼里,找到一条线索有多难吗。” 他们几个连案发现场都去不了,更别提找什么劳什子线索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什么?”胡辛问道。 木绪儒说:“坏消息就是,凶手又多了个帮凶,也就是说,你们现在要找出两个凶手。”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贾柏言蹦了起来,气道。 “怎么还带有帮凶的,那个帮凶杀人了吗?”白婳问。 木绪儒神秘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说哦,得靠你们自己判断。” 他拿着本子念道:“现在开始提供线索。线索1,许鑫曾经和z博士发生过争吵,让他放许奎离开实验室,去他导师的研究所。许鑫是个哥控,小时候为了报复围堵哥哥的小混混,把三个人手臂打到骨折。” 许鑫是贾柏言的角色,因父母被丧尸杀害,而强烈反对哥哥研究丧尸病毒,并且是西洲体育学院的在读学生。 大家都看向贾柏言。 他喊了起来,“别看我,我无语了啊!绪导你怎么乱拱火呢?” 木绪儒不搭理他,继续说:“线索2,姜尚去实验室找z博士,并不是问他问题,而是因为姜尚被丧尸咬了,他去找z博士要血清。” “……我也无语了。”陆谦随言简意赅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线索3,001发狂不是因为z博士衣服上的丧尸血,而是因为你们当中的一个人,这个人是变异的丧尸。” “我们当中有丧尸?”白婳瞪大了眼睛。 胡辛道:“我觉得这个线索应该挺关键的。” “线索4,许奎博士曾经在9号实验室研制了一个新型病毒。” “线索5,张楠的目的不仅仅是阻止z博士告密,更是想要垄断丧尸解药市场。” 木绪儒说:“ok,线索提供完毕,你们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选择两个你们想搜证的方向。第一个是许奎关于许鑫的回忆,这是一卷录像带。第二个是姜尚找z博士谈话的部分过程。第三个是测试到底谁是丧尸。第四个是许奎的9号实验室。第五个是张楠的办公室。” 陆谦随此时在认识到,自己刚才说“八个干扰线索”有多傻逼,光是五个就已经让人够呛了。 “等会儿等会儿,我有点混乱了。”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怎么感觉,这些线索都挺有指向性的呢。】 【啊,天哪,好乱,好像我自己在玩推理本一样。】 【所以昨天sss级实验室里的场景是谁录的,这个知道了吗?那具尸体肯定有问题。】 【我昨天在微博下面问了,节目组说是匿名群,不知道谁发的,那两个人说节目组让不能说。】 【我觉得可以选1和2,这两个听着比较重要。】 【1和5吧,张楠这个真的好奇怪。】 【姐妹,张楠已经投过了,不是她啊!这个5是送分题。】 【哇哇哇,对不起,我被绕晕了。】 邵云看向白婳道:“吉娜,这里面只有你是z博士的女儿,且目前为止没有受到怀疑,你觉得应该选哪两个?” 大家都看向白婳,她一脸痛苦,“别问我啊,我是无脑美女人设,还有选择困难症,别让我选。” 胡辛说:“我想看2和3,你们觉得呢?” 贾柏言摊手,“我都行,反正不是我干的,建议你们别选1就行。” “那就2和3吧。”大家一致赞同道。 闻纪年递给仲星燃一个眼神,两人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仲星燃对他眨了眨右眼。 木绪儒问道:“确定不改了?” “确定了确定了,大不了再住一晚上呗,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贾柏言自暴自弃地说。 现在外面的丧尸已经越来越多了,他们连取物资都异常艰难,再住一夜简直是折磨中的折磨。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7节 木绪儒点头,“那行,先开始第二个吧,这里有一支录音笔,里面是姜尚和z博士的谈话内容。” 他打开播放按键—— 姜尚:“博士,我有个实验要用到b型血清,可以问你要一管吗?” z博士:“你好姜尚,我很乐意为你提供帮助,不过b型血清要经过一系列手续才能获得,你可以加密网站下载申请表,提交获得许可后再来向我索取。” 姜尚:“不……我不能申请,博士,拜托你了,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连这点小事你都不肯帮我?” z博士:“不是我不帮你,可是这种血清极为特殊,只能按照正规流程来。” 姜尚:“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平时再怎么和我竞争,至少也是个善良的人!” z博士:“这和善良没关系,你为什么需要b型血清?” 姜尚:“我……我在1号实验室被丧尸抓伤了,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我?求你了博士,我不想被送去隔离,更不想沦为实验体。” z博士:“你受伤了?!1号实验室不准其他人进去,你是怎么进去的?还有,你被抓伤多久了?” 姜尚:“博士,我看见了,你手上拿的是b型的培养皿是吗!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博士,对不起了,我真的不想跟你动手的,可是我还有妻子女儿,我想活下去……” z博士:“你要干什么!快住手!” 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姜尚袭击了博士,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随后,姜尚哭道:“对不起博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他收拾了地上的残局,拿着血清跑了出去。 木绪儒按下了暂停,“线索2到这里就结束了。” 贾柏言率先道:“姜尚,你打了博士,是你杀了他吗?” 陆谦随苦着脸,“我说不是你信吗?这个录音摆明就是在害我,但我真的没杀他,我走的时候他还有呼吸。” 胡辛开口道:“如果姜尚是凶手的话,那他的同伙会是谁?我们当中好像没有人和他是有关联的。” “嘶,你说的有道理啊。”贾柏言琢磨道。 【应该是张楠吧,她和姜尚是合作伙伴。】 【可是张楠上一轮已经被排除嫌疑了,她不是凶手。】 【绪导没有说帮凶一定要杀人啊,你们忘了第一期的情况?】 【天哪,我脑壳更疼了……】 【话说我甜今天话好少,一直在默默地看线索。】 【不仅甜甜,虾仁也安静了好多,不会是这对xql吧?】 【哈哈哈,看虾仁的样子不太藏得住事,应该不是他杀的。】 木绪儒说:“下面是线索3,在你们当中,有个人已经被丧尸病毒感染了,要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们需要玩一个游戏。” 胡辛打断道:“等等,绪导,我想问一个问题。” 木绪儒示意他问,他说:“这个丧尸是这两天刚被感染的吗?” 在问出口的同时,他看了眼闻纪年,对方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木绪儒笑了起来,“问到点子上了,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胡辛心里更觉得奇怪,如果换了平时,闻纪年应该会比他先问出这个问题才对,他既然能想得到,那闻纪年肯定也想得到,可是他为什么没有问,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大家进行水下憋气。”木绪儒说,“时间最长的那个人获胜。获胜者可以拿到线索,并且决定要不要向大家公布。” 夏斐问:“如果是凶手拿到线索,他可以更改上面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木绪儒点头。 贾柏言马上道:“兄弟们,加油啊,千万不能被凶手拿到线索。” 闻纪年眉头紧皱,走到仲星燃身边,压低声音说:“我不会水下憋气,怎么办?” 仲星燃捏了捏他的手,“放心,交给我。” “我也不会憋气,我们俩注定要拖后腿了。”陆谦随顺口道。 胡辛看着闻纪年的小动作,眼底的猜忌愈发深重。 道具组拿了一盆盆冷水上来,室内的温度也就十几度左右,把脸泡在冰凉的水里,还要泡那么长时间,那滋味肯定够呛。 白婳卷起袖子,“啊啊啊,老娘拼了!把我憋死我也认了,反正不能让凶手得逞!” 闻纪年试了试水温,转头对仲星燃道:“你量力而行,这水太冷,别呛到了。” 他没有摘麦,声音很清楚地被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了。 贾柏言撑住头,“大家听我一句劝,不要和情侣玩游戏。” 夏斐站在他们旁边,顿时笑了起来,“你们要不要这么甜,来来来,弹幕马上给我磕一波。” 弹幕很配合地刷了起来。 【嘿嘿嘿,甜甜真的甜,好温柔好体贴。】 【这就心疼虾仁啦,老婆我吃醋了呜呜。】 【老婆不要心疼他,看看我吧,我在屏幕前也很冷,我们这里零下九度。】 【呜呜呜,我也想要捏捏老婆的手,仲小狗放开你的爪子!】 【小贾:快乐是你们的,哈哈哈哈。】 【这次甜甜居然没摘麦,以前他说这种关心的话都是悄悄的,哈哈哈。】 【你一说我也发现了哎。】 随着木绪儒吹响口哨,比赛正式开始。 闻纪年是第一个抬起头的,他刚撑了十秒钟就嘴巴冒泡泡了,干脆把脸抬了起来。 第二个是陆谦随,他们俩是重度恐水患者,两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第三个是白婳,第四个邵云,第五个夏斐,第六个胡辛,第七个贾柏言。 仲星燃果然憋到了最后。 他抬起头,甩了甩被水弄湿的头发,抬起下巴挑眉看了眼闻纪年,又装逼又帅气。 闻纪年忍不住笑了,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快去拿线索,别显摆了你。”贾柏言看不下去地说道。 仲星燃上前拿到线索,没有任何停顿地念道:“丧尸是小胡,他在潜入实验室偷病毒的时候被感染了。” 众人一片哗然。 贾柏言连忙退开,离胡辛八尺远,“原来是你,亏得我还信了你昨晚的瞎话,答应和你结盟来着。” 胡辛刹那间明白过来,他根本不是丧尸,所以凶手只能是…… 他蓦然睁大眼睛,指着仲星燃道:“我知道了,是你。” 好一招转移视线,这样一来,两个凶手的名额就落到了他和陆谦随头上。尽管他跟陆谦随没有半毛钱关系,可两人是一前一后出的实验室,原来这是个连环套,这下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证实了,凶手是闻纪年和仲星燃。 从刚才开始,闻纪年就在不动声色把自己往外摘了,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刚刚好。 玩游戏的时候大家都拼了命想赢,闻纪年第一个起来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玩之前不仅说自己不擅长憋气,还让仲星燃“量力而行”,从而给人一种心理暗示,表示他根本不在意赢不赢,因此他不会是凶手,因为凶手一定想赢。 “你还狡辩。”夏斐说,“那你说说看,你觉得是谁。” 胡辛知道自己已经陷入被动了,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猜想,“纪年和星燃。” “不可能是纪年。”白婳说,“他刚才玩游戏第一个就输了,如果他是凶手,肯定要想方设法赢得游戏。” 果然,闻纪年的暗示成功了。 贾柏言说:“燃哥现在拿到线索,你当然会踩他自保。不用说了,肯定就是你。” 胡辛眉头紧皱,一时也没办法辩解了。 白婳说:“小胡和姜尚吧,应该是他俩没跑了。” 大家纷纷赞同。 木绪儒笑着说:“那开始投票了?请指向你们怀疑的两个人。” 不出意料,众人都投了胡辛和陆谦随。 陆谦随摊开手说:“答错了,兄弟们,真的不是我。” 木绪儒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答错了。” “我就说吧!!”陆谦随愤愤道。 “这都能答错?不是他俩那是谁?”白婳惊呆了。夏斐终于反应过来,指着仲星燃道:“哇,那就是你篡改了线索!” 贾柏言捂住脸,“燃哥嫂子,你俩好能骗啊,真是你们俩?” “呜呜呜,我就没猜对过一次。” “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明天就投他俩吧。” 木绪儒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虽然猜错了,但是你们今天就可以回去。” 大家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假的?” “你没框我们吧?” 木绪儒说:“你们猜错了凶手,所以除了凶手之外,会全体接受一个终极惩罚。同时,本次的凶手也是有奖励的,因为我承诺过他,只要三次猜不出他的身份,就可以让你们离开实验楼。”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啊?” “我的妈呀,终极惩罚是什么?” 木绪儒拿起台本道:“现在我来告诉大家真正的剧情。2046年,许奎认识了低他一年级的学弟陈柯,两人互生好感但都没有捅破。高中毕业后,他们各奔东西,陈柯成了一名特警,许奎则进了西洲生化实验楼。2054年,第一次丧尸病毒爆发,陈柯为了救许奎被感染了,从此许奎一直从实验室里偷a型血清救他。” “2059年,z博士发现了许奎挪用血清的事。彼时许奎已经研发出c型血清,该血清能极大程度地控制丧尸变异,但其中有一种提取物,和剧毒‘鳞’高度相似,用量不慎就会导致病人丧命。案发当天,z博士要把陈柯拉去集中营,或做人道毁灭或用于实验,许奎在他的杯子里放了‘鳞’,导致z博士中毒身亡。” 胡辛感慨道:“现在你们知道,小胡有多无辜了吧,这两人真的玩得一点破绽没有,要不是我足够了解纪年,都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8节 闻纪年笑着去拉他,“抱歉,节目需要而已,没有故意骗你的意思。” 胡辛哼道:“你男朋友嫁祸起我来可是毫不手软呢,你今天不准理他,就当帮我报仇了。” 他刚才被围攻的确实很惨,大家都笑了起来。 闻纪年笑着顺胡辛的话道:“行,不理他了。” 胡辛这才高兴了点,虽然是开玩笑,但好歹也得到了安慰。 仲星燃不干了,“哎哎哎,录个节目而已,怎么还这样怂恿人呢。” 得知今晚能够回去,众人都非常兴高采烈,有说有笑地收拾东西上了车,闻纪年为了哄胡辛,答应和他坐在一起。 仲星燃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得罪老婆的兄弟。 他二话不说,卷起袖子把自己和闻纪年的东西搬上车,然后就开始帮胡辛搬。 胡辛哪敢让他搬,连忙拽住行李箱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仲星燃忙不迭和他抢,“要的要的,我来我来。” 胡辛:“……” 闻纪年笑得不行,从车窗探出头对胡辛道:“你让他搬吧,毕竟他刚才那么坑你。” 贾柏言厚着脸皮说:“燃哥,要不也帮我搬一个呗。” 仲星燃刚想让他滚,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于是顺手把他的行李箱也提了上去。 贾柏言受宠若惊,“我靠,你真帮我搬啊?”仲星燃靠近他低声说:“晚上我去找你。” 贾柏言以为他要背着闻纪年,带他干点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忙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在车上,木绪儒公布了明天的终极惩罚。 “这个惩罚就是,除了纪年和星燃之外,其他人全都去体能训练营呆一天。” 白婳:“?什么训练营,我没听错吧?” 夏斐:“……绪导我聋了,我什么都听不到。” 木绪儒笑着说:“这个训练营是西洲体育学院的,里面会有特级老师对你们进行培训。” 【我的妈,好惨啊,才出了丧尸堆,又要去训练营了。】 【还好还好,只有一天而已。】 【西体是不是有很多腹肌帅哥,嘿嘿嘿。】 【你们大概不知道西体是个什么地方,他们学校的魔鬼训练营闻名东南一带,别看只有一天,晚上他们可能会被抬着回来。】 【这么恐怖??还好燃年不去。】 【所以我们燃年可以拥有二人世界了吗?期待住了!】 车厢里哀嚎声一片,尤其在木绪儒说闻纪年和仲星燃可以休息一天的时候,哀嚎转变成了深深的妒忌。 “哦对了,下一期在后天开始,你们训练完之后,晚上可以去找个按摩师揉一揉,免得耽误第二天进度。下一期是有飞行嘉宾的,大家不要在嘉宾面前丢脸哦。”木绪儒贴心道。 “你们看看,这是人说的话吗!还要我们自己找按摩师,节目组不帮我提前找好?”白婳愤怒地说说。 “哈哈哈哈,行,我帮你们找。”木绪儒只好投降。 仲星燃开心地和闻纪年头碰头,悄悄计划,“明天我们去你小时候待过的地方看看吧?说不定能偶遇以前的熟人呢。” “好啊,我妈妈家那边,有几个我认识的阿婆,应该还没有搬走。”闻纪年说。 贾柏言愤愤道:“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把麦克风摘了商量行吗?在我们这群人面前,计划明天怎么玩真的合适吗!” 仲星燃提高音量大声说:“老婆,那我们明天可以吃阿婆做的菜吗?我还没尝过西洲特色呢!” 贾柏言和陆谦随朝着他扑了上去,车厢内闹成一团。 当天晚上,仲星燃来到了贾柏言房间。 因为提前收到消息,贾柏言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在等他了,头发抓了造型,还专程穿了件闪亮的皮夹克。 等到仲星燃进门,他兴奋地说:“走吧燃哥,好久没和你一起去酒吧了,不过我不能喝太多哈,明天还要早起。” 背着闻纪年跟兄弟偷偷喝酒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刺激。 “酒吧,什么酒吧?”仲星燃一脸莫名其妙。 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脸上连妆都没卸。 贾柏言瞪眼:“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去喝酒?” “哦,喝酒啊,也行,我点个外卖吧。”仲星燃大义凛然地说,“我是不会去酒吧那种地方的,我已经有老婆啦。” 贾柏言:“…………” 他掏出手机点外卖,同时严谨地补充道,“不是说酒吧不好的意思,只是那种地方总会有些个狂蜂浪蝶。主要我不想让你嫂子去,怕他被勾搭。做人不能双标,既然我不允许他去,那我当然也不会去。” 贾柏言:“……好的呢。” 好无语啊,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要秀能不能别在他面前秀!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他把闪亮的皮衣脱下来扔到一边,没精打采地问。 仲星燃点好外卖,收起手机,正色道:“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你是处男吗?” 贾柏言:“???” 第55章 仲星燃略微有点不好意思,故作镇定地说:“我记得你以前谈过几个女朋友,你有……那方面经验吗?” 如果有的话,正好可以找他请教请教。 贾柏言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他怒道:“你大晚上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炫耀你和谐的x生活?枉我把你当兄弟,以为你要喊我出去一醉方休,谁知道你只是想在我面前显摆!!” “不是。”仲星燃皱着眉思考措辞,“我只是想知道,怎么能……嗯,更和谐一点。” 贾柏言更气了,身体摇摇晃晃。 他愤愤地说:“我不知道!我没跟男的上过床,女的也没有!” 仲星燃脱口而出,“哦,原来你还是个处男啊。” 他明明没有其他意思,不知怎的这话出口就有点变味。 贾柏言快要气哭了,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你看不起谁呢?不是处男很了不起是吧?老子明天就去找个人谈恋爱!哈,这年头,处男都要被鄙视了吗?” 仲星燃尴尬地看着他,“你别激动,是处男也没关系,都会好起来的。” 贾柏言:“……” 要不是他打不过仲星燃,可能现在已经直接动手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仲星燃可惜地想,看来是不能跟他取经了。 除了贾柏言之外,他也不太习惯问别人这么私密的话题,还是回去自己摸索吧。 他毫不留恋地抛下贾柏言走了,还贴心地提醒他一会儿记得去拿外卖,贾柏言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敢情他连酒都要自己一个人喝。 回到房间后,仲星燃带着羞耻的心下了几部片子来看,并给李明明发了条消息。 [no.1xr:我之前都让你帮忙买什么牌子的那个,发我一下链接。] [明明:啊?那个是哪个?] [no.1xr:就是……油啊,tao啊,之类的[脸红/]] [明明:噢噢,哈哈哈,你怎么突然害羞起来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直接把聊天记录的截图发你吧。] 他发来几张图,是很久以前他俩的对话,仲星燃看得眼睛都直了。 [no.1xr:上次那个d家的套再买五十盒,g家的买四十盒,各种形状的都要,写你的地址,我在国外收货不方便。] …… [no.1xr:这两天念念拍戏被困在沙漠里了,你把我房间床头柜的东西送过来,y家的那个油,全都拿来。] …… [明明:你很少让我买的,只有特别不方便的时候才会叫我送过去,上次你们在沙漠里被困了两个多月,快递送不过去,只能靠人工搬运了。] 仲星燃看着套子的数量,简直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是人吗,要这么多盒??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购物软件,第一次查看了历史购买记录,之前他都没想起来要看这些。 曾经买过: 【高频率震动x5】 【口ballx10】 【不伤手软包装手铐x6】【细绒羽毛x20】 【氛围灯x10】 【蕾丝眼罩x15】 【绑带袜x10】 【兔女郎x2】 【狐狸尾巴x5】 …… 你他妈搁这儿搞批发呢。 这一串消费清单看得他心惊肉跳,是随便丢个手机都能偶像塌房的程度。 仲星燃深受打击地愣在原地,他们也就结婚一年而已,他是怎么变得这么丧心病狂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99节 原地呆了两秒,他又忍不住打开兔女郎和狐狸尾巴的链接,悄咪咪地下了两单,收货地址选了燕中的房子。 关掉界面后,他脸红红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这些链接,看起来好像都蛮不错的样子。 兔女郎,狐狸尾巴,唔。 他脑内浮现出闻纪年戴着两只小耳朵、身后拖着一条尾巴的样子,顿时觉得整个人亢奋到不行,血脉偾张得快要爆炸了。 得想办法哄他穿上才行。 就穿着看看应该不过分吧? 这时,手机上方弹出一条短信消息,冲淡了他澎湃的臆想。 【尊敬的蓝家vvvip客户,很抱歉通知您这个消息,您预定的白金情侣手镯因特殊原因无法在明天早上8:00送货上门,作为补偿……】 仲星燃一下子坐了起来,脑袋登时清醒了。 明天是闻纪年生日的前一天,他专门定制了一对情侣手镯,准备在庆生的时候送给他当小惊喜。等他们录完节目回燕中,再给他买辆称手的座驾,算是正儿八经的礼物。 电话响了起来,是蓝家经理打来的。 他一开口就疯狂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仲先生,那对手镯明天没办法送到。作为补偿我们会空运一对手镯过来,并免费刻字,再赠送你们一对白金指环,今年您在本店的消费全部打7.5折,您看这样可以吗?” 仲星燃冷冷地说:“不可以,为什么不能准时送到?我是你们家的代言人,我都没直接让助理去拿,还是专门从专柜买的。这是我半个月前就定好的,不管你们是空运还是海运,花多大代价都要明天给我送过来,除非你们的快递车掉海里了。” 经理悲伤地说:“仲先生,您一定是太忙了没看热搜,我们的快递车在高速上失火了,所有的快递都付诸一炬了,出于无奈才挨个通知客户的。” 仲星燃:“……?” 经理又说:“您放心,一切损失本店都会自行承担,这套手镯的款项会退还给您的。” “算了。”仲星燃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你们那里还有其他情侣手镯吗,明天空运过来。不,最好今晚就调货。” 男式手镯是他能想到最适合送给闻纪年的礼物了,既可以和他佩戴一样的款式,又不会像戒指那样过于凝重。毕竟他们才刚开始恋爱,要是贸然送个戒指的话,闻纪年肯定会有被束缚的感觉,只能等以后再循序渐进。 “对不起仲先生,目前淞南专柜这里只有情侣对戒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今晚就派送。”经理愧疚地说。 仲星燃眉头紧皱,“不要对戒,那项链或者胸针呢?你们这么大的店,就找不出其他情侣首饰了?”“很抱歉,这些都暂时缺货,新进的一批货也在快递车上……您是知道的,我们家以定制居多,那些摆在外面的款式您之前都看不上。”经理说道。 仲星燃快疯球了,直接挂断电话扔到一边。 他宁愿等几天,也不想随随便便买个礼物敷衍闻纪年,那款手镯是他挑了几十个设计师之后才敲定的,又花了五倍的价格加急,这才能在半个月之内发货。 半个月前,他还没有和闻纪年在一起,只是单纯地想在生日这天送给他这个礼物。现在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更需要用心准备才是。 不过除了手镯之外,明天他还安排了热气球和夜间游艇,也算是为第一次约会做了充足的准备,不怕这点小意外。 西洲的航拍曾经吸引过很多人来旅游,热气球刚好能俯瞰整座城市的美景,在没有人的空中接吻一定很不错。夜间游湖也是西洲的特色之一,进游艇里吃吃法餐,到时候对面的地标还会亮起表白话语,怎么想都浪漫至极。 仲星燃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约会小天才,充满期待地早早地跟闻纪年道了晚安,就放下手机睡下了。 明天他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发挥。 第二天早上,他让李明明给自己推了两个推车的衣服过来挑选,并按照闻纪年的喜好,弄了个他最喜欢的发型。 然而等拉开窗帘之后,他傻眼了。 外面下雪了!!! 李明明正在收衣服,突然听到窗边传来一声暴怒的咒骂。 “怎么了,燃燃?”他抬头问道。 仲星燃气得来回乱转,“雨雪天气热气球是不是不能飞?妈的,天气预报明明报的这两天都是晴啊,下个屁的雪啊!” 李明明不明所以地说:“下雪天热气球当然不能飞啦,那样很危险的。说起来,这还是西洲五年来第一次下雪呢,今天早上都上热搜了。” 今天的行程全都是仲星燃自己定的,他自然不知道热气球的事。 仲星燃快无语透顶了,又是热搜,他今天怎么就跟热搜过不去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热气球那边,再次确认了飞不了这件事,心情顿时郁闷到了极点。原本计划好的惊喜全部泡汤,现在只剩下晚上的游艇了,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 半个小时后,闻纪年来敲他房门。 仲星燃本来情绪有点低落,在看到他之后,心里更加愧疚了。 闻纪年今天穿了短款外套,里面是白色低领毛衣,还专门戴了和他同款的蓝家牛皮手绳。看起来清爽简单,很适合约会。 “你等我一下,我弄个头发就好。”仲星燃闷闷地说。 闻纪年点了点头,进屋后看到李明明在收拾衣服,疑惑地问他:“燃燃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李明明小声说道:“今天早上,蓝家的负责人打电话给我道歉,说是他半个月前订了一对情侣手镯,快递车失火烧没了。起床后他又给一个热气球公司打电话,那边说是今天下雪,原本定好的路线不能飞了。我猜他应该是给你准备了生日惊喜,全被耽误了所以心情不好。” 闻纪年这才想起来,今天是12月25日,他生日的前一天。 起床后大家都互道圣诞节快乐,以至于他都忘了明天是他生日。 不过从小到大,他也没怎么过过生日。太小的时候不记得了,大一点之后,他妈妈就生病了,家里人一般都不记得给他过。再大一点后,连交学费都是问题,更别提过生日。 唯一一个会每年祝他生日快乐的,就只有胡辛。 他想起来高二的圣诞节,他和仲星燃闹了点矛盾,当时他搡了仲星燃一把,要是换了平时,两人早就打起来了。但那天仲星燃没跟他动手,而是怒气冲天地转身走了。 第二天早上,闻纪年在他桌上看见了一张统计全班身份证的表格。仲星燃点了点他桌子说,今天你生日,老子不跟你计较,明天你要是再挑衅,我们小树林见。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 他冷哼了一声,理都没理仲星燃。 那时候他完全没有过生日的概念,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仲星燃不和他动手。 闻纪年笑了起来,转身去化妆间找仲星燃,他正弯腰对着镜子一脸郁闷地弄头发。 闻纪年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仲星燃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僵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偏过头对他笑了笑道:“马上就好。” 他弯着腰让闻纪年靠得更舒服一点,捣蛋地往他头发上也喷了点定型,想弄乱他做好的头发。 闻纪年避开他不老实的手,故意问道:“上午我们去阿婆那里,下午去干什么?” 仲星燃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当然有,你要是没安排的话,那就听我的怎么样?”闻纪年拽了拽他饱满的耳垂说。 安慰心碎小狗,是他的必备技能。 仲星燃一愣,“你已经提前想好了?” “是啊。” 他心想,还好热气球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闻纪年都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要是被硬拉着去坐热气球,他估计也不会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看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放下喷雾瓶,心情又好了起来,就着这个姿势俯身把闻纪年背在背上。 “都听你的,我们出发吧。”他语气轻快地说道。 闻纪年被他突然举高,吓了一跳,忙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笑道:“放我下来,外面还有人呢,一会儿了李明明又要笑我们。” 其实仲星燃很想把他一路背到外面,但那样十有八九今天又得上个热搜,只得不情不愿地把他放下来,回头将他拽过来吧唧吧唧亲了几口。 他亲起来向来没完没了,闻纪年不想今天上午出不了门,于是干脆利落地把他推开,拉着他拿好口罩和帽子,往外面走去。 刚一出门,闻纪年就抬头看了眼天。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飘荡着细碎的雪花,温度也比昨天低落不少。 “好久没遇到过下雪天了。”他说。 西洲很少下雪,淞南也不经常下雪,兰江和燕中倒是常有雨雪。 他伸手接住细融融的雪花,看着它们化在自己掌心,像看着一片片消逝的生命。 仲星燃想起他妈妈过世的时候正是大雪天,他应该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他撑着伞罩在两人头顶,闻纪年为了接雪花,身子往外偏了偏,大半个肩膀落在了外面。 仲星燃用伞把他整个人勾回来,像抱小宝宝似的,用外套从侧后方裹住他。 闻纪年以为他又要发疯,挣扎道:“别闹,等下被人拍到了。” 仲星燃在他耳边说:“以后的每个下雪天,都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间。” 不再是让你悲伤的日子,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 闻纪年身体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 过了很久,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仗着戴了口罩,肆无忌惮地手拉手走在街上。 仲星燃怕他冷,握着他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 因为外形太突出,一路上引来了不少路人侧目,不过万幸的是没有人认出他们来。 闻纪年对西洲的路线不是很熟悉,中途看了三次导航,才带着仲星燃坐上公交来到老家。 他的老家坐落在一片弄堂里,四周都是上个世纪的小五层楼房,外立面破破烂烂,房顶装着太阳能热水器,巷子里搭着一堆违建。 地面因为下雪而变得湿漉漉的,空气中浮动着烤红薯和酱油爆香的味道。 这一带住的都是老人和小孩,孩子们穿梭在巷口,兴奋地尖叫着用少的可怜的积雪打雪仗。老人坐在门口烧炉子闲聊,炉子上烧着滚茶,时不时抬头看他们两眼。 闻纪年弯下身问,“阿公,请问3幢怎么走?” 老人用西洲话回他,一边回一边比划,指了指旁边的拐角。 闻纪年点了点头,“谢谢。” 仲星燃问他:“你听得懂?” 他从来没听过闻纪年说西洲话。 “听得懂,只是不会说,小时候经常听我外公外婆说。”闻纪年边走边道,“太久没来了,我都不认识路了。他们留了一套老房子在这里,即使后来家里再困难,我妈也没想过卖这套房子。” 仲星燃知道他家里负债的事,聪明地没有提起,而是握了握他的手道:“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如果知道你现在成了明星,一定会很高兴的。” 闻纪年对他微微一笑,带着他走到一栋老楼面前。 两人顺着狭窄的楼梯上了四楼,闻纪年熟门熟路地从挂在墙上的牛奶箱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刚一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年久失修的霉味和腐烂气息,蜘蛛网哗啦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地板上扬起厚厚的灰尘。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0节 “咳咳咳,咳咳。”两人被呛得直咳嗽。 仲星燃赶紧把闻纪年拽到自己身后,顺手虚掩上了门,不让里面的尘土跑出来。 他们咳了好一会儿。 闻纪年无奈道:“看来是进不去了,这味道比实验楼还要难闻。” “要不我拿工具来打扫一下,等我弄完了我们再进去。”仲星燃说着就想下楼去找工具。 他知道闻纪年肯定不希望别人乱动里面的东西,因此也没有提找家政公司,而是想要自己动手。 闻纪年忙拦住他,“算了,下次再进去吧,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不能一整天都耗在这里。” 仲星燃想了想,说:“那等录完节目之后,我再把这里收拾出来。”闻纪年笑了,“你一个饭都做不好的人,还会打扫卫生?” 仲星燃马上道:“不会我可以学嘛,高中那会儿我还和你一起打扫包干区呢好吧。” “你一定是忘了我们打扫的时候还打了一架。” 仲星燃抠了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闻纪年锁上门,准备和他一起下楼。 突然楼道里走来一个老太太,看见闻纪年的脸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他身后的门,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颤巍巍地说:“你是……老徐家的孩子?你回来啦?” 闻纪年猜出这是住在他家对门的阿婆,忙下去把她扶了上来。 “婆婆,我是阿念,你还记得我吗?”因为老人家耳朵不好,他提高了音量说道。 老太太连连点头,干枯的手抓住他的说:“记得记得,阿婆当然记得你,小时候天天到我家来讨糖吃呢,好多年没看见你啦。” 她问闻纪年现在去哪儿了,在做什么,他外公外婆还在不在,闻纪年一一耐心地回答她。 仲星燃也走过去,看见闻纪年眉眼低垂含笑的样子,心里的某一处好像遭到了柔软的撞击。 他内心应该很渴望和长辈相处吧,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是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待的地方,要是他外公外婆还在世的话,肯定会热热闹闹地出来迎接他的。 老太太留他们吃午饭,仲星燃第一次尝到了西洲菜,味道很清淡,跟闻纪年做的差不多,原来他的厨艺是继承了他妈妈。 他们帮老人家修好了家里的水管,又换了灯泡和暖气片,还叫了个同城送,给她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 从楼里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闻纪年给他介绍巷子里的角角落落,这里是他小时候骑自行车的地方,那里是他小时候玩弹珠和溜溜球的地方。 每一处的回忆他都还记得。 他们踩在已经半融化的雪地上,沿着巷子往外面走。 闻纪年说:“我妈去世的早,几乎从来都没带我回过这里,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是送她的骨灰盒。”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仲星燃提起自己家的事,也许是因为今天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仲星燃有一种感觉,可能五年后的他也不曾提起过,否则他也不至于要找私家侦探去调查。 仲星燃心里一暖,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柔声问道:“你一个人送阿姨回来的吗?要是当时我能陪你就好了,可惜那时候我应该还不认识你。” “嗯,本来应该和我爸一起送她回家的,不过……” 一提起他父亲,闻纪年就不愿意再多讲。 纵使他现在已经和仲星燃在一起了,也不太想让他知道自己家里曾经负债累累的事。况且他还背着他跟仲云起签了对赌协议,不知道仲星燃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他。 他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他那么难堪的一面。 爱情对他而言本就是一场赌注,赌赢了是全部,赌输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他禁不起往这场感情里面,再增加一种风险。 闻纪年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我们去看电影吧,既然是约会,那就应该做点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仲星燃见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知道要想让闻纪年敞开心扉,是一件很难的事,就像是面对一只小刺猬,当外界逼得紧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缩成一团,强行凑上去只能扎得满手是刺。只有当周围足够安全时,他才会放心地舒展身体,露出最柔软的腹部。 仲星燃对他咧嘴一笑,“走,去电影院,我要看着你的电影偷偷亲你。” “哈哈哈,你在胡说什么。”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尤其之前看你那部有借位吻戏的,我真想把女主角推开。” “你怎么这么记仇,都说了是借位。” “借位也会不小心碰到啊!下次连借位也不准。” 闻纪年觉得很离谱,“你以后不也要拍偶像剧吗,难道你就不会借位?” “我当然不会。”仲星燃信誓旦旦地说,“我跟江昆讲好了,只要有吻戏的全都不接,所以你也不能接,做人不能太双标知道吗?” 闻纪年无语,“那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可可还说你背着我偷偷去酒吧喝酒,你就不双标吗?” 仲星燃马上道:“说起这个,我们以后定个规矩吧。我们谁都不准再去酒吧,也不准加异性的微信,你还得加一条,你不能加同性的。” 闻纪年:“……” “不可能,我要跟很多人合作,必要的时候肯定要加微信。”他果断拒绝。 两人像闹别扭的小朋友似的,大眼瞪小眼。 仲星燃只能退了一步,“我是说那种对你有意思的不能加,合作的演员当然可以,但如果像上次那个王骁,他要是经常骚扰你,你就把他删了。” 闻纪年都快忘了王骁是谁了,头疼道:“人家是直男,他没有骚扰过我。” “那可不一定,我也是直男啊,还不是被你掰弯了。”仲星燃不高兴地说,“而且现在你都不让我看你手机,我很担心有人暗中勾搭你。” 闻纪年哭笑不得,“我也没看过你的手机好吧。” 仲星燃立马掏出手机,“你看,你现在就看,密码是你生日,我们互相看。” 说着,就要去抢闻纪年的手机。 闻纪年才不上他的当,捂紧自己的口袋道:“不是去看电影吗,为什么突然就变成查手机了?” “好啊,你不敢让我看,你心虚了是不是?你有鬼!” “不是,你别掏我口袋,好好走路!” 闻纪年快疯了,他手机里有他上次悄悄查第一次怎么做的记录,当然不能现在给仲星燃看。 可这家伙就像打了鸡血,不依不饶地缠着他。 两人一路纠缠到电影院门口,最后碍于周围的人太多了,才不得不作罢。 仲星燃因为没看成他手机,委屈得要死,死缠烂打地逼他把密码改成自己生日。 闻纪年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逗他,“你生日是几号来着?9月22,还是10月22?” “你!!”仲星燃气得瞪圆了眼睛。 趁着后排的人不注意,一把把他按在座椅上吻住。 他的吻技日渐长进,偶尔还会模仿xx似的抽/弄,闻纪年被亲得浑身酥软,眼角含泪地缩在座椅里,用手推着他的肩膀小声说不要了。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紧紧地拽着仲星燃的衣领。 仲星燃掐住他尖尖的下巴,恶狠狠地低声逼问,“我生日是几月几号?” 闻纪年的嘴唇被他咬得肿了起来,鼻尖也被咬了一口,胸口和腰侧被捏了两下,心跳快得一塌糊涂。 他只得投降道:“……8月22号。” 仲星燃还不满足,继续威胁他,“要不要把我生日改成你的密码?” 闻纪年喘着气说:“……改,改还不行吗。” 后排响起窸窸窣窣的人声,仲星燃这才放过他,心满意足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仲星燃咂了咂嘴,好像估摸出了点什么门道来。 敢情闻纪年这人就是欺软怕硬,你跟他撒娇示弱他只会像逗狗一样逗你,心情好了就摸摸脑袋给点奖励,心情一般就恶劣地勾引你。只有把他弄到说不出话来,他才会真的认输服软。 可惜电影院灯光太暗了,他没看到闻纪年眼睛泛红的样子,略微有点可惜。 入夜,两人登上了游艇。 这一次的安排还算成功,在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对岸的建筑物上出现了表白字幕。 仲星燃拉着闻纪年去甲板上看,上面挂着大大的“念念我爱你”几个字。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他特地让挂了闻纪年的小名。 两人靠在一起看着对岸。 突然,那排字变成了“祝闻纪年生日快乐”。 闻纪年疑惑地说:“不是说不带大名吗,怎么还是带了?” 仲星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拍栏杆道:“我操,就是这人跟我竞争抬价的吧,害得老子把一点私房钱全搭进去了……啊不是,我没有私房钱,我是问小贾借的。” 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心虚地看了看对方。 闻纪年笑得不行,没有在意私房钱,“投屏还要竞价?” “本来是不要的,但今天比较特殊嘛,应该是你粉丝弄的。”仲星燃说,“看,又变了。” 那排“祝闻纪年生日快乐”变成了“甜甜宝贝生日快乐”,投票在这三句话之间切来切去。 仲星燃有理有据地分析:“叫甜甜的应该都是cp粉。” 他明知道闻纪年不爱听这个称呼,还故意碰了碰他的嘴唇,说:“嗯,是挺甜的,不愧是我们甜甜。” 闻纪年嘲笑:“cp粉都叫你仲小狗,那你是小狗吗?” 仲星燃不要脸地从善如流道,“我是呀,怎么了?” 他抓住闻纪年的手指往嘴边送,“不仅是,我还喜欢咬人。” 闻纪年笑了起来,一个劲儿往外抽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仲星燃把他的袖子撸上去一点,兴奋地向他展示,“对了,老婆,我学会吸吻痕了,我吸给你看。” “你有病啊……嘶,疼……” 他低下头,在闻纪年的手腕处吸出一个吻痕。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1节 闻纪年点了点他的脑门,气笑了,“你这里多少有点问题。” 仲星燃怕冻着他,仔细地把他袖子放下来遮住手,得意地说:“你说不能在露出来的皮肤上吸,那就说明可以在不露出来的地方吸,我的理解没毛病吧?” “真是企业级理解。”闻纪年讽刺道。 仲星燃假装听不懂,看了眼时间道:“快到十二点了,我们进去切蛋糕吧。” 他们推推搡搡地走进餐厅,晚餐是五星级大厨做的,看上去非常美味。 服务员推着蛋糕上来,闻纪年看见蛋糕上的数字是“19”,他诧异地回过头。 仲星燃从身后抱住他,笑着低声说:“十九岁生日快乐,我的念念,我的同桌。” 闻纪年心里涌起一阵热意,没想到仲星燃给他过得是十九岁生日,这具身体里的人真正的生日。 他们跨越了五年时间再次相知相爱,不知道这五年来是怎么相处的,也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全靠闭眼摸索才到今天真正在一起。 闻纪年十八岁的时候,内心还沉浸在绝望当中。往后是巨额负债,往前是前路渺茫,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不知道以后的人生会怎样。 他曾经很想快点还完钱摆脱这一切,一个人远远地躲到世界另一头去,重新开始没有人认识他的人生。可直到遇见仲星燃,他突然就不急着逃离了。 现在他明白了,也许每个人在出生之前,或许都是提前看过人生剧本的,只是在出世的那一刻被洗掉了记忆而已。大家之所以会选择自己的人生,一定是因为有值得他选的那个人存在。 如果让他重选一次,他依然会选择那样沉重的经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遇到仲星燃。 至于自己的事,以后再慢慢告诉他好了,希望他能接受那样落魄的他。 他握住仲星燃的手,如同握住了整个时空。 不管身在哪里,只要有他就够了。 * 仲星燃回酒店的时候心情好得飞起,闻纪年很喜欢他准备的惊喜,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还答应了他的定的规矩。 闻纪年先前说过,他带他在西洲玩,就会给他点“好处”,具体由他自己定。 仲星燃边哼歌边上楼,这不得寸进尺一点,否则都对不起他这身躁动。 他们回来的时候,闻纪年被节目组的人拉去庆生了,李明明则打电话给仲星燃,说有工作的事要跟他商量,让他先上楼一趟。 仲星燃叮嘱了白婳和夏斐,让他们看住贾柏言,不准他接近闻纪年,又给胡辛买了杯奶茶,贿赂他叫他别让陌生男人靠近闻纪年,这才放心地上楼。 回到房间,李明明正在等他。 “什么事这么着急,非得叫我上来。”仲星燃莫名其妙地问。 李明明为难地说:“燃燃,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得答应我先别发火。” 仲星燃觉得今天心情很好,应该没什么能让他发火的,不以为然道:“赶紧说,说完我还得下去陪纪年过生日呢。” “是这样的,明天要来一个飞行嘉宾你知道的吧,节目组说为了给大家惊喜,所以暂时先不公布嘉宾是谁。”李明明表情不安地说道。 “嗯哼,然后?” “这个惊喜,我想主要是给你的,但绪导应该不清楚一些幕后的事,所以不小心弄巧成拙了。” 仲星燃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明明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看着他,“那个飞行嘉宾,是杜康。” 第56章 “妈的。”仲星燃果然骂了一句,没好气地说,“让他滚,告诉木绪儒,违约金我赔给他。” 李明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赶紧劝阻道:“我把你叫上来就是这个原因,你先别激动。这件事不好这么办,万一让其他人察觉到,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什么和杜康闹翻了?” 他又说:“你要是不在意也就罢了,那闻哥呢,到时候他该怎么办?他会怎么想?” 仲星燃的情绪缓了下来,眉头紧皱地握着拳,意识到他确实不能让闻纪年为难。他脸皮厚无所谓,可闻纪年不一样。 “总之我不想让他跟纪年接触。”他硬邦邦地说。 李明明安慰他道,“他来了也不一定能和闻哥接触的,我会跟绪导说不要打乱分组,就按照平时的分组来。你实在不想理他就忽视他,不跟他说话就行了。其实吧,在这一点上我是支持你的。毕竟乐队靠你一个人撑了这么久,那个杜康不知道心怀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敢打闻哥的主意。”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打心底看不上杜康这种撬墙角的行为。 仲星燃按了按眉心,“不说这件事了,你告诉他助理,要是被我发现他有什么心思,立马带着他的合约书给我滚出星耀。” 就算是背负上不顾昔日队友情谊的骂名,他也不想在看见杜康了。 李明明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做到。仲星燃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下楼去找闻纪年他们了。 节目组给闻纪年准备的生日宴,是在酒店的宴会厅。 现场布置的非常隆重,各种装饰都华丽复杂,看得出来木绪儒很重视嘉宾的生日。 贾柏言拿着gopro直播,这次没有正儿八经的摄影老师,是他们自己弄着玩儿的,因此大家都很随意。 闻纪年被簇拥着戴上寿星帽,蛋糕上插着24两根蜡烛,这个画面看上去很是温馨。 大家催促他快点许愿。在他闭眼之前,刚好看见插着兜站在一边的仲星燃,他看看蜡烛,又看看仲星燃,两人露出会心的一笑。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刚刚他们庆祝了一个十九岁生日。 闻纪年闭上眼睛许愿。 他总听人说,生日许的愿望不一定能灵验,因此没敢许太大的愿,而是希望仲星燃健康平安。 再次睁开眼时,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以前对于许愿这种事,他总是抱着一种无欲无求的心态,觉得没什么好期待的。现在竟然有一个人能让他为他许愿了,这种感觉着实不赖。 贾柏言举着gopro对着他,兴奋地问道:“年年许了什么愿望?快跟我们分享一下。” 旁边传来仲星燃的声音,“你叫谁年年呢?” 白婳笑着说:“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胡辛八卦道:“念念你悄悄跟我说,别告诉他们。” “不是,凭什么跟你说啊?” “跟我说跟我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打岔,现场闹哄哄的。 【小贾,手别抖啊啊啊,我都看不见甜甜的脸了!】 【就是说,能不能换个人举相机,我被晃得头好晕。】【他们好开心啊,有这么多人陪着甜甜过生日,真好呜呜呜。】 【是啊,以前都是粉丝陪他,现在我们甜甜有好多朋友啦!】 【话说甜甜许了愿啊,感觉好短的样子。】 【肯定是和虾仁有关的愿望吧,嘿嘿,希望他们每一年都能陪着彼此过生日。】 【这个蛋糕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快切快切!】 闻纪年给他们分了蛋糕,木绪儒还点了一堆菜放在长条桌上,大家分散开来找东西吃。 他们被军训的一天,一个个饿得都跟什么似的,直播完全演变成了吃播。 仲星燃把闻纪年拖到角落里,将他怼在贴着气球的墙上,开始兴师问罪了。 “蛋糕好吃吗?”他没话找话地问。 闻纪年晚上吃了两次蛋糕,还吃了其他东西,感觉有点撑,笑着说:“好吃。” “比起我买的,哪个更好吃?”仲星燃不甘心地说。 闻纪年思索了一下,木绪儒订的是白桃口味的冰淇淋蛋糕,造型简单但味道很好。仲星燃给他准备的是多层奶油蛋糕,里面有草莓夹心,足足有他一个人那么高,造型奢华味道一般。呃,说一般都是抬举他了,实在是不怎么好吃。 仲星燃捕捉到了他的犹豫,马上道:“你没有立刻回答,你觉得这个比我买的好吃对不对?” 闻纪年笑了起来,违心地说:“你的好吃,你的更好吃。” “我才不信,男明星的嘴,骗人的鬼。”仲星燃哼哼道,“尤其是嘴巴长得好看的男明星,最会骗人了。” 闻纪年给了他一拳,笑道:“瞎说什么呢,别给我找茬。” 仲星燃摸着被他揍了的地方,表情郁郁地说:“反正你的追求者要来了,你也不用在意我的感受了。” “我的追求者?谁啊,太多了,我记不清。”闻纪年故意戏弄他。 仲星燃立即炸毛了,“你还有很多追求者?我怎么不知道!” 见他真的被惹到了,闻纪年这才笑着说:“好了好了,刚才明明给我发消息了,是杜康对吧?” 仲星燃示威地捏了捏他的下颌,“不准叫他名字。” 闻纪年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好离谱啊,不叫他名字那我叫什么?” 尽管他语气责备,脸色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有几分纵容。 仲星燃想了一下,“反正不准提他,还有,为什么李明明可以给你发消息,却非要把我叫到楼上去私聊,他就不能也给我发消息吗。” 闻纪年故意说:“可能他觉得你太幼稚了,控制不好脾气。” 仲星燃先是张了张嘴想争辩,随后又委屈地看着他道:“你也觉得我幼稚吗?好像比起你的性格来……我确实是有点幼稚……不过我会好好学习,努力成长的。你别嫌弃我行吗?” 贾柏言举着gopro,悄悄向他们靠近,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露出后面两个正在吵架的小情侣。 他幸灾乐祸地对着直播说,“这两人在吵架,昨天我哥非要贴脸给我秀恩爱,这下好了吧,乐极生悲了吧哈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 他龇个大牙对着两人偷拍,心想大仇得报,快乐到飞起。下一秒,刚才还在争执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仲星燃低头吻住闻纪年。 贾柏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果断把摄像头移开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白眼快要翻上天了,“无语,真的很无语。” 弹幕: 【啊啊啊啊啊,别移开啊!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操,是不是亲上了?有姐妹截图了吗?!】 【小贾!我命令你回去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贾的表情,我能笑一整天哈哈哈哈哈。】 【小贾上一秒还在直播他们吵架,下一秒亲上了,好惨啊哈哈哈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2节 聚会过半,大家一一跟闻纪年送上了生日祝福。 他们弄了个炉子去阳台上烧烤,夏斐和邵云坐在闻纪年旁边,两对一边聊天一边烤肉。 夏斐随口问道:“你们去见过父母了吗?” “算是见过吧。”仲星燃坐在闻纪年身侧的沙发扶手上,一手搭着他的肩膀。 “那你们爸妈同意吗?”她好奇地问,“我和小云都不敢跟家里说,只说是公司让营业。” 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已经通过,但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接受的,大家的观念还都在慢慢进步当中。 “我爸有点难搞,我妈还好。”仲星燃撇了撇嘴说。 一想起仲建涛,他就很郁闷。 “小云家里跟你一样,我们家更惨,我爸妈都难搞。”夏斐哀嚎着靠在邵云身上,邵云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慢慢来吧。”闻纪年说。 仲星燃看向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跟我回去一趟?我妈可想给我们办婚礼了,顺带一起搞定我爸。” 闻纪年托着下巴笑道,“我不,上次面对你爸费了好大的口舌,我才不去。” 仲星燃不干了,“哇,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把我弄到手之后就变卦了?你还说要跟我共同面对呢,合着就是在哄我是吧。”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我又没那么喜欢你,见你家里人自然不会紧张。”闻纪年镇定自若地说,“现在不一样了,我会紧张的。” 仲星燃被哄高兴了,仔细一回味又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意思,你之前不喜欢我吗?”他眉头一皱,问道。 又开始了。 闻纪年赶紧找了个借口,抱着毯子溜回了自己房间。 要是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估计今晚三点都不一定睡得了。 仲星燃被他关在门外,敲了几声里面没人应,倒是引来了服务员,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他丢不起这个人,只好回到了房里。 刚一回去,就接到了常晓茹的电话。 “喂,妈,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啊。”仲星燃实在是佩服她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常晓茹说:“我这不是看见热搜了吗,今天居然是纪年的生日?死小子,你都不提前告诉我,妈妈也没给他准备礼物,一会儿我给你转账,你给他买辆车或者买点珠宝什么的。” 仲星燃嘿嘿笑了,“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打算让他换辆车,你可真疼你儿媳妇啊。” 常晓茹啐道:“那可不,毕竟我也不指望你哥找到什么正常人,咱们家可能就这一个儿媳妇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带他回来,你们之间的事儿应该解决了吧?我看直播你俩腻歪得不行,赶紧找个合适的时间,回来把婚礼办了。” 她真的很执着两人的婚礼。 “纪年还没准备好呢,等他想好了再说吧。”仲星燃无奈道,“而且我爸也嘴硬的要死,我可不想带纪年回去受他的气。” “那你今年过年就回来劝劝你爸,你老不回家他更不开心。”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 仲星燃挠了挠耳朵,心里开始盘算,今年过年怎么把闻纪年骗回自己家里。 常晓茹说得对,他们是该举行一场婚礼,那样也可以告诉所有觊觎闻纪年的人,比如杜康这种,让他们知道闻纪年是有老公的,哼。 * 由于前一晚大家闹到太晚,第二天早上差点集体旷工。 坐在大巴车上的时候,白婳觉得自己快要灵魂出窍了。 “我蹦迪蹦到凌晨都没这么累过,体育学院那个教官看起来是个帅小伙,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她揉着酸痛的胳膊和腿说道。 贾柏言也肌肉酸痛,“我都受不了,别说你了,绪导真的不是人。” 木绪儒在前面拿着台本,听到有人说他坏话,马上抬头道:“小贾,当心我给你穿小鞋。行了,大家别聊天了,马上要开播了。” 随着摄像头开机,他对着镜头说道:“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toheart第二季》,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 “第三期的主题是《消失的新娘》,本次场地位于西洲郊外的安福村,一共有三个案情推理,祝大家能够顺利找到真凶。” “西洲郊区有不少村落,其中安福村曾是当地的第一大村,但从十多年前开始,这里就陆续开始闹鬼,经常有农户家的鸡鸭被偷,半夜里常常传来女人的哭声。因为这个原因,年轻人都不太愿意住在村子里,因此村里的人越来越少,逐渐走向没落。” “三天前,村子里的老人们请来了一个闻名当地的神婆,让她去超度那个女鬼的亡灵。传说神婆有过十五年的捉鬼经验,还可以帮助家门看风水,是那几个古稀老人联名求了许久,才把她请过来的。可就在神婆在村里住了两天,准备好一切工具后,当天晚上,她突然不见了。” 木绪儒说:“这就是本期的第一个案件,《神婆失踪案》,大家需要找到失踪的神婆,才能引出下一个案件。接下来,你们各自介绍一下身份信息。这次有五个侦探,先请侦探们介绍自己。” 闻纪年:“我是侦探文景,今年34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是个独来独往的侦探,专门来调查这次安福村的案子。我毕业于西洲师范大学,曾经有过一年多的支教经历,为人善良正直,幽默风趣。” 仲星燃:“我是侦探西风,今年20岁,长相……平平无奇?咳咳,我出身贫寒,是从小县城考上的西洲大学。我沉默寡言,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位于侦探排名榜第十位。” 胡辛:“我是侦探米粒,今年……呃,13岁,是个中二少年,从小被养父母收养,智商很高。位于侦探排名榜第三位。” 大家都笑了起来,13岁未免也太小了点,节目组给的人设越来越离谱了。 邵云:“我是侦探小云,34岁,一个留着短发的酷女孩,家中有个姐姐。我平时喜欢健身……呃,肱二头肌很发达,目前位于排名榜第十九位。” 夏斐:“我是侦探雾雾,文景的……女朋友,今年刚大学毕业。我是个花瓶侦探,除了长得漂亮外一无是处……什么鬼!我是跟文景一起来的,我们正在冷战中。” 仲星燃向她投来不友善的目光,她马上举起双手道:“节目安排,节目安排而已,我们冷战得都快分手了。” 【哈哈哈哈,zxr你能不能不要无差别吃醋,人家是妹妹好吗。】 【花瓶侦探,笑死了,mxr怎么想的。】 【小胡的装扮好可爱,头上还别了个男童帽子哎。】 【甜甜居然要扮演34岁,我们18岁的脸怎么扮34岁!】 【他们这次的年龄差都好大哦,最小的居然排名最高。】 另外几个人也开始介绍身份。 贾柏言:“我是鳏夫黄粱,年方38,老婆在十年前死了。我欠了一屁股赌债,每天只知道喝酒买醉,是村子里人人避之不及的单身汉,案发前一天,有人看见我把神婆叫道了墓地,但当时我喝醉了,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陆谦随:“我是黄粱的东家,45岁,是个小地主,因为收租的事跟黄粱起过摩擦。案发当天,我曾经问神婆能不能帮我做发财的法事,但被神婆嫌我给的钱少,我恼羞成怒和她起了冲突。” 白婳:“我是东家的老婆,大家都叫我……东家婆娘,我一直怀疑丈夫出轨,案发前找过神婆,让她帮我斩掉丈夫的桃花,并把丈夫的心转回我身上。神婆交给我一种神秘方法,让我去搜集狐狸的涎水。我问了人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于是我冲到她的住处把她打了一顿。” 木绪儒说道:“这次破案会有一个难度,那就是黄珍珍将和飞行嘉宾一组参与游戏,只要他们两个人赢了,节目组提供的线索将会自动作废。” 上一期黄珍珍因为发烧缺席,这一期才刚恢复好。 白婳赶紧给她使眼色,“悠着点,别赢我们。” 木绪儒笑道:“那你也得问问飞行嘉宾的意见才行。” “飞行嘉宾到底是谁啊?神神秘秘的。”贾柏言问。 木绪儒说:“下了车你就知道了,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仲星燃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闻纪年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暗示他注意表情管理。 之前网上就传言两人不和,遵从谁火就骂谁的原则,大家都觉得杜康是弱势者,肯定是仲星燃脾气不好跟他不对盘,一些黑子对家借机浑水摸鱼给他泼脏水,说是他嫌弃之前的乐队,排挤老队友。 闻纪年还是听江昆说了才知道,原来ngu的其他人之所以能被星耀签下来,全都是因为仲星燃,他说过只有签下全员,他才会留在星耀。 他当然知道,仲星燃有多爱ngu,这是他的第一支乐队,在他心里有着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的地位。 但这家伙向来傲气得很,根本不屑于向那些他看不上的人解释,所以从来没有对外提过这些事。 闻纪年担心如果他对杜康态度不好的话,又要被网友抹黑。 下车后,他们果然在村子入口看见了杜康。 贾柏言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惊悚,忍不住转头看仲星燃的脸色,万幸他只是移开了视线,并没有黑脸。 弹幕瞬间炸了。 【我草,这是杜康????】 【啊啊啊啊,本ngu粉直接升天!绪导说神秘嘉宾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他呜呜呜!】 【天哪,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ngu三人合体,我好激动!】 【太开心了!终于看见我三个儿子同框了!】 【dream一个线下见面会也有他!呜呜,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出道的时候。】 【大无语……酒粉能不能别冒充团粉刷你哥哥名字了。】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微博撕起来恨不得把虾仁生吞了,现在假惺惺炒个屁的兄弟情呢。】 【我可是记得,上个礼拜酒粉还在脏虾仁的广场吧,这会儿又上我们综艺来乞讨啦?】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难道仲星燃就没上过杜康的常驻综艺吗?】 【我发现顶流粉素质都很差,这就是传说中的粉随蒸煮吗?】 【别吵了别吵了,哎,一同框就要吵,难怪他们很少一起上节目。】 撕的人一多,直播间热度又上来了,顿时涌进了不少新观众。 木绪儒开始介绍飞行嘉宾的身份,大家纷纷上前和他打招呼。 在闻纪年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杜康。 高中的时候,杜康经常会去他们班找仲星燃,不过都是站在后门口叫他出去,他们之间真正有交集,应该是高三下学期。不过闻纪年在上学期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穿到了现在。 杜康高高瘦瘦,皮肤透着苍白,眉眼长得很英俊,左眼下方有一道疤。看着是那种能跟仲星燃玩得来的人,他们的眼中都有点狂傲不可一世的态度,但他的眼底多了几分冰冷。 这一点仲星燃和他又不太不一样,仲星燃要更纯粹热情一点,像个随时会点燃人间的小太阳。 “你要是再这么盯着他,我可要生气了。”闻纪年听到耳边传来压得很低的声音,仲星燃正不爽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说:“你猜我在想什么?” 仲星燃冷哼道:“你最好别盯着他想什么。” “我在想,你长得比他帅。” 闻纪年哄小狗向来有一套,仲星燃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不少,嘴角也翘了起来。 他摇了摇尾巴问,“你说真的?不是在骗我?” “当然是真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3节 仲星燃开开心心地搭着他的肩膀,往村子里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杜康。 这次他们所有人住在一个三层农家自建房里,村长带着他们往住处走,边走边介绍安福村的情况。 村里的所有人都是npc老师,他们非常敬业,从穿戴到语气都很到位,仿佛真的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村民一样。 “我叫邓昌,这位是我弟弟邓广,我负责白天的活动,他负责晚上的巡逻,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也可以找他。”村长指着杜康说道。 原来他的身份是村长的弟弟。 夏斐不清楚他和仲星燃的过节,笑着说道:“你好呀,保安队队长。” 杜康对她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她小声嘀咕,“还挺高冷的。” 村长接着说:“前面有一片湖,往东是运动场,往西有小卖部,你们可以在那里采购生活用品,也可以跟店长打探各种消息,他消息非常灵通。” “另外,村里还有有几个注意事项。第一,不要随意和陌生怀孕的女人搭话;第二,晚上十点后不要出门;第三,如果有人要带你去村里的墓地,请务必拒绝他;第四,晚上看见穿红衣服的女人问路,务必不要给她指路。” 贾柏言打断他,“你在这儿背恐怖怪谈呢,背得还挺熟。” “这种怪谈有点吓人,你们村里是不是真的闹鬼啊?”白婳问道。 村长一摊手,“没办法,你们是客人,我得跟你们说明情况。村里的确从十年前就开始闹鬼,有人说是红衣女鬼,有人说是个孕妇……” “啊啊啊,你别说了!”夏斐吓得半死。 陆谦随道:“大白天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呢,村长你继续。” “这个女鬼总是穿着红色的衣服,手里还牵着个小孩儿,我们专门请了神婆过来,但神婆也莫名其妙失踪了。”村长对大家鞠了个躬,“各位侦探,请帮帮我们找到神婆。” 贾柏言问:“好的,话说刚才的怪谈呢,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后面的还没编好。”村长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噗嗤笑了起来,气氛缓了缓。 闻纪年说:“麻烦你描述一下神婆的长相,年龄,衣着。” 村长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她接触不多,你们可以去问问村里的古稀老人,神婆是他们请来的。” 大家把行李放到了住处,就一同出发去找村里的老人。 一个老奶奶描述,“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东家的家里,身上穿了件花袄子,脖子上有条绿色的围巾,脸上涂了两团红,说是要请仙家附身之类的。她是隔壁村的神婆,无儿无女,也没有丈夫,五十岁上下,脸上有很多皱纹。” 另一个老奶奶说:“昨天我看见东家婆娘在她家门口,说她是江湖骗子让她退钱,她用恶毒的话诅咒东家婆娘,然后两人就扯着头发打起来了。” “奶奶,神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闻纪年问她们。 两人意见不一样,一个说是东家家里,另一个说是在墓地。 胡辛提议,“我们去搜查一下东家家里和墓地吧,奶奶,你们知道墓地怎么走吗?” 东家家的路陆谦随和白婳认得,墓地他们就不知道了。 老奶奶说:“要上山的哦,就在那里。” 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山包包,说是上山,实际上就是个土丘。 闻纪年疑惑道:“那里离村子也不算近,是谁看见神婆出现在墓地的?” “是砍柴的樵夫,他看到神婆和那鳏夫在墓地,神神鬼鬼地不知道干嘛。” 大家看向贾柏言,示意他解释。 贾柏言苦恼地说:“我真的喝多了,一点都不记得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躺在坟上,她已经不见踪影了,当时给我吓得半死,还以为自己在梦游呢。” 夏斐指了指他,“你,嫌疑人之一。” 贾柏言:“……我谢谢你。” 木绪儒说:“你们决定一下,先搜查什么地方。” “东家那里吧,近一点。”仲星燃说,大伙儿都表示赞同。 木绪儒点头道:“现在是十一点十分,大家先去用餐,过后会进行一个游戏,获胜的那一组可以得到东家的额外线索。” “这么早就吃饭了?”贾柏言狐疑道。 平时节目组都很“苛待”他们,经常要录大半天才放饭,甚至有时候赶起工经常不会放饭。 “你们不饿吗?早饭都没怎么吃。”木绪儒笑着问。 “饿,我快饿死了。”陆谦随说,“那走吧,快去吃饭。” 午饭是在村长家里吃的,因为他们人多,采用的是半自助餐形式。长条桌上放满了农家菜,有辣子鸡丁,葱花鱼,番茄炒蛋,肉末豆角,鹌鹑蛋红烧肉,鸡蛋炒黄瓜,土豆炖牛肉…… 大家看得食指大动,夏斐指着一团黑漆漆的菜碗问道:“村长,这是什么菜啊?” 村长说:“这是我们这里的一种野菜,叫‘田七菜’,今天早上我跟我婆娘起得早,她送娃娃去上学,顺便在娃娃学校门口五百米的田埂摘了点。” “大家开动吧,不用拘束。”木绪儒说道。 陆谦随饿坏了,赶紧盛了碗饭,先吃了口糙米饭,又夹了块葱花鱼和辣子鸡。 今天桌上的饮料是赞助商提供的马蹄饮,闻纪年很喜欢喝这种口味的饮料,一连喝了四杯才开始正经吃饭。 仲星燃坐在他对面,一直拿着手机发笑,满脸春意盎然。 他笑了得有两分钟,闻纪年终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问:“你不好好吃饭,在笑什么?” 仲星燃收起手机,憋笑道:“没什么。” 他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饭,没一会儿又掏出手机来,对着屏幕傻笑。 贾柏言好奇地探头,想看一下他在看什么,却被他避了过去。 在他第三次做出这种行为的时候,闻纪年突然伸手,把他的手机夺了过来。 仲星燃猝不及防被他抢走,当即崩不住地大笑起来,同时举起双手投降,“你别生气,我只是录着玩儿的。” 闻纪年一看屏幕,才发现他拍了好几条自己吃饭的视频,有一次米粒还沾到嘴角上了。 “无聊。”他把手机丢还给仲星燃,低下头继续吃饭。 仲星燃歪着头看他的脸,“你生气了吗?” 闻纪年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丑死了,快删掉。”他无奈地笑着说。 仲星燃也咧嘴笑了,“我才不删,哪里丑了,明明很可爱啊,你吃饭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细嚼慢咽的小猫。” “神经病啊你,什么破比喻。” 贾柏言被迫吃了一嘴狗粮,满脸黑线地搬着凳子离这两人远了点。 在车上能秀,吃饭也能秀,干什么都能秀,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杜康看着两人闹来闹去,闻纪年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纵容和笑意,在对上他阴沉的目光时,那抹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冷淡淡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心里顿时狠狠地揪了一下。 大家吃饱喝足后,木绪儒说道:“接下来,我们来玩个游戏。” 陆谦随摸着肚子说:“不是吧,刚吃完就玩,会吐出来的。” 木绪儒笑道:“放心,不用你们站起来,我问五个问题,你们自由抢答,答对最多的那组,即可获得一条提示线索。” 大家放下心来,等待着他提问。 他问道:“第一个问题,陆谦随第一口吃了什么?” 众人哗然, “我靠,居然是这种问题!”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也太刁钻了,谁会记得他第一口吃了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木绪儒。】 【果然,节目组是不会这么好心让他们吃饭的。】 【我记得好像是葱花鱼,对,葱花鱼!!】 【我知道甜甜第一口吃了什么,他吃了糯米藕,嘿嘿。】 “葱花鱼吧,应该是葱花鱼……”连陆谦随自己都不记得了,他记忆混乱地回答其他人道。 “你们都觉得是葱花鱼吗?纪年,你们组觉得是什么?”木绪儒问道。 仲星燃执拗地说:“我记得不是葱花鱼,他好像吃的是辣子鸡。” 陆谦随动摇了,“我也记得我吃了辣子鸡,难道是辣子鸡吗?” 贾柏言抬手想揍他:“啊啊啊,你能不能坚定一点,你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夹了葱花鱼,也夹了辣子鸡。”陆谦随笃定地说,“可是我忘了先吃的是哪个了,天哪,这种问题让人好痛苦。” “你们的答案都不改了吗?”木绪儒问。 仲星燃坚定地说,“不改了,就是辣子鸡。” 木绪儒说:“好的,第一题星燃这组答对了,其他人都错了。陆哥先夹了葱花鱼,但最先吃的是辣子鸡。” “哎呀!都怪你,这都记不住!”白婳推搡陆谦随道。 木绪儒接着道:“第二题,土豆炖牛肉里面,放的是青辣椒还是红辣椒?” 贾柏言马上转头去看,但那盘菜已经被撤走了。 他们激烈地讨论起来。 仲星燃问闻纪年,“你还记得吗?得亏你告诉我是辣子鸡,不然我们上一题全军覆没了,快想想是什么辣椒。” 闻纪年摊了摊手,“不记得,我不喜欢吃牛肉,全是你夹给我的,我都没往盘子里看。” 仲星燃使用老婆作弊失败,只好绞尽脑汁回忆,可死活想不起来里面放的是什么辣椒。 “青辣椒吧,哪有牛腩用红辣椒的。”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高中背历史题都没这么痛苦。” “我觉得是红辣椒。” 最后大家瞎猜了一个,有猜青的有猜红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4节 木绪儒说:“正确答案是,青红辣椒都放了,本轮全体不得分。” “……” “第三题,村长在吃饭时提到了一种野菜……” 话音刚落,贾柏言就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田七菜嘛!” 木绪儒对他一笑,“这种野菜,是村长老婆在哪里采摘的?本题一个字都不能错。” 贾柏言傻眼了。 【救命,好二逼的题目!】 【我记得好像是,什么学校门口的菜地?】 【一个字都不能错,这谁能答得对啊……】 【少一个“的”字也算错吗?】 【前面的,木绪儒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没准儿少个“的”就不得分了。】 闻纪年对仲星燃耳语了一番,贾柏言赶紧凑上去问,“嫂子,你知道吗?” “走走走,自己想,别来沾边。”仲星燃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 直到木绪儒说不能再讨论了,他才说出闻纪年告诉他的答案,“娃娃学校门口五百米的田埂。” 另外几组都或多或少漏了几个字,只有他们回答的完全正确。 木绪儒比了个大拇指,“一个字没错,星燃这组加一分。” “我去,嫂子你也太牛了,这都记得。”贾柏言羡慕得不行。 木绪儒没给他们休息的时间,接着说道:“第四题,闻纪年一共喝了几杯饮料?” 闻纪年笑而不语,胡辛说:“这个我知道,是我帮他倒的。” 贾柏言靠过去,“来来来,悄悄告诉我。”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贾柏言这组给了四杯的答案,其他组也给了四杯。 仲星燃却给了五杯的答案,并很欠揍地告诉他们,还有一杯是黄瓜汁。 果不其然,他们组又拿了一分。 “这还比什么啊,肯定是他们赢了。”陆谦随自暴自弃地说。 木绪儒道:“那最后一题就当娱乐吧,大家想起来就回答,想不起来就算了。” “你说,我倒要看看还能出什么奇葩题目。”贾柏言不甘心道。 “仲星燃用手机录视频的时候,”木绪儒故意停顿了几秒,“他身后的小狗吃了一块什么东西?” 大家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玩意儿啊!” “我怎么知道狗吃了什么东西,笑死了。” 闻纪年想了想说:“应该是红烧肉,我记得村长夹了一块红烧肉。” 木绪儒笑着点了点头,贾柏言怪叫起来,“嫂子,你这过目不忘的能力可以去玩最强大脑了。” 木绪儒说:“刚才考验的是大家作为侦探的瞬间记忆里,由闻纪年组获胜,你们会在搜查时得到黄珍珍提供的额外线索,可以选择公开或者不公开。” 闻纪年问:“公开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但有坏处,这个现在不能说。” 闻纪年点头,“那就是说,等到第二案或者第三案的时候,我们中间会出一个凶手,公开会导致凶手也知道线索。” “好有道理啊,是这样吗绪导?”仲星燃问。 木绪儒:“……” 【哈哈哈哈哈哈,绪导:你不要剧透呀!】【笑死了,应该不是剧透,只是甜甜刚好猜到了。】 【绪导:你这样让我怎么接话。】 木绪儒迅速转移话题,“现在大家去东家家里搜证吧,限时四十分钟。” 东家家里算是这一带比较富裕的,共有六间屋子,大家分散开来各自搜查。 在东家婆娘的屋子里,果然找到了用来做法的道具,还有神婆让她搜集的狐狸涎水,这是江湖术士专门用来骗人的,说是能够魅惑丈夫。 仲星燃本来没当回事儿,听贾柏言一口一句“哇,这真是狐狸的口水吗”,“狐狸口水什么味道啊,能闻一闻吗”,不知怎的,他脑子一抽,就想到了购物车里那条狐狸尾巴。 他挪到闻纪年身边,闲聊似的问道:“你喜欢狐狸吗?” 闻纪年正在专心地翻找衣柜,闻言莫名道:“你是说真的狐狸,还是卡通形象?” 仲星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皮,“仿真的那种吧,有毛茸茸的尾巴。” 闻纪年点了点头,“当然喜欢,我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仲星燃的头发,这家伙的发质偏硬,做了造型之后十级大风都吹不动,显得很有冲击感。但每当他洗完头之后,毛被顺下来,脑袋又显得软乎乎的,让人很想动手rua一把。 “真的?那你应该也不排斥戴这种道具吧?”仲星燃眼睛一亮,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闻纪年以为他说的是节目组那种道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仲星燃高兴坏了,差点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一口。 众人搜了很长时间,在房东的卧室床下面,找到了一捆绳子和封口的布条。 陆谦随见瞒不住了,只得承认,“我是有想过要把神婆绑过来,帮我做招财仪式,但这不是没有付诸行动吗,你们看绳子都没用过。” 胡辛说,“你完全可以买好几捆。” 贾柏言也说,“是啊,而且算算期数,陆哥,这期该你当凶手了。” “你别添乱。”陆谦随解释道,“你们可以去村口小卖部问,我是不是只买了这一捆。” 白婳说:“可你不一定是在我们村买的啊。” “你别落井下石,你也有嫌疑。你房间里还有迷药呢,是不是想迷晕神婆?”陆谦随瞪着她。 “扯犊子!那个迷药是用来迷你的!” 夏斐笑道:“两个绑匪开始互相咬了。” 木绪儒说:“现在请纪年过来领取额外的线索。” 闻纪年从黄珍珍那里拿过纸条,上面写着:【神婆被人用铁锹袭击后脑晕了过去。】 大家都盯着他,他环视了一圈,决定公开这个线索,“神婆是被铁锹袭击的,你们这里有人家中有铁锹吗?” 陆谦随说:“我们家倒是有,不过很长时间不用了,放在后院的仓库里。” 闻纪年看向贾柏言,“黄粱,你家中有吗?” “嫂子,你不会以为是我攻击了他吧?”贾柏言大声喊冤枉,一不小心在镜头前叫了“嫂子”。 他平时一般私底下会这么叫闻纪年,直播的时候都是叫他“纪年”。 在场的人都低头闷笑,贾柏言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仲星燃一脸暗自得意。 唯一一个没有笑的,就是杜康,他和黄珍珍站在一起,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众人商讨了一下,在黄粱家里和墓地之间,选择了先去墓地。因为现在天还没黑,可以等到晚上再去黄粱的家。 他们叫上了村长,以及目击证人樵夫一起。 路上,村长又告诉他们,村里几乎每家都有一个铁锹,但目前为止一户只有一个,除了像东家这种大地主,家里会多一点。 走上山路后,周围的村民都不见了踪影。 这个土丘并不高,沿路还有荒废的田地。 村长介绍说:“本来这些田都是有人耕种的,自从闹鬼以后,就没人来到墓地这里来了。” 远处还有废弃的养牛场和养蜂场,硬邦邦地野草长满了田埂。 【这些布景好逼真啊,应该是专门找了个村落吧?】 【那几个坟包也很逼真……上面还有墓碑,看着好吓人。】 【晚上千万别来这里,否则会吓死。】 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来到了村里的“公墓”,说是“公墓”,其实就是坟包集中营,这一片山头全是坟。 仲星燃惊讶地看着漫山遍野的坟,问木绪儒道:“这些都是布景?不会有真的吧?” 木绪儒微笑着点头,“我们搭了快一个月呢。” 白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拍了怕胸脯道:“不是真的就好,吓死我了。” 闻纪年问樵夫,“你是在哪里看见黄粱和神婆在一起的?” 樵夫指了指不远处的坟说:“就那一块。” 他们踩着枯枝和杂草走了过去,低头在周围搜寻起来。 闻纪年看见一处墓碑,和旁边的不太一样。其他坟前都长着不少杂草,唯独这个修剪的一干二净,面前的贡品翻了一地,水果看上去很新鲜。 他走过去蹲下身,上面写着“吾妻……之墓,生于……,死于……” 中间的字迹模糊不清,但死亡时间是能看清的,约莫是十年前。 “找到了!铁锹在这里!”陆谦随喊了起来。 事关他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找得分外起劲。 众人围了过去,在距离这片墓碑几米远的地方,有个带血的铁锹。 “来来来,解释解释。”陆谦随把铁锹伸到贾柏言面前,语气很是猖狂。 贾柏言险些爆粗:“你丫……不是我的!我那天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可能有力气绑走她那么一个大活人,而且我第二天早上是在这里醒来的,下山的时候还遇见了卖茶叶蛋的阿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那个阿婆。” 胡辛说:“你也可以先把人藏起来,再佯装刚醒来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把神婆叫道墓地来?” 贾柏言无可奈何,只得指着墓碑道:“看见了吧,那是我的亡妻,我想让神婆帮她超度一下……你们知道的,喝醉的人比较失去理智,我不管不顾地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她拒绝了你?”闻纪年问。 贾柏言说:“当然拒绝了,一来我大晚上强行把她拉过来,她完全没有准备,二来我身上没钱,她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肯定不肯帮我……等等,是我把她拉过来的吗?还是我恰好在墓地里碰到了她?这一点我记不清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5节 闻纪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黄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把神婆拉来的,那神婆大半夜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呢? 胡辛提议:“我们先去搜查一下黄粱的家吧,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丢铁锹,就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了。”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他们把墓碑周围的情况都拍了下来,发在匿名群里留证,然后一道下了山。 大家去到了黄粱家里,这是个典型单身汉的家,只有一个小房间,屋子里甚至都不是水泥地。 在外面的墙上,闻纪年注意到了有个刻度尺,是用来给小孩子量身高的。 他问贾柏言道:“你有孩子?” 贾柏言说:“曾经以前有一个,后来被人贩子拐跑了,老婆也疯了。” 胡辛伸手摸了摸刻度尺,“看样子这孩子还没来得及长高,就被拐走了。” 他们里里外外搜了黄粱的家,都没有找到那把铁锹。 贾柏言抓了抓头发,只得认栽,“不会真的是我酒后行凶吧?但我丝毫不记得自己绑了她,就算是我,我也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下一步线索。” 木绪儒说:“大家投票吧,只有找到绑匪,才能救出神婆,从而探索下一个案件。” 大家都指向了贾柏言,闻纪年犹豫了一下,也投给了他,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木绪儒道:“答错了,不是他绑架了神婆。” “啊?可这铁锹不是他的吗?” “会不会有人拿他的铁锹砸伤了神婆?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该说不说,神婆真是高危职业,全村的人都想害她。”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神婆是高危职业。】 【啊啊啊,所以到底是谁,不是黄粱还能是谁?东家?东家婆娘?除了他们就没有嫌疑人了吧。】 【安啦安啦,第一天的线索都很有误导性,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一次就猜对的。】 【我觉得这个黄粱的往事,可能会是引出下一案的关键。】 * 晚上,众人回到了住处。 按照村里的规定,十点后是不能出门的。 他们洗漱完后还要直播,于是几个人在楼下客厅打起了扑克。 仲星燃、闻纪年和杜康、贾柏言住在二楼,四人共用一个卫生间。 仲星燃卸完妆后发现忘记拿衣服了,把毛巾往脖子上一绕,推开门准备回屋拿。 门推开的时候,他看见了正欲进房间的杜康。 他们几个的房间都挨得很近,杜康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眼底冷冰冰的。 仲星燃碍于有摄像头在,憋了一天没膈应他,此时终于忍不住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喊道:“老婆,帮我拿一下换洗的衣服。” 杜康猛地回过头,仲星燃懒得去看他的眼神,嘚瑟地在原地等待。 房间里传来闻纪年细碎的声音,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套衣服走了过来。 在看见杜康僵硬的脸色的后,他的脚步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到仲星燃面前,把衣服扔在他怀里。 真的好幼稚,这个人。 仲星燃靠在门口说:“一起洗吗,老婆?” 闻纪年笑着骂他,“快滚进去洗。” 仲星燃在情敌面前被骂得浑身舒坦,哼哼唧唧地瞪了眼杜康,拿着衣服关上门洗澡。 闻纪年冲杜康点了下头,转身想回房。 杜康叫住他道:“等等,能跟你谈谈吗?” 闻纪年礼貌地说:“现在恐怕不方便,一会儿还要下楼直播。” 杜康的表情有些苦涩,他抿了抿嘴,“我不是说现在,你什么时候有空都行,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看见闻纪年淡漠的样子,他有补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大可不必避我如蛇蝎。你忘了高三那年,你被高利贷追,还是我拉着你躲起来的吗?” 闻纪年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康笑了笑,“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毕竟连仲星燃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要知道,我对你从来没有恶意,你难道连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愿意分给我?” “抱歉,没空。”闻纪年毫不犹豫地扔下一句话走了,连一刻都没有过多停留。 回到房间后,他靠在门板上深呼吸了几次。 心跳有点快,手心也出了点汗。 他对高三之后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难道杜康说的是真的?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仲星燃不知道的过往? 也是,如果仲星燃知道的话,肯定现在恨不得宰了杜康,根本不可能忍他一整天。 他眉头紧皱,看来得找个时间弄清楚才行。 晚上11点,大家聚集在客厅里打牌。 下播时间是十二点,直播间的人慢慢越来越多。 节目组的人都已经撤了,只留下摄像老师。 贾柏言对着镜头解释:“绪导让我们自由发挥,我们没有赌博啊,只是随便玩两把,不来钱的。” 他和仲星燃一人一边,坐在闻纪年的两侧,看着他打牌。 两个人都聒噪至极,指手画脚地告诉他怎么出。 “出这张,纪年。” “别听他的,出这张,老婆。” 闻纪年被他们吵得不行,抬手让他俩要么闭嘴要么滚。 【笑死了,这两人真的好吵!】 【哈哈哈哈哈,纪年一发火,他们都不敢逼逼了。】 【甜甜你快抬头看!他们在你背后瞪眼睛哈哈哈哈哈!】 【我甜还需要这俩人指导?他都赢了五把了。】 就在他们打得正酣的时候,闻纪年忽然放下牌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大家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女人哭泣声,幽怨婉转、悲伤至极,随着夜风钻进窗户缝隙,若隐若现地听不真切。 贾柏言大叫一声,直接躲到了胡辛背后。 胡辛:“……” 白婳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怎么会有哭声啊!” 黄珍珍也吓得花容失色,“妈呀妈呀,这村真闹鬼,她不会进来吧?” 【什么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我靠,我好像听到了,很细微的声音,是一个女的在哭。】 【别搞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把门窗关好,千万别开门!】 闻纪年抬头道:“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可能会找到提示线索。” 参考第一期的夜里,他们就找到了一些线索。 贾柏言死死抱住桌子,“我不!我要留在这里,我不出去!!” 胡辛说:“纪年,我跟你一起去。” 闻纪年点了点头,“胆小的都留下吧,胆子大一点的拿上手电筒,我们一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是……村长说十点之后不能出门。”陆谦随很紧张地说道。 胡辛说:“怕什么,我们都已经去墓地了,也算是破坏他的准则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出去!我真的很害怕!】 【你们能不能把摄像头关了,只开声音可以吗?外面好吓人!】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安全屋(可容纳一千人,提供花生瓜子汽水)】 【钻进安全屋。】 【钻进安全屋,呜呜呜。】 “走吧。”闻纪年站起身,杜康也跟着站了起来。 仲星燃一见他起来,马上忘了自己之前的人设,刷地起身道:“走,我们一起。” 闻纪年嘴角上扬,看着他拿起手电筒,没带犹豫地推开门跨了出去。 村子里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闻纪年走到仲星燃身边,忍着笑低声问,“怎么,你不害怕了?” 仲星燃身体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崩人设了。 第57章 闻纪年好像一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双眼含笑地注视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仲星燃懊恼地“啧”了一声,尴尬得东张西望。 本来以为可以瞒得久一点,那样说不定某个打雷下雨的夜晚,他就能借着害怕去找闻纪年一起睡,然后自然而然地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6节 这下好了,这些美妙的遐想全都成了泡影。 他摸了摸头说:“那时候不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吗。” 闻纪年笑道:“哦?终于承认了?” 仲星燃说:“不承认也没办法……不对,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闻纪年笑而不语,仲星燃立马反应过来,在黑暗中把他拽过来道:“好啊,你一直在耍我是不是?” 每次他把闻纪年拽进怀里或者推到墙上,闻纪年都不反抗也不挣扎,除非弄疼了他会给他一爪子,仲星燃爱死他这幅软软得任人摆布的样子。 尤其还顶着一张冷冷清清的脸,不知道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 周围黑灯瞎火的,仲星燃仗着别人看不见,把他揉在怀里,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这里是闻纪年的敏感带,他闷哼了一声,马上反手给了仲星燃的肩膀一拳,像只被惹毛的小猫。 两人打来打去,手电筒的光也随着到处闪。 跟着他们一起出来的,只有胡辛、杜康和邵云,作为女生,邵云的胆子大的出奇。 胡辛看见他们在前面打,无语地说:“你们能不能别打闹了,这手电筒晃得跟鬼火似的,大晚上好好照着路,当心摔了。” 闻纪年推开仲星燃,听了听声音,正色道:“你们听,像是从坟山的方向传来的。” 大家安静下来,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哭声,来源正是他们白天上山的小路。 “我们要上山吗?”邵云问道。 胡辛说:“应该不用,如果真是从山上传来的,不可能这么清晰,估计是山脚下。” “走吧,去看看。”仲星燃举起手电筒道。 夜间起了场大雾,即使有手电筒的光亮,能见度也降低了不少。 雾气越来越浓重,大家正觉得怪异,这时仲星燃不小心踢到路边的一个箱子,才发现这场大雾一部分是节目组搞的——地上有喷射的烟雾,以及不少干冰。 胡辛笑着直摇头,“为了阻碍我们破案,绪导还真是费尽心思啊,这烟雾效果弄得也太逼真了。” 随着他们越往那条路走,女人的哭声愈发清晰,雾气也更浓了起来。 “大家跟紧一点,别走散了。”闻纪年提醒道。 仲星燃牵住他的手,即使两人靠得很近,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前面的能见度更是非常低。 他们走了大约五分钟,哭声慢慢停了下来,雾气也淡了不少。 突然,仲星燃脚步一顿,惊道:“我操。” 闻纪年感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转头问他:“怎么了?” “那是什么东西?” 仲星燃将手电筒投向他们的正前方,闻纪年顺着那道光,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他不由愣了愣。 弹幕吓得屁滚尿流:《顶流夫夫?我们装的》,牢记网址:m.1.【哇啊啊啊啊啊,什么鬼啊?!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草,红红的一团,妈妈呀,我不敢看了。】 【摄像老师不要正对着它行吗!我会做噩梦的!!】 【呜呜呜,甜甜快抱着我看,真的好吓人啊。】 这一幕着实有点惊悚,半夜三更,一场大雾里面,出现一个留着长发的红衣女子。 得亏贾柏言他们没跟过来,不然此时此刻已经吓得鬼哭狼嚎了。 鬼影开始往另一侧前移动,她不像是用脚从路,倒像是飘在空中。她稍微走远一点,手电筒的灯就照不到了。 闻纪年镇定地上前一步道:“跟上她。” 仲星燃忍不住小声说:“操,老婆你也太勇了,这样显得我都没有保护你的机会。” 闻纪年本来还有点严肃,闻言看了他一眼道,“我来保护你,不也一样。” “那可不行,要是有危险的话,我肯定是要站在你前面的。”仲星燃哼了一声,吊儿郎当地甩着手电筒,丝毫没有惊慌的意思。 他们跟着红衣女人一路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她居然回到了村子里。 走到雾气散尽的地方,她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似的,吧嗒一下化成一摊,瘫在了地上。 这一下,又给后面的人吓了一跳。 仲星燃走在最前面,忍不住道:“我服了,这是件衣服。” 他上前挑起那件红色外套,还有黑色假发,众人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女鬼”,而是一件用细绳牵引的衣服,难怪她走起路来一直在飘。 “这东西是在给我们引路?”胡辛说。 红衣服停在一个分岔路口,闻纪年看了看两边,说道:“往左是东家的家,往右是村长的家。” “东家那边白天已经搜过了,我们先去村长家看看吧。”邵云提议道。 闻纪年点了点头,众人举着手电往右边走去。 村长家里有个大院子,外面的门没锁。 大家走进院子里,仲星燃指向一个高高的物体道:“那是什么?” 闻纪年看了一眼,随口回答:“地窖,用来存放蔬菜和酒的。” “地窖的门这么高?” 仲星燃将手电晃过去,只见地窖上方悬挂了一条黑乎乎的物体,他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这一眼,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啊,有蛇!”他忙不迭蹿到闻纪年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摆。 闻纪年先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随后看见那条被剥皮的蛇后,哭笑不得地说:“还说要在前面保护我呢,这就害怕了?” 仲星燃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嘴里喊着,“我是真的怕,这次不是装的!我好讨厌带鳞片的软体动物,太恶心了。” 【哈哈哈哈哈,我作证,虾仁是很讨厌蛇,好像他有次上节目还被蛇咬过。】 【嗷嗷嗷,埋老婆肩膀啦,嘿嘿,喜欢看一些190的大狗狗埋肩。】 【我也我也,下次埋胸也可以(抱头鼠窜)(被甜甜敲飞)】 【笨蛋小狗刚才还说要保护老婆呢,简直光速打脸哈哈哈!】 杜康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他以为闻纪年会嘲笑他或者把他推开。 然而闻纪年回头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道,“没事的,不怕不怕,你想想白天吃的葱花鱼,你不是挺喜欢那个的,这个跟葱花鱼差不多。” 杜康听得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闻纪年用这种语气说话,那是对他从来不曾有过的。在他的记忆中,闻纪年还是那个冷漠又倔强的少年,面无表情地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胆怯在他面前,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可是他对仲星燃……却那么的不一样。 仲星燃慢慢地抬起头,似乎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不太愿意上前。 闻纪年和胡辛走上去查看那条蛇,胡辛奇怪地说:“村长干嘛要在地窖外面挂条蛇?看着怪瘆人的。” 闻纪年想了想,“刚才的红衣服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的,这条蛇会不会是想让我们看看地窖下面?” 他看了下地窖,将手电筒递给邵云,对胡辛说:“过来帮我搭把手。” 他蹲下身,卷起袖子想把地窖的盖子掀开。 没等他说,杜康就上前抓住了另一侧,一用力把盖子揭了开来,蛇皮也被甩飞到一边。 仲星燃这会儿也顾不得害怕了,赶紧走到了闻纪年身边,警惕地看着他。比起蛇来,还是杜康更让他有危机感。 闻纪年用手电往下照了照,镇定地说:“果然在这里。” “什么,谁在这里?”仲星燃把自己的手电光也打了下去,赫然看见地窖里面绑着一个女人。 大花袄子绿围巾,脸上两团红,正是失踪的神婆! 胡辛总算松了口气,“呼,还好我们找出来了,不然明天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毕竟他们第一天就在村长家里吃的饭,谁也没有怀疑过村长。 仲星燃顺着梯子爬下去,给神婆解开绑住嘴巴的布条。 神婆看见他们,立马哭诉了起来,“各位侦探,快救救我,是村长把我囚禁起来的!求你们带我出去吧!”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仲星燃眉头紧皱,抬头往上看去。 闻纪年朝他点了点头:“先把她带上来。” 一番折腾后,神婆站到了他们面前,对众人鞠了个躬说:“谢谢侦探们救我上来,作为报答,明天我会给你们一个线索,并带你们进入第二个案件。” 【我天,竟然是村长干的?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工具人npc。】 【我也以为,所以第二案要明天才揭晓吗?】 【应该是,好像快到下播的时间了。】 【晚安家人们,晚安甜甜,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晚安大家,播到这么晚也是够累的。】 “谢谢老师,辛苦了。”大家纷纷对npc老师道谢。 摄影师关掉了机器,今天的直播终于结束了。 他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大家猜测纷纭。 仲星燃不解道:“村长绑架神婆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他也想招财?” “我总觉得很奇怪,那个红衣女子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胡辛思索着。 “明天就知道了。”闻纪年说,“快走吧,今天晚上好像会下雨。” 西洲的天气变化多端,冬季尤其爱下雨,前几天刚下完雪,到了半夜又飘起了碎蒙蒙的小雨来。 十二点半,仲星燃抱着他的枕头,光着脚跑到了闻纪年门口。 他偷偷摸摸地打开房门,又偷偷摸摸地走了进去,摸索到闻纪年床边。 闻纪年早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睛,因为和他睡在一起实在很影响睡眠质量的缘故,这次他特地选了一间远离仲星燃的卧室。 影响睡眠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仲星燃打呼或者磨牙,而是因为只要睡在他旁边,闻纪年就忍不住会想很多事情。 会被他的呼吸吸引注意,也会去感受他胸口的起伏,还会忍不住有一点反应……总之有很多念头在他脑海内盘旋,这样一来就造成了失眠。 他侧躺在床上,感受到旁边的位置凹陷了下去,仲星燃轻手轻脚地躺上来,轻手轻脚地从身后抱住他,他也不敢抱得太紧,生怕把他弄醒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7节 闻纪年心里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他感觉到了仲星燃满得快要溢出来的依赖。 表面上嘴硬地同意和他分开各自睡觉,晚上又悄悄摸过来找他,这是什么幼稚鬼的行为啊。 他快速转过身,一把捏住了仲星燃的脸,“让我抓到了,你这个采花贼。” 手掌下面的皮肤立刻变得滚烫,仲星燃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还没睡着啊。” 他像是一个被抓包的小偷,放在闻纪年腰上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藏,尴尬地愣在原地。 闻纪年笑道:“你不是说,不敢跟我睡一张床吗?不是在正式办婚礼前要保持距离吗?不是还没学会那些事情吗?” 一连三个问题,把仲星燃问得哑口无言。 “我……我害怕打雷。”仲星燃支吾着说。 闻纪年笑骂,“扯淡,这么小的雨打什么雷。” 仲星燃见糊弄不过去,只好举起双手投降道:“好吧,我只是想你了,我什么都不做。” 闻纪年松开他的脸,眉眼含笑,“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仲星燃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顿时尾巴藏不住了。 他贴过去抱住闻纪年道:“老婆,录完这季我们就回淞南吧,我想去淞南住几天。” 他已经网购好了一堆道具,淞南的房子也正好适合,现在就差把闻纪年拐过去了。 闻纪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斜睨他一眼道,“你个小色/情狂。” 仲星燃用脑袋在他身上撒娇似的蹭了蹭,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睡了。 他身上的温度太高,半夜把闻纪年热醒了两次,想挣脱他还不让,抱宝贝似的抱得死紧,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 整一个晚上,闻纪年都睡得极其不安稳。 第二天醒来后,他很认真地告诉仲星燃,以后只要是录节目期间,他们都必须分开睡。 仲星燃失落地垂着脑袋道:“我影响你睡觉了吗?我打呼吗,还是会踢人?不应该啊,我睡觉挺老实的。” 闻纪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你顶到我了。” 还顶了一整夜。 仲星燃的脸刷的红了,抠着手指头说不出话来了。 早上,那个扮演的神婆npc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贾柏言惊道:“原来你们昨晚找到她了?好厉害啊!” 白婳也诧异地问:“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她的,难道那个哭声是她发出来的?” 胡辛跟他们简单地说了昨晚发生的事,陆谦随感慨道:“居然是村长干的,我还以为就我想绑架她回来给我招财呢。” “我们带她去村长家吧。”闻纪年说道。 二十分钟后,众人来到了村长家里。 木绪儒说:“首先恭喜大家,找到了神婆,接下来是第二案《消失的新娘》,下面有请神婆为我们提供她的证词。” 神婆说:“我是被村长绑架的,他威胁我让我超度一个女人的亡灵,我探查到那个灵魂太过凶险,所以不想帮他的忙,他就把我绑到了地窖想逼我就范。” 闻纪年问:“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木绪儒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你们要完成一个挑战,才能向神婆提问哦。” 他让工作人员拿来道具,“这个挑战就是,吃巧克力,每组两个人可以轮流出战,必须要全部吃完才能提问。” “巧克力有什么难的,我一个人能吃十条。”贾柏言不以为然地说道。 “本次挑战会提供水,但每喝一次水时间就要推迟三十秒。”木绪儒说,“最后一组吃完的,要惩罚做二十个俯卧撑。” 胡辛说:“这个还是蛮难的,吃巧克力的时候人会特别容易口渴,尤其还是这种黑巧。” 贾柏言不信邪,甩开膀子就开始吃。 吃到第五条的时候,他就不行了,而盘子里还剩下不少。 闻纪年对巧克力有点阴影,对仲星燃说:“你先来吧。” 仲星燃剥开一条巧克力吃了下去,看见他没什么痛苦的表情,闻纪年这才放心。 他也吃了五条后,又摆了摆手示意要喝水。 闻纪年等了三十秒,接替了他的位置,撕开包装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仲星燃喝了半瓶水,总算缓过来了,看着他用细长的手指夹起巧克力吃下去,葱白的指腹上沾了点巧克力酱,他便伸出舌头把那点酱舔掉。 仲星燃忍不住眯起眼睛,压低声音道:“好吃吗?” “还行。”闻纪年慢慢地咀嚼着。 “什么味道?” “你不知道吗?” 闻纪年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嚼得时候也漫不经心的,仲星燃看见他这幅勾人的模样,不禁就想调戏他。 “我是说,它在你嘴里是什么味道?”他盯着闻纪年的嘴唇,笑道。 闻纪年发现了他的恶劣,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怎么,你想在镜头面前接吻?” 贾柏言在他们旁边喝水,两人都没有对着麦说,却被他全部听到了耳朵里,他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这两个人真的是,好过分! 闻纪年挑衅的样子实属罕见,一下子就点燃了仲星燃,他用瓶口抵着嘴唇,闷闷地笑了起来。 老婆有点太会撩了怎么办? 得找机会让他尝尝厉害才行。 【小情侣又摘麦又摘麦!好讨厌啊,就不能让我们听一听吗!】 【我不管,每次他们摘麦,我都默认是在讨论床上的事。】 【看口型,我好像看到甜甜在说接吻。】 【真的假的?我等下去看回放,一帧一帧给他放慢看!】 闻纪年吃了几块之后,觉得口渴得不行,于是到旁边去喝水,换了仲星燃继续。 陆谦随痛苦地说:“玩完这个游戏,我短期内再也不想吃巧克力了。” “你有我难受?我还在减肥呢。”白婳比他更痛苦。 好不容易完成了挑战,最终邵云和夏斐是最后一名,两人只得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坐了二十个俯卧撑。 闻纪年喝水都快喝饱了,擦了擦嘴角说:“我们现在可以向神婆提问了?” 木绪儒笑得很鸡贼,“当然可以。” 他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神婆回答说:“是黄粱的妻子,田秀芳。” “黄粱的妻子?村长为什么要给她做超度?”胡辛疑惑道。 神婆闭上嘴巴,看向木绪儒。 木绪儒说:“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接下来你们需要完成第二个挑战,才能继续问。” 贾柏言:“whatthefuck?” 仲星燃赶紧捂住他的嘴,禁止他偶像失格。 接下来,木绪儒陆陆续续拿上了榴莲、剁椒、酸橙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足足吃了一上午,才盘点出一些来之不易的信息。 田秀芳是黄粱的妻子,原本是安福村的支教老师,为人温柔大方,她曾经给黄粱生过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被人贩子拐卖了,从此她就有点精神失常,经常说有人家暴她。原先村里的人以为她身上的伤痕是黄粱弄的,还去找过妇女组织来主持公道,但黄粱宠她宠得不行,根本不会动手打她。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黄粱因为没钱,一直没有给过她一个像样的婚礼,在她第二怀孕之后,黄粱决定要在村里办一场喜事。 就在这一天,田秀芳穿着红嫁衣,欢天喜地的去村口接下工回来的黄粱。等到黄粱回家后,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她了。 她这一消失,就足足消失了十年。 闻纪年说:“村里闹鬼的事是因为她?那个红衣女子就是她?” 胡辛恍然大悟,“难怪村长还让我们不要给红衣女子指路,也不要跟怀孕的女人讲话。” “我鸡皮疙瘩起来了,所以那个墓又是怎么回事?”白婳搓了搓胳膊问道。 神婆说,“那是黄粱给她立的衣冠冢,那天我被村长拉到墓地,大晚上的我觉得很害怕,挣脱了他就想离开,可有人在我的后脑勺上打一下,我就不省人事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村子家的地窖里。” 村长举起手,“我能辩解几句吗?” 大家都看向他,没想到npc还要辩解。 村长说:“我根本没有袭击她,那天在墓地,我也被人敲晕了,醒过来时墓地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的地窖。” 贾柏言对木绪儒道:“这算狡辩吗?怎么npc老是还会狡辩?” 木绪儒笑着说:“村长,他们不相信你怎么办。” 村长露出哑巴吃黄连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无辜。 闻纪年问道:“能详细说说,你为什么要让神婆去超度田秀芳吗?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村长说:“作为一村之长,我其实背负这个压力十多年了。因为闹鬼的事情,眼看村子里越来越没落,大家都搬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人家。我心里焦急,这才把神婆叫到了墓地,希望她尽快施法超度。” “他说的是真的吗?”闻纪年转向神婆。 神婆没有说话,木绪儒挥了挥手道:“神婆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可以先下去了。”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各自思考起来。 胡辛说:“不对,我还是觉得村长有问题,我们可以搜查他家里吗?” 邵云赞同,“我也觉得是村长撒谎,神婆说的不像是假的。” 下午,所有人来到了村长家里。 第一天他们就来过这里,这次也一样,并没有多出来什么线索。村长是个文化人,偶尔还看点书,大家甚至把书页里面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出来任何有用的提示。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路过的村民大声聊天道: “哎,你听说了吗,今晚有戏班子要来唱戏。”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8节 “是在那个年久失修的戏台吗,那里现在还能用吗?” “村长说是今天带人去清理出来。” “那我们晚上一起去吧。” 这两个npc声音大的生怕他们听不见似的,大家笑着看向木绪儒。 陆谦随:“有那么点刻意了,绪导。” “哈哈哈,绪导,我们能去戏台那边看看吗?”贾柏言问。 木绪儒也没想到这一趴有点尬,“去吧。” 戏台位于安福村的中央,乡村的戏班子都是每个村轮流演出,村里会给他们搭建临时戏台。从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一个带雨棚的台子,下面的场地看起来很久没用了,到处都是灰尘。 大家绕到后台,这里是演员上场的地方。 旁边传来咣当一声,贾柏言一脚踢翻了一个路子样的东西,“哎哟,这是什么?” 他掀开遮挡的布帘,发现了暗处放了个香炉,外面撒着一堆香灰。这个香炉看起来造型奇特,顶上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兽首,四周围着一圈扛着刀枪的小鬼。 闻纪年蹲下身来,揭开香炉,从里面取出来半段未烧尽的头发。 “这什么东西?”白婳看得脸都皱了起来,“为什么要在后台烧头发?拜台也不能这样吧。” 胡辛眉头紧皱,“看起来不是拜台,而是举行某种仪式。” 他们一行人在娱乐圈混的久,或多或少都接触一些风水类的摆设。剧组开机前要上香,演唱会开始前要拜台,但还没人听说过,要在戏台后面摆这种邪门香炉的说法。 闻纪年突然想起来村长家里的那几本书,其中有一本讲得是风水术数。 他将香炉包了起来,说道:“我们回村长家一趟。” 再次回到村子家里,大家直奔书架,从上面找到了那本记载风水术的书籍。 胡辛很快翻到了字体不太一样的一页,念道:“是这个!‘古有记载,要想封印冤死的魂魄,即用九九八十一根木钉钉其棺椁,取其头发与特质灵符、绳索,放于特质容器中烧成灰烬。被施此咒者,永世不得超生’,好恶毒的法术!” 闻纪年转向村长,“你威胁神婆帮你做的,根本不是超度亡灵的法事,而是要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所以田秀芳是那个‘女鬼’,她是你杀害的?” “你杀了我老婆?好毒啊你,又迷信又毒!”贾柏言忍不住说道。 村长连忙说:“不是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村子里的和平,田秀芳扰乱村里秩序,我迫不得已才这样的!” 胡辛问他:“田秀芳的尸体在哪里?” “不是我,都说了不是我啊。”村长连连摆手。 闻纪年说:“他不会把棺椁藏在家里的,我猜应该在那片墓地里。” 村长的脸色顿时变了,眼见事情败露,转身就想跑,结果被众人拦了下来。 白婳抱着手臂道:“赶紧交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村长抱着头蹲了下来,“我招我招,你们放我一马吧!” 原来自打田秀芳来村里支教后,村长就看上了她,一直想方设法地想得到她。奈何他已经有老婆了,田秀芳也对黄粱芳心暗许。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孩子,村长说要给那孩子办个三周岁宴,夫妻二人推辞不下,就千恩万谢着答应了,毕竟办酒宴要花费不少钱。 周岁宴那天,村长找人把黄粱灌醉了,自己借着酒劲对田秀芳用了强,也是那天,她的儿子被拐卖了。从那以后,他隔三差五就去找田秀芳,渐渐地,她的精神开始不正常。每次她不小心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就会遭到村长的毒打。她失踪的那天,村长又想把她带走做点什么,但她不知道怎么突然清醒了,奋起反抗和他对打,村长不小心失手杀了她。 那天过后,村长因为心虚把她安葬了,棺椁埋在了一个无名坟包的下面。可不知道为什么,村里开始闹鬼。期间村长暗中请了不少道士来,都没什么用。 “太畜生了!”白婳忍不住发表意见。 【没想到居然是村长,看他一开始还挺和蔼可亲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残忍啊,我前段时间还看见那种诱拐有精神疾病的妇女,这些人真的不得好死(不是针对npc老师)】 【那田秀芳的儿子去哪了?也死了吗?】 木绪儒说:“大家已经找到了第二个案件的真凶,你们要选择把他关押起来吗?” 众人纷纷表示先关起来,然后送给警方处理。 木绪儒点头道:“好,现在还有两个问题没有解决。第一,打晕神婆的到底是谁?第二,闹鬼是什么原因?另外,你们当中有几人有特殊身份,这些将在第三个案件中得到解密。” “打晕神婆的不是村长?”胡辛问。 “不是。” 木绪儒继续说:“本节目是信奉科学的,一切剧情只是节目效果而已,请大家切勿当真。今天晚上,戏班子有一场演出,请各位务必到场。” 贾柏言伸了个懒腰,“总算找到凶手了,也不知道第三案是什么。” “不管它是什么,我决定回去下单点核桃,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白婳捂着头说。 众人回到了住处,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后,等待着晚间的演出。 闻纪年正在房间里看下一部戏的剧本,张可可今天给他发了几个本子让他挑选,他的计划是录完综艺后休息一段时间,再接下一部戏,因此挑得不紧不慢。 门口响起敲门声,他以为是仲星燃或者胡辛,随口说了声“进来”。 外面的人推门走进来,闻纪年抬起头,在看见杜康后微微一愣。 刚才是他让人进来的,总不好再把他赶出去。 闻纪年放下手机,没什么表情地问道:“有什么事?” 杜康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们聊一会儿?” 闻纪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他找了张椅子给杜康坐下,自己站在旁边抱着手臂道:“说吧,你到底要聊什么。” 杜康注视着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上这个节目吗?” 闻纪年想冷笑,“不是因为我吧?” “就是因为你。”杜康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抗拒?以前你虽然……不怎么和我说话,但至少不会是这种态度。” 闻纪年懒得绕圈子,简单扼要地说:“因为我想和你保持距离,我跟你说话的话,仲星燃会不高兴。” 当他说出仲星燃的名字时,杜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 闻纪年反客为主地问:“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我做过什么引起你误会的事吗?如果有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现在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杜康的脸涨的发红,“你们不是已经……你不是要和他离婚吗?他是怎么把你哄回来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闻纪年冷静地说。 杜康的胸口起起伏伏,呼出一口气道,“我跟你认识的时间,远比仲星燃认识你要早。你升高中的那个暑假,被追债的人堵在巷口,是我帮你一起赶走了他们,你不记得了吗?” 闻纪年想起来了,初三的暑假,他确实在巷口被堵。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帮他把那群人打跑了。 他那时候非常冷情,对谁都不咸不淡,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压根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原来是他。 杜康说:“后来在开学典礼上,我一眼就认出了你,那时候仲星燃跟你不和,我们几个都知道他看你不顺眼。我从他口中知道了你的许多事,也知道你从来不交朋友,我不敢贸然接近你。再后来,你出现在艺考班,我终于和你认识了,可是你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停留在我身上过。” 他似乎有点难过,“明明我比他先发现你那么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是杜康眼里的闻纪年,占据了他大半个青春,然而闻纪年却对此毫无印象。 他摇了摇头说:“这种事从来不分先来后到,在认识仲星燃之前,我还认识过很多人,可他们都只是人生的过客。”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只有仲星燃是爱情。” 杜康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机会。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贾柏言说:“嫂子,演出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闻纪年刚想扬声回他,又听到了仲星燃的声音,“你在里面干嘛呢,吃完饭就躲进房间了,我进来了啊?” 闻纪年忙走到门边,按住把手道:“别进来,我在换衣服。” 他条件反射不想让仲星燃看见自己和杜康独处,因此随口撒了个谎,杜康的表情变得有些嘲讽。 “换衣服?那算了。”仲星燃说,“我们在楼下等你。” 贾柏言兴奋地说:“换衣服?那不更得进!” “滚你丫的。”仲星燃像是给了他一拳,他发出一声痛呼。 闻纪年贴着门板道:“你们先去戏台那里吧,我还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等一会儿再过去。” “那好吧,你尽快啊。”仲星燃说。 等到他们走后,杜康出声道:“看来你和他之间,也并不是无话不谈。” 闻纪年波澜不惊地回他:“你和你父母也不是无话不谈吧,有血缘关系尚且如此,我们之间有隐私不也正常。” 杜康噎了一下,不甘心地说:“是吗,那你知道他找私家侦探查你的事吗?” 闻纪年脸色一白,琉璃透冷的眼珠倏然看向他。 杜康知道自己找对了要害,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在他面前隐瞒这件事,可是你一定没猜到,他早就知道了吧。你们两个在彼此面前都戴着面具,这样相处累不累?” 闻纪年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他的意思。 ——仲星燃找人查他,而且早知他负债和签对赌的事了。 他的脑袋嗡了一声,眼前一片空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一瞬间,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五年后仲星燃要把自己的全部身家“上交”给他,原来如此。 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各种情绪充满了胸腔,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杜康见他脸色发白,皱着眉上前想扶住他,“你没事吧?” 闻纪年随手甩开他,“别碰我。” 杜康被他毫不留情地挥开,脸又变得铁青起来,“你没必要为了他难过,这个世上喜欢你的人……” 闻纪年冷淡地打断他,“我没有难过,你不懂。” 他最后三个字,彻彻底底把杜康拒之门外,向一盆冰水对着他浇了下去,使他呆在了原地。 闻纪年没有再停留,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件事,他要听仲星燃亲口说。 第58章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09节 闻纪年走出了住处,外面夜幕降临,他又没带手电筒,只能靠着手机微弱的灯光照明,一路上走得很慢。 到达戏台的时候,他看见前方出现了骚乱。 “不好了不好了!”有个村民大声呼喊道,“我刚才去给村长送饭,发现他上吊自杀了!” 他这一嗓子,把台上的戏叫停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贾柏言太入戏了,吓得赶紧说:“那快把他送医院啊!打120了没有?” 村民平静地说:“村长已经失去心跳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剧情,贾柏言连连拍打胸口,显然刚才被吓得不清。 木绪儒说:“接下来,大家进入第三个案件《村长之死》,请你们判断他的死因并做出下一步推测。” “我就说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让我们来看戏呢,原来是为了这一出。”陆谦随忍不住道,“好歹给我们提个醒儿啊,简直吓死我了。” 闻纪年走了过去,胡辛看向他,问道:“纪年,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众人都看着他,闻纪年说:“临时有点工作上的事,耽误了一会儿。” 他遥遥地看了眼仲星燃,心情十分复杂,但碍于摄像机在拍着,只能把这件事稍稍往后放。想着得找个机会,和他单独谈谈才行。 他内心的情绪很分裂,一方面觉得仲星燃是因为想更了解他,所以才找了私家侦探,这不是他的错;另一方面又觉得,他没有选择问自己,而是找别人来查他,又让他感到没有受到被尊重。 在得知他的身世后,仲星燃会怎么看他呢? 从高中开始,他就很在意仲星燃对他的看法,更遑论现在。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很快就被仲星燃捕捉到了。 他向来能及时地发现闻纪年的心情变化,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闻纪年摇了摇头,没说话。 胡辛问木绪儒道:“我们现在能去看看案发现场吗?” “可以。”木绪儒点了点头。 众人转移阵地,从戏台去到了村长家里,他当时正被关押在里面,外头有村民守着。 去到现场后,村长仍然躺在地上,颈部有着明显的勒痕,一看就是被勒死的。他身边歪斜着一张凳子,凳子下面有一滩水渍。 屋里烧了炉子,整个房间暖烘烘的。 桌上放着刚送来的晚餐,以及喝剩下的半杯水。 胡辛上前查看了一下,“没有打斗的痕迹,不像是他杀。” 闻纪年暂时抛开来刚才的心绪,拿起桌上的杯子,问道:“这是纯水?里面有没有添加东西?” 木绪儒回答他,“是纯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 “肯定是他杀,要是自杀也不会是‘案件’了,凶手是村里的人吗?”夏斐问。 木绪儒说:“不是,是你们当中的一个。” 话音刚落,嘉宾们都彼此看了看,表情警惕起来。 邵云叫来了刚刚发现村长的村民,他描述道:“我进来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正掉在房梁上,我立刻上前把他抱下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放下时他就没了呼吸。” 守门的村民说:“我今天有点闹肚子,中途跑了几趟厕所,没听见里面有任何动静。” 胡辛忽然转向闻纪年道:“纪年,你刚才在哪里?都干了些什么?” 闻纪年沉默了片刻。 正是这几秒钟的沉默,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 贾柏言诧异地说:“嫂子,不会是你干的吧?” 仲星燃皱了皱眉,开口道:“不是他……”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他刚才跟我在一起。” 大家转过头,杜康出现在了门边,走进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他一直和我待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 仲星燃面色一僵,猛地回头看向闻纪年。 胡辛和贾柏言都是知情者,眼神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其他人都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夏斐问木绪儒:“凶手只有一个吗,还是可能是联合作案?” 木绪儒说:“目前只有一个。” 【嘶,我怎么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火药味儿。】 【……我也感受到了,虾仁的脸色不太对啊,突然就黑脸了。】 【是因为杜康吗,之前我听说过一个传闻,不知道该不该讲。】 【前面的,我们听的可能是同一个传闻,救命啊啊啊。】 【什么传闻??我也想知道,能暗示一下吗?】 【就是说,虾仁、甜甜和杜康,这三个人的关系,好像有点微妙。】 【我草,是修罗场的意思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是你想的那样,上一季凭子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甜甜,虾仁都没有生气,但刚才我觉得他真的生气了。】 【呜呜呜,我也觉得他生气了,好可怕,我好久没见过他黑脸了。】 【我服了,你们能不能别造谣,你们家wjn人见人爱是吧?】 【回答你一下,是的,人见人爱,不服滚开。】 【哈哈哈哈哈哈,小粘糕怼人我好爱。】 “不是纪年的话那会是谁?”胡辛喃喃道。 木绪儒说:“大家可以明天继续搜查,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便知道明天应该还会提供其他线索,于是散场回去睡觉去了。 仲星燃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闻纪年想着要不要跟他解释,可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反倒是仲星燃该向他解释才对。 回到房间后,他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仲星燃来找他,渐渐的心里憋闷起来。 他躺在床上,每隔几分钟就拿起手机看两眼,却始终没有看见仲星燃的消息。 快到一点的时候,闻纪年气得把直接手机关了。 好家伙,跟他憋着一口气呢是吧。 他不来找自己,也别想自己主动找他。 他把被子往头上一盖,抛下这件事闷头睡觉。 第二天早上,闻纪年下楼去吃早饭,他今天起得很早,或者说根本没怎么睡。 本来以为昨晚能睡得着,但事实是他失眠了很久,天快亮的时候才进入梦乡。 餐桌上只有一个正在耍手机的贾柏言,和用筷子不停戳着碗里的煎蛋的仲星燃。 他一看就没睡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黑眼圈重的估计又要耗费化妆老师半管遮瑕。 看见闻纪年下来,他对贾柏言道:“你出去一下。” 贾柏言一愣,“啊?我出去干嘛?” “我们有话要说。”仲星燃眼神冷酷地说道。 “哦,就会欺负我。”贾柏言只好端着碗,可怜兮兮地叼着鸡蛋饼去了餐厅外面。 闻纪年准备去厨房做点东西吃,他身后的仲星燃硬邦邦地说:“回来,给你煎了蛋。” 说着,把自己手边的另一个盘子推过去。 里面盛着两枚煎蛋、几片吐司,还有一点蔬菜。 他不高兴得很明显,连天天挂在嘴边的称呼都不叫了。 闻纪年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坐下。 他低头看了眼盘子,煎蛋里面夹杂着碎蛋壳,吐司的边边烤焦了,蔬菜炒过头了,蔫儿了吧唧的。 “……” 仲星燃看也不看他,声音闷闷地说:“昨天回来太晚了,我怕影响你休息,就没去找你,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闻纪年心头的火苗瞬间被扑灭了下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棉花还委委屈屈地跟他诉苦。 原来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昨晚才没有找自己。 仲星燃见他久久不说话,心里慢慢不安起来,他偷瞄着闻纪年道:“说话啊,还是你觉得,身为你男朋友,我没有资格了解这件事?” 他说完后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了,又不情不愿地补充:“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闻纪年抿了抿嘴角,说:“我们没什么,我只是和他聊了会儿以前的事。” 他斟酌着该怎么提起私家侦探的事,这事似乎不太适合放在早上说,一会儿要是有人下来吃饭就麻烦了。 仲星燃将信将疑,“真的?” 其实他很想问,闻纪年和杜康能有什么“以前的事”,可是他看到闻纪年的脸色有些苍白,又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 “嗯。”闻纪年点了点头。 “好,那我信你。”仲星燃顿了顿,又说,“我不喜欢他,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和他私下见面了?” 其实他心里醋意滔天,气得要爆炸,很想冲出去找杜康干一架。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野兽在冲撞着禁锢,想要破土而出。 可这些他不能在闻纪年面前表现出来,他知道闻纪年向来不喜欢别人管的太宽,因此只能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说出来。 闻纪年沉吟了片刻道:“事实上,我有另一件事想问你,也是昨天他跟我说的。” 仲星燃一愣,但还是马上道:“什么事,你问。” 这时,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 闻纪年对他说:“今天录完节目后,我去找你。” 仲星燃见他脸上没有不开心,这才犹疑着点了点头。 *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0节 直播开始之后,众人回到了村长家里。 木绪儒拍了昨天现场的照片发在群里,大家一边研究现场,一边进行搜证。 在一轮游戏后,黄珍珍给他们提供了两条线索——第一,经过法医验证,村长的死亡时间是戏台刚开场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第二,王奶奶说,她昨晚曾在村长家附近看见一个戴帽子、各自很高的人。 第59章 十多分钟后, 三人围坐在了病房的小沙发上。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氛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场面堪比庭审现场。 常晓茹作为一个巧舌如簧的金牌经纪人, 纵横娱乐圈几十年,一时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闻纪年恨不得直接隐身, 他面无表情地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脑海里默念了三遍大悲咒,努力添砖加瓦地建设自己的钝感。 和男朋友当着他妈妈的面亲热, 是光想象一下就会无限社死的画面,更别说还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绝对会给她留下伤风败俗、纵欲过度的不良形象。 他们足足安静了快五分钟, 常晓茹才想起身为一个长辈的责任。 她清了清嗓子,找了个最不敏感的问题问道,“燃燃,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仲星燃一直在偷瞄闻纪年, 怕他一个想不开直接摔门走了, 闻言抬了抬手给她看,敷衍道“没事,没有骨折,你别听江昆瞎说。” “哦, 那就好。”常晓茹扯了扯嘴角。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尴尬第二次来袭。 常晓茹又干巴巴地问“你为什么会受伤啊?这次录节目不是挺安全的吗, 我一直有在追你们的直播。” 仲星燃挠了挠脸,说“戏台的柱子突然倒了, 可能因为本来就拆了一半, 加上野猫野狗什么的压了一下, 撑不住就倒了,纯属意外。” 常晓茹责备道“你没事跑到戏台去干吗,都要拆了还要去玩儿,你真当自己三岁啊,幼不幼稚。” 闻纪年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艰难地开口说“阿姨,这件事其实怪我,是我先跑过去的,他跟在了我后面。” 常晓茹眼睛微微睁大,连忙道“啊,是你啊纪年,那没事了,我不是……不是说你三岁的意思,哈哈哈……你的想法是对的,是该去看看,既然都要拆了,总得留个纪念不是,只有冷酷无情的人才能不去看。” 仲星燃“……” “那什么,你没事就好。”常晓茹硬圆场道,“你想去哪里都没关系,这小子本就应该照顾你一些。” 她停顿了一下,又没话找话地问“你们吃晚饭了吗?” 仲星燃终于听不下去了,“妈,你能不能别一副跟我们不熟的语气,听得我都脚趾抓地了。刚才的事儿你就当没看见,我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你凑合休息一晚就回去吧。” 常晓茹咳嗽了几声,“知道了,不用你多嘴。” 她望向闻纪年,趁机道“既然燃燃没事,那你们录完节目也不用耽搁了。要不,今年你就跟他一起去我们家过年呗?” 仲星燃本来就有此意,闭上嘴巴看着闻纪年,等待他的答复。 闻纪年从来对春节没什么概念,小时候家里顾不过来,长大后舅舅家也对他不怎么热情,只是一家人简单加个餐而已。或许他最大的印象,就是碗里多了几块红烧肉。 工作之后就更别提过年了,他三百六十五天都是泡在剧组的,跟大家一块吃水饺守夜,倒也还算热闹。 本来今年也该是这样,但他刚好因为要休息,把手上的本子推后了。 去仲星燃家里过年……他总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常晓茹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连忙说道“你放心,我们家过年气氛很随意的,家里面一共就四个人,你也知道的,只是一家人简简单单吃个饭而已。” 仲星燃打断她,对闻纪年说“我们家过年其实挺烦的,叔叔伯伯婶婶都在,大年初一还得挨家挨户去拜年收红包,小孩子也很多,吵的不行。” 常晓茹赶紧给他狂甩颜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那样就没法把人带回来了。 仲星燃没管她,自顾自地说“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不用勉强,反正你想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他本意是希望闻纪年跟自己一块儿回去的,但刚才看见他面露犹豫,忽然又觉得不应该逼他。闻纪年可能不喜欢那种太过热闹的场合,等以后再单独带他去见爷爷奶奶好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常晓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她握住闻纪年的手补救道“纪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那些应酬你都不用去,我只是想邀请你一起吃个团圆饭,到时候我帮你把红包全收过来,偷偷给你……” “妈!”仲星燃皱起眉头,担心她的方式会让闻纪年不舒服。 闻纪年却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阿姨,我会和他一起回去的,不过我们有个跨年演出,可能到家的时间会有点晚。” 常晓茹惊喜道“哎呀,没关系!这有什么关系!除夕除夕,就是要守岁的,只要你们能回来,多晚都没事!” 仲星燃怔怔地看着他,“你真的要跟我回去?” 闻纪年点了点头,认真地回视着他。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仲星燃神色复杂。 跟他回家,和谈恋爱可不一样。 等同于是认可了他这个人,打算和他共度一生。 闻纪年对他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仲星燃还想说点什么,他就被常晓茹拉了过去。 “纪年,快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到时候让厨师给你做。上次睡得好不好,要不这次给你换个大一点的房间?哎,近看你的皮肤真好,模样好身材也好,你真不考虑来我的公司当网红?我的公司离家也近……” 常晓茹噼里啪啦地说开了。 她贼能叨叨,一直和闻纪年说到十二点多,几乎把家里人都介绍了一遍。 仲星燃家里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两个伯伯一个叔叔一个姑姑,两个舅舅,一个年纪比较大,一个年纪和闻纪年差不多。除此以外,他们还有伴侣和子女、孙辈,七七八八加起来得三十多个人。 常晓茹知道闻纪年家里没什么亲戚,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这些亲戚只是吵闹了点,人都很好相处,而且她也会陪在他旁边不让他尴尬。 仲星燃连哄带骗地把她送走,回来后无奈道“我妈就是这样,喜欢夸大其词。” 他看了看闻纪年说“你确定要跟我回去?如果不喜欢的话,其实不用勉强的。” 闻纪年说“怎么看起来你不大欢迎我的样子。” “操,我当然欢迎!”仲星燃忍不住笑意道,“你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要跟我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闻纪年笑着矢口否认。 仲星燃哼哼唧唧地贴住他,“那不行,收了仲家的红包,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眼看他又要动手动脚,闻纪年推着他催促道“明天还要回节目组,快点去洗漱。” 仲星燃举着自己裹满纱布的手,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我洗不了,你帮我。” 医生确实是嘱咐了不能沾水,闻纪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进到浴室后,仲星燃就马不停蹄地开始脱衣服。 他脱得毫无负担,速度之快甚至让闻纪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了他的身体。 闻纪年忙偏过头去,“你脱这么快做什么?” 仲星燃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吻技”和“练习触感”,脸皮在以一厘米每日的速度在疯狂增厚。 即使内心有点紧张,他还是故意说“洗澡肯定要脱衣服啊,不脱怎么洗。” “那你……把手举起来吧,注意不要沾到水。”闻纪年的耳朵红彤彤的。 仲星燃也确实这么做了。 闻纪年的身体剧颤,条件反射地想推开他,却被连人带衣服一起抱了个满怀,花洒的水浇了他一身。 仲星燃含含糊糊地说“既然都这样了,那就一起洗吧。” “你……别,啊!当心你的手……”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沙哑的嗓音。 闻纪年有点头晕目眩,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才被他用浴巾裹住抱了出来。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红红的,不知道是被热水浸泡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仲星燃在他眼皮上落下了一个吻,低笑着说“这次暂时先放过你,下回可没那么容易了。” 闻纪年想到他刚才的样子,明明平时那样不可一世的人,却那么无所顾忌,他的脸色瞬间红得快要滴血。 闻纪年翻过身用被子捂住脸,不肯说话。 仲星燃表情欠欠地凑过去蹭他,追问道“刚才觉得怎么样?喜不喜欢我这样?下次要不要再……” 闻纪年忍无可忍,转过身去捂他的嘴,“别说了,变态啊你。” 仲星燃想了想,把他的手拉下来,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笑着说“不瞒你说,想到淞南的那些,我觉得我可能还挺变态的。” 闻纪年又不说话了,他之前撩拨仲星燃撩拨得起劲,但一来真的就不行了。 每当他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都会用沉默来回应。 此刻他躺在床上,仲星燃是半趴在他身上的,脑袋刚刚够到他肩膀,看上去矮了一截。 “我订了毛茸茸的兔耳朵和狐狸尾巴,下次我们试一试好不好?”仲星燃不要脸地哄他。 闻纪年垂眸看了看他,“你当真是个变态。” 仲星燃舔了舔尖尖的牙齿,冲他露出无辜的笑容。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体内的某种黄/色因子正在飞速觉醒,短短半个多月时间,自己已经快不是他的对手了。 闻纪年推了推他,“去另一张床上睡,你挤到我了。” “你赶我走?”仲星燃委屈地望着他,直呼大名道,“好啊闻纪年,爽完就翻脸是吧,我还没解决呢,你都不肯帮我。” 闻纪年被他说得满脸通红,“你住嘴,明天还要早起,你在旁边我睡不着。” 仲星燃往上挪了挪,把他搂紧怀里道“好好好,我不动还不行吗,你睡你的。” 他的怀抱充满安全感,闻纪年很快放松了下来。 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仲星燃捏了捏他的耳朵,又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还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喃喃道“你说你,怎么就长得这么招人稀罕呢。” 闻纪年睡意朦胧地拍了他一巴掌,发出清脆响亮的一声,转身睡了过去。 世界清净了,他居然一夜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晚上仲星燃没有骚扰他,他睡得比以往任何的时候都要好,原来在他身边会感到这么松弛。 吃早饭的时候,他们在车上,仲星燃对他昨晚的好睡眠大肆邀功。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1节 “你就得时不时放松一下知道吧,不能总是憋着,你又不是苦行僧,专家说过,适当的x爱有助于睡眠质量的提升。”他大言不惭地边吃包子边说。 副驾的李明明被豆浆呛到了,捂着嘴咳嗽起来。 闻纪年立马用包子堵住他的嘴,禁止他再说一句话。 下车时,闻纪年看见他嘴角沾了豆浆,示意他擦一下。 仲星燃没怎么在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把豆浆卷入口中。 闻纪年的脑子里嗡了一声,顿时想起他昨天晚上做过同样的事。 仲星燃眼看着他的脸慢慢变红,眼睛转了转,笑着靠近他耳边道“老婆,你现在是不是看见我就会想起昨天在浴室里,想得腿都软了?不瞒你说,我也是,我一想起你腿软的样子就石更/得不行……” 李明明关上车门,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啊!疼疼疼!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说了!轻点轻点……” 仲星燃被狠狠抽了几下,耳朵都快被揪掉了,他惨兮兮地捂住耳朵看着闻纪年怒气冲冲的背影,表情又贱又可怜。 李明明叹道“燃燃,咱还是稍微收敛点口舌吧,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被打了,传出去的话,别人该说纪年家暴了。” 仲星燃“……” 敢情他被打,还得注意不能破坏闻纪年的形象。 回到节目组后,大家纷纷过来关心他的伤势。 木绪儒有点担心,问他要不要休息几天再复工,不过这样一来会耽误整个直播的进度。 仲星燃一改昨晚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弱模样,气势汹汹地单手做了十个俯卧撑,用行动证明自己没事儿。 可闻纪年一过来,他又立马病恹恹地歪倒在他身上,张着嘴吃他剥好的橘子。 白婳目睹了这一切。 她小声对夏斐说“好茶,我好想抽他是怎么回事。” 夏斐赞同,“我也挺想抽他的,但是那正中了他下怀,我们抽完他又可以跟闻哥撒娇卖惨了。” 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无语。 十多分钟后,众人告别了安福村的npc,坐上了通往下一个拍摄地的大巴车。 今天他们回来的时候,杜康已经走了。 他让贾柏言交给闻纪年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一块已经生锈的校徽,上面隐约看得出刻着“兰江市第四中学”的字样,那是闻纪年初中就读的学校。 应该是那天在巷子里遇到混混,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难怪后来他怎么都找不到这枚校徽。 仲星燃羡慕嫉妒恨地说“原来他初中的时候就见过你了,难怪后来上了高中,我第一次提到你的时候,他表情怪怪的。”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不满地说,“我都没见过初中时候的你,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比他先遇到闻纪年。 凭什么比他先知道那些事。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希望当初陪在闻纪年身边的是他。 闻纪年笑着揉了把他的头发,“可是你见过我的出生地,我的幼儿园啊,你见过我最开始呆的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比他先遇见我。” 仲星燃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勾起嘴角道“平行时空么?说不定我们还碰到了刚上幼儿园的你,只是擦肩而过了。” 闻纪年笑了笑。 木绪儒说“后面那两个人,别黏在一起了,要开播了,注意点形象。” 仲星燃如同回到高中时候被老师当众点名,快速从闻纪年身上弹了起来,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 直播开始了。 “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 to heart第二季》,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 弹幕哗啦啦涌了进来。 呜呜呜,虾仁手上颤了好厚的纱布,昨天工作室还说只是小伤。 心疼我儿了,让甜甜给你呼呼就不痛了。 该说不说,为什么手包成这样,他还是春风满面的样子? 唔,据说昨天两人在医院没回来,唔,懂自懂。 啊,我怎么突然变黄了。 可是昨天常女士也在哎,他们应该不会在妈妈面前怎么样吧。 我怎么感觉,虾仁做的出来呢,当然甜甜肯定甩他大耳刮子让他闭麦。 前面的,哈哈哈哈,有画面感了。 木绪儒说道“本期是这一季的最后一期,第四期《梦里的清单》。这一期的背景会有点复杂,希望大家仔细聆听,并积极动脑分析。” “阿凛是一个造梦师,擅长操控梦中梦。可他在无数次操控梦境后,精神状态逐渐变得不正常起来,当他精神衰弱的时候,就会被困在自己创造的梦境当中。本期的梦境一共分为四层,分别为《阁楼的梯子》、《停摆的挂钟》、《不全的棋子》和《灯具的底座》,这四个梦境中分别发生了一起凶案,大家需要找出凶手,才能帮主阿凛逃离梦中梦。” “现在请各位分别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信息。”木绪儒看向他们。 这次大家依旧是按照分组顺序来的。 闻纪年“我叫明里,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我有一个超能力,就是每当12点钟声响起时,就会出现在迫切想见我的人面前。” 仲星燃“我叫科奇,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从小生长在领养家庭,有一个弟弟,两个哥哥。我的爱好是看动漫,最喜欢的一部动漫是《百目大杀局》。” 贾柏言“我叫小强子,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后来被养父母收养,今年七岁。” 胡辛“我叫李文,三十七岁,是个无业游民,以前是师范大学毕业生,后来却总是郁郁不得志,成天喜欢看公园里的大爷下围棋。” 陆谦随“我叫多尔,二十七岁,是个戴眼镜的生物老师,性格沉闷阴郁,不爱和人讲话。” 白婳“我是八岁的女孩冬冬,性格温暖开朗,我有个超能力,会在我想保护的人受欺负时,突然闪现在他身边。” 夏斐“我叫可可,二十八岁,是个运动员裁判。我有个男朋友,他曾经带我去见过他的父母。” 邵云“我叫铃兰,今年三十八,是个同时有三份职位的工作狂,名副其实的时间管理者。” “我们的年龄结尾都是七或八哎。”夏斐好奇地说。 “人物关系有点分散,都没听出什么来。”胡辛说道。 下车前,每个人被分到一枚别针,各种颜色都有,是用来装饰麦克风的。 这次他们录制的地点,不再是偏远郊区,也不是废弃的大楼,而是一栋坐落于市区的民宅。一层有两层住宅,嘉宾们共占据两层,其中有一个大房子是用来开集体会议的。 贾柏言惊叹道“绪导真有钱,这是把整栋楼都包下来了?” “好大方,居然让我们两人住一套大平层。”陆谦随也感慨道。 木绪儒笑着说“最后一期了,总得对你们好一点,以后大家就在801开会,叫你们的时候请立刻过来。这是本期的四个案件,你们看一下。” 工作人员发了几张卡片给他们。 案件一9月10日早晨830,死者甲,男,802住户,29岁,被发现死于家中的阁楼。 案件二死者乙,男,803住户,39岁,9月11日300,跳楼身亡,无抑郁症史。 案件三死者丙,男,702住户,49岁,9月11日晚上1200死于家中,身上有多处受伤。 案件四死者丁,男,703住户,59岁,9月12日早晨,被发现死于卧室,致命伤是后脑的敲击。 贾柏言喊了起来,“原来我们住的都是凶宅!啊啊啊,绪导你良心何在?难道我们每天要生活在案发现场?” 木绪儒慈祥地点了点头,“案发现场会给与极大的保留。” 贾柏言“……” “好奇怪啊,”胡辛说,“这次的死者都没有名字,而且他们的年龄都是相差十岁,难道凶手是连环杀手?” “而且他们是接连死亡的,时间都挨在一起。”邵云说道。 白婳撇了撇嘴,“这个凶手还挺忙的,两天时间杀了四个人,还是同一栋的住户。” “啊,我知道了,他会不会是按生日杀人那种。”贾柏言打了个响指,“寻找固定生日的人,每隔十岁杀一个。” 噗,真的会有这种杀人思路吗,该不会是要进行什么神秘仪式吧。 我感觉年龄应该是个线索,很重要但可能不是根据生日杀人。 嘉宾们的年龄也很微妙啊,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闻纪年说“等等,我们现在是在阿凛的梦里吗?每个人都是?” 木绪儒笑了起来,“没错,你们都在他的梦里。” 闻纪年转向众人道“这个梦是分四层的,也就是说,他们不一定是死于同一年份,这也不一定是个连环杀手。” “我都忘了这个了。”胡辛喃喃道,“难道他们真的是不同时间被杀害的?” 陆谦随也一拍脑袋“对哦,我们被困在梦里。” 闻纪年说“现下最重要的,是给梦境分层,找出自己是属于哪一层的。” 他指了指大家,“我们都有不同的年龄差,大家应该互相之间存在牵连。” “估计是,可是好混乱啊,人物资料里也没写。” “所以这次我们不是按cp分组的啊?” 木绪儒说“现在请大家暂时回到自己的家里,去现场进行搜证,半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胡辛问“绪导,凶手是我们当中的,还是这栋楼的其他住户?” 木绪儒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贾柏言嗤之以鼻,“我觉得按他的套路,最后一期甚至有可能是工作人员杀的。” 木绪儒笑了起来,挥了挥手道“别贫嘴,快去搜证。” 每一户除了案发现场之外,其他的房间都没有解锁,也就是说,今晚如果找不到线索,他们就只能和“尸体”待在一起。 hth请的npc老师是出了名的敬业,他们能满脸血的在地毯上躺一夜,嘉宾们要是晚上起夜的话,估计会被吓得半死。 闻纪年他们这里是最友善的,因为死者是跳楼身亡,并没有留下什么血腥画面。 他们在客厅里搜了一圈,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只摔碎的摆钟。 闻纪年想起了自己的超能力,“我的超能力和钟声有关,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和死者乙属于同一层梦境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2节 仲星燃放下从电视柜里翻出来的光碟,说道“这是《百目大杀局》,我也是属于这一层的。太好了老婆,不用跟你分开了。” 闻纪年好笑地摇了摇头,继续在客厅寻找线索。 走到窗边的时候,外面突然探出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头,他被吓得后退一步,砰地一声撞在了茶几上。 “怎么了?”仲星燃马上警惕地转过头来,上前挡在他面前。 npc的脸上涂满血,礼貌地冲他们打了个招呼,“老师们好,我是乙。” 闻纪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原来他们这里不是没有npc,只是因为跳楼的缘故,所以站在了窗户外的露台上。 “老师你进来吧,外面挺冷的。”闻纪年还是说道。 npc没有客气,走进来径直躺在了客厅的地毯上,手脚摆出高空落地的扭曲姿势。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抽搐。 他们把几十平的空间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摔碎的摆钟外,什么都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应该要解锁房间。 仲星燃琢磨道“你说我和死者会有什么关系吗?上面说我生活在领养家庭,按这个死者的年龄,好像刚好能当我爹。” 闻纪年点了点头,“你不是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吗,或许我就是你其中一个哥哥,不过你其他的亲人去哪儿了?你另外的兄弟,还有养母。”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躲在房间里?”仲星燃瞎扯。 他看了看闻纪年,忽然贼笑着靠过去轻声道“你说是我哥哥啊?要不要我叫声哥哥试试?” 昨天在医院,他本想逼着闻纪年叫点“老公”或者“哥哥”之类的词,但又怕第一次把人逼得太狠给他留下阴影,只好堪堪地忍住心里的欲/望。 从他们交往到现在,闻纪年还没叫过他老公呢,他脸皮太薄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叫。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别发疯,拍着呢。” 仲星燃帅流氓似的暗中捏了把他的腰,“不行,那你叫我,你叫一声我就闭嘴。” “滚啊你。” 干嘛呢干嘛呢!录节目呢!你们就不能忍一忍! 啊啊啊啊啊啊,仲小狗我看见你掐我老婆的腰了!可恶,你快把手拿开!! 呜呜呜,老婆被掐得眼睛都泛红了,快给他一脚把他踹开! 甜甜到我怀里来,仲小狗你怎么老欺负他,心疼死我了。 可是眼睛红红的甜甜好软哦[流口水],明明很动容还要装冷漠,虾仁到底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啊,好想捏捏我老婆的腰,肯定很细很软很好摸。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想被仲小狗集体灭口。 笑死了,我来回切分频,隔壁在吵架,这里在调情。 哈哈哈哈哈,我也看了,他们都不像是在认真破案的样子,好好笑。 回到801后,大家交流了一下自己队伍的发现。 他们简单地按照年龄层分了个组。 除了闻纪年和仲星燃之外,贾柏言和白婳是住在802的,属于《阁楼的梯子》梦境,他们目前解锁的是客厅和阁楼。陆谦随和夏斐住在702,属于《不全的棋子》梦境,目前只解锁了客厅。而胡辛和邵云住在703,属于《灯具的底座》梦境,解锁了客厅和死者卧室。 夏斐看向闻纪年道“看来我们两组是线索最少的。绪导,能不能用玩游戏换线索啊?” 木绪儒说“节目组可以给你们线索,但今天你们仅有两次游戏时间,也就是说,如果这两次分别给了你们两组,其他两组就会失去得到线索的机会。” 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你们也可以试着讨好一下另外两组的成员,万一他们一个心软就答应了呢。” 夏斐马上机灵地跟两个女生撒娇“小云——婳姐——赏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不想晚上和尸体睡在一起呜呜。” 贾柏言面露得意地看着仲星燃,说“燃哥,不来跟我撒个娇?也许我会答应你呢。” 仲星燃嗤笑,“做梦吧你。” 木绪儒加了个砝码,“第一个破案的那一组,可以率先离开这里,并且在节目的最后获得特殊奖励哦。最后完成的一组,唔,我想想有什么惩罚对你们来说比较严重的。” 贾柏言两眼发光地说“最后完成的那组,看自己的cp和其他人拍甜蜜vcr吧。” 仲星燃猛地看向他。 “这个可以。”木绪儒欣然同意。 “我看你是皮痒了,我来给你松松筋骨。”仲星燃走了过去,贾柏言立刻满场抱头鼠窜。 闻纪年走到胡辛身边,咳了咳道“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就不必我求你了吧?” 胡辛笑着看了他一眼,“上一期你怼起我来,可是丝毫没留情啊。不过我这人大度,不跟你计较,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闻纪年问。 胡辛把麦克风移开,附到他耳边说“你还记得明天是我阴历生日吧,今天晚上我们溜出去玩怎么样?不带你家那位。以前每次我们聚会,那个拖油瓶都跟着你,今天就我们两个好好聚一聚。” 闻纪年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根据每次娱记拍到的画面来看,只要他去见胡辛,身边肯定跟着仲星燃。 对此胡辛一直忍气吞声,估计现在忍到头了。 可是他又想到,仲星燃知道后会不会醋意大发。 犹豫再三,还是点了点头。 胡辛高兴了,大手一挥放弃了自己的竞争权。 仲星燃也轻松用武力搞定了贾柏言,另外两个人都纷纷放弃,这两组成功厚颜无耻地拿到了搜查权。 哈哈哈哈哈,小贾被揍得不敢吱声了。 也没有揍啦,虾仁下手很轻的,别招黑哦。 小胡老师跟纪年说了什么?为什么要摘麦,而且他表情还那么为难。 闺蜜间的私房话,莫问。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闺蜜,当心胡老师抽你。 我猜肯定是让他背着虾仁做什么坏事,嘿嘿。 经过两轮游戏,闻纪年组选择了解锁死者的房间,夏斐组则做了和他们同样的选择。 这样就算找不到线索,他们晚上好歹也有地方睡觉了,尤其是那几个男生和女生组的,可以有个空间分开睡。 回到803后,闻纪年仔细地搜查了房间,里面最关键的一个线索,就是摆在抽屉里的全家福相册。 上面有着和仲星燃说的一样的一家六口,他的确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但是哥哥和弟弟的脸全都被马赛克挡住了,爸妈的脸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妈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仲星燃指着上面的三个男孩说,“这里面应该没有你,看身材不像。” 照片上他穿着校服,面带忧郁地望着镜头,站在全家的最角落里,手上抱着一只布偶猫。 “不一定。”闻纪年说,“这是节目组抠的图,你的身材也不像你,可如果里面有我的话,为什么要打马赛克,这又不是什么很难找的线索。”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的猫呢?我们到现在都没见过猫。” “是啊,我的猫呢?”仲星燃疑惑道。 客厅还放有猫砂盆和猫粮,却没见到那只体型巨大的布偶。 闻纪年思索了片刻道“我们下一次解锁你的房间吧,或许能在里面发现点有用的东西。” 仲星燃点了点头,“听你的。” 然而下一个解锁,节目组并没有给他们选择的权利,而是直接自动解锁了厕所——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最要紧的地方没解锁。 贾柏言满脸黑线地问“该不会马桶都要解锁吧?我们有马桶的使用权吗?” 木绪儒笑道“那还是有的,这个不需要解锁。” 晚上,他们在801玩了会儿牌,等到确定没有突发事件后,大家才各自回到住处休息,显然是被木绪儒玩怕了。 夜深人静,众人都睡下了。 黑夜里悄无声息,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闻纪年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了半个多小时的天花板,仲星燃在他旁边面朝着他呼呼大睡,四肢都紧紧地缠在他身上,密不透风地把他搂在怀里。 他每次睡觉都扭曲得跟八爪鱼似的,闻纪年渐渐习惯了他这种扭在一起睡的方式,久而久之居然也能睡得着了。 他听着仲星燃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借着手机的光看了眼时间。 1230。 到他和胡辛约定的点了。 闻纪年轻手轻脚地把那条手臂从自己腰上拿开,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小心,生怕把他吵醒了。 正当他自以为万无一失,成功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干嘛去?”仲星燃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睡梦中的鼻音。 闻纪年身体一僵,机械地挺直脊背,强自镇定地说“上厕所。” “噢,快点回来。”幸好仲星燃睡的迷迷糊糊,动了两下就又陷入了梦乡。 闻纪年松了口气,压抑着狂跳不已的心脏,轻轻地下了床。 他穿好衣服,跨过横躺在客厅的“尸体”,偷偷摸摸地出门找胡辛去了。 第60章 闻纪年第一次背着人做这种事, 说实话心里有点不安的。 尽管他只是陪朋友过个生日,但总归是背着仲星燃去的。 胡辛裹得严严实实在楼下等他,看见他的装束后, 闻纪年才想起来自己走得太着急,忘记戴帽子和口罩了。 他只好让胡辛在楼下等他,自己又折返回去拿装备。在临走的时候,关门的动静稍微大了点,他贴在门口听了半天, 确定仲星燃没有被吵醒才下了楼。 外面夜深人静,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等车。 “我们要去哪儿?”闻纪年将口罩遮严实了点,问道。 胡辛看着手机定位:“我找了家酒吧, 还叫了几个在西洲的同学, 想去人多的地方热闹一下。”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3节 闻纪年听到“酒吧”两个字就皱了皱眉,他除了工作需要, 一般不怎么去这种地方。 胡辛一脸兴奋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去酒吧哎, 不过我不会蹦,就喝点酒感受感受。” 闻纪年听他这么说, 便点了点头。 毕竟给他过生日, 还是听他的吧。 “今晚的事你不要告诉燃燃,他会不高兴的。”临上车前,闻纪年又不放心地嘱咐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场景很像仲星燃背着他偷摸喝酒的样子,现在他似乎明白了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保证不告诉!我口风严实得很,你放心。”胡辛冲他龇牙一笑。 没过多久, 胡辛的朋友们开车来了。 这三个人是他的高中同学, 恰好都在西洲这边工作, 晚上没事就来了。 上车后,胡辛给闻纪年介绍:“这是广超,这是谭玉书,这是张炳。这位是我发小,你们应该都认识的吧。”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大明星啊。”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没想到本人比屏幕上还帅。” 大家纷纷热情道。 胡辛对闻纪年说:“玉书是你的影迷,他手上有两家娱乐公司的股份,之前还想找你演一个ip来着。” 谭玉书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和闻纪年握了握手道:“小胡开玩笑的,我那都是小公司,请不起你这种咖位的,我只是和他说着玩而已,不过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电影。” 闻纪年对他笑了笑说:“有合适项目的话,期待和你合作。” 大家闲聊了几句,闻纪年大概摸清了他们的现状。广超和张炳已经结婚了,谭玉书还是单身,不过闻纪年觉得他可能是gay,而且是被动的那方。 他们这种群体,看同样的人都很准确。 谭玉书对闻纪年笑了一下,说:“我看过你和仲先生的一些新闻,很羡慕你们这样的伴侣。” 闻纪年苦笑,“你看得都是我们吵架的‘新闻’吧,我们不吵架一般很少上热搜。” “哈哈哈哈哈。”谭玉书笑了起来,“哪有,你们很恩爱啊。话说,我以为你是个挺保守的人,没想到还挺风趣的,刚才我说完还在想,第一次见面这样聊天会不会有点唐突了。” 经他这么一说,闻纪年若有所思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别人提起仲星燃的时候,不再是犹疑的、含蓄的,而是变得大大方方,也许是因为仲星燃在这方面给足了他安全感吧。 “事实上我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有点好奇,你们会为了什么吵架呢?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过。”谭玉书说道。 车到达了酒吧,两人边下车边说话。 “各种事情都有可能吵起来。”闻纪年的语气无奈道,“比如吃饭的时候他嫌弃我挑食,比如在一个决定上意见不和,比如……今天我来酒吧。” 谭玉 书笑得不行,“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们的粉丝那么多了,因为你们在娱乐圈这个大环境里,看起来真的很真实很鲜活。” 闻纪年不置可否地说:“隔着网络,大部分相处细节不容易展现出来。” 他们身后停了辆车,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胡辛叫住闻纪年道:“纪年,我好像看见……” 闻纪年转过身,看见他皱了皱眉,又说:“没事,应该是天太黑看错了。走吧,我们进去。” 这家酒吧人很多,音乐也震天响,嘈杂的声音直贯耳膜。 他们在卡座坐下,胡辛靠近闻纪年说了句什么,闻纪年没听清。 他又大声喊道:“简直太吵了!” 闻纪年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你不是要喝酒吗。” 胡辛喝了一口,被辣得直吸气,毫无体验感。 过了一会儿,音乐声小了下来,他们开始玩游戏划拳。 胡辛从桌上拿了个鸭脖啃,“太吵了,我脑袋都疼了,下次估计不会再来了,不过这个鸭脖倒是蛮好吃的。” 闻纪年也拿了个鸡翅吃,其他桌都嗨得不行,就他们在一顿猛吃,吃完碰个杯喝酒,好像真的是来聚餐的一样。 第一个过来搭讪的,是个穿着花衬衫长得又高又帅的富二代,刚在隔壁卡点了大神龙,让美女倒黑桃a给他洗手。 他的目标很明确,径直走到闻纪年身边,十分自信地问他能不能一起喝一杯。 由于光线昏暗,又或者他不怎么接触娱乐圈,所以没有认出来闻纪年是谁。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说不喝。 富二代不死心地缠着他,闻纪年直接叫了经理过来,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第二个上的是个穿着篮球衫的体育生,那肌肉看着能把人闪瞎。这个倒是把闻纪年认出来了,然后直接给吓走了。 第三个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斯文儒雅,被拒绝后也不像富二代那么恼火,而是彬彬有礼地点点头离开了。 胡辛大笑道,“跟你在一起,我甚至感觉这里是gay吧。” 闻纪年一脸无语,谭玉书也笑着说:“纪年这种类型,在圈子里的确很吃香。” “他算是什么类型的?”胡辛难得好奇地问。 谭玉书想了想,说:“表面看着是个高岭之花,但有过阅人经历,都知道这种越了解越有趣。是真正意义上的的引人遐想,让人欲罢不能。我猜等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个富二代和大叔还会再来一次,说不定我们走后,他们还会向老板打听他。” 胡辛露出八卦的表情,“芜湖,难怪仲星燃严防死守,不准你加别人微信呢。” 闻纪年斜了眼谭玉书道:“你没谈过恋爱,懂得倒挺多。” “我可没骗你,我真的没谈过,都是理论知识而已。”谭玉书笑道。 正在这时,胡辛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顿时大惊失色。 “纪年!是仲星燃打来的,我靠我靠,这可怎么办?他为什么突然醒了??”胡辛慌了。 闻纪年也愣了几秒,随后镇定地说,“你就说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出来压马路……等等,不要这么说,那样他肯定会过来。你说你头疼,我在陪你做针灸。” 胡辛是个能扛事儿的,立马点了点头,拿起手机跑到了厕所。 三分钟后,他回来了,轻松地对闻纪年比了个“ok”。 “他没怀疑,还是你了解他,我刚开始说的时候他真准备过来,我赶紧说我们在包间不方便。”胡辛自信满满道,“他让你接电话,我说你去上厕所了,不在旁边,他让你回去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他来接你。” 谭玉 书快乐死了,“你们真不愧是发小啊,打起掩护来丝毫不含糊。” 胡辛笑了起来,“那可不,我们从幼儿园就一起逃午睡偷吃零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谭玉书笑个不停。 “来,为我们固若金汤的友谊干一杯,他要是真找过来了,你躲在我后面就行!”胡辛说到激动处,拿起酒杯和闻纪年碰撞了一下。 “干了干了,炫到底。”谭玉书跟着起哄。 闻纪年的杯子里有满满一杯威士忌,无奈地凑到嘴边准备一饮而尽。 杯壁还没碰到嘴唇,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将那杯酒拿走了。 闻纪年手里一空,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在看见阴沉着脸的仲星燃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仲星燃黑漆漆的眼珠扫视过卡座上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闻纪年脸上,冷声道:“头疼?针灸?在包间里?糊弄学满分啊闻纪年。” 他的语气和平时的撒娇宠溺完全不同,仿佛压抑着海啸爆发前的暴风雨,气势逼人的样子带来沉重的压迫感。 别说闻纪年了,连胡辛都吓得缩了缩,悄咪咪地躲到了谭玉书身后。 谭玉书:“……” 你不是刚才还说要保护他的吗! 仲星燃低头看了看杯子里的酒,冷笑了一声,“这一杯下去,你还能清醒着回去吗?” 闻纪年张了张嘴,又找不到什么辩解的借口。 这都被抓现场了,还能有什么借口? 仲星燃的目光落在坐的离他很近的谭玉书身上,冷冰冰地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然后,他忽然一抬手,仰头把整杯酒灌了下去。 接着掐住闻纪年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当着谭玉书的面,俯下身堵住闻纪年的嘴,将那口酒渡了过去。 谭玉书看呆了,明白了仲星燃误会了什么。隔壁卡的富二代也看呆了,伸长了脖子往这里瞅。 闻纪年猛地挣扎了一下,却被仲星燃预判到了,果断用一只手握住他两个手腕,将他制得动弹不得。 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溜下来,淌过闻纪年的喉结,落在锁骨上积出一个小坑。 仲星燃顺势而下,松口他的唇瓣,沿着下巴舔吻下去,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喉结处咬了一口。 闻纪年发出一声低哼,身体随之颤抖起来。 仲星燃冷冷地扫了眼谭玉书,粗鲁地将闻纪年从沙发上拽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走后,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显然刚才不少人看到了那一幕。 胡辛这才抬起他的鸵鸟头,迷茫地看着四周问:“他们走了吗?好可怕啊啊啊,我第一次见仲星燃发火!” 谭玉书不禁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我倒是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啊?”胡辛没反应过来。 “刚才你不是问,闻纪年是什么类型的。”谭玉书意味深长地说,“他这种类型的,就该配仲星燃那么强势的。” 他指了指那三个搭讪失败的,不屑道:“你觉得他们能驾驭得住闻纪年吗?” 胡辛似乎明白了,“确实不能,你别说,纪年还挺吃他这套的。” 闻纪年被带到了一家五星酒店,他疑惑为什么仲星燃提前开好了房,不过对方实在太气势汹汹,他没敢问出口。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闻纪年被折腾得很惨,虽然并不疼,也没受伤,但真的可以说是很惨。 临近天亮,他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眼睛也哭肿了,连鼻尖都是红的。整个人累得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从手指尖到大腿根,都印满了吻痕。身上青一块红一块,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4节 发丝凌乱地遮住眼睛。 仲星燃最后在身后逼问他,“错了没,还去不去酒吧了?” 闻纪年带着哭腔第十几次回答:“……错了……不去了……啊……” 仲星燃吮了一口他的泪珠,有点控住不住自己。 “哭什么哭,又没弄疼你,真娇气。”他的嘲笑中带着一丝宠溺。 更大颗的泪珠从美丽的眼睛里涌出来,尽数被他吞进了喉咙里。 闻纪年不停地发抖,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仲星燃哼道:“比刚才乖多了,居然还咬老子,都把老子咬出血了。” 他反手摸了下自己的肩膀,那一口咬得挺深,痛得他“嘶”了一声。手臂的伤口也裂开了,渗出一点血丝。 他放下手,重新将人扣紧了,在他耳边低声道:“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去酒吧,去一次干/你十次。” 闻纪年哆嗦了一下,彻底安静了。 仲星燃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抱着他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睡了大概两个小时,起床给木绪儒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发现闻纪年发烧了。 “该死。”仲星燃骂了一句,昨天那么小心,他还是发烧了。 他马上打电话给前台,让人送了退烧药过来。 闻纪年躺在雪白的被子里,脸烧得红扑扑,下巴尖尖的,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 仲星燃一边用冷毛巾给他降温,一边心疼地自言自语,“谁让你惹我的,还趁我睡着了悄悄溜出去……” 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仔仔细细地帮他擦汗。 闻纪年睡了一上午,期间医生来打了一针,又被仲星燃伺候着灌了点药和粥,到中午的时候就醒了。 其实他烧得不严重,只是因为昨天实在太累了,又补眠了一上午。 说实话,昨晚他是爽到了,但这种再来一次简直要命。不仅耽误了上午的工作,连带整个身体都提不起力气来。 醒来后,仲星燃小心翼翼地给他赔礼道歉,他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说要回节目组。 仲星燃一听就急了,“你这样不行,先休息一天,不,我等下就去请个三天假……” 闻纪年蹙眉打断他,“我没事。” 他的眼神很不满,好像仲星燃把他当成了一只弱鸡。 “好好好,你没事,我不是说你有事,只是……” 闻纪年懒得听他唠叨,径直往门外走去,在走到门边时,他突然双腿一软,仲星燃赶忙伸手扶住他。 闻纪年脸色僵硬,故作镇定地甩开他的手,扶着门框走了出去。 下午,两人回到了节目组,继续参与直播。 夏斐和白婳悄声咬耳朵。 “他俩上午怎么没来?” “好像是纪年生病了。” “生病了?” “据说是发烧。” “哇哦,发烧——”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所以昨天那个圈内少主拍到的是真的?两人在酒吧拉拉扯扯。”白婳八卦道,“不过工作室马上辟谣了,反正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 今天他们上了个热搜,标题是#仲星燃闻纪年酒吧吃醋激吻#,不过很快就被公司撤了。 看录视频的视角,应该是当时离他们不远的一桌。 圈内少主说自己在参加朋友的局,突然看见有两个人好像他们,刚好想到他们在西洲录节目,于是赶紧拿手机拍了一段。 视频里看不清两人的脸,但即使模糊成马赛克,也看得出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帅哥。 其中一个逼迫另一个抬头,当着众人的面强吻了他。 评论区立即炸了。 有嗑生嗑死的,有说不是他们的。 更离谱的是,还有其他家的cp上赶着来认领,说是自家的。 这件事越来越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后来各大cpf做了个代餐视频,只要喜欢哪对就说是自家的,广场上撕得满地鸡毛。 公司眼见事情愈发不对劲,干脆利落地撤了热搜,让它慢慢平息下去。 幸好两人出去的时候,都特地换了衣服,因此也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他俩。 木绪儒过来关心了一下闻纪年的身体,开玩笑说他们这组又添了一名伤员。 仲星燃的手还没好全,现在闻纪年也病了。 他们回来时刚好赶上午饭点,因为上午进度慢,直到一点才放饭。 闻纪年端着餐盘和胡辛他们坐在了一起,仲星燃被赶到贾柏言旁边,闷闷不乐地戳着盘子里的饭菜。 贾柏言随口说:“怎么了,还在为嫂子的身体发愁呢?我觉得他看着也没事儿啊,就是脸色苍白了点,走路稍微有些不稳,歇一歇就好了。” 仲星燃叹了口气,“你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贾柏言莫名其妙地问。 仲星燃惆怅道:“这种事,处男不懂。” 贾柏言噎住了,一口血卡在喉咙里下不去。 他憋红了脸,气到声音发抖:“你……你少看不起处男!认识嫂子之前,你不也是处男吗!我……我很快就能破、破处的!” 仲星燃本来心烦意乱,因为闻纪年显然生他的气了,此时被他这句话逗得噗嗤笑了出来。 贾柏言更生气了,“你嘲笑我?!” 两人打打闹闹地吃完了午餐,仲星燃想着只能晚上再找机会道歉了,闻纪年一工作起来,其他的什么都懒得搭理,当然也包括他。 下午的直播接着上午的继续。 【甜甜回来啦,身体还好吗?呜呜,绪导说是感冒请了半天假。】 【哇,第一次见甜甜的私服有高领哎,好米好米。】 【呜呜呜,感觉宝宝脸都瘦了一圈,看着也没什么精神,心疼。】 【所以昨晚酒吧的应该不是他们吧,我宝昨天就病了肯定不能去喝酒。】 【一对cp里面有人穿高领,总让我想到些什么。】 【哈哈哈哈,不会的啦,虾仁请假是照顾他,他都生病了应该不会do。】 【可是我们不知道是先生病后do,还是先do才生病的哎,嘿嘿,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 【甜甜今天真的,有点奇怪,在室内还捂得严严实实。】 【前面的,可能为了发汗。】 【笑死了,神踏马发汗,仲小狗要是把我老婆do的生病,我就打爆他的脑袋。】 弹幕刷的乱七八糟,直到木绪儒的声音把他们拉了回来。 另外几组简单地说了上午的发现——这整栋楼除了他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住户了,也就是说他们是梦境里唯一的角色,因此凶手应该在他们当中。 这一点闻纪年知道没错,因为他昨晚偷溜出去的时候,还很奇怪这栋楼的走廊,为什么只有他们住的那两层有灯。 上午他们解锁了一个新地点,不是他们自己选的,而是节目组提供的,楼下的花圃。 几人在花圃里,发现了一只猫的“尸体”。 看到现场后,仲星燃惊呼道:“这不是我的猫吗,我照照片的时候抱在手上的那只。” 陆谦随说:“是我的猫好吧,我也养了只布偶猫,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弄死的,气死我了。” 他俩的布偶长得一模一样,也分不出谁是谁的。 “啊?那我的猫 去哪儿了?”仲星燃不解。 陆谦随同情道:“千万不要也是被哪个人弄死了。” 邵云说:“不过我有一点不理解,当时搜查的是我们这层梦境的线索,为什么会出现你们的猫?” 陆谦随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木绪儒说:“接下来进行一轮游戏,可以给除邵云胡辛外的其他组获取线索,你们决定一下哪组优先。” 上午他们提出,可以大家先合力解锁一个地方,然后一起去搜证。 “我们猜拳吧。”胡辛说。 大家上前猜拳,最后闻纪年这组赢了。 先前闻纪年和仲星燃商量的是解锁科奇的房间,但夏斐提醒说:“我们发现了一个很巧合的事,那就是我们四所房子都有个小阁楼,是隔出来的一个空间,你们要不要试试搜查阁楼?” 闻纪年答应了,于是大家前往803的阁楼。 因为电梯要等很久,他们便走了楼梯。 胡辛小声问闻纪年:“昨晚你们吵架了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中午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人,他不方便问,这会儿趁着没人赶紧询问,其实他心里也是有那么点愧疚的。毕竟前一秒还信誓旦旦说了要保护他,下一秒看见仲星燃就怂了。 闻纪年想到昨天的事,脸色一沉。 “没有。”他不自然地说。 胡辛察觉到他表情不对,以为他在撒谎安慰自己,急道:“你们肯定吵了,星燃怎么能这样呢,不就去喝点酒,你又没干什么。是不是因为吵架你才身体不舒服的?不行,我得去找他解释一下,是我硬要拖着你去的。” 闻纪年赶紧拉住他,“你别去,别跟他说话。” 仲星燃那张嘴口无遮拦的,他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全说出来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5节 胡辛眨了眨眼睛,只好道:“好吧,那你不开心的话,要跟我说啊。” 闻纪年咳了咳,不是不开心,是完全拿他没办法。回来换衣服的时候,他看见身上纵横交错的痕迹,简直无语凝噎了。 他得给仲星燃一点教训才行,否则以后他要是经常这样…… 闻纪年想象了一下,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几分钟后,大家来到了803的阁楼。 阁楼不大,只有几平米,里面落满了灰尘,堆着废弃的床垫和枕头,像是有人在这里住过的样子。 陆谦随惊奇道:“你们这里的阁楼,和我们那的布局一模一样哎。” “可能这几个阁楼都差不多,那岂不是白解锁了。”白婳说道。 他们仔细搜查起来,找到的线索很有限,只有一个儿童绘画本,一盒蜡笔,一盒水彩笔。 绘画本上写着“0-10岁儿童可使用”,众人面面相觑。 仲星燃说:“我有个弟弟,好像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这是你弟弟的绘画本?”贾柏言问。 仲星燃说了合照的事,到现在为止,他这个“弟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而且合照上也没有脸。 夏斐摸了摸胳膊,“听着有点吓人,他们不会是鬼吧。” “你恐怖电影看多了,都说了没有鬼。”白婳说道。 闻纪年说:“她说的可能没错,但不是鬼,或许科奇的这些兄弟根本就不存在。” 他把绘画本给大家看,“这上面除了花草树木,就是一座房子,门口站着三个人,看上去是一家三口。” 胡辛接过来翻了翻,惊道:“真的哎,全都画的一家三口,如果家里真的有哥哥弟弟的话,肯定会把他们都画上去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不喜欢哥哥弟弟呢?” “这不会是科奇住过的地方吧?” “不会啊,上面写着十岁以下儿童使用。” “那十岁以上也能用啊。” “哪个高中生会画这种绘画本玩啊!” 大家吵吵嚷嚷,接着又开了两个地图。 一个是陆谦随和夏斐的702书房,一个是贾柏言和白婳的802主卧。 在书房里,他们找到了一沓各大高校的简介和分数线汇总,这一看就是用来填报高考志愿的。 陆谦随奇怪道:“我是个生物老师,居然还要管高考?” “画的还挺认真的。”胡辛看了看说,“你们有孩子吗,难不成是帮你们的孩子画的?” 夏斐摇了摇头,“没有,我们连婚纱照都没有。” 在802主卧,他们则发现了一个复古台灯。 本来没什么稀奇的,但802的梦境是贾柏言白婳的《阁楼的梯子》,而这盏灯和胡辛邵云的《灯具的底座》,里面掉在死者身边的灯具一模一样。 胡辛大惊,“我们的死者就是被这盏灯敲死的,这是一盏铜制灯,底座特别重特别硬,你们这里怎么也有?” “会不会是他们买了同一家家具店的啊?”夏斐说。 “不会。”邵云摇了摇头,“这个灯座下面刻着‘第五届西洲市青少年围棋大赛一等奖赠’,是比赛赠品。” 白婳看了看底座,捂住嘴道:“我的天,我们灯座底下也有这行字!” 胡辛赶紧接过来查看,结果正如她所说,连日期都一模一样。 他喃喃道:“这就是同一盏灯。” 但是这盏上面没有血,玻璃罩也没碎。 【啊啊啊啊啊,好恐怖,这些东西是凭空穿梭了吗?】 【好像好几个房间都有重合的物品,有点像鬼打墙。】 【这四层梦境是可以互通有无吗?】 【哈哈哈哈哈哈,互通有无什么鬼!】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互通有无。】 【不好意思,我背历史背傻了……】 “我好晕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白婳捂住脑袋。 闻纪年转向贾柏言,“我知道了,所以我们阁楼里的绘画本,根本不是科奇的,也不是‘弟弟’的,而是你的。” “我的?”贾柏言指了指自己。 “每层梦境里都出现了其他梦境的东西,我们这层唯一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就是那本绘画本,而在座的只有你和白婳是十岁以下的儿童。刚才在陆谦随那里发现的填报志愿表,应该是我和科奇的,因为只有我们是高中生。”闻纪年说道。 胡辛一拍手掌,“原来是这样!难怪绪导一直建议我们不要分开搜索,而是一起搜证,原来每一层都有其他层的线索。” “什么意思啊?” “我还是没懂……” 闻纪年对他们说:“从头梳理一下,第一,《阁楼的梯子》里出现了《灯具的底座》里的凶/器;第二,《停摆的挂钟》里出现了《阁楼的梯子》里的绘画本;第三,《不全的棋子》里出现了《停摆的挂钟》里的报考表;第四,《灯具的底座》里出现了《不全的棋子》里的猫。” 白婳倒吸一口凉气,“懂了,这是形成了一个闭环是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我们不会根本不是四层梦境,而是在一个时空里面吧?”贾柏言说。 闻纪年摇了摇头,“你们有没有发现,每一间房的装修和摆件都不太一样。小贾你们那间房,看起来像是90年代的装修。” 白婳马上点头,“我昨天还跟他吐槽呢,我的床居然是那种有铁丝网的,感觉不像是现在的人会用的。” “我们家还好哎, 看着挺现代化的,还有智能马桶。”胡辛不解。 闻纪年说:“这也就说明,我们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为了不让我们察觉到这一点,节目组专门把所有和年份相关的信息都隐去了。” “哇,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陆谦随说,“昨晚我去冰箱里拿面包的时候,因为上面没有生产年份不敢吃,然后摄影老师跟我说能吃。” 现场闹哄哄的。 木绪儒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笑着说道:“恭喜你们,终于发现了比较关键的信息。你们确实是处于不同的年份,而是每一户之间的年龄相差了十年。接下里,节目组会给出和凶手相关的信息,请大家积极参与游戏。” 【妈呀这也太复杂了,时间跨度好大啊。】 【说实话,我要是去玩这个本我脑袋都炸了,甜甜居然能全部梳理清楚。】 【是的!我甜甜真的太牛啦!】 【嘿嘿,每次大家都靠甜甜和胡老师带飞,谁快乐了我不说。】 【呜呜呜,每天都在羡慕仲小狗有个《颜值天花板》《演技天花板》《智商天花板》对别人冷淡对他纵容的老婆,哭哭。】 【可恶,别说了,今晚我就要去怒撕仲小狗,然后被他一脚踹飞()】 晚上的时间不够四组都给出凶手线索,因此只有获胜的一组能率先获得线索。 然而闻纪年却有点别扭,他们要玩的游戏是下腰过杆,以两个人的成绩加起来为准。 好死不死,他的腰现在碰都不能碰,酸软得不行,别说过杆了,连走路都觉得胀痛不已。 听到这个游戏的名字后,仲星燃就默默地看向他,那眼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闻纪年看都没看他一眼,他很小声地说:“你意思意思就行,千万别闪着腰,这个我擅长。” 他的潜台词是:老婆你别用力闪着你我会心疼的我来拼搏就行。 闻纪年听到的是:你好菜啊才一晚上你腰就不行我和你不一样我的腰就很好什么你不信那我秀给你看嘻嘻。 于是他冷冷地看了仲星燃一眼,口吐芬芳道:“滚。” 仲星燃:“?” 闻纪年堵上了男人的尊严,径直走了上去。 贾柏言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仲星燃的肩膀,“非处男,被老婆骂了吧?” 仲星燃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最后,他们这组勉强拿到了第一。 仲星燃确实没有夸大其词,他下腰能下到上半身与地面持平,甚至微微向下弯曲的程度。 弹幕都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燃燃这个腰!太有力量感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点腹肌[舌头][舌头][舌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电动小马达吗,肯定很高频率。】 【这个腰今晚不do十次不合适吧?】 【甜甜好性/福,嘿嘿嘿。】 在场的女生都看得脸红了,纷纷捂着嘴小声尖叫。 闻纪年却没什么感觉,硬要说有什么感觉,大概也是想起昨晚自己的惨状。 黄珍珍念出他们的线索道:“根据摄像头拍到的内容,曾有一个身高185左右的男人,在死者死亡时间前后走出你们家。” “走出我们家?他怎么进去的?”仲星燃诧异地问。 黄珍珍说:“摄像头没有拍到他进去。” “我去,更诡异了。” “不会真的是鬼魂吧。” “鬼魂可以直接消失啊,还走出来干什么。” “也对哦。”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直播结束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6节 大家播了一天,都疲惫不堪,聚在一起吃了 个夜宵,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仲星燃想着今晚得好好道个歉才行,怎么也得把人哄好了。 今天闻纪年一天都不怎么搭理他,让他心里火烧火燎的。 晚上他洗完澡,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又往身上喷了点香水,恬不知耻地想万一闻纪年有兴致还能再来一发。 他昨晚算是第一次开/荤,一整天满脑子都在回味不已,看见闻纪年就想到他面色潮红躺在自己身下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有工作,他真想和闻纪年待在一起三天三夜。 哦不,待多久都行。 他带着窃喜的心情,满怀期待地敲了敲房门,羞涩地说:“老婆,我进来了哦。” 里面没有回应,仲星燃以为他默认了,这也意味着他消了点气。 他高兴地拧了下门锁。 咔吧一声,没拧开。 仲星燃面露疑惑,又拧了几下。 咔吧,咔吧,门锁纹丝不动。 他的嘴角慢慢僵硬,终于意识到了现实——他被锁在外面了。 第61章 仲星燃先是五雷轰顶, 再到难以置信,最后伤心欲绝, 整个过程用了五分钟。 他在门口低声下气地哄道:“老婆我错了, 你别锁门啊,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下次……保证不会再那么干了。” 他噼里啪啦地说了几句, 语气放得很低微。 突然,里面响起了咔哒一声开锁声。 仲星燃瞬间又惊又喜, 感动地泪目道:“呜呜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把我关在外面, 你对我最最最最好了!我以后一定会……” 话音未落, 一只枕头飞出来砸在了他脸上,瞬间将他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里面重新落了锁, 这次还锁了两道。 仲星燃把枕头从身上拽下来, 目光呆滞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 当天晚上, 他共在门外敲了十几分钟,里头愣是没有一点动静, 显然理都不想理他。 他终于见识到了,闻纪年生气的后果有多严重,也理解了为什么五年后的自己是个纯纯的老婆奴。因为压根反抗不了,只要反抗就被冷漠镇压。 当真是提起裤子就翻脸。 仲星燃哭唧唧地想起了被自己抛到脑后已久的兄弟,于是蜷缩在尸体旁边的沙发上, 期期艾艾地给贾柏言发消息。 [no.1xr:[/大哭]纪年把我赶出来了, 不让我进房间, 我该怎么哄他啊?我好难过。] [小贾: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no.1xr:?] [no.1xr:??]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小贾:哦不是, 我的意思是……哈哈哈,我是觉得你还挺可怜……哈哈哈哈,为什么嫂子会把你锁……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装不下去了,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no.1xr:笑你二大爷。] [no.1xr:你死吧。] [小贾:啊略略略,你白天不是跟我炫耀吗,不是骂我处男吗,不是觉得有老婆很牛逼吗。芜湖,嫂子干的真漂亮,嫂子就是神!]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no.1xr:你他妈的,有种别撤回,操!!!] [小贾:我就撤回,我不给你明天有借口揍我。]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仲星燃本来就烦闷,现在被他弄得更暴躁了,他怒气冲冲地发了条语音过去,“那你就一辈子脱不了单,永远他妈是个处男!” 很快,那边也发来一条语音,毫不示弱地阴阳怪气。 “哎呀呀有人被赶出房间破防啦,哎呀呀嫂子该不会是对你昨天的表现不满意吧,你不行啦你好菜啊你永远比不上嫂子最爱的运动员!” 仲星燃的头发差点气得竖起来。 恶有恶报,时候未到。他平时秀恩爱得飞起,这回没找到安慰反而把自己弄得更生气了。 npc老师躺在地上,终是没憋住,“嗤”地笑了一声,整个“尸体”微微颤动。 仲星燃:“……” 他被关在外面一整夜,连闻纪年的手指头都没摸到,还被自己兄弟和npc笑,这一夜过得相当憋屈和凄惨。 第二天一大清早,闻纪年睡眼惺忪地从房里走出来。 昨晚旁边没有那具滚烫的死死抱住他的身体,他睡得分外香甜,早上甚至还难得地赖了会儿床。 其实他原本是没有赖床习惯的,但只要是和仲星燃一起睡,早上他都会耍流氓。还找借口说一天之计在于 晨,男人早晨是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就应该合理宣泄,不晨/勃的才不是正常人。 对于这种事,他的歪理向来一套一套的。 睡饱之后,闻纪年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因此在看见仲星燃顶着鸡窝头,眼里都是红血丝的样子时,甚至还心软了一下,觉得给他教训应该到位了。 仲星燃抱着枕头,满脸委屈地走了过来,“老婆,我给你发了消息你看了吗?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闻纪年看见了他发的小论文,足足有一千字左右,估计字数比他大学思修课的期末论文还要多。他本来还挺动容,直到看见后面的描述越来越露骨。 这人反省错误也就算了,偏偏还一字不落地把自己的错误描述了一遍。 比如“我不该在你明确拒绝的情况下,还用牙齿咬你那里”,又比如“我不该在你强调数次的情况下,还在你脖子和手腕上弄了吻痕”,再比如“我不该不管你求饶说不行了,拉着你要了一次又一次,让你把嗓子都喊哑了”。 闻纪年越看到后面,身体越感到燥热和羞耻,闭上眼睛把手机关了,也顺便打消了放他进来的念头。 不提还好,一提他又想起来了。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掠过仲星燃走了出去。 仲星燃呆了呆,马上二话不说追上去。 在上午的直播开始之前,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人哄好了。闻纪年跟他约法三章,规定了以后在工作期间不能做太狠,就算是节假日也不能一晚上超过两次。 仲星燃一边心里想着绝不可能,那我也太惨了吧,一边嘴上乖顺地答应了下来。 上午他们陆续玩了几个游戏,把每一层梦境的凶手信息都解锁了出来,然而实际情况还是让人一头雾水,找不到关键的头绪。 《阁楼的梯子》凶手是个中年男人,一身黑衣戴着帽子,微微佝偻着背部。《不全的棋子》凶手似乎是个年轻人,头上戴棒球帽,身穿黑色冲锋衣,作案手段残忍利落,直接用棒球棍猛敲死者的头。《灯具的底座》,凶手看着二十多岁,和前面两个人几乎同样装束。 而《停摆的挂钟》,也就是闻纪年这组,暂时没有凶手信息。昨天监控里出现的男人,最后证实并不是凶手,而是从窗户里翻进来入室行窃的小偷,因为他出现的时间和死者的死亡时间没对上。 大家陷入了迷茫,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胡辛琢磨道:“凶手穿的是我们的冲锋衣,之前也推测过应该在我们当中的一个,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难不成我们有一半都是凶手?” 他们一共八个人,凶手占了四个那还得了,不得翻天。 白婳不相信地看着每一个人,“天哪,我感觉我被坏人包围了。要是真的有四个人,那要想完全猜对也太难了吧,凶手之间会不会互保啊?” “不一定是四个凶手。”木绪儒听不下去了,发出友善的提示。 “哦,这样,我说呢,要是四个也太夸张了。”白婳点点头。 闻纪年皱了皱眉道:“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个人,阿凛在哪里?” 贾柏言一愣,“对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那个造梦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在他自己的梦里出现过?” 胡辛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按理来说他应该出现,但我们从来没见过他,绪导,有阿凛这个npc老师吗?” 木绪儒笑道:“恭喜你们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既然你们提到了阿凛,那就不得不说起一件事,因为他长期从事造梦工作的原因,因此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现在有一位心理医生,也曾经是他的主治医生m小姐,她擅长催眠使人说出真话,让我们欢迎m小姐。” 门外走进了一个女人, 黑色长发,戴着眼镜,身上穿着职业套装,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她对大家鞠了个躬道:“你们好,我是m。” “欢迎老师。”大家鼓了鼓掌。 仲星燃的眼睛一亮,问道:“m小姐是不是可以催眠凶手说出作案过程?那这样不就变得简单多了。” “并不是。”木绪儒满脸“你在想什么呢”,回答他道,“m小姐擅长挖掘病人深藏的内心,也就是他的潜意识。她可能会问出病人童年的经历,或者他最在意、最畏惧的事,等等。” 贾柏言失望道:“好吧,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 “现在有谁想要先尝试被催眠?”木绪儒问道。 闻纪年看了看众人说:“为了防止后面的机会需要通过挑战才能获得,我们可以把最可疑的人单独分出来。” 他指了指几个人道:“根据凶手的特征,我,燃燃,陆谦随和胡辛都是有可能的嫌疑人。” 闻纪年在录节目或者片场,叫别人名字一般都是连名带姓,或者在后面加个“老师”。但他自己都没注意,刚才把仲星燃叫成了他的小名。 仲星燃的嘴角翘了起来,即使被列为嫌疑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乐意,反而乐滋滋地站到了闻纪年身后。 “对,我们确实有嫌疑。”他抬起下巴望着大家说。 陆谦随和胡辛本来还想挣扎一下,试着把他们摘出去,无奈被他这句话给堵死了,两人无语地对视了一眼,满脸都是对傻白甜没主见恋爱脑的鄙视。 【哈哈哈哈,一般人被怀疑:不,不是我。虾仁被老婆怀疑:是,我是嫌疑人,我们都是。】 【陆哥;胡老师:算了,你还是自己当嫌疑人吧。】 【甜甜和虾仁和好了耶,嘿嘿,果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可恶,甜甜怎么那么轻易就原谅他了!我还想看点笑话呢。】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7节 【我觉得甜甜说得对,那几个要么是女生要么是小孩子,肯定要先把他们排除。】 【这次凶手应该不是甜甜吧,他比上次话多了不少。】 【前面的,万一是他装的呢,说实话我觉得《不全的棋子》里面的凶手挺像他的。】 闻纪年转向木绪儒道:“绪导,人选好了,开始吧。” 木绪儒没有被他的语气糊弄过去,做了个手势说:“你们当中只能先来一个,剩下几个要通过任务才能被催眠。” “哇,你真的是个大坑!”贾柏言忍不住说道。 木绪儒耸了耸肩,露出和蔼的笑容。 闻纪年看了眼另外三个人,说:“要不我先?” 其他人当然没有异议,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走向了m小姐。 m小姐拿出一条吊坠,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做了个催眠的动作,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他道:“请你向大家读出你的催眠结果。” 闻纪年看向纸条,微微一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他转过身念道:“我很讨厌这个地方,除非有个男孩召唤我时我才会出现。惩戒的皮鞭挥打在他身上,我很无力自己没法为他做点什么。终于有一天,我们以为脱离苦海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可怕的地狱。他伤痕累累地倒在地上,那个男人砸碎了他用来召唤我的摆钟,我无法去到他身边,我很自责,然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这段话读起来怪怪的,有点像是一个人的回忆,又有点像上帝视角。 胡辛诧异道:“你们是同时被这个家庭收养的吗?” 闻纪年摇头,“我也不清楚,目前为止没有在这个家里找到属于我的东西,我似乎也不是他的弟弟,那我到底是什么人?” “听你的自述,你简直像从摆钟里 面跑出来的某种幽灵……”白婳不寒而栗地说道。 “我也觉得,而且你说摆钟碎了你不能到男孩身边,那个男孩应该就是科奇吧,可如果你们都在一个家里,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夏斐不解。 闻纪年对其他三个人说:“再听听你们的。” 接下来,他们陆续完成了几个挑战,终于拿到了另外几人被催眠的机会。 仲星燃是第二个上的,他的催眠自述也处处透着诡异。 “我住在一个雪白的房间里,四周只有一扇窗户,每天都会有穿白色衣服的人走来走去。我每天看着窗口想,会不会有一个善良的人来接我走。这段日子很难熬,好在我身边有那个女孩,她会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偷偷跑来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给我吃。” 仲星燃顿了顿,因为在他的背景简介中,并没有这样一个“女孩”的存在。 他继续念道:“跟那个男人走后,我以为自己是最幸运的人,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照顾我的人,我也暗中发誓,以后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对他们好、孝顺他们。可当爸爸第一次对我挥起鞭子的时候,我再次跌入深渊。从我来到这个家的那天起,妈妈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出现过。”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渴望让我藏在摆钟里的同伴来到我身边,这个时候我只有他了。可爸爸却砸碎了我的摆钟,地上全是碎片。他想扼杀我的人格,扼杀我的爱好,扼杀我的一切。” 空气静了静,大家思索起来。 仲星燃总结道:“这个自述里面有两个点,第一,科奇从小遭受家暴,在原来的地方受到欺凌,后来到养父母家也被殴打。第二,他从头到尾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兄弟们’,而是一直在提给他送糖的女孩,和藏在摆钟里的同伴,也就是明里,难道这两个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是那个女孩死了,然后科奇出现了妄想症,觉得明里和女孩是同一个?”贾柏言说道。 胡辛说:“有可能,但节目组说了没有鬼魂,纪年这个角色不是鬼,也就是说他没有死。” “那就是科奇的记忆出了问题。”闻纪年分析道,“现在看来,死者是他的父亲,父亲曾经家暴过他,那么他是具有杀人动机的。只是体型和凶手似乎对不上,他没有那么高大,不过这一点可以伪装。” 胡辛连声道:“太奇怪了,我看不懂了。” 第二个被催眠的是陆谦随,他读道:“我最喜欢的其实不是生物,也不是当一名老师,而是下围棋。小时候我喜欢看《百目大杀局》,每次都悄悄翻/墙出去看。后来我再看这部片子,遭到了父亲的反对,他把片子扔到了窗外,我很伤心,也很愤怒,情绪一度失控。” “在这期间,我遇到了可可,她是个美丽的女人,对时间有着清晰的掌控度,因为她是个计时裁判员。可可温暖了我的生活,也削减了我的恨意。我以为我会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布布死了,被人剥了皮扔在楼下的花圃里,旁边还有一本棋谱。那一刻,我心里的恨意达到了巅峰。我想怒吼,想杀人,想毁掉这个世界!” 贾柏言震惊,“我去,信息量好大。” “你喜欢《百目大杀局》,这一点和科奇一模一样。”闻纪年皱着眉说,“你们同样被父亲扼杀爱好,同样丢失了一只布偶猫。” 大家都沉默了,心里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但没有人真的说出来。 第三个是胡辛,他在看见纸条的时候已经不淡定了。 “我辞职了,什么都不想干,我如同行尸走肉,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唯一能掀起我一点波澜的,就是偶尔在路边遇到一群下棋的老头,有时候我会停下来看看他们。铃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很关心我 ,可是她非常忙碌。她是个时间管理者,每天要做很多份工作。这是最让我厌恶的一段日子,我永远铭记这一时期的灰暗和无光。” 胡辛的语气越来越不确定,“后来,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铃兰在我曾获奖的灯座下面压了一封信,是她给我的告别信。她说越来越不认识这样的我了,她对我很失望,想要离开我去寻求另一种生活。我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一如小时候那样,可这次她没有再出现。” “我好恨他,是他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我想起来一件陈年往事,这件事如同噩梦般萦绕在我心头,这次我要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胡辛读完,舒了口气道:“好了,这下基本可以确定了,哪几个人是凶手。说真的,这次我的本子上没有给任何提示,我不知道这个自述的可信度高不高。” m小姐微笑着说:“所有被催眠的人都只能说真话。” “好吧。”胡辛无奈地将纸条还给她。 闻纪年说:“看起来你们过得都是同一种人生,不,应该说也许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包括你,小强子。” 他看向贾柏言,现在彻底理清楚了。 小强子,科奇,多尔,李文,这四个是一样的,因为他们从小到大的经历几乎都相同。 “哎,那开始投票吧,我投我自己了。”陆谦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 大家投了仲星燃、陆谦随和胡辛,感觉应该万无一失了。 木绪儒却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你们答错了。” 众人一片惊呼,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不是他们三个?】 【没道理啊,他们的杀人动机都很明显,而且甜甜也说了,体型对不上可以伪装。】 【会不会甜甜也是凶手?只是他装得太好了。】 【啊这,有可能……我甜看着也不是什么傻白甜的老好人。】 贾柏言也看向闻纪年,哆嗦道:“呜呜嫂子,你不会又骗我们吧,我已经第n次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闻纪年扶额,“不是我。” “不像是他。”胡辛也说道,但还是理不清思路。 今天的直播暂时结束了。 晚上直播开始时,节目组增加了一个空降超话环节。 八位嘉宾来到hth超话,回答网友的问题。 到了这个环节,每个人的不同点就体现了出来。 @要吃小鱼干吗:hth会不会出第三季啊?能不能搞个集体旅游项目,纯放松一下?或者看你们团建也可以!还有还有,粉丝见面会到底什么时候售票? [@ngu-贾柏言 回复@要吃小鱼干吗:我帮你问问@木绪儒] @泰式椰子卷:玩到现在,老师们最害怕哪一期? [@闻纪年回复@泰式椰子卷:都还行。] @西洲体育学院体育生加我:我们海棠花是有剧本的吗? [@胡辛回复@西洲体育学院体育生加我:海棠花是什么?] [@西洲体育学院体育生加我:啊啊啊啊,捉住胡老师!海棠花就是hth啦哈哈哈哈哈。] [@胡辛回复@西洲体育学院体育生加我:哦,大部分是大家自由发挥。] @你家住海边吗: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知道该问什么,我只想嘶吼一句燃年好帅好甜好般配! [@ngu-仲星燃回复@你家住海边吗:你说得对。] 仲星燃的回复被疯狂转赞评,导致这条微博一直飘在首页。 没多久,他又回了几个。 @水彩便签签:小燃和小年昨天是吵架了吗?都没怎么说话。 [@ngu-仲星燃回 复@水彩便签签:没有吵架,我们很好。] @黄瓜瓜不吃素:想知道这一季嘉宾们心里的mvp是谁,跟我想的会是同一个吗? [@ngu-仲星燃回复@黄瓜瓜不吃素:反正我心里的mpv是闻纪年。] 木绪儒拿着手机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说:“有些人能不能多回答一些和节目相关的问题?那几个问题可以以后私下回复。” 【哈哈哈哈哈哈,绪导终于受不了了,我看超话还在想他为什么还不发话。】 【虾仁:你直接报我身份照号吧。】 【你吗zxr真的笑死我了,别人都在认真回答问题,只有他在夹带私货。】 【他还偷偷点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 【别人眼里:hth。zxr眼里:我和闻纪年。】 【别人:我们在兢兢业业打工。zxr:什么?公费谈恋爱!】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好缺德。】 仲星燃被当众点名,没什么愧疚地清了清嗓子,这才不慌不忙地答了几个正经问题。 快要下播的时候,他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老妈:燃燃,我在超话发的帖子为什么被删了?] 常晓茹一直都在追他们的直播,这次理所当然地也参与了提问。 仲星燃莫名其妙。 [no.1xr:啊?你发什么了?] 那边发过来一张截图。 @今年继续发财:请问燃燃和纪年什么时候办婚礼?能回答一下吗? [老妈:我特地刷了好几次呢,就想让纪年看到,谁知道管理把我封了。] 仲星燃:“…………” [no.1xr:妈,你别搞事情,这是节目组的超话。] [老妈:你刚才不也回答类似的问题了吗?]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8节 仲星燃一时间哑口无言,突然感受到了和她冥冥之中血脉相连。 [老妈:我还准备去找水军呢,算了,既然你现在看到了,我就跟你说了吧。] 她输入了一会儿。 [老妈:下个月你们回来过年的时候,我给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当然我知道你们已经结过婚了,不过办婚礼之前还是得要钻戒的不是。放心,这些是瞒着你爸爸弄得,到时候你把我儿媳妇带过去就行了。] 仲星燃一下子紧张起来。 [no.1xr:求婚仪式?会不会太着急了?] 他下意识偷瞄了闻纪年一眼,他正低着头专心回复问题,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老妈:着急个屁,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你再说这种话就是不负责任了啊。刚好你们节目快录完了,你这几天旁敲侧击地给他点暗示,到时候他也不至于太手足无措。] 仲星燃舔了舔嘴唇,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的手心微微汗湿,过了好半天,回了个“好,我试试”。 第62章 晚上的互动热度很高, 木绪儒也在下播后,和众人商量了一下粉丝见面会的事。 原本是想和第一季一样,办个现场见面会的, 但贾柏言和白婳他们都有通告, 能到场的人数只有一半。 考虑到人这么少, 去现场也不太合适,于是第二季的完结福利改成了庆功宴直播。 闻纪年也顺便跟张可可确认了接下来的行程,他到除夕之前的工作都结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出席一场秀和拍摄一支广告。 自打完成对赌后, 他自己也感到轻松了很多,不用再没日没夜地赶通告。 仲星燃则比他要忙,年后他有一场个人演唱会,是用来纪念出道六周年的, 所以过完年要马不停蹄地投入训练当中。 闻纪年年后倒是没什么事, 手里的本子还在挑, 各个项目都没落实下来。 回到住处后,他主动跟仲星燃说道“年后我去陪你训练吧,刚好我还没见过你是怎么准备演唱会的,想看看你们都要做些什么。” 仲星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摇了摇尾巴欢快道“真的吗, 你真的要来陪我?好开心!那什么,我应该会在燕中训练, 到时候会有老师来指导。呜呜,老婆你真的太太太好了!你带上我的游戏机吧, 那样在旁边就不会无聊了!” 他越说越激动, 扑上来求爱抚求抱抱, 然后越蹭越激动, 最后腻腻歪歪地搂着闻纪年去了浴室。 闻纪年好像抱住了一只过分热情吐着舌头的大狗,他本来想晚点再洗澡,但此刻满是无奈地被他拖进浴室,这一进去就是一个多小时。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是被抱出来的,浑身骨头都瘫软了。 仲星燃把他放到床上,意犹未尽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闻纪年抬了抬疲惫的手,优雅地摁在他脸颊上将他推开,浑身红得不像话,连眼皮都泛着暧昧的水红色。 “我说了,工作的时候不能这样。”他竭力保持威严,有气无力地训斥道。 仲星燃不满地嘟哝,“我又没做全套,不算违反你的规定。” 他高中的时候逃课上网一流,现在钻空子玩文字游戏一流,简直换汤不换药,死猪不怕开水烫。 自从他发现,闻纪年半推半就但实际上不会真的拒绝他之后,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用八个字概括就是,索求无度,泰迪上身。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常晓茹说的求婚的事。 比起常晓茹来,其实他的内心更期待一场婚礼,只是他要面子,一直在外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好似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实际上在常晓茹提了一嘴后,他就已经开始幻想要怎么布置求婚现场了。 她不知道闻纪年的喜好,还得他回去自己动手改良改良才行。把现场弄成闻纪年最喜欢的蓝色,然后再点缀满他喜欢的花束…… 仲星燃微有点紧张,清了清嗓子道“老婆,我问你个事儿。” “嗯?”闻纪年已经昏昏欲睡了,勉强掀开眼皮看向他。 仲星燃吞了口口水,说“你觉得我们是时候该结婚了吗?我说的是真正的结婚,办一场婚礼,以后一直住在一起的那种。” 闻纪年朦胧中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登时变了变。 他是知道仲星燃这人有多么没有节制的,他们现在还在录节目呢,他都忍不住要好几次,这要是没有工作整天住在一起的话…… 闻纪年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那也太吓人了。 仲星燃不明所以地搂紧他,“你冷吗?” 闻纪年呼出一口气,说“不冷,我暂时不想……结婚。” 他本想说“暂时不想和你每天住一起”,但又觉得说出来有点不太好意思,于是便换了种说法。 仲星燃搂着他的手臂僵住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求婚被拒了?? 他被拒了!!! 他遭到了轰然暴击,没想到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仲星燃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平复下来,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回答他的,是闻纪年绵长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仲星燃“……” 次日早上,闻纪年醒的时候,没有在床上看到他。 不过他昨晚腰酸背痛,起床后给自己揉了一会儿,也没有在意这件事。 仲星燃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坐在贾柏言的化妆间里,趁着化妆师还没来的功夫,他说起了昨晚的事。 “我想和他办一场婚礼,但他拒绝了。”仲星燃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变心了吗?我要被甩了吗?” 贾柏言正在打游戏,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想和你结婚的意思呗……啊啊啊,别打,哥,我错了!疼疼疼!” 一分钟后,贾柏言灰头土脸地鸽了游戏队友,乖巧坐在座椅上听他倾诉。 “他恐婚吗?不至于吧?”仲星燃很认真地说道。 贾柏言心想他大概是恐你,不过这次他不敢再造次了,“其实嫂子不想办婚礼的原因可以有很多,要么是不想太高调了,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很低调的人;要么是还没准备好和你的家人生活在一起,你要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和你们全家在一起是不一样的。” 仲星燃把他最后几句听了进去,内心稍微开朗了一些。 ——是了,闻纪年应该是还没接受他的家人。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瞬间好受多了。 “你说得对,得让他今年过年去完我家里再做决定。”仲星燃点了点头道。 贾柏言惊奇道“你们真的要回去见家人啦?不仅是父母,也包括亲戚和长辈?” 他向来是知道仲星燃家里人员复杂的,除了他那个难搞的爸之外,他爷爷也是个位高权重的老人,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接受他们。 “是啊,除夕登完台就回去,初一去给我爷爷奶奶他们拜年。”仲星燃没什么心情地说道。 贾柏言窃笑道,“那你可得叮嘱你那些亲戚好好表现啊,这万一要是给嫂子留下阴影,估计他更不愿意和你办婚礼了。” 仲星燃脸颊抽了抽,“我当然会打点好。” 他早已经计划好了,到时候让李明明给那些亲戚一人送点礼物当封口费,婶婶舅妈送首饰,叔叔伯伯送古玩什么的,那些小孩儿……听说有几个是闻纪年的粉丝,那就勉强送几张他和闻纪年的合照吧。 不过他那几个婶婶舅妈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他苦恼地摸了摸下巴,私房钱好像真的要用完了,该怎么伸手向闻纪年要一点呢? 化完妆后,直播开始了。 木绪儒估摸着今天就要正式结束了,于是特地开始的早了点。 大清早大家都脑子当机,云里雾里地听他回顾了一遍昨天的剧情。 胡辛说“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小强子、科奇、多尔、李文,这四个是同一个人,那其他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闻纪年想了想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昨天的三层梦境里面,每一层都有一个特殊的人出现。第一个是我,我会随着摆钟召唤而出现;第二个是可可,她是个计时裁判员;第三个是铃兰,她是时间管理大师。我们三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时间有关。” 夏斐睁大了眼睛,“真的哎,难道我们三个也是同一个人?” “不像,我们目前没有其他相同点。”闻纪年摇头道。 他看向白婳,“你应该也和我们一样,有一个跟时间相关的技能。” 白婳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小强子说,我‘每当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出现在他面前’,这算不算是准时的表现?” “……和时间相关,难不成这四个梦境是可以相互穿越的?”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 听到“穿越”这个词,闻纪年下意识看向仲星燃,他也立马看了过来,两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明白的眼神。 胡辛惊道“我懂了,我们没有猜错凶手,而是凶手穿越在不同梦境中杀了人!每一层对他来说很“特殊”的那个人,刚好是他的穿越工具。天哪,原来是这样!” “什么意思,给我解释一下。”陆谦随身为凶手,自己都迷茫了。 胡辛说“小强子的养父是科奇杀的,因为养父从小殴打小强子,还把他关在阁楼里,我们一起搜索的阁楼里面还留有他的东西,所以养父也死在了阁楼。” “而科奇的养父是多尔杀的,科奇的养父扼杀他的理想,禁止他学围棋,十年后科奇变成了多尔,他心怀仇恨回来把养父从楼上推了下去,至于为什么要推下去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摆钟。”闻纪年突然说道,“养父把他的摆钟摔碎了,所以他给养父选择了同样的死法,后面的每一次杀人,都是因为养父曾经这样对待过他。” 胡辛恍然大悟,“这么一分析就对得上了!多尔的养父是李文杀的,因为他把多尔的猫杀死了,所以李文用同样的手段把他殴打致死。李文的养父……” 他往向贾柏言,“不会是你杀的吧?” 闻纪年说“是他,他在灯具底座找到了铃兰留下的信,然后彻底失控,用那把灯具打中了养父的后脑勺。”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道“这是个时空循环,但同时也违背了‘外祖母悖论’——如果科奇杀了小强子的养父,那小强子当初就不会被领养。” 说完后,他遥遥地看向仲星燃,对方也一直紧紧地盯着他。 夏斐终于听明白了,“所以这四个死者全是同一个人,杀死他们的也是十年后的养子,这个养子不停地穿越时空回去杀人……我的妈呀,我真的汗毛倒竖。” 好吓人啊!啊啊啊啊啊,主人公是永远困在时空闭环里重复崩溃、杀人吗? 是的,甜甜,胡老师,白婳,邵云,他们四个是穿越时空的工具。 好,胡闻这么解释,我就听明白了。 胡闻?这个叫法给我看的一愣哈哈哈。 那这四个人格好可怜啊,光是想想都很绝望。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19节 冬冬,明里,可可,铃兰,这些都是主人公幻想出来的,因为铃兰最后离开了。 呜呜呜,我也觉得是这样,后来世界只剩他一个人,所以他发疯了,就陷入了这种时空循环。 木绪儒说“你们现在可以指认了吗?” 大家点了点头,凶手是四个人,也是一个人。 木绪儒摇了摇头,“抱歉,你们还是没有答对。” 什么???? 啊?不是这样吗?可我觉得他们分析的完全符合方向啊。 完了完了,我脑子真的不够用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八个都是凶手?别告诉我是这样。 前面的,这倒是真的有可能…… “但是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到目前为止,你们推测的大部分是对的。”木绪儒说道。 闻纪年慢慢地说“我们忘了一个人,阿凛。” 胡辛道“哦对,阿凛一直没出现,他的身份还没确定下来。” 木绪儒说“恭喜你们找到了关键人物,接下来,m小姐会再次服务,催眠在场的一个人,这个人要你们自己推选出来。” “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阿凛吧!”陆谦随自作聪明地说。 木绪儒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觉得应该推小强子。”闻纪年看着贾柏言说道。 他指了指自己,“要推我吗?” 胡辛点了点头“我同意,小强子是四个人格里面唯一一个没有被催眠的,推他的确是最明智的选择。” 大家一致决定,让m小姐催眠小强子。 “在催眠之前,大家需要完成一个挑战。”木绪儒说。 众人哀嚎,指责他又来这套。 木绪儒做了个安抚的手势道“不用担心,这次的挑战很简单,工作人员来上个道具。” 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小盒子上来,木绪儒介绍,“这是测谎仪,等会儿大家把手放上去,如果撒谎的话会有电流感,并且红灯会亮。本次挑战是,你们回答节目组一个问题。” “这玩意儿不准吧。” “每人一个问题还是大家一起回答一个?” “大家一起回答。”木绪儒难得表现得很仁慈。 贾柏言小声说“完了完了,他肯定要问什么特别劲爆的,别搞我,我不能有绯闻啊。” 木绪儒笑着摇头,“问题很容易,那就是,如果时间真的能倒流,你们最想回到什么时候?”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好问题,如果让我回答,希望回到我高考当天,那样我稳稳上名校。 ……我想回到刚出生的时候,告诉我妈别把我生下来了。 想回到和前男友分手之前,真想在他出事前再见他一面。 我想回到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呜呜呜,真的很想外婆。 这是个标准的“遗憾题”,其实比问恋情什么来得要更大胆。 “不能撒谎哦,这应该是本季最后一个挑战了。”木绪儒说道。 贾柏言是第一个上的,他坦荡荡地说“我想回到高中,我们ngu刚成立的时候。” 仪器没有响起,他说的是实话。 哇啊啊啊啊,我流泪了,一些团魂。 小贾是真的很珍惜朋友哎,虾仁和他是团里我最喜欢的两个。 仲星燃是第二个,他笑了笑道“我希望回到小时候吧,年纪小一点,那样我就转学去中外附小。” 闻纪年抬起头看向他,他龇牙一笑。 “为什么要去附小?”陆谦随不解地问道。 在场除了胡辛和贾柏言之外,没有人知道闻纪年是中外附小的。 仲星燃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想再读一遍小学,不行啊?” 贾柏言蹭过来道“燃哥,那你高中还来兰高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明显他把这当真了。 仲星燃笑着推开他,“来来来,必须来。” 呜呜呜呜,他真的,我哭死。 什么意思啊,他为什么想去上小学?再来一次初高中我都不愿意。 哈哈哈哈,难道是虾仁童心未泯? 这学校好像是贵族学校吧,挺有名的。 冰知识闻纪年小学是中外附小的,他很低调一直没提过。 我草我草,谢谢科普,嗑死了妈的。 呜呜呜,所以他是想回到小学去认识甜甜是吗。 大家纷纷上前说了自己的答案,轮到闻纪年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将手放了上去。 “我也是小学吧。”他说。 滴滴滴,红灯亮了起来。 这是在场第一个亮红灯的,众人都开始起哄。 木绪儒笑道“真没想到最先撒谎的会是你,快说实话,得亏我用上了测谎仪。” 闻纪年说“不是撒谎,而是我本来想说回到高中,但有人说他要回到小学,我觉得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才临时改了答案。” “哇哦——” “‘有人说’,有人是谁啊,嘿嘿嘿。” “你好会啊纪年,以前都没发现呢。” 在一阵阵哄笑声中,仲星燃脸色发红地笑着咬了咬嘴唇。 木绪儒也笑得很欢,“这个解释我接受,不过你亮灯了,惩罚你再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想回到高中?” 闻纪年释然道“因为我这段时间终于想明白了,很多事注定要发生,即使时间再往回流,世界也会跟着因果而变换。与其这样,不如回到一个让我觉得开心的时间段。” 听到这个答案,仲星燃微微一怔。 他一直以为,高中算是闻纪年人生最难捱的阶段。 木绪儒点头道“说得对,不管时间再怎么回溯,很多事情的走向都不会改变,生老病死尤其是这样。不瞒你们说,做这一期的时候,我也有个想回去的阶段,就是回到我姥姥肝癌查出来之前,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多陪陪她。” 几年前他姥姥因为肝癌去世,当时木绪儒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导演,因为忙碌工作没能去送她最后一程,这也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别难过绪导,姥姥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是啊,看见你把hth做的这么成功,她一定会很骄傲的。” 闻纪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木绪儒抹了把脸道“不说了,来吧,我们进行下一个环节。m小姐,小强子就交给你了。” 纪年活得好透彻,他应该本来也想说,回到爸爸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吧。 我们确实抗衡不了生老病死,人应该往前走,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节目组这一期真的蛮用心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要是真能穿回到以前,我还挺想看见他们三个在高中重逢的,还有胡老师也要去,那场面一定很鸡飞狗跳。 前面的,我被你说的想看文了,蹲一个集体穿回高中的文。 贾柏言接受了催眠,念叨“时间的定义是什么呢?是透过窗口看到的漫无边界的蓝天,还是每天睁开眼看到的纯白天花板,亦或者是日复一日花花绿绿的七彩药丸。在这些东西的包围里,我度过了时间。每天都有人来跟我说话、给我注射药品,他们说我是个天才,他们说我可惜了,但我不知道可惜在哪里。” “我记得我曾经生活在一个和这里不同的地方,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阁楼,我躺在里面没日没夜地写,写了一张又一张纸,从白天写到晚上。很多人喜欢我,记者在门口蹲点想采访我,电视台邀请我去做节目。我一一拒绝了。” “直到有一天,她出现了,她问我为什么不出去见那些人,我说我只需要见你就够了。‘你不会离开我吧’我这样问,她笑而不语。窗外的樱花又开了。” 空气静了好一会儿,陆谦随才疑惑地开口道“这个小强子,为什么和其他人格不一样,他一句都没提到养父。” “是啊,而且我以为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听他的描述,他长大的地方更像是一个病房。”夏斐说。 闻纪年摇了摇头,“他确实和其他人格不一样,因为他就是阿凛。不,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阿凛。如果没猜错的话,阿凛应该是个作家之类的身份,他以为工作患上了精神病,被关进精神病院后,他想象出了我们所有人……包括他所谓的童年经历,以及家暴他的养父。” 胡辛吸了口气,“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养父这个人,他也没有遭受过家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木绪儒,期待他的解释。 木绪儒打了个响指,“恭喜你们,终于答对了。阿凛是个畅销书作家,他从小热爱写作,经常在家里的阁楼书写手稿。在他十岁的时候,父母接连因为车祸去世,唯一的奶奶也因病离开了,后来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长大后,他的书在全世界各国畅销,此时遇到了一个女人,他以为自己孤独的日子终于面临结尾,可那个女人骗了他的钱跑了,然后他慢慢出现了心理问题。” “生病后,阿凛写下了这本《梦里的清单》,因为太过代入,他把自己想象成了主角。事实是,这次案件没有死者,也没有凶手。” 贾柏言喃喃道“真震撼,我刚才差点以为是我一个人杀了所有人……” 木绪儒笑了笑说“这是我们采访了很多精神病人后敲定的剧本,这次的收益节目组也会捐赠给当地的精神病院。希望大家能对他们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关爱。” “本季的节目到这里就画上句号了,今天晚上七点会准时开始庆功宴直播,大家都要准时到场哦。”木绪儒最后说道。 嘉宾们纷纷鞠躬,“谢谢绪导,谢谢工作人员,大家辛苦了。” “辛苦辛苦。” “晚上见。” 大家一一握手,分别跟着经纪人补妆去了。 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闻纪年站到窗边,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一如阿凛在书中描述的那样。 他看了看旁边的仲星燃,说道“你觉得我们会不会和剧本里的人一样?其实我们是精神病,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现在,但这一切都是假的。” 仲星燃扭头注视了他好半天,眼神沉沉得不知道在想什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0节 忽然,他对闻纪年笑了一下。 接着随手拿起窗户边的木屑,对准自己的食指戳了下去,血珠顷刻间冒了出来。 闻纪年清醒过来,赶忙握住他的手道“你干嘛呢!” 仲星燃的声音出奇的温柔,“看到了吗,流血了。”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闻纪年的头发,而闻纪年正低头担心地看着他流血的食指。 “还记得我们醒来后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嘲笑我为了检测自己是否在梦里,把镜子砸碎了,我说是因为直到我们结婚了,太生气所以才砸的镜子。其实我骗了你,我砸碎镜子确实是因为想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仲星燃把他的脸抬起来,认真地看着他道“我也有迷茫过,有慌乱过,但后来我发现,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够了。” 他举起已经停止流血的手指,“看,你是真的,我也是真的,我们的世界是真的。” 闻纪年感到一股热意用上眼眶,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嗓子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了,只能用力点了点头。 仲星燃靠近他,用鼻尖抵住他的鼻子,轻声问“事实上,我更好奇另一件事,你为什么说高中是你最开心的时光?” 第63章 闻纪年的视线撞入他眼底, 在清澈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们距离极近,他能闻得到仲星燃身上好闻的味道,是一种清淡且空旷的海盐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 这让闻纪年想到某个高二的夏天傍晚, 他在篮球场上飞驰的身影。 他就着这个姿势,蹭了蹭仲星燃,轻声说“因为你。” “本来高中对我来说, 是最黯淡无光的三年, 但因为遇见了你,它也成了我最值得珍藏的回忆。” 闻纪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说,“你知道吗, 其实我以前就很在意你, 只是那时候我没明白这种感觉代表什么。有一次你问我家里到底有什么困难, 我没有勇气告诉你实话,因为怕你会因此嘲笑我。或许从当时开始,我在你面前就有点‘偶像包袱’了吧。” 他说这些话时是带着笑意的,但仲星燃想到了他当时内心的煎熬, 顿时胸口闷痛难忍。 他快速低下头吻住闻纪年的嘴唇, 将他剩下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原来在很早之前,他在闻纪年心里就是不一样的了。 仲星燃慢慢放开他的唇瓣, 凝视着他道“我也是,我想我那时候就有点喜欢你了。” 闻纪年想了想, 弯起唇角, “应该是我更喜欢你一点。” “不可能, 明明是我更喜欢你。” “是我。” “胡说, 是我好不好!” 两人幼稚地贴在一起争辩,好像一定要争论出个胜负似的。 晚上节目组举办了庆功宴,大家都很舍不得。 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没有剧组拍戏那么长,但比第一季要更加玩得来了。 木绪儒有心制作第三季,可明年他们的通告都排的很满,而且陆谦随和白婳的合约也到期了,两人最近在着手解绑。 这一次分开,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了。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约定以后只要在同一座城市,一定要出来吃饭。 庆功宴结束后,常晓茹打了个电话给仲星燃,说是他爷爷突然心绞痛住院了,让他明天回兰江一趟。 仲星燃的通告是在后天,他本来打算和闻纪年过两天二人世界的,可没想到事发突然明天就要走了。 晚上他依依不舍地抱着闻纪年,心里又酸又涩,这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分开。 仲星燃用湿哒哒的脑袋蹭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老婆,我现在一天见不到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做事情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等我从兰江回燕中后,行程又排满了,直到年前登台都没办法再见到你……一想到以后我们可能长年累月地面临这种事,我就好难过……”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委屈了,眼睛里甚至还蓄了点泪水。 “算了,我明年让江昆给我把工作量减半吧,我去组里陪你好不好,我没法忍受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你。”他越想越伤心。 闻纪年原先是有点不舍的,但突然被他这么一哭,那点不舍都给吓回去了。 他赶紧摸了摸仲星燃的脑袋,安慰道“怎么要哭了,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我明年的戏不是很多,比起不间断地进组,我更想给自己放个假,调整一下状态。这样好不好,以后我放假的时候都去找你。” 他擦了下仲星燃的眼角,居然真的摸到几颗金豆豆,顿时心里感到无奈。他也是没想到,一个190的大男人怎么能因为要跟老婆异地恋居然难受哭了。 “真的吗?”仲星燃马上不哭了,眨巴眼睛望着他,又说,“不行,怎么能让你来回跑,还是我去找你。老婆,亲一下,明天就亲不到了……啵,我太喜欢你了老婆……” 两人没开几回荤,都是容易擦枪走火的毛头小子,没亲两下就应了。 仲星燃知道这是最后一天,铆足了劲儿折腾他,闻纪年也乖乖地让他折腾,他说怎样就怎样。 末了,都出了一身汗。 “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仲星燃顺了顺他汗湿的发丝说道。 闻纪年摇了摇头,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像只小猫似的靠进了他汗津津的怀里。 那一瞬间,仲星燃似乎感受到了他无尽的依恋和不舍。 他马上激动了起来,紧紧地抱住闻纪年,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 次日早上,仲星燃是早班机。 他本想不打扰闻纪年睡觉的,但刚动了一下就把人吵醒了。 闻纪年看着他系好皮带,套上风衣外套,这才觉得是真的要和他分开了。 仲星燃弯下腰,亲了亲他的额头,他还是没忍住,从床上爬起来道“我送你去机场吧。” 两人都不想太高调,所以商量好了不去送机,可真的看见他一件件收好东西走了,闻纪年心里泛起了一丝酸楚。 仲星燃居然没有劝他,而是张开双臂将他抱住,“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闻纪年穿戴好了和他一块儿出门,果不其然,外面有跟拍的。 他们没有管镜头,拉低帽檐上了车。 到机场后,两人在闸机口道别。 他们都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架不住还是有代拍在一顿狂拍。 闻纪年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对他挥了挥。 他是挺想上前再抱一抱仲星燃的,但碍于周围人实在太杂了,不好意思提出要拥抱。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而已,身为男人应该要洒脱一点。再说又不是真见不到面,每天可以视频可以通话,再恋恋不舍他都觉得有点矫情了。 正在他准备看着仲星燃转身进去的时候,仲星燃突然停下脚步,向他走了过来。 闻纪年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怔怔地眼看着他走过来,低下头隔着口罩吻住了自己。 周围响起疯狂的拍照声,闪光灯闪得跟通了电似的。 几个女生捂住嘴,发出轻微的尖叫。 这个吻只持续了两秒钟,在闻纪年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潇洒地走出了半米远,露出来的眼睛里满是坏笑。 “走了,回头见。”仲星燃笑得眼睛弯起,边挥手边进了闸机。 闻纪年摸了摸口罩,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他回到酒店不久后,张可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闻纪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胡辛一起吃饭。 张可可火急火燎地说“闻哥你又上热搜了,这私生真行啊,她买机票一起上飞机了?居然拍到了你和燃哥的高清大图!你放心,我马上联系人撤热搜。” 以前闻纪年总是很不喜欢双人热搜,也不太赞同公司拿恋情炒作,他总是把工作和爱情分得很清楚,遇上这种事十有八九会生气。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闻纪年只是淡淡地说“我们是在闸机口被拍到的。” 张可可一愣,“啊?哦,我、我没仔细看背景,那张图给无限放大了……我还以为你们遇上私生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刚看见热搜,就点进cp超话看得图。 “没有,我没和他一起上飞机。”闻纪年叉起一片蜂蜜面包咬了一口,说,“你让人撤了吧,挂久了也不好。” 张可可马上应了,带着疑惑挂断了电话。 胡辛刚塞了一大口菜,忙掏出手机道“你上热搜了?我看看。” 他看了一会儿,笑道“你完了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居然还送他去机场,这么高调,可不像是你会做得出来的事。” 闻纪年只听了一半,放下叉子问“我很粘人吗?” “看起来有点。”胡辛笑着说,“不过挺新奇的,我都没见你这样过。” 闻纪年皱了皱眉,“可是我听说,谈恋爱的时候一方过于粘人,另一方会很容易感到厌倦。” 胡辛噗嗤笑了,“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又不是在谈恋爱,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不过你说的不是没道理,太粘人的那个总是会让人觉得烦……当然我不是说你们哈,我是说那种死缠烂打一天盘问八次行踪的。” 他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因创作剧本的需要,经常会听身边的朋友吐槽他们的感情生活,这种因为同伴过于粘人而抱怨的例子屡见不鲜。 闻纪年没法告诉他,他们确实还没结婚,仍然在恋爱阶段,而且刚谈了没多久。 胡辛搅拌着奶油蘑菇汤,说道“不过你应该用不着我提醒什么,你已经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了。” 他这么一说,闻纪年心里开始有种漂浮不定的感觉。 虽然仲星燃对他很唯命是从,但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离拿捏死这种说法仍差得远。 闻纪年喝了口咖啡,眼神复杂道“你说得对。” 他确实应该略施一点小手段的。 今天连张可可都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反常,也就说明他对仲星燃过分热情了。要想让他们的爱情保持新鲜感,还是不能一味地扑上去。 闻纪年拿起手机,给张可可打了回去。 “可可,你上次不是说,林导请我去对岸客串一部戏吗。” “嗯对,你说你要想想,让我先别答复,不过他们的戏已经要开始了,我以为你不打算去了。” 闻纪年慢条斯理地说“你帮我答应了吧,反正戏份少,就当去对岸度假放松了。” “好的好的,林导肯定很开心!” 胡辛呆呆地问“你要去外地了?你不是十分钟前还在说,要去探仲星燃的班吗?” 闻纪年挑了挑眉,“不去了,我要给他留点私人空间。”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1节 他可不想整天打听仲星燃的行踪,问他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那样真的太让人喘不上气了。 胡辛眼睛一亮,“那你带上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去度假,刚好最近手头上没什么要紧事。” 两人一拍即合,约定等闻纪年拍完手上的广告后,就订票去度假。 闻纪年的广告拍摄在大后天,他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便索性跟胡辛飞回燕中住在了一起。 他们从事差不多的工作,可以一块儿看电影、扒剧本,买了菜回来边喝红酒边工作,这比闻纪年和仲星燃待在一起要惬意得多。 不过他也没试过和仲星燃同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仲星燃会不会敲架子鼓敲到扰民,然后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想象到这一幕,闻纪年不由笑了一声。 胡辛坐在他对面写剧本,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闻纪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了。 他摸了下肚子道“工作一天了,你不饿吗?现在几点了?” 胡辛一看时间,才震惊地说“九点半了!天哪,不知不觉弄了一天。我们晚上吃油泼面怎么样?我来下厨炒几个菜,就是我奶奶之前做的,你说贼好吃的那几个。” “好啊。”闻纪年欣然点头。 他去过几次胡辛家里,他奶奶是个老知识分子,对待客人亲切又有礼。 趁着他去做饭的功夫,闻纪年总算想起来看手机。 打开微信,收到了一堆消息。 他还以为是张可可有什么事,结果大部分是仲星燃发的。 [no1xr老婆我上飞机了。] [no1xr啊,好不想回去,分开的第八分钟,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no1xr老婆我下飞机了。] [no1xr我在机场门口等司机,被人认出来了,她说是我们的cp粉,还说我们被拍到上热搜了哈哈哈哈。] [no1xr司机来了,我上车了,终于!] [no1xr老婆你在忙吗?手上又有新工作了吗?要注意休息哦,不要累着自己。] …… 他从上飞机一直汇报到回家。 就连回去见了几个人、做了什么都一一上报。 闻纪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这是仲星燃自己主动要跟他说的,应该不算是他管得严了吧? [好的,你爷爷怎么样了?] [no1xr呜呜老婆,你终于回我了,你今天很忙吗?] [no1xr我好想你,刚才下飞机都想买张机票回去了。] 闻纪年忙让他不要回来,照顾老人家要紧。 他心道果然还是别盯太紧,他不主动询问仲星燃反而什么都跟他说。要是换了之前,五年后的仲星燃还背着他喝酒呢,现在好像全都反过来了。 仲星燃忍着没有给他打视频电话过去,因为家里出了点状况。 他爷爷仲海君确实是住院了,不过是老人家自导自演的。现在一家子人连同亲戚们全都聚集在医院,那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仲海君风光了大半辈子,到了晚年身边却没什么小辈陪着,仲星燃有两个伯父一个叔叔一个姑姑,也就是说仲海君加起来五个子女,今年生病的时候却只有个小女儿在身边。 仲星燃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劈头盖脸地痛骂二伯父,好像是他今年刚接管的分公司出了岔子。 他二伯父是个精明主儿,在外面向来圆头滑脑风生水起,愣是被仲海君骂得大气都不敢喘。 一见到仲星燃推门进来,二伯父顿时找到了救星,连声道“爸,燃燃回来了。” 仲星燃是仲海君最喜欢的一个小辈,因为他性格跟仲海君最像,都是不管不顾一往无前的那种,在他身上,仲海君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爷爷,你好点了吗?”仲星燃走到床边问道。 “哼,还知道回来,是不是我不病得这么严重你都不会来。”仲海君哼了一声道。 小姑妈忙说“呸呸呸,爸你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燃燃,来给姑姑看看,好几年没见了,你这孩子也是,前两年过年为什么不回来?” 仲星燃看了眼仲建涛,很给他面子地说“我工作忙嘛,小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的性质。” 仲海君训斥道“你们那行?你就不能忙点正经事吗?每次一过节就加班,你们老板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 仲星燃跟他没大没小惯了,立马认真地问“真的假的?你现在给我吗?” 仲海君气得咳嗽了起来,拿起枕头就想扔他,众人赶紧拦住他。 “你可闭嘴吧,别气你爷爷。”常晓茹顺手打了他后脑勺一掌。 仲星燃捂着后脑勺说“不过你给我我也不要,我现在也是老板之一了,性质不一样了。” 仲海君瞪着他,“你再给我吹牛。” “没吹牛啊爷爷。”仲星燃笑嘻嘻地凑过去道,“我现在是星耀的合伙人之一,你们不是总想让我跟家里学做生意吗,其实我想了想也不是非得放弃唱歌,我可以两手抓的嘛。” 仲建涛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闻言倒是有点惊讶。 仲海君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小子是真想通了,还是搁这儿糊弄我呢?” 以前他跟仲建涛不准他去燕传,他当时叛逆劲儿上来,说自己永远不会往生意场上沾边,就算他们把录取通知书撕了,他第二年也要继续考,如果不行就考一辈子。 仲星燃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因为处理方式的问题,父子俩一度闹崩了。仲海君一看这俩父子崩了,自然不能再让祖孙关系也崩了,于是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同意了,但心里仍是希望仲星燃回来的。 他感到意外的是,仲星燃现在好像真的长大了。 “骗你我是小狗,你找人查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仲星燃对他笑了笑说。 仲海君叹了口气,终是点了点头。 他转过去接着训二伯父,二伯父看戏看了半天,又开始重复点头哈腰。 仲星燃走了出去,找到仲海君的私人医生,问了下他的情况。 这家是私立医院,院长是仲海君的老友兼主治医生,他也多年没见仲星燃了,笑着邀请他到回廊上去谈话。 “怎么样,我们医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吧?”院长说道,“我想让你爷爷来调养一段时间的,但他不肯住在这里,说是等你们回来就要出院回家。” 仲星燃皱眉道“他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吗?” 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担心,年纪大了都会这样。心脏有点小毛病,脑袋里也有血栓,平时要多注意点。你奶奶刚才去接你小叔叔了,说实在的,你们也该多陪陪他。” 仲星燃点头,“谢谢院长,我等忙完就回来住上一阵。爷爷的身体就交给您了,麻烦了。” 院长摆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招待你了,下次来我们家做客。” 仲星燃跟他道别,看着他转身离开了。 刚一回头,看见一个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正歪着头笑着看他。 仲星燃扬起嘴角,“仲星雨,干嘛呢?不在里面陪爷爷,跟出来做什么。” 仲星雨是二伯父家的女儿,也是唯一能让仲星燃不讨厌二伯父一家的原因。 她走过来扯了扯仲星燃的裤腿,说“哥哥,你上次说要带我见的那个哥哥呢,他为什么没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仲星燃莫名其妙。 仲星雨眨了眨眼睛道“就是你大学的时候说的,可是你现在都毕业了,我也没见到那个哥哥。” 仲星燃明白了,应该是他当时刚开始追闻纪年,憋不住到处跟人说这件事。 他眼睛转了转,蹲下身看着她道“那不是哥哥,是你嫂子。给你看看,喏,长这样。” 他按亮手机屏幕,锁屏是他侧过头亲闻纪年的脸。 上面闻纪年眼睛弯弯,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好像在发光。 仲星雨果然睁大眼睛,“哇,这个哥哥好漂亮!” “是嫂子。”仲星燃满意地纠正道,果然他们一家都是死颜控,看见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 他收起手机,不再多展示媳妇儿的美貌。 仲星雨闹着还要看,“我还没看清楚呢!你让我再看一眼!” 仲星燃把手机藏到身后,问她“你想见嫂子吗?” “想!想见漂亮嫂子!”仲星雨马上大声说道。 仲星燃故作为难,“可是他不愿意来,要不你哄哄他?他应该挺喜欢你这种可爱小东西的。” 仲星雨连连点头,“好,我要哄漂亮嫂子。哥哥,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来啊?” 仲星燃又生一计,恶劣地回答她“因为我爸,你叔叔,他不喜欢你嫂子。” 仲星雨登时眉头紧皱,“叔叔坏!” “对,叔叔坏。”仲星燃故意引导,“但是叔叔并不是咱们家最大的,他最怕谁你知道吗?” 仲星雨眼睛一亮,“奶奶!奶奶会打叔叔的脑袋!” “嗯哼,所以你想见漂亮嫂子,应该怎么办?” “应该跟奶奶告状!” “乖孩子。” 仲建涛正要出来找仲星燃谈话,结果在墙角听到了这么一出。 “…………” 第64章 “咳咳咳。”墙角处传来非常刻意的咳嗽声。 仲星燃莫名其妙地回头望过去, 正对上仲建涛不善的眼神,吓得他一哆嗦。 仲建涛目光沉沉地望着他,那架势好像听到了什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2节 仲星燃把仲星雨挡住, 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爸, 你出来抽烟吗?” 仲星雨从他身后探出头,用同情的眼神打量这个即将被奶奶敲脑壳的叔叔。奶奶的拐杖打人可是很疼的, 毕竟她小时候调皮被打过屁股,而那根常打她屁股的拐杖,可能过两天就要落到大叔叔的脑门上了。 仲建涛拧着眉对她说道“你先自己去玩,我跟哥哥说几句话。” 他向来板着张脸, 仲星雨自然不敢当面惹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临走前, 她还自以为很小声很机灵地对仲星燃说“哥哥, 我去找奶奶来帮你。” 仲星燃表情一僵,在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爬开,仲星雨这才吧嗒吧嗒地踩着发光公主鞋跑远了。 等她走后,仲建涛重重地哼了一声, “你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胡说八道教坏小孩子。” 仲星燃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知道他应该是全部听到了。 “我才没胡说, 你难道不怕奶奶吗。”他不甘心地顶嘴。 仲建涛眼睛一瞪, “你没完了是不是?” “好好好,我胡说我胡说, 你谁都不怕, 行了吧。”仲星燃只好说道。 仲建涛气得甩了甩手,看样子是在竭力按捺动手揍他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没好气地道“别老给我打岔, 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说。一个是关于你爷爷的病, 他今天折腾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让我们经常回来看看他。我打算明天去他那里照顾他一段日子,你年后要是不忙的话,就多回来几趟。” 他说是让仲星燃多看看他爷爷,实际上也是希望他回家看看爸妈。 仲星燃点了点头,“这个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仲建涛又瞪他,“还有,第二个事,你说你拿了那家公司的股份,是真的打算改邪归正了?” 仲星燃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改邪归正啊?爸,你怎么这么顽固呢,当歌手就一定不学好吗?做生意就一定是正途吗?哎哟喂,这代沟深得我脑仁疼,你也没到爷爷那个年纪,思想比他还封建。” 他夸张地捂住额头,一副无语的样子。 仲建涛倒是意外地没发火,而是沉着脸道“你少曲解我的意思,我问你,是什么让你改变的主意?你原来不是死都不肯接触这行吗?” 仲星燃扬眉道“哦,原来你好奇这个啊,那我要是说了,你可别生气。” “你说说看。”仲建涛想看看他有什么幺蛾子要出。 仲星燃咧嘴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你那不被待见的儿媳妇了,男人嘛,总得养家养老婆不是,我不多赚点钱,万一以后他嫌弃我不要我了怎么办。” 他说的坦坦荡荡,语言太过直白,换了以前是会招来一个大比兜的程度。 不过这次他不在乎,即使仲建涛揍他,他也要说实话,让他知道闻纪年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可仲建涛却没动手,尽管被他的话膈应的眉毛拧成一团,看着心底应该非常闹腾,但还是沉默着没发火。 他眼神复杂地盯了仲星燃许久,最终脸色铁青道“你好自为之吧。” 仲建涛转过身走了,显然是不想再搭理他。 仲星燃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拿不准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老东西,可真是把不好啃的骨头。 仲星燃在家待了两天,期间奈不住寂寞地给闻纪年发消息,但那头回的很少,即使回复也只是零星几句叮嘱的话。 这使得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骤减了,于是赶紧打电话给张可可,直到跟她确认了闻纪年在拍广告后,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一点。 闻纪年是在拍摄结束的时候,看见那个陌生好友申请的。 大棚里闹哄哄的。 他走到场下喝水,胡辛把盖子拧开递给他,说“你手机亮了几次,好像有人给你发消息。” 这两天胡辛一直跟着他,准备等他拍完广告后,和他一起直接飞对岸。 闻纪年的微信是工作生活两用的,一般情况不会有陌生人加他,他边喝水边打开查看。 那人的昵称是“香草土豆泥[/星星]”,头像是粉粉嫩嫩的玲娜贝儿,一看就是个小女孩儿。 申请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嫂嫂,我是仲星雨! 闻纪年犹豫了一下,还是通过了申请。 他从来没听说仲星燃还有个妹妹,而且看名字也太像亲妹妹了,但他明明只有一个哥哥。 刚一通过,那边就发来几个软萌表情包,接着一连串消息轰炸。 [香草土豆泥啊啊啊,嫂嫂,我超喜欢你的!] [香草土豆泥我是我哥的堂妹,嘿嘿。] 为了自证,仲星雨又发来一张跟仲星燃的合影自证身份。 原来是堂妹。 [你好。] [是他让你加我的?] [香草土豆泥啊不是不是,是我从他手机里偷偷找到你微信的,我是你的小粉丝!] 闻纪年一愣,退出去再次确认了一眼,她的资料上写的是“八岁”。 [咳咳,好好学习,不鼓励追星。] [香草土豆泥不是啦,我只喜欢你和哥哥两个人!] 仲家影音室里。 仲星雨忘了台词,转过头向仲星燃求助。 他抬手鼓励道“继续,问他在忙什么,就说他不理我,我想他想到茶饭不思。哦,还要说我爸生气了,对我发了好大的火。” 仲星雨皱着眉说“你一句一句的讲,我记不住!” “好吧,什么脑子,这么不聪明。”仲星燃只得一句句教她。 [香草土豆泥嫂嫂你在忙吗?哥哥一直在看手机等你的消息,他想你想到绝食。大叔叔还发了火,把他打了一顿。] 仲星燃看了眼她发的消息,震惊道“茶饭不思不等于绝食,我爸也没打我!你这孩子,语文是英语老师教的吗?” 仲星雨理所当然地说“哥哥,我在国际学校念书。” 闻纪年看见消息吓了一跳,马上拨了个语音给仲星燃。 仲星燃一看目的达到了,便优哉游哉地接通电话,走到一旁卖惨去了。 他添油加醋地把仲建涛的行为描述了一遍,大概就是觉得唱歌是不正当的行业,然后又表达了对闻纪年深入骨髓的思念。 “老婆,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仲星燃期期艾艾地说,“你是不是被和你一起拍广告的小模特迷住了,这两天回我消息都不超过三句。” 闻纪年尴尬地看了看场上半/裸的男模,还真是他说的模特…… 他咳了咳道“胡说什么呢。” 仲星燃敏捷地捕捉到了他语气里的一丝犹豫,马上问道“你那儿真的有男模?你现在在哪里拍摄?把地址发过来。” 闻纪年无奈地说“男士香水广告有男模难道不正常吗,你代言蓝血香水还跟女模一起拍呢。” 他还记得那个广告,仲星燃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扣子一颗没系,袒露着胸肌和腹肌,大马金刀地坐在真皮沙发上。那个女模跪坐在一边,手搭在他脸上,动作妖娆妩媚。 画面堪称荷尔蒙爆表,被粉丝截出来无数次脑补,还有人把女模的脸p成闻纪年的。 一想到这个,他心情就不爽起来,“我只是在正常工作,你别找茬。” 他的语气冷冷的,好像对面在无理取闹。 仲星燃气得直磨牙,“你完了,那我演唱会的时候要找十个性/感舞伴。” 闻纪年被他挑衅到了,冷笑着说“找啊,谁拦着你了,我下部戏接三场吻戏。” “…………” 仲星燃咬着牙道“你再说一遍,闻纪年!” 回答他的是“嘟嘟嘟”的声音,那边毫不犹豫地挂了。 仲星燃发疯了,气急败坏地在原地来回踱步,忍了好几次才没一脚踹翻旁边的小音响。 仲星雨叼着冰淇淋勺子,晃着莲藕似的小腿问道“哥哥,你演唱会真的要找十个舞伴吗?”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仲星燃怒道“闭嘴!” 仲星雨从小被他吓到大的,自然不会怵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安静地用小勺挖冰淇淋。 这两天二伯父一家去国外处理债务,留她一个人在家怕保姆照顾不好,便把她送来了仲星燃这里,让他帮忙照看着。 仲星燃没理她,登上微博小号查看闻纪年这两天的站拍。 他拍的这支香水广告其实算是个短片,要进行为期两天的拍摄,跟他合作是知名国际男模josue,一个身高191,金发碧眼,八块腹肌的极品模特。 仲星燃看见路透瞬间无法呼吸了,小粘糕们都在嗷嗷喊说性/张力爆棚,还说闻纪年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仲星燃摸到他的s,发现这家伙八成是个gay。 因为他拍照的那些姿势和穿搭,是直男死都想不出来的。 他坐不住了,好像有一百根针在他背后扎。 因为这支广告有点尺度问题,估计拍摄现场是要清场的。里面只有闻纪年和那个男模,再加个摄影师不得了了。 两个人独处还要肢体接触,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化学反应…… 他立刻发消息给张可可,问她闻纪年现在在哪里拍摄。 等到张可可把定位发过来后,仲星燃二话不说就订了机票。 他从沙发上拎起外套,对仲星雨说“你在家待着,要是叔叔婶婶问起我来了,你就说我去跟朋友吃饭了。” 仲星雨放下勺子,鼓起嘴巴不满道“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你答应过爸爸,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的。” 仲星燃动作潇洒地套上夹克,整理了一下衣领,“大人处理事情,小孩子跟着不方便,你好好在家,我回来给你带零食。” “我不要!”仲星雨跳起来大声说,很显然她不仅遗传了仲家的颜控,也遗传了那标志性的犟脾气。 “你要是不带上我,我就跟大叔叔说,你让我找奶奶说他坏话。我还要跟婶婶说,你演唱会用十个伴舞,还故意说给嫂嫂听,惹他生气。”仲星雨思路清晰地说。 仲星燃惊呆了,“我次……你怎么突然变这么聪明了?” 他转念一想,带上仲星雨能用她来转移闻纪年的注意,未尝不是件好事。 “啧,真麻烦。走吧,跟紧点儿,丢了我可不会找你。”仲星燃不耐烦地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3节 仲星雨赶忙屁颠屁颠跟上他。 她要见到漂亮嫂嫂了!好开心! 兄妹二人做贼似的出了仲家,也没敢让司机把他们送到机场,而是中途打了个车。 仲星燃跟常晓茹交代了一下,常晓茹叮嘱他看好仲星雨,早点带她回来。 直到看见那个离大谱的热搜,常晓茹才察觉到不对,立马一个电话轰了过去。 “你带你妹妹去机场干什么?记者都说你有私生女了!你脑子有问题是不是,才在家呆了两天就闲不住了?赶紧把她给我安全带回来!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仲星燃镇定地挂了电话,把常晓茹的声音屏蔽在外。 低头看了看旁边嗦着糖的仲星雨,突然觉得自己也挺混蛋的。小时候独自离家出走,现在离家出走还要带上一小的。 他低笑着说“小东西,外面都在传你是我养女你知道吗?你说咱们要不要落实一下这个传言?” 仲星雨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一会儿下飞机,要当他们的面叫你dad吗?” 仲星燃眯起双眼,想到那个金发碧眼的男模,说道“下飞机不用,不过等见到你嫂子之后,可以这么叫。” 仲星雨恍然大悟,兴奋地说“我们在玩过家家对吗?我要叫他o?” 仲星燃思考了一下,觉得一声“o”可以让闻纪年直接把他俩扔出大棚,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这么张扬的好。 “还是叫daddy吧。”他中肯地说。 仲星雨用了点了点头,表情十分期待。 下了飞机后,一大一小戴着同款墨镜,在代拍的包围下轰轰烈烈地冲到拍摄地。 仲星燃一进大棚,就感到拍摄氛围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样。 他以为会只有闻纪年和那个男模,但没想到不是一个男模,而是一群。 大约有十来个跟josue长得差不多的模特,正聚在一起聊天。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非常多,光是布景就有好几个场地,看样子根本搞不起来二人世界。 大家看见一大一小走进来,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仲星雨好奇地东张西望,放眼过去全是腹肌和长腿。 有人认出仲星燃来,赶紧上前跟他打招呼。 “闻纪年在哪儿?”棚里太大太乱,仲星燃只得问道。 那人笑着说“就知道你是来看闻哥的,我这就带你过去。哟,这是你妹妹吧,长得真漂亮。” 他带着两人走到一个森林布景处,josue正躺在树叶里拍摄,闻纪年在场外和胡辛说话,身边围了一大堆工作人员。 仲星雨忽然挣脱了仲星燃的手,冲着闻纪年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发出稚嫩的童音,“daddy!daddy!” 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过去,就连josue都从树叶里爬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小女孩扑进了闻纪年怀里。 第65章 本来闹哄哄的片场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都傻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气氛诡异且八卦。 几个化妆师忍不住小声说话。 “我草,那个热搜是真的?” “这是他们的女儿吗, 都这么大了?” “天哪,你说该不会是那样生的吧……这不违/法了吗。” “应该不会, 估计是领养的。” “你别说, 这小姑娘长得和仲星燃还挺像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 连胡辛都愣住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闻纪年低下头,看着紧紧抱住自己大腿的仲星雨, 那姿势那力气, 跟仲星燃别无二致。 她抬头看向他,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珠圆滚滚的,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光线,脸颊上带着鼓囊囊的婴儿肥,看起来粉嫩得让人想掐一把。 但闻纪年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问“你是谁?” 他今天穿了品牌方的手工白衬衫和西裤,脸上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整个人气质清冷如玉, 看上去高不可攀。 仲星雨被漂亮嫂嫂的冷漠给吓到了, 怯生生地放开手, 只好老老实实地小声说“嫂嫂, 我是小雨。” 仲星燃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她刚好找到了替罪羊,忙一指他道“是哥哥让我叫你daddy的,他还威胁说如果我不叫, 他就把我扔在机场。” 闻纪年右眼皮跳了跳, 转过头果然看见, 仲星燃正黑着脸,一脸不耐烦地站在他身后。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口音奇怪的声音就横插/了进来。 “cashel,这是你的女儿吗?”josue从草堆里爬出来,第一时间赶到了吃瓜现场。 他穿着刚才拍湿透装束的衣服,白色的衬衣被水浸得几乎透明,清晰地勾勒出结实的腹肌和胸前的两个点。一头半长的金发也被打湿了,富有弹性地垂落在耳侧,湛蓝色的大眼睛深邃明朗,这个长相别说在模特界,就是在欧美演艺圈也可以吊打一众人。 仲星燃如同一只警觉的雄性,心里腾地升起了浓重的危机感,眯起眼睛从上往下地打量他。 闻纪年拍了拍仲星雨的头,示意她放开自己的衣角,仲星雨马上很怂地缩回手。 “不是,是妹妹。”他向josue解释道,同时面色不善地看了眼仲星燃。 josue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笑着弯下腰,握住她的小手亲了一下,“wele to the shootg se, y little prcess” 仲星雨对他甜甜一笑,“my pleasure” 一看见她对着那个josue笑,仲星燃顿时忍不住了,上前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皱着眉道“少跟陌生人说话,忘了婶婶是怎么教你的?” 仲星雨撇了撇嘴,对他做了个鬼脸。 josue伸出手道“你好,仲先生,我听说过你。” 仲星燃本来理都不想理他,但为了给闻纪年面子,还是敷衍地跟他握了握手。 “你来干什么?”闻纪年问道。 吵完架后一声不吭地突然跑来让他毫无准备也就算了,还带了个“绯闻女儿”过来,不知道是想干嘛。 仲星燃夹针带刺地说“我不能来吗?当然是来探我老婆的班,你有意见?” 他吃起醋来说话向来阴阳怪气,但闻纪年可不是好拿捏的,他还记得这家伙说要找十个性感伴舞呢。 “我没意见,你想给我们的广告当伴舞我都没意见。”闻纪年反讽了回去。 仲星燃被堵得有些语塞,瞪着眼睛看着他。 josue没想到一来就吃到这么劲爆的瓜,传说中超级恩爱的顶流夫夫,私底下竟然一见面就互掐,这他妈不比这个妹妹还是养女的来得好玩儿啊! 他正听得来劲,甚至还不怕死地开口道“cashel,你们不要吵了啦,他们都在往这里看。” 仲星燃转头怒道“关你什么事?” 他没法直接对闻纪年发火,刚好有个人撞枪/口上来,当场就成了炮灰。 josue马上举起双手投降,表示自己没有插话的意思,单纯劝架而已。 闻纪年不高兴了,“你冲别人吼什么吼?” 仲星燃见到他维护这小洋鬼子,更火大了,“明明就是这个金毛偷听我们说话,满脸八卦样的一直在这里听,我不该吼他吗?” 他们语速一快,josue就听不懂了,懵逼地站在原地。 胡辛当机立断,立刻拉着他和仲星雨远离了战场。 参与情侣吵架,一准最后被轰得体无完肤,这事儿他多有经验。 闻纪年拧起眉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无关人员都走了,仲星燃的火气这才消了点,他哼了一声说“是我不可理喻吗?你说你要接三场吻戏,吓得老子连忙订机票飞过来了,还不是因为我太在意你了。” 最后一句小得几乎微不可闻。 闻纪年冷着脸说“是谁先开始的?难道不是你先说,你要找十个性感伴舞。需要多性感?穿着黑丝超短裙跟你跳贴面要不要?” 仲星燃的语气明显弱了一个度,“我……我那不是口嗨吗!我又不会真的找。” “哦?是吗?”闻纪年丝毫不退让地说道,“可是我会真的接。” 说罢,丢下他继续去拍摄了。 仲星燃呆了那么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去追他,“闻纪年,你认真的吗?!” 闻纪年走向下一个场景进行拍摄,他只好停下脚步站在了场外,气得牙痒痒。 这个场景是黑色背景,两个人遥相对望、逐渐靠近的画面。 josue仍然要淋雨,闻纪年则撑着伞在雨中看着他。 摄影师提示换个动作,于是josue躺在了地上,仰视着他。 闻纪年的衬衣解开了三颗扣子,几滴雨水溅到他的衣领上,将领口打湿了一片。他撑着伞蹲下身,和josue眼神交汇。 摄影师忙道“很好,就是这样!老师们再多给一点。” 这支广告要求很严,他们要拍大量互动素材供剪辑,其中大部分是按着剧本自由发挥。 闻言,josue抬起手,试着去够闻纪年的脸颊。 闻纪年则不为所动,垂着眼帘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拉扯。 明明是毫无接触的互动,却被他们演绎得暧昧无比。 “对对对,就要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摄影师大声说道。 仲星燃牙齿都要咬碎了,他死死地盯着josue的手,仿佛只要那只手碰到闻纪年的脸,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给他拧折。 胡辛在旁边严防死守地看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来。 “星燃,你别介意,这只是正常拍广告而已。”他不安地说。 仲星燃忍着暴躁道“我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是他拍这么亲密的广告都不跟我报备,这合适吗?” 胡辛心想很亲密吗? 幸好你没看到他拍感情线,不然不得爆炸。 闻纪年和josue分开来,各自继续进行拍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4节 仲星燃总算短暂地转移了一下注意力,问胡辛道“他下一部戏不是你编的吗,我还没来及看剧本,里面有没有吻戏?” 胡辛诚实地说“有感情线,吻戏不确定,合同里没做要求,可能会根据现场拍摄的实际情况增改。” 仲星燃暗中磨牙,好家伙,闻纪年居然说的是真的,他甚至没把吻戏要求写进合同。 他出道到现在都没跟人跳过贴面舞什么的,每次合作也都对舞伴很绅士手。 他算是看透了,闻纪年这人就是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床上对他温存依赖,一转头就开始招蜂引蝶。尽管他自己没那意思,但他是不知道他长得多招人吗? 拍摄结束后,josue问闻纪年要微信,说是下次可以一起出来玩。 闻纪年正想找张可可要手机,突然从天而降一件夹克,把他整个人裹住,柔软的内里上带着仲星燃的体温。 他身上湿了几处,但棚里的温度很适宜,完全不会觉得冷。 仲星燃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臂塞进去,将拉链一直拉到他下巴,严严实实地裹好。 闻纪年“……” 仲星燃看都没看josue一眼,对胡辛扬声道“帮我照顾那个小东西。” 然后就拉着闻纪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胡辛和仲星雨面面相觑,脸上写着一言难尽。 仲星燃拽着闻纪年上了保姆车,刚上车,就被甩开了手。 “你又开始发疯了是不……” 闻纪年话音未落,就被轻轻地打断。 “我错了,对不起。”仲星燃闷声说。 闻纪年一顿,狐疑地看向他。 他低着脑袋,在昏暗的车厢里看不清楚表情。 外面天寒地冻,他把外套给了闻纪年,自己只穿了件短袖,出来的时候冻了一下,声音带上了一点鼻音,显得略微有点可怜。 “我来找你是想见你,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仲星燃低低地说,“你能带我去你那里住一晚吗?我什么都没带,也不知道去哪里。” 其实就算他不说,闻纪年也已经找张可可帮他订好了酒店,不过是距离他下榻的地方两条街的酒店。 可他这么一示弱,闻纪年就心软了,同时也放松了警惕。 他给张可可发了条消息,让她取消了那家酒店。 “好吧,勉强让你住一晚。”闻纪年眼神冷淡,“不过今晚你睡沙发,你要好好反思自己错在哪里了。” “我知道。”仲星燃心想睡个锤子沙发,但表面上还是乖巧无比。 到了酒店,他屁颠屁颠地给闻纪年开门,接首相似的迎接对方下车。 又一路屁颠屁颠地越过门童为他带路,屁颠屁颠地越过电梯员去按电梯,屁颠屁颠地接过他的卡开门。 进门后,闻纪年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放好。刚才在车上有司机在,他不好多说什么,此刻回过头想教训仲星燃几句。 没等他转身,就被一把扯过去,压在墙上狠狠地堵住了嘴。 “唔!你放……啊!”闻纪年挣扎着去推他,然而紧贴着他的身体跟铁壁铜墙似的,根本撼动不了。 刚一张嘴,就被惩罚性地咬了一口,疼得他直吸气。 仲星燃把他的双手举到头顶,一手握住两只手腕,用一种羞/耻的姿势抵着他。 他喘着气松开闻纪年的嘴唇,捏着他的下巴和他对视,眼底的可怜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无穷尽的欲念和风暴。 “敢接吻戏是吧?要接三场是吧?”仲星燃用手指玩着红/肿的唇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还接不接了?嗯?” 闻纪年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 第66章 仲星燃在他面前向来是顺从的样子, 但一到这方面就换了个人,惯会使各种手段逼他就范。 闻纪年心里涌起一种下意识的闪躲,用力挣了挣, 却没有挣开分毫。 “别乱动,我不想弄伤你。”仲星燃低低地说。 闻纪年顿时呼吸一窒…… …………………… 仲星燃恶劣地停下来, 逼问道“还接不接吻戏?回答我。” 闻纪年瘫软的靠在他身上,眼底都是泪,透明的水色将琉璃似的眼珠浸润得更加清澈动人。 他断断续续地说“是你……先说……要找舞伴的……” 仲星燃“啧”连一声, “都说了是口嗨,你还跟我嘴硬是不是?行啊,闻纪年,一会儿别求饶。” 他二话不说, 把人打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 里面传来轻声的呜咽。 …… 第二天早上,闻纪年睡得很沉。 仲星燃轻手轻脚地起床,先看了看那朵彩绘牡丹花, 昨晚他一时失控,把那块皮肤弄得有点破皮。 他轻轻碰了碰, 闻纪年在梦中瑟缩了一下,发出小声的抗议。 仲星燃附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弄你了,好念念。” 昨天他逼着闻纪年亲口承认有多爱自己,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接吻戏、亲密戏, 又让他说了不少羞/耻的话, 这才善罢甘休。 此时仲星燃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从内到外都极其舒坦和满足, 也没有了继续兴师问罪的心思,只想好好把人捧在手心里宠。 他走到外面去打电话订餐,又让前台买了药送上来。 闻纪年的开工时间是上午十点,这会儿还有两个小时,可以让他再多睡一会儿。 跟服务员一起上来的是胡辛,他手里还牵着个仲星雨。 “还给你,昨晚给她订了单独的房间,让女服务员陪她一起睡的。”胡辛麻木地说道。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以后他谈恋爱了一定要加倍报复回去,这对情侣实在是很过分。 好在仲星雨从小上寄宿学校,即使不在家里睡也不哭不闹,只缠着让他给讲了个睡前故事就作罢了,这一点比同龄的小孩要好得多。 仲星燃刚好想问他剧本的事,于是对仲星雨道“你进去呆着,嫂嫂醒了就给我打电话,安静点别吵着他睡觉。” 仲星雨一听嫂嫂在里面,甚至都没追究他昨晚抛下自己的事,转头一溜烟跑了进去。 胡辛表情诡异道“纪年是你们仲家人的克星吧,一个两个都这么五迷三道的。” “哼,小屁孩而已,她懂什么。”仲星燃对他做了个手势,“请你去楼下喝杯咖啡,顺便聊聊剧本的事。” 两人走出房间,去了三楼的咖啡厅。 仲星雨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脱掉鞋子爬到床上,动作很轻很轻。 漂亮嫂嫂睡得很沉,连她爬上床都没察觉到。 她趴在枕头上,近距离地观察嫂嫂。 和昨天不一样,他今天显得毫无冷感。 碎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显得有一丝脆弱。被子将他从头盖到脚,从仅露出的脖颈皮肤能看得出,他应该浑身上下都这么白。细密纤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随着呼吸出现细微的起伏。嘴唇看上去有点肿,还破了点皮,鼻尖红红的。 仲星雨觉得嫂嫂看起来好可怜,似乎被狠狠地欺负了,可是又好好看,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忍不住看着他发呆。 这一发呆就是十多分钟,她看得眼珠子都转不动。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嫂嫂的脖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上面像是被蚊子咬了一样,印着几枚暗红的痕迹,明明昨天还没有。 她“咦”了一声,爬过去想看得更仔细一点。 闻纪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她那双古灵精怪的葡萄眼。 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看见一个小孩子趴在自己旁边,还以为碰上了什么鬼压床之类的事情,怔怔地看了她有那么半分钟,才认出来她是谁。 仲星雨偷看被抓现行,赶忙涨红着脸一骨碌坐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嫂嫂,早、早上好……” 闻纪年昨晚凌晨才睡,累得不行,头也跟着疼。 他皱眉按住太阳穴,缓缓地坐起身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哑,还带了点鼻音,估计是昨晚仲星燃把他按在玻璃上,玻璃太凉导致感冒了。 仲星雨张了张嘴巴,还没来及回答,先被他胳膊上的一串牙印吸引了视线。 闻纪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自然地将手放下来,缩回了被子里。 仲星雨眨了眨眼睛说“是哥哥让我进来看着嫂嫂的,说是等你醒了就叫他上来。” 闻纪年沉默不语,他现在对仲星燃心情复杂,属于是爱恨交织了,原因不言而喻。 “嫂嫂,昨天哥哥打你了吗?”仲星雨天真地问。 闻纪年一愣,随即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问,脸上泛起一丝尴尬道“没有。” 小孩子在这种事上很好糊弄,仲星雨点了点头,“也是,他那么宝贝你,肯定不会打你的。” 她神神秘秘地说“嫂嫂,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哦。” 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好笑,闻纪年挑起嘴角,“好,什么事?” “哥哥为了让大叔叔不能欺负你,这几天拉上我跟奶奶告状,说你人美心善对他又好,大叔叔对你有偏见。他说了你的好多事,我都悄悄听到了。” 闻纪年产生了一点好奇,“他说我什么了?” 仲星雨回忆了一下,“他说,你在高中的时候虽然看他不顺眼,但他遇到不会的题目,你还是会把答案放在中间。还说你特别在乎他,以为他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地差点被淹死。还有还有,你记得他每一件小事,总是特别温柔细心。” 她拍了拍闻纪年的被子道“嫂嫂,奶奶很喜欢你,你不用害怕,她是我们家话语权最高的人,只要有她在,大叔叔是不敢欺负你的!” 闻纪年明白仲星燃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想快点把老人家拉到和他们同一阵营,希望他能在家里待的更自在点,不用去应付一堆人。 他的心渐渐柔软起来。 这家伙总是闷不做声,实际上在背后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5节 只是他从来不会跟自己说这些,无论是偷偷去了解他家里的债务,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产业上交,还是费尽心思想让自己尽快融入他家里,这些他都不曾提过。 闻纪年伸出手摸了摸仲星雨的脑袋,“好,我不怕,去叫你哥哥上来吧。” 仲星雨第一次被他摸脑袋,心里想着他的手心好暖好软,他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淡香,难怪哥哥这么喜欢他。 她开心地用力点头,爬下床叫仲星燃去了。 这支广告制作完成被放出来后,cp超话再一次沦陷了。 一颗青柠你们有没有发现,广告和路透好像不太一样? [芋泥甜燃刚放出来就发现了,甜甜没穿低领,也没和那个谁额头靠额头,路透第一天好多人都哭着喊着说燃年要be了,笑死谁了。] [燃烧的小粘糕哎呀,我们家教严格,没办法啦。] [燃年对视一眼请大家见谅,某人老公管得严。]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随着时间推移,闻纪年的营业照也越来越保守。包括他参加一场秀展,设计师是出了名的纯欲性感风,愣是被他穿出了禁欲高贵风。据传,秀场当天是拍了一组性感照片的,但是被某人拿回去独家珍藏了。 大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纷纷跑到闻纪年的微博底下哭诉。 [小黄鸭嘎嘎嘎呜呜呜,老婆你告诉我,我们以后是不是都没得看了!] [芋泥甜燃我真的会谢,所以那个小道消息是真的?那组照片真被仲小狗拿回去了??] [松烟酿酒没必要吧zxr[/流汗],让我们看一眼就不会掉块肉!我朋友得了绝症,她马上就要看到这组照片!!] [nanabo据工作人员说,是湿发露锁骨露腰侧的造型,裤子还带绑带。] [暴打虾仁啊啊啊啊啊啊,听着就好石更!仲小狗杀杀杀!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然而粉丝不知道的是,因为拍了这组照片,闻纪年被搞得错过了当天飞对岸的飞机。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正准备让仲星燃滚过来跪下认错,就看见他坐在旁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哭。 闻纪年顿时愣住了。 仲星燃一边抽噎一边道歉,“对不起,昨天把你弄疼了,都怪我看见那组照片就忍不住。你骂我吧,如果爱也是一种错的话。” 闻纪年当时□□得神志不清,隐约觉得这话哪里听起来有点奇怪,不过被他的眼泪弄得心梗,便没有太在意,而是叹了口气招呼他过来,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 等到他坐上飞机后,才彻底回味过来——他挨操挨了一晚上,还要反过来安慰这假的跟电影台词一样的道歉,脑袋里没个十年份的血栓干不出来这事儿。 闻纪年也不是个会吃哑巴亏的人。 他问了李明明,直到仲星燃正在公司开会,于是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无论仲星燃在干什么,他都不会挂闻纪年的电话。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戴着蓝牙耳机接上了。 “老婆,什么事,我在开会。”他用气声小声说道。 闻纪年上了车,漫不经心地说“我刚才在飞机上,突然想你了。说起来我们都没怎么一起坐过飞机,还记得我们上次一起看的那部片子吗?下回要不要试一试?” 有一次他们做之前,仲星燃突发奇想找了部片子说来助助兴,大概说的是两个人在私人飞机上打了一炮,但看了五分钟仲星燃就给关了,说看不下去别人搞这种。 听到他这么说,那边的呼吸瞬间粗重了起来。 闻纪年垂下眼帘,“刚好你说你买了狐狸尾巴,我还没见到过呢,可以一起带上飞机。” 仲星燃几乎是一秒就石更了。 瞿怀民在对着ppt激情演讲,周遭的人都听得很认真。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腿,遮住引人注目的地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小声说“老婆,我、我旁边很多人,十分钟后我们再继续。” 隔着手机,闻纪年仿佛都感受到了他呼出的热气。 他微微笑道“不,我就要现在说。到时候你就穿之前节目组的冲锋衣,里面什么都不准穿,让我把你绑在座椅上……” 仲星燃发出一声闷哼,旁边的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终于意识到,闻纪年是在耍他。 “你完了,你给我等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闻纪年目的达成,笑着说“我去对岸拍戏了,除夕登台之前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你好好石更着开会吧,拜拜。” “什么?你等等……” 闻纪年无情地挂断电话,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下车后,他跟剧组的人成功汇合。 胡辛是提前两天来的,刚好他跟林导也认识,众人迅速混熟了。 晚上林导请他们在本地的酒店吃饭,这里的拍戏氛围跟内地不太一样,大家都抱着轻松玩乐的心情,进度也没有那么赶。 跟他们同一张桌子的女主角叫陈嘉熙,是中韩混血,今年刚官宣结婚。 她之前跟闻纪年合作过一场戏,对他佩服得死心塌地,他一来就忽视了男主直接坐到他旁边。 胡辛低声调侃闻纪年,“你女人缘还真是好,到哪儿都有美女喜欢你。” 陈嘉熙听到了,笑着说“那可不,我要没结婚的话,肯定追求cashel。” 闻纪年对她笑了笑,“我喜欢男生。” “我知道的啦,哈哈哈。”陈嘉熙大大方方地说,“我现在都后悔结这个婚了,跟公婆相处的好累,要不是因为爱我老公,我都坚持不下去。” 她老公是有名的房地产大亨,家里也是豪门,估计公婆看不起圈内人,给了她不少脸色。 胡辛一听八卦就来劲,他习惯性地汲取素材,竖着耳朵听。 陈嘉熙拍了拍闻纪年的手背道“cashel,你还没见过仲先生的家里人吧?以后跟他家人相处千万要注意,我老公他爸妈也认识仲先生的父母,听说他家教非常严格。” 闻纪年想到常晓茹不准仲星燃早恋的事,点了点头说“的确是这样。” 陈嘉熙同情道“那你就更要小心了,去见他们的时候穿得正式点,衣着不要太圈内。我知道你俩年轻玩得很多,但在他家里千万不要表现出来,也别被公婆发现。” 她无语地说“我就是因为当着公婆坐在老公腿上,被他们训斥了一顿。” “哇,他们这也要管啊。”胡辛脸颊抽搐道。 “我婆婆管得更多!还问我老公我是不是经常勾引他,让我老公不要沉迷这些事。”陈嘉熙白眼快翻上天了,“她总觉得我图他们家钱,老娘难道就没有钱吗?” 闻纪年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和她碰了碰杯道“你们不住在一起,不要因为这些事影响你和你老公的感情。” 胡辛也跟她碰杯,“是啊,你老公前段时间不是还送了你别墅,美女别生气了。” 大家都喝了不少,林导大手一挥,说是明天可以延迟开工。 闻纪年醉得昏昏沉沉,回到房间就倒头睡下了。 仲星燃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那边没人接听。 他正想打给张可可,问问那场戏要拍多久,这时常晓茹打了过来。 她那头传来高跟鞋踩瓷砖的清脆声音,“喂,燃燃,我在淞南办事儿呢,你和纪年在家吗,我过去找你们。” “我们不在。”仲星燃闷闷地说,“我在燕中,他在对岸拍戏。” “哦,那也没事。我懒得订酒店了,今晚就住在你们那儿吧,你家密码是多少?”常晓茹问道。 仲星燃没有当回事儿,淞南那里他早就找人打扫过了,主卧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锁了起来,除了房子的构造有些奇怪,其他基本看不出异常。 他镇定地报了密码,说“那里有个阿姨,不过不住家,你要的话我把她电话发你。” 常晓茹说“要什么阿姨啊,你妈是三级残废还是怎么着。我到了,不说了。” 她挂断电话,输入密码去推门。 推了两下,发现门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她奇怪地“咦”了一声,加大力气推开,才发现门边堵了一堆快递,应该是阿姨拿过来放在这里的。 淞南经常下雨,快递的防水包装被泡的皱巴巴的,有几个没有防水袋,外面已经泡烂了,看上去很是埋汰。 常晓茹见不得这些辣眼睛的东西,当即放下包卷起袖子开始清理。 那些完好无损的她都没碰,把三个泡烂的拆了,盒子扔到外面。 其中两个是闻纪年买的书,跟电影相关的书籍,一看就不是仲星燃会买的。 还有一个估计是他买的拍摄道具,一条硕大的、蓬松的红狐狸尾巴,因为里面还有一层包装,所以没沾到水。 “呀,真可爱。”常晓茹的心都萌化了,抓起尾巴给它理顺毛,将它搁在沙发上咔擦拍了张照,发给闻纪年。 [妈宝贝,你的道具到了,外壳被泡烂了,妈给你拆了放在客厅。] 第67章 闻纪年一直没看消息,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后就直接去了片场。 拍完他的戏份之后,胡辛便说要和他去到处玩一玩。 因为和林导是第二次合作,两人熟悉了很多,交流上也几乎零障碍,很快就把他的戏份顺利拍摄完毕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更多在于放松心情,工作结束后立马张罗着去哪里。 晚上,胡辛拿手机查附近好玩的地方,迫不及待地问他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看网上说可以去这几个街区打卡,好玩又出片。” 闻纪年随便看了眼他递过来的图片,边回复工作上的事边点头,“我都没问题,你决定就行。” 他回复完宋玉珍,看见常晓茹给自己发了消息,心里感到有些疑惑。 常晓茹基本上不会给他发消息,有什么事要么直接打电话,要么让仲星燃跟他说。他们的微信聊天,还停留在第一次加好友的时候,两人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别的。 带着好奇的心理,他打开了亮着两个红点的对话框,然后晴天霹雳般地看见了那条火红的狐狸尾巴。 如果时间回到两秒钟前,闻纪年会选择直接删聊天和关机,而不是点开这条消息。 他的手微微颤抖,五指下意识收拢,不小心抓在了胡辛的大腿上。 胡辛哀嚎了一声,“疼疼疼疼疼,你突然掐我干嘛?” 他转过头,只见闻纪年的胸口上下起伏,整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额角青筋暴起,看上去马上就要缺氧晕过去似的。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胡辛吓得连忙问道。 闻纪年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将那种眼前一黑的状态缓了过去。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6节 他咬牙切齿地想,仲星燃,你死定了。 “纪……纪年?”胡辛被他冷酷的眼神镇住了。 闻纪年竭力控制住情绪,怒极反笑,“没什么,这两天你不要接仲星燃的电话。” 他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一边截图发给了仲星燃,一边反手把他拉黑了。 一边呆着去吧你。 他故作镇定地回复常晓茹。 [w纪念w:妈,你放在那里就好。] 闻纪年想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陈嘉熙说的那番话,顿时更觉得世界崩塌得更彻底了。 常晓茹会怎么想他? 一定觉得他们很放纵享乐、不知廉耻吧。 很快,手机震了一下。 [妈:纪年,你刚是叫了我妈妈吗?呜呜呜,我真是太开心了!!] 闻纪年一愣,这才发现他发出去的那条消息,的确顺着她的话叫了妈。 他之前一直对常晓茹客客气气,但始终还是改不了口,总是喊她阿姨。今天气糊涂了,不知不觉就叫了声妈。 只不过他虽然嘴上没这么叫过,给她的备注是和仲星燃一样的“妈”。 常晓茹高兴坏了。 本来还想问一下那尾巴是表演什么的,因为她没听说闻纪年接了个狐狸的角色,但这会儿注意力彻底跑偏了。 [妈:宝贝,你现在在对岸拍戏吗?要不妈妈去探个班,给你带点阿姨炖《顶流夫夫?我们装的》,牢记网址:m1的补品吧。现在天气凉了,正是补身体的好时候。拍戏要拍多久啊?平时累不累?] 她激动得一连问了一堆消息,完全忽视了尾巴。 闻纪年感动之余,也发现了她应该是不知道那条尾巴的用途,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他打了几行字,又索性删掉,发了条语音过去。 “不用过来了妈妈,我这场戏是客串,不辛苦的。”他说道。 考虑到常晓茹喜欢听他这么叫,他便索性在语音里叫了出来,很多年没有喊这个称呼,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胡辛忍不住说道:“是常姨?她对你真上心。” 闻纪年点了点头,“今年除夕我去他们那里过,就不跟你一起回家了。” 往年胡辛都会带他一起回去,他怕打扰人家一家人,总是在初一才过去。 胡辛捏了捏他的手道:“没事,看见她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真的,昨天被陈姐说的,我都有点担心你了,就怕他家里人对你不好。”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 “哎,是星燃打过来的。”他拿起手机道。 闻纪年的脸色瞬间僵了僵,一码归一码,常晓茹是常晓茹,仲星燃是仲星燃。 这次要是不给他点教训,他下次还会把什么狐狸尾巴、兔子耳朵之类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被发现的。 这回常晓茹没看出来,不代表下回就能糊弄过去。 闻纪年冷冷地说:“挂了,把他屏蔽。” 胡辛乖乖照做,好奇地问:“他又干什么了?这家伙怎么老是不长记性,净做些惹你生气的事。” 闻纪年的话堵在嘴边,也没法跟他描述,只得转移话题道:“不提他了,你选好地方了吗?我们出发吧。” “好,我挑了几个很有名的景点!”胡辛说道。 他们去逛了当地很有名的街区,又找了家清吧听音乐,刚好放了一首仲星燃的《销夏》。 胡辛拍了张喝酒的照片发朋友圈,并配上文字抱怨:跟大明星在一起,就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认出来,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搭讪。 下面很快出现贾柏言的评论。 [小贾:哟,你们在第九街区?] [小胡:是啊,你也知道这里。] [小贾:我认识他们老板,是个身材贼棒的帅哥,等下让他过来跟你们喝一杯。] 贾柏言的评论发出去没多久,就收到仲星燃的炮轰。 [no1xr:喝你个头喝!马上给我删了!你嫂子正跟我闹别扭呢,别他妈火上浇油!] 贾柏言幸灾乐祸地问他怎么了,他发了条语音把大致情况说了。 [no1xr:要不是我有通告,现在就想飞过去找他。他怎么去第九街区那种地方,妈的那里gay那么多,操,我还是找个认识的朋友跟着他吧。] 贾柏言赶紧阻止他作死的行为。 [小贾:千万别,等会儿被嫂子发现,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理你了。] 仲星燃头疼的不行。 不派人,他不放心;派人,他没那胆子。 着实难受。 [小贾:我看你发个跪下念五千字检讨的视频过去,没准儿有效,嘿嘿。] [no1xr:滚滚滚,本来就烦。] 仲星燃转头录了个跪下念检讨书的视频,字字含泪,句句带血,长达十分钟,打算给闻纪年发了过去。 录完之后,他才想起来闻纪年把他给拉黑了。 他两眼一闭,把视频发给了贾柏言。 [no1xr:你发朋友圈吧,记得设置仅他可见,不然我的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 [小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不想笑的,可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no1xr:……] 与此同时,仲星燃给全剧组的人点了下午茶,又包揽了他们一次杀青旅游。 贾柏言的朋友圈文案:此条仅嫂子可见(我哥让我发的) 很快,下面多了几条回复。 [婳婳大小姐:啊?为什么我也能看见。] [陆大boss:奇怪,我也能看见哎。] [fff斐:小贾你该不会忘了屏蔽我们吧?] [小贾:哎呀呀呀,手忙脚乱,忘记把你们几个拉进屏蔽组了。赶紧删评删评,被我哥看见我就死定了。] [婳婳大小姐: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完了给我笑岔气了。] [fff斐: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甜,家教好严。] 仲星燃还不知道,在他接下来六/七十年的人生里,他已经提前把脸丢光了。 闻纪年刷到那条视频的时候,正在应付酒吧老板的搭讪。 那个老板是贾柏言的朋友,聊着聊着就对他很感兴趣,尽管知道他有男朋友,还是主动邀请他晚上去自己的酒庄玩,闻纪年不好得罪贾柏言的朋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胡辛在旁边刷手机,惊奇地拿给他看,“小贾发了条朋友圈,这上面的人好像是星燃。” 闻纪年毫无防备地点开那条视频,里面传来仲星燃鬼哭狼嚎的声音。 “老婆对不起……我不该把狐狸尾巴忘在那里的,不过你放心,妈妈只发现了那一条,我买了五条,其他都安全送到了……还有绑带袜、蕾丝眼罩、手铐……这些她都没……” 闻纪年眼疾手快地退了出来,但已经晚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空气安静得十分诡异。 老板脸颊抽搐着干笑道:“咳咳,没想到,闻先生和你的男朋友这么恩爱,唔,是我唐突了,很抱歉。” 闻纪年:“……没事。”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挖个洞钻进去,不过在他钻进洞里之前,他会想办法把仲星燃弄死。 等到老板走后,胡辛终于憋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天哪,仲星燃就是你的克星吧,原来你生气竟然是因为这个……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高中的时候那么讨厌他了。” 闻纪年翻了个白眼,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办,我现在都不想去他家了。”他无语地说道,“一看见他妈妈,我就会想起那条狐狸尾巴。” 胡辛眨着眼睛道:“说实话我很想知道,狐狸尾巴是用来干嘛的?塞、塞在后面的吗?” “别问了。”闻纪年捂住脸,彻底不想说话了。 他的这场怒火一直烧了十来天,才勉强把仲星燃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期间无数人被收买,来跟他说好话。 自然也包括被收买的林导和他的剧组成员们。 闻纪年感到哭笑不得,这家伙收买人心的本事倒是一流。 今年的除夕来得格外早,大街小巷弥漫着节前热烈的氛围。 卫视后台。 仲星燃不停地整理发型和服饰。 他今天穿了件表演正装,带碎钻装饰的黑色西服,看上去比平时成熟帅气了不少。 他一边弄头发一边问化妆师,“我这样可以吗?看起来怎么样?” 化妆师第三遍笑着回答他,“可以可以,很帅了,帅得人神共愤。话说我很疑惑,你不是和闻老师在一起很久了吗,为什么异地恋一段时间见面还会紧张啊?” “我们二十一天没见了,紧张不是正常的吗。”仲星燃不以为然地说道,何况他还没把闻纪年完全哄好。 他当了二十一天和尚,每天靠着闻纪年的照片和视频手/冲,那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期间因为他的行程原因,两人只能挑了首较为简单的歌,拉了个群在里面和舞台老师一起练习,今天还是第一次合唱。 场控进来道:“老师,按照要求给你们把节目提前了,你们是表演完就要走吗?” 仲星燃理了理衣领,脸上带了几分得意,“嗯哼,他要跟我回家。”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7节 场控笑道:“那提前恭喜你们,大家除夕快乐。” “除夕快乐。” 闻纪年的车开进了电视台,仲星燃立即严阵以待。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仲星燃才知道什么叫铺天盖地的想念,他瞬间什么台词都忘了,不管不顾地越过一众人,走过去抱住了他。 助理和化妆师都发出轻笑,像是见怪不怪。 仲星燃紧紧地抱着他,好像要把这二十一天的份都补回来。 闻纪年本来是想推开他的,但他抱上来的那一刻,熟悉的体温和心跳顿时淹没了他的思绪。也许分开一段时间真的能让人产生依恋,他只觉得心里什么不高兴都没有,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仲星燃被他这么一拍,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松开闻纪年,委屈地问:“你都不想我吗?你知道我这些日子在干什么吗?” 闻纪年笑了笑说:“在片场因为对手业余发了一通脾气,彩排的时候差点不小心踩空,嫌弃湘菜太辣了点了八百块的外卖。唔,这些都知道,还有什么?” 仲星燃一愣。 他没有说“你拍了某某短片”或者是“进行了某某彩排”,而是直接说出了那些琐碎的小事,他瞬间就明白了,原来闻纪年一直在关注他,或许是听李明明说的,或许是听江昆说的,但这些小事他都记了下来。 他眼圈一红,认真地说:“念念,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真的,我要是再做混蛋事,你就直接打我好了,我保证不还手。” 他很少在生活中叫闻纪年的小名,叫得最多的是在床上。因为他感觉这个名字充满了狎昵,只有在最亲密的时候叫才最合适。 闻纪年脸一红,看了看周围道:“知道了,先过一遍彩排吧,一会儿要上台了。” 工作人员假装东张西望,什么都没看见,实际上一个个嘴角翘得老高。 他们彩排了一遍给舞台老师听,老师表示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和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还有十分钟左右上台,仲星燃拿出手机道:“我们来拍个合照吧,发给妈妈。” 闻纪年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仲星燃指导他:“你反手比个耶,那样活泼点。” “我不要,好土。”闻纪年拒绝。 “你比嘛,你比嘛!”仲星燃开始硬核撒娇,拖长了声音缠他。 闻纪年快被他烦死了,不情不愿地比了个“耶”,无语道:“是谁说他再也不惹我生气的……” 话音未落,一个指环套在了他的中指上。 他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那个陌生的指环。 仲星燃咧开嘴笑了,“除夕快乐,念念。这是上次定制手环之后定的,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紧张,只是情侣对戒而已。” 他生怕闻纪年再拒绝自己的求婚,刻意举起手展示自己也戴在中指上的对接。 “你看,是中指的,不是无名指的。”他解释道。 “嗯。”闻纪年勾起唇角,低下头仔细端详手上做工精致的戒指。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也许不是那么的贵重,但充满了特别的意义。 他抬起脸道:“我喜欢这个,过来亲一下。” 仲星燃的呼吸立马变得粗重起来,他最禁不起闻纪年的蓄意撩拨,尤其在二十来天没开荤的情况下。 他不进反退,整理了一下裤子,嘟哝道:“你别惹我,这是在后台,我可不想……” 他还没说完,就被闻纪年抓着衣领拽过去,堵住了嘴巴。 这是闻纪年罕见地主动吻他,细密而温柔,唇齿间带着一丝矜持的冷淡,正如他本人一样,勾得人欲罢不能。 就在仲星燃想反客为主地时候,却又被他轻轻地推开了。 闻纪年擦了擦嘴角的湿润,眯起眼睛道:“只要你乖一点,我是……” 他也没能说完,立刻被仲星燃抓回去按着狂亲。 仲星燃被挑逗得发了疯,要不是碍于一会儿还要上台,几乎想失控地把闻纪年带到地下停车库去。 两人推推拉拉了半晌,才在催促声中出去登台。 下台后,仲星燃简直化身一个人形挂件,黏黏糊糊地贴在闻纪年身上。 “赶紧走,还要赶飞机。”闻纪年推开他,他又贴上来,“你正常点,外面有粉丝。” 仲星燃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觉得自己快要兽x大发了,幼稚地说:“我们别回兰江了,去淞南吧,我想用那个狐狸尾巴。” 闻纪年羞耻地伸手捂他的嘴,“不准说!” 他顺势咬了一口闻纪年的手指,舌尖扫过他的尾指骨,惹来闻纪年一阵哆嗦。 “老婆,你的手指真适合用来……”他凑过去小声道。 闻纪年变得面红耳赤,掀开他大步走了出去。 他显然低估了禁/欲二十多天的男人,一沾点荤腥就会发了疯,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去了淞南,今天晚上要怎么度过。 会被……弄死吧…… 万幸的是,他们要回兰江,仲星燃多多少少得收敛点。 想到这一点,他方才松了口气。 在回去的路上,常晓茹打了两个电话过来,大意是本来今年是他们一家一起过的,但几个亲戚听说新媳妇要上门,纷纷跑来和他们一起过除夕。 她说的很是含蓄,导致闻纪年以为也不过就“几个亲戚”而已,他没什么社交恐惧症,所以自然也没放在心上。 等到到了仲家,阿姨把他们带到宴会厅,推开门的刹那,只见里面坐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叽叽喳喳地聊天。 见他们回来了,里面的声音立即安静下来,一双双眼睛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闻纪年:“……” 这是“几个亲戚”吗,明明是几十个好吗!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笑着说, “呀,这是燃燃的男朋友吧,长得可真好看。” “又高又帅的,看起来也太搭了。” “大叔叔,这有什么好反对的,你也太眼高于顶了吧。” “我认识他!他是演电影的,我同学可喜欢他了!” 仲建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了看旁边老太太欣慰的目光,识相地闭上嘴不说话。 两人正站在门口,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姑娘从门外跑来,一头撞在了闻纪年身上。 闻纪年忙蹲下身扶住她,她看上去比仲星雨还要小,长得颇为可爱。 她看了看仲星燃,响亮地喊了声:“哥哥嫂嫂好。”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仲星燃笑着应了一声,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闻纪年把她脸上的发丝拨到耳后,温和地说:“你好,小朋友。” 小女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痴笑着说道:“你长得真好看,等我长大后要嫁给你!” 仲星燃还没来得及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她又大声问道:“嫂嫂,你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不可以当你女朋友?” 第68章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小女孩的妈妈赶紧过来把她抱走,顺带对闻纪年抱歉又尴尬地笑了笑。 常晓茹笑着走过来道:“宝贝,你别介意,我们家的小孩都放肆惯了,回头我让他姑姑好好管教管教她。走,我带你认认人。” 她熟门熟路地拉着闻纪年,挨个给他介绍众人。 “这是大伯父,这是大伯母。” 闻纪年礼貌地叫人,“大伯父好,大伯母好。” “你好你好,哈哈哈,这孩子刚才还在电视上,一转眼就到跟前了,看着比电视上还要一表人才。”夫妻俩笑着起身和他握手。 常晓茹骄傲地说:“那可不,我们纪年上节目,可是卫视台长求着他去的。” 闻纪年呛了一下,被她夸大其词的说法弄得有些脸红。 接下来常晓茹越来越夸张,什么“国际超级巨星”、“最年轻双料影帝”、“时尚资源接到手软”、“商业价值无可估量”,这些名头全给他安上了。 闻纪年一个劲儿给仲星燃使眼色,希望他阻止一下常晓茹。但这家伙巴不得全家都把他夸他,故意装作在嗑瓜子没看见。 好在常晓茹只给他介绍了几个主要的亲戚,其他的表亲都没怎么介绍。 今天来了仲星燃的大伯、二伯两家,还有叔叔和姑姑。 他叔叔仲宇生在家里排行最小,所以同辈人都叫他小叔叔。 仲宇生看起来不到十岁的样子,似乎比仲云起还要小一点儿,全程没什么架子,含笑着打量闻纪年。 两个表亲调侃道:“茹姐,怎么介绍到我们就不介绍了呢?搞差别对待是吧?” 常晓茹护犊子地说:“我们家纪年刚下飞机,我正想让他歇会儿呢,叫了一圈人了他不累啊。” 闻纪年对他们微微点头道,“叔叔婶婶们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夸他长得俊俏又有礼,要给他塞红包。 常晓茹知道闻纪年脸皮薄,不会当面接红包,于是全都推了,顺手把他拉到主桌,让他坐下休息会儿。 仲星燃的爷爷在养病,没有来吃饭,因此坐在主位的是他奶奶。 趁着常晓茹带闻纪年打招呼的功夫,仲星燃已经坐在了奶奶旁边,中间隔了一个座位,他招了招手,常晓茹顺势把闻纪年按在了那个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等于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和仲星燃的关系了。 二伯父揶揄地看了眼仲建涛,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闻纪年看了看老太太和仲建涛,不太自然地说道:“奶奶好,仲先生好。” 老太太乐呵呵地看着他,“刚才你在电视上唱啊跳的,我就觉得看着欢喜,跟看燃燃那孩子一样。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呀?” 闻纪年说了自己的年龄,她连连点头,“也是成家的年纪了。”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8节 或许是仲星燃提前跟她打过招呼,她并没有问父母之类的问题,而是挑了几个不痛不痒的询问。 末了,转向仲建涛说:“怎么,大过年的哑巴了?人家跟你打招呼你听不见?” 老太太果然是仲建涛的克星,他马上面色缓了缓,对着闻纪年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头,干巴巴地说道:“新年好。” 老太太不怎么满意地哼了一声,对闻纪年说:“既然都来了,那就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刚好这阵子我老太婆没什么事,留在这里带你到处转一转,你是本地人吗?” “不算是,我是初中才过来的,小学在燕中读的。”闻纪年回答道。 老太太怜惜地说:“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怪不容易的。燃燃,你以后要多照顾着他点,知道不?” 仲星燃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说话,闻言马上道:“我让他让得不能再多了,不信你问问他。” 老太太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这不叫‘让’,你们两个人本来就该互相扶持、互相尊重,对于两个男人来说尤其是这样。”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向来有一套自己的智慧和认知。 仲星燃收敛了笑意,认真地改口道:“奶奶说得对,您放心,我会纪年好好的。” 老太太笑了一下,拍了拍闻纪年的手背,“别紧张,放轻松点,我也不是在说教你们。你来到这里,我们家就是你家,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把我老太婆当你亲奶奶。有什么好的不好的,都可以跟我讲。” 闻纪年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一辈的老人这般接触了,他对自己的奶奶也逐渐没有太多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小时候她喜欢拿好吃的哄自己,当时她的语气也是这么温柔亲切。 他感到眼眶一热,垂下眼帘点头应了一声。 老太太似乎是看出来他的情绪,吃饭的时候对他照顾有加,时不时跟他说点笑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闻纪年慢慢放开了许多,也会拿工作上的趣事逗她开心。 老太太笑着说:“你们跟茹茹那个年代不同了,她那会儿总是跟我抱怨,说她手下的谁谁谁资源又被抢了,现在的圈子倒是有挺多乐子的。” 常晓茹吃了一口仲建涛给剥的蟹腿,插话道:“妈,你又开始说我坏话了。” “这怎么能叫说坏话,你难道不是经常跟我抱怨?”老太太笑道。 闻纪年说:“我们现在也会有这种事发生,不过不公平不是存在于一个行业内,而是每行每业都有。我们这些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凭借自己的能力打破不公,在自己上了一层台阶后,也可以为后面的人稍微抵挡这些不公。” 老太太拿着筷子点了点常晓茹,“你看看你看看,人家二十来岁的时候,思想觉悟可比你那时候高太多了。” “那不也是我们家的嘛。”常晓茹得意地笑着说。 仲星燃忙着给闻纪年剥蟹腿,顺嘴道:“他可不是嘴上说说,奶奶你记得那个西洲妇女基金会吧,上次邀请你去做讲座的那个,纪年每年都给他们捐款。以前刚工作的时候捐的少,现在捐的可多了,比我的零花钱都多。” 闻纪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这种事别拿出来说。 老太太惊讶道:“你居然给他们捐过钱?年前的时候,我给他们做过一次演讲,当时他们邀请了很多长期捐款的人,不知道你去了没有。” 闻纪年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过那会儿他刚好有事没去,否则就会提前见到仲星燃的家人了。 他如此说了,老太太笑着感慨,“真是缘分啊,没想到年前我们没见成,今天还是见到了。” 仲建涛看着他们相谈甚欢,愈发默不作声。 吃完饭后,就是发红包环节了。 闻纪年只收了老太太和常晓茹的红包,其他的全都没要,这两个红包也是她们硬塞的,说是新年必须要讨个吉利。 仲星燃倒是收的手忙脚乱,他今年不出意外的话,是最后一年收红包,因为兰江的习俗是,结了婚之后只发不收。 不一会儿,外面放起了烟花。 小孩子们纷纷尖叫着跑了出去。 闻纪年站在窗边,隔着玻璃看烟花。 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回头一看,看到了端着香槟的仲宇生。 仲宇生是仲海君老来得子养的,一家人除了疼仲星燃这个长孙之外,最疼的就是他。刚才在席间,老太太除了照顾闻纪年之外,最多的关注就是在他身上,言语间很是宠溺。 据说他长得跟仲海君不怎么像,倒是很像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看着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是个端庄稳重的少爷模样。 闻纪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到自己旁边来。 仲宇生对他笑了笑说:“恭喜你,我妈看上去很喜欢你,你和燃燃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的语气听着温文尔雅且让人舒服,虽然是第一次搭话,却不显得突兀。 闻纪年顿了顿道,“谢谢,我们暂时还没想好。” 仲宇生朝他举了举杯,“那我先提前祝福你们了。” 说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见状,闻纪年也端起旁边的酒,和他喝了一杯。 仲宇生没有过多询问什么,没一会儿就走了。 他刚一走,仲星燃就靠了过来,关切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闻纪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就和我喝了杯酒,说了些祝福我们的话。” 仲星燃若有所思地说:“啧,小叔叔八成是想起以前的事儿了。” 闻纪年面露疑惑,他解释道:“他以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因为爷爷反对,一直没能进家门。” “原来是这样,那跟你哥哥差不多。”闻纪年想起了仲云起,好像也是这种情况,看来他们家感情顺利的不是很多。 仲星燃撇了撇嘴,“他比我哥可惨烈多了,我哥那只是单纯遭到反对分手了。小叔叔喜欢的那个,是我爷爷的安保队队长,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不,应该说小叔叔是被他带大的。后来那个人被爷爷整得很惨,混不下去准备和小叔叔一起离开,在私奔的前一天出车祸去世了。” 他看了看仲宇生的背影,老太太正拉着他说话,看上去很是关心。 仲星燃压低声音道:“你别看他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他有重度抑郁症,前些年自/杀了好几回,硬是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闻纪年“啊”了一声,他想起刚才仲宇生腕表下面不经意露出的疤痕,那应该是他自/裁未遂留下的…… “所以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不反对我们了吧。”仲星燃握住他的手道,“他们被吓怕了,也想通了,觉得没有什么比儿孙的幸福更重要。不过,我爸还没完全想通,比起爷爷来说,他才是那个老顽固。”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有点愤愤不平的意思。 闻纪年无奈地说:“每个人的接受度不一样,要是我父母还在世,我也不能保证他们会立马接受你。你别把叔叔的态度放在心上,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仲星燃眼巴巴地望着他,“老婆,你就别安慰我了,我们俩都反过来了,本该是我安慰你才对。” 闻纪年犹豫了片刻道:“其实叔叔吃完饭后来找我了,说是明天约我一起去爬山,我猜他应该想和我仔细聊一聊。” “我爸约你爬山?”仲星燃神情诡异,“不行,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万一他找个山脚把你埋了怎么办……” 闻纪年无语了,“你正常点,你爸不会这样。” 仲星燃哼了哼,没说话,他心里打定主意,就算闻纪年不带他,他也要偷偷跟过去。 他转移话题说:“对了,今天晚上我过去找你好不好?我都想死你了,要不是这群人在这儿碍事,我今天就能带你去淞南了。” 作为没有正式结婚的情侣,按照规矩是不该住在一个房间的。 今晚仲星燃的叔叔姑姑和奶奶都留宿,常晓茹在安排他们的时候,自然也给闻纪年安排了一个房间。 闻纪年不忍心拒绝他,只得点了点头。 仲星燃眼睛一亮,顿时提前兴奋了起来。 守完岁后,大家都各自回房睡下了。 仲星燃找了个黑色塑料袋,把他收到的红包全部打包上缴,犹豫再还是留了个薄的当私房钱,以防他要给闻纪年买礼物,又得找瞿怀民预支。 他提上袋子,偷偷摸摸地潜入无人的走廊里,溜进了闻纪年的房间。 闻纪年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出来,就看见他把红包铺了一床,邀功似的让他看。 “老婆老婆,这是我今天晚上收到的红包,全都给你。”他眼睛亮晶晶地说。 他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摇头摆尾的小狗,闻纪年不禁心一软,笑着说:“不用给我,你拿去自己花吧。” 仲星燃一愣,脸色变了变,“你怎么了?是生我气了吗?为什么不要我的红包?” 他把红包堆堆堆,堆成一座小山,委屈地坐在那座小山面前,眼神愤恨地看着它们,好像闻纪年生气都是它们的错一般。 闻纪年又无奈又想笑,扶额道:“我没生你的气。” 他见仲星燃还是闷闷不乐,只得将那堆小山拨了一半出来,说:“好吧,那我收一半,剩下的给你当零花钱。” 仲星燃重新高兴了起来,顺势凑过来想亲亲他。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常晓茹的声音。 “纪年,睡了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闻纪年指了指阳台,示意他先躲过去,被长辈撞见了不太好。 等他藏好之后,闻纪年把红包藏进被子里,起身去开了门。 常晓茹东张西望地看了看门口,确认没人之后,才做贼似的走了进来。 她肩上扛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一股脑倒在了闻纪年床上,转头高兴地说:“我帮你把大伯他们给的红包搜刮来了,全都给你。” 闻纪年:“……” 阳台上传来一声实在没憋住的动静,常晓茹警觉道:“什么声音?谁在哪儿?” 第69章 客房的位置在二楼,外侧有石柱可以攀爬。 眼看常晓茹走过来,仲星燃当机立断地翻过围栏,抓住石柱轻巧地滑了下去。 常晓茹在露台上探了探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奇怪地走回来道:“我明明听到有声音,难道是野猫?奇怪,这附近平时也没有野猫啊。” 闻纪年本来已经放弃形象了,心想她要是发现仲星燃的话,两人好好认个错。谁知道她说什么都没有,他顿时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 “算了,不重要。”常晓茹挥了挥手说,“话说我是来给你红包的,你把这些都收好……” 说话的时候,她顺手将床上的被子往旁边拽了拽,方便把剩下的红包都倒上去。 结果刚扯了一下,闻纪年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里面就露出了一堆红包的角。 常晓茹:“……” 两人面面相觑,闻纪年脸都红了,支吾着解释:“这是……星燃的,他……把他的红包给我了。” 常晓茹马上反应过来,干巴巴地笑道:“看来这小子也不是无药可救,至少还知道主动上交工资。纪年,我跟你说,男人有钱就会学坏……啊,我不是说你会学坏的意思,咳咳,就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以后别给他太多零花钱,你们家还是你来掌握财政大权,这样我比较放心。” 闻纪年面红耳赤地说:“知道了,妈。” 常晓茹被这声“妈”喊得心花怒放,对他道:“你早点休息,明天妈妈带你去看房子,你喜欢哪里的就跟我说,婚后得在咱们家周边买一套,以后方便你们过来吃饭什么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29节 闻纪年没想到她张口就要送房子,连忙摆手:“不用了,明天仲叔叔约了我去爬山……那个,我们在淞南和燕中都有房子,够住的。” 常晓茹听到他叫自己“妈妈”,叫仲建涛“仲叔叔”,这种差别待遇让她心情更好了,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她笑道:“那可不一样,那两套是你们自己的,这套是妈妈给你们的礼物。既然你答应了你仲叔,那明天你就陪他去爬山好了,看房子也不急在这一时。” “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早记得下来一起吃早餐,我让阿姨给你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常晓茹对他眨了眨眼,快乐地哼着歌走了。 按照她和仲星燃一脉相承的思路来看,闻纪年几乎能想象得到,她突然告辞的原因,大概率是想去找仲建涛炫耀,并在称呼上挖苦他一番。 等到她走后,闻纪年马上跑到了露台。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草丛里亮着几盏零星的灯。 闻纪年不敢大声,只得小声喊道:“燃燃,你在吗?” 不一会儿,下面传来喘着粗气的声音,“老婆,嘶,快下来救我!操操操,我崴到脚了!” 闻纪年一惊,赶忙偷偷溜到楼下,从草堆里扶起了狼狈不堪的仲星燃。 他本来滑得一帆风顺,但在最后的时候不小心撞在了雕塑上,然后整个人从半米高的地方掉了下去。其实这个距离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事,好死不死的是,他刚好踩在了一块石头上,瞬间咔吧一声崴了脚。 刚才常晓茹探头的时候,他憋着声音不敢哀嚎,这会儿再也憋不住了。 “老婆,疼疼疼疼疼……”他面色扭曲地搭在了闻纪年的肩膀上,借着他的力气单脚跳着往回走。 闻纪年简直败给他了,大半夜的非要把自己折腾瘸了才罢休。 他拦住仲星燃欲回去的步伐,担心地眉头紧皱,“你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去趟医院吧。” 仲星燃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周围道:“不能去医院,要是我们出去,门口的保安肯定会告诉我爸的。我们先上楼,我房间里有药酒,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他见闻纪年看着着实着急,龇牙咧嘴地安抚他道:“没事啦老婆,我以前跟人干架经常磕着碰着,一点小摩擦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闻纪年本来就焦心,被他这么一说更不高兴了,冷笑道:“经常磕着碰着?那你现在是不行了吗,跳个半米的高度都能崴到脚,就不会自己往下看一眼注意点?” 他的本意是不想让仲星燃涉险,然而仲星燃的重点全在“不行”上面。 他两眼一瞪,立马反驳,“我不行了?你是说我不行了?我没听错吧,要不要今晚我让你试试什么叫欲仙……” 闻纪年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把他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全部捂回去,失去耐心地拖着他往里走去。 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被站在楼窗边的仲建涛看了个十成十。 他背着手在窗帘后面,冷哼了一声。 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子。 正在这时,常晓茹拎着个空塑料袋,贼眉鼠眼地回来了,那神情跟楼下的仲星燃别无二致。 她刚关上门,就跟仲建涛撞了个正着。 她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仲建涛穿着睡衣,没好气地看着她,“被吵醒了,你自己把台灯绊倒了都不知道?你看看你大半夜的在干什么,你那儿子跟你一个样!” 常晓茹经他这么一提醒,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是他,我还以为是野猫呢。” “什么刚才是他,你干嘛去了?”仲建涛眉头紧皱。 常晓茹挠了挠耳朵,“啊,没事,我上厕所去了。” “房间里没有厕所?” “哈哈,我比较喜欢二楼的客卫。” 仲建涛盯着她不说话,她只好承认,“我找咱儿媳妇去了,大哥他们硬塞了一堆红包,我总不能一个人贪/污了吧,于是就给他送过去了。” 她扬了扬黑色的塑料袋,示意自己没有贪/污半点。 仲建涛硬邦邦地说:“那是你儿媳妇,可不是我儿媳妇。” 常晓茹翻了个白眼,“是吗,那儿子也不是你儿子,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有私生子了?” 仲建涛走到茶几前倒水喝,“你别给我阴阳怪气,星燃现在就和几年前的云起一样,都是被那些个小艺人迷了心窍。我可以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结婚这件事要另说,婚姻毕竟不是儿戏。” 常晓茹抓到了重点,“这么说,你明天约纪年去爬山,不是为了偷偷找地儿把他埋了?” 亏得她还特地找了安保,让他们一路远远地跟着,防止仲建涛做点什么。 仲建涛气得重重地放下茶杯,“什么埋了?这些话是能随便乱说的?我看你是越活越没个正形了!” 他只会拿发火来吓唬别人,然而这招对常晓茹完全不管用。 她笑嘻嘻地走过去坐下道:“好好好,你不打算对他怎么样就行。那红包你不会再去要回来了吧?也就那么点钱,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老仲。” 仲建涛:“……” 他多余跟她说话。 晚上闹了这么一出,第二天早上,仲星燃的脚果然肿了。 他原本想遮掩过去,但实在肿得厉害,还是被老太太发现了。 老太太赶紧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他绑上绷带,又拿来个拐杖,医生让他没事儿别乱动弹,尽量卧床休息两天。 等把人都送走后,仲云起好笑地上下打量他,“在浴缸里碰的?看着不像啊。” 仲星燃对他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 仲云起看了眼窗外,说:“老爸跟我弟媳好像出发了,你说他们是去后面那座山,还是前面那座山呢?” 仲星燃感到烦躁起来,他现在瘸了,不能自己开车跟上去,要是叫司机送他的话,这件事肯定很快会被老太太知道……真是遇到麻烦了。 他现在后悔万分,想着要是昨天没崴到就好了。 仲云起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分钟,仲星燃终于捱不住,开口道:“哥,拜托你件事呗。” “哟,喊哥哥了啊。”仲云起摸着下巴笑了起来,“看来不是件小事呢。” 仲星燃克制着一拳揍在他脸上的冲动,咬着牙微笑道:“你能不能送我去找爸爸他们?就当……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不人情的都是小事,不过哥哥好些年没听到你撒娇了,你要不撒个娇求我一下。”仲云起恶劣地说。 “去你妈的。” “啧,我妈也是你妈啊。” “……” 几分钟后,兄弟二人坐上了仲云起的库里南。 仲云起拧着眉摸索嘴角,“你他妈下手也太黑了,我就开个玩笑,至于吗?” 仲星燃哼哼道:“老子只跟我媳妇儿撒娇,你又不是我媳妇儿。” 两人悄无声息地远远跟上仲建涛的座驾,仲云起特地在他们转弯时停留了一会儿,等到看不见踪影了再继续跟过去。 闻纪年坐在仲建涛旁边,听见司机说:“仲总,大公子的车跟过来了。” 仲建涛挥了挥手,“不管他,你开你的。” 他看了眼闻纪年,意味深长地说:“那小子是真关心你啊,生怕我把你怎么着了。” 闻纪年聪明的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车停在了山脚下面。 仲建涛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特地选了一座不怎么高的小土丘,上山的路是平坦的大道,即使是车子也能平稳地开上去。 他吩咐司机在山下等着,自己和闻纪年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去。 库里南也远远地停了下来。 仲云起转身道:“我扶你还是我跟上去,你在这儿等着?” 仲星燃说:“你在这儿等着吧,我的老婆我自己跟着,有事我会打给你的。”仲云起笑了笑,也不拦着他,“行,我在这儿等你。” 仲星燃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上了山。 闻纪年和仲建涛不紧不慢地走着,仲建涛比起同龄人来,身体更为硬朗,但毕竟今天的主要目的不是来爬山的,因此他的脚步并不着急。 正逢寒冬腊月,周围没什么绿色,道路宽约米,两旁是挖建的排水沟,着实没有好看的风景。 “听晓茹说,卫视这几年挺喜欢你和燃燃的,番五次邀请你们过去。”仲建涛开口道,“我和他们台长有点交情,也听他夸过你几次,说你不太愿意演电视剧,只想拍电影,是这样吗?” 闻纪年没想到他对圈内的事了解挺多的,不过想了想也是,各个圈子肯定都有交集,更遑论那位身兼多职的台长,他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他点了点头,“我和电视剧演员的发展路线不太一样,并不是外面传的不想自降身份。在我看来演什么都和身份无关,只是表演方式不同,没办法硬着头皮接戏。” 他也接过短剧,但归根究底二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仲建涛点了点头,“你的职业生涯要比燃燃长很多,不过演员终归没法长久,你考虑过以后吗?有没有意向转幕后?” 他这么说,闻纪年就大概摸清了。他八成是内心已经默认了他和仲星燃在一起,但还是对他的职业方面有些犹疑不定。 闻纪年知道他想听什么,可还是实话实说道:“暂时没有,我想尝试不同年龄段的不同角色,所以估计不会很早转幕后。”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以前没接触这行的时候,并不喜欢演戏,能进入行内也是多亏了大哥帮助。随着了解越深,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作。人活一辈子很短暂,能遇到一件喜欢并擅长的事,实属很不容易,我不想轻易放弃。” 仲建涛原先眉头拧紧,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看着远方的山头道:“你这句话,倒是让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我那会儿喜欢打篮球,总觉得自己能进nba,直到后来才发现梦想和现实的差距。你说得对,喜欢和擅长同时并存,实在是太难了。” 快到山顶时,仲建涛对他道:“其实今天叫你来爬山,本来是想选一条最崎岖的道路,告诉你婚姻和山路一样不好走。可惜我们家那臭小子跟了过来,我总不能让他拄着拐杖爬上来,就只好选了这条路。” 闻纪年一愣,下意识回答,“仲先生,每一段婚姻都不一样,不是所有的路都这般好走,也不是所有的路都会很难走,具体还是看个人的选择。” 这番话不轻不重地把球抛了回去,仲建涛挑眉看了看他,脸上意味不明。 两人对视了半晌,他最终摊牌道:“你很聪明,跟聪明人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我直接说了吧。我们家虽然不是单传,但云起他不管事儿,以后十有八九还是要把家业交给燃燃的。不管你转不转幕后,起码我希望你能在事业上对他有所帮助。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会将手上的两家上市公司,以及国外的几处产业、股票等,都转到你们名下……” 仲星燃一瘸一拐地爬上来时,刚好听到了这句话。 他条件反射地以为,仲建涛要用钱砸闻纪年,让他离开自己,当即就忍不住了。 “爸!你在说什么啊?!”他大喊一声站了出来,气得面色发红。 仲建涛正在谈条件,猛地被他打断,回头就看见他拄着个拐杖,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 仲建涛顿时五感交集,又觉得他这样可怜没骨气,又觉得当着闻纪年的面很丢人,气得重重地哼了一声。 “谁让你跟上来的?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他板着脸道。 仲星燃迅速说道:“你别打岔,这么平的路有什么危险的,我又不会掉沟里去。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你要用上市公司和股票让他离开我吗?太过分了!你以为他是这种人吗!你怎么能用钱来羞辱他也羞辱我?”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0节 仲建涛:“…………” 闻纪年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我要告诉奶奶。”仲星燃用力拄了一下拐杖,愤愤地说。 仲建涛被激怒到头晕,身子晃了两下,手指发抖地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去告诉她,你马上就去!气死我了,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臭小子,还对我失望是吧?” 他气得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转头气急败坏地往山下走去。 碍于仲星燃瘸了,他还得绕着走,结果绕到路边的时候,没留神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了沟里。 闻纪年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扶他,“仲先生!仲先生你没事吧?” 仲星燃也慌了,立即走了过去,“我操,爸,你怎么卡沟里了?” …… 二十分钟后,仲云起扶着仲建涛,闻纪年扶着仲星燃,父子俩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 第70章 常晓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昨天还在担心仲建涛会不会把闻纪年怎么样,结果去跟小姐妹喝了个下午茶,回来就看见他拄上了拐杖。 众人坐在客厅里,仲星燃和仲建涛人手一个拐杖,两人都把脚架在茶几上,满脸半死不活的样子,看起来分外对称。 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责备,“你一个当爹的,自己都不知道收着点脾气?平白无故地跟小辈置什么气,现在好了,大年初一把脚给扭了。这是幸亏没骨折,要是伤筋动骨的你得躺上百来天!” 常晓茹赶紧把给闻纪年打包的点心往他手里一塞,叮嘱他哪几样比较好吃,然后挤过去查看,“天哪,老仲你怎么瘸了?我看看,哎哟,肿这么老高,疼吗?” 仲建涛板着脸向她展示伤处:“还不是因为你儿子。” “你别什么事都往燃燃身上推。”老太太没好气地说,“明明是你自己掉沟里去了,非要怪燃燃,现在知道说出来丢人了啊,早干嘛去了。” 仲宇生和仲星燃的姑姑一个没忍住,不小心笑了出来,见仲建涛转眼瞪他们,又赶忙若无其事地憋了回去。 “哈哈哈哈,大哥掉沟里了。” “云起你怎么没拍下来,太可惜了,应该先录视频的。” 他们自以为小声,惹得仲建涛血压更高了。 常晓茹听明白了,推了他一把道:“肯定是你对纪年说了什么吧,否则燃燃也不会跟你着急。” 仲星燃这才想起来这件事,马上火上浇油地告状:“奶奶,我爸说要给纪年股票和公司,让他离开我……” 闻纪年正忙着整理常晓茹递给他的糕点,闻言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嘴,解释道:“奶奶,妈妈,不是这样的。” “你说什么?仲建涛,你居然干得出这种事来?”老太太彻底怒了,拿起拐杖就要敲自己的儿子。 常晓茹也趁乱生气地给了他两下,仲建涛的脑袋被血液冲得嗡嗡响,眼前一片金星,感觉马上就要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客厅里乱成一锅粥,闻纪年试图说点什么,但没有人听他的。 最后,以仲建涛闭门思过三日,手抄十份家规给老太太结束。 仲建涛涨红了脸,颤抖着难以置信地问道:“妈,你是疯了吗?我们家哪来的家规?” 老太太犀利地看着他道:“从今天起有了,小宇,你跟我去趟书房,我说你写,马上帮我拟定一份家规出来。” 仲宇生忍着笑应了一声,站起身扶着老太太去了书房。 仲建涛:“……” 闻纪年略带怜悯地看了看他,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便也扶着仲星燃上了楼。 走到二楼,闻纪年才于心不忍地说道:“其实仲叔叔真的没有威胁我,我刚才解释了你们也不听,他只是……” 仲星燃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回头看了看确认身后没人,才压低声音说:“我早就知回味过来了,奶奶他们肯定也都清楚,哪有威胁人会送公司和股票的,直接给钱还差不多。但我爸成天在家里为非作歹的,奶奶和我妈估计早就想教训他,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闻纪年哭笑不得,“你别乱用成语,叔叔怎么就为非作歹了。”仲星燃说起他爸的缺点,那叫一个如数家珍,“哼,他之前没少在奶奶面前说你坏话。我说你是影帝,他就说‘那玩意儿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吗’。我说你高中时品学兼优,他非说‘谁家品学兼优还去混娱乐圈’……总之我说一句他拆台一句,奶奶先前就想治一治他了,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呢。” 闻纪年仔细一想,还真是仲建涛会说得出来的话,不过他也知道,仲建涛说这些话大概率不是针对他,只是他对圈内的偏见根深蒂固罢了,换了谁他都会这么说。 他无奈道:“仲叔叔是希望我以后能够转幕后,尽早退圈辅佐你,他只跟我说了这些,并没有让我离开你。” 听到这句话,仲星燃正色起来,看着他认真地说:“别听他胡说八道,我知道你喜欢演戏,不喜欢当幕后。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帮助,我自己能行,你专心做你喜欢的事就好。” 仲建涛不知道这些,但他却很清楚,闻纪年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一想到仲建涛劝他放弃自己的事业,仲星燃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闻纪年笑了笑说:“其实仲叔叔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演员这行本就是吃青春饭居多,以后戏路自然会越来越窄。转幕后是时间问题而已,只不过我还不想那么早就转。” “呸呸呸,你才不用转,人家五十岁了也照样演电影呢。”仲星燃搭住他的肩膀,把他拽进怀里,“你五十岁了也好看,肯定吊打那帮老影帝。我们念念就是实力派里长得最好的,偶像派里最有实力的那个。” 闻纪年终于被他逗笑了,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提醒道:“有点油了啊。” “这还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报了个台词进修班呢。” “要报也是你嘴对嘴教的。” “大白天的少做梦……” 常晓茹扶着仲建涛,从墙角处的客卫里探出头来,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仲建涛进来方便,刚要出门就碰上了两人,于是只能又缩了回去。 常晓茹责怪他道:“你看看纪年,气量多大。要是你说出让我退圈这种话,我管你是我男朋友的爸爸还是祖宗,直接一脚把你踹沟里去了好吗。” 她越想越生气,直接甩开手不扶仲建涛了,让他单脚站着。 仲建涛只好自己撑住墙,软声道:“好了好了,你就别跟我怄气了,我以后不管他们行了吧,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常晓茹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了才说道:“你忘了小宇那个事儿了吗,当年爸也是这样,跟他说如果不分手,就让那人在国内混不下去。虽然跟你性质不同,但总归容易造成孩子的逆反心理。你看看小宇现在过得多惨,隔三差五就要去接受心理治疗,这是何必呢。” “我可没说过那种话,你别诬赖我。”仲建涛也想起他这个弟弟的倒霉往事,叹了口气道,“我向来不主张联姻,这种事看对眼了最好,看不对眼强求不得。” 先前就有生意伙伴,想介绍自己的女儿给他们家,仲建涛当时已经知道了闻纪年的存在,便找了个借口委婉地拒绝了。 当年仲海君就是非要仲宇生联姻,这才导致了悲剧发生。 常晓茹心知他这一点做的还是不错的,哼了一声又扶住了他,“算你还有点良心。” * 闻纪年把仲星燃扶到房间后,转身去外面的起居室给他找口服药。 今天他一番折腾,脚腕又肿得更厉害了点。年后他就要去参加演唱会的训练,得尽快把伤养好才行。 仲星燃趁他离开,迫不及待地打了个视频电话给贾柏言。 贾柏言正在家里,很快就点开了视频。 “喂喂喂,燃哥,新年快乐啊。”他语气快乐地说道。 仲星燃挥了挥手,脸上笑嘻嘻,“新年快乐。” “怎么样,还顺利吗?看你表情应该不错。”贾柏言问道。 这两天,他一直在听仲星燃现场直播,毕竟是闻纪年第一次去他家,当然不能错过这种好事。 仲星燃兴奋地说:“搞定了,我爸我奶奶,全家都没什么意见了,当然我爸是不敢有意见。现在就差最后求婚了,你说我该挑个什么场合好呢?我被他拒绝了一次,真的很担心第二次又被拒……前两天我试着给了他一个情侣对戒,他没有反对,现在还戴着呢。” 贾柏言立马说:“那必须得找个人多的场合,把他赶鸭子上架架在那里,他碍于脸面应该也不会拒绝你。” “那样是不是太卑鄙了点?”仲星燃的声音小了下来。 贾柏言不屑道:“这有什么,面子重要还是嫂子重要?” 仲星燃犹豫道:“可是……我不希望他是因为赶鸭子上架才和我办婚礼的,我希望他是真的想嫁给我。” “嫂子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一场婚礼而已,就这么难办?”贾柏言莫名其妙。 仲星燃“啧”地皱了皱眉,这件事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说他们事实上还没有结婚。 他做梦都想和闻纪年住在一起,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住在一起,只不过闻纪年对这一点似乎有些抗拒,他比较注重个人的私生活。在这方面,着实有点伤脑筋。 贾柏言思索了片刻,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就用那种喊话式求婚,就是让他听得见但是不用当面给答复,正好也可以给他留点考虑的空间……哎,你的演唱会不就刚好合适吗!” 仲星燃眼前一亮,“是啊,你说的没错,演唱会简直太合适了!” 他激动得连打了三个响指,“就这么办了!那我要好好策划才行!你年后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过来帮我的忙。” 贾柏言当然是满口答应,开始兴高采烈地和他计划。 一门之隔的地方,闻纪年正在找口服药。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然后才想起来早上仲星燃吃完后,好像顺手放在楼下了。 他在去楼下的时候,手机响了几声,收到了张可可的微信消息。 [可可:闻哥,新年快乐[/烟花]。] [可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就是,林导跟我们表达了一个想法,他知道你和燃哥是高中同学的事,所以想邀请你们拍个双人电影,其中可能会融入一部分你们的真实相处。剧本简介我发给你看一下,他说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愿,如果你答应的话,他想了解更多你们相处的细节。] [可可:这个剧本是他早就写好的,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这次趁着大年初一,就过来跟我们接洽了。] 她发了个梗概过来。 闻纪年打开看了一眼,大概讲了重生的故事。 主角前世过得很惨,父母离异、女友背叛、同僚陷害,从一个商业奇才沦落为街边野狗。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误打误撞进了一家名为《timetraveler》的咖啡店,喝了一杯咖啡后就睡了过去,睁开眼发现自己重生回到了高中时代。 高中有什么?有他情窦初开遇到的前女友,也是最后和他的敌人私通嫁祸他的女神校花。有他尚未离婚的父母,父亲没有因为离婚一蹶不振酗酒入狱,母亲没有因为离婚远走他乡懊悔终生。 还有……还有他讨厌了三年、恨之入骨的死对头同桌,可是万万没想到,在他后来背负巨额债务、倾家荡产的时候,只有死对头愿意融资帮助他。但当时他万念俱灰,拒绝了他的帮助。主角见到他就想起了前世的种种,对他的态度不由好了许多。 意外的是,死对头也对他不再拳脚相加,而是开始千方百计地阻挠校花接近他。直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死对头也是重生回来的。 这部戏没有感情戏,但闻纪年能看得出,死对头和主角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 他本来对这种追求当下热点的戏没什么兴趣,可不知怎的就代入了他和仲星燃身上。而林导恰巧偏偏想找他们演这部戏,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他回复张可可道, [w纪念w:我考虑一下,也顺带问问星燃的意思。] [可可:好的,不着急!林导说了,片酬好商量,他是真的很想找你们演,所以才特地挑了初一问我们。他说年后想去拜访你一下,也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w纪念w:知道了。] 闻纪年上楼的途中,设想着要怎么给林导说他和仲星燃的事,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好笑。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1节 他在高中时期,对仲星燃的印象,恐怕就只有校霸恶棍这种了吧,整天想着他从自己旁边消失,估计给不了林导想要的暧昧环节。 无论是他还是仲星燃,当时每天沉迷研究怎么弄死对方能不被老师发现,想想就很幼稚。 闻纪年推门进去,看见仲星燃正在和什么人视频。 仲星燃正在和贾柏言描述他们的新房布置,要有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要有氛围感十足的复古烛灯,要有热气腾腾的室内温泉…… 话题已经跑偏到他单方面炫耀,贾柏言看着刚才还在招的婚礼布置现场直翻白眼。 看见闻纪年走进来,仲星燃瞬间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连忙大声道:“啊停停停,别说了……老婆你不要过来!小贾没穿衣服!” 说完,他立刻将屏幕往下一扣,挡住了屏幕上满脸荒唐的贾柏言。 闻纪年的嘴角抽了抽,“你们兄弟之间,打视频都喜欢……裸/聊的?” 仲星燃:“……” 第71章 贾柏言在那头听到了,连忙扬声道:“嫂子,你别听他胡扯,我才没有和他裸/聊,我是直男……” 仲星燃不理他,直接干脆果断地掐了视频。 他眼巴巴地看着闻纪:“老婆,我的药呢?” 闻纪年走过去,把药塞进他嘴巴里,仲星燃张开嘴的同时,顺势没脸没皮地吮了一下他的手指。 温热的唇舌缠绕着冰冷的指节,惹得对方微微一哆嗦。 “别闹。”闻纪年皱着眉抽/出手指,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沾上的口水。 仲星燃丝毫不在意,摇头摆尾地说:“亲一下亲一下,嘴对嘴喂我喝水,啊——” 他一想到两人以后的同居生活,就忍不住x性大发,恨不得立马将闻纪年按倒就地正法,只可惜现在瘸了行动不便。 闻纪年把水杯递给他,离他远了点,“爱喝不喝。” 仲星燃索求失败,只得没滋没味地灌了一口水,伸长脖子把胶囊吞咽下去。 闻纪年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刚才张可可发来的剧本梗概。他说道:“林导想邀请我们演这部戏,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林导?邀请我们俩?”仲星燃有点惊讶。 他毕竟不是专业演员,一般找他的电影本都是典型的商业片,需要他这个流量去走个过场的那种。但正儿八经找他演主角的,还是少之又少。 他翻了翻聊天记录,又仔细地看了剧本梗概,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闻纪年没有推掉这个本子了。 “老婆,你是想和我一起演的吧?”他嘿嘿地笑着说。 闻纪年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个人原因想接一部戏,有些违背他的职业操守,可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意愿。 “林导说年后要约我们吃个饭,想打听一下,我们高中时是怎么相处的。”他的表情带上了些许无奈,说出了困扰他的难题。 仲星燃好笑地说:“就跟他说,我们天天打架,打得全校皆知。哎我操,我当时怎么舍得动你的,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整天想着跟你干架。” 这么好看的脸,想干/他还差不多,还干架?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想动手动脚,闻纪年推开他道:“肯定不能这么说,他要是问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难道也要糊弄过去?这样吧,我们先统一一下口径,避免到时候露馅。” 仲星燃一拍脑袋,“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之前在燕中的时候,老是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到我做春梦梦到你……好吧我知道听起来很拗口,大概就是梦到了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好像是大学时候的事……” 闻纪年慢慢地皱起眉,“奇怪,我也做过这样的梦。” 之前他带着喝醉的仲星燃回去,和他躺在一起,那晚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都是他不曾经历过的高和大学生活。 仲星燃忽然打了个哆嗦道:“你说该不会是五年后的我们,给我们托梦了吧?嘶,听起来怪毛骨悚然的。” 闻纪年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是空间存在的记忆,我第一次回到那里的时候,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明明没有去过,但却能清楚地知悉日常用品放在哪里。可能我们在那里生活的时间久了,所以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我们要不回燕中的时候,再去那里住一段时间?”仲星燃提议道,“没准儿一下全都想起来了呢。” 闻纪年点头同意道:“我年后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去燕中陪你训练好了。” 仲星燃的舞室在燕中市区,距离他们住的地方开车半小时,来回都很方便。 “你的意思是,我训练期间,你都会和我住在一起?”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闻纪年一愣,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微微发红,“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但是要分房间,我……晚上和别人睡一张床,会睡不着。” 他找了个相当拙劣的借口。 仲星燃马上揭穿他,“你哪里睡不着了,明明每次跟我睡,都睡得很香好不好。” 闻纪年不好意思再细说下去,故作不耐烦地说:“反正我不习惯两个人睡,我们还是分床比较好。” 开玩笑,他本来是本着休息几天去的,要是睡在一起那还得了,这家伙不得天天发疯折腾他。 仲星燃不解地挠了挠头,只得同意,“那好吧,你能陪我就行了。” 他心想,分就分呗,大不了晚上偷偷溜过去,区区一道门还能挡得住他? 闻纪年不知道他的心思,终于放下心来。 从兰江回到燕中后,仲星燃的集训正式开始了。 舞室要进行重装,所以训练地点改成了星耀公司的训练室。 他的训练时间比闻纪年想象的要紧得多,每天早上五点出门,到半夜十二点多才回来。因为回来的太晚,他也不会去隔壁打扰闻纪年休息,总是轻手轻脚地进去看他一眼,然后悄悄回到自己房间睡觉。 如此过了两天,闻纪年才听李明明说,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回来,而是直接住在公司宿舍的。但因为想每天看看他,所以才在路上浪费一个小时往返。 闻纪年心里过意不去,于是第天就主动去公司看他了。 原本他是不希望被太多人看见的,毕竟他是ztr的艺人,如果是去舞室还好,可光明正大地去星耀探班,总感觉在公开挑衅仲云起似的。 然而事与愿违,他去星耀的第一天,不仅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甚至还差点上了热搜。 得亏张可可机灵,在话题刚进热搜池就做好了准备,后来迅速给它撤了。 闻纪年对此一无所觉,他坐在练习室的最后面,看着镜子里的仲星燃跳舞。手边放着下部戏的剧本,无聊了就拿起来看一会儿。 “是这样吗?要用嘴叼着吗?”仲星燃一边练习一个撩衣服的动作,一边偷偷在镜子里偷窥闻纪年。 他低垂着眼睫,黑色的发丝覆在眉心上方,皮肤白皙干净,看得人火烧火燎。 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仲星燃笑着眯起眼睛,故意把衣服撩得更高了点。 老师说:“……可以不用露这么多,到时候你的粉丝会发疯的。” 仲星燃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舔了舔嘴角道:“老师,我最近的锻炼成果怎么样?腹肌还匀称吗?” 他嘴里的话是对着老师说的,实际上眼睛却牢牢地看着镜子里的闻纪年。 闻纪年的视线从他脸上,落到了他的腹肌上,隐约的人鱼线隐没在运动裤下面。 闻纪年看了看他的裤子,脸倏然红了,果然别人说的没错,运动裤对gay的杀伤力跟黑丝对直男的一样大。 仲星燃满意地扬起嘴角,整个人散发着臭屁到让人想给他一拳的气场。 老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尽量温和地说:“好了星燃,这个动作我们已经练了十五遍了,可以进行下一个动作了。” 你他妈就是想给你媳妇儿看呗,平时也不见你练这么多次啊! 在仲星燃私自加了很多腰部动作、地板动作耍帅后,窗户外面渐渐地多了好几个人头。 一开始闻纪年以为他们是来看仲星燃训练的,因为他在公司还是挺受欢迎的。而且听说星耀新推了一个男团,其中的top是他的表弟庄泽野,他很喜欢在课后过来看仲星燃训练。 闻纪年见过庄泽野的照片,外面那个最高的脑袋就是他。可他们看得却不是镜子,也不是仲星燃的方向,而是练习室最后一排…… 闻纪年看了看左边,没有人;看了看右边,也没有人。 这才确定,他们是在看他。 他在练习室待了一上午,窗户外面的人换了茬,这让他有一种回到高中校园,转学过来被围观的错觉。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放饭,仲星燃说刚好庄泽野今天没课,打算跟闻纪年一起请他吃个饭。过年的时候他没来,也算是给他补一顿饭。 因为公司周边粉丝太多,他们便把吃饭的地点,定在了一个有点远的私房菜馆。 闻纪年没让太多人跟着,自己开车带着仲星燃过去,仲星燃在车上一直跟庄泽野打电话。 “你们还没下课啊?那行,我跟你嫂子先过去。” “就是林湾那里,你认识路吗?不认识的话,我给你发定位。” 他说完后,就挂了电话,顺手用手机连上车内的音响,放了首自己演唱会的歌听。 闻纪年很认真地开车,修长的手指握住方向盘,时不时上下滑动。 仲星燃一上午精力过剩,看见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摩擦,又看了看他解开两颗扣子的衣领,忍不住咕嘟咽了口口水。 他咳了咳,试探着问道:“老婆,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闻纪年拐了个弯,本想果断拒绝,但斜了他一眼后,又觉得好像太久没有做那种事,怕把他憋坏了。 “再说吧。”他看着前方,不紧不慢地说。 仲星燃激动起来,再说就是有戏,他准备好今天提前下班了,到时候订个浪漫的法餐,点几支蜡烛。气氛到位的话,说不定还能用上他买的那些道具。 这么一想,他整个心情都变得雀跃起来。 下车后,庄泽野给他发了条微信,说是没找到路。 仲星燃跟闻纪年打了个招呼,接着电话下了车,闻纪年先一步去泊车。 泊车的地方离大门口不远,闻纪年刚踩下刹车,就听到音响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听着声音低沉悦耳,感觉像是刚过变声期的年轻男生,让人脑补出一个渣男的形象。 “哥,做人不带你这么狗的,上一秒还说要请我吃饭,现在又觉得我是电灯泡了?” 闻纪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应该是仲星燃的手机蓝牙没断开,这是庄泽野的声音。 不知道仲星燃说了什么,那边又说:“照你这么说,今天嫂子来探班,也是他非要粘着你?” 过了片刻,那头冷漠不屑道,“你就吹牛吧。” “哦,懂了,嫂子还挺遵守从四德,看来你让他往东他肯定不敢往西。” 闻纪年:“……” 他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回到大门口时,刚好看见仲星燃在一脸得意地发消息。 见到他来了,仲星燃连忙关掉屏幕,一派美好地眨了眨眼睛,“老婆,倒霉弟弟说他迷路了,我叫个门童去接他吧。”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2节 闻纪年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手机给我。” 仲星燃呆住了,“啊?” 接着下意识把手机藏到了身后。 第72章 仲星燃前一秒还在肆无忌惮地吹牛,后一秒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峻。 他强自镇定地打着哈哈道:“老婆你想吃什么?要不你先进去点菜,我在门口等小野?” 闻纪年并不上他的当,摊开手说:“手机。” 仲星燃愈发把手机藏起来,笑着说:“你怎么还要查岗啊?是看见我今天太帅所以占有欲爆发了吗?啧,可真够小心眼的……” “你刚才在跟你弟弟说什么?”闻纪年打断他的胡言乱语,问道。 仲星燃东张西望,挠了挠脸皮,表情紧张,“没说什么啊,没说什么……” 闻纪年收回手,“既然你不想给我看你的手机,那么以后你也别想看我的手机。” 仲星燃泄了气,只好垂头丧气地把手机交出去,小声说:“我只是在跟他开玩笑。” 闻纪年解开锁,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几条语气嚣张的微信消息。 [no.1xr:你还是找不到吗?要么干脆别来了,我正好跟你嫂子两个人吃,这家店挺私密的[/坏笑],看着隔音不错,适合干点坏事。] [no.1xr:那哪儿能,怎么是我把你当电灯泡呢?明明是你嫂子非要黏着我,不是我的主意哈。] [no.1xr:当然了,我们家可是我最大,家庭帝位懂不懂?] 最后一句还在对话框里没打完:[我可是把他整得服服帖帖,以后你谈恋爱了得跟我学着点儿……] 仲星燃小心翼翼地观察闻纪年的脸色,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闻纪年脸上不辨喜怒,也没追究什么,将手机还给他道:“你在这儿等他,我先进去了。” 仲星燃意外道:“你……你没生气吧?” 闻纪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走进饭庄。 仲星燃提心吊胆地在外面等庄泽野,接到他之后,带着他进去见闻纪年。 庄泽野今年刚上大一,穿着打扮都很少年气,简单的鸭舌帽和灰色连帽衫,身高跟仲星燃不相上下。 当他入座摘下帽子之后,闻纪年才看见他眉骨上有两枚眉钉,这让他冷酷的面容瞬间变得凌厉且张扬。尽管跟仲星燃长得并不像,但眼神看起来有几分同样的傲慢。 他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嫂子好”,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仲星燃,显然是对刚才那番对话不怎么相信。 不过闻纪年没有发难,而是在表弟面前给足了他面子,甚至还主动帮仲星燃倒清酒布菜。 仲星燃受宠若惊,哆哆嗦嗦地用碗接好,心想这也太给他脸了。 庄泽野看见他们这样相处,倒是微微有些惊讶。 好像终于相信,仲星燃不是骗他的了。 吃完饭后,闻纪年开车先把庄泽野送了回去,他就读的学校居然是和清大齐名的燕中大学。路上闻纪年才知道,他是高二被星耀签下当练习生的,今年刚出道。 星耀作为主打流量的公司,自然少不了招揽练习生,他们团最小的今年才上高三,练习室里更是有初中就来培训的。 庄泽野是团队里的rapper,估计十有八九以后也会转型演戏,于是在下车前加了闻纪年的微信。《顶流夫夫?我们装的》,牢记网址:m.1.仲星燃对跟他撞型的男生向来很有防备感,在他下车时特地嘱咐他,“没事别骚扰你嫂子,有事也别找他,遇到什么问题问我就行了。” 闻纪年没有给他过多时间说教,一踩油门走了。 仲星燃坐在副驾,酒精的挥发让他有些飘飘然,嘿嘿笑道:“老婆,你今天好给我面子哦。” “舒服了?”闻纪年目不斜视地问。 仲星燃觉得他这个问题怪怪的,不过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这种感觉还不错,不过以后不用了,我们家当然还是你最大。而且今天你还给我剥虾了,这双手怎么能用来剥虾呢,我看看划破了没有。” 他说着就要去捉闻纪年的手,闻纪年稳稳地扶着方向盘,轻巧地将他挥开,冷笑道:“虾好吃吗?” 仲星燃乖乖回答:“好吃。” “嗯。”闻纪年嘴角含着冰冷的笑意,并不多说什么。 仲星燃有一种天生的直觉,总是能在危险来临前发现,他警觉地看着闻纪年,“你真的没生我气吧?我都说了不用剥你还非要剥,我当然舍不得你剥虾倒酒了,即使给面子也不用这么给。” 他嘴上这么说,当时可是一点没阻拦。 闻纪年懒得理他的马后炮,飞速把车开到公司,停下来道:“下车。” 仲星燃莫名道:“不去停车场吗?” “我下午还有工作,先回去了。” 仲星燃松了口气,“那好,你先忙,不用来接我,我训练完了自己回去,今天应该会提前结束。” 他刚下车,话还没说完,闻纪年就开着车离开了。 仲星燃的一下午过得平安无事,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直到他晚上回到家里,发现卧室门锁了。 仲星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错误,在门外鬼哭狼嚎地道歉。 “呜呜呜,老婆我错了,我不该在小野面前装逼的。” “我也不该让你剥虾,让你倒酒,而且还觉得很享受。” “对不起呜呜,你就让我进去吧。” “老婆,你睡着了吗?”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闻纪年心不在焉地翻着剧本,以为他走了。 他看了会儿屏幕,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索性放下手机,轻轻地打开了门。 出乎意料,仲星燃并没有离开,而是靠在墙上合着眼睛睡着了。 闻纪年叹了口气,蹲下身用食指指节刮了刮他的面颊。心想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坐在这里都能睡得着。 当他的手碰上仲星燃脸的那一刻,突然被抓住了。 仲星燃猛地睁开眼睛,扑上来抱住他,嘴里哼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还来悄悄摸我是吧。说,你以前有没有趁我睡着,偷偷用手做什么?” 他抓住一点机会就得寸进尺,闻纪年试图甩了甩,没有甩开身上跟口香糖一样的人。 “松开,回你自己房间睡觉去。”他没好气地说。 仲星燃的手臂力量感十足,紧紧地抱着他道:“不松,你今天查了我手机,我也要查你手机才公平。” 闻纪年被气笑了,“好啊,你查,你要是查不出什么怎么办?” “那我就跪下给你道歉。”仲星燃见他上钩,毫不犹豫地说道。 闻纪年只好让他进了房间,两人坐在床上开始互相查手机。 仲星燃经验老道,提前删了他和贾柏言的部分消息。 他拿着闻纪年的手机,不满地指指点点道:“这个王骁为什么老给你发消息,你们都很久没合作了,他知道你有男朋友还经常找你,过分了吧?” 闻纪年无语,“他只是问我演戏上的问题。” “那这个唐礼呢?这又是什么人?” “这是女的。” 仲星燃讪讪作罢,正要点开他和胡辛的聊天,却被闻纪年拦住了。 “这个……不能看。”他犹豫着说。 仲星燃抓到了他的小辫子,顿时兴奋起来,“为什么不能看?我今天非要看!” 闻纪年皱着眉去抢夺手机,“你不要无理取闹,还给我。” 仲星燃把手机藏到背后,“不还不还,有本事来抢啊。” 闻纪年果然中招,扑到他身上就要拿手机,仲星燃意外地柔弱好推倒,被他轻而易举地压在了身下。 闻纪年够不到他的手,往上蹭了蹭,伸长手臂去碰他手上的手机。 仲星燃舔了舔嘴角,不怀好意地说:“你再蹭蹭,再蹭就石更了。” “……” “宝贝,你这个姿势挺不常用的,不如就让你在上面来一次。” 仲星燃麻利地将手机一扔,砸在地毯上滚了两圈,双手圈住闻纪年的腰把他固定住。 闻纪年后悔已经晚了,“你放开,你他妈……唔!” 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安静利落地堵住嘴唇。 ……………… 仲星燃把人弄得昏睡过去之后,满足地抱着他去浴室洗了洗,回到床上,肆无忌惮地打开他的手机查岗。 他打开闻纪年和胡辛的聊天记录,特地搜索了几个和自己有关的关键。 [w纪念w:我怀疑他是不是生蚝吃多了,体力太恐怖了。] [w纪念w:……喜欢是喜欢,就是有点受不了。] [w纪念w:他想和我办婚礼,然后住在一起,可是我一想到住在一起之后,他可能会天天……那样,就觉得压力很大。] [w纪念w:也不是生活习惯的问题,他怎么样我都能接受,唯独受不了一天五/六次,这是正常人的需求吗?] 仲星燃呆住了,原来他求婚被拒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他又爱又恨地看了看闻纪年的睡颜,低下头在他鼻尖咬了一口,把人咬的皱起眉后,又心疼地揉了揉。 得亏他还以为对方恐婚,甚至找仲云起请了个心理医生安插在公司,想着没事就给他洗洗脑,告诉他婚姻生活有多美好。现在看来,他不是恐婚,他是恐床。 仲星燃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筹办他的求婚仪式。 他把两人的共同好友都拉了个群,在群里郑重宣布:[家人们,我准备在一个月后的演唱会上跟纪年求婚,后面跟他正式办一场婚礼,到时我会给大家发门票,希望大家都来捧捧场!] [fff斐:哇哇哇,熬夜的孩子有糖吃!求婚是真的吗!我已经开始激动了!] [小贾:是谁在拍大夜戏,是我,是谁拍大夜戏还要吃狗粮,也是我。] 杜康已退出群聊。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3节 仲星燃心想,哎我操,怎么不小心把他也拉进来了。不过也好,正好告诉他给老子彻底死心,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第73章 当天晚上睡着后,闻纪年果然又做梦了。 他被折腾得不轻,睡得迷迷糊糊,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醒来的时候屋里很黑,仲星燃已经离开了,特地把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让他好好休息,窗外只能听到缠绵的雨声。 闻纪年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天气原因,还是做梦的原因,他的心情有点凉飕飕的。 梦里他跟仲星燃似乎相处的不怎么愉快,他们的相知、相恋如同走马观花,最后决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藏着各自的心事。 仲星燃想要得到他,因此不顾一切地把他留在身边。他也明白自己是喜欢对方的,然而却没有勇气坦白和剖开自我,总是在矛盾中挣扎,说话永远说一半藏一半。 两人中间像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纸,却没有一个人率先捅破这层纸。 闻纪年沉默地想了许久,如果他们一直这么相处下去,终于有一天矛盾会激化、爆发,彼时会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他们能解决好这些问题,重新在一起;又或许闹得分崩离析,最后遗憾收场。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脸色就更加黯淡了几分。 他想象了一下离开仲星燃的生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会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刺骨的冰冷和无边的孤独,如果做出这个决定,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闻纪年抹了把脸,抛开这个可怕的想法,起身去洗漱让自己清醒点。 他洗完后下楼,看见了保温台上,仲星燃给他做了粥和小菜。闻纪年尝了几口,不得不说,他的厨艺有了很大的进步,起码说明他是有认真在做的。 他们相处的每一天,仲星燃都在进步,都在学着为他做出改变。 闻纪年一边喝粥,一边再度回忆起梦里的场景。 当时他为了完全对赌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两人像娱乐圈大部分情侣一样聚少离多。外界对他们疑似分手的消息铺天盖地,一开始仲星燃还会在上热搜的时候打电话给他,后来久而久之也就不怎么解释了。 闻纪年向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对方不主动他更加不会贴上去。 他们之间慢慢产生了许多误会,他在后台醒来的那天,刚好是他们吵完架之后。 仲星燃误以为他和别人有什么,通宵买醉不敢告诉他,两人冷战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后台,仲星燃憋不住来找他和好,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那番情景。 …… 闻纪年把他留下的字条握在手里,细细地看着上面略显潦草的字迹。 【宝贝老婆,你醒啦,楼下有粥和豆浆记得喝。要是想我的话,就给我发个消息,中午我让李明明来接你一起吃饭。】 他的心情像撒了一把砂糖的豆浆,温温软软地融化开来,梦魇所带来的阴冷潮湿感逐渐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软和暖意。 他们之间,经常是仲星燃在主动做很多事,主动照顾他,主动道歉……但总是让他来他也会累的,闻纪年庆幸自己觉悟得不算太迟。 尽管这家伙在床上野了点,可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模范男朋友。 闻纪年吃完他准备的早点,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去舞室的路上了。 他看了看中指上的对戒,认真地想,以后也要时不时的给仲星燃一点惊喜。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两个人的情况完全反了过来。 闻纪年惊奇地发现,仲星燃转性了。 他没有再每天拼了命折腾他,相反比之前要收敛了许多。 为了准备演唱会,他基本上有半个月的时间都是住在公司的,有一次闻纪年去探班,他还神神秘秘地关上一扇门,不让闻纪年看里面的布置,说是有保留节目。 相反,闻纪年倒是变得主动了很多。 他会给舞室的老师们都点好咖啡,让人送过去。也会在很多个早上买一束鲜花,捧着花突然出现在舞室门口。 星耀上下因为扫楼而收到了不少福利,对闻纪年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就连瞿总都跑来慰问了他一次。 庄泽野原本还对仲星燃的说法半信半疑,这会儿彻底信了他的鬼话,连连感慨他哥真牛逼,能把闻纪年这么高冷的人弄得服服帖帖。 如此持续到演唱会前夕,闻纪年有点不安起来。 他在家里边用电脑看剧本,边和胡辛通视频。 胡辛正在吃玉米片,抬头看见他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星燃办演唱会你提前替他紧张起来了?” 闻纪年蹙眉摇了摇头,像是难以启齿似的说:“最近总感觉跟他相处起来怪怪的。” “啊?为什么这么说?”胡辛疑惑道。 闻纪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这几天经常去探他的班,有时候会给他点点外卖、送点花什么的,也会叫按摩师上门帮他放松肌肉……” 他话还没说完,胡辛立马哀嚎,“你对他可真好!对我怎么没这么周到呢!这小子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吧,才能讨到你这么好的老婆……等等,不对,你的意思是,全是你在照顾他,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对你?” 胡辛瞪大了眼睛,咔擦咔擦捏碎了手里的玉米片,好像那是仲星燃的脖子。 闻纪年连忙摆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也会给我叫餐,送我小礼物,每次我送花他都会叫人在家里铺满同样的花……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咬了咬嘴唇,有点说不下去。 胡辛好奇死了,“到底是什么啊?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了?” 闻纪年两眼一闭,心一横说了出来,“重点是,他已经十几天没有和我睡在一起了……唔,我们有时候是一起睡的,但只是单纯睡觉,什么都不干,你懂我意思吗?” 胡辛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 “啊,我、我懂。”他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立马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就是他没怎么跟你那个……之前你不是说,他……那方面很需求无度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闻纪年眉头紧皱,又担心又羞耻地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奇怪。” 胡辛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是因为最近准备演唱会的事,太累了?” 仲星燃跟他透露过要求婚的事,但鉴于胡辛在闻纪年面前向来藏不住事儿,所以没有让他参与太多细节。加上他觉得求婚和那种事应该不冲突,因此也没往那方面想。 闻纪年想了想说:“他确实挺累的,你说得对,我应该给他炖点补品什么的。” 这段时间仲星燃每天除了训练唱跳,还要做各种体能项目,家里的健身房更是得到了充分的利用,每次他过去都能看见仲星燃在练体力。 闻纪年是个从来不健身的人,他虽然不讨厌运动,但完全没接触过正儿八经的肌肉训练,心里猜想这应该会很耗费精力。 胡辛点头道:“是吧,你也劝劝他,别太过劳了,容易导致肾虚。” 是了,可不就是肾虚。 以前那家伙从来都精力旺盛,现在连碰都不碰他,明显是体力不支。 闻纪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皱了皱眉,随手打开网页搜了一下,“肾虚该吃什么补品”。 事关男性自尊,他不好直接带仲星燃去看中医,而且是药三分毒,还是先从食补做起来的比较好。 闻纪年掠过药品名字,一一把那些食物记了下来。 韭菜、豇豆、猪肾、羊肉、海参…… 他认真做好笔记,同时对胡辛道:“这件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尤其不能在燃燃面前说漏嘴,他很要面子的。” 胡辛在嘴上做了个缝针的动作,“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外传的。” 当天晚上,闻纪年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硬菜。 仲星燃看着桌上满满的菜,感动得涕泪横流。扇贝炒韭菜、粉丝蒸生蚝、火爆羊腰、海参小米粥,还有一锅浓白的汤。 “宝贝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仲星燃都舍不得吃了,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几张照片,期待地问,“这是什么汤,看起来好好喝。” 闻纪年含糊其辞地说:“嗯……就普通的肉汤,我给你盛一碗吧。” 仲星燃抢过他手里的勺子,起身盛了一碗先递到他面前,顺势抓起他的手检查,“我来盛,以后少动手,家里不是有阿姨吗,我看看手烫到没有。” 闻纪年见他这么关心自己,又看了看满桌的菜,一时间有些心虚。 他抽回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你快趁热喝吧。” “好。”仲星燃对他咧嘴一笑,乖乖端起碗,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闻纪年见他咕嘟咕嘟喝完,满意地一抹嘴,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暗中舒了口气,同时嫌弃地把自己的那碗汤悄悄推远了点。 这是他专门熬的牛/鞭汤,里面加了很重的药材和佐料一起炖煮,盛出来的时候把牛鞭偷偷扔掉了。虽然闻着没什么腥味,但他还是有点心理障碍。 仲星燃这一段吃得很开心,不时问他:“你怎么不吃啊,多吃点,看你瘦的。” 闻纪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我在你回来之前就饿了,自己吃了一些,你吃吧,我看着你。” 仲星燃在他的温柔攻势下,迷了心窍,内心美得冒泡泡。 下班回到家里,心爱的人看着他吃饭,这是多么温馨美满的画面啊! 他吃完后立马发了个朋友圈,炫耀自己皇帝般的生活。 下面很快多了不少评论。 [陆大boss:星燃的生活,真让人羡慕。] [fff斐:呜呜呜,我老婆真是心灵手巧,会做好多菜啊!] [婳婳大小姐:嘶,这一桌,看起来怎么这么补。] [小贾:我哥最近不行吧[/邪恶],要不嫂子干嘛做这些菜。] [陆大boss回复小贾: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不那么羡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仲星燃发完就洗澡去了,没有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评论。 他这段时间训练强度大,一般洗完澡都会感到很放松。可今天有点古怪,洗完澡不仅没有觉得松弛,反而感到更兴奋了点。 他把这个原因归功于今日训练太猛,于是大半夜又轻手轻脚地摸到健身房,举了会儿铁才作罢。 此后接近一个礼拜,闻纪年每天都换着花样给他做各种滋补菜品。 仲星燃快哭了,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每一道菜都全盘扫光。 终于,在第六天,他吃着吃着流鼻血了。 第74章 闻纪年是在燕中男科医院大门口,遇到仲云起的。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4节 他给仲星燃炖了一周的补品,却没见到什么成效。最为可怕的是,连他故意放在床头的纸巾都没有少一张,也就是说仲星燃甚至不曾背着他手/冲。 正常男人这么补,不都应该精力旺盛得没处使吗?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他之前纵欲过度,所以年纪轻轻就亏损了? 闻纪年很认真地跟医生咨询了一下不过这个问题,因为患者本人没到场,医生也不好做出什么判断,只是嘱咐他可以带患者来检查一下,说是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用体检当借口,因为他见过无数因为羞耻不肯来就医的男病人。 闻纪年忧心忡忡地出走出大门,没留神正好撞在了仲云起身上。 两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遮得严丝合缝,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地界。但闻纪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看见了那块熟悉的鹦鹉螺手表。 他诧异地抬起头,和仲云起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闻纪年立马露出尴尬的表情,压低声音叫了声“仲总好”。 仲云起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男性医院招牌,咳了咳嗽问道:“身体不舒服啊?” 闻纪年连忙摆手:“……不是我。” 他们家就俩男的,不是他,那就只能是仲星燃了。 仲云起惊讶地问:“燃燃身体有问题?他怎么了?” 闻纪年不好到处宣扬他的隐私,尬得眼神飘来飘去,只得反问他,“仲总身体也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呃,我来看一个朋友,他在这里当医生。”仲云起皱了皱眉,“我也不想到这种地方来,怪让人误会的。” 闻纪年还没见过什么人,能逼着仲云起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看来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仲云起又说:“要是燃燃愿意的话,可以让我这个朋友找人帮他看看,他导师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挺有名气的。” 闻纪年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并嘱咐他道:“仲总你千万别跟别人说,也不要在星燃面前提。” 仲云起意味深长地说:“放心,我懂。” 两人站在医院大门口,很快就被陪同男朋友前来的女生们注意到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闻纪年发现了这一点,忙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了,回头再联系。仲云起也没有被当猴参观的癖好,果断地和他挥手道别,步履匆匆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原本闻纪年以为这件事应该神不知鬼不觉,只有他和仲云起知道。 在他回到家后,便告诉仲星燃自己给他约了身体体检。 仲星燃莫名其妙,“我需要体检个锤子啊,你老公身体好着呢。” 闻纪年不忍心伤及他的自尊,略带怜悯地说:“例行体检而已,为了我们以后的健康,还是每年按时检查一次比较好。” 仲星燃一想,闻纪年确实总是脸色苍白、手脚冰凉,估计是有点体寒,顺带让他检查检查也挺好的,就没再多说什么。 体检约在了第一天一早,为此他特地跟舞蹈老师请了假。 当晚吃完饭,仲星燃又流了一次鼻血,闻纪年心想坏了,幸好明天就去医院了,这要是万一补出毛病来可糟了。 他赶忙去拿了冰块,给仲星燃敷着,凉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仲星燃瞥了他一眼,看见他低头时候毛衣滑落露出的锁骨,几乎是瞬间就石更了。 他面红耳赤地将抱枕放在腿上,遮住自己的反应,同时拿着冰块离闻纪年稍微远了点。 自从上次发现闻纪年觉得自己太索求无度,以至于不想和他住在一起之后,仲星燃就使了全身力气憋着。 怎么着也得先把人哄骗到手,等他答应了自己的求婚,才能露出真面目。 万一这几天没憋住,要的次数太多,等到求婚那天闻纪年当场拒绝他就完了。 他呼出一口热气,心脏彭彭乱跳,小腹热气蒸腾,感觉身体快要烧着了。 说来古怪,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感觉心口烧着一把熊熊烈火,怕不是憋太久,有点受不了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还有三天就到演唱会了。 三天之后,他就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 当天晚上,闻纪年有个应酬要处理,六点多时出门去吃饭。 他见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导演,仲星燃很放心,没有强烈要求他带上自己。 他在家里举了半小时铁,又冲了个冷水澡,这才将体内的躁动压下去了一些。 刚洗完澡,就接到了常晓茹的电话。 “喂,燃燃,在干嘛呢?”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丝不同寻常。 但仲星燃刚撸完铁,大脑不在状态,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随口答道:“健身洗澡,等纪年回来,他出去约会去了。” 他和闻纪年都习惯用“约会”来指代和别人见面吃饭,可听在常晓茹的耳朵里,就成了另一个意思。 今天仲云起从医院回去后,瞬间连远在兰江的他们家后院里的狗,都知道仲星燃不举、闻纪年不惜一切代价去男科医院求医这件事了。 家族群更是翻了天,姑姑婶婶都在积极出主意,提供各种偏门偏方。 常晓茹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心情,没想到听到他这么说,自动理解成闻纪年对他不举这件事非常不满,以至于正大光明地出去约会,而仲星燃却不敢说什么。 她顿时感到浓浓的难过,鼻子一酸,肯定能把你治好的。” 她正说着,那边响起仲建涛催她出门的声音,“来了来了,你烦死了,我正跟儿子打电话呢……燃燃啊,妈妈要出去,先不说了,回头再打给你。”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仲星燃看了看手机,感到一头雾水。 闻纪年去医院了? 什么时候去的,他怎么不知道? 听常晓茹这语气,说得他好像快要噶屁了一样。 他丈一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没再去管这件事,擦干头发钻到书房里打游戏去了。 他们家的书房里有两台电脑,一台是办公的台式,另一台是码字的台式,办公这台原本也是用来打游戏的,仲星燃觉得他们可以甜蜜双排。 但后来发现根本无法实现,因为每次要么闻纪年不想玩,拿着水果坐在他旁边吃;要么他看闻纪年玩,玩着玩着就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指挥他。所以基本都是两人用一台电脑,另一台就用来办公了。 仲星燃尝试开机,好死不死,那台常用的游戏机黑屏了。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只能等明天白天叫师傅来修。 于是他转而开了闻纪年那台办公电脑,准备随便玩个小游戏放松放松,打发时间。 他选了个没怎么玩过的新游戏,玩到一半要上网查攻略,打开网页的时候,不小心恢复了上次关闭的网页。 一个个问题对话框跳了出来,仲星燃点鼠标的手顿住了。 【一十多岁的男人肾虚怎么办?】 【肾虚该吃什么补品?】 【肾虚要吃什么中药?】 【肾虚的表现。】 【吃牛鞭的危害。】 【肾虚该挂什么科?】 …… 一长串网页,每一个都带有触目惊心的两个字:肾虚。 仲星燃足足呆滞了一分多钟,脑子里才慢慢转过弯来——结合闻纪年这段时间奇奇怪怪的菜谱,以及常晓茹今天的话,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的太阳穴秃秃直跳,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瞪着屏幕,险些没把鼠标捏碎。 好家伙,闻纪年竟然以为他肾虚?! 难怪他非要让他明天去体检! 听常晓茹的意思,估计这事儿在他们家已经传遍了,仲星燃气得两眼冒金星,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起身来回在原地走了两圈。 五分钟后,他终于冷静下来。 他当机立断地给闻纪年打过去,压着怒意询问他:“宝贝你几点回来?” 闻纪年没听出他语调中潜藏的危险,举起清酒和导演碰了碰,说:“大概九点的样子,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他们约了九点一起在家看电影。 仲星燃想到常晓茹以为他出轨了,自己就是个闺中怨夫的形象,磨牙的声音忍不住更大了点。 他露出冷冰冰的笑意道,“当然要等你,不等你我怎么睡得着。早点回来哦,我等着你。” 闻纪年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导演笑着说:“是星燃吗?看不出来,谈恋爱的时候这么温柔,当初我们第一次接触,他可是吓哭了同剧组的小姑娘呢。 闻纪年笑了笑说:“他私底下其实不凶的。” * 卧室里,仲星燃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藏匿已久的各种道具。 手铐、皮鞭、黑丝、各种动物尾巴、各种动物耳朵,某种小杯子…… 他阴森森地看着这些道具,今天晚上他要让闻纪年哭都哭不出来。 第75章 闻纪年没有准时回去, 他原本只是跟导演吃个饭,商讨一下之后合作的事,但中途王骁来了。 这个导演知道他们演过《六博》, 而且刚好这部电影要在二月份上映,导演听说王晓在附近, 就顺便把他也叫过来了。 那场戏杀青之后, 王骁如愿以偿地加通过闻纪年,加了自己的偶像仲星燃。 不过仲星燃在微信上十分高冷,以至于他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有偶尔在演戏方面有问题的时候, 才会问一问闻纪年,两人除了学术交流之外,再无其他互动。 王骁是个实诚且直爽的人,一来就先自罚三杯, 并不停地敬闻纪年酒, 感谢他教导自己演戏。 导演乐呵呵地问他想不想二搭,他当然一个劲儿点头说好。 闻纪年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的敬酒,于是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仲星燃打过来的时候, 已经快十点了。 他喝得脸颊通红, 迷迷瞪瞪地接通电话道:“喂,干什么……”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5节 仲星燃一听他软趴趴的语气, 就警觉起来,“你喝酒了?发个定位给我,我过去接你。” 闻纪年忘了他根本看不见,挥了挥手说:“不用,不用来,我, 我没喝醉,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旁边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是燃哥吗?” “当然是,除了他,还能有谁。”闻纪年笑着回答。 仲星燃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旁边是谁?” 闻纪年不耐烦道:“你管那么多干嘛,我们正在吃饭呢……” “定位发我。” “说了没喝醉,你好烦,挂了。” 仲星燃气得一哽,只得转变策略,哄他道:“你把手机给旁边的人,我跟他说两句话。” “你要跟他说话?”闻纪年迷惑地睁着眼睛。 王骁屁颠屁颠地凑了过来,“燃哥找我?喂喂喂,燃哥,听得到吗,是我,小王。” 他从闻纪年那里拿过手机,开心地打了个招呼:“哥你还记得我吗,就是之前跟闻哥一起拍……” 他话还没说完,那头就迅速打断他道:“你把定位发我,纪年喝多了,我过去接他。” 王骁挠了挠头,“哦哦,好的好的。不过闻哥也没喝很多啦,就是有点上脸,他酒量好像不太行哈哈哈。” 嘟嘟嘟,那边挂断了。 他茫然地看了眼手机,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二十分钟后,仲星燃来了。 他进包间时带来了一阵寒气,不止是外面的冷空气,还有他冰冷到谷底的脸色。 导演招呼他道:“星燃来了啊,来来来,坐下喝一杯。” 仲星燃二话不说坐到闻纪年旁边,在看见他双眼泛着水光,两颊喝得红彤彤的,那眼神简直想把他生吞活剥了。 王骁本来想敬他,一看这眼神,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闻纪年眨了眨眼睛,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仲星燃端起他面前的酒,皮笑肉不笑地说:“他酒量不好,我替他喝几杯,就先带他回去了。” 导演连连点头,“没事没事,我们今天只是小聚一下,本来没想喝这么多的。” 其实他们喝得也确实不多,就几瓶清酒的量,他也没想到闻纪年就醉了。 仲星燃连灌了五杯下肚,感觉身体渐渐热乎了起来。 他看准了时机,带着闻纪年告辞。 他是开车来的,这会儿虽然开不了车了,却还是把闻纪年带到了地下车库。 闻纪年喝得神志不清,任由他拽着自己走路,直到仲星燃把他塞进后座,双手用领带绑在一起,他才意识到危险似的往后躲去。 仲星燃没给他任何逃避的空间,捏着他的下颌把人按在座椅上,朝着他的脸吹了口热气,冷笑着说:“闻到了吗,我也喝多了,所以明天醒来别怪我。” 闻纪年被他控制住要害,已经哆嗦得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在后座呆了快一个小时,车子里时不时传出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地下车库里分外明显。 仲星燃给他穿戴整齐,把车窗打开,摸了摸口袋,没找到烟。 他刚刚偷鸡不成蚀把米,动手把闻纪年给伺候舒坦了,自己倒是惹了一身火气没处发,这会儿还没有烟,顿时更加暴躁了。 闻纪年瘫软地躺在座椅上,眼睛和脸都红得不像话,鼻尖也红红的,窗户打开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 仲星燃看了他一眼,开口时嗓子都哑了,“你别一副老子欺负了你的样子行吗,刚才是谁把我喉咙都弄痛了的,操。” 闻纪年不说话,脸埋在膝盖里。 仲星燃骂了句街,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包住,打开车门绕了过去。 他蹲下身道:“上来,我背你出去打车,别冻感冒了。” 他叫了李明明过来把车开走,因为等他来要一段时间,仲星燃怕闻纪年待着不舒服,便决定先带他打车回去。 闻纪年虽然不太清醒,但对着热源还是有本能的向往,摸索着爬到了他背上,仲星燃骂骂咧咧地背着他往回走去。 他本来想着下死手可劲儿折腾一番,让闻纪年知道他的厉害。可才刚脱了件衣服,闻纪年就没有骨头似的贴上来,往他身上蹭,说自己冷,他当场就没骨气地心软了。 “你就是吃准了老子舍不得拿你怎么样,才到处造谣我肾虚,还背着我跟小白脸喝酒。”他啐了一口道。 闻纪年在他背上渐渐恢复了点力气,无聊地揪他的耳朵玩。 仲星燃骂道:“别扯了,被人拍到又要说我是老婆奴,妈的老子都快颜面尽失了。” 上回代拍拍到他在片场帮闻纪年系鞋带,营销号连着三天说他是老婆奴,他也被朋友们笑了三天。 闻纪年倒是很听话地放下手,他喝多了向来比平时要乖顺点。 仲星燃没法占身体便宜,只能占嘴上便宜,“叫声哥哥来听听。” “哥哥。”闻纪年环住他的脖子,乖乖叫道。 仲星燃舔了舔嘴唇,感到更加欲/火焚身了,他加快了脚步,准备等回家后大干一场。 “再叫声老公,说亲亲老公,我好喜欢你哦。” “亲亲老……呕!”闻纪年说了几个字,开始干呕起来。 仲星燃忙道,“别吐别吐,等我把你放下来再吐!”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闻纪年低头吐了他一身。 仲星燃:“……” 他只好把闻纪年放下来,用帽子遮住他的脸,打了一辆车回去,路上还遭到了司机大叔的白眼和嫌弃。 好不容易带着他回到家,仲星燃看见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道具,简直感慨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闻纪年此时已经彻底不省人事,别说配合他了,估计对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仲星燃自认倒霉,硬着头皮把他扒光了扔进浴缸里冲洗。 闻纪年是没什么反应,但他反应很强烈,只能等帮人洗完澡之后,自己又去冲了个冷水澡。 回到床上,仲星燃报复性地在他身上留下很多痕迹,咬着牙心想明天早上我跟你没完。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还在睡梦中,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仲星燃睡得模模糊糊,迷茫地睁开眼睛。 闻纪年愤怒地看着自己满身的痕迹,训斥道:“我说了别在看得见的地方弄,你非当耳旁风是不是?” 他看着这架势,以为昨晚战况激烈,可刚说完这句话后,就发现不对劲——他并没有觉得腰酸背痛,相反一点感觉都没有。 望着坐在地上的仲星燃,他的面色古怪起来,“你怎么……你昨天没有……没有那什么吗?” 仲星燃已经完全醒了,脸色阴沉地起身道:“怎么,想问我为什么没睡你?是不是还在想,我怕不是肾虚得要不行了?嗯?” 他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扑上去把闻纪年摁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睛,“要不是看你醉得可怜兮兮怕你哭鼻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还敢到处跟人说我肾虚,闻纪年,你今天一天都别想出门。” “我没有……唔!”闻纪年略微慌乱地想解释,却被堵住了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仲星燃说到做到,一整天时间,他都没让闻纪年下床半步。 哦,下过一次,是被他抱着去的浴室。 趁着闻纪年昏睡不醒,仲星燃去给他煮粥,顺便恶狠狠地把他藏的那些食材全部拿出来,倒了一大堆放进粥里。 他们俩看起来,现在闻纪年更需要滋补一点,毕竟已经瘫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 仲星燃端着材料丰富的粥上去,把他搂在怀里吹凉了喂他,一边喂一边嘲讽,“哎呀老婆,你怎么不行了啊,体力也太差了,是不是肾虚?赶紧补补,别被草坏了。” 闻纪年有气无力地抬起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着实没什么力气,不仅没把仲星燃抽乖,反而手还被捉过去,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闻纪年已经敏感到了极点,即使这样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眼睛又红了起来。 仲星燃得意洋洋地说:“啧啧啧,动不动就哭唧唧,过来我亲亲,亲一下就好了。” 闻纪年翻过身去不想理他,他不依不饶地贴上去强吻了几口,然后吹着口哨下楼洗碗。 再次上来的时候,闻纪年已经体力不支睡了过去,他的手机亮了几下。 仲星燃快乐地哼着歌打开他的手机,看见了仲云起发来的消息。 [大哥:[名片]这是我朋友的联系方式,他说会帮你们找院长会诊,你可以随时带着燃燃过来。] 仲星燃黑了脸,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字正腔圆地说:“滚犊子,老子猛着呢。” 第76章 仲星燃因为要在老婆面前树立威信, 勉强耽误了一天训练时间,在家里柔声细语地把人给哄好了,第二天又马不停蹄地滚去了舞室。 他发现人果然还是不能憋的, 前几天因为一边憋着一边进补,万年不长痘的他甚至爆了两颗痘, 这可把化妆师给急坏了,以为他训练得太辛苦内分泌失调。 经过一天的“调理”, 他那两颗痘消失的无影无踪,化妆师直呼神奇。 仲星燃得意地想, 等到他婚后,应该永远不会用到化妆师的痘印贴了。 由于那天狠狠干了个爽,他对闻纪年也粘得不行, 休息间隙全都在和他发语音打视频,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舞蹈老师在第十几次听他夹着嗓子说:“宝宝亲亲,看剧本看得累不累,休息一会儿让我抱抱,么么么么么。”,终于忍受不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尼玛,谁说仲星燃是个事业批, 为了训练几天几夜不休不眠的,这明明是只会说叠词的撒娇精好吗,真叫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很快,训练接近尾声,演唱会如期而至。 仲星燃的门票向来是一秒没,因此他特地给家人朋友预留了vip坐席。 闻纪年拿到票的时候有些诧异,因为仲星燃给他留的不是二楼包厢,而是第一排的座位。 他是当天晚上才从李明明那里拿到票的, 当时正在仲云起办公室开小会。 其他人开完会都走了,他看了眼仲云起的票,奇怪道:“我们不坐在一起?” 白婳他们的票都是二楼,只有他在第一排。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6节 仲云起挑眉笑了笑,“也许燃燃想让你看得清楚点。对了,上次给你介绍的医生怎么样?” 闻纪年听他提到这件事,顿时面色尴尬,含糊地说:“挺不错的,他很有耐心。” 那天之后,仲星燃像发了疯一样,非要和他一起去一趟医院,采集某液来证明自己的身体满分。闻纪年羞耻得不行,死活不肯去,后来还是被他硬拽着去的。 接待他的医生是个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们在门口反复拉扯,最后不得不开口让两人先进来再说。 采集流程跟婚检差不多,具体过程闻纪年这辈子不愿意再回忆,总之就是又尴尬又古怪,弄完了还要给个综合评定,简直社死现场。 他麻溜滴转移话题道:“还有两个小时演唱会就开始了,走吧仲总。” 仲云起见他脸色发红,便笑了笑没再多问,两人一起坐车去了奥体。 奥体门外人山人海,铺天盖地都是红色的应援,粉丝挤满了整个广场和街道,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灯牌或者横幅。 除了仲星燃的应援之外,也有一部分燃年cp的灯牌。 在检票前,闻纪年先一步进场入座,坐下后才发现,第一排只有他和工作人员的团队,仲星燃的其他朋友全都在二楼。 闻纪年没太当回事,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坐在观众席听演唱会,高中之前他没有喜欢过任何明星,更别提花那么多钱去听现场。 很快,粉丝们陆陆续续入场。 面前的大屏也播放起提前录制的视频,时间线从仲星燃出道起,讲述到他是如何经历乐队解散,再走到现如今。 灯效和制作都精美华丽,配上他的自述和背景音乐,迅速将整个场馆的氛围拉了上去。 在一片期待的欢呼声中,仲星燃在升降梯上出现了。 现场的尖叫瞬间拔高了一个度,粉丝们的热情如同他的应援色一样热烈。 闻纪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及,全是烈焰般的红海。他转过头,对上了仲星燃带着笑意的眼睛。 “大家晚上好,许久不见,有没有想我?”低沉的金属嗓音从麦克风传出,响遍全场。 他手上的蓝色带钻麦克风是特制的,音效比训练时候的要提升好几个层次,连闻纪年听习惯了他的声音,都觉得有被酥了一下,更别提现场的观众了。 下面齐刷刷地喊道:“超级想——!” 仲星燃低低地笑了一声,他今天临时染了一头银发,配上舞台妆造和坠着流苏的外套,整个人仿佛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光是站在那里,就如同天神降临。 他的笑脸被大屏放大,几乎是不加掩藏的开心和野心。 闻纪年知道今天仲建涛也到场了,他一定也会看到这样的笑脸吧,这是仲星燃在哪里都不会出现的、唯有舞台上独享的笑容。 “谢谢你们从全国各地来听我的现场,今天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仲星燃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对黑暗处道,“乐队老师开始吧,第一首《under magma》,送给大家,希望你们能喜欢。” 底下响起一阵欢呼和掌声,这首歌是他单飞后的第一支单曲,成功创下了霸占音乐榜首两个月的首单记录。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闻纪年体会到了什么叫追星的快乐,他第一次从粉丝视角,了解了仲星燃作为顶流的魅力。 他的每一首选曲都很符合节奏,一点一点将演唱会的气氛带动到最高峰,现场的人都被感染了,或一起跟唱或一起晃动,有热点有泪点。 中间还穿插了几位特邀嘉宾,都是天王天后级的人物。一连三十首歌,其中一半都是唱跳,仲星燃唱到最后几首时,才开始带了点喘气。 难怪他要每天训练体能,一场演唱会下来,粉丝都喊累了,更别提一直在台上表演的他。 在结尾之前,大屏有一次刚好扫到了闻纪年的脸,下面的尖叫瞬间爆破。 这张截图立马被传到网上,热搜也连着上了好几个。 照片上闻纪年的表情,比起后面夸张捂嘴的粉丝要平静很多。所有人都在看舞台上的顶流歌手,只有他是在看仲星燃这个人。 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底下的粉丝不舍得快哭了。 舞台的布景已经换了一套,看起来像极了婚礼现场,有白色的马车、有铺满台面的花瓣,下面开始议论纷纷。 仲星燃穿着浅色的礼服上场,笑着说道:“最后这首是新歌,暂时还没有发行,不过正好今天它的主人在这里,我就先献唱一遍了。闻纪年,还记得我之前说要给你写一首r;amp;amp;b的吗,这首《与你相遇在时空之外》送给你。” 闻纪年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 他身后的女生们发出疯狂的叫声,然而他已经听不清她们在叫什么了。 仲星燃的目光落在台下的他身上,温柔得像是要溢出水来,他举起话筒说:“在我演唱的时候,麻烦你配合一下,给我献一束花可以吗?” 下面纷纷笑了起来,闻纪年也笑了。 李明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捧花递给他,他对着台上做了个“ok”的动作。 仲星燃点了点头,似乎有点紧张,打了个手势示意音乐开始。 随着律动感十足的前奏响起,仲星燃缓缓地唱了起来。 闻纪年没有太仔细听歌词,全程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仲星燃也几乎一直看着他在唱,现场甚至有人崩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场的舞美也和前面截然不同,一改张扬霸气的风格,转变成了浪漫的粉红色。 唱到结尾部分时,闻纪年捧着花走上台。 他原本没有打算今天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没什么准备,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正当他以为仲星燃要接过捧花时,突然看见他单膝跪了下来。 闻纪年的脑袋嗡了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场馆内响起惊天动地的叫喊,几乎要把整个场子给炸了。 仲星燃从捧花里取出藏好的戒指盒,打开盒子的时候紧张得不行,开了三次才成功。 他抬起眼眸看着闻纪年,微微颤抖的声音伴随着尾奏传来,“念念,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闻纪年怔怔地看着他,好像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下面的粉丝声嘶力竭地喊道:“答应他!答应他!” “啊啊啊啊,我真的庆幸买了这场的票,居然现场求婚!” “太勇了,呜呜呜星燃你太勇了,我哭死!” 现场的声音震耳欲聋,但闻纪年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他心想,原来被求婚是这样的感觉,心跳快到极点,手脚发麻,无法思考,甚至有一股热意涌上眼眶。 仲星燃等了片刻不见他回答,以为那个最坏的想法成真了,赶紧又忐忑地补充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永远陪在你身边,我不是想束缚你,只是想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我……背了挺多词的,这会儿全忘了,但这是我的真心话。” 下面的李明明擦了把汗,开场前,仲星燃还拿他当对象演习了三遍,结果练好的词一句都没用上。 仲星燃咬了咬牙,移开话筒道:“不行,我太紧张了,没发挥好……你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我重新说一遍……”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骨骼修长,皮肤白皙。 他诧异地抬起头,闻纪年垂眸注视着他,轻声说:“给我戴上吧。” 刹那间,台下的分贝又大了一个度。 李明明捂住嘴,和张可可哭着抱成一团。 看台上,他们所有的朋友和亲人都见证了这一幕。 常晓茹擦了擦眼睛,对仲建涛道:“这回你总不能再反对了,看着他们求婚,我就想到以前你跟我求婚的时候了,年轻真好。” 仲建涛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 仲星燃发抖地将戒指套在闻纪年手指上,套了好几次都没推上去,最后还是闻纪年抓着他的手戴上的。 他起身用力抱住闻纪年,两颗急速跳动的心脏贴在了一起。 在最重要的舞台上,他做了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 那一刻,他脑海中满满都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喜悦。 想带他去看最盛大的烟花,想带他去看最广袤的星空,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和他在人间做尽一切浪漫的事。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闻纪年。 演唱会落幕,新的人生正在开启。 无论身在何时何地,只要有相爱之人,就永远不会孤单。 * 时空缓慢运转,时间回到了两人穿越的那一刻。 闻纪年在昏暗的房间里睁开了双眼。 他记得自己在电影节的后台,和仲星燃闹了一番后昏睡了过去,醒来却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仲星燃因为误会他和仲云起而吃醋,这小子吃起醋来没完没了,对他下手也毫不留情。 两人都是嘴硬王者,谁也不肯先低头道歉,这使得他们的关系一度搞得很僵,彼此都觉得心累。 闻纪年在黑暗中坐起身,突然听见外面有个女人的声音。 “起床没有?都几点了还不起,你不想上学了是吧?” 他蓦然睁大眼睛,这是……他舅妈的声音? 出道之后,他已经完全和舅舅家断了联系,他舅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下意识应了一声,门外骂骂咧咧地安静了下去。 闻纪年打开台灯,只见自己身在一个狭小的房间内,这里正是他在舅妈家住的地方。而床头的日历清晰地显示着此时的时间,是他高三开学的那一天。 闻纪年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生疼,不是做梦。 ——他穿越了,回到了五年前。 彼时,他和仲星燃并没有结婚,甚至还是全校闻名的死对头。 同一时刻,仲星燃也在自己的卧室里睁开了眼睛。 窗外的树上传来阵阵聒噪的知了叫声,这个夏天,才刚刚开始。 -正文完- 第77章 九月初, 烈日当空。 树荫下来来往往着车辆和行人,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烧麦和煎饼的香味,柏油马路被晒得发烫, 各种铃铛声、嘈杂声交织在一起。 顶流夫夫?我们装的 第137节 闻纪年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条路了,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又是那么的陌生。 他穿着白色的短袖校服,黑色长裤, 背上背着那只老旧的深色书包,跟大批自行车流一起走进了校园。 今天是报道日, 门口挤满了学生和家长,十字路口的交/警集体出动维护秩序。 兰江高中的全名其实是兰江市第一中学,为了区分它和本市的另一所老牌高中一鸣中学, 大家一般都把一鸣中学叫做“一中”,转而称呼它为“兰高”或者“兰中”。 这两所学校同为数一数二的市重点,中间只相隔了一条街区。 闻纪年当初报考的时候,被这两个学校争着抢,最后因为这里的学杂费全免,才选择了兰高。 他已经快忘了自己在哪个班级,毕竟已经五年都没有踏入校门半步了, 他还是问了两个女生才找到的路。 那两个女生看见他就红了脸,腼腆地给指路,然后跟在他后面,边往教学楼走边小声说话。 “这是2班的闻纪年吧?长得好白好帅啊。” “校草当然帅了,他个子也很高,估计得有一米八了吧。” “理科班的男生都高,他们班那个仲星燃是全年级最高的。” “我的妈呀,你可别提仲星燃了, 听说他一会儿要在开学典礼上念检讨……” 她们自以为声音很小,闻纪年却把这段对话听了个八成。 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仲星燃因为打架要上台念检讨,结果他一个字没写,趁着报道日拼命赶工。 在他偷偷狂写的时候,班主任钱扬走过来问他准备好没有,他理直气壮地说准备好了。 然而当时闻纪年不知道他没写完,不小心在钱扬面前碰掉了他的课本,露出了底下压着的检讨书。 那张空白的a4纸上面,只有两行字: 《检讨书》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钱扬和仲星燃四目相对,当场揪着耳朵把他拎去了办公室。 回来之后,仲星燃立马找闻纪年干了一架,打得惊天动地,课桌都坏了三张,半个年级的人全都跑到窗户外面来看热闹。 打完之后,两人又被叫到了办公室。 总而言之,闻纪年的开学日过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今天早上醒来后,他仔细地考虑了许久,决定还是暂时先不跟任何人说,自己是从五年后穿越回来的。 首先说了也没人信,并且所有人会觉得他神经病,毕竟谁能想得到,五年后他成了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影帝。其次仲星燃现在应该很讨厌他,恨不得跟他划十米长三八线的那种,要是他对仲星燃说“五年后我们彼此相爱”这种话,估计会再损坏三张桌子。 出于各种安全考虑,闻纪年还是决定先隐瞒这件事。 他走到三楼,看见了熟悉的班级门牌。 隔着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在疯狂补作业和对答案。暑假期间各科都发了厚厚的卷子,老师说要收上去批改,所以交之前每个人都想看看答案提高正确率。 闻纪年刚进门,就受到了第一排的热烈欢迎。 “啊啊啊啊纪年你终于来了!快借一下你的数学卷子!” “闻哥闻哥,我昨天q上提前约了你借物理作业,借我对一下。” “滚犊子吧你,我半个月之前就约了,我先对!” 前几排的学生一拥而上,在闻纪年回到座位之前,就把他的作业全部瓜分了。 闻纪年已然习以为常,他走到座位上时,果不其然看见了埋头补检讨的仲星燃。 仲星燃听到了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坐在窗户旁边,阳光从透明的玻璃外洒进来,斑驳的倒影映在他脸上。 和五年后不同,没有挑染的头发,没有妆造和服饰,他穿着简简单单的校服衬衣,头发按照学校的标准剪得很短,露出了英挺俊朗的五官。 他的眉眼锋利而稚嫩,黑黢黢的眼眸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配上他不可一世的表情,俨然往闻纪年心里重重地撞了一下。 仲星燃的表情很是奇怪,先是看着他的脸一愣,随即眼中涌出复杂的感情。似惊喜,似倔强,又像是掺杂了很多难以言表的情绪。 闻纪年心里突突直跳,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他想起以前,但凡多看仲星燃一眼,就会对上他略带嫌恶的眼神。 五年后他成长了许多,却在承受能力上倒退回去了,他见不得仲星燃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清楚自己有多喜欢他。 周围乱哄哄的,谁都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闻纪年从书包里拿出仅剩的语文课本,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从家里过来的?” 他一脸愕然地抬起头,看见仲星燃正不自然地看着他,显然是在跟他说话。 闻纪年本想点头,转念一想,五年前的自己应该不会对他好声好气的吧? “不然呢。”他冷冰冰地说。 仲星燃的脸上露出几分懊恼,似乎是在后悔问得太傻逼了。 他从桌洞里掏出一袋什么东西,扔到了闻纪年的桌子上。 他俩的桌子向来隔着一道天堑,那玩意儿甩过来的时候,闻纪年闻到了一股烧麦的香味,和他刚才在来的路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仲星燃臭着脸说:“早饭买多了,给你吧。” 闻纪年抓着塑料袋,如果他稍微冷静点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袋子压根没有打开过。 可是他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在上学的时候,几乎从来没吃过早饭。因为舅妈不会做给他吃,他也没有多余的钱买,偶尔才会从厨房里拿一个昨晚舅舅带回来的冷馒头。 这件事在很多年后,他才当做一个笑话跟仲星燃提起,当时仲星燃心疼到不行的表情,他记了好久。 闻纪年闻着烧麦的味道,感觉肚子有点饿了。 不过他没有打开塑料袋,而是反手砸了回去,“你有病吧。” 这才正常。 仲星燃:“……” 没一会儿,钱扬就走了进来,班上瞬间安静了不少。 他让各科科代表收卷子,闻纪年是数学科代表,自然也起身去收作业。 过了快半个小时,所有作业才陆续收齐。 钱扬让班长带大家去操场,还有二十分钟,开学典礼就要开始了。 闻纪年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发现仲星燃人不见了。 他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应该是烟瘾犯了,跟贾柏言他们躲到哪个角落去抽烟了。 仲星燃的课桌上堆满了书,看起来杂乱不堪,闻纪年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他没写完的检讨书。 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走了出去,班长叫他说:“纪年,你还在写什么?要去操场集合了。” 闻纪年头也不抬地书写,“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他特意把字写得很扭曲,尽量让仲星燃发现不了是他写的,歪歪斜斜地在后面补了快八百字。 直到开学典礼开始前两分钟,他才急匆匆地赶到了操场。 班长坐在最后一排,小声招呼他坐在旁边。 闻纪年看了看周围,奇怪道:“仲星燃呢?” 班长比他还要茫然,“不知道啊,他不是还要念检讨吗。” 闻纪年掏出写满字的纸给他,“他的检讨书忘记拿了,你等会儿拿给他。” 班长接过那张纸感慨,“你还真是心胸宽广,我以为你捡到他的检讨书,第一反应是给他撕了。” 闻纪年:“……” 意外的是,直到开学典礼结束,仲星燃也没出现。 主持人在上面叫了三遍他的名字,操场上一片哄笑,大家议论纷纷地吃瓜,钱扬气得脸都绿了,走到班长面前,恶狠狠地让他回去把仲星燃叫到他办公室。 闻纪年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他明明记得,之前他是上去念了检讨的,虽然满口胡诌但好歹没有临场逃跑。 大会结束后,他和班长一起回到了教室,刚进门就看见仲星燃趴在桌子上睡觉。 班长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不是很敢惹怒这个阎王。 仲星燃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在看见闻纪年后,脸上的烦躁稍微消散了些许。 “班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要问你刚才怎么没去开会。”班长谨慎地说。 “哦。”仲星燃懒洋洋地站起身,丝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摇摇晃晃地从后门出去了。 班长嘀咕道:“我真怕他起床气突发,给我也来一拳。” 闻纪年沉默不语,因为高中时期的仲星燃,的确是这么个狗脾气,直到多年后才硬生生地被扭转过来。 他在座位上坐下,手伸进桌洞里想拿书,却碰到了一个软趴趴的塑料袋,和先前那个装烧麦的袋子是相同的触感。 他疑惑地拽出那个袋子,发现是一袋煎饼,里面还有一包热乎到烫手的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