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火(港风兄妹 1v1H)》 (一)九龙城寨 时至惊蛰,春雷乍动,雨水纷纷。 炸雷四起,窗外朦朦一片,楼下灯红酒绿,流莺衰仔成群,叫卖呦喝,皮肉啪打之声吵得舒窈连打哈欠。 “没劲,太没劲了。” 在这“叁不管”的鸽子笼,排排并成的筒子楼里,这间已算得九龙寨特供豪宅。 不足二十坪小房,灯火明亮,家居一应俱全,墙上贴着郑少秋、许冠杰、太极乐队与美女,尽是时新的港星,也不少当届的港姐,红唇卷发大波浪,长腿酥胸大奶妹,应有尽有。 可惜她不是男人,没有血脉偾张,只看得眼花缭乱。 崭新的电视机放着过时的黑白影片,陈年的老唱片也吚吚呀呀尽唱些陈词滥调,翻来覆去,没个趣头。 不知不觉,靠床昏昏欲睡。 电话铃响得正是时候,舒窈猛地惊醒,一下弹起身,扯过电话线,饱满红唇微张,懒懒起个调:“喂——” 那头喳喳呼呼,隔着根线都能想他唾沫横飞的熊样:“大小姐,您仲真系找对地方啦!他老母就是九龙寨里的楼凤啊,都不用一张红衫鱼,几票青蟹就能随便上的骚婊子,破烂货!谁知道他是不是老爷的种,不过他老母还真有几分美人风韵,那波晃一晃好够滋味的嗦,难怪那家伙生得还挺——” 一番咸湿佬的污言秽语,舒窈听得直反胃:“死衰仔,敢多说他一句好话叫我爹地丢你去阿Sir门前扫大街啦。” “哎哟,对唔住啊,饶命,求大小姐饶小的一命。”那边两声啪啪甩脸声,鼠仔小心翼翼地恭维道:“一条狗,再人模人样也是狗,怎么能比得过大小姐您光辉万丈…” “那是当然。”舒窈这才满意地冷哼一声,大发慈悲,摁下电话:“留你一命啦,快滚。” 窗外风声呼呼,掀起日历一角。 舒窈抬高眼皮,走上前一细瞧,红行小字成排,黄历上写:【宜】出行,开业,赴任,嫁娶。 这“赴任”,真是天助我也。 舒窈拍案而起,喊里直喊“不错”。 不枉她一介义安会龙头大佬的掌上明珠,屈尊纡贵,在这作奸犯科、鱼龙混杂的贫民窟——素有“罪恶之城”的九龙城寨里蹲守半月有余,等得就是今儿个这大好日子。 看她不好生铩铩他的威风,她爹地养的那条好狗,那几乎骑到她头上的家伙——李行。 她爹地混帐男人一个,娶了十几房姨太太,家里莺莺燕燕,从初一睡到十五,夜夜换新娘,天天不重样,却怎么也生不出来一子半女。 求神医找高人试了百种方法,最后还是一云游赖头和尚言语犀利,掐指向天一算,摇头直说他舒龙作恶无数,造的生杀业孽太多,送子观音不肯点头。 舒龙一朝被点化,本埠风云了十多年的人物一夕间迷信,家里敬神龛,请观音,日日烧高香,又是拜大佛,又是做慈善,终于叁十叁岁高龄,才得一女,再请高人掐算,翻了好些词典,从诗经《陈风·月出》中“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择名舒窈,自小视若珍宝,如珠似玉捧在手心。 自这李行一来,什么都变了。 敬茶那日,义安会幕后各个大佬,一众牛鬼蛇神都出来,给足面子。 她端一杯热茶,躲屏风后,瞧得一清二楚—— 人来人往的堂厅,一白衫黑裤的少年站在人群之中,他身姿挺拔,眉目出色,只是面容冷淡,满堂喧哗,独独他一人游离于外。 舒窈看一向只疼她的爹地拍他肩,眯眯眼,咧牙笑得活像见到亲生仔:“后生仔貌比潘安,前途无量呐!” 轰隆一声,杯子落地,天也塌了。 所有人朝她望来,只有少年的目光似利剑,似寒芒,破空飞来,阴沉沉,冷冰冰落在她身上。 他毫无感情地盯住她,像一条阴冷的蛇。 舒窈吓得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囡囡,过来见人。”爹地招她过去,对他说:“这是小女舒窈,系我掌上明珠。” “大小姐。”少年温柔地低头应声,好似邻家大哥哥,人前一副谦逊有礼相。 她错愕,她愤然,川剧变脸都没他快。 若不是她记得,他方才抬眼看她的目光有多可怕,说不定也会被他欺骗,以为他天生一副好脾气。 那宛如刀子落下冰凉刺骨,没有一丝温度可言的眼神,时至今日,依旧历历在目。 李行…李行。 光是提他名字,就令她口舌交绕,磨牙切齿,直想骂他个叁百回合。 她恨他,他厌她,两人同住一屋,见面好似仇人,分外眼红,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松口。 这是一九八九年春,九龙寨尚未拆除,苏联还未解体,英女王统治依旧灿烂辉煌,逢年过节处处都放《天佑女王》,一条界限街将九龙半岛横向一分为二。 尖沙咀贩毒卖淫,赌博抢掠,新界风云俱变,高楼林立。街南街北,好似镜中倒影,转眼两个世界,好得更好,坏得更坏。 这一年的香港,黑帮火拼,社团械斗层出不穷。 大陆偷渡严管无用,任人都想从中赌命还生,一争高下,从此拥靓妹,娶名媛,住大屋,车接车送,一步飞黄腾达。 若你去问,大好青年不找正事,为何混黑自毁前程。 准会收得一声骂:痴线啦,嗰啲(那些)差佬同你一样傻啊!当古惑仔唔(不)可怕,穷才吓人,睡过漏屋,吃过馊食,大好机会摆眼前,都是烂命一条,谁不去放手一搏系个傻叉啊!来红港拼得就是出人头地啦,妹妹仔。 这年春末的风雨,在唱一首未逝的挽歌,故事的起始由此开始。 诸天神佛也难想到,那天生不对付的两人,会被命运的红线缠在一头,纠葛爱恨,再难休止。 注: 青蟹:香港旧时的10元钞票 红衫鱼:香港旧时的百元钞票 楼凤:在自家卖身的妓女 【本文与实际香港差距甚远,切勿考究。】 (二)真是条狗 从九龙城寨走出,正是入夜时分。 舒窈利落上车,头盔点火一气呵成。 回头再看,九龙城好似魔窟,矗立在狭长的道路尽头,也矗立在风雨飘摇的香港里。 那闪烁的灯火,如同一睁一眨的眼,无声地凝视着远处的维多利亚港,也凝视着她一去不复返的身影。 远处不知谁家的收音机在一遍又一遍唱着:“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 凄凉飘然的歌声,在今夜缓缓流淌,唱不尽本港那红尘几多,唱不尽痴男怨女,爱恨情仇。 “感怀飘零的花朵,尘世中无从寄托,风风雨雨我都不畏惧,但求共醉,任那雨打风吹也沉默,仿佛是我。” 字字句句,在说一段不见始末风月故事。 摩托嗡嗡作响,似野兽咆哮,穿过雨幕,激起水花溅了灯下黄头绿发的衰仔一身,那叨烟的黄牙半露,冲着潇洒离去的车直嚷:“屌你老母呀死八婆,赶命去见你死老母怪!” 九龙城寨以东,是红港着名的销金窟,入暮依旧灯火阑珊,夜总会人来人往,发廊粉灯闪耀,迪厅歌舞升平,一整条的不夜街。 太妹涂脂抹粉,鸭子搔首弄姿,古惑仔缠上灯下长腿高妹,先捏胸后摸臀,活脱脱一咸湿佬,手上豆腐吃尽,话里话外讨价还价,一张红衫鱼,硬生生对半砍,不应倒还啐来一口:“痴线!给你开个张啊,别给脸不要脸,做生意讲究长久,便宜点一回生二回熟啦。” 高妹是个北姑,性子烈脾气暴,一开口就是大陆方言:“操你妈的小逼崽子,同个老母生似得磨磨唧唧,一根针尖大的豆芽菜也敢来占你姑奶奶便宜?” 一阵推推搡搡,又是叫骂连天。 一扇对襟开窗里,烟云缭绕。 人人都搓着麻将抽着烟,滋味好快活,老手摸牌都不用看,主要讲究一个“摸”字,那牌纹路各个不同,一摸“哎”一声,一碗凉茶下肚,降降火才开口:“红中!胡了!” 舒窈一路穿行至东区,到了地头,她一只手扔下头盔,随着黑发飞舞,临门抬脚一踢。 “——嘭”门被一只雪白的腿踹开,白得晃人。 满屋麻将声停了,人人都抬眼一望,见是舒窈,这目光麻溜就收回。 东区下头窝的净是一帮臭男人,一群色胚老流氓,可这白花花的腿伸来,却无人敢多看,只怕掉了眼珠子。 脚踩细高根,身披皮大氅,雪肌红唇,明艳逼人,她来得威风凛凛:“我要见李行。” “大小姐——”一人颤颤巍巍上前,递来一支万宝路香烟,掏出个新式西洋款火机:“什么风把您吹来这了,这地头脏得很,怕污了您的眼…” “大小姐?”舒窈瞧也不瞧他,毫不客气地讥笑一声:“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小姐?不都认了一条狗当主子?” 这话一出,全场人都变了脸色,拿烟的人手抖一下,瞪着眼睛直往后瞟,嘴角抽搐着给大小姐递话,谁知舒窈高昂脑袋,眼角余光也不肯给他。 “麻烦,让让。”极低沉清淡的声音自后传来,像是旧时的琴,被人无端拨了一下。 “呦呵——狗来了?”舒窈倒是半点不怕,她回眸,眼底讥诮,抬高下巴去觑他。 来人身量极高,背脊挺直,一身白衫黑裤,扣子周正严谨地扣到最上一颗,遮住半颗喉结,看上去既清冷又克制。 只是那张白净俊朗的面皮上,长了双横飞入鬓的剑眉,生了双狭长锋利的眼眸,眉骨紧促逼狭,照例压不住满身野心,瞳仁漆黑深邃,裹着说不清的欲望贪念。 此时此刻,这双阴沉沉,深不见底的眼正一动不动,阒然无声地盯着她。 舒窈蓦地想到野地蛰伏的恶犬,幽幽望着它的猎物。 果真是只狗,她冷哂:“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她恶狠狠地瞪他,凶得像只野猫。 注: 北姑:从中国大陆南下香港,从事卖淫行业的女子 歌词为:《水中花》是谭咏麟。 推荐大家去听,很好听。 歌词引用了粤语版和普通话版。 (三)暧昧夜色 李行看着故作凶狠的舒窈。 不得不说这“窈”字起的好,婀娜窈丽,微步纤纤,只看外表,绝对称得上本港第一窈窕淑女。 她不是红港时下流行——红唇大波浪的时髦女郎相。 她的长相与时髦并沾不上边,更具古典。 少女长发乌黑似泼墨,眉如远山,瞳若点漆,一张小巧鹅蛋脸上,生了双灵动非常的圆润葡萄眼,似一捧澄澈清泉,一颦一笑,顾盼生辉。 仿佛是古书掉落的泛黄老画卷,自旧时慢步而来美人,意外闯入这摇红灯影,醉生梦死的夜里。 美中不足是——正值青春美貌的年纪,无需修饰,已是唇红齿白不说,却故作老成地学她人涂个艳丽红唇,让人叹一声可惜。 李行看人的目光很淡,好像一只没什么劲头的烟,寡淡无味,平平揭过,若要通俗点讲,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略略扫过一眼便算看完。 “让开。”他说的很轻。 “我不。”她答的很重。 两人箭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场子里鸦雀无声,人人都在使眼色,看谁能上去劝劝两位大佬,莫要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众人互相推搡,还是大东能当重任,弯腰上来替两位祖宗点烟:“大小姐,行哥,嚟出嚟,今日系美华开业好日子,都消消气,有咩事唔系坐下好好饮杯就可以讲啦!” “滚开。”舒窈没什么好脾气,半分面子不给。 大东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冲底下人摇摇头。 “多谢。”李行微一低头,两片薄唇叼起烟嘴,大东连忙抬手,殷切地递上火机,幽蓝色的火焰“簇”得一下点亮他漆黑的眼,短暂的火光像升起的烟花,在他沉寂的眼底一下炸开又散落人间。 背后搓麻将的人都朝大东竖了个拇指,嘀咕一声行大运啦。 你看,这高低一下就分出来了,任她舒窈名正言顺又如何,没有人心,一切都白搭。 再看李行,就低头接烟的功夫,立马让一众男人服服帖帖。 李行再一抬眉。 看她的目光平白添了丝狠劲,他的唇生来便是薄而微翘,仿佛天生带着叁分笑意,这般看她,倒像是讽刺。 李行吐出一口烟,云蒸雾绕,呛得面前的舒窈连咳几声,眼角溢出一点泪。 舒窈狠狠瞪他,烟雾缭绕间看不清李行的脸,只能依稀瞧见一个似笑非笑的样来。 她看不得大东冲他奴颜卑膝的狗腿模样,更看不得李行一副太子爷做派,气得舒窈七窍生烟,牙根痒痒。 李行看她,看她用来瞪他的眼,泛着盈盈水波,倒似那古诗,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他在她眼底,平白瞧见一轮弯月—— 尼古丁钻进鼻腔,他回神,长叹一声。 哦,原是她笑得弯弯的眼。 她似乎想起什么新奇玩意,笑得咬牙切齿,撂下狠话:“李行,你好日子到头了,我查到你系从哪儿来了,等我找到证据,你就等着扫地出门吧!美华更是沦不到你来接管!” 李行掸一掸烟灰,漫不经心地挑眉看她:“你查到什么了?” 舒窈一下想到鼠仔的形容,说他老母是筒子楼里什么给钱就能上的楼凤,卖了一辈子的野鸡,那些话又脏又臭,龌龊的叫人直反胃,她听不得也说不出。 一句话在腹中翻来覆去打草稿,想了一大通骂他的话,又怕他提前知晓打破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哑巴半天脱口而出却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行唇角一扯,弧度讥诮。 李行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有男人的沉稳定力,有少年的意气难驯,她听见他发出一声沉沉闷闷的笑声,似乎她的话很是可笑。 李行薄唇微启,冲着她的脸吐了一口烟圈,浓烈的烟味熏得她直咳:“咳咳咳…” 她讨厌烟味,在家里更是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抽烟,连爹地有她在时都不会碰烟。 只有他,敢对着她几次叁番吐烟圈,他就是故意的,舒窈保证。 李行上前一步,离她愈发近,在她耳畔落下一句,慵懒低沉的声音,温热潮湿的呼吸,徐徐而来,似被石子击中湖心的涟漪,似今时今刻摇曳的灯火,一圈圈,一点点,在这活色生香的夜里暧昧非常:“咁我等住大小姐的好消息。” 注: 嚟出嚟:来来来 唔系:不是 (四)华灯初上 舒窈一把推开李行,刚要发难,一阵电话铃响了。 大东接起:“喂,哪…噢噢,在在在,您稍等!” 他暂时搁下电话,抬头朝舒窈望来:“是龙爷——找大小姐。” 舒窈不甘愿地撞开李行,走上前,接起电话,嘟着唇,声音娇滴滴,一个词拖得老长,直软到人心坎里:“爹地——” 那边呵呵笑两声:“我的宝贝囡囡,阿虎说今天没接到你,怎么回事?” “我就是出来散散心。”舒窈站着也不安分,伸着一双纤长白皙的腿踢着墙角,灯光下,一双腿愈发白,白的透亮,直晃人眼。 “散心散到明华大厦?” “我没有…”舒窈咬唇,脸颊气鼓鼓,半点不服人:“今天美华开业,我就是想来看看。” “看够了?该回家了,早点温书明天去学校报道,郑主任打电话告状你旷课半月。” “我不…爹地,您好偏心。自从李行来了,您什么都给他——” 舒龙声音疲倦,耐心消耗殆尽:“美华是夜总会,你一个学生妹妹仔瞎掺和什么,快点回家。” “我不回!”舒窈不甘心:“凭什么李行不用读书,我就要天天上学,他还什么都有!连您也只关心他,我旷课半月您才发现…” 她也不是不想上学,她就是想赌,赌爹地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她,不成想一下过去半月,还是老师打电话告状他才知晓。 “旷课还好意思讲,老豆都替你丢脸!一个妹妹仔和男人比什么?”舒龙捏捏眉心,越讲越气,一张老脸红似关二爷。 “囡囡,自小到大,最新的珠宝包包,巴黎的时装首饰,送你读名校走正道,老豆没享受过的全给你,几时差过你!学生妹往男人堆里跑成何体统?别和那些贱格学不好,赶紧回来!” “可是…可是…” 不等她“可是”完,那边电话已挂,只剩一句:“明天屋里见不到你,这月零用钱一分没有。” 舒窈自小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几时被这样冷待过,心里委屈得要命。 再抬眼一看,整屋没一个人瞧她,全靠着李行喝酒闲聊,谈论美华规划,左一声:“行哥。”右一句:“老大。” 哪里还把她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世界轰然崩塌,所有人都向着李行,没人在意她,没人关注她,连唯一疼爱她的爹地也是! 她讨厌李行!恨死李行了! 二话不说,舒窈从屋里冲了出去,头盔也不带便骑上机车,一路飞驰,眼泪还没流出便被风吹干。 现在是晚上八点整,电视机正播放四十集肥皂剧,乏味泛滥的爱情故事准时上演,讲浪子回头金不换金,这故事枯燥至极,却年年有人写,日日有人看。 整个红港,华灯初上,入夜正是喧嚣繁华时。 舒窈不知开了多久,在海边停下车,直到听到大船鸣笛卸货的声音,才惊觉到了维多利亚港。 正值雨季,天边乌云滚滚,吹来海风阵阵,霓虹灯闪烁不停,放眼望去,整个维多利亚港处处是拥吻的情侣,牵手的爱人,入目尽是热闹非凡,本港万家灯火璀璨。 世界如此美,哪能容得下她一个伤心人。 舒窈不顾危险警示的栏杆,翻身下到海摊,将鞋扔到一边,一脚深一脚浅,踩进浪花里。 人总在最热闹的时候感受孤独,在最喧嚣的时候享受寂寞。 思绪像脚下的浪,左掂一下,右踢一脚,飘飘荡荡,早不知流去了何方。 她开始回想。 她阿母是舒龙娶的四房太太,原是歌厅头牌歌女,艺名夜莺,因其美如西子,声似黄鹂,被义安会大佬相中,纳入家门,本是风光一时呀。 这世上本是不公正的,有人生来富贵,别人求不来的是他弃之如敝屐,有人辛劳一世才换得安居之所,但偏偏死的那一刻,一切又是平等的,仍他滔天权势,泼天富贵,批命簿上落下判词,命数早早写好,该来时还得来。 曾经名声大噪,千金难求一曲的小夜莺在生下舒窈后开始缠绵病榻,在她满月当天便一睡不醒,不知多少街坊邻里在茶余饭后编排,说是义安会作恶多端,造孽太多,好不容易得个孩子,还得把老婆送给阎王爷抵命。 地下亡魂索命,也不知这大佬怎能夜夜安睡。 又说这舒龙年过半百就只有个女儿,没儿子还得断后,摇一摇头,再叹,都是报应。 自小没娘教没娘养,和一屋子女眷住在一起,镇日勾心斗角,七嘴八舌,她能牢牢抓住的只有舒龙浅薄又飘渺的疼爱,每日卖乖撒娇,嘴甜腻人,没有一声声:“爹地爹地——” 怎能哄得半辈子没见过孩子的义安会龙头大佬将她当成心肝宝贝宠。 而今也变了天,她的一切,都要被突如其来的李行抢去。 注:本人喜欢女儿,不认为是女儿是断后,文中思想不代表作者思想。 (五)犯上欺下 舒窈比谁都更要清楚,更加明白,她的爹地也没那么疼爱她。 娶了十几房姨太太才老来得女,如果没有这个名头,谁会多看她一眼? 她是爹地唯一的女儿。 这是她仅有的可以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资本。 她想尽办法查他来历,查到贫民窟九龙寨,查到他做楼凤的老母。 他阿妈既是流莺,她要找到证据,证明他决计不是爹地的孩子。 捂脸痛痛快快哭过一场,一转头她千方百计想算计的对象,正在身后。 一身雪白长衫,一张美好皮囊,干净剔透,在夜色里,像一尊琉璃玉像,一动不动。 不知无声看她多久,听去多少伤心泪。 见她望来,他才眨一眨眼,指尖腥红一点,一弹烟灰,满面淡然朝她走来。 宿敌见面,分外眼红。 舒窈满脸戒备,一把擦干眼泪,不肯露出半点狼狈模样:“你来干什么?” 李行撑一把伞,点一支烟,抽的很慢,袅袅烟雾遮住他的眼,他隔着雾看她,所谓雾里看花,莫过如此:“天气预报,本港今夜有雨。跟我回去。” 跟他回去?他也配? 舒窈看他,上帝想必格外偏爱他,赠他一幅金质玉相,又添一双狭长斜飞多情眼,分明是婉转风流的容貌,他却偏偏压低眉骨,画上淡漠冷貌,添以昭昭野心,扯平唇角,藏去喜怒,隐去笑意,生出恶相。 舒窈木着一张脸,她本欲独自回去,但这人一来,一切都成了被迫,半点情愿也无,消散的怒火再度点起,她瞪他,目光是嫉妒或是仇恨,皆无所谓:“你就是我爹地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你爹地叫我来接你。”他答的言简意赅,像是在说,若不是你爹地发话,他才懒得管她。 诸事皆由他而起,他却淡身置身事外,看她反复挣扎,看她撒泼无赖,目光平淡,好似在品一出黑色默剧。 她瘪唇,流干的泪又要涌出,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眼角眉梢藏不住委屈,满脸倔强:“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 李行抽完最后一根烟,皮鞋踩灭烟头,舒窈这才看清,他站的地方竟落了满满一地烟灰,不知抽了多久。 他抬脚向她,几步上前,一双手上毫不留情,力大无穷钳住她两根白腻手腕,拖着她就要往回走。 竟敢强来,他好大的胆子! 舒窈回头,张嘴,满口银牙恶狠狠咬在李行修长如玉的手上,她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尖锐:“放手!你发神经啦,放开我!放开!” 李行“嘶”了下,虎口处两排深深牙印,修长冰凉的指骨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他笑得讽刺:“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狗?” “你竟敢骂我——”她怒不可遏地瞪大眼,一句话不顺心便浑身乍起,活像一只刺猬,见人就扎:“你才是狗!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见面就乱咬人,不是小狗是什么?”李行抬手抚上她的唇瓣,看她龇牙咧嘴的模样,面色阴沉:“迟早把你的牙给拔了。” (六)被打屁股 “你有本事去爹地面前这么说!回去?回去正好!等我去爹地面前告发你的真面目,让他看清你就是犯上欺下的狗——” 她双手被他反剪在背后,他提溜她,像提溜起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不停挣扎,挠得他鲜血淋漓。 李行冷笑:“你尽管去说,看他信谁。” “你就是狗仗人势!仗着我爹地偏心!”她想要挣脱,反复摆弄身体,拿脚又是踢又是踩。 鞋子一早便被她扔掉,光溜溜一只小金莲,沾上水滑得像白玉雕成,任谁看了都要惊叹一声哪来的艺术品,胡乱蹬在他腿腹间,更似挑衅,挑起无声的火。 燃他满身。 “别乱动。” 他嗓音又低又沉,俯身压在她纤薄弓起的背脊上,温热的呼吸像今夜的风,像未至的雨,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刮过她的耳畔,又痒又烫,她小小的身体一哆嗦。 听他似警告,又似点醒:“你说的没错,大小姐再来一下。我这条狗,就不只是让你爹地偏心那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她一下顿住,回头望他,眼睛黑白分明,圆润似黑玉籽。 李行同她打哑谜,笑的高深莫测:“你猜你爹地为什么留我在身边?” 她当然不懂!但她不需要懂,只将他赶出去,那么一切万事大吉,他爹地怎么可能养别人的儿子! 李行不欲跟她多言,将她扛在肩上,压着她往车边去,舒窈依旧乱动不停,像条离岸鱼:“我不回去!放我下来!放我——” 一掌生风,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的屁股上:“安静点。” 这一巴掌拍来,在夜里清清脆脆的响了一声,不算疼,却将舒窈打得一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竟敢打她那儿… 她竟然被李行,被她最讨厌的人打屁股… 从小到大,还未有人敢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他怎么敢!熊熊怒火猛地燃起,她恨不能再咬他一口,生啖他肉。 “李行,你放肆!”自小千娇百宠的大小姐头一回被人打屁股,待反应过来后,立即哭天喊地大骂:“你个乌蛋王八蛋!你竟敢打我!死衰仔,臭流氓,咸湿佬!” “啪——”又是轻飘飘,一掌落下,疼痛不足,教训有余。 李行唇角平整,斜斜乜她:“再多骂一声,就多打一下。” 舒窈哪受过此等羞辱,不知是恼怒还是羞躁,红霞一下窜了她满脸,一张白玉小脸,熏得绯红。 李行已扛着她往大路走,她又羞又惧,骂声卡在喉咙里,生怕当真又来一下,要在大庭广众,被人打屁股…那真真是羞死个人。 只得将一溜的叫骂囫囵吞下,可又咽不下这满腔怒火,想来想去也只能搬出靠山来镇压他,她咬牙切齿:“你敢打我——爹地看错你了,我要回去告诉爹地!把你赶出去!” “大小姐记得说仔细些,我怎么打的,打的哪儿,用了几分力道,一个字不要落。” 李行没所谓地应声,对她的威胁半点不在意。 少年不知吃何物长大,单薄宽大的衬衫底下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力大无穷,任她哭哭啼啼,左摇右摆,半点挣脱不开。 “放开我!我要下车!我下车…呜呜…” 一番无用功后,舒窈被李行以一根皮带反绑手腕,坐在远去的宾利车上,舒窈拼命用身体撞车门,又羞又恼,简直天大耻辱:“你死定了李行!我要弄死你…” “嗯,我等着大小姐。”他点支烟,一只修长的手懒散地搭在车窗上,笑容很淡。 “大小姐”这般恭敬的叁个字,自他口中说出,倒像是无形讥讽。 车子驶过维多利亚港,电台里播放着悠悠歌声,在唱一曲张国荣的《风继续吹》。 低沉婉转的男声,似在对今夜红港千千万人,说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把所有寂寞心事,都藏在一首歌里。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我看见伤心的你。” “你说我怎舍得去,哭态也绝美。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李行从后视镜看她,看她用水盈盈的眼睛瞪他,看她颤抖的睫毛如蝴蝶扑朔翅膀,看她眼尾泛起红晕,像一团未散的胭脂,更像昨日的晚霞。 多久之后,她倚倒在他怀中,仰脸问他:“你从何时开始心动。” 他答:“大约就是此刻。” 点燃一支万宝路,在猎猎风里,听风吹干她的泪,吻上她的发。 注:我不支持家暴,家暴一定要报警,文中打屁股只是情趣!现实遇到这种情况是性骚扰,也要报警哦。 (七)比谁会演 舒窈心不甘情不愿,被李行一路“押”回。 这押字一点不夸张,两人几乎跟打了一架没差,可叹在港岛待久了,人人都是兄弟姊妹,谁都有做太妹古惑仔的天份,一样的臭脾气,似炮仗炸药一点就燃,话里话外要拿刀砍人。 她一手鲜红漂亮的美甲,赐他脖间道道血印,他一根万宝龙牌皮带,亦送她满手绑痕,好一个有来有回,谁也不让谁,再看这赠礼倒还真是讲究。 只差“呦”一下,喊声“好劲!好香艳!” 都红艳艳,一条条,落在白润润的肌肤上,好生劲爆,不知还以为在玩情趣游戏,你扮警察,我扮绑匪,惊险又刺激。 车子四平八稳,七拐八绕,一路驶上太平山。 这半山豪宅坐落浅水湾,是本埠着名的富人区,在阳台抖一抖烟灰,幸许都能落在报纸随处可见的明星富商头顶上。 近可登高太平山,远可俯瞰香江景,依山傍水,缺一不可。 舒窃爹地自得高人指点后,迷信非常,手上做着黑心买卖,杀人越货;嘴里喊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心越狠越虔诚,夜夜拜那关二爷,本港风云变幻,生怕那诸天神佛一个不顺心,收回他打拼一辈子的半壁江山,一觉醒来,头在敌家,身在香江。 供神敬香还嫌不够,连住的地方也要选所谓的风水宝地,而浅水湾叁面环山,一面临海,白日观海,夜来听风,正是风水上难得聚宝盆,自然深得他心。 停车,开门,一气呵成。 李行解开绑住她手的皮带,立在门边等她。 一回家就成一幅好好先生样,也不知装给谁看。 舒窈手酸得快断掉,拿眼瞪他,猛地一推:“死开!别挡道!” 舒龙一身太极长褂,杵根龙头拐杖,听见声响,从里走来,他面容肃穆,不足五十的年纪,已是两鬓斑白,未老先衰,却有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看人目光锐利依旧。 “爹地——”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人立马变脸乖乖淑女,撒起娇来好熟练。 李行忍不住抬眼,看玫瑰拔掉了刺,娇艳欲滴,只剩美丽。 那娇滴滴,软绵绵的一声,可谓娇声软语,百转回肠,直叫到人心坎上,任谁听了都得心软。 更何况老来得女的舒龙,不苟言笑的脸上也裂开一道口子,呵呵露出一个笑,直喊:“哎呦,我的小祖宗,舍得回来啦?” “我本来早就想回来的,都怪他——”舒窈丝毫不想放过大好告状的机会,眼睛一瞟,看向一旁默不作声,好似影子的李行。 伸出一双白玉藕臂,芊芊玉指指向上头被勒出的交错红痕:“爹地,你看,他好凶好坏!我都说了自己走,非得绑我回来…” “阿行一直懂事,许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你又调皮啦…”舒龙一点她脸,虽是笑眯眯,却不相信她的话。 “爹地!”舒窈抱着爹地胳膊摇晃:“你偏心,你系唔系不信我…” 李行蓦地抬眉,眼眸漆黑幽静,无声盯她。 看她对着舒龙粉唇一嘟,双眼朦胧,眨眼间滚下一颗珍珠泪,又故作坚强抬手擦干,一句话几分真情几分委屈,话音未落就能哭出来。 短短几帧画面,让她演绎一个受尽欺负,落寞失意的逞强乖女。 偏偏余光扫向他时,眼底又藏着狡黠,哪能看见半点伤心。 他心底鼓掌,演起戏来好厉害,她该改行做演员,金像奖奥斯卡通通收入囊中。 “好好好,爹地相信。”他拍拍她手,招来李行。 “系囡囡说的那样?”他人老心不老,眼光好锋利,舒窈在一旁,眉眼弯弯,得逞偷偷捂嘴笑。 一挑眉,一眨眼,目光挑衅落在李行脸上,这下看你怎么办? 他也微微弯唇,露出一个微不可觉的笑,扮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哥哥,这场戏,一个人就要结束?不够,不够,独角戏哪有二人转精彩。 “今夜有雨,海边涨潮,大小姐一人在此,我忧心过重,一时着急…是我的错。”恭敬低头,眉心微皱,他主动认错。 扮忧愁,扮忐忑,这有何难? 再一看,只想喊声“哇塞”,好一个为主着想的乖乖仔。 任谁看了都要惋惜一声:香港星探瞎了眼,拿工资不做事,八点半黄金时段肥皂剧,不请他俩当主演,有容貌有身材有演技,真是可惜可惜。 舒窈柳眉一竖,杏眼圆瞪,几乎气笑。 好心计,好手段,话说一半,剩下全靠人猜,猜是不是她舒窈不听话,爱惹事,活该被人教训。 好,好,好,不跳陷阱,顺杆而上,倒是她小瞧了他。 舒龙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来回,叹息一声,杵动杵拐杖,又做和事佬:“一点小事,讲这么多,后生仔做事不分轻重时有的事,一家人和和美美,莫要多计较啦,囡囡明早要去学校报道,早去歇息,我还有事同阿行讲。” 爹地虽对她千娇百宠,但正事从不容谁置喙,她便是想留下也没其它理由,只能再暗暗骂李行一声,一人上楼。 在二楼走廊站定,本要径直回屋,路过李行房门时,正巧见他房门半掩并未关紧,舒窈计从心来——大好机会,天助我也! 舒窈喜上眉梢,寻个理由让女佣下楼,她假意回楼,放下包包,又悄悄溜出,蹑手蹑脚,好似小偷摸进李行房中。 她早就想进他屋中——去寻一根头发丝,只是往日李行总是屋门紧闭,并无机会。 今天机会送上门…只待她将他与爹地的头发送去瑞士,去做个亲子鉴定,到时铁证如山,看他还有什么资格,赖在她家不走。 舒窈心底哼笑,楼下却不太平。 (八)这是我家 “跪下!” 见舒窈一走,舒龙将李行领进书房,立马冷脸,一杵拐杖,声震四方。 李行二话不说,原地跪下。 虽是如此,少年脊背挺直如松,神情不卑不亢,丝毫不因屈膝折辱风骨。 舒龙拿出一支雪茄,擦一根火柴,借着幽幽火光,点燃雪茄,慢慢吸着,缓缓吐出一口薄雾,负手踱步,觑他:“阿行可知,我为何要你跪?” 李行不答。 舒龙摇头叹一声,他套他话,他却不接:“是个聪明孩子,中国有古话,讲慧极必伤,但愿你莫像你阿母。” 李行骤然抬眼,目光漏出一丝阴戾,像一匹离群孤狼,本是群居之物,单打独斗,却更显凶恶。 “阿行,年轻人有野心有血性是好事,但你胆子大太,迟早吃亏。后生仔做事,还是要讲规矩。” “规矩不都是人定的?”李行恍然出声,嗓音很低,掩不住话里狂妄。 舒龙看他,正对上他一双凶狠倔强的眼,目光好似穿越岁月鸿沟,看到叁十年前初来红港的他。 如出一辙的桀骜难驯,天不怕地不怕,自认能闯出一番名堂。 那时他全身家当够不够一百块?能吃几顿饱饭?哪二年的老旧事,他也早不记得了,只知他经人介绍,从地下黑拳打起,日日拿命换钱,鼻梁骨被人打断,第二天裹上夹板照常上场。 从欢呼声,鲜血里,赌命赚了第一桶金,飞黄腾达仿佛一夜之间,一步步,一枪枪,几多艰辛,才坐上义安会龙头大佬之位。 这一路风光,一路辛酸,打碎牙齿和血吞的陈年旧日谁还记得? 往事就如手上的烟,风吹一吹就散了,时光洪流缓缓淌过,那年的故事,几人知晓?几人听过? 古惑仔与警察搏命,就如这红港千千万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一样无聊又老套,比不过八点半肥皂剧,只有讲述者能激起一身热血,权当回忆当初青春年少。 他记得第一回见到李行时。 是在前年深秋的夜,红港刚结束一场长达半月有余的倾盆大雨,整个香港在这场前所未有的雨中,被洗刷得一干二净,一道道霓虹招牌之上,那天空阴云密布,潮湿阴冷的气息遍布本港每一条大街小巷。 雨停那天,万物都被这场天赐甘霖雕刻得剔透发亮,连美佳桑拿店门口,那不知是何人停放,几年未动的车,也被冲刷的锃光瓦亮。 这座城被雨洗过,仿佛只有人心肮脏依旧。 那场旷世持久的悠悠大雨,让舒龙这个一向不懂风雅诗意为何物的粗人,也在雨停那天,生出几分萧瑟寂寥之感。 他叹息一声,大约是在叹冬季将至,大约是在想他也老了。 李行在巷子被一群古惑仔围堵,靠一柄小刀杀出血路。 舒龙正从赌场出来,那晚的风冷得刺骨。 灯红酒绿之下,他迎面撞上满身戾气,浑身是血的少年,拿着一柄不足10厘米的短把刀子,却有见人就砍的气势。 舒龙从来没见过这么瘦的人,苍白似鬼,满身伤痕,纤弱骨头上只有一层皮和筋连着肉,薄薄的生命在里面流动,仿佛风吹易折的身躯里,却有那样在蓬勃燃烧的旺盛生命力。 那时舒龙就看出。 眼前的少年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不是力气有多大,不是身手有多猛。 拜托想一想,这是现实世界,不是周星驰在拍电影,不是金庸古龙的武打片,哪有那么多根骨奇佳,武学奇才。 人人都会死,人人都怕死,而在红港,想出人头地,比的就是谁最不怕死,谁最不要命。 打架最怕碰上赌命人。 他是那个赌命人,李行也是。 尼古丁过肺,舒龙舒舒服服呼出一口气。 再看李行,少年被一圈圈雪茄的烟蒙住,似隔了晨雾,看不清,摸不透。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规矩不是那么容易改的,义安会这么多年,层层下去那么多兄弟,哪个不是按规矩办事?偏偏你来了,一切规矩都不中用。” “我以为您只中意好结果。”李行没所谓地笑:“兴华帮多次进犯,您能忍得下这口气,去讲和气讲义气,兄弟们忍不下,我更忍不下。” 舒龙摇头,叹了今夜的不知道第几口气:“罢了,随你去吧,我也想看看你们这些年轻人能搞出什么花样。” 他摆摆手,又叮嘱一声:“还有…窈窈被我宠坏,年纪轻不懂事,她总爱闯祸,没什么坏心眼,你多照看着她,也让着她点。” 李行答:“好。” 李行满身疲惫,推开门,却见昏昏夜色里,一双白如素雪的大腿,丰润饱满,一口下去,不知是不是多汁又香甜。 他晃神,以为看花眼,又一瞧。 人生总是充满不期而遇,简直处处是“惊喜”。 原是舒窈,正跪坐他床前,似乎还未察觉他推门而入,正专心致志翻找什么。 口中念念有词:“哪呢…怎么会没有呢?太干净了…不可能这么干净啊。” 李行皱眉,一步上前:“你找什么?” “啊啊——”她惊叫一声,猛地回头,好似见鬼,小声嘟囔一句:“吓死我了…” 又一下拔高音量:“你怎么来了!” 李行弯唇,冷笑一声:“拜托大小姐高抬贵眼,看清楚,这是我屋。” 他屋?他也好意思说!分明就是鸠占鹊巢。 不说倒好,一说舒窈立马如被踩尾的猫,双手插腰站在他床上,一下炸了毛:“你才要搞清楚!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 ———— 我知道大家可能不太喜欢看男女主互动之外的剧情,但是为了补充故事的完整性,不得不写一点,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啰里八嗦。 如果喜欢本文的话,一定要多多支持。 这短短两章,我写了快4个小时…港风真的好难QAQ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九)你耍流氓 李行面色沉沉,变做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没吭一声,只拿一双黑曜曜的眼盯她,目光幽暗,像夜雨里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看不出情绪。 舒窈鼓着眼睛,直直瞪回去,不管如何,气势上半点不能松懈。 李行没说话,舒窈暗自在心底猜测:他一定在心里骂她。 故又拿一双俏丽大眼狠狠剜他,却不知这双水灵灵的眸,没几分杀伤力。 李行倒不与她多说,只冷淡地落一句:“随便你。” 便关上门,视她为空气,走到衣柜处,一把拉开柜门,从中掏出一件新衣。 舒窈生来一副好皮囊,又自小众星捧月地长大,甚少被人这般明目张胆的无视,她气得心火直窜,目光随他而去,却不料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头—— 那李行,拿出一件衣物后,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扔下外袍,撩起衣服一角,向上脱去,线条分明的饱满腹肌,连同清晰可见人鱼线随着李行的动作,一点点显露在舒窈瞪大的眼里。 少年不算健硕却结实有力的身体布满大大小小的刀伤,不知多久的陈年旧疤和依然肉粉色刀痕,交相错落在白皙的肌肤之上,落在一块块随呼吸起伏的肌肉上。 屋中昏色的灯火,似一道道落日晚霞,在他身上暧昧的流连,点点晕黄的金光,仿佛情人的吻坠落在他身上,温柔地滑过少年高挺的眉骨,幽深的眼睛,紧抿的唇峰。 舒窈在旁人口中听过百回的“性感”一词,如今有了具象化,放在他身上正好合适。 舒窈长到十七,哪见过如此画面,她一阵口干舌燥,一股无名火点燃了这个活色生香的夜。 她一下面红耳赤,心里怦怦直跳,慌不择以地捂上脸,直直高喊:“你!好不要脸!耍流氓。” 李行仿佛耳聋,脱完衣服,又要脱裤,修长白皙的双手扣在棕黑色的皮带上,就要拉下—— 这一幕被透过指缝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舒窈再忍不住,抄起李信床上的枕头,就往他身上扔去:“色狼!流氓!咸湿佬!” 一尽“好词”全往他身上甩。 他停下动作,朝她看来,深邃的眼明亮火热,如同穿透黑夜的明灯,看得舒窈一时心悸,心跳好似按下暂停键。 本就线条锋利的五官,在此刻半裸的少年身上,更显得野性狂放,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令舒窈不知看向何处,一下哑火,张着嘴,进退皆不是。 李行沉默不言,抬步向她,步步似在紧逼。 舒窈这时才节节败退,知晓害怕,拿手捂住脸,嘴里又凶又胆怯地喊着:“你你想干嘛!我命令你站住!不许过来,我要喊人了!” 喊人? 李行冷笑,也不知这幼稚的话到底能吓到谁。 “大小姐打算喊谁,喊你爹地来看,看你大半夜不睡觉偷摸进男人的房里?” 舒窈放下手,脸上又燥又热,一排洁白的牙咬住红唇,拿手指着他:“就是要喊我爹地来,看看你这个臭流氓古惑仔的真面目!当着我的面还敢脱衣——啊!” 纤弱雪白的脚踝被李行猛地抓住,向前一拖,舒窈立时一个踉踉跄跄,倒在床上,她的脚脖子被他捏在手心,往前一拉。 “放开!放开我!” 她拿脚乱蹬,一脚不知不觉,胡乱踩在他腹肌之上,他身子微震一下,手上握得更紧。 李行低头俯身,看她被他抓在手中的脚腕,细细一根,触感细腻温润,宛如白玉雕成,在他手中看起来纤细易折。 李行看着她,他目光与呼吸都是那么炙热滚烫,他离她很近,近到几乎能灼烧舒窈的感官。 她脸上愈发的红,似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艳丽夺目。 他居高临下地盯住舒窈,眉目低垂,启唇笑意讥讽:“嗯,大小姐最好喊大声点,叫他们都来看看。” (十)舒不舒服?微H玩奶 李行的手掌修长宽大,像一团火,烧得炽热,牢牢扣住她。 舒窈一下动弹不得,时间仿佛定格,她只顾瞪眼,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一帧黑白电影的画面,被她的眼神擦过,似一根火柴,点燃他冷清的眼,燃烧无声的欲。 鲜活明亮,栩栩如生。 他俯身在她耳畔,滚烫的唇舌若即若离,抚过她红玉般的耳根,暧昧的氛围与他的鼻息氤氲开来,烘起一股热浪,扫过她的眼角眉梢。 她睫毛轻颤,脸颊绯红,心几乎要跳出去,太近,实在太近。 近到她鼻息之间,全是李行的气息,那淡淡的烟草味与沐浴露的柑橘香缠绕在一起,正如他与她的呼吸,也缠绕在一起。 他还没有穿衣服——尚且赤裸着上身,少年身体热气腾腾,寸寸蓬勃的肌肉与她的身体也近在咫尺。 他目光不紧不慢地打量她,却惹得她后背寒毛卓竖。 舒窈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干嘛,只觉本能地危险。 她抬手想推开他,忽然看见他漆黑幽深的瞳仁前,搭着一缕浓密的黑发,舒窈眼睛又是一亮,她都差点忘了她的目的,干脆就趁现在抓一把下来—— 手刚举起,又在空中被扼住。 腿腕才被放开,又被摁住手,舒窈羞愤不已,一个劲叫唤:“爹地,我要去找爹地——” 他阴沉沉地笑,毫不客气地回:“我这有BB机,要不要帮帮大小姐,拨通你爹地,不劳下楼,马上就能说。” 说罢,他从腰间摸出,就要按下频道。 “不要!”舒窈立马阻止,要真让爹地看见这一幕,她真的要羞死。 听见这话,李行的唇弯了下,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笑,冷冰冰,偏偏他的气息又那么火热,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像是蛇信扫过,又像星火燎原,激得她自耳尖烫至脖颈,整张脸红霞漫天。 舒窈不甘被他压制,一双腿在他身上又踢又蹬,滑过他坚实肌肉,似一只发怒的小狮子,却是没断奶,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不知踢到何处,倒还惹得李行身体一抖,如神鬼附身,面容骤然阴冷,对她横眉倒竖,抬起一只腿,强行抵住她。 只见他脸庞绷紧,唇线抿直,咬牙切齿:“别乱动。” 她倔强不肯松口:“凭什么听你的!你先放开我!” 她偏不如他愿,百般挣扎,扭来扭去,灵活的似只鱼,这里蹭一下,那里踢一脚,磨磨蹭蹭,处处点火,弄得李行身体僵硬,绷成一根弦,理智更是摇摇欲坠。 “好。”他出一声,心中气笑,忍不住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一点教训,冷冷落字:“喜欢动?待会不要喊停。” 舒窈心底警铃大作,他要干什么! 李行长腿一伸,卡里舒窈作乱的双腿间,卷起蕾丝裙边,修长的手钻进裙中,落在大小姐纤长滢润的大腿上,慢慢地爬动,肆无忌惮地抚摸。 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起一阵鸡皮疙瘩,舒窈身子一颤,仿佛僧人入定,一动不动,不可置信地看他——竟然敢胆大妄为到如此程度。 “大小姐不是喜欢动吗?”李行手掌放肆地游移,吐出一口热气:“怎么现在不动了?” “闭嘴!你给我住口!”他戏谑的嗓音让舒窈恼羞成怒,举起纤纤玉指,抬手就往他颈间,背上一个劲地挠,挠出道道血痕,一张小口,白牙森森,张嘴就咬,狠狠咬他肩头,落下两排血迹斑斑的牙印。 本就是龙精虎猛的少年人,任他再沉稳再冷静,也有一身血气方刚,她那一口落下,自认杀伤力十足,可比之枪林弹雨,刀砍械斗,只是小儿科,过过家,一点不足挂齿。 倒更似挑逗,少年一身血性在身体里沸腾,正如打架,见了血才是兴奋的开始。 他热血沸腾,神经突突直跳,爽过抽大麻。(注①) “再咬狠点,这点力道怎么够?”李行无所顾忌地笑,她被激怒,又是一口咬下。 李行低哼一声,本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大小姐,知晓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却不想有些事,并非谁都能控制,他冷笑,一手扼住她的下巴:“有胆子咬,就要有胆子受。” “谁…怕谁,啊呀——!” 李行喉头干哑,他伸手摩挲她的大腿,一游移往上,从盈盈一握的腰肢到光滑平坦的小腰,他将裙子堆高至胸口,一只手就这么落在她胸乳处。 她狠,他也狠,在她乳肉之上重重一捏,她如遭电击,浑身一颤。 舒窈眼睁睁看着,硬生生受着,他的手又热又烫,抚摸之间,带起一丝丝电流,酥酥麻麻,从耳根窜到头顶。 一股陌生到极点,也舒服到极点的快慰,伴随着突忽而起的情潮,像一阵汹涌至极的海浪,将她从浇到尾,一会儿便汗流浃背,她不懂,不明白,只觉身子在他手下弓起又放下,嘴巴再不受她控制,发出娇喘吁吁,声音全不似她:“不…不许…乱摸,呜…啊——住手!” 李行不懂解文胸,只知罩住那团白生生,软乎乎雪肉的东西分外碍眼,干脆往上一推,两团细腻白皙的乳肉立时跳了出来,尖尖两点红润润,似两枚小樱桃,他手心一拨,就随之挺立,似乎在无声招人品鉴。 美不胜收的香艳画面看得他心底着魔,一阵口干舌燥,舔舔唇瓣,俯身叼起,用牙齿,用舌头,细磨慢掂,滋味好甜美,只恨不能将之吞吃入腹。 他喘息沉重,双目炽烈,胸中躁郁难安,一股无形的火,从头烧到尾,烧灭理智。 不够…还不够。 他唇色殷红,同那两点乳尖一般,红艳艳,水润润,他扼住她的腰,用手揉捏,用唇舔舐,尽情品尝。 他又在她耳边细语,声音低沉沉,落在舒窈耳朵里,似魔鬼在蛊惑:“舒不舒服?喜不喜欢?” “不不…讨厌死,衰仔一个!你滚——”此时此刻还不望嘴硬。 他手指揉得更加用力,两片薄薄的唇扯起奶尖,牙齿慢慢碾过,他恶劣地笑,要同她玩一场,谁都不认输的色情游戏:“我是衰仔,你是什么?被衰仔玩弄的大小姐?” “住嘴——我要…呃嗯…我拨了你的舌头!”舒窈这时也不忘撂下狠话,目光凶狠。 李行笑容似挑衅似冷嘲:“嗯,等你来。” 他攻,她守,他步步紧追,她节节告退。 要命…真要命。 舒窈脑中烟花一下炸开,轰轰烈烈,浑身似通电,一抽搐一发抖,整个人如从水中捞出,头上热汗涔涔,眼前朦胧又模糊,再看他,好似相隔镜中花,水中月,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在看一场迷幻的梦。 她究竟身在何处?是在天堂还是在梦乡,今时今日,是几时几分?沉浮朝夕,逝如朝露,本港风谲云诡,这是何年何月?她与何人共赴这场摇红灯影的迷梦,谁能说的清。 注:我去查了一下BB机怎么用,据说是先拨通,然后对方需要找电话才能打过来? ①男主不吸毒,抽大麻只是形容,他看过很多人吸毒的样子。 (十一)送上高潮微H3000字+ 那天双腿发软地回到屋中,舒窈只觉天崩地裂,一夕之间,她与李行竟然…竟然… 她始终记得,回屋之前,李行玩着她的奶子,目光又凶狠又冷漠,在她耳畔落下一个句:“再敢招惹我,就不止今天这么简单。” 他竟敢威胁她!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脸色绯红,双眼迷离的自己,怒火直攻心头,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李行这个王八蛋给赶出去。 她会要他好看,舒窈咬牙切齿,给她等着,早晚有一天,有他落难时。 这件事让舒窈老实本分了几天,一直琢磨着该内心大计。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 没过几日,舒窈一踏出房门,便在二楼走廊与李行狭路相逢,她暗自翻个白眼,本欲调头就走,转念一想,这欲盖弥彰显得她怕他似得。 她可是这个家的主人!哪有主人会躲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她才不怕他! 舒窈抬高下巴,几步路走得雄赳赳气昂昂,路过李行时,不止是故意踩他一脚,还用肩膀恶狠狠撞他一下,哪知他有幅铁打钢铸的身体,非但半分没吓到他,还撞得她小脸一抽,肩上一痛,又是一番自讨苦吃。 舒窈疼得倒吸凉气,口中小声喊着哎哟,连忙捂住肩揉动。 “呵。”身后传来一道冷笑。 不用想也知道是李行,舒窈回头,凶恶地瞪大双目:“再笑把你舌头扯出来!” 李行却是半点不怕她,他眉目森然,冷冷一笑,讥诮道:“大小姐除了这张嘴,浑身没有哪是硬的。” 这句似是挑衅又似是挑逗,舒窈一下便气血上头,一个跨步上前,抬手就是一掌扇下。 不料手腕被李行轻而易举地在抓住,一掌未落,反而悬在空中,舒窈用力往回一抽,却怎么也抽不开。 李行盯着她,面无表情:“我说过,别来招惹我。” “放开!给我放开!”舒窈挣扎一番,不长记性地又要拿脚踢他:“你滚出这个家,我就放过你!” “看来大小姐是一点都不长教训。”李行看她的目光阴沉沉,他笑了下,反手扣住她的手往墙上一按:“是谁放过谁?” 舒窈这才知晓后怕,却是更死命地挣脱,口中不忘说:“你这个疯子!这是在走廊,你想干嘛,你——” “嘘。”一根手指按在舒窈的唇上,李行皮笑肉不笑,故意俯下身,在她耳后吹出一口热气,忍得她身体一瑟。 他声音低沉:“没错,这是在走廊,大小姐可要小心点,要是让人听见什么就不好了…” 他竟然能反过来威胁她!舒窈怒目圆瞪,像是此生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 然而李行总能让她知晓,更“不要脸”的事是什么,他将她两只手高高举起,以一手扣住,一只腿强横地插进她的腿间,舒窈穿着一条本港时新的短款皮裙,人人都抢的新鲜货,本是追寻新潮时髦样,没想到竟是方便了眼前这个王八蛋。 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大腿上,顺着雪白的肌肤往上抚摸,动作刻意放缓,若即若离,时而抚弄,时而揉捏,宛如游弋的爬行动物。 舒窈感到莫大羞辱,她想并拢双腿,阻止他的恶行,他的腿却早一步卡住她的动作。 她一点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她在心底咒骂过千万遍,她最讨厌的家伙—— 一点点自外向内摸上她的腿根,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皮肤,带起一丝丝微弱的电流,像是虫子爬过,又像是羽毛划过,又酥又麻。 那根肆意作乱的手指掂起她内裤的一角,轻轻一扯,再任它重重弹回去,弹在她孱弱娇嫩的花穴上,一阵带着麻意的疼,令舒窈止不住地溢出一声娇吟:“啊…” 李行低眉,舒窈正用她一贯故作凶恶的目光瞪着他,大小姐自信非常,总认为能以此吓退他,却不知她的眼底早已是湿漉漉一片,眼尾泛着玫瑰色的红晕,任是再凶的眼神也变得软绵绵,娇滴滴,似嗔非嗔,没有半分威力可言。 李行的手扣着她内裤一角,指尖在那危险的禁区徘徊。 他垂下头,呼吸落在她眉心,又飘到耳边,慢条斯理地问:“知道错了吗?” 他心慈手软,给她认错的机会。 怎知舒窈天生反骨,从来只知犯错,从不认罪,她恶言相向,呸出一口唾沫星子:“我呸,妄想本小姐认错,做梦去——” 等的就是这个回答。 “好。”李行笑容放肆,动作更放肆,两指一捏,将那小内裤拽成一条线,对着那朵颤巍巍的娇花,上下一磨,狠心揉捏。 不知温柔为何物。 上回只是被他舔奶玩弄,便惹得舒窈这朵霸王花经受不住,好一阵花枝乱颤,这回更甚从前,她浑身一激灵,一声娇声软吟溢出口中:“呜呀…啊…你停下…停——” “闭嘴。”李行呼吸一重,他低头,毫不客气将她的话堵在口中,一个冰冷地吻落了下来。 舒窈浑身一震,他怎么敢…吻她?! 她气得七窍生烟,抬脚往他脚上狠狠一踩。 李行也是不躲,任她发泄,他自有办法将这些账在她身上一一找回来。 少年生来一颗尖尖虎牙,平日冷言冷面,笑也不露齿,直至这时才原形毕露,发狠往她嘴上一咬,一口下去,立马尝到鲜血,又趁这樱桃小嘴张开呼痛之际,舌尖灵活似鱼,一下钻了进去。 “唔唔——”等舒窈反应上当受骗,已然为时晚矣,推又推不动,打又打不过,只能在心底恨恨骂他,将他祖宗叁代,尽数问了个遍。 有些事哪用人指点,尝到一番甜美滋味,天生自学成才,极具侵略的气息闯入她的口腔,他的舌追逐着她,少年天生有掠夺好斗的本领,在此刻也是如此,她的舌越是要躲,越是激起他的血性。 一方寸之地,任舒窈再逃再躲,自是避无可避,只得任由李行含住她的舌尖,夺去她的呼吸,一阵吮吸舔弄,咂咂作响之声,在这随时会有人来的走廊,听得人面红耳赤,心惊胆颤。 他却半点不知羞耻为何物,依旧肆无忌惮。 李行唇上与她的舌头勾缠不止,手上功夫也不停,她可怜的内裤被拽成一根细绳,被他来来回回地往两片花唇之上摩擦,娇软湿滑的花唇从来都是精心保养,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自然被吓得颤颤巍巍,流出泪来。 一看舒窈也是,不知是舒爽还是痛苦,眼角也呛出泪,倒是上上下下,同时涌出点点水迹。 李行却是不肯放过她,他松手按住她双手的手,环住她的腰,又捏住那一点兴奋到充血突起的花蕊,往外就是一拉一掐,更可恨的是他的语气。 低低含笑的嗓音,刻意地提醒她:“舒窈…我的大小姐,你好多水好湿。” 舒窈,这是头一回从他口中听见他叫她的名字,便是在如此不堪入目的场合。 “闭嘴闭嘴!你不配叫我名字,你不许说话!” “为什么不许说?大小姐好威风,连我的手上都是你的水——”他声音又低又慢,唇舌自她的唇边流移开,含住她滚烫的耳垂,轻轻一吮:“你的内裤也湿透了。” 轰隆一声,随他的话,她脸烫得要命,舒窈羞愤欲死:“呜…再敢多说,我…呃…我要撕烂你的嘴!” 她叫得越是凶狠,他动作也越是凶狠,更是发力一扯,内裤的线绷直断开,在她腿间摇摇欲坠。 一下又一下,一股股快感爬满全身。 疯了…舒窈似风吹雨打萍,双手发麻地攀在他肩上,浑身直颤。 气死了!这还没完——他竟往那正潺潺流水的小口,探去一指,只是不轻不重地戳弄几下,她浑身就抖如筛糠。 不,眼前闪过一道猛烈的白光,仿佛烈日炽目。 她不想,半点也不。 不想在这个该死的,她厌恶的人手底下高潮—— 李行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锐利的双眼看穿她的全部,他动作温柔地抚开她耳边的发丝,用唇贴合在她的发鬓上,细细呢喃,拂起丝丝热气,仿佛恶魔耳语:“看着我——” 舒窈如被蛊惑,鬼使神差地看向他,看向他幽深如渊池的双目。 他冲她微微一笑,她一个恍惚。 下一瞬,他的中指往里深深一送,抽动几下,不过几下而已。 “不——啊啊啊呃…” 那铺天盖地的光芒如海浪般将她瞬间淹没,刹那间她忽然想到香港灵异电台中说道,有一些魔鬼总喜欢诱人堕落。 他或许就是那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诱人堕入情欲的陷阱之中。 她好似溺水的人,奄奄一息地喘息。 “呜呜…” 舒窈呜呜咽咽,大脑如通电,爽到翻白眼,只觉全线崩溃,花穴一阵止不住的收缩,竟涌出淋淋沥沥的水来,淋了李行一手。 李行也是一愣,离开她唇,盯着她被他吮得红润的嘴,笑问:“爽了?” “没有没没有!!”被掠夺的呼吸终于回来,舒窈大口喘着气,她悲愤而泣,在他怀里浑身打抖,双腿哆哆嗦嗦,若不是被他架住,只怕早早发软跪地不起:“呜呜…你敢这么对我,给我等着…我要你好看,我要…” “之后事之后说。”李行拍拍舒窈的脸,抬起泛着水光的手指,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他,看他那湿淋淋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动:“大小姐不如先看看,这是什么?” (十二)舔得舒服 看看看个鬼!舒窈目光闪躲,趁着李行松手的一间隙,舒窈一下发力,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往屋中逃去,跑得风风火火,好似身后有恶鬼在追。 “嘭”一声关掉门,直直往床上扑去。 舒窈羞愤欲死,脸红的能滴血,她趴在床上,裹着被子,翻来覆去,可恶!气煞她也!她真真是恨死李行了! 一只手握成拳狠狠拍打着枕头,只当那是李行的脸,嘴里喊杀喊打没停过:“李行…古惑仔王八蛋,呜呜呜…我要杀了你,你给我等着…一定要把你赶出家门!” “嗯,我无时无刻不等着大小姐来杀我。” 舒窈猛然回头,错愕无比:“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进来?!” 李行倚在门框上,黑发凌乱地搭在额角,他朝她微微一笑。 舒窈目光落在门把手上,她立时反应过来,从前家里只有她与爹地,她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这下倒好… “你来干什么!”舒窈面露不满,拔高音量:“给我滚出去!” 李行转动指尖:“我来还大小姐东西。” 舒窈脸色通红,只见在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之间,是一条被扯坏的蕾丝内裤,尚且泛着未干的水迹。 “还给我!” 舒窈想也未想,立刻跑上前,想要一把抢下。 “不是让我滚吗?”李行高举着手,笑着问她,舒窈踮脚,张牙舞爪地抢:“给我!快给我你这个小偷——” “小偷?”他重复一声,舒窈恨恨盯她,满腔怒火心头起,骂的更是起劲:“对,你这个无耻的小偷,你妄想霸占我的家,偷走爹地的宠爱!” 李行眉毛微挑,无声地笑了下:“大小姐既然这么说,我若是不付诸实践岂不是浪费你一片苦心。” 他反手将门关好,抬步向前,舒窈步步后退,直到腿撞在床沿上,就要向后栽去,李行眼疾手快,伸手将她拉住,舒窈一个踉跄才站稳,却是飞快地拍李行的手,嫌恶地皱眉:“放开我,你这个妓女生的野种,凭你也配碰我——” 李行骤然抬眼,笑容敛去,目色死寂,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声音寸寸冰冷:“你说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舒窈索性摊牌,她半眯着眼,弯唇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阿母就系九龙寨里给钱就能上的楼凤,你怎么来的——啊!” 李行没有给她继续说完的机会,他将舒窈一把抓过,她防不胜防,落入他的怀中,只闻冷香扑鼻,是他惯用的须后水,悠悠沁入她的鼻腔,竟出乎意料的好闻。 李行慢慢逼近她,手指一点点摸上她的脸,他轻轻笑了声,语气有不易察觉的凶狠:“是不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你,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 “你想做什么?”虚张声势的大小姐此刻才从他看似平静的面容底下,品出一丝暗潮汹涌的意味。 好似大雨将至,乌云磅礴,他眉目间风雨欲来前的宁静令她不自主地后退一步,李行一下松手,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似昨夜风,秋日雨,清清淡淡,淅淅淋淋地看来,看她跌落在床上,他置身事外。 “想杀我?”李行又笑,却是笑得冰凉,满面阴沉沉的怒火藏在这沉默的笑里:“让我来教教大小姐,该怎么杀我。” 舒窈又一次被他压在床上,她怎能甘心,一双手对着那截洁白的脖颈又是掐又是打,尖锐的指甲划过他凸起的喉结,遍布青筋脉络的皮肤,再落在结实肌肉相掩的锁骨上:“你滚,别碰我——滚开!” 惹得李行呼吸沉重,低低哼出一声,少年原本清越冷淡,如玉石相撞的嗓音点上一层火,染上一层欲,尾音带喘,沙哑低缓,似一杯陈酿多时的葡萄酒,一声便醉人。 她看他,目光惝恍迷离,像是窥见本港纸醉金迷的夜,男人风流旖旎,女人衣香鬓影,欲望交错时,醉生梦死间,看谁不是性感得要命? 他不阻制她的恶行,任由她的手百般作乱。 此时正是白日,有风西来,拂过窗纱,吹来一阵凉瑟,雨后初晴的阳光爬上他清隽挺拔的侧脸,落在他寂寂无声的眼里。 他再看她,眼睛明亮得有几分眩目,点点光芒,似朝晖洒落,那双历来狠辣,习惯握住他人命门的手推高她的衣服,握住她雪白圆润的胸乳,肆意揉玩。 他似朝圣的信徒,俯身亲吻,顶礼膜拜她那美丽到可称圣洁的躯体。 在唇舌捉弄之下,那点俏丽樱红生生挺起,舒窈呼吸渐重,双手只能泄愤地扯动他一头黑发,与她常年精心打理滑如丝绸的细腻发丝不同,李行发质粗糙坚硬,如他的人一般,满身刺头,桀骜难驯。 他捏住她的腰肢,掀高她的裙子,坦露出纤长丰匀,洁白如玉的大腿,与那丛丛掩掩,难寻的露水玫瑰。 “大小姐又流水了。”他一笑。 “不…不许说!”舒窈气死。 他伸手一拨,她身体一抖,层层密密的花瓣鲜妍明丽,细细点点的雨露清辉如霜,在粉蕊初绽间,漂亮得惊人,看得他喉头发紧,一阵干哑灼烧,他渴得厉害。 他着魔一般,看中好似还淌着滴滴甘霖的花间泉眼,低头俯身,用唇舌含住—— 上帝,哦不… 舒窈赧颜,她死死咬住唇瓣,又羞又耻,他竟然用嘴去舔她那儿,他是变态吗——像个狗一样。 李行用唇舌挑起花唇,盯着那潺潺流水的泉眼,呼吸愈加急促,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炙热的吐息如一股热浪洒在那轻颤的穴口处,他用牙齿轻轻咬住花瓣相映间探出一点的红肿花珠,含着口中,细细一吮,左磨右抿。 一阵咕咕叽叽的水声自下传来,舒窈浑身一颤,面红耳赤。 在此时此刻,舒窈根本不知而今究竟是李行在发疯还是自己疯了,或是两人都已疯魔,才会在这青天白日里头,同一屋檐之下,做出这样近乎偷情乱伦的事,或是他们早已掉入情欲沼泽无法自拔,却又毫不自觉。 顺着李行舔弄的动作,舒窈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他的舌灵活极了,像一尾小蛇,在花穴处游移四窜,上上下下,又咬又舔,终于…他再忍不住,用舌尖钻入翕动吐露的泉眼。 一阵痒意从头浇来,舒窈难耐地扭动身体,浑身软成一滩水,穴肉一番缩动…一股莫大的快感直冲天灵盖。 白光忽闪,哆哆颤抖之间,舒窈灵魂好似出窍,她看着自己春情流动,花汁涌出,看着他唇舌含吮,咂舌吞咽,她难以置信——她竟然可耻地感到很爽,她舒爽地喘息,可怜地呜呜低哼:“不不…好…舒…” 太爽了…她被他舔得好舒服。 舒服?等她回神,舒窈才惊觉自己竟然会感到舒服,这怎么会?太糟糕了! 这个认知令她脑中嗡嗡作响,一阵快感与刺激直冲云霄,陌生的痒意窜到四肢百骸。 不,不可能!一定是错觉,被他“舔得舒服”什么的,绝无可能!她极力否认,半点不承认。 (十三)给我弄出微H 舒窈眼角淌着泪,爽过劲头便是麻,浑身一软,背上又烫又痒,淌着香汗淋漓,四肢百体处处都是酥酥麻麻,细细密密,无孔不入,似蚂蚁爬过。 偏偏李行不停,他的舌舔过粉嫩鲜亮的花褶,摸拟夹合般,在那窄小花口,又进又出,宛如品味珍羞美食,他舌尖钻进温热的花道里,小屁股似乎食髓之味,往前耸动,大腿夹着他的脑袋,层层迭迭的嫩肉含着他的舌头不放,迂回曲折的腔道每进一寸都是新鲜。 分明被越舔越湿,身体的主人却是口是心非,一个劲叫着:“不要了,我不要了,死衰仔死扑街…给我停下——” 停?正在兴头上的少年怎知停字为何物,他饮下一口她颤着泄出的多汁春水,似饮琼浆玉液,劲到爆炸,快活赛神仙,一时血液逆流,大脑亢奋。 “大小姐不要停。”他抬头看她,用手她捏住饱满的臀部,一拍掌下,雪浪如波,在他眼底摇摇晃晃:“骂一声我就来一下。” 少年眉目锋利,鼻梁高挺,与平时无差,只是那鼻尖与薄薄两片唇上,红润润,亮晶晶一片,全是湿淋淋的水迹,瞧着刺目无比。 “你放肆——!” 与他目光对上,舒窈双眼像被针扎,慌忙躲闪,匆匆骂他一声好不要脸! “啪!”又是一掌,不轻不重,足够落下红彤彤的印。 “看都不敢看我——大小姐只敢口放厥词?”冷冷的嗤笑惹得舒窈恼怒回头。 正见李行眉峰一挑,当着她的面,吐一截红润的舌,缓慢地舔过唇瓣,舔去那湿润的水泽。 那是…她身下流出的水——被他舌尖卷过,咽入口中,舒窈看得两眼发直,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太不要脸了! 她下意识吞着口水,口干舌燥,都怪李行!讨厌死了! 李行笑着,露出尖尖犬齿,落一声叹:“大小姐真系好够味。” “你闭嘴——” 这话一出,她几欲羞死,大脑如被电过,红晕从脸至胸点点散开,她整个身子如海港捞上的虾米,过水一煮,红成一片,似一道成绮似锦的霞光,蜿蜒起伏,落在群玉之间。 任谁看不是双眼发直,走不动路,称一句“好靓个波”。 上上下下都是一枚摇曳盛放的威基伍德月季,红红白白,粉粉嫩嫩,实在美丽。 李行又低下头,用两指拨开含羞待放里花瓣,掐住藏在重重迭迭里羞涩不敢示人的花蒂。 “不…不要,你去死!…我杀了你,给我停…”她呜呜咽咽叫停,她越是哭,他笑意森冷,他越是笑,兴奋得神经直跳。 “大小姐好天真,岂是你说停就能停。” 李行的手指在那滑腻湿润的肉缝间来回揉弄,他的手仿佛一柄锋芒暗藏的刀,一向韬光韫玉,只待出鞘的那一刻,必会见血封喉,杀她个片甲不留,抬指揉捏间,逼得她溃不成军,连连娇吟,他笑:“大小姐千方百计想杀我,不如用这来,不用你请,我亲手奉上。” 说罢皮带扣一解,西裤一脱,两条人鱼线顺腰腹而下,没入森森丛林里,平角内裤包裹鼓鼓囊囊一团。 看得舒窈一下愣住,心脏漏跳几拍,又是一番面红颈赤,回味过来,好可怕,好吓人,哪里来的生化怪物? 他随手一扯,露出一条自浓密阴影处长出的肉粉色狰狞巨兽,青筋盘根错节,已然充血硬起,前口垂涎欲滴,吐露清液。 舒窈这才从麻痹的脑海中回忆起恐惧两字如何书写,心底又慌又惧,额上冷汗涔涔,她撑着手向后撤退,将虚张声势贯彻到底:“你敢!你敢真动我,我一定杀你!杀你全家,扔你填海!” 火急火燎一长串如珠落玉盘匆匆骂完,临了再添一句:“别以为我不敢!” 他手掌宽大,轻而易举捉她一双纤弱小腿,他如蛰伏的野兽,平日藏锋敛锐,狩猎时刻才大显身手,任她先跑八百里,一手落下,便被尽数拖回。 李行握住身下欲根,在她惊恐注视之下,抚摸揉弄,扬起头颅,脖颈之上,一颗性感喉结上下滑动,唇齿轻喘不已,呼吸沉重,探来一掌,去抓她的手:“大小姐给我弄出来,我就饶过你,如何?” 他似笑非笑,她口不择言:“你做梦!死人渣,我才——” (十四)我想操你「Рo1⒏red」 他盯住她滔滔汩汩的穴口,唇角上扬,笑得阴森森,故意曲解:“哦,原来大小姐中意真才实干,看不上打假枪,别急,我这就来。” 说摆扬着胯下巨兽,拉过她的腿,捏住她的腰,滚烫怪物贴在她嫩滑穴口,就要提枪上阵。 “不不——我帮你…”大小姐不到黄河心不死,见他不吃硬来,这才哭哭啼啼,摆出一幅楚楚可怜样,一张小脸泫然而泣,张嘴求饶:“不要…呜呜…” “帮我什么?”他笑容愉快,徐徐追问。 “帮你弄…”她不情不愿答。 “弄什么?”李行翘唇,一手抚弄性器慢慢滑动,一手抓起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手心细细把玩。 他笑容玩味,哪怕她的手已被他握在手上,哪怕他欲火焚身硬得不行,他也不着急。 猎物嘛,自己上钩才有意思。 他从容不迫地逼她开口,唇畔贴在她的耳边,拂起一股热浪,舌头滑过耳轮,一点点吮吻舔舐:“我想操你,舒窈。” 又是一声“舒窈”,平平淡淡两个字,唇齿微动,舌尖后卷,滑过滑颚,清晰吐出。 这个她听过爹地姨娘叫过无数次的名字,可无一人,能将这平平无奇的字,叫得如此声回百转,似情欲膨胀压抑到极点,气息沉重,又涩又欲,低沉嘶哑的少年音令她头皮发麻。 舒窈闭上嘴,眼底水光潋滟,脸上羞愤难耐,再不肯多说一字。 “不说?”李行笑容恶劣,往前挺腰,在那细水长流的花口慢慢碾磨,蓄势待发:“那我进来了?” 他朝前一顶,硕大圆润的龟头蹭过两片颤巍巍的花瓣,滚烫粗硬的棍状物又轻又缓地擦过穴口,在湿漉漉的逼仄的入口处磨蹭,见舒窈迟迟不开口。 李行没了耐性,无不恶意地促住两条腿,挺腰一耸,顶进一个头… 本就泥泞多汁的花径,龟头骤然一撞,更是一下闯进湿滑穴口里,那一瞬之间,两人身体都是重重一抖,呼吸炽热如浪,纠缠不休。 李行长长喟叹,沟壑难填的欲望平息一瞬。 “呜啊——”而舒窈更是瞪大双目,爽得神魂颠倒。 “呵…”李行笑了,慢条斯理地说:“大小姐好计谋,叁十六计欲擒故纵玩得真精彩,故意不开口,就想等着我操进去?” 他在说谁?说她还是说自己? 情场如战场,一出叁十六计玩得明明白白。 一计笑里藏刀,一计反客为主,再来一计趁火打劫,一串接一串连环计打得她节节败退,措手不及。 李行又慢慢将龟头退出,在被干开半点的红润穴口处,戳戳弄弄,浅磨慢碾,时进时出,这几下胡戳乱撞几乎将舒窈逼疯… 不行…不能再任他这样下去。 她含着泪面,不甘地开口:“不不…是…” “…呜呜,求你…不要…”大小姐愤不欲生,不得不低头,生平头一回服软,便是在这等屈辱不堪的场景下。 她的曲服和痛苦令他愉悦,嗓音冷淡,朝前顶胯,生生逼问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那低沉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如车轱辘碾过着她的神经。 “不知…我不不知道!救命,爹地,呜呜呜…放过我——” “谁也不能救你,你只能求我,大小姐。” 李行宛如恶鬼微笑,他声音有多冷淡,语气就有多兴奋,这种强烈的反差令舒窈恍惚:“我教你,这个是男人的性器,阴茎,鸡巴,能让你爽和快乐的东西。” “知道该怎么说了吗?”李行循循善诱,如同蛊惑人心的魔鬼。 “呜呜…我要,帮你…弄…弄…”最后两字如哽在喉,呜噎难鸣,卡在舒窈嘴中,百转回肠,却迟迟未能吐出。 她羞得要死。 “弄什么?”李行笑容渐渐收敛,面无表情,冷声:“回答。” 她吓得一抖,干脆闭目,不管叁七二十一:“弄你的鸡巴…呜呜呜呜——” 话说出口的一瞬,他猛地朝前顶腰,龟头重重磨擦花帝,强烈的高潮忽涌而止,灭顶般的快感自下而上,直直攀升自颅内,似一朵烟花炸开,将她的神智炸得四分五裂。 她浑身触电般直颤不停,一直抽搐,腿脚不由自主地蜷起又松开。 惝恍迷离的视线里,李行吻住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字,像是一场晚来的风,朝来的雨,清清润润,温柔如情话。 “乖。”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十五)射在腿心 红港今日注定不平静。 新界北潮涌记茶餐厅“鬼叫餐事件”登上报纸,当日大卖,一纸如风吹遍本港每个角落,人人都争抢,蹲守报亭排长龙,谁都想获一手讯息,再坐茶楼牌屋,吃早茶摸麻将,你一言我一嘴,口耳相传,不论小贩白领,谁都能大论一番,侃侃而谈。 外头热闹非凡,浅水湾半山别墅也不甘示弱。 舒家干柴烈火,两人床头至床尾谁也不服气。 李行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按在性器之上,仅滑动一下便令他神经爽如通电,他难耐地低喘,少年嘶哑的喘息性感得令人直要Call白车喊救命。 不一样,一点也不样,同样的握紧,撸动,接压,仅仅是他的手换成舒窈的纤细玉指,一切感官都天翻地覆: 李行心胜难以自持的跳动,一下快过一下: 舒窈长在大宅内,莺莺燕燕数不清,七岁前察颜观色好本领,越长大越回去,被舒龙老得无法无天,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眼高于顶,瞧人从不低头,不料今日遇上李行, 真真是火星撞地球,魔头遇煞星↵ 舒窈被逼无奈,也不得不垂下高贵头颅扮回乖乖仔,内心却是半点不服气,憋着劲头只待发作。 她听话握住李行那欲火孽根,眼珠溜溜一转,白作打算:命根都落我手上,有你好看。 情局如赌局,步步是豪赌,赌他会走哪步,赌我能否反胜,会否落错一子,便输溃不成军? 舒窈伸手,学心加重力道,暗白搞些小动作,她握得越来越紧,听他呼吸难抑,仰头,清晰锁骨之上滚下一颗汗珠,喉结上下滑动,喘出一声低吟。 “对就这样 李行舔一下干涩的唇,垂着眼,腹中被她扔下一把火,正烧得热气腾腾,烧得身下硬如铁杆。 他抓着她的手在根身上下滑动,柔软的指腹,收紧的力度,随她动作,弧度微弯的肉根一抖一抖,爽得铃口微张,溢出前精。 他呼吸越来越重。 受不了, 李行推高她的衣,两团饱满乳肉如免跳出,他低头俯身,含在那零肉一点红,舌尖舔弄卷动,舒窈本就动机不纯,这一激立刻用手狠狠一抓。 李行身体一抖,动作飞快地扼住她的手腕,力道十足,止住她的动作,随及笑叹一声:“原来大小姐扮猪吃老虎,出其不意一招想杀我,手法好犀利! 舒窃恨恨不甘,咬牙切齿:“敢弄脏我手,没给你拧断,真是可惜可惜。’ 李行“喔”一下,恍然大悟:“是我错,没看出大小姐不中意用手,没所谓,我早有后手,保管大小姐满意。’ 说罢,一手捏她两条细白的腿,一手提住她纤纤腰肢,往他跨上一抬,舒窈后怕,浑身都被他桎梏,方寸之地退无可退,只能徒劳叫喊:“你想干嘛! 李行将性器插人她两腿之间,粗壮据身重重擦过两片花唇,微微一笑:“我想损你啊大小姐,看不出来吗?” “不行!绝对不行一”舒窃极力拒绝,泪眼腰胧:“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个 话到此处,要然而止, “嗯?”李行挺一下腰,冷言冷语:“我这个什么,大小姐怎么不说了?” 见李行完全不吃硬来,肉茎沾着自她石穴涌出的水泽,不为所动地在她腿间磨蹭,临到嘴边的骂声转眼一变,她不甘地服软:“别!除了那个其它随你 等的就是她这话,然而李行这人难猜,总不接常理出牌,听到顺心话,还不忘逼问:“那个是哪个?我没念书不识字,古惑仔一个,大小姐不讲清楚点我怎么知道?‘ 舒窃心底骂他千百回,却是软编绵地说:“除了,除了,操我 磕磕絆絆的话一出口,白净小脸飞上红霞一片, “哦,这样啊。”李行笑容懒懒散散,话里话外都在无赖:“可我就是想操你怎么办? “别!我错了我不该一 “不该?”他故作疑惑,滚烫性器在她双腿间,两片花瓣处缓缓抽动,用圆润的龟动慢慢碾磨娇羞的花蒂,动作时快时慢,在那道温滑窄小的花缝间来回流移,似要故意折磨她,又重重顶弄一下。 “不该故意抓你”舒窈眼角淌着泪,身体软成水。 李行笑得恶劣,劲腰挺弄,动得愈来意快,小小床板不堪重负,同舒窈一道乳浪翻飞,吱呀乱晃,一室香艳春情,任谁窥见,都要红张脸。 少年精力旺盛,舔着她乳尖,下身好一顿又蹭又磨,不知多时,才低低长喘一口气,抵住她腿心射出,又浓又稠的精液,滴落俏生生粉嫩嫩花瓣之上,好似白露成霜,李行笑着,呼声:“好靓, 闭嘴一一”气喘吁吁,舒窈浑身无力,浑身水淋淋湿瀛流,好似死过一回,她瘫软在床,花穴经过混战,黏腻不堪:“Sorry。李行额上热汗涔涔,沾湿黑发,他一声道歉,却是半分诚意没有,反而一脸似是挑衅的笑意:“没忍住。” 正将将两人呼吸纠缠,热火朝天之际↵ 门外响起几道清脆敲门声,”叩叩叩 舒窈一震,吓得直差弹起。 (十六)流什么水? 李行挑眉,倒是从容不迫从她身上起来,叁两下便清理完毕,扣好皮带,穿好裤子。 “嘘!”舒窈慌慌张张捂他嘴,用眼神威迫他闭嘴,倒有几分他刚出声,她就要张牙舞爪将他撕碎的架势。 门口的敲门声又响几下,男声传来:“囡囡,起了吗?” 是爹地—— 舒窈连忙整理自己,看着雪白小腹与花丛相掩的下身处都是一团团浓白精水,又是恶狠狠瞪上李行几眼,骂声无耻才罢休。 她想拿纸擦拭,正见卫生纸端端正正放在李行身后的梳妆台上。 “给我拿纸!”大小姐以口型指使他。 李行倒是没说什么,看她一眼,抽过几张纸走向她。 舒窈正欲接过纸,不料李行完全没有给她的意思,反而唇角上扬,轻声说:“我帮你。” 说完不容她置喙,捏着纸就帮她擦拭,看似好心,动作却处处轻挑,带着薄茧的指腹似有似无地划过肌肤,微温的触感落在她腰腹间,又痒又麻。 舒窈气得银牙咬碎,双腿紧闭,不给他往下机会。 她料定李行这阴险小人就是故意捉弄她,想让她难堪!正要发作之际:“你——” “囡囡?”没得回应的那头又问一声。 “他在叫你。”李行呼吸耳落她耳畔,泛着滚烫的热气吹红她的耳朵:“不回答吗?” “爹地,有什么事吗?”舒窈只能生生憋住心火,一边任由李行胡作非为,一边应付门外的爹地。 “阿行今日回来,中午一同用饭,他这些日子帮社团做事,尽心尽力。你系爹地手头宝贝,囡囡放宽心大肚些,不与他计较好唔好?” 舒龙一番话说得良苦用心。 每每与李行同桌而食,舒窈便柳眉冷竖,从不给好脸色不说,还不忘刻意针对:不是这里“不小心”打翻饮料”洒他身,便是盯准他爱吃的菜,直喊盐多“难吃”要撤掉。 吃顿饭如打仗,处处不顺心。 舒窈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这几日天天不见他人,原来忙到没影。 又一下回味过来,才知爹地来当说客,要帮眼前这白眼狼说好话,却不知他认为尽心竭力没坏心,时时隐忍任她欺的李行,却正将一只手,胆大妄为将手卡进她紧锁的腿根,要探花穴处。 当真是个好心乖乖仔!舒窈都快冷笑出声。 李行仔仔细细擦过她腰腹,大腿间的白浊水痕,手指强势地挤进她腿间,在两片密实的花瓣处拨弄:“不把腿张开点,我怎么替大小姐擦干净?” “囡囡?”舒龙还在说:“就当给爹地一个面啦,应一声?” 两边都在追问,都在等她给话说,舒窈脑子想喊李行快滚,身体又要被他用手逼疯。 更…更可恨地是这人等不来回答,却是将她泛着红晕的耳垂用舌尖一卷,勾起口中,一阵吮吸,淡淡的水声听得她心跳加速,心寒胆落。 “说话啊。”李行慢慢舔过她的耳廓,一边落下两字。 舒窈转过脸,精致秀致,如画中丽人的小脸神色冰凉,一双眼死死盯他,高声一喊,字字如诛:“不!我就是讨厌他!让我和这个王八蛋古惑仔和平共处,做梦!” “王八蛋”“古惑仔”几字,舒窈刻意看着李行说,落下几声重音。 她就是在骂他!当着爹地与他的面也要骂!全当出口恶气。 这话一出口,舒窈顺时轻灵舒泰,只觉浑身火气一下通畅。 舒龙在门外叹气一声:“唉,怪我,怪我。” 怪怪怪,到底该怪谁,这笔旧账便是老天也难算清。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李行低低笑几声,点评一番她的豪言壮语:“好,不愧是大小姐,本事半点不减。” 李行面上笑容一点点散去,漆黑眼珠拢上一层阴云密布:“正巧,我也有此打算。” 逞一时潇洒,舒窈也意识到不对,危机关头,立即生出“要和他拼了”的念头,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又踢又踹,嘴上骂骂咧咧:“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不要脸的臭流氓,咸湿佬…今天我就要打死你!” “仗势欺人?”李行接她的拳按住她的脚,半点不还手,只有眼底阴气沉沉:“大小姐在说谁?我还是你?” “就是你!狗仗人势!”舒窈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翻身,狠狠一口咬在李行摁住她的手腕上,她来了气,两排洁白贝齿变成森森獠牙,一下见血。 李行甩也不甩,任她发泄,他冷哂:“大小姐言语好犀利,骂来骂去都是烂词旧调,我都快听到腻,我是咸湿佬臭流氓…” 他探手在她腿心一摸,湿漉漉的水迹抬她眼前:“那大小姐流什么水啊?” 舒窈抬头,雾鬓风鬟,双目盈盈含泪,分明是幅俏媚美人图,这般活色生香的光景,却被她满眼凶光打破,她松口反驳:“是你逼我!是你不要脸!是你故意欺负我!” 李行眼底深深,慢声一笑,声声应下:“是,我逼你,我不要脸,我就是故意要欺负你。大小姐又能拿我怎么办?” 言语挑明,他反而坏的坦然。 杀气腾腾的目光明明晃晃,只差一口生吞了她。 (十七)不放过你 李行胯下往前一顶,虽说衣着整齐——但那弧度微弯的肉茎顶起西裤,隔着薄薄布料,亦能看出形状可怖,好似怪兽。 天生的征服欲毫不留手,直直撞上舒窈泛着水泽的花穴,两人下身仅隔单薄西裤,几近毫无距离地相贴,滚烫的硬物烫得舒窈底下颤如随风摇曳的莲瓣。 李动亲吻她绯色红润的唇,好似饮下世间最辛烈的酒,热火从心窝烧到四肢百骸。 他在她腿间磨动,分明没脱裤子,这幅衣冠正襟的模样,却比脱了被子更加要命。 她下身暴露在空气中,有风吹来,嫩生生的花瓣瑟瑟发抖,李行一脚前向,卡进她腿间,胯下硬物又磨又蹭,碾转反侧,直将她逼得香汗淋漓,简直要疯。 就在舒窈要死要活,也百般奈何不了他之际,他腰间别得BB机一响,有人来电。 舒窈一下激动欲哭,只差心口比划十字,高喊感谢上帝。 李行低眉冷嗤,一下凑近她,森森白牙叼起她圆润耳垂,咬牙一舔。 他淡笑一声,拍拍舒窈呆若木鸡的脸:“再敢乱来,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一切坦开后,他昭昭坏心,明目张胆。 她听得后背发凉,遍地生寒。 李行话如魔咒,在她耳边百转回响,直至午饭时间,她依旧忧心忡忡。 不过也该庆幸,李行被一通电话匆匆Call走,不用看他脸,若是他端坐在侧,只怕因心事重重本就难以下咽的饭菜,更是食不知味。 见舒窈吃得也心不在焉,舒龙关切问道:“又与阿行闹了?” 天知道舒窈只差脱口而出:是他来惹我!还敢… 舒窈咬住唇,话到嘴边又生生止住,气到不行偏偏发泄,小脸皱巴巴好可怜:“爹地!您为什么要留他在家,他好讨厌!看眼睛就不系好人!” “囡囡,你才系爹地好宝贝,社团人才凋零,阿行手腕强做事好,义安事你妹妹家家不多问,乖乖练书考大学,以后留港还是留学自己选,要留学早作打算,英文不能落…”舒龙苦口婆心,好言相劝,哪知被舒窈一话截断。 “难道真像二关叔说,他系您私生仔?”舒窈气不过,平日视作忌讳的话今日倒是一股脑儿说出。 果然一听此言,舒龙再好脾气也灰飞烟灭,一搁筷,面一沉,脸色涨红,气成关二爷:“放肆!小小年纪也学后宅老妇长舌乱语,我怎么教你养你,把你娇惯成这幅模样——” 舒窈也是不服,腾得站起,高声直吼,将这数日怨恨倾泻而出:“您就是偏心!自他来了,什么都变了,谁都围他团团转,口口声声叫我大小姐,哪个不是背后对他恭恭敬敬,不知道的哪个不以为他系爹地亲生仔,上赶着叫他一声太子爷,将来义安系唔系也要给他,我才系捡来——” 舒龙气得捶胸顿足,只差当场来粒急速救心丸,他一柱拐杖,重重顿地:“你一个女儿家妹妹仔,掺和社团哪是正道!好好念书,做个乖女,考名牌大学,嫁户好人家,好好康庄大道不走,非要和阿行计较,他是古惑仔一个,今天睡维港,明日死活都不知道,我过惯苦日,你要爹地看你过这种日子?我全都是为你好!” 舒窈也丢掉筷子,倔头倔脑:“为我好,爹地几时问过我想要什么?我才不想成日念书,长大嫁人!跟你娶的那一屋子人一样,日日夜夜苦等,蹉跎一生就算完,李行都能做好,我为什么不能?” 舒龙气得手指打颤:“妹妹仔非要和男人比?” “凭什么不能比,他哪里比我好,我不会的都可以学,偏偏你们没一个人教我,谈事都生怕我听见一个字,好似全家就我是外人!”舒窈双眼红透,哭吼一声,眼底落雨朦胧。 她满脸倔强,胸口起伏不停,抬手一把抹干眼泪,再不说话,头也不回便完楼上跑,风风火火甩门。 有了李行教训,她锁上门,心底委屈不已,只恨这世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趴床上痛痛快快哭一场,任门外舒龙怎么敲门也不肯应声。 —— 晚上还有一章应该。写完直发,部分会修改。 (十八)又辣又劲 浅水湾风雨不宁,九龙城寨亦是动荡不安。 今夜九龙城东柳烟花雾,个个大佬偎红倚翠,溜冰喝酒,吞云吐雾,大好饭局无人动筷,就等一人来。 月色华灯,盏盏点亮。 成群结队穿皮衣着黑裤的古惑仔招摇过市,赶人清场,让出条道,等着从夜色里走来的他。 李行闲庭细步而出,未见人先听声:“都等我?不必客气,先坐。” 好一手反客为主。 舒窈哭过一场,双眼红成核桃,缓过神立马惦记报复大计,只差拿放大镜在床上翻来覆去找,也不见一根头发丝。 舒窈一拍脑袋,可恨可恨!当时只知骂他,全然忘却重要事。 怪他怪他都怪他! 当真是金丝镶的发,半根不见掉。 舒窈一筹莫展之际,正听电视放着港姐竞选,忽然灵光一现,盯着里头个个长腿大波靓女,高呼一声“有了”,她从床上弹起,第一反应Call鼠仔,商议“好”主意,要送他份“大礼”。 鼠仔好一会才接电话,那头吵吵闹闹,人声鼎沸,还有古惑仔高喊“砍人谁怕谁?!” 鼠仔似醉鬼喝多,大着舌头,打声洒嗝:“大…大小姐,有何吩咐?” 舒窈竖起耳朵,听他电话里声响:“你在哪,我有大事要说。” 鼠仔忙捂紧听筒,酒醒一半:“大小姐等我回去说,我还在行哥这呢!” “行哥?”舒窈拔高声量:“你再叫一声我宰你信不信啊?!” “错了错了,那个野种…”鼠仔被骂的一哆嗦,立时清醒过来,大气不敢出。 舒窈冷哼:“这还差不多。那边出了什么事?” 鼠仔吱吱唔唔,蹑手蹑脚走了老远才敢开口:“…前些日子兴华一处白粉仓库被人匿名举报给差馆(警局),一大批差佬装便衣蹲守半月,只等出库时带枪抓人缴获。” “是李行做的?”舒窈敏锐地问。 “道上有说是,也有说他兴华贪得无厌,刻意抬高出价遭人报复,但没人知道真假,我这身份也搭不上说话的份儿,净是瞎猜。” “然后呢?”舒窈饶有兴致。”兴华吃回大亏,帮里大佬做饭局,派人找上行…那野种,说是谈生意请吃饭,表面客客气气,话里话外要他交代,不出几句话,两边拔枪对峙。”鼠仔看一眼,说。 “现在如何了?”舒窈又问。 鼠仔抬眼望去,两伙人无声对峙,按住腰间暗枪,只怕一声令下,热热闹闹的大排档摇身一变成了旧日屠宰场。 辉煌灯火下,一身黑衣黑裤的身影清瘦疏朗,明明坐在人影幢幢的大排档,又好似游离于人群之外。 隔着灯火阑珊,遥遥看去,少年眉目俱淡,唯有眼珠漆黑,像风雪飘零,又像一块冰淬的刀子,纤薄锋利,落在人身上,刀刀要人命。 对面四方椅上,七倒八歪坐着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面容清癯,一身讲究唐装,手握佛珠,头上依旧黑发茂密,保养极佳,不见半分老态,他点支烟悠悠吸上一口。 打打杀杀都是马仔的事,本港老人做事讲究派头,先礼后兵,不管诚意有无,“礼”先做足。 男人推来一盏,招呼身后人收手:“来来来都坐,后生仔也喝杯凉茶,降降火,消消气,叫你身后人坐下,有事好说,现今法治社会都讲文明讲合作,舞刀弄枪不成事啊。” 李行笑出很淡的气音:“六叔言重,真讲法治,我们首先该被请去差所喝茶。” 虽称一声六叔,但男人并不行六,当年孤身来港,也曾做过以小博大,一夜飞黄腾达的美梦。 可惜老天掐算他,命里有劫,在香港赌场输的倾家荡产,被人砍去小指,恰恰男人正有六指,生下便被当怪物扔掉,这一砍刀落下也将将正好。 男人欠债未偿,从此抵命给赌场,二十年峥嵘岁月一去不回,一路拼一路搏,坐到如今地位。 那往日羞辱,已化谈资,夜夜喝醉,也成自己是他人生导师,用断指经历点化迷茫后辈,迷途知返呐! 人送尊称“六叔”,权当祭奠那根逝去的六指。 男人吞云吐雾,醉生梦死,回忆一番青春岁月,手揉粉团,听身旁靓女细妹娇吟轻喘,招呼她:“来,去给行哥点抽烟。” 细妹入行未久,一出台便被男人看上,人人夸她运气好,一来便攀上大佬,之后再不用吃苦愁等,半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夜夜换新郎。谁知晓她整日胆战心惊,夜不能寐,男人都是变态,你还能从中分个好坏? 一身儒雅唐装,装幅菩萨善面,哪知他最爱玩刺激,性虐够不够瘾,衣服遮不住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的鞭痕烟疤。 她听过“李行”大名,死人堆里爬出,烂沟里搏出一条命,活到至今,手上不知见过多少血,再是心里怕,一看那张脸—— 一个在黑暗里摸爬滚打的人却有一身肌白如玉。 面容俊朗清隽,侧脸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垂下阴影重重,就是神仙来了也难不心动。 细妹心跳越来越快,也不知是喜是忧,她上前,李行一动不动,她抬手,还未碰他半寸,李行睫毛不眨,一丝一毫不去看她,只落声:“不必。” 清清淡淡,像夜里的雨声滴落。 已有人会意拦下她。 六叔招她回去:“看来行哥不中意你,瑶瑶,回来吧。” 听到这声,李行这才抬眼,慢慢向她望去,对上含羞带怯的眼。 瑶瑶。 窈窈。 他唇畔戏谑一笑,不是她。 若是那位大小姐看他,必是含嗔带怒,像团野火里长出的玫瑰,浑身是刺,扎得人鲜血淋漓,回味却又辣又劲。 (十九)给他下药 细妹脚步一顿,只觉他目光瞬时惝恍,好似透过她看见谁。 总归不是在望她。 也只是匆匆一眼,李行便低眉,兀自掏出火机,“唰”一下点燃,火光点亮他的眼,满天清风冷雨在他眼底熊熊燃烧,刹那风华,足以回味余生。 礼已作足,那兵也是不尽,六叔喝口酒,醉音连连:“出来混的,要有底线,一诺千金,兴华与义安合作多年,你一来就变,是在砸自家招牌。” 李行慢饮口茶,徐徐应和:“和你有合作的是龙叔,我是我,他是他。若能一家独大,何必两家共赢?昨日睛,今日雨,天都会变,人也该变了。” “您老人家养生空闲,我仲有D事,坐唔住,若是闲聊家常,只怕晚辈不能奉陪。”李行抽完一支烟,转身欲走,浩浩荡荡一伙人随之一动。 六叔目光晦暗,叫住他:“明人不说暗话,33号仓是你放话差佬所为?” 李行奇怪看他,笑得很淡:“六叔是年纪大记性差?您兴华秘密仓库所在何处,不去想帮里有没差人眼线,反问我一外人?” 六叔撂下酒杯,拍案一下站起:“有没有差人我唔知,但要有你义安会的人,别怪兴华翻脸不认人。” 身后人轰轰烈烈举枪向他,黑压压的人群好似山雨欲催,雷霆将至。 李行毫不在意,回头,面上笑意沉沉:“六叔,先哄价的是你们,遭人报复与我何干?你今日敢开枪杀我,杀得完其它虎视眈眈的人?” “两边都拿着枪,大佬没发话,谁也不敢动手。” “哼,那衰仔被打死最好!最好明早就拿他去填海!”舒窈说到兴头,全忘了她是哪方人。 “对了——你认识的那些美美花花,不管是按摩店的小妹,还是歌舞厅的头牌,能否联系?我出高价请她出台。”舒窈暂且不管社团腥风血雨,她有大事要办。 “大小姐您要——”鼠仔听得胆战心惊,不知这位祖宗又在想哪一出。 舒窈笑眼弯弯,自认想出妙计一招:“我要请人,去勾引李行。” 鼠仔当场吓破胆,谁敢勾引那位活阎王,他连忙替那些个花花柳柳求一声情:“大小姐您考虑清楚,李行那人跟和尚——不不和尚慈悲为怀,不造杀孽,是没有妹妹仔敢近他身,那个不是刚靠近就被他捏断手腕?” “痴线,谁要你们当面硬来,你们手里没fing霸吗?或者夜夜春,声声娇,总之给他下啊。”舒窈说得理所当然:“不成功也无事啊,只要近他身,弄点头发体液什么都行!” “……大小姐!这要被发现,我小命也不保啊!” 只能说鼠仔这名起的惟妙惟肖,人长得贼眉鼠眼不说,还胆小如鼠! 舒窈十分不耐烦,白净小脸一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你干嘛!还不如我自己——” 话到这儿,她忽然面红耳赤,想到与他忘情相拥,赤身裸体的画面,香艳致极。 她脚趾一绻,那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脑中窜出。 似那日他的手指点过她的唇瓣,修长有力,带着微微薄茧的指骨,抚摸她的锁骨,她的肌肤,她的胸…不! 要命,不能往下想。 快慰来势汹汹,如羽毛拂她满身,她浑身一颤,下身涌出一线水意,险些吟哦出声。 只得一下止住话头,粉拳怒捶枕头,红唇嘟囔,口中连骂叁声死衰仔!真可恶! “那你说怎么办?!”好一阵骂声结束,舒窈才想起电话那头兢兢战战的人来。 鼠仔小心翼翼地回:“这样,我去九龙寨买个新鲜妹妹仔试试,良女乖妹才出来卖都是被逼无奈,心里着急,自然人也大胆要价高,您看?” 舒窈沉默几下,拒绝:“不。别拖人下水。” 若让知晓她一贯嚣张跋扈做派的旁人听见这话,准会嘟囔:“大小姐几时菩萨附体好善心,被逼到卖身绝路,总好过死路一条,你买她来,怎知不是在救她?” 鼠仔虽有这番想法,却不敢问出声,只说:“为何?” 舒窈好脾气只维持一瞬,叫他莫要多嘴,另想办法,总之不许拉良女下水。 一番好说歹说,两人还是决定请老牌歌女出台,这才仔细敲定作案计划:作案地点定于维港大酒店,作案时间定于明日凌晨——正巧李行日日有饭局,少不得又有黄汤下肚,这下起药来也便利不少。 两人一拍即合,这边鼠仔刚挂电话。 一只手落他肩上,鼠仔惊得一跳,转身,直直捂嘴,双目大睁,正见那活阎王清隽秀逸的脸,在这万丈灯火照不到的夜色深深里,被一只火机静静点燃。 幽幽蓝焰,任风弄影,洒落来人紧收的下颌角,线条流畅,如山川棱角。 李行浓眉一低,抿唇不紧不慢地吸上一口,吐出一圈烟云,眉目锋利如刀,他似笑非笑,问一声:“你在和谁通电话?” 电话自手心滑落,鼠仔只觉按在肩上的那只手重如泰山,只轻轻一按,捏的他肩胛骨好似要碎,他痛得抽气,浑身抖如筛糠。 “不说?”冰凉的枪口抵住他的眉心,鼠仔哆哆嗦嗦,一股腥燥之味弥漫口鼻。 他竟吓得尿裤子。 注:勾引不会成功,李行身心干净 我仲有D事,坐唔住:我还有大事,坐不住。 fing霸:GHB,又称听话水,成瘾,可用作迷奸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二十)旖旎春梦 舒窈心中气愤不减,翻来覆去难入眠,终于沉沉睡去时。 梦里尽是恶鬼缠身。 她梦见那衰仔,不知怎么来了她房间,屋中还同白日一般的阵设,她被李行压在她日日温书的小桌上,退无可退,被拉一把拽过,半个身子靠在少年的臂弯之间。 那讨厌的家伙在梦中本事也不减,分明是她的梦,也胆敢探手摸进她衣摆里,捏住那团软嫩雪肉,肆无忌惮地揉动。 李行一边抚摸她,另一只手一边端正她隐忍不发的小脸,指骨寸寸摩挲她柔软的唇瓣,他问:“窈窈,我能吻你吗?” 窈窈。 低沉的嗓音,炽热的气息,从上而来,好似星火燎原,熏红她的脸颊。 梦里的舒窈不知是否身中降头,听他这么一问,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他低头,近在咫尺的呼吸,慢慢拂过唇边,又轻又烫,舌卷过舌,唇含着唇,口腔滚烫,缠着她不放的舌也滚烫,直烫在她心窝。 他落下一个个缠绵缱绻的吻,寸寸柔情,点点迷醉,这是一场风流旖旎的春梦,她醒来神时恍惚,探指往下,才惊觉腿间濡湿。 舒窈如冷水当头淋下,霎时清醒,一张俏脸红透。 她拳打枕头,气煞我也! 舒窈回想梦里少年被吮至殷红的唇,一下拿被子盖过头顶,企图遮住自己红扑扑的脸,她几乎将自己羞死,那绝对不可能是她亲的。 这日不幸之事接踵而至,或是昨日争吵凶猛,舒龙摇身一变,成了冷面阎王,舒窈被两名彪形保镖押去念书。 一到校门口,舒窈百般挣扎,大吼大叫不肯踏入校门半步,先把门卫大爷吓到腿软,以为这是哪来的劫匪绑架乖女。 还是英文老师眼尖,认出她这常常逃课的学生,按下门卫要call阿sir的电话,阻止一场未发生的闹剧,将舒窈领回班级。 舒窈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又走进阔别半月有余的教室,喧嚣热闹的人声霎时安静,见到她,又纷纷扰扰交头接耳。 “这魔星怎么回来了…” “嘘,小声点,你别忘珍妮下场。” “就系,不知道她家是做什么吗,你唔好命呀?” 舒窈全当耳旁风,径直走向后门靠窗位置,这长期没人坐的课桌一尘不染。 舒窈落坐,没多久,原本空荡荡的同桌位走来一个女孩,短发圆脸,一坐下就扭头,朝她腼腆一笑。 她一看,是个生面孔,一张苹果脸,两颗葡萄眼,笑起来两眼弯弯,娇俏可爱。 见舒窈望来,她怯怯朝她伸手,开口:“我叫钟悦兰,心悦的悦,兰花的兰。” 一口生疏艰涩的粤语,是个大陆妹。 “大陆来的?”舒窈问一声。 “嗯。”她点头。 舒窈笑呵呵,指着课桌:“我的桌子是你擦的吗?” 她又笑眼微弯,颔首。 “那你有没有听过,在圣德,不要随便和我说话。”舒窈收敛笑意。 钟悦兰瞪大眼,不敢开口。 舒窈只觉没趣,这间四四方方的教室真是哪哪都不舒服,桌子太小,椅子太硬,还有个个拿眼睛瞟她的怪异面孔,总之一学期下来,她一个也记不住。 熬到下课铃响,舒窈见钟悦兰起身去卫生间,回来时被一团四个女生围住,小声嚷嚷,不知说些什么,边说还边朝舒窈这边看来,目光不善,隐隐只听见,“一家都是古惑仔”“不好惹”几字。 圣德是本港着名私立中学,拉帮结派依然不能免俗,反正说她坏话,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舒窈听到耳朵起茧,大多只会背后嘀嘀咕咕,不敢当面惹她,总归又不似人人都是李—— 思绪拉闸,舒窈咬紧唇瓣,雪白侧面飞上红霞。 可恶,怎么在学校也能想起那家伙! 短暂几分钟,又是一节课。 舒窈好奇,问一旁认认真真写字的钟悦兰:“她们给你说什么?” 钟悦兰握紧笔,顿住,凝上一团墨汁,笑着开口:“她们说你叫舒窈,夸你太漂亮,叫我告诉你,离她们远点,不然衬托她们好难看。” 舒窈噗嗤一笑,原本以为她是淑女乖乖仔,原来也会骗人。 “笑起来更好看。”钟悦兰眨眨眼,真诚夸她。 “我才不信。”舒窈撇唇,猜测:“她们是不是叫你离我远点,说我爹会砍人,我也不是好东西。” 其实说的更狠,什么案上供人头,一手要人命…说她好大胆敢坐她旁边,叫她快快离远点,当心一不小心惹到她,小命不保。 钟悦兰没敢告诉她。 舒窈静坐一上午,最后一节课铃响,钟悦兰自来熟,贴心替她去食堂打完饭。 她却再也坐不住,一刻不停想着偷偷溜出校门外。 奈何舒龙派的人盯得紧,舒窈垂头丧气,望着碗,食不下咽。 钟悦兰问她:“你怎么了?” “你逃过学吗?”舒窈叹口气。 “没有。”钟悦兰握着筷子,低声,慢慢说:“我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想?” 钟悦兰神情有几分低落,一时没回答上。 舒窈看她,忽生一计,狡黠一笑:“好学生,想不想试试逃学滋味。” 注: 圣德是纯属捏造的学校。 (二十一)窈窈,过来 拉人入伙,事半功倍。 她舒窈是不听话的逃课惯犯,但身旁可坐了位品格优良的好学生乖乖妹,举手装肚痛,要去医务室,一旁舒窈自告奋勇相送。 老师狐疑有诈,众人惊慌她几时好心,却不知,听多流言蜚语,叵测传言,何人又了解舒窈到处是何真面目? 怕是去问她本尊,问她几时是好,几时又坏,神仙也难答。 众人交头接耳,老师也怕课堂慌乱,只得点头放人。 一出教学楼,四下读书声,操场人影寥寥。 舒窈拉起钟悦兰,在风里狂奔,她似匹脱缰野马,总算得了自由,两人跑得飞快,哪有半分“肚痛”模样,更像吃下一口兴奋剂,精神百倍。 舒窈来到学校南门侧,一棵参天老树下,她动作麻利,几下翻上,这一刻再看她,拍拍掌,笑得眉眼飞扬,明艳如朝晖,熠熠生辉。 动作却全不似养在闺阁娇小姐,倒像个泼皮神猴,直喊底下看得目瞪口呆的钟悦兰:“你快上来!我们待会儿跳下去就解放了!先去登打士街觅食,再去女人街 Shopping!我请客,谢你今日有胆犯险,舍命陪本小姐。” “我…我没…没爬过树。”一句话,叁个顿,红了脸。 舒窈骂声“痴线”,亲自弯腰拉她,好一阵功夫才将人拉上,相约一起跳下高墙。 不料那两位彪形保镖早有经验,将车停在南门,正坐车里抽烟,舒窈落地就见着她家宾利车牌,幸亏两个烟鬼忙于吞云吐雾没空看,她立马拉上钟悦兰,蹑手蹑脚绕过车,往人多登打士街上去。 转角处,保镖点火机时往前一看,翩然伶仃的身影,不是大小姐又是何人,立马放下火机,拉开车门,高喊一声:“大小姐!” 一旁人直拍他,怒骂:“傻叉,打草惊蛇啊,懂不懂!” 那人傻愣愣,等反应过来,舒窈早拉钟悦兰跑入人群中。 “追啊!不然龙叔杀人啊!” 两位保镖立刻往前追去,舒窈肾上腺素一下飙升,跑得更快,两位穿着校服的靓女在风中奔跑,黑发飞散,笑声如铃,好似小太妹。 可叹可叹,上个读转眼变成一出警察抓小偷的惊险游戏,古惑仔摇身一变成差佬,学生妹踏出校门演扒手,被人追杀,好生刺激! 学校位于油尖旺,临近登打士街,这是本港一条着名美食街道,位于九龙油麻地及旺角交界。 东接窝打老道,西接渡船街,不远,还是时尚靓女最爱的女人街。 舒窈拉钟悦兰拐进登打士街,入目琳琅满目,全是各式美味小吃,冰室茶点糖水铺,一眼望不到头。(注) 钟悦兰系大陆人,头回来港,未见这霓虹招牌错落有致,灯火闪烁起伏;里进外出,人源不断的热闹场景。 舒窈作东家,难得耐心十足,给她一一介绍。 说这家叉烧汁味香,那家鸳鸯奶茶好喝到爆炸,东头煲仔饭好吃到吞舌,西侧咖喱鱼蛋外脆里嫩,Q弹不必多言。 本港七百万人口,每日行色匆匆,谁会多看一眼身旁路人长何样,谁想多听一句甲乙丙丁说何话。 偏偏她一侧目,就在那花花绿绿的招牌间多望了一眼。谁能料想,一间狭小糖水摊,正撞见那双浓密漆黑的眉,深邃狭长的眼,似笑非笑。 他点一支烟,指骨夹住腥红一点火星,吐出薄雾,如隔云端,静静看她,多说雾里看花,灯下赏美人,总是多几分旖旎风光。 而她穿一身整齐校服,扎一个高高马尾,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在人潮汹涌里看他,竟也是美得出奇,像一桢定格的黑白电影,或是被一张已泛黄的老旧照片。 娉婷袅娜,风情婉约。 舒窈目光落他夹烟的手,大约是神志麻痹,脑袋宕机。 她魂不着体,想到这双如玉雕成的修长手指,在梦里,在昨日,抚摸她奶头时,雪白乳肉全在宽大手心,也只留指骨分明处,夹住那露出一点粉嫩的尖尖小荷。 灯红柳绿,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所有凡尘喧嚣声响,都在刹那间悄然远去,她被这双寂静的眼无声点了穴,止住步。 舒窈并紧大腿,在大街上想叁级片才有的下流事,她是否也疯掉,谁又说的清? 世间偏偏这么巧,又或不是冤家不聚头。 狭路相逢,就在眼前。 钟悦兰拉她几下,她一动不动。 里头的活阎王也是一愣,旁边四九仔见他出神,立马叫他。 “行哥,您看见谁?”四九仔回头,下巴惊掉:“大…大小姐?您不是在上课?” “你先回。”李行摆手让他走,四九仔不敢多留,恭恭敬敬转身就走,路过舒窈时,又是一番点头哈腰。 “舒窈,过来。”李行喊她,声音淡淡。 这是他第叁次叫她本名,唇齿一绕,吐字清晰,烟还未熄,他从云雾里落出声,化作雨滴,坠向人间。 舒窈翻个白眼,谁会理他,正想拉住钟悦兰就走。 钟悦兰盯着回头,忽然一喊:“那两人追来了!怎么办啊,窈窈。” 窈窈。 李行忽而一笑,他还没这么叫她,不知把她弄到快哭时,喊她一声,她会不会应? 李行唇舌一躁,也看出端倪,一手指BB机,一手修长骨节轻轻扣击桌子。 捏住狐狸尾巴,还怕她能跑掉? 他慢慢抿出一笑,不急不缓问她:“过来,还是要我帮你联系你爹地?” 说是“帮”,与“逼”又何异? 舒窈硬着头皮走进店里,小小逼仄一间屋,也不知到底有多大缘分,两人才会在香港一千公里地,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挤进一家店。 头上吊扇嘎吱嘎吱转,厚厚一层灰,也不知几时没洗过。 舒窈想拉钟悦兰坐一排,不料李行先微笑,再发难:“窈窈,坐这。” 他一拍他旁边空位。 一声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低沉微哑嗓音,喊出温柔两字:“窈窈”,好似春梦乍现,她头皮一炸,自尾椎骨窜上一丝酥麻的痒,再看他,只觉看见恶鬼一只在冲她笑。 背后发麻。 她不想动,李行不说话,只对她笑,只看着她,这如刀刻下的笑,渗人无比,看得她心里发毛,她只能挪动脚步,不情不愿坐在他身边。 紧促,她手心冒汗。 李行将两张菜单一张推她面前,一张推给坐在对面的钟悦兰:“喜欢吃什么?点点看。” “不必,我不饿。”她露个假笑。 “我说,点。”李行掐灭烟,温热的手落她大腿上,指尖轻轻搭一下,就像他扣动桌子时一模一样。 舒窈笑容一下僵硬。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二十二)我想上你桌下玩穴微微h “点。” 李行一只手放她腿上,未动,依旧压迫感十足。 他不着急,落他上手,难道还能跑? 舒窈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哪有心情点。 李行不说话,一挑眉,一弯唇,一搭指,轻轻扣弄一下,她腿一抖,似被电住。 低头草草扫过一眼菜单,头名正是:“杨枝甘露。” 杨枝甘露其名,源自观音菩萨,一手杨枝,一手净瓶,洒下甘露,润泽人间。从香港利苑酒家1987年首创后,这两年来风靡全港,大街小巷各大糖水铺皆有售卖,芒果加西柚,奶油配西米,滋味酸甜,清凉爽口,是解暑圣器,女士最爱。 她心火躁动,脸上发烫,亟待降温。 钟悦兰与她异口同声:“杨枝甘露。” 等待上甜品的时间太难熬,那只胡作非为的手掀开单薄的校服裙摆,像一条蛇蜿蜒而上,肉贴肉,紧紧落在大腿肌肤上,伴随凉风吹过,激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舒窈浑身都僵住,哪里敢乱动。 李行靠墙而坐,一派气定神闲,手在她皮肤上轻轻滑过,回想昨天从鼠仔口中听来的“天大计划”,唇角微扬。 她想算计他? 他唇角啜着笑,手指上移,捏住她大腿内侧,那里肉感十足,一摸一按,细嫩滑润手感好似布丁。 舒窈心跳加速,密如擂鼓,她再忍不住,侧目,用双眼警告:给我放开! 哪知李行目光淡淡,落在菜单上,看也不看她,悠悠开口:“老板,再来一份布丁。” 一边摸她,一边还有心情点单? 舒窈气血上涌。 钟悦兰关切看她脸红如潮,忧心她生病,问声:“窈窈,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有苦难言,李行盯准她发红耳尖,低低一笑溢出喉咙,手指往上游移,爬过少女绝对领域,勾住安全裤一角,也问:“你不舒服?” 她太阳穴直跳,要被逼疯。 一指挑开安全裤,她拼命并拢双腿,羞得直咬牙,却将他的手一并夹在腿间,骨感修长的几指正落腿心,潮湿温热的水汽氤氲内裤,一点水迹落他指尖。 他憋不住,一下笑出声。 还以为她多能耐,原来早早湿了。 白净牙齿晃人眼,笑声又低又沉,简直要命。 “怎么不说话,窃窃,你舒不舒服?” 钟悦兰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舒服你老母! 舒窈恨恨扭头,哪管叁七二十一,先死死瞪他一眼,与此同时,抬脚朝他踩去。 钟悦兰看他们暗流涌动,不禁在心底思考两人关系,不敢去问李行,转头看向舒窈:“窈窈,他是——” “他是王八蛋!” “我是她哥。” 两人一起开口,一个咬牙切齿,一个笑容愉悦。 “闭嘴,我没有哥哥!你才不是我哥!”舒窈拍桌想起,却被李行的手捏住大腿根,狠下劲用力按住,她还未站起,就被摁下,动弹不得。 李行面上不见一丝气恼,笑意不减,本就一幅英俊清隽貌,衣冠楚楚时,也是本港矜贵冷淡公子相,此时眉心一蹙,语气无奈:“窈窈,听话一点。” 舒窈气到吐血,装好人装上瘾,若不是见过他真面目,若不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正紧盯着她,她也会误以为,他是好脾气真善良。 她真想一把撕开他的脸,扯破他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看清,他内里到底多狡诈,多恶劣! 对面钟悦兰大惊失色,看舒窈一幅你死我活的架势,再看李行略带苦涩的笑容,心中瞬间脑补一出为争家产,兄妹反目,互相残杀的豪门恩怨。 八点半电视剧都没此刻精彩。 她想踩他,脚却被腿他给勾住,微微粗糙的裤子面料摩擦她光滑的小腿肌肤,一丝若有若无的痒,窜了上来。 舒窈心喊不妙!暗自使劲,想抬脚抽回,可李行的腿结实有力,轻而易举勾缠住她的小腿,非但未能挣开,又被他如蛇缠住,往他的方向一扯动,她双腿也被迫张开。 这下完蛋,全线失守。 可恶可恶!!叼你老母,气死了! 舒窈气到爆炸,李行笑得愉快,赶尽杀绝有什么意思,慢慢撩拔,等着她自投罗网,不是更有趣? 他手上得寸进尺,隔着薄薄皮料,在那条细细窄缝滑动,时而扯动薄布,等它轻轻弹回,时而挑开布下花瓣,掐住小小一颗阴蒂。 舒窈浑身绷成一根弦,大脑像在走钢丝。 惊险又刺激。 不能再任由他肆无忌惮,舒窈装作若无其事,将两手垂下,想将他放在她腿间的手给扯出来。 未料李行早看在眼里,反应飞快。 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自她穴肉涌出的粘腻水迹落在她手心里,舒窈立时想挣,李行扣得更紧。 恰在这时,杨枝甘露被端了上来。 钟悦兰在大陆从没见过这道新式甜品,看一眼都觉得好新鲜!迫不及待吃了起来,入口甘甜凉爽,直呼:“好美味!” 刚吃两口,钟悦兰抬头见舒窈粉面泛红,唇瓣被她咬得红润光泽,杨枝甘露端她面前,却一口没动。 她疑惑:“窈窈,你怎么不吃?” 舒窈此刻才知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两手都被他摁着,怎么吃啊?! 偏偏这罪魁祸首,一只手反握她手腕,在上面流移摩挲,沾着她腿心水迹,在她手上写写画面。 另一只手撑住下巴,清俊面上,似笑非笑,问她:“——是不合胃口吗?” 舒窈胸膛起伏,真是气煞我也!她想一口咬死他。 钟悦兰看她腰背半弓,目光落她隐忍难言的侧脸,她心底觉得奇怪,又品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只能再出声问舒窈:“窈窈你是不是来…” 她以为她忽然来月经,吃不了冰食。 “没有…”舒窈声线有点抖,慌忙出声。 李行迟迟不松手,等她憋到面红耳赤,忍无可忍,才一下放开。 舒窈不知他在她手心写了个啥,她用慌忙挣脱的手拿起勺子吃一口,被冰镇到清清凉凉的芒果肉入口,脸上躁热消减一分。 一口甜汤下肚时,她才慢慢回味。 他写的第一个字,一点,一竖,一笔一画,横钩竖折,是窈。 因为太复杂,她一时未能反应过来。 那之后是:女,子,夕,夕… 舒窈醍醐灌顶,连接来。 “窈窈…好…多水!” 她脸红欲滴,心要跳出胸腔,可还有一句,是—— “我想上你。” 勺子“哐当”一声从手中滑落,她如梦惊醒,又惊又怕地看他。 李行对她微微一笑。 好有礼。 注:我真的好喜欢杨枝甘露! 查资料才发现竟然是1987年首创,幸好本文背景,故事发生在1989年,乖女可以美美喝上。 (二十三)看他自慰「Рo1⒏red」 舒窈提心吊胆,吃完一杯杨枝甘露。 趁着李行接电话,拉住钟悦兰,二话不说就跑,动作风风火火,似恶鬼再追。 经此她再无心情逛街,与钟悦兰交换电话,约定改日再会,便偷偷溜回家门,幸得舒龙不在,她足以光明正大上楼,回屋好生睡一回,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舒窈醒来,已是月落柳梢,华灯初上时。 舒窈立马联系鼠仔,得知李行今夜在维港大饭店作东请客,马不停蹄收拾一番,掏出私房储备款,潇潇洒洒赶往目的地,就等头牌歌女交付结果。 左等右等,眼前已过十二点,舒窈被冷风吹得瑟瑟,才接到鼠仔电话,颤颤声线,说那歌女已得手,在406房间等她,当面交易,钱货两清。 舒窈烦闷皱眉,嘀咕一声:“真是麻烦。” 一路畅通无阻,走进酒店大堂,再到406号房。 手一放上门把,正欲敲门,谁料轻轻一推,门自己开了。 没锁?舒窈并未多想,兴许是等她。 舒窈径直入内,对门右拐便是淋浴间,一道哗啦水声,阵阵作响。 舒窈将钱袋放下,刚要喊声“人呢”,就见那本是毛玻璃的卫生间,沾上水汽,显得格外清晰。 一高挑身形,骨骼分明,肌肉流畅的人影正在里头。 是个男人,舒窈大惊失色,忙回头欲走。 就听水声渐停,耳畔飞来一道既熟悉又陌生,清晰低哑,压抑沉闷的轻哼呻吟之声,如一丝电流拂来,她脊背一酥。 少年的喘息声,是沉重的,是低暗的,是仿佛拼命压制的欲望破土而出,舒窈心跳如雷鬼使神差,回头一望—— 隔着半是水雾,半是氤氲的毛玻璃,撞进一双炽烈的眼里,似浓墨点就,漆黑深沉,似笑非笑,一惯阴毒。 她惊慌失措,瞬间明白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 是李行,他怎么在这?难道是他设计?他在做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激荡舒窈的大脑,太过刺激令她一个错步,脚底打结,向后跌落,正巧倒在床上,而从她那角度,正正好好,将卫生间一览无余。 他的呻吟与呼吸声交错,沙哑低醇,她听得清清楚楚。 也看得一目了然——李行,她百般讨厌的死对头,正当着她的面,看着她,叫着她,在自慰。 她脑袋一炸,嗡嗡作响。 他叫她:“窈窈。” 仿佛一声满足的喟叹,清冷又热烈,迷人而危险。 似是一场晚来的风,朝来的雨,藏在心底的欲望,平静又汹涌。 空气燥热流动,他在浴室之中,昂首仰面,伴随沉重呼吸,他舔动干躁的唇,喉结上下滑动,漆黑锋利的眼,一瞬不瞬盯住她,仿若夜里捕捉猎物的野兽。 衣服被他掀开,露出成片冰雪雕刻的肌肤,线条分明的腹肌,与伤痕累累的胸膛,顺着精瘦有力的腰腹之上,两条深深人鱼线向下看去。 少年正用手心,握住一只磅礴巨兽,上下拂弄,他眼底燃着欲,心里点着火。 欲壑难平。 舒窈捂住嘴,却止不住急促呼吸,遮不住满面红霞。 她仿佛被人点穴,一时骨软筋酥,浑身发软,腿心更是酸麻难耐,她从不知晓,仅仅是撞见这香艳一幕,听见他能低哼轻喘,腿心便泛起一丝难以启齿的润泽。 他放肆喘息着,一声声,一下下,碾磨她的神经而过。 她心跳密如鼓点,面红耳赤,这太要命,他在这时怎会如此性感,一举一动都仿佛刻意引诱她。 然事实确实如此。 李行早知她过来了,他就是故意,就是当着她的面自渎,让她退无可退,与她一道坠入欲海深渊,万丈红尘。 或是连他自己也意外,想象怎能敌现实? 当舒窈让真推门而入,步步出现,再抬起那双山水画,仕女图中,黑白分明,水雾濛濛的眼望向他时,时间停止,山何倒流,他被雷电击中,一时神魂颠倒,口干舌燥。 他能听见自己激烈的心跳,呼吸一声重过一声,一种直上云霄的快感直冲而上,神经如弦,绷紧又断掉。 一股白浊激流,喷射而出。 但这不够,欲望近在咫尺,短暂的纾解怎能抵消内心深处更为汹涌澎湃的渴求? 他顺从本心,抬步向她。 舒窈缩在床头,蜷指退去。 “大小姐刚刚看够了吗?” 李行伏下身,他将手撑在床尾处,侵略般的举动给舒窈莫大的危机感,她向后一缩,紧紧靠在墙角。 脚踝却被他猛地捏住,纤细易折,触手生温,滑腻如脂,李行伸手细细抚摸几下。 一切都太快,李行只轻轻一拉,舒窈还未反应过来,身娇体柔的她就被拉倒在了床上。 “躲什么?” 李行轻笑一声:怕我吃了你? 少年嗓音带着未消的情潮,又沙又哑,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她白玉雕成的脚底,似逗弄般刻意打着圈儿:“我确实是想吃了你。” 他坦然承认,笑容森森,好似修罗饿鬼投胎。 舒窈又惊又惧,口舌哆嗦,直骂他:“你…死流氓,臭变态!” 他玩弄她的足心,舒窈被这异样触感惊地想要缩回脚,却被李行死死摁住,他在她脚踝处使得力道有些重,配和着脚底若有若无的触碰。 她轻轻嘶了一声,舒窈声线本就清甜,这意外之中娇娇软软的轻哼,更是听的人酥到心底去。 李行一把将被子掀开,她瑟缩的身影全落在他眼底,心头点燃一簇邪火,他凑近她,俯身慢问,吐息沉沉:“大小姐不妨猜猜看,我刚刚自慰时,在想什么?” “不,你闭嘴,我不想听!”舒窈预感不妙,摆动着身子,想要抓回被子,可怜的被子却被李行一脚踢到床下。 他就是故意与她作对。 你!舒窈扭过头,一双大眼睛凶狠地,瞪着李行 。 “大小姐猜对就还你。”少年声线徐徐往上,似一把钩子,勾人心弦。 他看一眼落地被子,手顺着她小巧玲珑的脚踝一路蜿蜒上前,滑过光洁的小腿肚,在她的腿窝处轻轻捏动着,再慢慢爬上舒窈雪白的大腿肌肤。 “不说吗?” 舒窈面颊滚烫,浑身僵硬,一只健硕修长的手臂强行扼住她纤弱的手腕,体型上的差距,使她怎么也反抗不了的李行,只能任由作乱他的手指,一点点,接近少女禁区:“不,我,不知道!” 舒窈忍不住夹紧双腿,想要阻止李行肆无忌惮的靠近,可她太小看他了,少年动作轻巧,几乎没用什么力,就将舒窈的腿给强行搬开,再伸出一腿抵住她的两腿之间。 “不知道?”李行微微一笑,目光幽深:“那我来告诉大小姐,我在想着你。” 我在想着你。 这五个字,如道道炸雷,轰隆几声,将她炸的头皮发麻。 偏偏李行还嫌未够,一句说完再接一句:“我在想着,等你来了,该怎么狠狠肏你。” 说着如此心惊肉跳的色情话,却是面无表情,眉目逼仄,凶相毕露,他紧盯着她,像要琢磨着怎样将她拆骨剥皮,一点点吞噬入腹。 压迫。 她背上寒毛直立。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二十四)指头插穴微h 少年话里带着狠劲,声音未落,舒窈双腿被他拉开,少女底下一朵天生艳质的娇娇一朵花,含羞带怯,颤颤巍巍,暴露在空气中。 “你果然早有计划!!”舒窈灵光乍现,一下全想明白,原来这是一出瓮中捉鳖,只有她傻傻愣愣,单刀赴会,敢来这场鸿门宴! “大小姐总算开窍,不错不错,我就等你自投罗网。” 李行笑容森森,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那花丛遮掩的一处,像两片光洁的贝类将将合拢,又似莲溪水曲,九折弯转,掩着花间缝隙之处春色,其间泄出含情雨露。 李行眼光浓烈,笑得恶劣:“大小姐这就湿了?” 舒窈却快羞死过去了,她将头撇到一边,咬唇:“闭嘴!不许说!” 李行挑眉,没有再说话,只把手伸去拨了拨那两片花瓣,舒窈身体敏感地弹动一下,纤薄的脊背弯成一条弓。 李行没有停下,他继续用中指在花瓣间细缝处轻轻的,来回滚动着。 “滚滚!你滚啊!”异样的酥麻电流让舒窈将手伸下去,想要把他的手拨出来,可她那小力气,两只手都拽不动。 “我滚了,谁让大小姐爽?”李行问得漫不经心。 “本港随便找个鸭都比你行!”舒窈知晓着道,也不甘示弱。 “比我行?”李行咂舌一转:“你忘了我叫你什么?” “还想找鸭?”李行轻笑一声,在细缝某处用力一按,舒窈的身体如遭电击的颤动着:“做梦呢。” 舒窈如雨打荷叶,花枝乱颤,从身体深处涌出一股春情热流,将李行的手指浇了个透,舒窈唇齿之间也不自觉泄出一声短暂细软的长吟——啊! 怎么样?舒服吗。李行伏下身体,炽热薄唇含过她发红耳根,落下一声喃喃低语。 语调上扬,带着微微的笑意,音色低沉微哑,落在她耳畔,如同情人间才会有的耳语。 尽管小脸通红,舒窈不忘反驳:“舒服你老母!给我滚。” “牙尖嘴利!”李行举起湿淋淋的手指,另一只手捏住舒窈的下巴,将她偏过去的头拉正,少年薄唇吻上雪白馥郁的细颈间,坠落道道斑驳红痕,一串串,如宣纸红梅,雪上朱砂,他用牙齿磨咬她的耳垂,吐息炙热。 全是你的水。李行将打湿手指举在舒窈眼前晃了几下,低声作叹,沉声呢喃,好似引诱:“大小姐想要尝尝吗?” “不!你滚!” 指间潋滟的水光让舒窈红透了脸,浑身白嫩肌肤,泛起淡淡粉色。 可更让她措手不及的事还在后面。 李行将修长手指立在唇边,如同舔舐雪糕一样。 将上面的汁液一点点吞入腹中,他的眼睛紧锁着舒窈不放,目光太过赤裸,让她平白生出一种,自己正被毒蛇的蛇信舔弄着的错觉... 这一幕令舒窈玉肌灼热,面红耳赤,下一瞬,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他另一手捏住她尖尖下颌,滚烫的呼吸落下,李行已然低头将她那饱满唇瓣含在唇齿间。 唔唔...舒窈根本来不及反抗,少年吻得又急又凶,目的太明显,樱桃红唇被他用力吮吸,辗转反侧,来回舔吻。 舒窈只能死死闭住牙关,不让他闯入。 李行怎么如她愿?他舌尖蛮横放肆,凶猛地撞击在她紧闭的齿间,想要趁其不备溜进那芳香满溢的口腔之中。 一招不行再来一招,他为等今夜,看足一天A片,恶补玉女心经,从哪下手,该用几分力道,看的囫囵吞枣,真要上手却一点就通。 少年的手从舒窈的光滑脖间一流移下去,捞起衣服,在那柔嫩白腻的乳尖轻轻一捏,舒窈便控制不住地冷嘶一声。 红唇微张,正等此刻! 李行一计得逞,狡黠一笑。 他的舌尖趁虚而入,霸占她嘴巴每一处角落,尽情掠夺她的呼吸,将津液一点点渡于她口中,再缠住那尾不断往后退的小舌头... 可怜的大小姐,只能支支吾吾,被动接受这讨厌家伙热烈而炙热的亲吻。 李行的手只在她漂亮的胸乳前停了一会,便直奔主题,向那方世外桃花源游去。 如他所料,这口是心非的大小姐下身已然湿透。 他伸出一根中指,小心地在她紧闭着的穴口徘徊,轻揉捏动,沿着细缝处来回滑走,直至她一颤,一股丰润汁水一下淌出。 原本紧锁的穴口就像欢迎他一样,开了一道窄窄小口,他不放过机会,将指头轻轻插进去一点。 (二十五)被玩泄身微h 舒窈猛地睁开眼,已经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大小姐被这突如其来的异物感给惊醒。 她用尽全力推开李行,当着他的面用手背用力擦掉滴在面颊上的口水:“恶心!恶心死了!” 李行目光一淡,刹时敛去表情,他看着舒窈嫌弃的动作,才慢慢勾起一边唇角,皮笑肉不笑地死盯着她:“看来大小姐还不够爽。” 他的手指报复似得往里一送。 舒窈都来不及喊疼,脸色瞬间惨白,眼角溢出一滴清泪。 李行看也不看舒窈怒火中烧的脸色,在她紧涩下身缓缓抽动。 舒窈再忍不住,身子一弓,直直坐起,一把抓住李行的手,不让他再动半分,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开口又是倔强难言:“李行,你……王八蛋,快…给拿出来! 确定吗?李行反问一句,没等她回答便将手指往外抽,才抽了一点,舒窈握在他手腕上的手就是一紧,只听她抽着气断断续续说着:疼——疼死了,你别动,我好疼。 “到底是出还是不出?大小姐好难伺候。”李行故作无奈,他低下头,将舒窈拉倒在床上,轻轻吮吻着她耳垂,含在口中,一卷一弄,他声音有一瞬间低沉轻缓。 “一会就不疼了。” 少年的话如同有魔力一般,果真如他所说,在李行温柔亲吻之下,只过一会。 像是已经习惯被塞入的感觉,那贪食的花穴还颇为好奇的收缩了一下,裹紧他的手指。 只那一下,一股美妙的快感就传遍了她的全身。 李行开始小范围的,轻轻扣弄,抽动手指,他低头,用嘴也吮吸舒窈小巧的胸脯。 一股一股前所未有,从上到下的激烈快感相聚而来。 舒窈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她太难受了,这种莫名的,恍如在云端的失重感,让她极力想找到一个着力点。 随着李行抽动越来越快,舒窈也将他越搂越紧,她死咬着唇,不让自己泄出一丝声音,可听着咕叽咕叽的淫靡水声,那敏感致极的小穴也是一阵一阵的,配合他的抽动不断收缩着。 终于,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她认输,她求饶,她几乎疯掉:别...别弄了,住手!我想上厕所.. “呵。”李行轻笑一声,毫不在意,甚至颇为期待地开口:那就上啊。 语气漫不经心。 李行手上愈加沉重,舒窈的尿意也更是强烈,他再不停下,她真的,真的就会忍不住想尿出来的! 呜呜呜—— 不要,不可以,不行,绝对不可以! 舒窈夹紧双腿,想令他的动作慢一点,停下,可这世间往往惊险多多,事与愿违。 双腿慢慢并拢的一瞬间,她感受到的快感如平地起风浪,呼啸而至,愈加强烈。 李行的手指,在此刻快速地进出抽插,而舒窈再没初初入那一指的生涩痛意。 舒窈眉心紧蹙,口中娇哦出声,她控制不住地扬起雪白脖子,好似天鹅垂死,浓艳绝丽到极点。 她真的...真的,就要尿出来了... “啊啊呀……呜呜——” 随着舒窈身躯哆哆嗦嗦,花穴收缩加快,李行了然地大力扣弄了几下,再快速抽出手指。 舒窈脑中如烟花炸开,白光一闪,灭顶刺激直冲脑门,一大股水流从她的身体深处沥沥浠浠的喷涌而出,打湿了一大片床单。 舒窈累瘫在床上,嘴里小口喘着气,胸口无力地上下起伏着,整个人好似被玩坏,只能任人宰割,眼角朦朦胧胧一片,她的目光模糊不清。 舒窈努力眨了眨眼,正见李行正当着她的面,笑容不减,抵住她湿淋淋的腿心,弓在弦上,蓄势待发:“大小姐爽了,我可没爽。” 看着那个正向她靠近的,冒着热气的粗大巨兽。 舒窈再想后悔,为时已晚,她已经无力反抗了。 (二十六)我要报警微h “李行!你不要过来——”舒窈拔高音量,想用嗓音震慑他,一开口,却是沁着哭腔,软绵绵娇滴滴,谁说不是在撒娇。 李行自然未忍住,笑一声,探手拍拍她小脸:“窈窈,要怪就怪你太傻,总学不会教训。” “不!我不傻,是你太坏蛋,你假装上当,故意使计!这王八——”舒窈眼底水迹氤氲,水灵灵圆溜溜一双眼,好似两颗黑玉萄萄,晶莹剔透,澄澈清亮,只眼尾惹上几点情潮红晕,别有风情。 美中不足是,她依旧不忘死死瞪他。 他俯身,先用唇舌落下炽热延绵一串吻,吻过她耳畔,脸颊,再是眉心,迟迟不吻唇瓣,却让舒窈愈加惊惶,她宁可他永远凶恶,也不想贪图零星温柔,这太像魔鬼的诱惑,坏人的陷阱,她才不要上当。 李行揽过舒窈细软腰肢,唇上再轻柔,也难改本性恶劣,转瞬之间,她已被他握住双手翻个面。 正如众人熟知的恐怖故事里,当鬼消失时才是最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它何时会出现,又会做些什么。 不能见到李行的正面,无法预估他的行动,丧失身体的控制权,这一切都令舒窈心惊胆颤,警铃大作,她口不择言:“你要干嘛,你放开我!我要杀你…” 李行转过脸,线条错落起伏侧脸,没有什么表情,漆黑深邃的眼珠透着兴奋的期许,他的指骨停在她眼眶处,细细抚过,她睫毛在颤抖,又惊又怕。 李行呼吸滚烫,像一层风吹热浪,吹红舒窈的脸:“窈窈既然不想用这双眼看我,我来帮帮你,如何?” 舒窈感到毛骨悚然,她摇头:“不!不,你要干什么?” 李行一下笑开,落在她脸颊的手指往下,摩挲她红润的唇瓣,深如渊池的眼,像被清风拂过,漾起层层涟漪,他语调有点冷:“大小姐这张漂亮的嘴还是闭上为妙。” 声音未落,李行带着许些戾气,虎口发力,捏住她的下颚角,将食指伸进她的嘴唇之中,动作利落又凶狠,防不胜防。 “唔唔——”口舌被玩弄,舒窈怒火交加,却被他桎梏,只能转过头,用怨毒的目光盯住他。 李行摆弄着她的唇舌,舒窈想狠狠地咬一口,可李行的手指在脸颊处用了几分巧劲,她肌肉酸软,使不上力,只能任由那根放肆的手指,仿若交合一般在口中进进出出,动作色情又下流,她唇角抑制不住,淌下滴滴口水。 李行凝视着她,眼中涌起病态的兴味,他一手落在她唇里,一手将她双手压在后背,逼得她只能弓起身子。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李行忽然松手,抽出手指,舒窈惯性地倒在床上,嘴巴却因为长时间被迫张开,一时合不上,透明的津液淌过下巴,被他又用手指抚过。 李行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微笑道:“大小姐现在真是好靓。” “闭嘴!”舒窈讨厌他的眼神,他以为他是谁,竟敢用这样近乎亵渎的眼神看她?!他只配仰视她好吗。 舒窈喘着气,用手背擦拭口水,气的七窍生烟,又哭又骂:“你这个下流的变态!” 李行看她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嗤笑一下:“一根手指大小姐就上下湿淋淋,还要骂我变态,真是好冤枉。” 他低头,用舌卷过她的耳朵,轻轻咬下:“之后可怎么办呢?” 待会他真要操她,她该哭成什么样呢? 以后不是手指而是…她又会怎么骂他? 真有意思。李行腹如火烧,他唇角弧度上扬。 之后…之后?! 他还想干嘛? 李行转身走向房间深处,舒窈不知他要干嘛,眼看天赐良机,趁他松手一时不备之际,手脚并用,爬下床来不及找鞋子,直接往门口跑,好不容易站在玄关站定。 就见一道寒光飞闪,擦着舒窈的耳畔钉在墙上,是一枚飞镖,香港酒吧与赌场常见的助兴玩意儿,义安会名下有赌场,她也见过,但是这一枚尾部显然要锋利的多,如果被它钉住,少不了会受一顿皮肉之苦。 舒窈惊恐回头,李行正把玩着手上飞镖,不急不缓地向她走来。 舒窈浑身瘫软在地。 见向他步步逼近,声音徐徐:“窈窈,过来。” 舒窈吓得哆嗦,她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李行是如此危险,她害怕极了,生出悔意,今夜她就不该以身试险!都怪鼠仔那个家伙!轻而易举的反水! 她想逃走,立刻。马上。 一秒钟都不能多待! 舒窈转过身,努力控制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去按动门把,可偏偏在这时,她的手好似得了帕金森,一点也不听话,她竭力转动几圈,只听锁心“咔”一声,刚要打开时—— 一只手按在她的脚踝上,力道不大,甚至称得上轻柔,带着薄茧的指腹还在她纤弱的踝骨处,点了两下。 “大小姐现在才想跑?晚了。” 她浑身僵硬,被吓得动弹不得。 他用指骨轻挠扣弄光洁的小腿皮肤。 微微挑逗,让舒窈一颤,想要缩回脚,却被李行骨节分明的手掌按紧:“大小姐亲自派人给我下药,怎么?目的没达到就想走?岂不是浪费良计,功亏一篑?” 一点火星的从两人皮肤相接处燃起,传来一阵阵灼烧的温度,一寸寸爬满全身,他浑身滚烫,她面颊羞红。 “不!你不能动我,等我告诉爹地,你就完蛋了!”舒窈一张白净小脸,玉惨花愁,哭哭啼啼。 她的耳畔落下温热的吐息,声音却冷得刺骨:“大小姐嫉恨我多时,派人给我下药,想叫歌女做掉我,可惜大小姐迫不及待验收成果,阴差阳错走进我房间,而我神志不清,早就不知眼前人是谁,翻云覆雨一觉醒来,才发觉竟是大小姐,真是罪过罪过。明日负荆请罪,谁能怪我?” 她气得想要砍人:“是你!你明明知道我的计划,你故意喝的药,不关我的事——” 李行逼近她:“说的不错,是,我就是故意的。” 他笑容坦诚:“故意等到今日,喝你下的药,好好肏爽大小姐!” “放开!放开我!我要告你强奸,我要报警——”舒窈拼命反抗,指甲不顾一切在他身上又挠又抓,一副不抓死他不罢休的架势,李行没太大反应,垂下眼,目光冷淡,看她就像看一只炸毛的猫。 任有天大火气,也没半点杀伤力。 舌尖舔过干燥的唇,喉结滑动一下,李行将她往后一拖。 “不——” “呵,报警。”李行似听到天大笑话,他扼住她的手,拽过她的脚,一步一步往回拖,笑容阴沉:“好犀利的主意,不知大小姐想让阿sir定我什么罪?说我杀人放火,说我今夜黑吃黑,还是要告诉警察,说我想操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