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穿书)》 藏娇(穿书) 第1节 ?  藏娇(穿书) 作者: 小小小邪子 文案 乔瑜穿书了,穿成书里男二陈梓钰刚娶过门儿的新妇。 书中陈梓钰唯爱年轻的太后女主,原身下场凄惨。 明知剧情,乔瑜还是嫁了,因为她社恐与陌生人对话困难,因为乔家要被流放,她没钱、不识路,无处可去。 陈梓钰会为女主守男德,她可以安安分分怂在后宅。 或者陈梓钰自求和离,她还能趁机分钱,也许能帮帮乔家。 想法很好,直到后来。 她发现她嫁的这位夫君,此程二公子,非彼陈二公子。 —— 程怀瑾逼不得已需娶一房妻子,妻子模样、人品、性情不重要,家族不参党羽便可。 起初他确实没在意这位小媳妇,不料对方却给了他一个惊喜,天锦卫都做不出的精巧暗器,她信手拈来。 着人一查,这小娘子竟本该是宁昌侯府陈家儿媳妇,如今却进了他内帐,如此,自然是要藏起来。 社恐手工达人簪娘女主x腹黑心狠手辣阴批男主 女主会制作非遗绒花 +++ 排雷:1女主前期说话磕巴,两个字那种,接受不了真没办法,改不了。 2:陈:“在下姓陈,耳东陈。” ++++程:“在下姓程,前程似锦的程。”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女配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瑜、程怀瑾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嫁错人了?胡说,不可能。 立意:热爱手工热爱生活 第1章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尚不及十五,月亮已明晃晃挂当空,微风徐徐,吹散夏日温热。 檐下灯笼高挂犹如白昼,今日是盛京陈家娶新妇的日子。 屋外热闹喧天,内室一片静然。 乔瑜身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喜床上,内心惆怅不已。 她原本是现代活在网络上的一位簪娘,现代人通病社恐,她更严重些,与陌生人交谈会结巴、心慌、恐惧、发虚汗,因这毛病毕业后便宅家里。 为了养活自己,只好宅家里做手工簪子售卖,她技术好接定制,火起来大概从接第一个暗器簪子定制开始。 后来她便听从唯一闺蜜建议,往暗器簪娘,武侠暗器方面发展。 最近更是接到一本小说改编电视剧的单子,为其制作小说里面写到的簪子、暗器、精美饰品等道具。 道具刚开始做,她人穿了,正巧穿到那本书里,连工具间也跟着一并穿来。 那本小说讲的是,年轻貌美的太后女主与摄政王男主相爱相杀的故事。 乔瑜没有穿成女主,她穿成了男二陈梓钰刚过门的妻子。 乔瑜为了更好还原道具逼真,特意去看了那本小说,陈梓钰效忠的是年轻幼帝,然而他内心爱的却是太后女主。 至于原身,书里是个十足的恶毒女配,牙尖嘴利造口业,草菅人命,不敬公婆,与人苟1合,坏事做绝。 然而乔瑜穿越后,发现原身乃江陵乔家小姐,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小与男二陈梓钰有婚约,不远千里赶来盛京嫁人,这样一个人怎会如书里写的那般不堪? 外面热闹喧腾,屋内只有喜烛火光跳跃。 有盖头遮着乔瑜也无法打量屋内,渐渐的困意袭来。 -- “少夫人,奴婢紫萱,伺候您起床。” 睁眼,一貌美如花的丫鬟含笑看着自己,乔瑜下意识躲避,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无处可逃。 紫萱见乔瑜避开,便不再去搀扶她,昨儿她问过少夫人身边两丫鬟,知晓他们这位少夫人不喜人触碰。 转而去撩香帐,“少夫人可有忌嘴之物?奴婢着人去提饭食,老太君昨儿便命人传话,待用过早膳再去她那儿请安。” “没。”乔瑜起身自己穿衣,当真不用丫鬟搭手。 乔瑜穿过来正是原身带着奶娘、丫鬟、嫁妆来盛京嫁人的路上。 因船支遇袭伺候的大丫鬟一死一失踪,奶娘更是重病卧床。 头三天在病床上躺过来,接收原主记忆后乔瑜便琢磨如何逃婚。 可原身嫁妆丢失大半,身上银钱留一部分给奶娘治病,其他的只够支撑她到盛京,更别说奶娘还让她买了两丫鬟充面子,手头越发紧了。 约定出嫁的日子到,乔瑜还没琢磨出要不要逃婚,已经稀里糊涂上了花轿。 实则乔瑜自己也不知逃婚后该去何处。 书里乔家之所以让原身只带奶娘丫鬟就来盛京嫁人,皆因乔家会犯事,后来唯有嫁人的原身免于流放。 至于乔家人有没有活下来,书里只字未提,想来也全没了。 乔家是不能回的,她也不认识路。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她社恐,人生地不熟,逃婚对她来说太难了。 紫萱见少夫人当真自己动手穿衣洗漱,与自家主子几乎一个习性,并未说什么,只引着乔瑜在妆镜前坐下。 乔瑜不知自己何时取了凤冠,应当是睡迷糊感觉重头就取了,她自己是簪娘还研究过古时凤冠,故而知晓如何摘取。 “夫,夫君。”完了完了,又开始结巴了,稍稍吸一口气,“夫君,昨夜,可归?” 这法子是闺蜜帮她想出来的,也是为了掩饰她与陌生人对话因紧张引起的结巴。 床上只有她一人睡过的痕迹,显然并未有其他人进来过。 乔瑜心底升起一丝喜悦,差些忘了那本小说里男主男二都是守男德的好宝宝。 若是可以,乔瑜觉得和离也未尝不可,只是乔家那边。 乔家流放,书里只一句话概括,目的是降原身身份,使得男二可休了她。 乔家在江陵乃传承百年的书香门第世家,他们能提前知道要出事,可见是不可挽回的。 她出了门问路都费劲,就算有心相救也没那胆。 其实书里男二算是舔狗一族,只舔女主,对其他女性一概不亲近,若她安分守己不作妖,是不是能混一段日子? “昨儿公子拜了堂临时被叫走。”紫萱不敢说谎直言道,末了又开口,“公子近日在处理大案所以耽搁了。” 后面一句算是解释。 乔瑜不甚在意,书中男二陈梓钰任职大理寺少卿,破案可是能手,也是幼帝用来牵制摄政王男主趁手的武器,忙是常态。 “少夫人,奴婢为您梳妆?” 乔瑜虽害怕被人触碰,可这古代发髻繁琐,原身未嫁人之前可披发,但成了亲需全部梳起来,乔瑜会的妆发不知这里可合适,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劳烦。” 原身嫁妆一半落了水,朱钗那些也所剩不多,看着都较为简单,若是戴出去恐被人说小气。 乔瑜穿过来工具间一并穿来,里面还有九支没上架的簪子,不过其中有四支是热缩簪子,剩下五支是绒花簪子。 热缩簪子不适合拿出来,解释不清。 只能用绒花簪子。 原身模样好,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红粉娇嫩的月季绒花簪子往发髻上一戴,更是衬的她人比花娇。 支出的花苞,下坠珍珠流苏,又显几分俏皮灵动。 紫萱昨儿是见了少夫人嫁妆的,委实有些少,心道姚家太不把他们程家放在眼里。 然这绒花簪子一出,紫萱眼前一亮,这绒花品质极好,却又不像宫里出来的,“少夫人这绒花簪子可真好看,惟妙惟肖。” 便是宫里赏下来的绒花簪子也比不过。 “两只,桃花,绒簪,送你。” 呼,求不要让我搭话,谢谢。 乔瑜从衣袖中拿出两只桃花绒花簪子,上面绒花三两朵,做的较为简单,但胜在别致好看。 初来乍到,小说里面原身下场那般惨,其中有她一来便惩罚了男二身边丫鬟,认为她们狐媚诱主,却不知这是男二厌恶她的开端。 紫萱接过绒簪,欣喜之余面上笑容恰到好处,规矩极好道谢。 梳洗打扮过后,用了饭要去给府里老太君请安。 乔瑜不认得路,她出嫁就带了两丫鬟,那两丫鬟还是临时买的,彼此都不熟,规矩也不好。 好在唤她起床的紫萱姑娘很会做人做事,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她不需要开口,跟着就行。 路上还从紫萱姑娘口中得知,她是二公子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说是二公子不喜人多,大丫鬟就两人,另外一人名紫檀,暂且未见到人。 紫萱轻声提醒:“二少夫人,到了。” 原身是识字的,乔瑜一抬头,便见‘青松苑’三字苍劲有力,这应该就是陈家老太君的院子了。 门口小丫鬟见状,打起帘子容她进屋。 进屋便有一身穿青绿衣衫,头戴银花簪子的丫鬟,笑嘻嘻携着她手往里走,“老太君,二少夫人来了。” 突然被陌生人拉住,乔瑜整个身子猛的僵住。 藏娇(穿书) 第2节 紫萱虽认识少夫人不久,却知晓他们这位少夫人不喜人触碰,与自家公子这一点格外相像。 赶忙过去挽着那丫鬟的手,将乔瑜给解救出来,“少夫人快进屋,老太君怕是都等急了,瞧琴音姐姐这着急样。” 那叫琴音的丫鬟没觉出不对,笑着拍打紫萱,“好啊你,在少夫人面前编排我。” 没了生人触碰,乔瑜顿时心里松了口气,很是感激紫萱,也庆幸那桃花绒簪送的好。 绕过屏风是堂屋,平日用来待客或是请安之处,再往里过了门才是内室。 堂屋靠窗边罗汉床上端坐一面容慈目的老太太,另一边坐着一妇人,模样看起来比老太君年轻许多,应是其儿媳。 见乔瑜进屋,老太君笑容和煦,“新媳妇上前来,让祖母好生看看。” 乔瑜往前两步,福身行礼,“给,祖母,请安。” 老太君端详乔瑜模样,越看越满意,给二郎定亲时,老三媳妇赶去姚家相看,回来说那姚家姑娘模样一般,配他们家二郎实在差了些。 此时见着人,老太君深感疑惑,这模样还配不上二郎?老三那媳妇儿眼光未免过于挑剔了。 老太君指了指旁边坐着的妇人和其身旁站着的小姐,“这是你二婶,那是你二婶的闺女,在家排行五,你唤她五妹妹即可。” 乔瑜又见过二夫人,与五姑娘互道见礼。 老太君左看右看,越看越欢喜,这脸看着便是有福气的,模样还极好,“你三婶曾说你小名团团,往后祖母也这般叫你,可好?” 乔瑜不知原身小名,想来是长辈之间的唤法,点了点头。 五姑娘身着浅黄色衣衫,笑吟吟看着乔瑜,“二嫂头上的绒花可真别致,像真的一般,不,比真花还美。” 新二嫂进屋,她便注意到她头上的绒花,刚开始还以为是真花,可这时节月季花开的没这般好这般艳,细看竟是绒花,做的实在逼真。 乔瑜从衣袖中摸出一支浅黄色淡蓝勾边渐变的蝴蝶步摇绒簪递过去,“送,妹妹。” 五姑娘看着簪子上蝴蝶栩栩如生,坠下的步摇晃啊晃,比大姐姐从宫里赏下的绒花簪子不知好了多少,且她还比四姐姐先得到,顿时笑开了眼,“谢谢二嫂,这是妹妹绣的荷包,还请二嫂不要嫌弃。” 老太君和二夫人的见面礼是乔家备好的没丢,便直接送了。 二夫人见自家闺女很是喜欢那蝴蝶簪子,对这位二少夫人心里欢喜不少,他们二房是庶出,往日这些好玩意都是三房挑完了剩下的才轮到他们,今日抢先一回,闺女心里该是高兴的。 再则二郎是大房嫡出,又得老太君疼宠,闺女与二少夫人处好了关系,于二房有利。 二夫人笑呵呵开口:“二少夫人也太热心肠了,倒是比我们先把见面礼拿了出来。” 故而也愿意帮衬一下,未敬茶,新媳妇便先送了礼,于理不合,免得惹了老太君不喜。 老太君一直在打量乔瑜,见她礼数周到,待人温柔,说话轻声细语,与老三媳妇描述的相差甚远。 原本给二郎娶妻便急促了些,人选也来不及细挑,谁知此时见了,新媳妇哪儿那儿都好,满意的不行。 “好好好,咱们家都是粗人,不讲究那些,敬茶吧。” 敬了茶,得了老夫人和二夫人的见面礼,乔瑜道谢,随即安安静静坐在一旁。 从老太君口中知晓,府里管家的是三房夫人,不过三房夫人娘家有事,带着四姑娘回去了,暂时见不到。 府里大房,三房,五房是嫡出,二房,四房是庶出。 四房老爷带着家眷在外述职,要过年方回来,五房老爷还未娶亲,如今不在府内。 大房如今就二公子一人,大房大老爷和大夫人都已不在人世。 说了会儿话,容乔瑜摸清府内各房人,二夫人带着五姑娘告辞。 乔瑜也打算起身离去,老太君笑着唤她到跟前,“团团,二郎近日公务较为繁忙,并非有意如此,好孩子,你与二郎好生相处,定会发现他的好。” “好。”乔瑜面上乖巧应下。 心里却不住摇头,不会的,陈梓钰可是女主头号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那种,他会为女主守身如玉,可怜老太君什么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走感情戏,日常风慢性子,第一次尝试。 下一章男主出场,作者已经绑死男女主,努力写感情戏 第2章 老太君那句小夫妻好好相处,三日过去,乔瑜仍不见陈梓钰踪迹。 甚至那位男二陈二公子连陈家门都未踏足。 这三日,乔瑜见了陈梓钰院里的丫鬟婆子。 紫萱很会做人,知晓她不爱与生人靠近,着下人请了安,道了她们差事,便将人遣退。 两个大丫鬟紫萱性子稳重,紫檀较为活泼,桃花绒簪,紫萱分给了紫檀一支,翌日二人戴上来给乔瑜请安,好似双生子一般。 两个丫鬟都是好相处的,懂进退,乔瑜很是满意,便将买来的两小丫鬟交由他们管教去。 三日时间乔瑜也算摸熟了棠棣苑的人,嘱咐入夜莫要进屋,并从里落了锁。 八月秋凉,长夜漫漫,闲来无事乔瑜烦坐难耐,只得将穿越前落下的活儿捡了起来。 是夜。 檐下灯笼高高挂,丫鬟们三两聚首,或做针线、或打络子、或磕着瓜子迎着微风纳凉。 内室。 窗户半开,风丝丝缕缕绕进屋,乔瑜鬓角发髻汗津津贴在脸颊,烦闷也没影响她手上动作。 只见其手指灵活流畅,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组装,神情专注。 那是一个美观又精巧的袖箭,二指宽,半掌长,每个零件都小而精巧,因此组装时需格外细致容不得马虎。 这袖箭是书里男主送给女主的定情信物,也是差些要了男主命的东西。 算是最重要的道具之一。 没曾想她还未做完就穿了,既然陈二公子有事不归,无事可做躺着只觉无聊的紧,便只好重拾道具制作以此打发时间,也许某日她还能穿回去也说不定。 她已想好,面上她做好男二的新媳妇,私下便自己找事打发时间,不然她怕自己乱想。 她安分守己莫惹事,若陈梓钰要和离,她趁机提出分些银钱应该不为过。 乔家后面要被流放,没钱便无法打点,毕竟占了人家姑娘身体,救不了他们,但让他们好过一些,还是要做的。 最后一个部件拧好,将暗器放入其中,只听咔哒一声其中一支暗器扣好了,然而放另外一支时却发现直接卡在了里面,说明里面有东西错了。 因为小说里描写的便是双箭暗器,且能分开发射,虽然电视剧可剪切成两针,但乔瑜追求完美,力求做出双箭暗器。 “公子回来了。” 屋外,紫萱的声音响起,乔瑜慌忙将袖箭塞到袖子里,她可通过袖子将暗器放回工具间。 因动作太慌乱,将拧螺丝的螺丝刀掉落在地,捡时桌子磕碰了头。 “嘶,好疼。” 等一切弄好,将门打开,却只见她买的小丫鬟之一春杏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一个方向。 乔瑜揉了揉被磕碰的地方,开口问道:“人呢?” 春杏好似傻了一般,半响才回神,“回少夫人的话,公子回书房了。” 乔瑜愣了下,“哦,你也去,歇吧。” 差些忘了,男二是守男德的好宝宝呀,刚刚着实吓死她了,还以为他要进屋来,幸好幸好。 有这一遭,乔瑜也不敢保证陈梓钰会不会突然想看看新娘子而搞突袭,收了东西,洗漱洗漱便睡了。 书房。 程怀瑾静下心练了会儿字,待心平静了,方开口,“少夫人在做什么?” 他回来有一会儿,新妇竟一点动静也无。 紫萱着人一问,面色有些诧然,回禀道:“回公子的话,少夫人歇下了。” 程怀瑾提笔的手一顿,新妇这是与他置气了? “武将家姑娘,脾气不小,你也下去歇了吧。” 紫萱想说少夫人看起来不像武将家出来的,委实太过安静了些。 少爷娶亲之前她们还担心少夫人动武不讲道理,可如今相处下来,发现少夫人极好相处,为人大方,不挑嘴,不惹事。 安安静静本本分分,颇有些安静过头,连后宅都不爱走动。 紫萱尚不及开口,见公子已无心再言,不敢叨扰,悄声退下。 次日。 乔瑜洗漱好,紫檀已将早膳提了回来摆上桌,接连几日都是一人用饭,岂料今日桌边坐了一人。 对方一身暗红锦袍,玄色丝线绣暗纹若隐若现,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筷子被他拿出了高贵感。 本是半垂的头,忽的抬起,入目是一双深邃的眼眸,眼睑有些淡紫浅黑,好似涂抹了一沉极为浅淡的烟熏妆,为他更添了几分阴郁,鼻梁高挺,唇形好看到带着丝丝勾魂压迫感。 乔瑜慌忙别开眼,可这般好看的男子以往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如今竟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又忍不住偷偷打量。 说实话,书里男二这般模样在女主面前竟只是舔狗一枚,是女主眼瞎,还是男主实属逆天? 程怀瑾手中筷子夹起一块通透的水晶虾饺,粉粉白白的饺皮内里一颗完整的虾仁儿透着诱人劲儿。 似是不经意一撇,垂下眼睑,漫不经心道:“夫人昨夜睡的可安好?” 乔瑜在其对面坐下,闻言老实点头,“安好。” 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床,这几日下来已是习惯了。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紫萱紫檀在旁边大气不敢出,完了,公子不高兴了。 程怀瑾这次抬眸打量对面他刚娶过门的新妇,不知是心大还是在与他置气,不过看那气色,确实睡的很好,脸蛋粉粉嫩嫩,加之吃东西腮帮子鼓鼓。 当真碍眼极了。 乔瑜平日胃口便极好,还属于狂吃不胖,陈家厨子做的早饭合她胃口,更加毫无顾忌了。 因着自己吃也不管别的,并未发现对面人何时停了筷子。 程怀瑾本没胃口,可见新妇腮帮子鼓鼓好似那早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不经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发觉还是那般并无差异。 藏娇(穿书) 第3节 用过饭,紫萱端来茶水涑口,见她一直眨眼,“眼睛,不舒服?” 紫萱抿唇,摇了摇头,“奴婢无事。” 经紫萱提醒要去给老太君请安,平日给老太君请安是三日一去,不过若是遇着公子回来,便不兴这规矩。 乔瑜点了点头,进了别人家,便要守人家规矩,这个她懂。 只是出了棠棣苑,男人便大步在前,她需得小跑才能跟上。 乔瑜后知后觉发现,刚刚他第一句话是在问责她昨夜独自歇下没等他? 一想到书中对方可是为女主守身如玉多年,原身嫁进来一直守活寡,闹过吵过,最后也没能如愿,男二这份坚定可不容易,他应该会欣慰她懂事才对。 乔瑜打消了刚刚的念头,定是她想多了,男人腿长走得快,正常。 “嘶。”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乔瑜几乎条件反射向后避开,岂料脚下踩空,整个人往后摔去。 程怀瑾脚下一闪伸手拦腰将人接住,心头诧异,看着脸圆乎乎的,腰挺细。 乔瑜最怕有人碰她腰,记忆好似开阀的闸猛的被碰触,大脑一片空白,只余那嘲讽嬉笑声绕耳环脑。 “啊——”几乎不假思索乔瑜双手乱抓,长长的指甲从程怀瑾脸颊滑过。 乔瑜慌乱中狠狠将人推开,自己侧身从那怀抱避开,整个人周身抖怵不停。 程怀瑾抬手摸了摸下颚,三缕血丝出现。 紫萱吓的白了脸,“还请二公子莫要责怪,少夫人不是有意的,她不喜人触碰。” 程怀瑾瞥了眼紫萱,“几日不见,这么快便改认新主子了。” 紫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程怀瑾见新媳妇还在发抖,脸煞白煞白,想到她刚刚的反应,沉了沉眉,一甩刚刚接人的手,“不识抬举。” 冷哼一声继续往前,径直入了老太君的院子。 乔瑜双手抱臂抖怵,眼神空洞,好半响才冷静下来。 见紫萱跪在地上,拉她衣服示意她起来,“对,对不起,连累,你了。” 紫萱知晓她不喜人触碰,可却不知反应如此巨大,竟然还伤了公子,好在公子没有发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少夫人,您没事吧?” “无事,走吧。”乔瑜摇了摇头,心下虽还骇然,可此处不是那地方,她跨时空了,隔着很远很远。 到老太君的院子,乔瑜脸还惨白惨白的。 小丫鬟打起帘子,进了门却见程怀瑾立与门边,见她进来这才抬脚过了屏风往堂屋去。 他是在等她吗? 跟在其后面进了堂屋,老太君冲两人招手,程怀瑾落后一步同乔瑜一道上前。 老太君看着两人越看越满意,见乔瑜脸色煞白,不满的嗔了眼程怀瑾,“你啊,都娶亲了还不懂得怜香惜玉,欺负新媳妇,再有下次祖母可不绕你。” 说完招乔瑜上前,“祖母这儿还有些血燕,团团拿回去好好补补身子,二郎他有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担待。” 乔瑜没多想,她以为老太君是故意这般说,人情世故,好多小说里德高望重的老夫人都这般行事。 程怀瑾瞥眼过去见她煞有其事的点头,眉头微挑,姚家女子这般厚颜无耻?一句话不辩解坐实他欺负人。 感受到身旁气压不对,乔瑜侧目对上一双深如寒潭带着凶光的眸子,吓的一抖。 老太君见状责备道:“作甚吓她,你在外凶便罢了,回了家可不兴这,这是你媳妇儿,吓坏了也是你自认倒霉。” 程怀瑾作揖,态度诚恳,“孙儿知错,谨遵祖母教诲。” 老太君又说了会儿话,程怀瑾和乔瑜将缺的敬茶礼补上,两人就被老太君赶回去歇息了。 人一走,老太君同身旁嬷嬷道:“二郎这媳妇看着柔柔弱弱到没想到还有几分性子。” 嬷嬷伺候老太君几十年了,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懂,笑着道:“老太君看见二公子下颚的伤了。” 老太君笑道:“我只是老了又不是瞎了。” 嬷嬷也是看着二公子长大,不比老太君疼的少,“老太君以往可最疼二公子,磕着碰着最心疼,这次怎……” “夫妻小情趣我这个老婆子还能去管,该多遭人嫌。” 嬷嬷一想知道自己多心了,“老太君说的对。” 第3章 从青松苑出来,乔瑜正打算给人道歉,二公子下颚那三条血痕她看见了,一定很疼,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经不见了,她连影子都没瞅见。 “紫萱姑娘,二公子,喜欢,什么?” 紫萱摇了摇头,“二公子与二少夫人一样通情达理,不挑剔。” 实则是二公子从不透露自己的喜好,连老太君那儿以为的喜好,怕是都不是真的。 紫萱:“少夫人担心公子生气?” 乔瑜连忙点头,她把人抓伤了,怎么也得道歉才行。 紫萱:“二公子对府内人较为宽和,少夫人无需担心。” 不过对外凶名在外。 紫萱想了想没说,怕吓着少夫人,少夫人与二公子是夫妻,早晚会发现那件事的。 回去的路上乔瑜在想怎么赔礼道歉,毕竟男二是她目前的饭票,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然而下人都不知二公子喜好什么,乔瑜也琢磨不透,她没给男人送过礼,脑袋空空想不出来。 乔瑜枯坐整个下午也没有想出送什么赔礼合适。 直到丫鬟回禀说五姑娘来寻她,方才收回思绪,见着五姑娘第一句话,“男人,喜欢,什么?” 五姑娘一愣,摇头,“不说这个,二嫂快坐,我找你有事。” 乔瑜与五姑娘之间隔了一张凳子坐下。 五姑娘觉得隔着有点远,起身坐到那张空的凳子上,神色有些拘谨:“二嫂,好嫂嫂,你可还有绒花簪子?妹妹想买。” 乔瑜看了眼五姑娘头上的簪子,以为是她没有替换的,道:“你喜欢,我再,送你,一支。” “不是不是,妹妹不是这个意思。”五姑娘连连摆手,赶忙解释她要绒花簪子的目的。 原来昨日她去参加茶会了,便是戴着乔瑜送的绒花蝴蝶步摇,蝴蝶栩栩如生好似真的一般,上面的绒花小而精巧,流苏也比别人的精致灵动,以往只是陪衬的她,昨儿可是出尽了风头。 与她交好的闺中好友问她可还有这样的绒花簪子,都想买。 五姑娘被捧的太过高兴一个兴头便答应下来,偏她自己不会做,只好来找乔瑜了。 乔瑜忽的嗅到了商机,她一直有做簪子售卖,后来才转的制作暗器博粉,但也一直没落下簪子制作,毕竟她自己有网店。 如今原身嫁妆丢失大半,奶娘病重,她身上银两无几。 指望男二和离分她银钱,也不过是想想,而且这里是古代,能不能有分手费都难说。 与其痴心妄想不若自己赚钱,日后有钱了,离了陈家也不至于饿死。 “二嫂?”五姑娘忽的发现她二嫂眼睛特别好,好似里面有光一般,给人一种春回大地的感觉。 乔瑜:“要多少?” “先六支可行?” 五姑娘是庶房嫡女,这身份在盛京贵女圈儿很是尴尬,往上正儿八经的嫡女瞧不上她,往下她又不愿与那些庶出的玩一块儿。 故而交好的闺中好友少。 不过要六支也不是空口胡说,实则是今日有不少贵女询问她簪子在何处买的,加之交好的姑娘家中还有姊妹,六支怕是都不够。 “至于定价……”五姑娘面色有些难堪,她交好的姑娘身份并不显赫,手头怕是都有些紧,“二嫂嫂的绒花簪子品质极好,可盖过宫里的,只是她们怕出不起太高的价。” 听得价钱,乔瑜期盼的看着五姑娘,“能给,多少?” 五姑娘面露尴尬,“一支簪子,看品质大约十两到三十两,再高了她们受不住。” 目前全身上下只有八两银子的乔瑜,“明日,取簪。” 送走五姑娘,吩咐紫萱无事不要来打扰,乔瑜将屋子从里落锁开始制作起来。 因着先前的簪子自己用以及送人,上架了的簪子是取不出来的,故而她手头余下的簪子不多,乔瑜需得赶工。 做绒花簪子工序就那么几道,排线、劈丝、梳绒、排绒、剪绒条、搓绒条、打尖、夹扁、定型、修花型、组装,若是要做成步摇,还需串珠打孔等。 好在她以前闲来无事或是追剧之时打尖不少花瓣,有些绒花需夹扁,但有些根据花型却不用,故而有些可直接用。 流苏等也有存货,省去了几个步骤,做起来到不算太过繁琐。 但因为要的多,乔瑜又缺钱缺的紧,忙着赶工午饭只简单吃了些点心,晚饭甚至没有出来吃。 紫萱请了一道又一道,均被乔瑜给拒了,门还被从里反锁,也不知二少夫人在里面做什么。 紫萱和紫檀看着二公子沉如墨的脸,虽二公子在府内极为克制,可她们也怕二公子脾气上来,记得前年有一人犯了错被抓,二公子执刀一刀刀剜其肉,据闻那人生生被疼死,行刑的那间屋子至今还残留血腥味儿。 程怀瑾看着满桌饭菜,得,他还没动怒,新妇先给他下马威了,“把饭菜都撤了。” 紫萱紫檀对视一眼,将饭菜全撤了。 乔瑜一忙起来便废寝忘食,等将六支花样各异、花色不同的绒花簪子做出来,抬头发现已经四更天,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 屋子里茶水都凉了,记得茶水房有热水和点心,乔瑜打开门支着蜡烛到茶水房,却发现平日放点心的地方空了。 “咕噜噜——” 乔瑜咽了咽口水,好饿。 棠棣苑有小厨房也有厨娘,据说是为二公子专门准备的,平日熬些汤或是二公子回来晚了单独做饭。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乔瑜没想将厨娘喊起来,她也不记得厨娘长什么样。 拿着蜡烛到厨房门口,内里漆黑一片,点了油灯,发现厨房食材还蛮多的。 乔瑜以往赶工完,也喜欢在厨房弄些吃食,吃完后呼呼大睡一觉。 唰~唰唰~唰唰唰~ 藏娇(穿书) 第4节 似乎有什么东西剐蹭的声音,乔瑜先是一惊,莫不是有老鼠。 小厨房很干净应该不至于,那声音有些像是针剐蹭墙壁的声音。 乔瑜拿起一旁的铲子,双手握住挡在胸前。 顺着声音缓缓挪过去,发现发出声音的是一个木桶,木桶上盖着一个木盖。 唰唰唰~ 寂静的夜,这声音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乔瑜拿铲子忽的挑开木盖,然后往后跳开躲避,发现没东西窜出来又往前凑去一瞅。 木桶里装的竟是螃蟹,个头很大,还都是活的。 乔瑜脸上不自觉扬了笑,咽了咽口水,“蟹黄面。” 厨房只有面粉没有面条,故而乔瑜先和了面,盖上干净的帕子静待醒面,随即撩起袖子蹲在木桶边。 她以往也喜欢吃螃蟹,还会和闺蜜买来吃,但买回来的螃蟹都是被绑好的,然这木桶中的螃蟹个个精神抖擞扬着大钳子,她有些怵。 程怀瑾已习惯睡不着便去竹林练剑,这日依然如此,待收了剑回来发现厨房有亮光,以为是那个下人饿了偷食。 本不予理会,却见门口人影一闪而过,有些熟悉。 到门口一看竟是他那刚过门的新妇,背对门蹲在一个木桶前。 过了会儿忽见她跳起来,甩了一物在地上,定眼一看发现是螃蟹。 小娘子怕的跺脚,偏见螃蟹要跑,又一脚踩上去,踩住螃蟹的壳,想上手抓,碍于那两个大钳子又无从下手,模样笨拙愚蠢,偏又跃跃欲试。 程怀瑾凝眉:“……”姚家这是给他送了个傻子? “唉,别跑。” 乔瑜发现厨房没线,可她工具间的线不适合用来绑螃蟹,一个分神,螃蟹跑了。 刷刷两声,乔瑜发现螃蟹两大钳子和八只脚被斩断,螃蟹剩下个身子也跑不动了。 乔瑜抬眸,发现厨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人,对方手持长剑,迎着烛光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傻子。 “二,二,二公子。” 程怀瑾冷声开口,“再傻不至于夫君二字也不会喊?” “夫、夫君。”书里男二不是很抗拒原主吗?不过男二声音真好听,颜值高声音好听,女主不识货呀,真可惜。 乔瑜眼神瞄瞄二公子又瞄瞄地上不动了的螃蟹,这法子……还蛮好的,线都省了。 见对方转身要走,乔瑜急忙开口,“夫君!” 对上对方的眼神,乔瑜磕磕巴巴道:“还请,夫君,帮忙,削,螃蟹腿。” 快,趁着螃蟹没死赶紧动手,好上锅蒸。 程怀瑾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言语,眉头紧皱,“你未出阁前也这般说话?” 乔瑜张了张嘴,满脸窘迫,这还是几日来第一次有人当面点出她说话。 乔家在江陵,原主说话肯定不这般,但想来他也不会去印证,“对,对不起。” 乔瑜对吃有一种执着,同她做簪子一样,闺蜜偶尔会打趣她,她那么社恐一人若是吃食被抢,会不会克服社恐与人争起来。 乔瑜以前觉得闺蜜想多了,她肯定不会,现在发现,她的猜测没错。 肚子还饿着,蟹黄面想着了便想吃,吃不到难受。 “还,还请,夫君,帮忙。” “螃蟹,死、死了,就不能,吃了。” 程怀瑾甚少见到得寸进尺之人,他这位新过门的小娘子是其中翘楚,他的剑向来杀人,第一次被用来砍螃蟹,还是他亲自动手。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同意帮忙,许是看她傻乎乎的,连几只螃蟹都抓不住,“你若闲的慌,可回去抄抄佛经,拿螃蟹撒什么气。” 说着刷刷两剑,动作干净利落削掉螃蟹腿,看的乔瑜目瞪口呆,满眼崇拜,“夫君,好厉害。” “大惊小怪。”程怀瑾撇开脸,“你要这些螃蟹作甚?” “做,蟹黄面,吃。” 程怀瑾:“……” 他一定是疯了,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给傻子削螃蟹。 小娘子说话古怪,行为也古怪。 螃蟹刚被削腿,新妇立马捡来呼哧呼哧洗螃蟹躯壳和那些细细小小的腿,再上锅蒸,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像说话时那磕磕巴巴模样。 蒸出来后又拿勺子挖出里面的黄和肉,细小的蟹腿肉也不放过,最后弄出来蟹黄和肉也不过才一碗。 程怀瑾拿着剑在一旁看着她弄,不明白这般费心费力就为了这么点东西?还弄的满手腥味儿。 挑完所有蟹黄和肉,面也醒发的差不多了,乔瑜开始拉面,顺道吩咐二公子帮她看火。 程怀瑾脸色沉下来,紧了紧手中的剑,上一个在他面前得寸进尺的人,下场是什么来着? 乔瑜:“先小火,热锅,要炒,蟹黄。” 面拉好,撒了面粉放在一旁,乔瑜开始炒蟹黄蟹肉,简单的调味,蟹黄蟹肉在锅中散发诱人的香味儿,就锅底那么些许,却香气勾人。 炖煮片刻将蟹黄蟹肉舀在碗中备用,加水开始煮面。 第4章 棠棣苑下人一般卯时中便起,粗使下人得提前打扫院落,而贴身大丫鬟等洗漱后先吃了早食,才方便伺候主子。 而今日,棠棣苑的下人是被香味儿馋醒的,天刚蒙蒙亮蟹香味儿飘散,有那闻着味儿的下人走到厨房一看傻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她看到了什么? 二少夫人那般娇小一人,站在灶台前煮面。 灶台下,他们家高贵谪仙般的二公子竟然在烧火。 门口有人出现,程怀瑾眉头一凝,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不知不觉竟这个时辰,丢下柴拿了剑起身便走。 “夫君,面好了,灭火。” 乔瑜正要挑面,发现人忽的起身离开,眨眼睛就消失在厨房门口。 面挑出两碗,刚要将蟹黄蟹肉铺上去,一黑衣劲装男子出现在门口,“少夫人,公子让分一碗面送去青松苑。” 面条易克化适合老人用,乔瑜点了点头分了面出去。 老太君对她蛮好的,请安也从不难为,二房夫人和五姑娘人也好,只可惜面条和蟹肉都不多。 分给二公子的蟹黄多些,想着她把人伤了,也不知道一碗蟹黄面赔礼够不够。 -- 老太君上了年纪觉便少了,早早醒来,得知棠棣苑的紫萱来了,说是给她送蟹黄面来,乃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亲手做的。 前一句不重要,得知是小两口亲手做的,老太君赶紧让人拿进来。 面条与平日厨房做的不一样,面条细白又长,没有汤汤水水,最上面是一片金黄色的东西,闻着倒是香。 “老太君,少夫人说此为蟹黄面,伴匀了食。” 紫萱看过少夫人拌面,便揽了差事。 老太君近几年胃口越发不佳,平日吃的少,一碗蟹黄面,她愣是吃的一口不剩,还有些意犹未尽。 伺候的下人见状还有些担忧,平日老太君胃口可没这般好,别撑坏了。 老太君用茶漱了口,想问问二公子夫妇如何做的面,然紫萱未曾看见无法告知,不过小厨房螃蟹壳螃蟹腿剥了一堆,二少夫人脸上手上粘了面粉,应是错不了。 老太君越发满意这个孙媳妇儿,老大两口子在世时二郎乖巧又懂事,自打两口子没了,二郎性子骤变,她这些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二郎在她面前虽一再隐忍掩藏,可孩子心里苦,她这做祖母的又岂会不知。 只望如今娶了媳妇让他身边有个人陪,能好受些。 “上次宫里赏了两匹锦缎,一匹罗甸紫一匹昌荣,适合二郎和二郎媳妇,一并拿了去。”(作话解释,两颜色。) -- 乔瑜让紫萱提了面送去给老太君,又将做好的簪子交给紫檀让其拿去给五姑娘,其中每支簪子还用边角料做了配套的耳环/耳坠。 吃了面她一觉睡到下午方醒,傍晚又做了一支绒花簪子方再歇下。 过了两日,五姑娘欣喜的来找乔瑜,“嫂嫂,猜猜妹妹手里有多少银子。” 六支簪子全部卖了,最少六十两,最多一百八十两,看五姑娘高兴模样难不成还有多? 乔瑜现在缺银子缺的紧:“二百两?” 五姑娘将荷包郑重的放在乔瑜面前,“嫂嫂快点点。” 荷包不大,鼓鼓的,但听声里面银两似乎无几,打开发现是一摞银票,面额不大但多,数下来一共六百六十三两。 六支绒花簪子再怎么卖也卖不了这么多银子,乔瑜诧异极了,“为何,这么多?” “嫂嫂听我与你说。”五姑娘眉眼弯弯,原本卖不了这么多,皆因她今日去见交好的密友,不料竟被其他人盯上。 来的四位姑娘身份有高有低,其中一位家中是皇商,未婚夫乃郡王。 五姑娘几人不便得罪。 想要的人多然绒花簪子不够,便有人提议竞拍,价高者得。 六支绒簪,其中一支因格外华贵惊艳,被皇商家那位小姐一口气三百两收入囊中,因着她那不缺钱的样子,其他小姐不服气,若这般下去,谁争的过她。 可若是竞拍她们都吃亏,最后一番商议后,那皇商家的小姐一口气四百两要了两支绒簪,另外四支她不参与。 抛开那四百两银子,另外四支竞拍出了二百六十三两。 这六百六十三两对于乔瑜来说算是巨款了,原主奶娘那边该送银钱去了,她还得养病,她自己手头有钱心里也不那般慌,还可以计划日后离了陈家的生活。 乔瑜拿出二百两放到五姑娘面前,“妹妹,应得。” 五姑娘赶紧推了回去,“嫂嫂这是作甚。” “妹妹帮我卖簪子,这些银子你该拿。何况我想与妹妹谈一笔买卖,我出簪子,妹妹帮我卖,三七分。” 藏娇(穿书) 第5节 “嫂嫂你说话……”五姑娘知晓自家这位二嫂说话有些奇怪,但不好戳人短,却不料二嫂嫂说话流畅起来这般好听,声音甜糯好似有江南那种轻柔水润的味道。 乔瑜腼腆一笑,发现能赚银子刚刚太过高兴一时竟忘了紧张,然被五姑娘点出来,乔瑜又有些紧张起来,把银子有推了过去,“妹妹,拿、拿着。” 五姑娘赶紧摇头,“使不得使不得,我可什么也没做怎能分那么多,嫂嫂若想感谢妹妹,多送妹妹一支簪子便好。” 乔瑜摇了摇头,废了翻力气解释,日后她还需五姑娘帮她卖绒簪,且他们要签契据的,卖得的银钱他们七三分。 乔瑜是自家店铺的客服,奈何这里没有网络,面对面交谈太费劲。 在离开陈家之前攒银子的事不能停,她不认识贵女也无法出去结交贵女,加之她与陌生人说话这磕磕巴巴的毛病,更是不行,这事便只能麻烦五姑娘。 五姑娘看着面前的银票有些不敢置信,“二嫂嫂,这些太多了。” “不多,日后,还指望,五妹妹,好生帮忙。” 五姑娘郑重的应承道:“嫂嫂放心,抱在妹妹身上。” 五姑娘每月月银是三两银子,父亲是家中庶子,在户部任职正五品,母亲虽是嫡出,奈何外祖家遭难,娘亲嫁妆不多还要时常帮衬外祖家,也贴己不了她。 她在家中吃穿用度都比不上四姐姐,虽知道四姐姐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可她难免心里不痛快,如今自己手握银钱,且这些属于自己,那种感受格外不一样。 两人后面又商议了绒簪定价,物以稀为贵,不可太过频繁出簪。 因着做的簪子被竞拍,五姑娘闺中闺友反倒有两人没有得到簪子,乔瑜答应她再做两支。 因着盛京贵女多,故而款式华贵的、素雅的、大气的或是小巧的都可做些,而五姑娘要回去想想怎么将簪子卖出去。 五姑娘回到二房脸上都是怡悦,将银钱放好,被丫鬟告知母亲来了。 二房夫人遣退下人,“发生何事这般高兴?” 五姑娘拉着母亲坐下,将她与二嫂嫂签下契约的事一一说了。 见母亲神色凝重布满忧愁,五姑娘脸上的欢喜渐渐消散,神色不安的绞着手帕,“母亲?女儿做错了?” 二房夫人愀然不乐,因着相公在户部任职,自家闺女从小玩的最多的就是算盘。 闺中姑娘会拨算盘会管家这些无妨日后用得上,但不可将其早早显露出去,被人知晓了难免说她市侩。 以往她都压着,不料这事到底闹了出来,偏偏招惹的是二少夫人。 二房夫人嗔了眼五姑娘,“也不怕你二哥哥知道了埋怨你。” 二公子不缺银子,身为妹妹跑去麻烦嫂嫂不说,还同嫂嫂做起了买卖,这若传出去外人该怎么编排二公子,说他连娘子都养不起,还需自家娘子自己去外面赚钱。 更别说宫里还有位太后,那可是拿二郎当心珠子疼的,若知晓了这事有他们二房参与。 越想二房夫人越是愁,“快些去与你二嫂嫂推了此事。” 五姑娘不愿意,可母亲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二房是庶出,若是得罪了身为太后的大堂姐,迁怒之下,她不敢预想后果。 -- 棠棣苑,乔瑜向来喜欢在赚了银子后犒劳自己,便拿了银子给紫檀让她跑一趟大厨房,加餐。 乔瑜喜辣,陈家大厨房厨娘手艺好,奈何菜都较为清淡,只是紫檀去了回来告知乔瑜,说厨娘做不出水煮鱼,倒是可备清蒸鲈鱼。 清蒸鲈鱼可以为二公子准备,还是让大厨房加餐。 不过水煮鱼想到了便开始念上。 去小厨房转了一圈,小厨房每日菜色都备的满满的,不过今日没有螃蟹,那日的螃蟹后来听说是宫里赏下的,专门给二公子的。 乔瑜刚开始得知是宫里赏下来的还有些担心,肯定是身为太后的女主赏给男二的,想到那日蟹黄面的味道,宫里出来的就是不一般,那螃蟹个大的,又满满蟹黄,现在想想都还是回味。 菜和调料小厨房都有,大些的鱼却没有,花了银子让紫檀去大厨房买了一条。 乔瑜自己动作做水煮鱼,赚钱了就该犒劳自己。 五姑娘再来棠棣苑时,一进门连连咳嗽起来,实在是那味道刺鼻又呛人,偏还带着辛香味儿。 “咳咳咳……什么味道这么呛人,公子先别过来,咳咳……” 五姑娘回头便见二公子皱着眉头走来,忍着咳呛,见礼道,“二哥哥。” 作者有话说: 罗甸紫:灰+深紫 昌荣:淡粉透着些紫 抖音刷到的古时候人用的颜色,真的很好看。 第5章 程怀瑾瞥了眼小厨房方向,“少夫人在何处?” 小厨房平日用的少,祖母怜惜他才拨了厨娘来,奈何除了炖汤外用处都不大,见识了新妇用小厨房,程怀瑾心下有猜测。 下人憋的脸通红,忍着咳呛,“回二公子的话,少夫人在偏厅。” 一听偏厅二字,五姑娘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坏了。 五姑娘平日见二公子便有些怵,想跑。 可母亲叮嘱她此事拖不得,便厚着脸皮跟在二公子身后进了偏厅,心道若二哥哥生气了她能否拉了二嫂嫂跑。 棠棣苑偏厅四面通透,如雪般的白纱迎风而扬,香炉中还焚着熟悉的熏香。 偏厅外有一扇形水池,池中养着莲花和锦鲤,人一靠近,鱼儿便游到荷叶下,咕噜咕噜吐出一串泡泡。 水池上方是一大丛蔷薇,一到开花时节整个偏厅都是蔷薇香,花瓣飘飘洒洒落在池中,美的不可方物。 另一边则种满了牡丹花,各样品种皆有,不大一方地怕是满盛京也找不出比这里牡丹花还齐全的地方了,尤其开花时,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大房大堂姐未进宫前,最是喜欢来这里抚琴,因这偏厅是二哥哥亲自为她建造的,极为喜爱,也会请了府中姐妹一道来玩,五姑娘来过几次。 自打大堂姐入宫,大伯父大伯母出事,她便再未踏足棠棣苑偏厅,二哥哥也不许家中姐妹再来。 这么多年过去,偏厅竟还保存的与当初大堂姐进宫前一样。 只是一踏入其中,那熟悉的焚香中多了些许让人口齿生津的辛香味儿,不过那味儿很淡,并不如先前刺鼻。 只是他们却并未看到人,二公子一问伺候的下人,被告知二少夫人回房了。 -- 乔瑜虽不解为何不能在偏厅用膳,因水煮鱼气味儿大,故而远开阔些的地方易散味儿,那地方她无意中看到的,其实很适合她采风,因为一花一木都精致又绝美。 紫萱却如临大敌一般,非让换地方,还告知那里是棠棣苑禁地,是二公子为大小姐建的,自从大小姐…… 后面的话乔瑜没听,也让紫萱莫说,一般涉及到这种自从开头的话题,都比较悲伤。 且提及大小姐时,紫萱表情严整肃然,乔瑜很是识趣换了地方。 书里原主因为发现男二对太后女主那些不轨心思,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她不想因为一些秘密提前被休弃还要被人奸1尸。 陈家辛密她不感兴趣,事关男二的秘密她更没兴趣了,别告诉她,不听。 听的越多性命越不安全,为了自己的小命,这些秘密还是莫要道出来。 回房后,紫檀也从大厨房提了饭食回来,刚摆上桌下人回禀二公子回来了。 “夫君。”有了上次小厨房经历,乔瑜乖巧唤人。 见二公子身后还有一人,还是让自己手头宽裕的五姑娘,乔瑜声音都轻了些许,“五妹妹,也来了,快坐,一道,用饭。” 五姑娘想拒绝,她来的目的因二公子在不敢说,怕被训,可若是现在回去,就得明日再来。 母亲意思让她早些与二嫂嫂说了,不然等绒簪的事流传开,传到二哥哥耳中就晚了。 程怀瑾看了眼五姑娘,“不用拘束,坐下一并用饭,尝尝你二嫂的手艺。” 五姑娘最怕的就是二公子,听声便不敢反驳,应道:“好。” 坐下才后知后觉发现,她二哥哥竟然没有训斥嫂嫂,不过想来也是,大堂姐进宫都七年了,也许二哥哥早就放下了。 “吃鱼。”乔瑜招呼了一声便闷头吃起来。 水煮鱼讲究一个嫩、滑、鲜、香。 乔瑜喜欢吃鱼,因她社恐出门不易,不能总靠外卖过活,故而自己在网上学,久而久之有一套她自己煮鱼的手艺,虽不能做到完美,但很合她自己胃口,闺蜜也喜欢。 陈家从大厨做饭可看出,吃食都较为清淡,原主也不怎么食辣,乔瑜不知身子受不受得住,故而备了凉茶解辣。 五姑娘不擅吃辣,不过才吃了一小块鱼肉嘴唇就红了连喝了两杯茶,可鱼肉滑嫩,入口虽然刺辣但又让人忍不住还想品尝。 发现二哥哥和二嫂嫂都不像她被辣的难受,五姑娘第一次发现她二哥哥竟然喜欢食辣。 程怀瑾少年时曾跟随父亲去过南边,那边气候潮湿饮食也与盛京大不相同,那边的人喜食辣,菜色都做的比较辣,父亲受不住,偏他第一次吃便喜欢上,这么多年他从未透露喜好,不曾想今儿难得吃一次舒心菜。 看出五姑娘不能吃辣,乔瑜将清蒸鱼推到她面前,“吃清蒸鱼,不辣。” “多谢二嫂嫂。” 一顿饭,一盆水煮鱼被乔瑜和二公子吃了个干净,别的菜动的少。 饭后,用茶漱了口。 “夫君。”乔瑜从衣袖中拿出一方折好的纸放在二公子面前。 程怀瑾将纸展开,入目的字让他蹙了眉,看完后开口,“所以今日做这鱼是为了庆祝你赚银子了?” 乔瑜半垂头,不看着人她不那么紧张,想到入账的银子,她眉眼弯弯,唇角上扬,脸颊酒窝深陷。 虽高兴但却不敢得意忘形。 这里到底是古代,古代男子重面子,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做买卖,这事还牵扯了五姑娘,若是不提前告知二公子,就怕日后被爆出来出事。 看过书,她深知不能有事瞒着男二,其实男二除了舔太后女主,人品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背着他搞事,敞开了说他一般不会怪罪。 记得书里有一剧情,原主便是提前告知了男二,也因此被揭穿后原主没有受罚,男二还帮着扫尾。 偏偏因为太后女主当时多说了一句话,原主以为男二是听了太后女主的话才没罚她,故而拈酸吃醋后期做了不少错事。 程怀瑾抬眸看了眼新妇发髻间的月季绒花,宫里的东西他知晓,这手艺确实不错。 “为夫也订两支簪子,要牡丹花样的,华贵大气,这是订钱。” 程怀瑾从衣袖中摸出一张银钱放在乔瑜面前,乔瑜展开一看竟是一千两的银票,喜的赶忙收了起来,看程怀瑾的目光瞬间变成金主爸爸、财大气粗几字。 藏娇(穿书) 第6节 五姑娘怕辣,可看哥嫂吃的香还是想试试,吃完了感觉头晕晕的,被辣的晕头转向,忽的她听见了什么? “咳咳咳……”五姑娘一口凉茶呛了嗓子。 牡丹绒花簪子? 五姑娘眼中诧异闪过,二哥哥得知她与嫂嫂卖簪子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给贵为太后的大堂姐也订了两支。 府上人都知道大堂姐喜牡丹,且也只有大堂姐才能配得上牡丹花的雍容华贵。 银票收了,定制的东西乔瑜一般把控较为严格,会询问客户喜好、偏爱的颜色等等,介于她说话麻烦,便拿了纸笔墨将一个个问题写了下来递于二公子。 程怀瑾看了眼纸上字,再次皱眉,着实太丑,若这是家中姊妹的字,他非得骂个狗血淋头不可,询问倒是条例有秩。 “颜色,大气沉稳皆可;佩戴年龄二十有三;簪子和步摇可各一只;也不用两支都是绒花簪,像五妹妹这种不要蝴蝶,若是能做成飞凤更好。” 随着二公子一一道出,乔瑜心中有了人选,簪子必是送给年轻太后女主的,不愧是深情男二,对女主的喜好一清二楚。 书中太后女主才情才华都是一绝,且不恋爱脑,喜好牡丹,旁人戴牡丹花许是只有雍容和娇美,但她却能将花带出不一样的英贵气。 相比起男主只会让女主伤心,男二这么贴心,女主真的眼瞎。 通读过全书,加上与剧组签了合同,里面女主用的东西有一张单子,全是按照女主喜好罗列的,而簪子等物她也根据喜好画了草稿。 心下有了成算,乔瑜算算自己做簪子速度,道:“大概,需要,三日,出簪。” 三日足够,能赶上中秋宫宴。 程怀瑾点了点头,“可。” -- 五姑娘不知自己怎么回的二房,好似做梦一般。 二房夫人等了好一会儿,见五姑娘红着双唇,红着眼回来,“被你二哥哥责备了?” 五姑娘摇了摇头,“二哥哥没责备我。” 因吃了辣,又呛了一阵,五姑娘的嗓子有些沙哑,种种迹象落在二房夫人眼中,知道她定是惹了二公子不快,“你啊你,看你干的什么事,被人捧一捧就得意忘形,吃教训了吧。不行,我得去跟二公子道个欠。” 五姑娘赶忙拦住自己母亲,好一番解释,加上丫鬟的言辞,最后将信将疑,“二公子当真没有责备你?还向二少夫人订簪子?” 五姑娘点了点头。 二房夫人放下心来,又想到马上就中秋了,“既然二少夫人待你那么大方,娘也不能不回报,那副绣球香帐便送去与你二哥二嫂用吧。” “娘,那可是你为女儿准备的。”她来年及笄,那套香帐母亲绣了好久,她也喜欢的紧。 二房夫人戳了戳五姑娘的额头,“能自己赚压箱底银子,你还在乎一套香账,你也绣幅帕子送去,东西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二房夫人想的多些,真待二公子将二少夫人做的绒花簪子送进宫,太后娘娘一戴,那簪子必然被追捧。 二少夫人与闺女签了契约,由她出面售卖簪子,那那些贵女便只能来找她闺女,这等结交的好机会,简直是白白得来,自是要好生感谢。 也就她闺女这个木头脑袋没想到,还在乎一顶香账。 二房夫人打定主意要好生与闺女说说,可不能错失了这般好的机会。 第6章 棠棣苑。 乔瑜得了二公子给的订钱,原本打算托人给奶娘送去一百两也添到了三百两。 她穿来时是原主奶娘顶着病重的身子照顾她,直到最后撑不下去才倒下。 原主记忆中奶娘没有孩子,那是拿原主当亲生的疼,书里原主奶娘好像没活下来,希望三百两银子能为她救救急。 因着她与原主字迹不同,乔瑜用了一只原主以前绣的荷包当做信物。 用过饭,乔瑜找出手绘的草稿来,她当初接了合同后,便为女主设计了两套首饰,一套以女主喜欢的牡丹花为主题,另一套便是以凤凰为主。 书中女主贵为太后,虽她还年轻,可身份贵重,若是大红只会显得她艳丽但不庄重。 故而乔瑜从一开始便定下紫红渐变色牡丹,花瓣颜色由深到浅,做时花瓣根部色深,花瓣边缘则逐渐渐变成浅紫最后还要有一层淡淡的白边。 紫红色的牡丹花,紫色有紫气东来之寓意,花色优雅、贵气还不失庄重。 组装时以一大一小并三两只花苞,再加上绿叶陪衬,而在绿叶与花朵之间再串些珍珠做点缀。 凤凰那支选色也很重要,还有步摇,给太后用,英贵大气还要庄重,还得艳压群芳。 书中女主未出阁前可是盛京第一美人,即便入宫七年美貌不减当年不说,还越发成熟美艳。 凤凰采用明黄、杏仁黄、初桃、朱红等蚕丝搭配。 凤凰嘴上会衔一颗可拆卸的紫水晶挂坠,尾部的流苏也会做成可拆卸。 二公子付了一千两银票,她必要让其满意还要物超所值。 三日时间,乔瑜除了用饭几乎都待在屋内。 紫萱紫檀对着棠棣苑下人敲打了一番,下人做事也都放轻手脚,让乔瑜可安心做簪子。 赶工时,乔瑜不曾担忧过二公子是否会进屋来,直到赶完工方得知,二公子已经两日未归。 站在屋檐下,一直低着头做簪子,脖子会有些酸,乔瑜仰头看着屋檐下的灯笼,闻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也算是放松了。 “什么,声音?” 站了没一会儿,不知何处传来的刷刷声,又像是敲打什么。 “回少夫人,是府里人在打桂花。” 从紫萱口中得知,每年府里的桂花打下来,会做成桂花糕、桂花酒、桂花酱等。 远处的声音逐渐近了,棠棣苑隔壁出去便有一株很大的桂花树,站在屋檐下可看见桂花树的树巅。 待看到桂花树树巅开始摇晃,打桂花的声音也近处可闻。 乔瑜不曾见过现实中的打桂花,不过听声音应该有许多人很热闹。 忽而,一支小小的桂花枝丫,越过墙头飞到了院里。 紫萱微微蹙眉:“这些个小子,定是那泼皮的,打个桂花都打不好。” 乔瑜下了台阶将那小枝桂花捡起来,被打过的桂花枝,上面花朵不那般密集,稀稀疏疏的。 乔瑜仔细观察那支桂花枝,心中浮现桂花绒簪模样,思索着用线色号。 紫檀走了来,福身道:“少夫人,大厨房来人了,说是有要事求见少夫人。” 乔瑜想回屋做簪子,大厨房她听过无数次,但每次都是紫萱或是紫檀带着丫鬟去取饭食,她不曾见过那些人,此时突然要见她…… 看出乔瑜的抗拒,紫萱轻声道:“少夫人且回屋坐坐,奴婢去问问大厨房可是有何事。” “好。” 紫萱来去的快,回来告知乔瑜,原来近日老太君胃口不佳,正好庄子上送了中秋用的螃蟹,柳嬷嬷让大厨房做蟹黄面给老太君开开胃。 因螃蟹寒性往年老太君最多只可食半只,不敢贪多。 二少夫人着人送的那一碗蟹黄面,老太君吃完并无不适,加之老太君近来胃口不好,柳嬷嬷便让大厨房再做一次。 大厨房听闻是少夫人上次做了蟹黄面,才让老太君开了胃口,大厨房怕做错,便抬了螃蟹来想请教少夫人蟹黄面做法。 蟹黄面做法不难,最主要是挑蟹黄蟹肉繁琐了些,乔瑜想了想将做法步骤写下交给紫萱,让她拿去给大厨房的掌事娘子。 紫萱出去后,乔瑜心下琢磨,蟹黄面好吃,但螃蟹到底属寒性,老太君也不可多食了蟹黄面。 乔瑜双手撑着下颚,“易克华又开胃的食物?有了。” 如今秋日,但天气还未彻底转凉,秋老虎天比夏日还让人烦闷难受,也不怪老太君胃口不好。 热天若是食一碗酸辣可口的米豆腐,该是多舒服。 米豆腐老人小孩皆可食,也不像螃蟹那般寒性大。 乔瑜虽然面对生人胆怯,但动手能力却是极好的,小厨房平日没什么人,拨来的厨娘这几日也被调去大厨房帮忙了。 将米泡上,至少得侵泡三个时辰左右,算算时辰,要下午才能泡好。 泡了米,乔瑜折回屋子开始绘桂花绒簪的草图。 紫萱捧着一方红漆托盘进屋,“少夫人,这是二房夫人着人送来的香帐,说是给您的谢礼。” 谢礼? 她没做什么帮二房的事啊? 起身查看那香帐,用料极好做工也是极好,上面的绣球花绣工精致整齐,香帐还被熏过,带着淡淡的香味儿。 乔瑜喜欢这绣工,但也知道这礼物贵重,无功不受禄那能随便收了。 让紫萱送回二房去,不料二房又给送了回来,还说这是她应得的,是感谢她帮衬五姑娘的谢礼。 看二房的意思,这是要她必须收下,乔瑜喜欢极了那绣工,也感慨自己遇着的人好。 看了眼绘的桂花绒簪草图,将其改了改。 最后草图一共改了三份出来,其中两张草图上的簪子,一套偏沉稳一套挂流苏较为活泼,适合二房夫人和五姑娘同时出门佩戴,意为母女款发簪。 二房母女都有了,老太君自然也不能落下,上次老太君着人送的布她也喜欢极了,那颜色极好看,她还裁了一些想试试绢花。 老太君年岁大了,用色便不可太过明艳,平日请安见老太君头上的簪子多为金簪,佩戴的也是花型,乔瑜挑选的蚕丝线颜色便与金簪接近。 画完草图,把三份草图上的选线排好、劈丝、梳绒、排绒、剪绒条、搓绒条,做完这几样已经下午,小厨房的米该泡好了。 磨米浆,乔瑜上手磨了两圈就放弃了,着旁人来,实在是太费劲。 将米浆磨出来,需下锅煮,中途还要加入草木灰泡出来的碱水,煮时要不停的搅拌,直至熟透挑起可拉丝,最后舀到盆中放凉。 一大盆米豆腐凉凉定型得一晚上,即便是用上了冰块也快不了。 乔瑜夜里睡的晚,故而又做了会儿簪子方才歇下。 次日,乔瑜早早起来,昨天下午做的米豆腐今儿可以吃了,早上不宜吃凉的,故而切出来过了热水拌料再食。 乔瑜还调了两个料汁,一个辣一个不辣,分为两份着人送去青松苑和二房, 从小厨房回来发现桌边坐着人,正是又失踪了几日的二公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乔瑜觉得二公子眼袋又黑了些,她没见过其他外男,不知这里男子是否会化眼妆。 紫黑色眼睑将他整个人衬的越发阴郁,加上他又不爱笑,便觉他冷的很。 藏娇(穿书) 第7节 想来只有面对女主时才可见他一笑。 抛开杂念,乔瑜赶忙将做好的簪子拿出来,“夫君,簪子,请、请过目。” 程怀瑾没想过簪子做出来会是何样,然盒子打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据当初查来的消息,姚家人一家子都是武夫,脑子简单认死理,三婶当初看完姚家女回来,还劝祖母退了姚家亲事。 相比起世家姑娘,姚家女在武将家长大有一股野气,做程家妇可行,这样的性子不易吃亏,他与祖母不同意退亲。 伸手摸了摸盒中绒花,可这姚家女还有多少惊喜是他不知的。 若不是他派人接的亲,都要怀疑被换嫁了。 若没被换嫁,莫非姚家背着他换了新娘? 想到新妇那一手字,程怀瑾觉得自己许是多心了。 程怀瑾将盒子盖上,从怀中取出银票放在桌上,“这是剩下的银钱。” “这么多?”那一摞银票放在桌上有小指甲盖那般厚,乔瑜震惊了,这得多少银票? 她决定,从今往后男二就是她的金主爸爸,她要死死抱住这条腿。 伸手将银票拿起一看,谁知只有最外面两张是银票,而银票中夹着一本书,准确说是字帖。 乔瑜表情从欣喜、到震惊、到定格不动。 今儿个早食不错,酸、辣、麻、香,格外开胃。 程怀瑾吃完放下碗,走时对乔瑜道:“簪子做的不错,这字帖便当做给夫人额外的奖赏。” 乔瑜听懵了,谁稀得这奖赏? 银票是大面额,一张一千两,加上订钱,两个簪子一共卖了三千两。 盛京城物价她不知,但从她身上仅有八两银子,短短几日就过千,想来赚银子不难。 然而如此大的一笔银子,本该欢喜的,全因为一本字帖毁了。 本打算抛开不管先吃早食,低头一看,自己那份拌好的加麻加辣的米豆腐,只剩下残余料汁儿的空碗。 紫萱见少夫人气鼓鼓的脸颊,好似要哭一般,小声开口,“奴婢再去小厨房为少夫人切一碗来?” ‘不吃了’三个字乔瑜说不出口,她念了一晚上的米豆腐,发狠道:“要,一大,碗,多麻,多辣,多醋。” “好,奴婢去切满满一大碗来,多麻、多辣、多醋。”紫萱转过身偷笑,少夫人翻开银票发现里面是一本字帖时的表情太可爱了,尤其生气了还能想着吃,也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为老太君以及二房夫人和五姑娘做的母女款桂花绒簪还差些工序,吃了早食乔瑜将自己关回了屋。 桂花绒簪设计的不如给太后女主的那两支簪子复杂,用时便也不会太长。 待将桂花绒簪做完,让紫萱分别往青松苑和二房送去。 折身回来看到桌上的字帖,乔瑜抿着唇,不愧是男二,除了对女主温柔,对其他人就跟嘴巴带毒手里藏针一样,太不讨人喜了。 哼! 气归气,乔瑜还是乖乖坐下开始练字,原身字写的很好看,趁着奶娘还没来,她赶紧练字。 即便后面被奶娘发现字迹不一样,她也可以甩锅说是被二公子嫌弃,逼着改练别的字帖。 嗯,这个锅就让他背了。 作者有话说: 天热了一碗米豆腐(米凉粉儿)爽~ 第7章 转眼间中秋到了。 老太君那边早早让人传了话,因着家中人不太多,便在青松苑过节,定申时家宴。 申时是下午三五点,比平日晚食提前了一两个时辰左右,因着中秋盛京城不宵禁,二公子夜里要当值,故而家宴早些开席。 乔瑜用了早食便到青松苑给老太君请安,今日的老太君没有佩戴抹额金饰,戴的是乔瑜送的桂花绒簪,平日和蔼端庄的老太君今儿格外添了几分季节的气韵。 乔瑜用边角料给自己也做了支桂花绒簪,一家人嘛,齐齐整整,喜的老太君见了她便是笑颜。 老太君招手让乔瑜坐到她身旁,“团团,今日中秋按理我们这样的人家该进宫过宴。祖母如今年岁大了,太后娘娘怜惜祖母腿脚不便免了进宫。二郎今日事忙进宫也不会待太久,你三婶婶不在家,让你一人进宫祖母和二郎都不放心,故而啊,这次宫宴咱们便不进宫就在家中过节,待下次中秋宫宴再进宫。” 长公主的女儿福安县主为嫁二郎不惜给二郎下药,那长公主驸马在世时便养了无数面首,其女自小耳濡目染,早听闻福安县主比其母亲更为荒唐。 与人厮混被发现还想泼脏水给二郎,无耻之极。 那福安县主能用下药来逼迫二郎,便不是什么正经女子,想用下三滥手段进程家,休想。 二郎这媳妇与打听来的姚家女相差甚远,这等性子入了宫就怕那福安县主耍阴招欺负她,到时还没人庇佑团团。 乔瑜:“团团,陪着,祖母,开心。” 乔瑜巴不得不进宫,虽然她喜欢书中女主,但她如今这身份与太后女主怕是好不了,还是少见为妙。 说着,二房夫人与五姑娘也来了,母女款桂花绒簪,因配色的偏差,二人戴上,一个庄重沉稳,一个灵动俏丽,却又能一眼看出是母女来。 簪子做的好,众人对着乔瑜又是一通夸赞,夸的乔瑜脸颊通红,垂着头越发不好意思。 二房夫人笑着道:“好了好了不说了,瞧把我们二郎媳妇给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说完,二房夫人对老太君道:“母亲,今儿府上事忙,儿媳怕一人忙不过来,五娘你也知晓,刚学管家什么都不会,不若让二少夫人在旁协同儿媳。” 老太君颔首:“去吧去吧。” 三房夫人不在家,府里便由二房夫人暂代管家,给老太君请了安后,二房夫人领着乔瑜和五姑娘走了。 二人跟在二房夫人身后一忙活就是一上午。 乔瑜看的出来二房夫人这是趁机在教导她和五姑娘管家之道。 发现她对管家一窍不通后反而越发细致的教导。 因书里女主是太后,剧情走向和发展主要写宫里以及摄政王男主,男二也写的多,但都在朝堂。 男二家中的事几乎不曾写到,但就她嫁进来相处了看,主子都是好相与的。 她也庆幸不已,果然她不闹事,这日子就好过,往后也要谨遵这一点。 到下午申时家宴时,程怀瑾并二房老爷还有二房的三公子一道回来。 二房三公子也入朝为官,据说是在二公子手下做事。 二房还有位庶出的六公子,年岁不大,规矩跟在二房老爷身后。 到青松苑却见老太君脸色不大好,好似还哭过。 程怀瑾走到老太君身旁,问道:“谁惹祖母不快了?” 老太君压下心中哀伤,颔首道:“谁能惹祖母不快,好了,人都回来了开席吧。” 用席时老太君明显心不在焉,但她不说众人都不好再问。 二房一家是庶出,在老太君这个主母面前向来拘谨,不如嫡出自在。 唯有二公子和二少夫人能开口,然刚刚二公子已经问了一次却被搪塞过去。 乔瑜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埋头用饭食,陈家厨子做菜当真是没得挑,更别说还有美味的螃蟹。 程怀瑾瞥了眼身旁没心没肺正与螃蟹较劲儿的新妇,那神情专注的,怕是此时即便打起来也不会扰乱她。 一顿饭吃的有些压抑,老太君没什么胃口散场便较快,怕是唯有乔瑜吃饱了,其他人都只食了个半饱。 饭后老太君便将众人打发走,独留下二公子和乔瑜,“二郎,你若此时还得空便带团团去外面走走,今儿街上该是热闹的,团团第一次来盛京,带她去玩玩。” “孙儿明白。” 从堂屋出来,二公子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等了会儿,过了会儿伺候老太君的柳嬷嬷走了出来,见礼道:“二公子,二少夫人。” “嬷嬷,祖母被何事烦扰?” 柳嬷嬷看了眼内室方向,“不瞒二公子,老太君下午收到三老爷送回来的信,郑家老太爷、老夫人,去了。” “三老爷信中提及,三夫人哭晕好几回,两个老人一块儿走,停灵、讣闻、诵经怕是要个把月,三老爷要回盛京述职,大概过几日归家,三房夫人和几位公子小姐怕是要忙完才回来。” 二公子听闻,道:“劳烦嬷嬷多费心劝劝祖母。” “老奴省的。” 从青松苑出来,乔瑜一直跟在二公子身后,打从她嫁进来便没见过三房一家,只听说他们有事出门去了。 五姑娘无意中提过一次,说是三房一家回郑家是因郑家老太爷病重怕是熬不过去,到没想到郑家老太爷和老夫人一块儿走了,造化弄人。 程怀瑾看了眼心无旁骛专心走路的乔瑜,今儿个家中女眷头上的簪子他都瞧见了,手巧是真,就是人憨了些,也不知怎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憨傻的性子,察言观色是一点不会。 不过也因得她不会察言观色埋头憨吃,祖母心中不快却见她那吃样,也用了半碗饭半碗汤。 “你若无事平日可多来陪陪祖母,祖母未出阁前与郑家老夫人情同姐妹,后还定了儿女亲家,郑家老夫人的离逝,祖母怕是要伤怀许久。”末了又添了一句,“无需多言,陪着她老人家便是。” 乔瑜点头应下:“好。” 乔瑜以为出了这事他们就可以不用出门,却不料下人直接架了马车来。 “还要,出门?” “祖母怕我们小辈多心特意叮嘱,别抹了她的好意。” 二公子骑马,并未同乔瑜一道乘坐马车。 马车内,乔瑜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上次这般紧张还是接替原主身子来盛京嫁人。 现在想想都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到地方,紫萱拿出围帽来,“少夫人,奴婢为你戴上。” 下了马车,侍卫站四方,严严实实护着,旁人靠近不得。 乔瑜原本的担忧现在看来竟是多余了,不用与人挤,旁人也碰不到她,她心下放松了些许。 神情不那般紧张了,眼睛也得以有空看四周,发现这古代盛京不愧是天子脚下,吃喝玩乐样样不少。 因着他们出来的早,天都还没黑,不过街上叫卖书、吆喝声、欢笑声,声声不绝。 街道两边耍杂技的、投靶子的、猜灯谜的等等,好不热闹。 藏娇(穿书) 第8节 灯笼做的尤其好,各色各样灵动精巧,光看灯笼便感叹匠人手艺。 更别说空气中飘散的美食的香味儿。 走了快有一条街,乔瑜觉得自己眼睛快不够用了。 忽的,人群中突然喧闹起来,那种闹有惊慌、有惊怕。 好在侍卫拦着即便人群有惊恐,也没有冲撞到他们。 程怀瑾瞥了眼乔瑜,尖叫声响起的瞬间,他衣袖就感觉多了什么,原是新妇捏着他的衣袖,如玉般的手像受惊的兔子,轻微颤巍。 这胆子也太小了些,脚下微动侧身将人挡住。 转而对侍卫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侍卫很快打探回来,“公子,前边福运酒楼发生了命案。” “夫君,去,忙吧。”书里男二最出彩的便是他那一手明察秋毫的破案本事,遇着命案了怎能没有他出场。 程怀瑾挑眉,胆子那般小,此时却又一副深明大义样。 抬眸发现大理寺的人向这边走来,看来是不能亲自把人送回去了,“我让沈池护送你回去。” 乔瑜点了点头,合格的工具人是绝对不能掺和捣乱的。 车夫架来马车,程怀瑾看着乔瑜上马车离去,才转身往福运酒楼去。 到福运酒楼时,大理寺的人正被拦在门外。 大理寺领头之人见到程怀瑾,气焰瞬间矮了一截,想到接连被天锦卫抢去的案子,面上还得赔着笑,“程指挥使怎么在此。” “钱大人为何在此,我便为何在此。” 正说着,一身着曾青色锦缎华服的男子骑马而来,到了酒楼前翻身下马,看到天锦卫的人拦着大理寺,对程怀瑾道:“程指挥使,你处处插手大理寺的命案意欲何为?天锦卫如今已经沦落到无正事可干来与大理寺抢活儿的地步了?” 程怀瑾瞥了眼说话之人,有几分相熟,认出是宁昌侯府世子陈梓钰,近来刚升了大理寺少卿职位,此人倒还算不错,破案倒也行,这般看来先前的老东西这是滚蛋让位了。 “大理寺若有能力破案,岂会被抢,废物叫嚣。”说着欲进酒楼。 陈梓钰上前伸手拦住程怀瑾,“程指挥使可敢与我打赌,以这个案子为赌注,大理寺赢了,你天锦卫便不可再插手大理寺的案子。” 二人差不多高,程怀瑾瞥了眼那横来的手,颇为嫌弃,“大理寺新上任的少卿这般将人命当儿戏?” 陈梓钰还想说什么,程怀瑾抬手打断他,“可以,若本官赢了,大理寺的卷宗任由本官翻阅。” “不敢吗?” 陈梓钰眉头凝聚,早听闻天锦卫指挥使性子古怪,做事无章法,不知怎得近来盯上了大理寺,已经屡次抢走大理寺的案子,若没破案还好,偏经他手的案子都破了。 天锦卫名声越好,大理寺名声便越差,自然不可再这般任由下去,也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大理寺都必须争回颜面。 陈梓钰沉声道:“有何不敢。既然如此天锦卫便不可干涉大理寺查案。” 程怀瑾瞥了眼大理寺其他人,“本官挺期待你们废物翻身的。” -- 另一边,乔瑜上了马车后,回到府里才发现侍卫让人买了好些东西,其中多为小玩意儿,大多都是她看过的。 什么灯笼、油纸伞、团扇、香囊、梳子等等,其中还有两只兔子。 乔瑜当时只看了一眼,但因着她不愿意与人接触,并未想着去买,她若想要会尝试自己做,做不出来则会上网下单买。 却不料侍卫全给买了回来,说是二公子吩咐的。 乔瑜伸手摸了摸小兔子的头,毛发柔柔顺顺摸着很是舒服。 紫檀帮着将东西拿回去,见有小兔子,笑着开口,“少夫人,这兔子好生可爱。” 乔瑜遗憾的看了眼两只只有巴掌大的兔子,“就是,太小,还,不能,吃。” 麻辣兔头、干锅兔肉、手撕烤兔,越想越香,乔瑜咽了咽口水。 紫檀看了眼紫萱,是她听错了吗? 紫萱讪讪一笑,路上听二少夫人念兔子的做法,她也馋了,这两只兔子确实蛮小的。 -- 因着有案子发生,乔瑜知道男二怕是又会几日不着家,不过男二在外办案便可以有机会进宫见女主,想来他是欢喜的。 说道女主,年轻的太后女主中秋宫宴次日着人送了赏赐来给乔瑜。 一套红宝石面饰、一支羊脂玉簪、一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还有两只八宝翡翠瓶,宫里的东西做工精致又好看,乔瑜喜欢的不行,且一看就知价值不蜚,完全是她赚了。 乔瑜都能想到若她能回到现代,身怀这些价值连城的古物,妥妥富婆一枚啊,躺着一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因二公子让她多陪陪老太君,乔瑜每日都去青松苑陪老太君。 得知老太君年轻那会儿打络子一绝,乔瑜喜欢手工,便央着老太君教她。 乔瑜喜欢自己展开了学,从最初的打络子慢慢用钩针钩动物、花朵形态来。 老太君拿着手中的老虎对身旁的柳嬷嬷道:“不得了不得了,这是把我本事全学了去,还自创了一门手艺。” 柳嬷嬷频频点头:“这老虎络子打的可真好,惟妙惟肖,二少夫人这手艺旁人可不能及。” 乔瑜平日就喜欢一人呆着做做手工,网上教程多,她闲来无事学这学那,其实她也早忘了这线编手艺,还是从老太君这儿学了打络子后,回去在工具间翻出书来才重新学起来。 “祖母,属虎,送,祖母。” “好好好,团团有心了。”二郎娶这媳妇儿当真是捡着宝了。 -- 每日陪老太君时辰并不会太久。 老太君中午要午睡,下午要与二房夫人商议家中庶务。 乔瑜也就每天早上待一会儿,下午和晚上都自己做自己的。 她如今越发把棠棣苑当成自己熟悉的领域了,做簪子累了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或是去偏厅喂喂鱼。 因着这些日子做簪子、打络子、练字,反倒是袖箭一直没时间改。 袖箭双孔发射,其中一边卡在里面 ,需得拆开取出箭来,还得看看里面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簪子因为闲暇时做了几支,五姑娘还没来取,加上手里有钱她便不那般着急。 索性今儿夜里把袖箭改出来。 等修好袖箭里面的小零件,再一一组装上,已经是亥时末。 若是现代这个时辰那都是早的,夜猫子才不会在一两点之前睡觉,但古代本就白日无事,已经一直工作,夜里便也习惯不会工作的太晚。 不过袖箭弄好还得试试效果,乔瑜在屋里看了看,窗或门都是木质的可以用来试箭,但她不能用。 棠棣苑的丫鬟心思细着,若是被发现上面出现孔洞,她解释不清。 正琢磨从工具间拿块小点的木板,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这是何物?袖箭?倒是挺别致的。” 只听咻的一声,袖箭中的暗器齐刷刷射出,钉在了柱子上。 程怀瑾抬手将暗器□□,“可惜力道不够。” 袖箭在手中把玩,将暗器又给上了上去,力道不够不足以杀人,不过这做的倒是精巧,若是修改修改,将里面的暗器换成寒针淬了毒,到不失为一件好物。 乔瑜转过身发现桌上袖箭正被二公子拿在手中,而箭口还对着自己的脸。 “不、不能碰。” 当即动手去抢,里面的暗器虽然做的不尖利,但招呼到人身上还是会疼的。 抢的过程,乔瑜碰到其中一个暗器开关,而暗器口对着二公子的肩膀。 乔瑜刹时白了脸,“伤、伤的深不深?我、我看、看看。” 本来暗器被程怀瑾手指捏住没伤着,见新妇那着急模样,程怀瑾将暗器刺入肉中往里推了推,“刺进去了。” 手拿开,暗器扎在手臂处,乔瑜知道自己暗器长度,从露在外面的一节便可算出扎入了多少,顿时便慌了。 曾经看过一则新闻,钉子扎路人身上,最后商家赔了路人好多钱。 这暗器扎了这么深,她得赔多少? 好不容易赚点钱又搭进去了,乔瑜鼻子一酸,扁着嘴,“三、三千两,我还、还给你,药、药费。” 做丈夫的受伤了,当妻子的想到的是银子? 程怀瑾见她快哭出来,转移话口,“床头暗柜里有金疮药,开关在第二个雀鸟的羽毛上,金疮药拿红色那瓶。” 乔瑜第一次知道自己睡了快半个月的床,床头还有暗柜。 按照二公子的指示打开,发现里面药膏、药瓶还不少,拿了红色的药瓶出来将暗柜合上。 乔瑜有些担忧,“不用,请,大夫吗?” 程怀瑾目光落在袖箭上,头也不抬道:“请了大夫会惊动祖母,小伤莫要让她老人家担忧,劳烦夫人替为夫上药。” 上药这事乔瑜熟,闺蜜是警察,十次出门八次回来身上都带伤,像一些淤伤、擦伤、不需要缝针的伤口她都能处理的得心应手。 程怀瑾还在看手中袖箭,“这袖箭是夫人做的?” 乔瑜看了眼被二公子拿在手中的袖箭,轻轻摁了一声。 程怀瑾垂眸,乔瑜正在给他上药,神情认真,近了看第一次发现新妇的睫毛很长,像蝴蝶翅膀一开一合,轻颤颤的。 “好啦,看我手艺。” 乔瑜像以往一样包扎好笑嘻嘻抬眸,想向闺蜜炫耀,却见面前人不对,笑容瞬时收敛变得拘谨起来,“好,好了。” 程怀瑾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变化,微微垂了垂眼睑,这一看却将他看愣住,他衣裳袖子被从暗器扎的地方整个全部剪掉,整个手臂空荡荡露出来。 暗器又细又小,扎身上也不痛,然而此时被暗器扎过的地方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好似那手臂要断了一般。 “包厚、厚了,我、我解开。”包扎的时候乔瑜一时忘了面前人,还以为是在为闺蜜包扎,想给她个教训,不然她总大大咧咧对这些小伤不在意。 解开两层后,看起来正常多了,但也包扎的很严实,看得出手艺很好。 程怀瑾起身,被剪断成两半的袖子松垮垮搭在手腕处。 程怀瑾解开护腕,将那被剪断的袖子握在手中,“夫人……早些歇息吧。” 再傻也是他程家妇,那胆小性子骂了还不知怎么哭,罢了。 程怀瑾一走,乔瑜将金疮药和包扎的布等收拾起来,收拾完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藏娇(穿书) 第9节 不过二公子没有要她赔偿,男二真是好人。 作者有话说: 大肥章啦啦啦啦~ 第8章 书房。 程怀瑾继续打量袖箭,这袖箭不是用铆钉结构镶嵌的,却还算牢固,若是能做到威力大些,射程远些,再给天锦卫配备上,倒是能成为出其不意的利器。 用料也是奇怪,他没见过这种,不像铁也不像铜。 一个普通的武将家姑娘,怎会做此物?袖箭的用料又是从何而来? 会做暗器偏胆子又小,这姚家究竟是怎么养闺女的? 若真是姚家女,就算此物威力不大,凭借这外壳用料,上报了,姚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在地方上守城门。 程怀瑾手指轻扣桌面,手边是那枚精致的袖箭,“来人。” 书房暗处出现一人,单膝跪地候命。 “查姚家。” 话落,人影消失不见,好似不曾出现一般。 -- 次日,乔瑜才发现她的袖箭不见了,记得她给二公子包扎时,他手上拿着袖箭在把玩。 正要去找人拿回来,紫萱告知说二公子身边的侍卫沈池来了。 见了人,对方将叠好的衣裳交给乔瑜,道:“公子说,少夫人将他衣裳剪坏了无法再穿,还请少夫人将衣裳补好。” 乔瑜看着被她整个袖子剪断的衣裳,并非只有外衣,算来一共有三件,因她当时为了好包扎,全给剪了。 二公子的衣裳袖子是窄袖,但窄袖不方便包扎又没有弹性,故而她一剪刀过去全剪了。 衣服面料很薄,尤其最里面的一件入手冰凉丝滑,上手一摸就知道面料不一般。 问了紫萱,得知确实不是一般料子,宫里赏下来的,贡品,买不到。 乔瑜:“……” 怪不得要补,陈家看着也不缺钱,一件衣服而已还能买不着? 原来是女主赏赐的,意义非凡啊。 女主你对男二这么好作甚选什么男主?贡品都拿来给男二用,真舍得……要不还是赔钱吧。 绸缎的料子不好补,加上是穿在身上剪开的,剪口歪歪扭扭并不平整,不知是放久了还是怎么,边缘线头都发了。 乔瑜愁的不行,后悔忘落锁、后悔选昨日修袖箭。 平日从不踏足内室一步的人,怎就偏偏昨儿进来了? 乔瑜双手托腮两眼无神望着窗柩已经半个时辰过去,她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人是她暗器伤的,袖子是她给人剪的。 三件衣裳,最外面那件是玄色看不出血迹,然而里面的白色衣裳上血迹明显,她都不敢拿去请教二房夫人怎么修补。 不然被问起来这是谁的衣服?怎么有血迹?怎么剪成这样? 招招致命。 乔瑜会做好多手工,暗器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可她偏偏不会缝补衣裳,现代衣裳坏了直接丢,也不用补了再穿,要想缝补的看不出来更是不可能,没那手艺。 屋外,紫萱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二少夫人,五姑娘来了。” 乔瑜看了看桌上散乱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针线,将衣服收起来,“请,五姑娘,进来。” 五姑娘该是来拿簪子的,上次两人签了契约后,过不了多久便是中秋,簪子售卖的事便先缓了缓。 如乔瑜想的一般,五姑娘确实来拿簪子的,不过她带了一个好消息来,因中秋宫宴太后娘娘戴的便是她制作的绒簪,恰好当日宁清郡主也戴了一支绒簪,瞧着与太后娘娘那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问得知,宁清郡主那支绒簪是自己未来嫂嫂送的,众人便知晓盛京出了位制作绒簪的高手。 中秋宫宴之后,精美好看的绒簪在盛京后宅妇人中瞬间传开,掀起热议。 加上昨儿她与母亲去一户人家吃酒席,二人头上的母女款桂花绒簪,出场便引得人关注,各家早早打探了消息,知道这绒簪最先便是太后娘家程家传出去的。 有了上次竞拍的经验,五姑娘没有轻易答应售卖,二房夫人也在旁看着,想着今儿来与乔瑜商议一番,看是直接售卖簪子还是日后只接定制。 乔瑜听着五姑娘说那些贵夫人贵小姐的报价,一口咬定走定制。 私定价格高,趁着有陈家在后面给她撑腰,她多赚些,日后离了陈家,若是旁人还想要定制也可以找她,只要她不得罪太后女主,多加讨好,有太后女主这个活招牌,不愁没银子赚。 五姑娘很快拿出接下的两个定制,上面佩戴者年龄、喜好、性格、衣裳着色都一一详细罗列。 五姑娘绞着手怕,羞涩道:“上次妹妹看到二嫂嫂写在纸上的话,妹妹便记下了,嫂嫂看看可有遗漏的?” 乔瑜看完颔首,“没有,很全,妹妹,聪慧。两日后,取簪。” 因接到了工作,乔瑜直接将缝补衣服的事抛之脑后,全身心投入制作绒簪去了,午食、晚食简单用用。 次日,正收尾第一支簪子,紫萱叩门唤她用饭食。 乔瑜难得在白日看见二公子,准确说难得在中午看见二公子。 桌边二公子身着青緺色华服,俊美非凡。 乔瑜忽的想起被自己遗忘的衣裳,再看二公子身上穿的衣裳,介于紫青色、紫蓝色之间,又是绸缎,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夫、夫君,回来了。” “听闻夫人昨儿在屋里待了一整日,不知为夫的衣裳可补好了?” 乔瑜还没坐下,听对方这话语转身进屋将衣裳拿出来,而在衣裳的上方则是当初二公子给她的三张银票。 看到上面的银票,程怀瑾微微挑眉,“夫人这是何意?” “补、补不好,我赔。”太后女主赏赐的那些东西价值不菲,足够买两支绒簪了,这三千两银票她是注定拿不住了。 日后离男二还是远些,再来几次她银子还没赚够就赔个精光了。 衣服叠好,最上面叠好的地方明显可见针脚线痕迹,程怀瑾随手拿起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候在一旁的紫萱紫檀目光错愕,少夫人这针脚线做的,当真是一句好听话都夸不出口。 被剪断的地方,连接的线松松垮垮,怕是用点力就断了,倒也不是都那般疏散,然而针脚密集的地方,那针线活儿做的比蜈蚣脚还丑,密密麻麻歪歪扭扭。 紫萱和紫檀面面相觑,怎么会有女子将绣工做成这样? 少夫人做绒簪、打络子、钩线老虎,那都是旁人所不能及的,怎么最简单的针线活儿…… 程怀瑾看着那针脚线眼中瞳孔猛的一缩,父亲当初出事尸身是他亲手一针一线缝的,那错落无章法的针脚线与此时这针线相应,他仿佛看到当初父亲身上那些歪歪扭扭连接着躯干的针脚线。 程怀瑾忽的将衣裳扔开,抬手将盛放衣物的托盘打翻,面色骤白,“扔出去。” 紫萱赶紧捡起衣服抱着丢出去。 乔瑜被他的模样吓的后退,发现银票落在地上,看了看慢慢挪过去伸手颤栗捡起,再缓缓向前,举着银票,“银子,赔你,你、你别,生、生气。” 明明害怕的不行,偏还能拿着银票来哄人,程怀瑾见她这幅模样,脑海中父亲满身针线的尸身消失,神色有了丝清明,眼眸猩红一点点褪却。 闭上眼,半响再睁开,神色已恢复如初。 “把银票收着,本就给你用的。” 话落,程怀瑾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儿,沈池来告知说:“二公子没胃口,少夫人不用等他用饭了。” 不过走之前又吩咐道:“少夫人,二公子说晚食想吃上次的水煮鱼。” 乔瑜点了点头,“好,晚上,做,水煮鱼。” 沈池走后,乔瑜在桌边坐下,刚刚二公子的反应,让她想到闺蜜曾经跟她说过的一个词‘应激障碍反应’,往往出现这种情况的都是受过巨大刺激的。 书中男二受过的最大的刺激是他大哥的死,他大哥的死好像与男主有关,可为何他看到自己缝补的衣服会出现那种反应? 想到是因为看了自己缝补的衣服才让他反应那般大,乔瑜感觉自己跟二公子怕是八字不合。 难道这个金主爸爸她就真巴结不上? 抛开杂念,为了弥补,乔瑜特意去了趟大厨房,选了一条大鱼,见还有些虾便也全要了。 晚食,乔瑜做了一道水煮鱼,一道干锅虾。 再见二公子,人又恢复成往日那个冷静俊美宛如谪仙般的人。 还送了乔瑜一块墨以及一刀的宣纸,“夫人,那本字帖可好用?” “……好用。”想到那练了数日的大字,不过练过的纸都被她藏在工具间了。 继续练吧。 在程怀瑾对面坐下,乔瑜观察了好一会儿,见二公子当真与往日一般无二。 抿了抿唇,将中午便想说的话说出来,“夫君,袖箭,可以,还我吗?” 程怀瑾忽的放下筷子捂着手臂,“夫人那暗器上可淬了毒?为夫感觉今儿这只手使不上力。” “怎么会?没毒,绝对,没毒。”乔瑜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是感染了,“很疼吗?” 程怀瑾摇了摇头,“疼到不疼,就是使不上力。” 请大夫二公子不肯,怕老太君知晓了担心。 一顿饭乔瑜吃的忙忙碌碌,一会儿要给二公子剥虾、一会儿要给二公子夹鱼、一会儿还要为他挑刺。 用过饭,入夜。 乔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个时候二公子怕是已经歇下了,可是袖箭伤了人,没拿回来她这心里总是不安,睡也睡不踏实。 看二公子那只手臂完全没有力气,还不知到底伤有多重,前天晚上上药时没发觉伤到经脉或是血管,怎么今天就这么严重了。 而且袖箭没放回工具间她这心里不踏实,袖箭材质属于合金,古代是没有的,这要被人发现,会不会把她抓起来? 加之二公子今日看见她缝补的衣裳后忽然变了脸色,那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杀意,袖箭到底属于暗器,还是莫要放在他手中的好。 睡不着,乔瑜披了件薄披风起身。 藏娇(穿书) 第10节 屋外静悄悄一片,夏日过去蝉鸣不多,加上白日还有人捕捉驱赶,夜里只余静谧。 二公子的书房乔瑜只白日远远看过,并未走近,据说书房门口有侍卫守着。 书房外回廊下,乔瑜蹲着看了好一会儿,守门的侍卫精神抖擞,哈欠都不打一个。 绕到另一边发现有一处窗户半开,就是窗户底下空空的没有遮挡物,她担心被人发现。 书房门口当值的两侍卫其实早就发现乔瑜了,眼神交流片刻,谁也没打算去把人揪出来。 二公子娶亲有半月了,可这半月回府后都宿在书房,二少夫人怕是着急了,既然二公子没有吩咐,他们便当做没看见。 然而少夫人徘徊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莫不是怂了? 其实除了书房门口的侍卫,暗中蹲守的暗卫早在少夫人踏足书房外院地界便发现了她,告知二公子,二公子只一句‘盯着’。 乔瑜以为没人注意到她,实则无数双眼睛看着她。 窗户开的不大,乔瑜发现除了门口两侍卫,没人经过,便大着胆子从回廊底下出来,来到窗户下,小心翼翼掰开了些。 窗户有些高,她费力往上爬,上半身上去了,脚下没了蹬踩的,悬空的感觉让乔瑜有些害怕,只能抓着窗边先翻半边身子过去。 树梢上,一暗卫拧着眉对旁边人打手势,‘要不要帮一把?’ 那点高的窗台,感觉没人帮忙少夫人能卡上面卡一晚上。 ‘静观其变。’ 忽的,咚一声,重物落地发出声响。 空气突然安静,刚开始还担心二少夫人来书房怕是有不轨之心的暗卫默默转开头。 第9章 程怀瑾夜不能眠在棠棣苑不是什么秘密,自父亲去世,他已五年不曾踏实睡过一个整觉,总是惊醒不得安眠。 暗卫告知少夫人来书房了,他当时正把玩袖箭,闻言熄了蜡烛,原本是要将袖箭交给天锦卫的人,看能否拆了再做一个出来。 最后到底没那般做,也不知当时怎么了,忽的想起新妇那张脸,若她知道袖箭要被拆,怕是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听着窗户传来的动静,程怀瑾拿了袖箭在软塌上躺下。 -- 乔瑜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腰肢,小心翼翼将窗户关上,窗户一关书房里黑漆漆一片,屋外月亮倒是明亮高悬,可书房的窗户和门透光不是多好,瞧不真切。 一边揉着腰肢一边摸摸索索往里走。 乔瑜没来过程怀瑾的书房不知内里摆设,即便小心翼翼还是不小心踢到桌腿,疼的她龇牙。 程怀瑾侧着身单手撑额,以他这位小夫人眼瞎的程度来看,怕是还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能磕碰的满身伤。 过了十五月亮不那般圆润,月光却依旧姣姣,指尖暗器出手将门上方的窗户栓打开,皎皎月光从窗户细细洒下,好似银光铺满地。 乔瑜揉着膝盖,再抬头发现书房里亮堂了许多,勉强可以看清书房部分布局。 书桌上东西放的整齐,一眼看过去没有袖箭,架子上放满的书,想来也不会放在架子上,透过架子乔瑜看到书架后面的软塌,二公子搭在身上的手上握着一物。 悄悄绕过书架,半蹲着身子到软塌旁。 乔瑜可算看清被二公子握在手中的正是她要寻的袖箭,刚要伸手去拿,二公子一个翻身面向另一边去了。 乔瑜弓着身子绕到软塌另一边。 说是软塌,乔瑜发现这软塌比正房内室的要宽些。 不过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袖箭被二公子左手拿着,他翻了个身那只手便到身下去了。 绕到另一边,乔瑜抬眸就能看到二公子的脸,睡着的他面容祥和不知是脸的缘故还是什么,竟透着几分乖觉。 袖箭被握的很紧,乔瑜一根根手指去掰,眼看就剩下最后两根手指了,二公子左手忽的一动,甩到了头顶上方。 乔瑜急的不行: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 软塌顶端是靠墙的,乔瑜绕不过去,恰巧这边床头有个柜子,上面还放着一本书,乔瑜越不过柜子去拿。 正在乔瑜想要不要绕到另一边时,发现二公子的手张开了,袖箭斜在他左手掌心。 来不及多想,乔瑜脱了鞋小心翼翼爬上软塌,伸手越过二公子头顶去拿袖箭。 袖箭到手,乔瑜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的身子一个翻转。 男人压迫的气息近在咫尺,耳朵尖尖上男子浅浅的呼吸婉转。 霎时间,乔瑜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完全忘了反抗。 ‘胆子这般小还敢来偷东西。’程怀瑾着实是不理解这想法。 或是这袖箭对她意义非凡? 反正睡不着,程怀瑾起了逗她的心思,说来他只小时候背过姐姐,并未抱过其他女子。 以前在军营倒是常听那些大老爷们口花什么女子身子香软,以前他是不信的,香是必然,她们成日熏香隔老远就能闻着那味儿,但他不喜欢那些熏香味道。 可抱着怀中人,鼻翼盈盈绕绕一种淡淡的香味,似檀香又似花香,味道很淡,平日他们面对面坐他从未闻到过,靠这般近才嗅到些许。 软软的身子加之淡而清雅的香味,程怀瑾渐感困意上头。 他已五年不曾有过想睡的想法,前两年闭上眼便是父亲惨死的样子,后来是一心回忆当初细节想要揪出杀害父亲的凶手,那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 乔瑜以前其实没有那么社恐,后来发生了些事才变得越发不愿与陌生人接触,若一直关在屋里做自己喜欢的手工便罢了,偏偏她穿越了。 在古代她不可能再像现代那般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可她努力克制,却也从未想过要与人这般靠近。 姣姣月光从窗户洒下,乔瑜目光呆滞的看着瞧不太真切的屋梁,耳边是富有节奏的轻呼声,在黑夜中格外让人在意。 不知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什么,乔瑜感觉不到自己双手双脚,但是身旁人身子火热的很, 恍恍惚惚乔瑜只觉头越发晕乎,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也不知道。 当再睁眼,入目是雕花漆红的屋梁,右边是一面高高的书架,上面书籍摆放有序,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夫人醒了。” 耳畔传来一声清冽的男子声音,乔瑜眼睛转过去,晨曦的光从窗户洒下,又正好是从二公子后背洒下,无形中仿佛给他渡了成暖暖的金光。 乔瑜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美貌也没有将她迷惑,伸手推开面前人,下了软塌鞋子也没穿直直的往门口跑去。 程怀瑾见她光脚丫,赶紧把人拦住,手刚伸出去,就被乔瑜抱住狠狠咬了一口。 下口乔瑜就后悔了,好硬,牙硌了。 程怀瑾想到第一次他们见面去给祖母请安,明明是她要摔倒了他去扶,却被她不识好歹推开。 紫萱也说过新夫人不喜人触碰,看来昨儿晚上的事惹恼了她,“慢慢咬,不过把鞋子穿上,地上凉。” 乔瑜瞪了眼面前男人,什么叫慢慢咬?她又不属狗。 拿过鞋子穿上,气呼呼打开门。 门口侍卫正值交接时,忽的见书房门打开,少夫人披散着头发出来,脸颊气鼓鼓的眼神凶恶,一看就知道这是怄气了,然后看也不看侍卫,大步离开。 侍卫面面相觑,值夜的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一晚上没有听到动静,早上少夫人还气呼呼的离开,该不会是他们家公子……不行?所以少夫人才那么生气? -- 回到棠棣苑,乔瑜将门一关脸唰的就红了,天知道她刚刚使了多大的力气一路绷着脸回来。 府里下人起的早,洒扫的、换值的,从书房出来乔瑜就后悔了,可她刚刚还对二公子发狠,自然不能再折回去,硬是扛着一路回到棠棣苑正房。 想想路上的情景,乔瑜羞的扑床上用被子蒙头,完了完了,简直就是社死现场,没脸见人了。 紫萱起初看见少夫人披头散发从外面回来吓的半死,得知是从公子书房出来的才放下心来。 后被二公子召见,紫萱发现二公子眼睑下的淡紫浅黑消散了不少,瞧着心情极好,这定与少夫人有关。 前院传话人急匆匆而来,不知说了什么,二公子沉着脸出府,临走前还叮嘱她好生侍奉少夫人。 紫萱推开门,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团成一团的鼓包,“少夫人,奴婢侍奉您起来。” 鼓包没反应,紫萱抿唇轻笑,“紫檀把早食拿回来了,上次少夫人提的豆腐脑大厨房今儿做好了,咸口、甜口都有,一会儿凉了该不好吃了。” 被子鼓包动了动,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甜口的,凉了,才好吃。” “好好,那甜口的放凉食,咸口的呢?还有叉烧包和虾饺,这些凉了可不好吃。庄子上送了石榴来,奴婢一会儿给你剥出来,用勺舀着吃。” 好一番哄,紫萱把人给哄出来,收拾妥当坐到饭桌前,老太君院子的丫鬟来了,送了一堆补品。 老太君院子里的丫鬟笑语晏晏看着乔瑜,看的她恨不得把脸埋碗里去。 她们该不会以为他们昨儿做什么了吧?完了,老太君都知道了,太丢脸了。 送走老太君院子里的丫鬟,紫萱看出乔瑜的窘迫,道:“不怪老太君这般上心,实则是二公子已经许久没有安眠了,老太君得知少夫人去了书房,二公子安睡了一整夜,怕是高兴坏了。” 乔瑜越听越糊涂,所以,是她想多了?人家不是那种意思? 紫萱轻声道:“不瞒少夫人,二公子什么都好,唯独一点,二公子有失眠之症,夜不能眠,已经许久没有安睡过,因这失眠之症,二公子脾气有些不好但对府内人会极力克制,二少夫人这些日子想来也感受到了。” 这事在棠棣苑苑不是秘密,二少夫人作为二公子刚娶进门的新妇,应当知晓。 之前她便想告知二少夫人,奈何二少夫人嫌少问及事关二公子的事,加上二公子一直宿书房,少夫人怕是到现在都还不知这事。 听了紫萱的话,乔瑜恍然大悟,原来二公子那淡紫青黑的眼睑不是烟熏妆,是因为睡眠不足。 不过乔瑜确实没感觉二公子脾气不好,虽然他一直冷着一张脸,但并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相反,其实她觉得二公子蛮好说话的。 乔瑜抿了抿唇道:“安神香。” 紫萱摇了摇头,“无用,只要能安神的香都用过,没有效果。” 大小姐贵为太后,各地各国进贡的安神香,都给二公子拿来用过,可无论哪种都没有效果。 二公子因失眠之症,在外脾气也越发残暴,对囚犯手段残忍,外面传言他家二公子都成凶神恶煞的夜叉了,可府内人知道,他以前不是那样的。 乔瑜想到二公子看见她缝补的衣服时的反应,有‘应激障碍反应’的人会伴随其他症状,失眠只是其一。 所以,他是病人? 乔瑜抿了抿唇,她忽的想起来,若二公子一直以来都患有失眠症,那她昨儿晚上摸去书房,他会不知? 气归气,乔瑜思路格外清晰,书里男二是女主的忠实舔狗,看得出来女主对男二也是极好的。 藏娇(穿书) 第11节 若是让太后女主知道她昨儿跟男二一块儿睡了一晚,虽然只是纯睡觉,可女主会不会怪罪她?或者男二这是把她当女主替身了?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不可以,她不要得罪女主,也不要被人当替身。 作者有话说: 走过路过留个收藏呀~ 第10章 经历了那么多,乔瑜发现原本到手的袖箭,最后也没拿出书房。 她也没胆子再去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乔瑜做绒簪都心不在焉频频出错,好不容易将两支定制的簪子做好。 定的簪子,一支是浅紫玉兰花绒簪,一支是海棠步摇。 把簪子交给五姑娘后,乔瑜等啊等,宫里一直没传来什么动静,二公子也再度消失。 乔瑜觉得,男二定是发现自己对女主不忠了,所以逃避了? 接连几日不见二公子人,乔瑜越发肯定是这样,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因为二房夫人叮嘱五姑娘接定制绒簪莫要太频繁,东西多了便不值钱了,她看过乔瑜做的绒簪,手艺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且花型花瓣也更为好看牢固,旁人做不到这点。 物以稀为贵,自是不能急的。 乔瑜其实蛮想多接点的,不过这事全权交由五姑娘了,她便不好插手,且定制不累又赚的多,便随他们去。 有空闲时间,乔瑜开始着手准备下一件暗器,书里面的暗器有好几种,袖箭只是最重要的道具之一,她手边现在没有那种材质,就算想补做也不行,索性直接进行下一个,孔雀翎。 孔雀翎是书中太后女主的反派弟弟为她寻来的,杀伤力比袖箭强多了。 袖箭是男女主的定情信物,近距离偷袭可出奇效,结果就那个偷袭桥段也只是把男主弄的重伤,然后开展男女主的感情戏,但孔雀翎却是一件能致命的武器,上面淬了毒的。 当时看书时翻了翻评论,评论区都说反派弟弟这是要女主结结实实的弄死男主。 孔雀翎暗器形如其名,如孔雀开屏一般,孔雀的尾羽乔瑜早就买了,一直放在工具间。 做之前需拿出来清洗、消毒、晾晒、定型,这仅仅只是第一步,后面制作孔雀翎骨架、内里暗器、发射暗器的内管等等,一步一步都马虎不得。 要做的精美且实用,让人看不出是暗器来,那自是往孔雀扇方向制作,可拆卸可组装。 做出来的效果还要给人一种,若不说谁知那是暗器的惊喜。 做暗器乔瑜都是晚上做,白日不会拿出来,怕被人看到,也怕解释不清。 紫萱总劝她莫在房里闷着,乔瑜不善于与人交流,棠棣苑蛮大的,她无需走远了,在偏厅逛逛坐坐便当出门了。 偏厅池子旁。 绒花做的锦鲤,不说极致逼真,却是憨态可掬,细细的线绑着绒花锦鲤的背脊,在水面上一晃一晃,引得水里的锦鲤好奇的围过来。 紫檀同乔瑜一同弯身凑在池子边,“少夫人这小锦鲤做的惟妙惟俏,实在逼真,把鱼儿都骗了。” 乔瑜笑着摇头,“它们,以为,我来,喂食。” 因乔瑜接连不断的喂鱼,这些鱼看到人靠近便以为是投食,自然便围过来。 这绒花小锦鲤是她看池子里的鱼想到的,做的复刻缩小版。 “小、鱼、鱼。” 一道孩童声音响起,乔瑜侧头发现一个小女娃站在不远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乔瑜手里的绒花小鱼。 那孩子看起来两三岁,嫩嫩的脸颊,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头上两个小揪揪分别扎了朵绢花。 小女娃身上罗裙绣花不算复杂,不过衣裙合身,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可爱极了。 “这谁家娃娃?府上今儿来客人了?”紫檀疑惑道,府里没这么小的孩子,加上孩子面生,看穿着应是谁家小姐。 乔瑜喜欢孩子,面对成人她害怕,但面对孩子不会,见小女娃盯着自己手里的小鱼看,招招手,“过来。” 小女娃一走路,脚上小小的绣花鞋露出来,到乔瑜面前,眼睛看着绒花小鱼,“姐姐,小鱼鱼,乖乖。”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几岁了?姐姐把小鱼鱼送你。” 一听要送自己,小女娃眼睛扑闪扑闪越发明亮,“柔柔,叫柔柔,三岁了。” “柔柔好乖。”乔瑜伸手摸了摸小娃娃的脸,嫩嫩的软软的,心里起了拐孩子的冲动,太可爱了。 把绒花小鱼给她,小柔柔咧嘴笑开,脸上扬起两个酒窝,“谢谢姐姐。” 紫檀着人去打探今儿府里来了谁,孩子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程怀瑾忙完案子回来,到没想到大理寺还能出人才,敢从他手里截胡,着人一查竟是个新人,之前不曾听闻,查案到是把好手。 他不是那输不起的人,不过陈梓钰越是护着人,他越是要看看,那人不曾露面,却列了数条询问犯人的提问,与众不同,到不失为人才,跟陈梓钰岂不屈才了。 回到棠棣苑,抛开外面之事,想起那日书房新妇的反应,也不知这几日气消了没。 下人告知人在偏厅。 还未踏足偏厅,程怀瑾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还夹杂了孩子的笑声。 “猫猫要吃鱼,猫猫饿了,喵呜~” “啊~鱼鱼不给吃。”小柔柔笑着将绒花小鱼藏在身后,拿出一只手:“鱼鱼不见了。” “喵~鱼鱼去哪儿了?”乔瑜拿着线钩猫咪左看右看,忽的看到被藏在身后的小鱼,“喵喵找到鱼鱼了。” “哈哈哈……”柔柔乐的哈哈大笑起来。 小女娃笑过后又开始藏绒花小鱼,乐此不疲,乔瑜也一直陪着她玩。 程怀瑾看了会儿,脸上神情不自觉松开,只知新妇在众人面前拘谨,到没想到在孩子面前她这般开心,还很会逗小孩子玩,说话也不磕巴。 “夫、夫君。” 二公子的突然出现,乔瑜脸上笑容还来不及收,神色拘谨。 因有人出现,柔柔赶忙躲到乔瑜身后,探头看程怀瑾。 一大一小两人脸颊都肉嘟嘟,神色同样怯怯,乍一看竟十分相似。 “柔柔,到舅舅这里来。” 乔瑜表情一顿,舅舅? 从二公子口中得知,小女娃姓秦,叫秦柔,是出嫁二堂姐的小闺女。 二堂姐是三房嫡女,不过这位二姑娘是前任三房夫人生的。 秦柔对乔瑜的称呼被逼着从姐姐改为了舅母,乔瑜无所谓继续逗着孩子,为她做甜豆花儿吃,还为她改了两朵绒花,可以直接绑在头发上,牢固不说,垂下的粉色流苏俏皮又乖巧。 秦柔本就喜欢这个陪她玩的舅母,得了好看的绒花更是粘的很。 出嫁的二姑娘赶来找人时,小姑娘还不肯走,非要留下跟舅母玩。 正巧二姑娘回娘家,三房一家不在,老太君便让人传话在青松苑用晚膳,让大家都去。 用过晚膳,二姑娘便带着秦柔回秦家去了,秦柔小姑娘今儿玩的高兴,又得了舅母送的小玩偶,抱在怀里上马车就睡着了。 送走客人,从青松苑回棠棣苑的路上。 天色渐暗,下人已经将灯笼点亮。 灯笼映照的人影在地上晃来晃去,乔瑜知道二公子就在她身侧,却只看着地上的影子不敢侧头。 柔柔在的时候好似那可以缓解尴尬的调剂,没了孩子,乔瑜便想起前几日她从书房出来的窘迫,原以为都忘了,却发现她不过是自欺欺人。 尤其在无人开口时,不知对方如何想,心下只余不安。 乔瑜倒是想快些回去,可前边提灯笼引路的的沈池和紫萱走的慢吞吞的,乔瑜心里再催促他们也不肯快一分。 程怀瑾打破了这个沉默,拿出一支簪子横到乔瑜面前,道:“前日在街上看到一支步摇,感觉配夫人,咳咳……便买下了。” 乔瑜垂着眼睑,步摇出现那一刻便看到了,是一支珍珠步摇,顶端硕大的珍珠圆润饱满,坠下的步摇上的珍珠也是大小均一,穿成串就在乔瑜面前晃啊晃,晃的她一时停了脚。 “不喜欢?” 见她不说话,程怀瑾看了眼手中珍珠步摇,当时一眼看上,只觉与她相配,圆圆润润简单又干净。 乔瑜伸手接下簪子,“喜欢,多谢,夫君。” 男二为何要送她簪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送簪子?他想做什么? 拿着珍珠步摇,乔瑜一路满心疑惑偏又不好开口问,怎么问?问他送她簪子是什么意思?问他送她簪子太后女主知道吗? 乔瑜毫不怀疑男二对女主的感情,那感情真挚到读者求着作者给男二一个好结局,最后都没能如愿,男二最后为女主死,简直是全书的高光时刻。 两个人尴尬的对话,听的前面带路的紫萱频频蹙眉,明明是夫妻怎么感觉两人陌生的很,之前还好好的,饭桌上也相处的融洽,怎么单独在一起这般别扭? 紫萱看得出来少夫人很喜欢孩子,跟小孩子玩时也最开心,说话一点也不磕巴。 老太君得知后与公子嘀咕那几句她听到了,意思是让二公子努力,争取早些要孩子。 可看少夫人和公子这相处的别扭样,什么时候棠棣苑才能迎来小主子啊。 乔瑜不知紫萱在想什么,当看到二公子转道去了书房,她心头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可算是松了,后面回棠棣苑的路走路都是轻快的,再没刚刚那般压抑。 程怀瑾往书房方向刚走几步,想起来忘问乔瑜用的什么香料,这几日在外查案他也着人找了各种各样的香料,但都没有她身上那么清淡好闻,也不助眠。 谁知转身回来,却见刚刚拘谨的同手同脚的人,忽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走路还崩了几下,手中珍珠步摇晃啊晃还在头上比划来比划去,一点也看不出刚刚那不喜的模样。 程怀瑾背于身后的手紧了紧,“本公子很吓人?” 提灯笼的沈池看了眼走远的二少夫人,垂头不语,心道:天锦卫大牢的犯人就没不怕公子你的,你吓不吓人心里没点数吗? 这话他是不敢说的,想了想,“少夫人独守空房,许是,闹情绪?” “自去领十板子。” 第11章 若真是独守空房惹来的,那日在书房醒来便不会那么大反应,那惊慌害怕不似作假,她是真的不愿他碰她。 程怀瑾在原地站了会儿,直至那背影消失才转身回了书房,心下不平,他烦躁时便想杀人,耐着性子练了好一会儿字,情绪压下方才收了笔。 藏娇(穿书) 第12节 想到那离了他欢快的背影,程怀瑾拧了拧眉,索性熄了灯在软塌上躺下。 刚躺下感觉身下有异样,摸到手中发现是袖箭,“竟没拿走?” 那日后程怀瑾便离府今日才回来,也不知袖箭原来一直在软塌上,那她废了那么大一番力气,到头来袖箭没拿回来,怕不是怄的慌。 黑暗中程怀瑾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唇角微微上扬,“笨蛋。” 拿了袖箭起身,程怀瑾原本想去找那娶过门的傻媳妇,但想到那离了自己反而欢快的样子,冷哼一声提了剑去竹林。 练了一个时辰的剑,回来时不知不觉走到了棠棣苑正屋,发现屋里灯还亮着。 看了眼天色,这个时辰还没睡? 正屋内室的窗户有一扇是开着的,程怀瑾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只见内室的桌子上堆了好些东西,绒线、柜子、木条、剪子等等,有些是他不曾见过的,而他那娶过门的媳妇儿正在用剪刀剪着什么,神情专注认真。 剪完绒条,一直低着头久了脖子会酸,乔瑜这个时候会习惯抬头。 今儿夜里有些闷热,故而她开着窗,好让风可以灌进来些。 伸手揉了揉脖子,今个儿外面没有月亮,黑漆漆的看久了怪吓人的,乔瑜将桌上东西收入工具间,起身打算关了窗睡觉。 “咳咳……” 清冷的夜忽的响起一声咳嗽,乔瑜伸手去拉窗户的手猛的缩回来,“谁?” “别怕,是我。”程怀瑾先出的声,人才从窗户旁走出来,见乔瑜警惕的看着自己,轻咳一声:“夫人还没睡。” “夫君,也还,没睡。” “睡不着。” 这话乔瑜接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怎么接,这让她想到书房那日的窘迫,不过乔瑜心头有个疑惑,“那日,书房,夫君,当真,睡着了?” 程怀瑾不瞒她,如实道:“抱着你后睡着了,五年来第一次安睡。” 睡好后心中那股一直萦绕的烦躁淡去,这几日总会想起怀中的软玉生香。 乔瑜突然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多嘴,不会说话便别说话。 忽的,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嫁给了二公子,他们是夫妻,他该不会是想来主屋睡觉吧? 是她做簪子晕头了还是男二疯了?他忘了自己有白月光吗? 乔瑜眼神盯着窗户格子,手慢悠悠伸到窗柩边,手指勾着边框一点点将窗户往回拉。 程怀瑾原本也就是想与她说说话,那日着实是吓着她了,可某人这装傻的模样,还想暗戳戳当着他面关窗户。 程怀瑾伸手抓住窗沿,“夫人,为夫已三日不得安眠。” 乔瑜不敢看程怀瑾的脸,垂着头,抿了抿唇道:“夫君可曾想过抱枕而眠?” 你睡不着也许不是因为她的缘故,纯粹是害怕?或许抱着被子或者枕头也行? 你是有白月光的人,好好做你的深情男二,别崩人设啊。 乔瑜几乎咬牙切齿,可就是拉不动窗户半分。 乔瑜目光落在二公子抓窗框的手指上,那手指当真是好看,骨节分明没有一点多余的肉,不像她的手指短、粗、胖,一点也不好看。 程怀瑾还想说什么,耳尖微动,听到暗卫传来的暗哨,在府内吹暗哨必是有事发生。 “瓷枕抱着可不舒服,不若夫人为为夫做个可抱在怀中的枕头。” “改日为夫来取。”不等乔瑜回答,程怀瑾丢下这一句话便松手消失在原地,乔瑜一直在跟他较劲拉窗户,忽的对方松手,她拉着窗户回来差些没撞鼻子上。 再推开窗户,外面已经没了人,“什么改日来取,我可没答应给你做。” 程怀瑾本就没走远,轻功一跃便落了回去,“夫人不答应?” 乔瑜正欲关窗,忽的人又突然出现,并且脸对脸,近距离乔瑜发现这人当真是好看,那脸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瑕疵。 却也吓的她一哆嗦,刚刚敢开口怼不过是见他走了,谁知道他还回来了,“答、答应,夫君,改、改日,来取、取。” 见她拘谨小心翼翼模样,程怀瑾忽的歪头在她脸上轻碰一下,软软香香,声音哑然道:“夫人好生做,做好了有赏。” 乔瑜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窗外人,听到有赏,却想到上次那本字帖,下意识开口,“不要字帖。” 程怀瑾眉梢微挑,“……好。” 再三确认屋外没人,乔瑜也不敢再开口了,怕他又诈她。 窗户关上,乔瑜揉了揉脸颊,刚刚她是不是被轻薄了?错觉吗? 次日。 去给老太君请安,路上碰到五姑娘,二人结伴,乔瑜才从五姑娘口中知晓二姑娘带着小秦柔回来的原因,是为绒簪而来的。 秦家与她们程家不同,内里斗的厉害,二姑娘的婆母、小姑子更不是善茬,不过好在二姑娘夫君护着她,日子倒还算不错。 近日盛京开始盛行绒簪,二姑娘的小姑子是个喜欢掐尖要强的性子,她那婆母又疼小姑子的紧,这不得知绒簪是从五姑娘手里出去的,便来寻她了。 “嫂嫂放心,二姐姐知道空口白话的要求过分,她定了绒簪,不过是给柔柔定的,她那婆母会算计的很,虽然二姐姐没说,但我猜啊,她们让二姐姐舍了脸面来定绒簪肯定没给她银子,二姐姐可从不是那任人揉搓的性子。” 听说是给小柔柔定的,乔瑜心下便有了想法,小姑娘脸蛋圆圆的,一双眼睛水汪汪好似会说话,年纪小最是适合鲜亮的颜色。 她忽然想到用橙黄色的绒线做出小南瓜,戴在小柔柔的头上不知该多招人喜欢。 二人进了屋给老太君请安,因她们谈及小柔柔,老太君听了,两人说起小柔柔时,乔瑜眼神中都是柔和。 柳嬷嬷与老太君相视一眼,对乔瑜道:“二少夫人这般喜欢孩子,不如与二公子快些生一个,二少夫人与二公子都是人中龙凤,生出来的孩子该不知多好看。” 五姑娘看了眼乔瑜的脸,连连点头,孩子要多像二嫂嫂些,不然像二哥哥成日冷着脸,那多无趣。 猝不及防被催孕,乔瑜完全不知怎么接话,讪讪一笑低着头不语。 这是不可能的,书里原主给男二下药想要个孩子,男二宁愿大冬天跳寒水都不碰原主,这等坚持……孩子你们就别想了,真不会有的。 乔瑜忽的想起昨儿夜里二公子那反常的情况,他不会想让她生孩子应付老太君吧? 虽然书里男二对原主冷淡,可她自己嫁进来相处久了,发现他挺好相处。 袖箭伤了他,他也没有多为难她,除了不肯把袖箭还她。 平日也不难为她,也没给她甩过脸色,下人都是看主子脸色行事的,记得书里男二院子里的下人对原主并不恭敬,私下没少给她使绊子。 见她低着头脸羞红,老太君也不好再催,这孩子性子什么都好,就是面皮薄了些。 不过与二郎倒是相配,二郎年少那会儿性子可跳了,整个程家所有孩子加起来都没他一人闹腾,自从老大和老大媳妇儿一走,那性子忽的就冷下来。 把人打发走,老太君拨弄佛珠的手加快了些。 柳嬷嬷一见便知她有心事,“老太君这是想大爷了。” “再过几日就是他的祭日,五年了,二郎那孩子怕是一天都没放弃查他父亲的死因,每年这个时候我最是担心二郎,孩子心里苦,偏我这做祖母的帮不上忙。” 柳嬷嬷劝道:“今年不一样,今年二公子娶妻了,老奴瞧着二公子娶妻后倒是时常回府,以往十天半月回来一次,自从娶亲这隔三差五便回来。” 闻言老太君脸色好了些,“这倒是,只是小两口到现在都还没圆房,我能不急嘛,有了孩子二郎也能有个牵挂,我这心啊才放得下啊。” -- 一晃又是五日过去,乔瑜感觉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过二公子了一般,久到她用线勾了一个大约有小柔柔那么大的抱枕,他都没有出现。 乔瑜针线活儿极差,故而无法用布缝一个抱枕出来。 好在她工具间有织围巾的粗线,线团粗又软,抱着不扎不说还舒服,织密实点,然后里面塞满棉花,正好可以做抱枕。 做好后,乔瑜还给勾了耳朵、手、脚,原本是想做一只猫咪,但做下来,发现身形像熊,耳朵那些便都做成了半圆的。 乔瑜抱着熊坐在床上,屋外静悄悄什么也没有,说好的改日来取,这都改几日了。 怕突然冒出来个人来,这几日她都没睡好,时不时总要往窗户看一眼。 乔瑜感觉再这么疑神疑鬼下去,她铁定得疯不可。 尤其有天夜里做梦,她居然梦到二公子的脸,他们差点就亲上了。 醒后吓了她半宿没睡。 为了不被窗边忽然冒出的人吓一跳,她让紫萱紫檀搬了屏风放在窗户边。 古代没有高楼这点不好,谁也不知道窗户外或是门外会不会突然出现人,怪吓人的。 迷迷糊糊中,乔瑜感觉像是有人上床了,还伸手抱着她。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0 09:09:43~2022-05-21 08:5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顆粒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之际。 乔瑜下意识惊醒,入目漆黑一片,忽的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别怕,是我。” “让我抱抱。” 乔瑜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熊抱枕,手里有安慰,心里便有慰藉,身体上的害怕从而被冲淡了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二公子后面那句话好像带了委屈。 将人抱在怀中,似檀香又似花香浅淡的气味萦绕鼻翼,程怀瑾那浮躁叫嚣杀人的心忽的平静下来,头也不那般痛了。 每年这几日他都不敢回府,怕身上的血腥气吓到祖母,今日在天锦卫大牢待了两个时辰,满脑子都是那魂牵梦绕的凝香。 回来后也怕吓着她,便沐了浴再来,闻到让他牵绊的味道,疼痛欲裂的头也得了片刻静宵,困意渐渐上头。 乔瑜是正面被人抱住的,睁开眼面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倒是能闻到淡淡的胰子香。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洗澡了?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来的人还特意洗了澡,饶是没经历过某些事,但长期被电视剧、小说侵染过的人,乔瑜并非什么都不懂。 “你、你别,冲、冲动,听我、听我说。”乔瑜咬了咬舌尖,关键时刻结巴什么。 深吸一口气,克制紧张,一字一顿开口,声音尽量放慢、放轻:“二公子,你有心上人的,你忘了吗?” 藏娇(穿书) 第13节 “你想想心中的白月光,她是皎月、是清风,她那般美好,你千万不能背叛她,不然日后后悔的就是你。” “人虽然都会犯错,但有些错能避免就一定要避免,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 “冷静,一定要冷静……” 乔瑜说了很多,语调不快,她也怕刺激了二公子,然而说完,过了很久很久,对方都没有反应。 反倒是头顶上方的呼吸声,匀速又平稳。 一个人若是装睡呼吸声会较重,这是闺蜜告知她的,乔瑜也仔细听过闺蜜装睡和熟睡时的呼吸。 睡着了?他,睡着了? 有那么一瞬间乔瑜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想伸手推开人,可还没动手乔瑜就怂了,她怕把人惊醒了反而更不知该如何收场。 想想两人面对面…… 再三思索,乔瑜只能憋屈的忍着,不敢动那熟睡的人,可又害怕的紧,拧着怀里的熊抱枕,把它当某人狠狠掐。 乔瑜很想像上次在书房那样突然晕过去,这样她就不用胡思乱想,可不知为何这次她就是晕不过去。 一整夜过去,乔瑜什么时候睡着的完全不记得,早上睡梦中迷迷糊糊好像梦到二公子,那人还出现在她床上。 睁眼,发现不是梦,床上当真有人,那脸还与二公子一般无二。 乔瑜以前看书无法理解,当真就有那么好看的男人?此时那张脸就近在眼前,脸上线条仿佛丈量过一般,多一分少一分都无法呈现的这般完美。 “好看吗?”清冷带着些许哑然的男人声音,宛如清晨古寺钟鼎发出的低沉鸣响,介于沉与清之间。 “好、好看。” 话落乔瑜发现那双闭着的眼睁开了,长而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如幽碧深潭的眸子,细看好似能将人吸进去般。 偷看被抓包,乔瑜只想躲起来,然而藏没处藏,低头也挡不出那双眼睛探出的目光。 程怀瑾感觉怀中一阵异动,慢慢的见一个长了毛,颜色杂乱又鲜明的东西冒了出来,他下意识将其抓出来,“这是何物?” 本欲用熊抱枕挡一挡,岂料手上瞬间一空,乔瑜抓住机会往后挪,边挪边道:“夫君,要的,抱枕。” “抱……”程怀瑾看了眼手中之物,有鼻子有眼睛还长毛,这般怪异之物抱着能安睡? 程怀瑾瞥了眼那不断向后挪的身躯,确定不是在报复他? “少夫人醒了?奴婢进来了?”屋外听到声响的紫萱叩门。 乔瑜猛的反应过来,这屋子里还有个人啊:“先别……” 程怀瑾将那团被称之为抱枕的东西丢开,已经坐起了身,“进来。” 乔瑜将被二公子丢开的熊抱枕捡回来抱在怀中,他怎么回事?为何不悄悄来悄悄走?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紫萱听到二公子的声音并未太诧异,带着二等丫鬟推门进屋,丫鬟们鱼贯而入,各自做着自己份内之事。 紫萱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二公子穿的衣裳,不过那件衣裳是素白色的,面料依旧是锦缎的,但颜色却素净的很。 乔瑜还是第一次看二公子穿白衣,平日他衣裳布料和颜色都较深,极少看见他穿浅色衣裳,白色这还是第一次。 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素白色锦缎,上面银丝线绣着暗纹若隐若现,穿在他身上好似那落了人间的仙君,清贵高冷。 紫萱见乔瑜抱膝不动,催道:“少夫人,这是今日您穿的衣裳。” 乔瑜看了眼紫萱拿来的衣裳,也是素白色的,几乎与二公子的一样,除了款式不一,“这件,衣裳,何时,做的?” 她不记得自己有素白色的衣裳,原主也不是那喜欢娇娇弱弱白莲模样的人,故而没有白衣。 “这是府里绣娘按照少夫人尺寸做的,昨儿个刚送来,少夫人试试。” 乔瑜下床拿着衣服到屏风后换上。 再出来,半垂的头微微抬起,恰巧对上向她看来的二公子。 乔瑜觉得二公子看她眼神怪怪的,让她有些发怵,“怎、怎么了?” 程怀瑾记得以前在军营听人说过一句话,要想俏一身孝,这话放在新妇身上极为妥当,“今日就戴那支珍珠步摇吧。” 乔瑜工具间素色的绒簪花不多,而且本身就穿白衣,再戴素色绒花,感觉像奔丧。 珍珠步摇简单不失大方,到正好配了这衣裳,遂点了点头,“好。” -- 乔瑜梳妆时,沈池悄无声息出现,程怀瑾去了院外,“何事?” “公子,摄政王派人来天锦卫要人,来者想硬闯。” “继续让人审,把那人嘴撬开。再传令下去,擅闯天锦卫者,杀无赦。” “是。” -- 昨儿个老太君便发话今天的早食在青松苑用,梳洗过后,二人一同往青松苑去。 从棠棣苑出来,乔瑜发现二公子好像不是很高兴,那种不高兴有些严重。 虽然他平日也冷着脸不笑,但给人的感觉并不骇人,此时他周身却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意。 乔瑜每看一次,便往旁边挪一点,难道是因为熊抱枕不喜欢,所以不高兴? 程怀瑾在想天锦卫抓到的人犯,区区一介烟花女子,却是把摄政王惊动了。 不经意一瞥,瞥见某人小动作不断,好像他是瘟神一般,一再避让,恨不得贴着墙根走,“为夫很吓人?” “没,没有。”乔瑜身子一抖。 程怀瑾眼睑一沉,“过来。” 乔瑜双手交错,小跑到二公子身旁落后一点,垂着头一副怯生生模样。 程怀瑾见她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心下好笑,这是当自己不知她有两幅面孔? 程怀瑾敢肯定,他转身一走她立马能蹦起来,到挺会装模作样的。 想来也是昨儿夜里吓着她了,手心一转出现一对白玉镯子,“上次答应你的奖赏。” 乔瑜看了眼他们二人的衣裳又看了看那镯子,今天怎么全是白色的? 见她并未太高兴反而一脸疑惑,程怀瑾作势便要往回收,“不要?” “要。”乔瑜赶忙伸手拿过镯子捏在手中,那镯子一看水头就极好,不要是傻子,“多谢,夫君。” 程怀瑾见她只握着镯子不戴,伸手拿了替她戴上,“镯子拿了,抱枕重做。” 说完,程怀瑾想到在床上时从怀中冒出的怪异物,又道:“少做怪里怪气之物,再有下次,罚抄字帖。” 程怀瑾怀疑她是故意的,给旁人做的样样精品手艺无可挑剔,到他这里……不堪入目。 乔瑜惊了,为何要被罚?从业到现在头回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客人。 刚想退单,瞄到手腕上的镯子,他是大金主,他给的实在太多了,乔瑜张了张嘴,“……好。” 不喜欢那个抱枕她自己抱,不识货。 -- 到青松苑,二房夫人和五姑娘也在,乔瑜发现众人身上的衣服都比较素净,头饰也不多。 饭桌上的菜色也皆为素菜。 而乔瑜此时才知晓,从今日开始七天时间,府里都着素衣吃素食,要为逝去的大房老爷和夫人也就是二公子的父母祭拜。 不过从紫萱口中得知,老太君会去庙里请了高僧为大房老爷、大房夫人点灯祈福。 年年如此。 乔瑜想起来,紫萱紫萱曾与她说过,当时两人还猜测今年老太君去庙里为老爷夫人祈福,会不会带她这位刚过门的少夫人。 记得,她当时好像在琢磨定制的芙蓉花花色,想着老太君带她她便去,不带便罢了,并未太深究,也没想到祭日这么快就到了。 乔瑜悄悄抬眼打量身侧的二公子,昨儿夜里他那句让他抱抱,也许不是她的错觉,他其实心里很难过吧。 桌下,程怀瑾感觉手指被人碰了一下,低头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手指尖捏着一颗油纸包的松子糖。 不等他问她何意,掌心就被塞了颗松子糖,耳边响起一声低低的声音,“食甜,心情,愉悦。”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1 08:58:39~2022-05-22 08:5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xl 8瓶;顆粒 5瓶;重逢的世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程怀瑾低头看着掌心的松子糖,极像哄小孩子之物,而他是那被哄的。 记得小时最爱给他糖的是大姐,倒不是让他吃,而是让他帮忙藏,母亲不让她吃,她便藏了糖在他这儿偷偷吃。 剥开外面的油纸,里面的糖果晶莹剔透,入口竟有股荔枝味儿。 程怀瑾看了眼手中的油纸,上面没有商铺字样,他记得松子糖不是这个味道,且颜色也没有这般透亮。 荔枝向来紧俏,何时已经做成糖卖入盛京了? 乔瑜见他吃了糖,问道:“好些没?” 糖果是她在工具间里找到的水果硬糖,她喜欢混合型水果硬糖,网购一般几袋几袋的屯,不过有时还没开封就被闺蜜拿去警队分了。 最新一次屯糖在穿越前,她沉浸工作时喜欢含一颗硬糖,因为签了合同高兴,这次屯了有一整箱,都还没开封。 突然穿越让她忘了这件事,去翻找孔雀羽毛才发现那放在角落没开封的箱子。 糖纸外壳不便拿出来,她便拆了糖纸用油纸重新包过,想着下次遇到小柔柔逗孩子用。 乔瑜一共没包几颗糖,主要是油纸需要剪小了再将糖果包进去,油纸有些硬,而且小孩子不宜多吃糖,几颗逗小孩足够了。 -- 用过早食,下人上茶盅漱口。 藏娇(穿书) 第14节 去白塔寺祈福并不是所有人都去,往年就老太君和二公子去,今年多了一个乔瑜。 因要去七天,带的仆从也多,光行李就装了两辆马车。 二公子骑马,乔瑜陪着老太君乘坐马车。 白塔寺以山顶上一座七层白塔而闻名,据闻夜间那白塔顶端还会发出亮白的光。 马车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众人到白塔寺山脚下,白塔寺一共分为下山庙、中山庙、上山庙,其中每庙都各有神仙菩萨供奉的殿羽,约有七殿、三楼、一法堂。 这些皆是柳嬷嬷告知乔瑜的,讲完马车刚好停在山下大门口。 在山脚下下了马车,僧人领着众人去往禅房,程家每年这个时候都来,在白塔寺也有固定禅房,还是一处不小的院子。 进了院子,乔瑜看了看院中的树,“好高的树,夏季,肯定,凉爽。” 紫萱将带来的行李放好,听乔瑜这话,接口道:“确实凉爽,据闻盛京不少人家每年夏季会着家眷来避暑。” 祈福流程不难,有高僧做法诵经,乔瑜只需要跟在老太君和二公子身旁,跪在蒲团上诚心祷告便是。 一上午过去乔瑜以为七日都如此,岂料下午手里多了本佛经,需要她提笔抄经书,一篇经书内容不多,但需抄七遍,意为七七四十九往生经。 据说每天都如此,七天加起来一共诵读七本经书,抄写七篇经书。 听僧人诵经这个乔瑜不怕,她耐得住性子,可抄佛经…… 乔瑜现在怀疑二公子让她练字是否早料到会这般? 开始抄佛经,乔瑜怕字迹被看到受批评,藏着掖着的。 直到抄完发现二公子一次也没往她那边看过来,白担心了。 结果回了禅房,看到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乔瑜一愣:“这是?” 程怀瑾看了眼站在门边的乔瑜,“过来,我教你练字。” 字帖给出去,程怀瑾以为这半月过去,她的字迹该有长进,岂料还是那般丑。 写字坐姿也让他见了难受,当着祖母僧人面不好训她。 他怀疑她根本没有练字,不然半月过去怎不见丝毫长进? 程怀瑾以往也给过府中堂弟字帖,七日便见成效。 不过到底是他疏忽了,新妇不是府中那些惧怕他的堂弟。 别看她平日胆小的很,见着人又怂又怕,可那般胆小害怕一人却从未见她落过泪。 因着大姐的缘故,他知道有些女子虽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比谁都坚韧。 程怀瑾铺开纸张用镇纸镇住,见她站在门边迟迟不动,又道:“过来。” 乔瑜本来踏进禅房门的脚又缩了回去,她感觉二公子那句‘教她练字’,说的咬牙切齿,她不敢过去。 听他又开口,乔瑜摇了摇头,“可、可以,不练吗?” “不练,今日的晚食便没有夫人的份儿。” 乔瑜:“……”把我的糖给我吐出来。 路上柳嬷嬷介绍白塔寺时,多次提及白塔寺的素斋,紫萱、紫檀也频频夸赞,中午那份她吃过,味道很不错,下午因为一直抄佛经,又不像在府中可以食下午茶点心之类的,她就等着晚食了。 还有小半个时辰开饭,乔瑜抿了抿唇,到底抬脚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在二公子的对面坐下。 乔瑜伸手将托盘上的笔墨纸砚慢慢拉到自己面前,抬眸看向对面的人,“没有,字帖。” 程怀瑾看着她的小动作并未阻止,“就写下午抄的佛经。” 桌子上并没有佛经,而乔瑜也没有将佛经带回禅房。 程怀瑾见她那茫然模样便知她没记住那篇佛经。 乔瑜还在想下午抄的佛经内容,忽的二公子已经到了她身后,“坐直了,形不正、心不正,如何写好字。” 乔瑜下意识挺胸抬头。 程怀瑾拿过凳子坐在她身旁,“练字不可逞一时之快,下笔要稳。”说着手覆在那小而白嫩的手上,看好,“左垂宜竖露,右直利悬针。捺似金刀势,撇如犀角形……” 乔瑜眼睛落在那握着自己手的手上,手指骨节有力,掌心温润好似如玉一般。 下意识发现,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些? “手上有字吗?看纸张。” 一声带威严的呵立,乔瑜赶紧端坐目光紧紧落在纸上。 乔瑜以前便不理解旁人的字为何那么好看,那一撇一捺比印刷还规整,字迹也是大小均一。 当一篇佛经写完,乔瑜惊了,佛经二公子竟是全默了下来,而且字迹相比起她自己写的歪歪扭扭,间隔也不均等的字迹,这一章佛经写的实在漂亮,不过要忽略其中某些格格不入的字后。 程怀瑾第一次发现让人写字这般难,“待从白塔寺回去,夫人用蝉翼纸先照着字迹描,每日描三十张,为夫要检查。” 程怀瑾算是发现问题,握住她手控制笔力能写,一旦脱手必然字迹歪扭,尤其写字心不够静,且以往没有好生练字,随心所欲写,每个字都有各自的想法,东倒西歪,想要掰正得下一番功夫。 “三、三十张?” 乔瑜心里不满,可据理力争还没开口她就知道争不过。 紫萱、紫檀早早把二公子用的物品放在了禅房。 不过这里是寺庙,看得出来老太君很虔诚,这几日又是公公婆婆祭日,乔瑜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毕竟二公子是君子。 入夜,乔瑜将被子叠成长条放在床中间做分割线,争不过就抗议,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三十张字怎么也减些下来。 结果,当夜二公子陪老太君用了饭食便离了白塔寺,人根本没再回禅房。 一日、两日过去,也不见人回来。 倒是第四天,五姑娘来了,说是得了她二哥哥的命令来陪她这位二嫂的。 前三日的祈福过去,老太君见五姑娘来,便让她们无事可在白塔寺玩玩,成日拘在禅房定是烦闷的很。 乔瑜到不觉得烦闷,因为她要练字。 早上诵经祈福是在巳时开始,若起的早能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打发。 五姑娘来的次日也是祈福的第五日,早早起来叫上乔瑜说什么去爬山看风景,这几日白塔寺的红枫最是红艳之时,说是爬上白塔寺往下看可美了。 乔瑜不想去,五姑娘好说歹说去的早碰不到人,才说动她。 二人带着下人从小道一路往上爬,路上确实没有碰到其他人,白塔寺树多气温低,林间藏着的不知名花朵飘来淡淡的幽香。 乔瑜宅惯了,突然这般爬山到山顶已是累的气喘吁吁,五姑娘也好不到多少,却精神奕奕,兴致高昂,“嫂嫂快点,那边亭子看红枫最美了。” “你、你先去,我,随后,到。”乔瑜实在是走不动了,打算歇会儿。 紫萱从仆从那儿拿出凳子和软垫,扶着乔瑜坐下。 紫檀则拿出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乔瑜,“少夫人喝口水缓缓。” 乔瑜伸手接过茶杯,待气息平稳了才喝水,看着其他人心不跳气不喘,唯有她自己累死累活,而她还是最轻松的,除了两个大丫鬟其他下人身上带着好些东西。 歇息了一会儿,乔瑜脸上的红晕稍稍散去些,起身往五姑娘说的亭子去。 亭子周围便有枫树,红彤彤的枫树叶似火一般极为好看,乔瑜捡起一片落叶仔细观详。 枫叶不是花,但颜色鲜明红火,看着枫叶乔瑜想到了闺蜜,那风风火火的性子,给她做簪子便不适合用绒簪了,得用热缩片,然后绑在头上,不然定会被甩的不知掉到何处。 “让开,白塔寺的亭子又不曾写你陈家姑娘名字,你怎这般霸道?” “你自己慢了一步怪我霸道?我还偏不让你进。” 乔瑜脚下步子一顿,她好像听见五姑娘的声音了,听语气像是在与人吵架。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2 08:56:35~2022-05-23 10:42: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赤色伶人 5瓶;长青今后 2瓶;奈菲尔塔利、顆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顺着小道走上一段,绕过一块大石头便可看见五姑娘说的亭子,远远的乔瑜看见亭子口两位姑娘一高一下站着。 站在亭子下的是五姑娘,亭子上那位姑娘乔瑜不认识,身着橙黄色衣裙,头上朱钗繁琐,双手叉腰得意洋洋俯视五姑娘,她的丫鬟也并排而站,拦在亭子入口。 走近些后,紫萱一声五姑娘,引得亭子前众人纷纷侧目过来。 五姑娘走到乔瑜身边,“二嫂嫂。” 亭子里的姑娘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乔瑜,眼神带着强烈的攻击性,那姑娘的眼神让乔瑜不喜。 那位姑娘打量完乔瑜冷嘲道:“这便是你二哥娶的新妇?连福安县主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真不知你二哥怎会这般眼瞎。” 五姑娘听不得旁人说她二嫂不对,她二嫂是最好的二嫂,当即反驳道:“陈三妹你少胡说八道,我二嫂嫂可好了不需你来质疑,你那般喜欢福安县主怎不让她做你二嫂?” 五姑娘说着又道:“差些忘了,你二哥也娶亲了,什么自幼定亲,笑死人,莫不是也怕被赖上随便找的女子成婚吧。” “你,我二嫂乃名门望族大家闺秀,你家才随便找人成婚。”那位陈三妹姑娘打量乔瑜颇为看不上,“小地方出来的就是小地方出来的,啧啧啧,真寒酸。” 因祈福,紫萱收拾来的衣物也都比较素净,乔瑜也没有戴绒花,便一直戴二公子送的珍珠步摇。 五姑娘挡在乔瑜身前,“我二嫂一根簪子抵过你一头,谁像你,恨不得把自己仅有的簪子全插头上,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乔瑜第一次发现五姑娘口才这般好,回回怼的那身着橙黄衣裙的陈三妹哑口。 许是被五姑娘激怒了,那位陈姑娘不再揪着乔瑜,认真与五姑娘怼起来,怼着怼着两人开始拼哥哥。 陈姑娘双手叉腰,斗志昂扬道:“我二哥可是探花郎,你二哥就是一莽夫。” 五姑娘神色淡定,没有丝毫慌张,“你见过我二哥那么俊美的莽夫?区区一个探花郎有何可炫耀的,我二哥是没去参考,他文采武功样貌那一样不比你哥强,他去了,你那二哥只配垫底。” 陈三妹:“你二哥才垫底,他,他修罗恶鬼,他连小孩都杀,他不是人。” 五姑娘:“你少血口喷人,以讹传讹的话你也信,亏你还是读过书明事理的人,不知谣言止于智者,哦,愚者才爱乱传谣言。” 因为两人都是二哥,吵的又快,乔瑜就看着她们嘴动,来来回回。 但她捕捉到一点,探花郎,书里男二就是探花郎,可为何五姑娘说她二哥没参考? “三妹。” 藏娇(穿书) 第15节 一声三妹蓦然响起,听声音是从侧面传来的,亭子斜着往上还有小道,而说话人此时正从小道上走下来。 陈三妹面色忽的一白,脸上刚刚斗志盎然的气息荡然无存,眨巴眨巴眼睛,眼眶湿漉漉起来。 在男子走近时,她脸上的泪恰如其分的从眼眶落下,瞧着楚楚可怜极了。 “就会装可怜。”五姑娘小声嘀咕。 乔瑜听两人拼了好一会儿的哥哥,此时见着陈姑娘那位二哥,下意识打量起来,来人着月白色锦缎衣袍,头戴玉冠束发,腰间系枚祥云飞鹤玉佩,身形高量。 脸上不似二公子那般冷着脸,带着温润的盈盈浅笑,气质上便觉此人应该是极温柔的。 不知为何,乔瑜忽的想起书中对男二的描写,好似就是这般温润如玉,给人一种端方君子之态。 书中三个男人,男主邪性霸道、男二温润如玉、反派阴毒狠辣。 陈梓钰走上前,看了眼对着他落泪委屈的三妹,转而看向乔瑜和五姑娘,“舍妹给二位添麻烦了,在下在此替她向二位道歉。” 陈三妹不服,嘟着嘴辩解道:“二哥,我又没错。” “不可多言,走吧,母亲该等急了。” 看着兄妹二人离去,五姑娘撇撇嘴,“装模作样。” 侧目见自家二嫂一直盯着陈三妹的哥哥看,赶紧拉着人转身上亭子,“嫂嫂你看,从这里看去好看吧,这里可是整个白塔寺观红枫最好的地方。” 那陈三妹的哥哥素来有盛京青玉公子一说,模样虽然比不过她二哥,可谁让他装的温柔端方,二嫂嫂可不能被骗了,不然二哥该杀了她了。 他们家已经有一个四姐姐被蒙骗,就因此四姐姐对上陈三妹总是矮一头,今儿可算是让她出了口恶气。 乔瑜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神色震撼,下意识点头,确实好看,尤其山坳、山腰、山顶的气温不同,红枫叶子的颜色也不同,叶片颜色分出层次感来,这般景象简直就是大自然的馈赠,无可比拟。 看完红枫下山,途中五姑娘一直说二公子好话。 乔瑜忽然想起五姑娘与那位姑娘拼哥时提及的探花郎一事,便问出口:“为何说,夫君,没,参考?” “当时二哥哥在孝期。”五姑娘也不知具体原因,大伯大伯母死后,二哥不顾旁人眼光毅然决然入了天锦卫,外人还道他不孝,父母亡不守孝反而急着立功。 但也是从大伯父大伯母去世开始,二哥再没笑过。 每每与陈三妹对上,她总拿她哥是探花郎一事挤兑她们,一个探花郎有何炫耀的,三年就出一个,还一直拿来说。 再说了,陈梓钰考科考时,她二哥都是天锦卫指挥使了,历来最年轻的指挥使,她二哥才是最厉害的,一定是当初科考时二哥在孝期才没去,若是去了,岂还有他陈梓钰什么事。 乔瑜一直在回想剧情,可她就记得几个点,而且书是以女主视角展开,男女主视角最多,男二也只有在女主需要帮助时出现,对他的解释本就不算太多。 番外续写的也是原身的悲惨,只道男二对女主有情,对旁人都是薄情的。 乔瑜记得书里面确实有提及探花郎一事,被五姑娘和那位陈三姑娘一番快言快语的拼哥,她开始迷糊了,书中男二到底是不是探花郎? 还是说她记忆出偏差了? 回到禅房,该随同老太君去听高僧诵经祈福,紧接着过了晌午后,下午开始抄佛经,乔瑜忙起来便也就忘了探花郎一事。 入夜,天色逐渐暗下来,同五姑娘一道从老太君屋里出来,告别后各自回了各自禅房。 乔瑜推开门发现桌边坐了一人,手上正拿着自己这几日练的字。 当看到其中一张雪白的纸出现在二公子手上,乔瑜瞪圆了眼,下意识扑过去抢,“别看。” 二公子明明没有抬头却好似长了眼一般,手一扬就躲了过去。 乔瑜见他扬手,小跑到另一边去抢,心里就一个想法,一定得抢回来。 那张纸与宣纸不同,是用来打印的纸,纸张白净厚实细腻,乔瑜喜欢用来画草稿,宣纸极易浸透,她便顺手从工具间抽了张纸出来,她记得明明放回工具间了,为何这张纸会在外面。 程怀瑾不过刚刚拿起那张纸,纸张厚实白净细腻,比最好的白宣尚且还胜一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人扑过来。 越是躲还越是来抢,那白纸上的字迹有些小,屋子里灯暗,为了使自己能看清不受打扰,程怀瑾反手握住乔瑜两只手钳住,一拉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将人禁锢在怀中--------------/依一y?华/。 没了打扰,程怀瑾另一只手拿着纸张细看起来,纸上不知用什么笔画的两个小人,很细但很形象,其中一个衣着与他的一般无二,被一根绳子绑着,而另一个小人看着便知是谁,只见她手中拿着一颗糖,旁边写着几个字,“吃了我的糖还罚我,坏人,想吃吧,不给你了,略略略……” 小人儿画的形象又生动,程怀瑾都能想到自家小夫人拿着糖逗人的样子。 乔瑜手腕被禁锢,急的张嘴去咬二公子手中的纸,心里就一个念头,必须拿回来。 程怀瑾将纸移开,见她那着急模样,把纸放在桌上,手捏住乔瑜的脸颊,“敢问夫人手中还有多少糖?交出来不罚。” “没、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乔瑜忽的想起白日见到的那位陈三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眼泪没挤出来,只能故作那种强调,“夫君,手疼。” 程怀瑾下意识松开钳住她的手腕,刚一松手,只见她抬手就冲着桌上的白纸去。 乔瑜眼见着就要摸到那张纸了,拿回来就是死无对证,眼见她手就要碰到,纸上忽的落了一只手,一转,纸张便离了那位置。 耳边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再闹绑起来,像夫人画的这样。” 乔瑜瞬间缩回手,“对不起,我错了。” 程怀瑾不在乎她有多少糖,对这纸倒是颇为感兴趣,“敢问夫人,这是什么纸?” 乔瑜抿着唇,能告诉你这叫a4打印纸?铁定不行啊。 乔瑜心里那个悔,她明明记得放回工具间了,怎么会在外面呢? “夫人可还有这种纸?” 乔瑜头摇成波浪,“没。”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3 10:42:26~2022-05-24 11:5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顆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极快的否认必然藏了事,程怀瑾没有戳穿她,不过见她这般宝贝这纸,想来是珍贵的。 只是他娶的这位姚家女为何有这般多好物,还是说姚家藏的太深?旁人有这等好物早孝敬上去换了前程,偏姚家藏着掖着。 去姚家探查的探子算算时日,差不多该回了。 “这是记号?看这记号应该不止画了一张,夫人画的别的呢?可让为夫观上一观?” 乔瑜摇头,“没、没有了,只有,这一张。” 乔瑜咬着唇不看他,这是第一张,也是她气狠了提笔画的,不过空白的纸到还有一摞,肯定不能拿出来。 “既然只有这一张,那便赠予为夫吧。”说着程怀瑾将纸张折了起来收入怀中。 乔瑜眼睁睁看着他收起来,目光紧紧盯着那衣襟位置,恨不得扒开衣服把纸拿出来。 “夫人舍不得?府里祖母她们都得了你亲手做的东西,为夫却什么也没有。” 乔瑜低头小声嘀咕:“你上次拿了我的袖箭还没还呢。” 见她一副受气样,程怀瑾唇角微扬,“那一并赠与为夫。” “不,不行。” 程怀瑾抬手弹了一下乔瑜额头,“小气鬼,袖箭回去还你便是。” 乔瑜捂着额头,想了想道:“把纸,也还我,我给夫君,做簪子。” “你还是留着给五妹妹做吧,我一大男人戴绒簪?成何体统,时辰不早了,歇吧。” 乔瑜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睑,那淡紫又加深了不少,这是又几日没睡好了? 隔着些距离闻不到,但一靠近便能问道那淡淡的味道,这么多年唯有她身上的这香味让他头疼缓解不说,还助眠。 “夫人熏的什么香?”程怀瑾让人找了不少香,均没有她身上这种来的好闻助眠。 “没熏香。”乔瑜没有熏香,不过她工具间到是隔几日会点一次檀香。 一夜安眠。 次日,多了个二公子,五姑娘也不如先前活跃,规规矩矩立在后面。 用过早食,还不到祈福时辰,老太君来回打量二郎两口子,“白塔寺的送子娘娘灵验,正好二郎来了,一会儿你与团团去拜拜。” 乔瑜正喝茶差些没呛着,看了眼二公子,却见他神色淡定的点头。 从禅房出来乔瑜都是呆滞的,他们都没圆房,把送子观音拜活也拜不来孩子啊。 程怀瑾只一眼就知她在想什么,“去拜拜也无妨,让祖母安心。” 送子观音在中山庙,需得爬山上去,路上乔瑜忽的想起以前看书还是看电视,里面有讲古时送子观音的事,说有些寺庙的送子观音下有个小暗门,进了小暗门的人回去就会怀孕,实则并非是观音显灵,而是人为。 见人忽然住了脚,程怀瑾侧目看去,见她面色不太好,弯身将人抱起,“走这一点路便累了?” 乔瑜下意识伸手环住他,面色煞白,抖着唇,“夫君,白塔寺送子观音座下可有暗门?我、我不要进去。” “什么暗门?” 听完观音座下暗门之事,程怀瑾脸黑了下来,“夫人从何处听来的这些事。” 刚刚下意识开口,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被抱起来了,心下又紧张起来,“不、不记得,哪本,书看来的,若是有,你可,不要,让我去。” 这事放旁人身上怕是都不敢说出来,女子最在意名节,即便是听来的,也要藏着掖着想方设法忘记,偏她大大咧咧说出来。 程怀瑾叹了口气,说她实诚不若说是憨傻,“放心,若他们敢有,那便砸了。” 乔瑜连连点头,“嗯,不能,让人,再受,迫害。” 她记得当时看时,不知道进去的人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有人自愿,有人是被迫害的,但古代重名声,被迫害了也不敢说,反而助长了这种歪风邪气。 白塔寺送子观音座下无暗门,这让乔瑜松了口气。 从送子观音殿出来,忽的听闻一声:“子煜哥哥。” 那声音娇嗲带着欢悦,乔瑜侧目便见一女子正笑吟吟的向他们走来。 作者有话说: 偏头痛的厉害,存稿也因为姨妈造访没了,今天本来打算晚点更新,结果一会儿要停电,先更了。 晚上写,明天尽量恢复中午更新。 藏娇(穿书) 第16节 感谢在2022-05-24 11:55:53~2022-05-25 11:4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青今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从送子观音殿出来,忽的听闻一声:“子煜哥哥。” 那声音娇嗲带着欢悦,乔瑜侧目便见一女子正笑吟吟的向他们走来。 来人一身红衣张扬又艳丽,在看到乔瑜时眉头上挑,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打量,“子煜哥哥,这便是你家中为你娶的新妇?我要你休了她娶我。” 乔瑜眨巴眨巴眼睛,说话的女子她不认得,但她认得在那女子身后的陈三姑娘,想到之前陈三姑娘和五姑娘提及的福安县主,难道此人就是? 只是一个县主,为何这般霸道?上来就要二公子休妻?书里男二有这么个烂桃花吗? 乔瑜思绪飘散,书里好像是有个什么县主…… “县主又犯失心疯了?”程怀瑾瞥了眼突然出现的福安县主,“还未恭贺县主与南阳侯世子好事将近,县主有闲心还是多操持自己的婚事,听闻南阳侯世子已同世子夫人和离,恭喜县主从平妻成了正妻。” 一句话福安县主变了脸色,这让她想到当日的事,明明药下在程子煜杯中,可最后在她床上的人却是南阳侯世子,她自己竟不知何时也中了药。 “程子煜,是男人便敢作敢当,那日明明就是你与我颠鸾倒凤,你竟不肯承认,我对你一片真心你怎就看不到?” 福安县主说着看向乔瑜,“我与他真心相爱,你若识相便该自请下堂。” “福安县主慎言,菩萨面前莫打诳语。”程怀瑾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乔瑜。 福安县主被程怀瑾的语气吓的后退半步,但面上神色却没有分毫退让,直直的看着乔瑜,带着逼迫。 乔瑜皱了皱眉,心里隐隐的不太舒服,好似一根绳拧的慌,不过二公子人品她信的过,“你在故意败坏夫君名声,你要害他,你心脏。” 古代人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岂会将那种事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除非有目的的害人。 “夫人说的对,她在害我。”程怀瑾眼眸似那天山寒封般逢春融化,倒没想到她护着他时竟不见结巴。 伸手牵起她的手,那手指软软的他都不敢用力握。 程怀瑾瞥了眼福安县主,眼中满是冷意,“福安县主,你与南阳侯世子的事众人皆知,盛京至今还流传着你们的画册,若你忘了,可以着人买了观摩回忆。” 说完拉着乔瑜离开,脚下不做丝毫停留。 福安县主被二人的态度气的跺脚,“程子煜,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乔瑜被拉着离开,听到身后福安县主气急败坏的喊声,想回头,被二公子伸手拦住,“别看,脏眼睛。” 从送子观音殿出来他们直接回了禅房,最后两日的祈福,二公子都在。 乔瑜憋了两日,见二公子没事人一般,可她心里挠痒痒一样想知道那个福安县主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这几日也回想了一下剧情,发现她对那本书关于配角的剧情有些模糊了,除了几个主角配角,那些出场不重要的人,被男女主打脸后就像过眼云烟一般消失在剧情里。 乔瑜私下找到五姑娘,想从她那儿问问看,没想到五姑娘还真知道些内情。 原来那福安县主一直缠着二公子。 至于福安县主与南阳侯世子为何定亲,这事还要从前两月大长公主府上的的宴会说起。 宴会上,福安县主与南阳侯世子背着众人行苟且之事,两人在床上那翻景象,被当时去大长公主府的众人全瞧见了,据说拉都拉不开。 五姑娘说的时候脸通红,低声道:“二嫂嫂可莫要说出去,我也是听旁人悄悄说的。” 乔瑜连连点头,得了保证五姑娘继续分享自己听来的消息。 南阳侯世子是有家室的,孩子都五岁了,据说当时南阳侯世子夫人也在,看见两人那情形直接气晕过去。 出了那件事,又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的,福安县主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小皇帝的表姐,身份尊贵自然不能与人为妾,大长公主进宫求小皇帝下旨赐福安县主为南阳侯世子的平妻。 圣旨还没下,南阳侯世子夫人便闹着和离,直接带孩子回娘家去了,前不久真和离了。 “我听说,福安县主清醒后非说欺负她的人是二哥哥,若非众人一起看到她与南阳侯世子……怕是二哥哥要惹得一身骚。” 至于福安县主定亲了为何还有脸纠缠二公子,那又是另一番八卦了,得从她母亲大长公主的风流史说起了,一脉相传的本事。 乔瑜听完后庆幸自己没贸然问二公子,不然他该多尴尬,看那福安县主对二公子的执着,怕不是她起先想下手的人是二公子? 想到五姑娘最后说的话,那福安县主都被人现场捉/奸了,还想泼脏水给二公子,果然心脏。 -- 七日祈福时间一过,众人收拾行李准备回程。 “想不想骑马?” 从禅房出来,乔瑜走在老太君身侧,扶着老太君上了马车后,她正要跟着一道上马车。 忽的听到二公子的声音,侧目见他身边站着一只高大的黑色马儿,那马的毛发又顺又亮,比别的马高大威猛。 乔瑜摇了摇头,“我,不会。” “不怕,我带你。”见她没那般感兴趣,程怀瑾低声道:“福安县主也是今日回城,为夫一人骑马恐她又犯失心疯胡言乱语,夫人可愿帮帮为夫?” 乔瑜下意识就开始同情他,被人纠缠不可怕,可怕的是纠缠的人没皮没脸,名声名誉皆不顾。 “可我穿的裙子。”乔瑜看了眼身上的裙装,她也没有骑装。 程怀瑾低声一句:“别动。” 乔瑜感觉腰上多了双手,随后她身子一轻就被侧放到了马背上,程怀瑾踩着马踏翻身而上,双手拉缰绳正好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乔瑜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黑色的骏马高大,上去只觉视线都高许多,对于没骑过马的人来说,只觉稀奇,“它叫,什么?” “夜溯。” 骑在马上不像马车里那般拘束,看的极远,乔瑜很是新奇了一路,不过快到盛京时还是回了马车。 乘坐马车还被五姑娘揶揄了一番,老太君在一旁打趣,羞的乔瑜满脸通红,后知后觉发现,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未遇到福安县主。 回到府里,二房夫人早早带着下人迎在拱门处,赶了一路都累了,话不多说,下人抬来软轿,几人各自回院先歇息一番。 回到棠棣苑,看着熟悉的院子乔瑜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回来了一般,竟生出几分怀念来。 因祈福她都没有做簪子,手上攒了几个定制的单子,不过赶了一路有些累,打算睡一觉再赶工。 老太君那边传话过两日再去请安,乔瑜便忙着将绒簪订单给赶了出来。 至于二公子,进盛京城便同他们分别,乔瑜想质问他,可人不在,只能自己暗自憋闷气。 到请安的日子,用过早饭乔瑜往青松苑去,心里琢磨着中午加餐还是晚上加餐,她把订单赶完了,在白塔寺连吃七天素食,再好吃的素食连吃七天也吃腻了。 因着赶工回了棠棣苑也只吩咐大厨房上肉菜,但她念着辣口的菜。 乔瑜到青松苑门口时,遇上前来的二房夫人和五姑娘,三人带着下人一道进屋。 到青松苑便发现老太君今日格外高兴,喜形于色。 二房夫人最是擅长察言观色,笑道:“母亲遇到什么喜事了,这般高兴?” “是你三弟妹,他们再有十来日便要到家了。”老太君一早收到三房夫人送回来的信,上次老三信里说他会提前回来,岂料人还没到家便被事情绊住了脚。 不过三儿媳信里交代了何时启程,算算脚程差不多再有十来日就回来了。 “老二媳妇,你着下人好生收拾一番,尤其是三房,莫让下人偷了懒去,三房这么久没人住,该换的换换。” 二房夫人连连点头,“还有十来日,那儿媳让人将亭子里那些栏杆再漆一遍。” 老太君很满意二房夫人办事妥帖又麻利的性子。 说完府里的事,二房夫人喝了口茶道:“七日后是周大人家嫡孙的百日宴,我们与周大人家向来交好,儿媳让绣房给团团做了身衣裳,到时让团团同儿媳一道去?” 突然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乔瑜一愣,下意识想拒绝。 老太君看了眼乔瑜,点头道:“去吧,总归该多去与人结交结交。” 周大人与他们家是世交,不似宫里那般危险,二郎日后要继承程家家业,二郎媳妇儿早晚要应酬那些夫人。 二郎这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面皮薄的很,是该早些出去多走走。 五姑娘在旁小声道:“到时候我与嫂嫂一起,跟在我娘身后就行,有我娘在,我们无需开口。” 乔瑜抿唇笑了笑,但不得不说五姑娘这话不假,有二房夫人在场时,都不用担心冷场。 天锦卫。 去姚家探查的暗卫归来,“公子,事关姚家姑娘的消息都在此。” 程怀瑾打开信封看起来,里面还附了一张姚家女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模样顶多算清秀,但眉眼间有一股与闺阁女子不同的英气。 程怀瑾看了眼,将画像拿到灯罩下点燃烧毁。 暗卫看了眼自家公子的神色,发现他不见丝毫诧异,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还烧毁了姚家女的画像。 暗卫想了想将自己查到的如实禀告:“属下在查的途中发现一件事,当日娶亲的还有宁昌侯府的公子陈梓钰,对方娶的乃是江陵乔家姑娘,从探查结果……” 程怀瑾打断暗卫的话:“去查查大理寺少卿陈梓钰娶的那位新妇。” 陈家就在盛京,暗卫探查极快,然而回来告知的结果却让程怀瑾皱眉,“人不见了?” “是,据属下探查,那姑娘拜堂后便与陈梓钰和离,这事陈家瞒的严实,不过那姑娘如今人不知在何处,据说陈家也在寻她。” 程怀瑾手指敲了敲桌子,姚家女与他不相识,自然也不认得陈梓钰,为何拜堂后便和离? 若她知道嫁错了人,那和离后为何没来程家寻事?也不曾来寻过他。 “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暗卫刚从姚家回来,若是姚家女回了姚家定会被发现,然而姚家女没有回姚家,也不曾来程家,她会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来来来,揭露了。二公子知道了,猜猜乔妹知不知道。 感谢在2022-05-25 11:49:17~2022-05-26 10:50: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仙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半仙儿 56瓶;每天都想暴富 5瓶;长青今后 2瓶;yoe.y.apr.11、顆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藏娇(穿书) 第17节 第17章 次日,二房夫人要开始着手忙三房的事,便交代五姑娘带乔瑜去绣房看衣裳,若有不合适或是不喜欢的地方便可提了修改。 五姑娘将衣裳拿到乔瑜面前比划,“我娘说二嫂你肤白,特意挑选了淡紫色锦缎,二嫂嫂看看可喜欢。” 乔瑜伸手摸了摸衣裳料子,入手触感舒服,选色也好,淡紫色锦缎上绣花丝线颜色也不深。 尤其喜欢那袖口一串串的树叶,颜色浅淡,叶片小巧精致,与布料颜色搭配的极好。 乔瑜没有不满的,且这个布料颜色让她想到了紫藤萝的花,一串串,不管是做成软的绕到发髻上,还是做成步摇坠下,都是好相配的,“让,二婶,费心了。” “嫂嫂说的什么话,你喜欢便好。”五姑娘见她满意心下也放心不少,她这几日正在绣一只紫鸢花荷包,正好可以赠予二嫂配了这身衣裳。 从绣房出来,五姑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乔瑜心里琢磨着绒簪并未注意,倒是紫萱看见了,见自家少夫人一副云游仙外模样,完全没有察觉, “妹妹,同我,回去,取簪。”定簪她做出来了,该交由五姑娘拿去给客人。 五姑娘抿了抿唇,“二嫂嫂,我……” 到底话没出口,五姑娘取了簪子,下午便将余下的银钱拿来。 同五姑娘分了银钱,乔瑜习惯把银票和碎银子都放在工具间,工具间相当于她身上一个空间,随用随取,极其保险。 走之前乔瑜用荷包给五姑娘装了半荷包的水果硬糖,也就十来颗的样子,这还是她回来后锁起门来私下用油纸包的。 五姑娘才十四岁,在乔瑜眼中就是个小姑娘,奖励孩子和哄孩子没有比糖果更好的了,尤其五姑娘还能帮她赚钱,更要奖赏。 回到二房,五姑娘剥开一颗糖入口,舌尖上一股葡萄香味儿弥漫开,将她满头烦恼冲散,仔细品尝口中的糖。 二房夫人得知闺女回来,赶了来,“如何,与你二嫂嫂可说了?” 五姑娘剥开油纸将糖递给二房夫人,“娘,二嫂嫂给的糖,葡萄味儿的,你尝尝。” 二房夫人看了眼淡绿色的糖果,入口不是五姑娘说的葡萄味儿,而是甜瓜的味道,“所以,你没对你二嫂说?” 五姑娘抿了抿唇:“娘,那是二嫂嫂的手艺,我那好意思开口去学,我平白从二嫂那里分钱本就心里有愧,那里还好再去学人家的本事。” 二房夫人叹了口气,这话没错,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只是想到三房一家快回来了,难免怕女儿这份好事被四姑娘抢了去。 “罢了,去绣荷包吧。” -- 棠棣苑。 赚了银子,惯例是要犒劳自己的。 乔瑜让紫檀去大厨房花银子提了两只杀好的鸡回来,晚上加餐。 主子的饭食,没有食完下人会用,棠棣苑的下人食辣的少,紫萱口味与她差不多,紫檀便不行,故而两只鸡其中半只做辣子鸡,另外一只半用来红烧。 烧的时候调了面粉顺着锅边贴上,铁锅做出来的锅边馍馍最是好吃,沾了汤汁尤其美味。 乔瑜喜欢辣子鸡下饭,所以红烧的鸡肉和锅边馍,她没用,让人往青松苑和二房送去,余下的便是棠棣苑下人们自己食用。 紫萱提了嘴可要给二公子送去,乔瑜想到上次二公子用水煮鱼一点不怕,也是个喜欢食辣的,便分了辣子鸡出来,又装了一罐红烧鸡肉,让紫萱提去找侍卫送去给二公子。 看书时,乔瑜知道男二对女主那是随叫随到,而且时常又要忙着破案,几乎忙的脚不沾地,是该送些好吃的去补补。 -- 程怀瑾刚从宫里出来,上次抓到的妓子乃魏国细作,偏人又与摄政王萧慕辰有牵连。 当初父亲的死,他怀疑有魏国人手笔。 如今又牵扯出萧慕辰,容不得他马虎。 沈池提了食盒进来,“公子,少夫人着人送了饭菜来。” 隔着食盒闻就让人口齿生津,少夫人这是又做什么好吃的? 说来少夫人自嫁给公子,吃食没做几次,但次次都合公子胃口。 程怀瑾诧异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给他送饭菜来,“拿上来。” 饭菜上桌,辛辣的香味儿让人口齿生津。 看着这些菜程怀瑾眼前浮现一张脸来,脸颊不大却显得肉嘟嘟,一双眼睛灵动偏说话时磕磕巴巴,尤其紧张的时候更甚。 可她那般紧张结巴一人,面对福安县主对他的构陷,却理直气壮维护他,当时那脸上的认真神态,他至今记忆犹新,犹如刻在了脑中。 已经着人去查为何新娘会嫁错,不过人已经进了他程家,那自然便是他程家人。 乔家,江陵乔家。 想他程家竟还能娶了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书香门第出来的贵女。 不过乔家书香门第世家,怎会养出一个会做暗器的女子? 程怀瑾从怀中摸出袖箭,天锦卫工坊部里的人已经拆开过这袖箭,也绘了图,这袖箭他拿回来,这几日都没回府,说好的还给她竟失言了。 用过饭食,确实要比天锦卫厨子做的合他心意,不说厨艺多好,只能算是家常手艺,但他满意。 “公子,寺庙暗门之事有眉目了……此事,恐怕牵连甚广。” 程怀瑾将袖箭放回怀中,沈池已将查到的线索放到他桌上。 递上探查来的消息,沈池知道公子为人,这次怕是要闹的满城风雨了。 程怀瑾看完下面查到的信息,眉头凝到一起,整张脸黑了下来。 “查,牵连甚广也查,莫让人走漏了风声,涉案僧人全抓,一个不留。” “是。” 程怀瑾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日听了观音座下暗门之事他便着人去查。 暗查下来发现一些庙里当真有蹊跷,有些恶僧甚至还会挑选香客下手。 看了眼案桌上底下查回来的消息,也不知自家夫人从何处听来的,看样子并未经历,说起时只当听来的故事一般叙述,偏这种荒唐事竟还真存在。 -- 从白塔寺回来,乔瑜赶完了簪子,抱着熊抱枕想起还欠二公子一个抱枕。 最后寻了一匹厚实些的布,原本是想求五姑娘帮忙缝。 当看到紫萱的针线活儿后,乔瑜便让紫萱来,舍近取远不合理不是。 缝好后,除了往里面塞棉花还放了些可助眠的干花。 说实话,扁圆形抱枕,手感竟比她自己用线钩的熊抱枕手感好,因为没有凹凸不平,入手也软些,枕着更舒服,就蛮想私藏下来自己用。 “少夫人,这是郑家小姐给你下的帖子。”紫萱拿着一张绣白玉兰花的帖子进了偏厅。 乔瑜正练着字,说好的还她袖箭可人却消失不见,结果当初他说的描红大字却让人送了来。 每日三十张描红大字,乔瑜原本白日挺清闲的日子突然就变得不清闲起来,偏还寻不到人说理去。 放下笔,乔瑜接过帖子翻开看了看,古代人好会玩,一张帖子做的极为精致,不止外面的绣花是刺绣,里面的字竟然也是绣出来的,什么邀二少夫人过府参加茶会,日期是两日后。 乔瑜看了眼人家刺绣出来的字,再看自己写的,其实她还真不好意思找二公子寻理。 不过也不是每次收到的帖子都这般高贵,也有普通的,不过乔瑜把好看的收藏了起来,妥妥的都是手艺。 紫檀绣着帕子抬头,“怎么最近总有人给少夫人送帖子?” 紫萱也发现了,而且一次比一次贵重,送贴的人也一个比一个身份贵重,这次送贴的郑家小姐乃太师家的姑娘,素有盛京第一才女之称。 紫萱看着乔瑜:“少夫人这次可要去?” 乔瑜摇了摇头:“不认识,不去。” 紫萱没多说,不管那些人身份如何高贵,少夫人不想去依然可以不去,他们家公子可不惧那些人。 乔瑜算了算,从白塔寺回来,她收这种邀请她出去玩的帖子有五六张了,那些发帖子的小姐她都不认识,自然也不会去。 不然让人发现她说话的毛病,岂不是丢男二和陈家的脸。 原主记忆中茶会、诗会去过不少。 乔瑜从中发现,古代女子各个都是卷王,拼的可多了,什么琴、棋、书、画、刺绣、烹茶……等等。 若没几样拿手的,去了那些诗会、茶会,恐怕羞的头都抬不起。 乔瑜知道自己就是个废物,她还是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她也问过五姑娘,五姑娘说也可以不玩那些,与交好的小姐自己玩也行, 乔瑜发现这点也不行,原主家在江陵对盛京不熟没有交好的密友,她嫁来陈家见的最多的人是陈家人,对外都不熟。 可总是收了帖子不去,日后旁人会不会以此说事? 程怀瑾回来时便见自家小夫人双手撑着下颚,眉头紧锁,满脸写着‘心事重重’四个字。 “夫人在想什么?”程怀瑾在石凳上坐下。 描好的大字放在一旁,他顺手拿起翻看,程怀瑾忽的有一种看五岁稚子描大字的错觉,夸赞吧,描字的人已经及笄了,不夸赞吧,这描了有十来张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男主名字程怀瑾,有时候会用手机码字,手机记录的是程淮璟,这么久还真没发现不对劲,实在抱歉,我把前面的章节全都查一遍。男女主名字引用的是【怀瑾握瑜】所以是程怀瑾。 感谢在2022-05-26 10:50:07~2022-05-27 10:3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7066010 10瓶;花澄月兔、顆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乔瑜回神时,她描的大字已经落入一双骨节有力的手中,那手指匀称修长带着骨感性美,让她下意识想将自己的手藏起来,对比不可怕,她丑她尴尬。 侧目见二公子慢条斯理的翻着纸张,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乔瑜心里惴惴不安,虽然二公子平日表情就少,可这个时候沉着脸,他不会因为不满意又要给她加大字吧? 她练的手都疼了。 藏娇(穿书) 第18节 手心不知不觉摸了颗糖,乔瑜将糖放到桌上,“夫君,吃糖。” 程怀瑾瞥了眼手边小心翼翼递来的糖,他已让人去寻了,盛京没有这种糖。 倒是得知她找紫萱要过油纸,应该就是为了包这种糖。 程怀瑾知道她身上藏了秘密,偏总是不自知暴露出来,许是就因这份呆傻,让他怀疑她与姚家关系,却从未往细作上想。 去乔家探查的暗卫已经上路,不日便会有消息。 程怀瑾继续翻着那描的大字,头也不抬道:“为夫手上沾了墨,还请夫人替为夫剥开。” 乔瑜一看,发现他手指上果然有黑色的墨迹,应该是纸张上的墨迹还没干沾上的。 剥开油纸,见二公子没有伸手接的意思,乔瑜手指拈起糖放到他嘴边,“啊——” 程怀瑾瞥了眼她指尖上橙色的糖,衬的她葱白的手指越发秀巧,听着那哄人的声音,下意识靠过去,舌尖一卷将糖卷入口中,相比起糖来,那指尖好似更甜一些。 温润的唇触碰到乔瑜手指,指尖忽的一润,似被轻舔了一下,乔瑜心头一颤,下意识缩回手。 却见二公子眼睛落在她描的大字上,神色半分也未动,还提笔圈出她不对之处。 “这里下笔不够有力,此处拖长了,还有这,歪歪扭扭不够稳重……” 乔瑜握着手指,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一一圈出她描的大字错误之处,心里那股怪异消失,不留一丝一毫的旖旎,只觉自己白练了。 程怀瑾将桌上纸归到一边,换上新的,起身走到乔瑜身后,“握笔,我教你。” 气势汹汹的语气,让乔瑜下意识便拿了笔在手中,身子也坐直,好像严厉的老师查作业,发现她做的不对要罚她一般。 程怀瑾见她下意识挺直了腰,脸上尽显乖巧,眼眸染上几许温柔。 弯身伸手握住乔瑜拿笔的手,因偏厅的石桌没有屋内的高,他需一只手撑着桌面。 低头便可看到那发髻上的绒花,精巧的绒花蝴蝶好似真的一般,在花朵上展翅。 鼻翼环绕一股她发髻上的浅香气味。 乔瑜眼睛左右瞄了瞄,二公子一手握她拿笔的手,一手撑在桌上,无形中她被整个圈住了,一股漠然的气息萦绕她周身。 二公子一缕墨发落下,风吹过偏厅,吹起那缕发丝若有若无拂在乔瑜脸上,酥酥痒痒,绕的她不得静心。 “练字需心静,认真点。”程怀瑾说完,握着她的手写下四个字,问乔瑜道:“可知这四字何意?” 乔瑜被那发丝扰的无法专心,忽的听闻她问字意,心下一惊,她字还没练好就要开始学别的了?莫不是以后还要让她读书? “专心点。”程怀瑾伸手轻弹了一下她额头。 乔瑜嘟了嘟嘴,抬手揉了揉被他那缕发丝绕的痒痒的脸,看见纸上写了四个字,‘怀瑾握瑜’一钩一划,清隽有力。 “夫君,这个瑜字好看。”她自己从来没有将自己名字写好看过,照着二公子写的这个模板练,定能练的这般赏心悦目。 乔瑜侧头,程怀瑾一直低着头看她,二人四目相对,乔瑜脸上的笑慢慢降下来,她突然有一种被老师盯着的恐慌感,那种感觉宛如被猎豹盯上,让人浑身寒栗可怖,“意、意为,世人,具、具有的,高高尚尚品德?” 程怀瑾抬手扶了扶那有些歪的簪子,声音低沉富有有磁性开口,“答对了,夫人想要什么奖励?” 那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乔瑜只觉心漏了半拍,不过脑子是清明,试探的看了眼二公子,小声开口,“减十张大字?” 程怀瑾轻笑一声,难得看见一个想法全写脸上,又易满足之人,与她相处他只觉轻松,连日来的低郁心情忽的明朗开,唇角微抿勾了丝浅笑,“好。” 乔瑜没有想到幸福来的如此快,减十张她今日就不用写了。 抬头恰似看到二公子脸上的笑,第一次看到二公子笑,那笑容仿佛冬日逢春一般,褪去严寒只余暖阳迎春。 乔瑜痴痴看呆了,不过那笑容很快收敛,脸上再次镀上一层寒霜,让人觉得刚刚那笑容如镜花水月一般并不真实。 收拾桌子时,乔瑜想起来她刚刚还在发愁帖子的事,想了想让紫萱把收到的其他帖子取来,一并交给了二公子,“夫君,这些,帖子,背后的主人,我都不认识,能不去吗?” 帖子有六张,程怀瑾只随意翻了翻丢给一旁的沈池,对乔瑜道:“不想去便不去。” 沈池接过帖子收入袖中,公子虽没有开口,但他知道这是让他去查的意思,悄无声息退下。 乔瑜心下一喜,有了二公子发话,她便不怕被人议论了。 因着知道他有失眠症,乔瑜有意无意会注意到他的眼睑,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那是画上去的,她第一次见到二公子时便有这想法。 “夫君,抱枕做好了,你要不要去试试抱着能否安睡?” 睡不好很难受的,二公子现在年轻身子扛得住,可一直这样下去,往后迟早会垮了身子,且睡不好也很容易掉头发的。 乔瑜看着二公子茂密又乌亮的墨发,神色担忧。 “那便听夫人的,试试。” 乔瑜觉得二公子有一点特别好,听劝,刚感觉欣慰,岂料他人忽然凑过来,耳边温润气息吹过,男子低沉浑厚的声音带着些许哑然传入耳中,“不过,若是抱枕无效,还需借夫人一用。” 乔瑜心忽的就漏了半拍。 没等她开口,二公子已经起身,正色道:“夫人,请。” 乔瑜眨了眨眼,抬头看去,二公子的脸还是那般清冷无一丝表情,而两道声音泾渭分明,仿佛刚刚那带着璇旎的调侃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到正屋,程怀瑾发现正屋变化极大,他以前住时屋里东西都摆放简单,除了必要的,无用之物一般不归置。 自从乔瑜嫁来,正屋时不时添点东西,花瓶中也插上了花,细看竟是绒花做的,花瓶口趴着一只猫咪,花枝上还吊着一只似鼠非鼠的动物,大约就一岁孩子拳头那般大,憨态可掬。 用祖母的话说,这是有了一丝人气? 程怀瑾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躺在床上,许是因为她睡1过,床上有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抱枕上也有,竟不知不觉便困了。 一觉睡至次日早上,醒来床边无人,倒是在软塌上看到一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程怀瑾起身将那蜷成一团的人抱起放回床上。 一沾床,便见他的小夫人伸手抱着被子一卷,翻身滚到了床里,下一刻又转了回来,整个人继续蜷成一团,只露出一颗头在外面。 看着那酣睡的脸,程怀瑾下意识想起花瓶口趴着的那只绒猫,慵懒且憨。 -- 乔瑜醒时发现自己在床上,她记得自己昨儿晚上是睡在软塌上的,软塌比起床要硬一些,一晚上睡的不踏实,但她又不想去打搅二公子,怕惊醒了他。 紫萱带着丫鬟进屋伺候她洗漱起床,见乔瑜四处张望,道:“少夫人是在找公子?公子给老太君请了安便出府了。” 乔瑜收回张望的眼,“没、没找他。” 说完发觉自己完全就是不打自招,见紫萱和旁的丫鬟偷笑,乔瑜索性不开口了。 用过早食,乔瑜今儿不用去给老太君请安,便想着先练字,刚描完一张字帖,五姑娘急急而来,手里抱着一个锦盒,“二嫂嫂,出大事了,求帮忙。”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五姑娘将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物品,是一支绒簪,乔瑜做的芍药花绒簪,早就卖了出去。 不过此时这支芍药簪子坏了,原本宛若真花的花瓣塌成一团,小的花朵还有叶子都变形了,松松垮垮的,珠子也掉了几颗。 乔瑜做簪子细致会绑的很紧,且用了定型胶,即便是摔也摔不坏的,可看这支簪子,显然是被大力破坏的,“怎么,毁坏,这般,严重?” 五姑娘脸上焦急又气愤,急急问道:“二嫂嫂,这能修吗?” “坏的这般严重,拆了重做吧。” “那能做的和之前一般无二吗?一颗珠子、一片叶子、一片花瓣不能少也不能多。” 乔瑜发现五姑娘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为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五姑娘表情为难的看着乔瑜,“簪子的主人这般要求的,但凡与之前的不一样,她便要十倍赔偿。” “让我赔?” 五姑娘摇了摇头,“是安家姐姐。” 从五姑娘口中得知,她与那位安家姑娘关系极好,因安家姑娘身份与她差不多,都是庶房嫡出,因这相同的身份她们关系更为亲厚些。 安家姑娘的父亲在翰林修书,嫡亲的祖母待她并不亲厚,若是按照十倍赔偿,她根本赔不起,尤其对方报价便不是她承受得住的。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卡疯了,原本写了1600字,结果剩下的字憋半天,还超时了。 感谢在2022-05-27 10:39:23~2022-05-28 21:1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半仙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社畜完全体 20瓶;长青今后 2瓶;葳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从五姑娘的描述中,不难发现那位安家姑娘应该是被人算计了。 乔瑜自己做的簪子自己知道,人若是正常倒下压住簪子,不过是压扁罢了,可这簪子显然多次被踩踏抓扯过,是故意毁坏的。 自己的手艺被这般糟蹋让乔瑜心里不悦。 “故意,毁坏,簪子,修一次,十两。”若是不小心弄坏了她保修,但故意弄坏的,她不能纵容。 五姑娘如今手里有银子,下意识开口:“银子我替安家姐姐出。” 五姑娘说完发现乔瑜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不如二哥的锐利,却也让她下意识紧张起来,“不、不行吗?” 乔瑜摇了摇头,这不是银子的事,是原则。 乔瑜做簪子极少遇到这种故意破坏的,即便是弄坏了找她修,也并非免费。 但损坏簪子陷害他人,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是不能纵容的,损坏这般严重修补等同重做,重做到无妨,但这种行为不好。 “五妹妹,往后每卖出一根簪子,都要与客人说明,意外损坏两年内可保修。故意损坏第一次修十两银子,第二次翻倍,第三次再翻倍,以此类推,若是拿去算计人而故意损坏,不修。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修,但下不为例。” 五姑娘连连点头,二嫂嫂的神情以及那语调,让五姑娘下意识有些发憷,她看到这簪子被毁成这样也很生气,更别说二嫂嫂了,那可是她亲手做的。 也是安家姐姐求到她面前来,眼睛都哭肿了。 簪子需要拆了重做,乔瑜让五姑娘过两日来取簪。 乔瑜原以为昨儿夜里二公子在屋里睡过,今日便不会回来,毕竟他们成婚近一个月以来,二公子都是三五天见一次人。 岂料,黄昏时分二公子竟回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连续两日看到他,不算白塔寺那次。 手里还拿了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随手放在了桌上,“庭宜阁的莲花酥还算不错,买了些,你尝尝。” 竟还买了点心! 藏娇(穿书) 第19节 看来那个抱枕二公子很满意,乔瑜放心了,早上二公子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抱枕,此时应该是来取的。 乔瑜见二公子进了内室,想着他一会儿该出来,也没有管,拆开装莲花酥的盒子,里面的莲花酥宛如真花一般栩栩如生。 乔瑜洗漱过了,本来不饿的她,看着精美的点心,忍不住还想再吃一口,大不了一会儿再去洗漱一次,便拿了一个莲花酥起来。 刚咬一口,莲花酥入口酥脆带着荷花的清香,还未吞咽,突然听到内室传来二公子的声音:“紫萱,让人打水来本公子要沐浴。” 乔瑜一口荷花酥呛嗓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程怀瑾从内室出来,拍了拍乔瑜的后背,“慢些,又无人与你抢。” 乔瑜呛的说不出话来,程怀瑾拿过杯子给她倒了半杯茶,温热的茶水入口,又咳了会儿方才止住。 而此时,粗使婆子已经将木桶灌满了水。 乔瑜没进内室,她在那间屋里住了近一个月,沐浴用的地方就在内室偏侧,只用屏风隔起来,一想到二公子在里面沐浴,乔瑜整个人都傻了。 内室与堂屋之间的门是木门,并不阻挡声音,哗啦啦的水声好似魔咒一般在耳边响起,乔瑜下意识吞咽。 他不是来拿抱枕的吗?他不应该拿了抱枕便走吗?怎么还留下洗澡了? 乔瑜在屋里来回踱步,不断自我安慰一定是她想多了,对,上次二公子也沐浴了,但不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定是她想多了,一定是。 可当水声停止后,乔瑜已经蜷在罗汉床上紧闭双眼,心里一遍遍回想书里男二对女主的那份痴情,那份不忘初心,那份坚持自我的守男德。 想着想着便有些沮丧,他怎么就偏偏是男二呢。 程怀瑾在内室没见着人,出来发现那娇小的人已经蜷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弯身把人抱起,还听到她嘟囔什么白月光。 程怀瑾抬头看了眼天色,今夜可没有月亮。 次日。 乔瑜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床上,而身边没有人,倒是抱枕还在床上躺着。 乔瑜松气的同时心里泛着点点酸。 摇摇头甩开那不对劲的想法,用过早食开始继续修簪子,一会儿还要练字,她很忙的。 五姑娘取簪那日,正好是周家百日宴,听她说安家姑娘也会去周家,直接拿到周家去便可。 绣房早两日将衣裳送来,紫藤萝花绒簪,固定的一头做成梳簪别在发髻上,从花团中分出五支长短不一的紫藤萝藤蔓,藤蔓细软,依着发髻缠绕,密的地方花朵紧凑,疏的地方错落有致。 耳坠的颜色要深一些,是一串更为精巧的紫藤萝,配上新做的衣裳,仿佛一只紫藤萝花成了精。 乔瑜换完衣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头轻蹙,“这般,打扮,是否,过于,花俏些?” 紫萱整理好衣裳裙摆,脸上满是笑意,“不花俏,少夫人这打扮不素不艳,可谓是恰如其分的好。” 素净了旁人说他们程家苛待人不重视少夫人,艳丽了恐又要被挑剔说少夫人穿的不稳重。 二房夫人挑选的这料子极好,这颜色一般人穿不出来,少夫人天生丽质,粉颊桃腮、肤若凝脂,这浅紫色衣裳将她衬托的更是白了几分,再戴上紫藤萝绒簪,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减。 乔瑜又看了看镜中人,抬手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那是五姑娘送给她的紫鸢花荷包,白色荷包上绣深色紫鸢花,乔瑜一身淡紫色衣裙,戴上那荷包恰好起到了点缀作用。 干瘪瘪的荷包不好看,故而塞了一半的糖进去。 老太君腿脚不便,平日在府里便不怎么走动,宫里都不去,旁人便也难请的动她,唯有每年给儿子儿媳祈福才会去一趟白塔寺,平日也极少出门。 这次去周大人家,是二房夫人带着乔瑜和五姑娘去,二公子去不去暂且不知。 那日二公子回来后,又消失了两日,乔瑜一开始还担忧,后来发现完全是她想多了,人家就是纯粹回来睡觉而已。 五姑娘今儿身着桃粉色衣裙,粉白可人,头上的簪子是乔瑜做的蝴蝶兰绒簪,粉嫩白边的花朵上一大一小两只蝴蝶,轻颤颤煽动翅膀,就如五姑娘一般,秀美灵动。 二房夫人看着两人,脸上是既欣慰又踌躇,五姑娘来年便及笄,从去年开始她便开始为女儿相看。 因着他们二房是庶出的缘故,加上三房的嫡女四姑娘还没定亲,五姑娘的亲事尤为坎坷。 身份高贵家事好的人家看上的是四姑娘,身份差些的人家为了巴结程家倒是愿意娶五姑娘,可她又看不上,这挑选了一年也没个合适的。 乔瑜不知二房夫人心中发愁,同五姑娘坐在一旁悄悄说着话,这是乔瑜第一次出门去别人家做客,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据五姑娘说周大人家距离她们程家不远,可乔瑜感觉马车好像也走了很久一般,主要是慢,一路上马车外能听到街边小贩的叫卖声。 马车停下时,二房夫人先出去,“到了,来,慢些。” 门口有人相迎,乔瑜都不认识,二房夫人让她喊什么,她喊什么,旁的一个字都不会多,然后学着五姑娘抿唇浅笑,乔瑜只觉脸僵,手里捏着绣帕揉来揉去。 随同下人进了后宅,屋子里也是乌泱泱一大群人,乔瑜和五姑娘站在二房夫人身后。 乔瑜知道二房夫人很擅长说话,毕竟庶子的媳妇在老太君面前也没落了下成,三房夫人不在,还全权接手管家事,可见是有几分本事的。 然而此时看着二房夫人在众多夫人之中游刃有余,嘴里的话不重样,几句话说得刚见面的夫人眉开眼笑。 对于社恐的乔瑜来说,这种人得她一辈子仰望。 五姑娘因为要去拿簪子给那位安家姑娘,见过主家人后便离开了,问乔瑜可要随她去,乔瑜想也没想便拒绝。 呆在二房夫人身边她就算是腼腆害羞不说话,旁人也只道这位新媳妇儿面薄,若是同五姑娘去见那些年龄相差不大的姑娘,她可能很快就露馅了。 在旁人提及她的时候,二房夫人还会替她解围,将话题引到别的方向,乔瑜越看越是佩服二房夫人。 乔瑜慢条斯理剥着瓜子,也不算是为了吃,只是想打发时间。 五姑娘身边的丫鬟香柳找到乔瑜,“少夫人,还请帮帮我家小姐。” “怎么了?” 香柳低声道:“齐家小姐一口咬定簪子不对,要安家姑娘赔,小姐帮安家姑娘说话,那齐家小姐非说小姐找人修坏了她的簪子,逼着小姐也赔她簪子。” 乔瑜转头去看二房夫人,面对这种敲诈行为,不找家长说不过去,岂料转头发现二房夫人不在位子上。 紫萱低声道:“刚刚有个丫鬟进来叫走了二房夫人。” 乔瑜心下不安,这也太巧了,可她不认得在场的其他夫人,无法找人帮忙。 香柳急的不行,说什么对方看上她家小姐今日佩戴的簪子了,狮子大开口要求再赔九支不一样的。 等了会儿不见二房夫人回来,紫萱问周家下人,因今日来的客人多,也不知道刚刚那丫鬟叫二房夫人去了何处,何时回来。 明知前方有个陷阱,但乔瑜又不得不去,带着紫萱跟在香柳身后,一路上乔瑜想的最多的是二公子,若他在便好了。 到了地方,乔瑜发现周遭人很多,下意识便想退却,然而她一出现便有数道目光落在身上,逼得她无处遁形。 “亭子里穿蓝衣的便是齐家小姐。”香柳低声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8 21:16:01~2022-05-29 23:0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呢卡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凌爱霖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众人早在乔瑜出现时便注意到她了,那一身浅紫的衣裙将她衬的宛若天仙,尤其头上的绒簪,若不是知道近日盛京流行似真花的绒簪,还以为她折了紫藤萝花戴上。 但不得不说那簪子实在好看,不素也不艳,却让人一眼便被她吸引了去,加上那如剥壳般无一丝瑕疵的脸,只觉清透净美。 不是说程家为摆脱福安县主,不惜娶一个守城门武将的女儿?据说那女子未出阁前就抛头露面,模样粗鲁。 可此时见着人,与传言完全不符,倒也理解了为何程大人宁愿娶一武将家的姑娘也不要福安县主,实在没得比。 亭子里人很多,乔瑜一眼看去只觉花花绿绿,各色衣裳宛如百花齐放,至于什么穿蓝衣的齐家小姐,在众多争鸣中不那般显露,她没看到。 五姑娘推开面前拦着她的丫鬟,“二嫂嫂。” 同时身后跟了位垂眉的姑娘,那姑娘眼眶红红,眼泪还在不断的往下落。 “这位便是程少夫人吧,听说绒簪是从你手里出去的,五姑娘欠了我十支簪子,你来了便好,听好了,我要牡丹、玉兰、海棠、梅花、荷花、木槿花、菊花、水仙花、茉莉花、还有君子兰,限你三日内做好给我。” 无需乔瑜去寻那位齐家小姐,她自己便走了出来,语气高傲神色不屑,要簪子好像在要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一般,张口便来。 至于什么听说簪子是她做的,乔瑜不信五姑娘对外道了她身份,有那么一瞬间乔瑜感觉对方针对的是她,巧合太多了。 五姑娘气红了眼,眼见也快气哭了。 乔瑜狠狠捏了捏掌心,抬眸看向那位齐家小姐,神色冰冷,“齐小姐是吗?定制绒簪,加急加时,一支五百两,十支五千,请先付银子。” 她话语不快,语序平缓近乎一字一顿开口,声音软糯但带着不可逆的坚定。 齐家小姐冷笑一声,指了指五姑娘,道:“你怕是弄错了,那十支簪子不是我买,而是她赔给我的。” 五姑娘气的涨红脸,“你胡说,明明是你胡搅蛮缠,簪子已经赔给了你,你还不知足。” 齐家小姐抬手打量自己指尖的蔻丹,漫不经心道:“你们赔的簪子不对,我自是不满。” 乔瑜看向跟在五姑娘身后,红着眼满眼愧疚的姑娘,问过得知那便是五姑娘口中的安家姐姐。 看她身上衣着,相较在场其他小姐要逊色一些,若不是家中条件不好便是不受宠,头上的簪子是乔瑜做的迎春花绒簪,记得是答应五姑娘后面帮她两位好友补做的其中之一。 乔瑜看了眼紫萱,刚刚那句话已经用尽她的力气了,此时心口还砰砰直跳。 紫萱想到路上少夫人与她说的话,抬眸看向那位齐家小姐,“敢问齐家小姐为何不满意修补的簪子?可否将簪子拿出来让众人看看,到底哪里不如您的意?” 齐家小姐呵斥道:“放肆,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丫鬟开口。” 乔瑜压着嗓子,“我允的。” 为了防止被人看出她社恐,乔瑜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眼睛都尽量半垂着,就怕睁开了被人瞧出她其实心里发虚,怂的不行。 紫萱是接触乔瑜最多的人,自然知道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话没有磕巴,她家少夫人已经足够克制了,身为下人,她自然要维护少夫人和公子的颜面,“齐小姐,你是不敢吗?莫非刚刚修好的芍药花绒簪,又坏了?” 齐家小姐见乔瑜由着一个丫鬟开口,且一直冷着脸,可见不是好拿捏的。 不过她也不怕,簪子是她的,她说不对便不对,这般想着,看了眼身后的丫鬟,丫鬟将装簪子的锦盒打开。 有那好奇的小姐探头,看到后无不惊叹,可见簪子是完好且做工毫无问题的。 紫萱看完问道:“齐家小姐,你说这簪子不对,敢问那里修的不对?” “我说过要与原来的簪子一模一样,多一颗珠子都不行,这绒簪颜色都与先前那支不一样,更别说上面的叶片还有珠子了,程五姑娘当我傻子糊弄呢。” 五姑娘气的说不出话来,那簪子她看过,与之前那支简直一模一样,这齐小姐就是故意的,非说不一样,说什么先前的簪子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不一样。 二嫂嫂说簪子毁坏严重,只能拆了重做,这齐家小姐就是仗着原来的簪子拆了,簪无对证,故意胡搅蛮缠。 藏娇(穿书) 第20节 乔瑜示意紫萱继续。 紫萱路上听少夫人说了不少,不过既然少夫人敢那般做,定是心有成算,走到齐家小姐面前,“齐小姐,可否将簪子交给奴婢。” “你想做什么?”齐家小姐下意识避开,手护着簪子不愿给。 紫萱不卑不亢道:“齐小姐一口咬定簪子不对,让十倍赔偿,重新帮你修必然是不愿意的,不过再赔偿之前,我家少夫人要做个测试,若真是我们的过,少夫人愿意赔你十支簪子。” 齐家小姐神色诧异,“当真?” 紫萱回头看乔瑜,乔瑜虽冷着脸,却点了点头,“若我们之过,赔。” 五姑娘拉着乔瑜摇头,不可以,她就是故意赖她们的。 乔瑜示意她稍安勿躁。 齐家小姐冷笑一声,把芍药簪子给紫萱,“我等着少夫人的十支绒簪。” 紫萱拿了簪子将目光看向安家姑娘,“安小姐,当日你是如何弄坏齐家小姐簪子的?” 安家姑娘抽抽泣泣,但说话还算正常。 听她叙述一番后,紫萱从怀中拿出绣帕铺在地上,将芍药绒簪放上去,又找香柳要了一张绣帕盖在上面。 还原当日安小姐并未看见簪子,是被丝绢挡住无意中踩上去的。 众人见她这般不解,有些不知情的靠了过来。 紫萱做完这一切看向齐家小姐,“齐小姐,可否借你丫鬟一用?” 齐家小姐也不解的看着紫萱,不知她要做什么,让身后丫鬟去。 “这位妹妹,别怕,你与安家小姐高矮胖瘦差不多,安家小姐说那日她是无意中踩到齐小姐的簪子,后没站稳倒下去又压住了簪子,你跟在齐小姐身边,应该见证了当日的事,还请你对着地上的簪子原原本本做一遍。” 齐家小姐一听眉头紧皱,不过想到簪子已经拆了重做,神色又是一松,但要看看她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丫鬟看了眼自家主子,见她没阻止,便对着那盖了手帕的簪子踩了一脚,下脚可不轻,然后倒下去压簪子时,害怕伤着自己没那般真实, 众人都看出丫鬟怕疼,手撑了一下。 乔瑜对紫萱道:“让她,再补一脚。” 踩过的簪子,即便被绣帕盖着,也可以看出扁了,众人不解程家那位少夫人这般做的目的为何。 紫萱将绣帕拿开,捡起地上的簪子,簪子除了被踩扁以外,并未有其他损伤,“齐小姐,那日的簪子,是否被毁坏成这样?” 齐家小姐看了眼好好一朵芍药绒簪被踩扁,有些心疼,不过想到可以得十支不一样的绒簪,只扫了一眼,“所以,她弄坏了我的簪子,赔我十支有何不可?” 紫萱不答,继续问道:“还请齐小姐回答奴婢,您原来的那支簪子,是否毁坏成这般?” “是。” 紫萱回头看向乔瑜。 乔瑜唇角微抿,心下松了一口气,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来,打开后,对齐家小姐道:“你说谎。” 五姑娘没有想到她二嫂竟留着那支簪子,当即有一种悬着的心落地踏实的感觉,“齐小姐,看清楚了,这才是你让修的簪子,没想到吧,你毁坏的证据还在。” 被齐家小姐的行为恶心坏了的五姑娘,可算是寻到突破口了,“你丫鬟那般下狠脚的踩,簪子也不过只是被踩扁罢了,大家看看,齐家小姐诬赖安姑娘踩坏她簪子的证据是什么样的。” 五姑娘拿着两支簪子给众人看,“这明显是被人弄坏了嫁祸给安姑娘,明知安姑娘赔不起,还要她十倍赔偿,张口便是赔她十支簪子,怎不去抢。” 齐家小姐坐不住起身,指着乔瑜,“你耍我,既然簪子没修,那你更该赔。” “周大哥,我记得齐家还没倒台吧,何时穷的要靠齐小姐出来坑蒙拐骗赚银子了,到底与你是亲家关系,该接济便接济,莫让人日子过得太难看了些。” 一道男子的声音,带着寒霜与嘲讽响起。 听这声音无比熟悉,乔瑜紧张的心忽的一颤,回头便见二公子双手背于身后,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她几乎不做反应,脚下已经往二公子那边去了,到跟前张口便是告状:“有人欺负我。” 乔瑜没发现她话音带了委屈,好似撒娇一般。 见她跑的有些急,程怀瑾怕她摔了上前伸手把人接住,“不怕,欺负回去便是,夫君给你做主。” 帖子的事程怀瑾让沈池去查了,背后有福安县主的手笔,他便派了暗卫暗中保护她。 福安县主就是个疯子,自家小夫人不与疯子计较,就烦那疯子寻事,偏他现在还不能动那人。 得知女眷这边出事,他赶紧赶了来,岂料他这位小夫人竟没怯场,还能反击了回去。 被程怀瑾称之为周大哥的周家公子面色黑沉如墨,今日百日宴乃是为他长子所办,谁知妻子的妹妹竟在他周家闹事,看着不远处那气焰嚣张跋扈的女子,“齐敏,给程少夫人道歉。” 齐家小姐见到周公子气焰顿减,面上霎时便白了,双唇喃喃,“姐夫……” “道歉。”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9 23:02:45~2022-05-30 17:4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青今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周公子声音低沉又严厉。 齐敏吓的身子一抖,走到乔瑜面前,“程少夫人,对不起。” 乔瑜刚刚那紧张的心因二公子的出现稍稍平复些,没看齐家小姐,也不理她的道歉,“你该,给安姑娘,和我家,妹妹,道歉。” 话音断续,齐家小姐下意识抬眼去看她。 程怀瑾将人圈在怀里,声音不高,却带着满满恶意,“再看挖你眼。” 齐家小姐素来知晓天锦卫的狠戾,但也知道天锦卫指挥使从不对女人动手,然而那一声满带恶意的声音,吓的她怔住。 周家公子见她不动,呵斥道,“给程五姑娘和安姑娘道歉。” 看的出来程怀瑾对他新娶的夫人很是护着,齐敏这次犯蠢了。 有周家公子在,齐敏刚刚嚣张的气焰消失殆尽,赶忙转身远离程怀瑾,涨红了脸给五姑娘和安姑娘道歉。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小姑娘,眼眶忽的就湿润,眼泪汩汩而出。 那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受害者。 乔瑜皱了皱眉,让紫萱把被齐家小姐弄坏的那支簪子还给她,故意弄坏的,不修。 再说了,谁还不会哭了,安家姑娘哭的眼睛肿那般高,也不见齐家小姐放过她。 齐家小姐丢了大脸,哭也没人安慰她,最后哭着跑开。 二房夫人还在周家后宅,五姑娘见她二嫂和二哥黏在一起,识相的道谢后拉着那位安家姑娘去寻二房夫人了。 经此一事乔瑜不想再待下去了,尤其周遭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 程怀瑾知道自己这位小夫人胆子小,能撑住可不容易,刚刚握她手发现凉如寒冰,可见是吓坏了,“周大哥,我家夫人胆子小,经此一事怕是吓着了,我带她先行告辞。” 周家公子刚刚被程怀瑾拉着看完全程,知道这次的事是齐敏之过。 不过程怀瑾那句他家夫人胆子小,过分了。 胆子小能冷着脸不慌不忙戳破齐敏的算计? 不过这事之后,齐家怕是真要遭难了,程怀瑾为人他知道,不与女子争论,但对付起那些女子的父兄,从不见手软。 福安县主父家几乎都被收拾了一遍,偏偏那人脑子不正常,也是难得能让程怀瑾头疼的人。 天锦卫掌握了盛京权贵不少辛密,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 齐敏也是傻,怎么就偏偏惹到程怀瑾的妻子。 但此事到底周家有过,赔着笑将人送出府,道下次一起喝酒。 上了马车,乔瑜木着的脸终于有了变动,“夫、夫君。” 程怀瑾拉过那两只冰凉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捂,“吓坏了?” 乔瑜突然傻笑起来,“我好厉害。” 凭借面无表情,她竟然挺过来了。 见她那没心没肺的傻笑,程怀瑾忍不住扬了唇角,宠溺道:“是,夫人很厉害。” 这幅模样,说好听点是豁达,说难听点是傻,但也就是这份纯粹,才让他觉得看着她便觉得轻松自在。 “夫人这般厉害为夫得奖励夫人才行,庭宜阁饭菜点心不错,今日让为夫沾沾夫人的光,去那里用饭可好?” 这个时辰回去,难免祖母问起来,还是莫要打搅她午觉。 在周家闹了那么一通,此时也差不多到晌午了,乔瑜没有异议。 庭宜阁如它名字一般,雅致清幽,即便是开在闹市,进了庭宜阁里面也听不得那喧哗声,好似一下到了另一处地方。 下马车时,紫萱拿了围帽给乔瑜戴上,跟随跑堂小厮一路上至三楼雅间。 雅间进门有汩汩水声,竟是在屋里做了极小的假山、池子,还种上了莲花,养着小锦鲤。 乔瑜喜欢人少,这里极好,清净。 庭宜阁的菜色蛮合乔瑜胃口,其中一道酒酿圆子格外不错,乔瑜对甜品不是多喜欢,许是极少吃到这种味道的甜品,忍不住多喝了两碗。 程怀瑾出去了一趟,回来发现自己那小夫人手边摆着好几个装酒酿圆子的小碗。 程怀瑾在乔瑜身边坐下,见她还端着碗慢慢的吃着,“夫人喜欢这道酒酿圆子?” 乔瑜应声侧头,看到程怀瑾回来眯眼笑了笑,舀起两颗圆子将勺子递到程怀瑾面前,“夫君,这个好吃,你尝尝,啊~” 紫萱见了刚要阻止,公子有洁癖,不会与人共用一物,岂料没等她开口公子已经张嘴就着少夫人手里的勺子吃下酒酿圆子。 乔瑜见他吃了,憨憨一笑。 目光落回碗里,发现碗里空了,脸上笑意瞬间收敛一空,双唇向下抿起,眼泪啪嗒啪嗒落了出来,“夫君,我的圆子呢?谁把我圆子吃了?圆子不见了,刚刚还有的。” 乔瑜捏着勺子桌上桌下的找,忽然抬眸盯着程怀瑾,“是不是你偷吃了?张嘴,我要检查,啊——” 说着伸手就要去掰程怀瑾的嘴巴。 吓的紫萱和沈池想上来拉人又不敢。 藏娇(穿书) 第21节 程怀瑾把人手腕捏住,对沈池道:“让厨房煮碗醒酒汤来。” 这样子一看就是喝醉了,说话都利索了。 乔瑜起身就要去追沈池,一边追一边开口,“不要醒酒汤,要酒酿圆子,要一大碗,开个店扣扣搜搜的,都不够塞牙缝。” “这么几小碗就醉了还敢要大碗。”程怀瑾拦腰把人拉回来,禁锢在自己怀里,逼着她看着自己,“还认得我是谁吗?” 乔瑜眨巴眨巴眼睛,“夫君,你是我夫君,嗯,不对,你是男二,嘿嘿,男二,呜呜……你怎么就偏偏是男二呢。” 这么好看的男二,为女主守身如玉的男二,越想乔瑜越觉得亏,尤其美男在前只能看。 抬头恶狠狠的看着面前人,恶向胆边生,乔瑜突然伸手捧着那张脸,凑了过去。 没有吻技的人,抱着脸也只是啄,胡乱亲了一通,乔瑜松开手傻笑,“嘿嘿,不亏了。” 程怀瑾脸黑的能滴出水来,倒是没想到那胆小又怂的人,喝了酒胆子竟大了起来。 而她调戏了他后,傻呵呵又开始不安分乱动起来。 程怀瑾一手扶着乔瑜的后脑勺,低头印在那香软的唇上,轻易撬开齿贝,一番肆意掠夺。 这般才叫不亏。 乔瑜本来就晕乎乎的,气息被堵住头越发晕了,迷糊中感觉脑袋好像有什么炸了一般,噼里啪啦的。 耳边一声低沉的声音,好似带了蛊惑一般:“夫人,何为男二?” 乔瑜目光呆滞,张了张嘴,“夫君啊。” 夫君就是男二啊,唯爱女主的男二,为了女主可以去死,那么高贵崇尚至死不渝的爱。 “哼,我夫君可厉害了。”乔瑜摇了摇头,面前的人怎么有三个头,“你别动,晃的我晕,咦,你长得好好看,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和离,我们成亲好不好?” 程怀瑾看着她越说越是胡言乱语,抬手捏着那张脸,“和离?” 作者有话说: 快7万字了,快v了,下一章卡个点就v。周四上架万更。 存稿去……么么哒…… 感谢在2022-05-30 17:47:09~2022-05-31 11:1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水果沙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夫人为何要和离?”他竟不知她还有这个想法,平时可从未看出来。 乔瑜眨了眨眼,“不和离等着被休吗?被休好惨的,会死,死了还要被欺负。” 程怀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我不会休弃你。” 说完,发现自家小夫人抬头哀怨的看着他,嘟囔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放心,我存着钱呢,等钱一够,姐潇潇洒洒离去。” 程怀瑾一再提醒自己不可与醉鬼计较,不过都说醉酒道真言,他这位小夫人藏得还不少呢,“敢问夫人存了多少银子。” 乔瑜一把解开荷包,“看,多吧。” 程怀瑾瞥了眼荷包里面的糖,有些怀疑她是真醉还是装醉了。 “嘿嘿,骗你的,谁用荷包装银子啊,被偷都不知道,傻。我的钱可安全了,嘻嘻。” 程怀瑾:“……” 沈池端来醒酒汤,紫萱赶紧过去接过,目睹少夫人发酒疯她快被逼疯了,少夫人醉了真是什么都敢说,公子脸越来越黑了。 喂乔瑜喝下,不似刚开始那般胡言乱语后,程怀瑾将人打横抱起。 这酒疯发的,还是尽早回去为好。 下楼时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乔瑜突然又闹着要下来自己走,程怀瑾知道她喝醉了,便依她。 进了马车乔瑜感觉里面有些闷,便掀开帘子一角。 手扶在马车窗边,下颚靠在手背上,嘟着嘴在窗口吹风。 忽然,对面一人走过,那侧脸和身形像极了一个人。 乔瑜本来迷迷瞪瞪的突然好似活过来一般,提裙跳下马车。 “少夫人,你去哪儿?”紫萱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家少夫人喝醉了却跑的极快,已经跳下了马车,她没抓住。 程怀瑾转身吩咐沈池,一个没注意乔瑜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冲着便要往对面去。 这时另一辆马车突然驶来,程怀瑾脚下一闪一把将人拉回来抱在怀中,几乎与马车擦身而过,声音染了怒意,“不要命了?” 一想到她喝醉了,声音又软了下来,“在路上不可乱跑,这多危险。” 乔瑜完全没有听进程怀瑾的话,满脑子都是那张侧脸,抓着程怀瑾的衣袖踮着脚尖张望,没看到人,她挣脱程怀瑾的手跑过街道,来来往往的人脸很陌生没有她熟悉的。 乔瑜顺着街道一路走一路找,然而那人仿佛消失了一般。 难道是她看错了? 程怀瑾跟在身后问道:“夫人在找什么?” 乔瑜眼神有些呆滞,半响后摇了摇头,“没,看错了。” “回去吧。”程怀瑾伸手扶着人。 乔瑜三步一回头的上了马车,表情满是留恋,那个侧脸实在太像闺蜜了,会是她吗? 程怀瑾在她上了马车后,往乔瑜看的方向瞥去,却恰好看见陈梓钰从街道走出来。 见状,眼神微冷。 -- 马车刚驶离,陈梓钰身后走出一身着灰蓝色短衫的男子,他个子比陈梓钰矮半个头,但在一群男人里并不显矮,他皮肤黝黑却不掩俊朗,一双眼睛黝黑明亮。 同身旁大理寺的人说着什么,忽的咧嘴大笑,那不拘的性子,透着英气蓬勃劲儿。 若乔瑜见了定能认出人来。 -- 乔瑜再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脑袋晕乎乎的,抱着枕头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记得昨天不是去庭宜阁吃饭吗?怎么吃一顿饭就第二天了?她被人下药了? 不怪乔瑜这般想,昨儿一整个下午的记忆她都没有,身上衣物都换过,不过唯一庆幸人在棠棣苑正屋。 洗漱过后,乔瑜到底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昨天,下午,有出事吗?” 紫萱给她布菜,闻言顿了顿,“少夫人不记得了?” 乔瑜摇了摇头。 紫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少夫人,她昨儿吃酒酿圆子把自己吃醉了,抱着少爷又哭又笑又亲,还说要和离。 紫萱垂着头继续布菜,“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少夫人醉了。” “我,醉了?我没,喝酒,怎么会,醉?” 紫萱见她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看来是真不记得了,“少夫人昨儿吃庭宜阁的酒酿圆子吃醉了。” 乔瑜:“……” 没说笑吧?她吃甜品吃醉了? 乔瑜不信,可是问紫萱她说过什么醉话没,紫萱闭口不谈,乔瑜怀疑她在诓自己。 用过饭二房夫人同五姑娘前来看她,二房夫人还带了谢礼,实则也是为昨儿没能照顾好乔瑜道歉。 乔瑜知道不是二房夫人的错,有心人故意算计,又岂能事事料到。 二房夫人坐了会儿便走了,越是临近三房一家回来的日子,二房夫人越是忙碌。 待二房夫人走后,五姑娘拿出定簪单子,昨儿二嫂嫂的出现,加上那头上的紫藤萝绒簪,实在抢眼,事后不少人找到她想要定制一款适合自己的簪子。 面对生意乔瑜打起了精神,好在这些簪子都不赶,她慢慢做即可。 下午,乔瑜关上门便开始绘图,根据客人自身喜好以及挑选的花样绘制草图,之后才是挑选丝线制作。 乔瑜做起活儿来整个人沉浸其中,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发现实在太暗后,才想起来该点灯了。 头低久了脖子有点酸,习惯抬手揉脖子时左右转转,刚转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人。 一身玄色衣裳腰间是暗红绣飞鹰腰带,那鹰眼上赤红的宝石,好似殷红的血,渗人的很。 乔瑜被吓了一跳,一仰头,看到二公子熟悉的脸,狂跳的心稍稍平缓下来。 只是当二公子在旁边的凳子坐下,他也不曾开口,反而那张脸漠然的可怕。 乔瑜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尤其二公子那眼神与平日完全不一样,“夫、夫君?” 程怀瑾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抿了一口,瞥了眼乔瑜,“夫人可还记得昨日在庭宜阁说过什么?” 乔瑜眼中一片茫然,摇了摇头。 茶杯搁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音,然而那轻轻的一声响却仿佛重重敲在乔瑜心头,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回事?她做什么把人得罪了? 程怀瑾眼神淡淡一瞥,话语不带丝毫温度,“夫人昨儿说要与我和离改嫁他人的话,忘了?” 乔瑜:“?????” 忽的,乔瑜脑中闪过一些零星片段。 所以紫萱说她吃酒酿圆子吃醉了,不是开玩笑。 而她醉酒后还把心里话给说了。 看着那张冷峻的脸,乔瑜紧张起来,“夫、夫君,误、误会,误会了。” 程怀瑾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语速缓慢,“误会,都说酒后吐真言……” 乔瑜赶忙接话,“喝、喝醉了,怎知自己,说、说了什么胡话,假的,酒后吐的,都、都是假话。” 藏娇(穿书) 第22节 “假的?” 乔瑜一个劲点头,“假的,酒话,不可信。” “那夫人说攒钱跑路的话,也是假的?” 乔瑜:“……” 我还说了什么? 乔瑜心里慌得不行,面上还要强装镇定,“嗯,假的。” 程怀瑾早看出她的心虚来,抬手挑起她下颚,身子微倾,在她耳畔低声道:“那夫人昨日吻我呢,是真心?是假意?” 作者有话说: 乔妹:祝大家六一快乐。 感谢在2022-05-31 11:10:47~2022-06-01 09:2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迪士尼在逃奥特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迪士尼在逃奥特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乔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了, 她酒品这么差的吗?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两眼一闭,装晕。 只是程怀瑾手比她快,伸手一揽, 将她整个人抱到他腿上坐下, 两人紧挨着,气息纠缠。 乔瑜觉得这个时候装晕就很刻意了。 “敢问夫人,是真是假?” 耳边声音明明不急不慢, 乔瑜却觉得那仿佛在催命一般。 一双红唇被她咬的泛了白, 对于这点她还真没印象,感觉他在诓她, 醉酒后说胡话她认, 但是醉酒后抱着人乱亲, 不太可能, 她酒品不可能这般差。 “我、我不知道。” 程怀瑾见她不躲不闪, 反而有几分理直气壮, 气笑了, “不知道?” 乔瑜抿了抿唇, “我当时喝醉了, 喝醉了哪里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程怀瑾见她眼神迷茫,“当真不记得了?” 乔瑜摇头, 她当真没有印象。 “那为夫帮你回忆一下。” 嗯? “唔!” 没等乔瑜反应,一只大手覆上她后脑勺,忽的眼前一黑,唇上一软。 轻柔的磨蹭, 带着凛冽的气息将她包围, 攻城侵略肆意妄为。 乔瑜脑袋嗡的一声, 除了嗡鸣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 她感觉呼吸快喘不上来才被放开,耳边响起低沉略微带着沙哑的声音,“这般才不亏。” 乔瑜的脸唰一下便红了,身子一轻,发现她被抱了起来,随后被轻轻的放在床上,乔瑜下意识紧张起来。 不过二公子并未上床,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夫人还未想起?” 可怜兮兮的模样,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看的程怀瑾喉头一紧。 只是现在还不行,乔家那边已查清楚,不过他婚书上是姚家姑娘名字,让她稀里糊涂留在程家对她不公,去请乔家的仪仗已上路,再等等。 她身上秘密多,偏人又傻,想和离?再办一次婚事倒是可行。 “夫人好生歇息。” 说完,人转身走了,走了! 乔瑜抓过抱枕拍了两下,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儿庭宜阁的事,好像和离、存钱的事,是有说到,但她完全没有吻他的记忆。 他莫不是故意占她便宜吧? 难不成因为她先提了和离让他伤面子了? “紫萱。” 乔瑜觉得事有古怪,仔细问了紫萱昨儿庭宜阁发生的事。 当得知是她主动强吻二公子,亲完还说什么不亏的胡话。 乔瑜拉过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没脸见人了。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可是想到自己都没有喝酒,更是欲哭无泪。 酒酿圆子害她。 次日,戚戚沥沥下起了雨,乔瑜去给老太君请安,听老太君说,三房一家已经到了那里那里,算算日子怕是再三五日就该回来了。 乔瑜将定制簪子先搁置一边,问了三房有几位姑娘,年龄几何。 当初五姑娘有绒簪作为见面礼,她也要为三房的姑娘备下才好。 男子那边好弄,砚台,乔家备的多,送出去也不引争议。 过了两日。 宫里突然派了人来,来的公公说是奉太后娘娘之命,召二公子新婚妻子进宫面见。 乔瑜被紫萱和紫檀拉着一通沐浴更衣,搽脂抹粉,像提线木偶一般被她们折腾一通,最后送上进宫的马车。 坐上马车,乔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太后女主要见她? 太后怎么突然要见她?难道是知道她强吻了二公子? 完了完了完了,太后女主对男二那么好,她会不会罚她?要不要在膝盖上绑点什么?这样好像跪起来不难受。 程怀瑾上马车便见他那小夫人坐立不安,神色慌张,“这般害怕?” 乔瑜正找能绑在膝盖上的东西,见二公子上马车,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是话还没开口,让她想到这是男二,喜欢女主的男二啊,尤其看到那张脸她还想起了那日夜里的事,不由的浑身不自在起来。 见二公子在旁边坐下,乔瑜慢慢挪动身子,往旁边坐了坐。 程怀瑾见她移开,眼神微微一沉。 马车里突然安静下来,那种安静让乔瑜莫名有些心虚,忍不住偷偷打量二公子,见他神色正常,脸上表情如常不见丝毫异样。 就仿佛那夜那人不是他一般。 衣袖下,乔瑜绞着手帕,几次想开口,可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打破这份安静。 乔瑜鼓足了勇气,打算将那夜的事先抛开,首要问问二公子太后女主的喜好,那可是女主,讨好要紧。 刚欲开口,马车忽的一停。 “啊——”乔瑜没坐稳身子往前扑去,眼见要撞到马车里的桌子上,她腰间突然落了一只手,将她揽了回去。 程怀瑾一直注意她,将她那纠结不安的神色尽收眼底,不悦早就消散。 不过把人拉回来时带了私心,顺势让人跌坐在自己怀中禁锢起来。 乔瑜下意识抓住二公子的衣裳,心口砰砰直跳,差点,差点就撞上了。 马车外传来沈池的声音,“公子,齐家小姐突然闯出来拦车。” 程怀瑾眼眸一闪而过的厌恶,“赶走。” 乔瑜惊魂未定,听到齐家小姐几个字,虽然不明白她为何拦车,但是差点她就撞桌子上了,心下对她也不喜。 马车继续行驶起来。 程怀瑾见她面色有些白,从暗格中拿出茶壶茶杯,倒了杯茶递到乔瑜嘴边,“没事了,喝口茶水压压惊。” 乔瑜就着他手拿着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她眉头瞬间凝结到块儿,“唔,好苦。” “苦?”程怀瑾就着杯子饮了一口,味道与他平时喝的差不多,但见乔瑜眉头皱到一起,可见是苦坏了,忽的想起他习惯浓茶,太后身边人知晓这点,备的茶也是浓茶,到没想到把小夫人给苦着了。 “我找找可有温水涑口。” 乔瑜就没喝过这么苦的茶,从荷包里拿了颗糖出来,糖入口冲散了那苦涩的味道。 想到刚刚二公子也喝了一口,又剥了一颗喂给二公子,“这茶太苦了,夫君也吃颗糖,散散这个味道。” 就着那小巧白净的手,程怀瑾将糖含入口,“多谢夫人体贴。” 有了刚刚那一遭,二人之前气氛不似先前那般紧张,而马车也到了皇宫门口,程怀瑾抱着乔瑜下马车。 皇宫宫门很高,乔瑜抬眼都看不到顶。 过了宫门是一条长长的路,两边都是高墙,乔瑜有些紧张,程怀瑾伸手握住她的手,“太后娘娘和善不会为难你,别怕。” 乔瑜觉得他这话有偏驳,站在他的角度太后娘娘肯定千好万好,“太后娘娘喜欢什么?” 簪子她之前做的有些,要不要送簪子?可是上次二公子为太后娘娘定制的两支簪子比她做的其他簪子都好,再送簪子就显得不那么好也拿不出手。 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太后娘娘喜欢糖。” 乔瑜顿了下,她觉得二公子在诓她,书里没有任何一处提到太后女主喜欢糖,那样一个有勇有谋果敢之人,进宫七年没孩子,却还能在先皇死后坐上太后位置,掌握一方势力,她喜欢糖? “程大人,到这里夫人便要随咱家走了。” 走过那道长长的宫墙路,到岔路口,一条路往前朝,一条路往后宫。 乔瑜抓着程怀瑾的手用了些力,神色紧张,“夫、夫君。” “不怕,你先随公公去见太后,一会儿我去接你。”知道她害怕,从宫外便陪着她,不过今儿他有事要与陛下汇报,还真无法陪她去后宫。 乔瑜抿了抿唇,这里是宫里,古代皇宫规矩最多,虽然心里害怕,但手还是缓缓松开,“那夫君,要,早点来,接我。” 藏娇(穿书) 第23节 程怀瑾见她这般听话,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让她一人进宫见姐姐,是否太过操之过急了? 三婶见过姚家那位姑娘,三婶那人…… 为避免三婶回来一些言语伤了她,让她先见过姐姐为好,待乔家人一到,三媒六聘,上了程家族谱,她便再无法离开,“好,为夫答应夫人,定早些去接你。” 乔瑜在说完那话后,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这个语气怎么有点撒娇味道?传到太后女主耳朵是不是不太好? 想了想,挥挥手,挺直了腰杆,一本正经道:“夫君且去忙吧。” 仿佛刚刚那害怕的人不是她一般。 程怀瑾眉头微挑,颔首道:“好,听夫人的。” 乔瑜感觉他说完那话后,一旁的公公好像笑了。 跟在公公身后往太后寝宫去,路上乔瑜满脑子都是书里对太后女主的描写, 其实书里的太后女主有点万人迷属性,偏偏那本书又带谋权,感情戏和谋权一起走,有勇有谋还有柔情,简直撩的读者不要不要的。 她也爱杀伐果断的大女主。 平清宫。 乔瑜刚到殿外,便有宫女传唤她进去,一点阻碍没有,乔瑜一脸呆呆的跟在后面迈过了殿门坎儿。 她看小说宫斗戏的时候,大多娘娘都会给前来的人一个下马威。 话说,她真的不用在外面站几个时辰吗?夸张了,可是一盏茶功夫也没有啊。 进入殿内,两边隔一段距离便站一位宫女,瞧着人还不少,可殿内却极其安静,落针可闻。 脚下的石板亮的可反了人影,带路宫女走路静谧无声。 空旷的大殿显得乔瑜的脚步声尤为明显,她也试图放慢脚步不发出声音,却跟不上宫女,心里着实佩服这些宫里人。 过了正殿,宫女领着乔瑜从侧门出去了,抬头便是蔚蓝的天,四周精致极其不错,各色花卉,不是这个季节开的此时也开的繁盛。 乔瑜也不好问,只跟在后面一直走,直到来到一处水榭。 领路宫女:“娘娘,人到了。” 水榭栏杆边坐着一人,手里握着鱼竿,看穿着知道是这平清宫的主子,对方伸出一只手,一指旁边的椅子,“别客气,坐。” 乔瑜看了眼宫女,见她垂着头,也没人给个指使。 她不需要先拜见吗? 迟疑了一下,乔瑜才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多、多谢太后,娘娘。” 话音刚落,旁边人转头看过来。 只一眼乔瑜感觉呼吸都凝固了,那是一张绝美到无以言语的脸庞,牡丹花绒簪丝毫不压她的贵气,反而是她的脸将花衬托的无比美艳高贵,她的容颜不需要任何衬托,每一寸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她的美貌不可用出水芙蓉那些话来形容,因为她并不娇媚,她无需男人来证明她的美,她本身就是极美的存在。 那双慵懒的眸子里淌着不一样的神色,仿佛沉睡了一只洁白的鹰隼,并未被困住,她只是睡着了,待她醒来时,便会展翅翱翔,天空才是她的归属。 在乔瑜看着面前的太后时。 程昭瑛也在打量面前的女子,眼眸干净的无一丝杂念,见多了惯会伪装的人,突然看见一只小白兔,她下意识都要以为这是装的,怎会有人真的傻白,不过这张脸着实乖巧。 见她看的痴呆,忍不住逗她,“好看吗?” 乔瑜不自觉的点头,“好看,是白色的,飞起来肯定更好看。” 说完后,乔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我说的是鹰,白色的鹰隼。” “你的意思是,我像鹰隼?” 乔瑜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不是像,是,好似,不对,是眼、眼睛,眼睛像……” 乔瑜越说越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见她语无伦次模样,程昭瑛却觉得蛮好玩的,突然明白怀瑾为何提起她时眼神那般温柔,“会钓鱼吗?” 乔瑜看了眼前面的池子,摇头。 “我教你。” 乔瑜设想了无数进宫后见到太后女主的情景,她想过女主那样的人应该不屑为难她,但两人相处肯定也不会特别轻松,她都能想象自己拘谨的模样。 然而相处下来,太后手把手教她钓鱼、请她吃点心、两人躺在椅子上看舞姬跳舞、还有声音好听的公公念话本子,怎么好玩怎么来,过程甚至一句没提男二。 直到宫女禀报说程大人来了,乔瑜才回过神来,就,她完全没有紧张,而且跟太后女主呆在一起,让她有一种和闺蜜在一起刷剧时的感觉,很轻松。 “这才多久就迫不及待来接人了,回吧,改日再来宫里玩。”程昭瑛摆摆手,让宫女送乔瑜出去。 乔瑜跟在宫女身后,走了几步想起二公子说太后娘娘喜欢糖,也不知真假,还是折了回去,将装满糖的荷包递给她,“给娘娘,见面礼。” 放下荷包转身同宫女离去。 程昭瑛看着手中的荷包笑了笑,打开是满满一荷包的松子糖,拆开一个放入口中,嗯?草莓味儿的? 再看一眼那荷包,系好收入怀中。 想到那小丫头说她像鹰隼,程昭瑛突然有些怀念。 当初她还真养了一只鹰,一只寻常难见的海东青,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一飞冲天翱翔天际之时,整个海阔天地,无鹰可与之媲美。 那时多自在啊,一晃眼,仿佛隔世了一般。 “来人,去库房挑些东西给程少夫人送去。哀家记得去年进贡了一株冰花珊瑚,送去。” 身旁大宫女看了眼眯着眼看舞姬跳舞的太后娘娘,福身退下。 -- 乔瑜跟着宫女刚出平清宫便见站在外面的程怀瑾,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夫君。” 程怀瑾见她脸上神色轻松,可见没被吓到,“走吧,回家。” 乔瑜这时见到二公子才发现,她和太后娘娘呆了那么久,一句也没有提到男二。 她记得进宫前自己还在心里默想,若是太后问起她与二公子关系,她便说他们相敬如宾,一定要撇清关系。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乔瑜发现她进宫前的所有应对设想,一样也没用到,太后娘娘她不安套路来, 想起太后女主,乔瑜满满感动,不愧是大女主,一点不摆架子,人还那么美。 -- 往出宫方向走去,迎面走来一男子,剑眉星目,一身黑蟒华服尽显威严,“真巧,在这里遇到程大人。” 程怀瑾面容冷淡,见礼道,“见过摄政王。” 乔瑜满脑子都是太后女主,突然听人说话,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她忙抬头,那可是男主啊,她今天居然能见完女主见男主,抬头便看去。 对方与二公子差不多高,英挺剑眉、眼神蕴藏锐利、唇角有些薄,身上气息孤傲冷清,看人时带着一种上位者的睥睨,那种眼神让乔瑜不喜。 乔瑜发现,男主与书里描写差不多,不过还是二公子更好看一些。 太后女主那样洒脱一人,怎么看上男主没看上男二呢? 感情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男主这个时候来这里,他是去见女主吗? 不过男主和女主颜值倒是挺配的,要是能看他们同框就好了。 程怀瑾和摄政王二人说着话,乔瑜在一旁思绪乱飞。 萧慕辰看了眼被程怀瑾护在身后的娇小身躯,“程大人不介绍介绍?” “内人胆小,改日吧。” 萧慕辰挑了挑眉,看他们来的方向,应该是从太后寝宫而来,只瞥了一眼便不再细究。 被拉着离开时,乔瑜还回头看了眼男主背影。 还未看仔细,眼睛上被覆了一只手,整个人被圈起来,耳边响起低沉哑然的声音,“不许看别的男人。” “夫君,看不见路了。” 乔瑜话说完,身子一轻,她已经被二公子打横抱在怀中,下意识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快放我下来,有人看着。” 宫里主子不多,但宫女太监多,还时不时有巡逻兵走过。 乔瑜羞的把头埋起来。 若有若无的呼吸吹在脖颈处,酥酥痒痒的,程怀瑾呼吸一下便急促起来,心下无奈,本来想吓唬吓唬她,结果反而是他自找罪受。 脚下步子无形中加快了不少。 -- 乔瑜前脚回到程家,后脚宫里的赏赐便下来,快有人那般高一整株冰花珊瑚,上面的花像是某种结晶,牢牢的开在珊瑚上,晶莹剔透,看着就知贵重。 宫里人送了赏赐来便回宫复命。 人一走,五姑娘围着那珊瑚树转了一圈,不住感叹,“我记得去年邻国进贡了一株冰花珊瑚,就是这株吧,太好看了。” 二房夫人也忙说好话夸赞,这赏赐足以说明太后娘娘喜欢少夫人这弟妹。 想到五娘与少夫人签下的协议,她家五娘这次着实走运捡了个好差事,但凡三房四姑娘在家,这差事都轮不到五姑娘身上。 老太君看了眼那冰花珊瑚,能把此物赏给团团,可见是喜欢她的,笑了笑对柳嬷嬷道:“让人小心些抬去棠棣苑。” 下人小心翼翼将快人那般高的冰花珊瑚抬去棠棣苑,最后安置在内室。 乔瑜完全没有想到会收到赏赐,尤其这珊瑚看着便价值不菲,太后女主太大方了。 回到棠棣苑,她拿了纸笔开始绘图,鹰隼的图,太后女主给她的感觉便是那沉睡的鹰隼,静待翱翔。 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得回礼才是。 画完发现若是做出来最少也有十寸高,羽翼展开得有身子的两三倍长,白色的鹰隼,做时挑选那纯白和银白色的丝线。 看了眼自己积压的簪子,乔瑜干劲儿十足,先把定制的簪子弄完,在做鹰隼。 从宫里出来,回家的路上二公子突然被叫走,沈池送她回来后人也走了,忙的很。 乔瑜满脑子工作,也没时间想二公子这个男二。 次日起来,用过早饭后,关起门来继续忙活。 正弄着,紫萱叩门说,郑家小姐递了拜帖来。 乔瑜打开一看,玉兰花刺绣帖子,不过这次里面的字不是刺绣的,而是手写的,梅花小篆,漂亮极了。 藏娇(穿书) 第24节 只是乔瑜不认得那什么郑家小姐,对方想拜访她也不知为何,想也不想便给推了。 岂料没过多久,五姑娘拿了帖子来找乔瑜,因为听说乔瑜推了郑家小姐的帖子,她收到后不知该接还是该推,便来找二嫂商量。 从五姑娘话语中,乔瑜听出来,那位郑家小姐身份不低,五姑娘不好得罪人家。 “妹妹接待她吧,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乔瑜手上剪着绒花,头也不到道。 上次郑家小姐便递过帖子,她拿给二公子了,这次递帖子不是邀请她去什么茶会,而是想来拜访。 可她不认识对方,感觉没有拜见的必要,也是担心自己见了陌生人说话磕巴的毛病泄露出去。 既然对方退而求次之给五姑娘发了帖子,那不如让五姑娘去探探口风。 五姑娘是次日见的人,见了那位郑家小姐也没说什么,倒是对方很想见乔瑜。 因五姑娘得了吩咐,只岔开话题不说引荐的事。 最后郑家小姐走时,托五姑娘给乔瑜带了把双面绣的团扇。 “她,给我,送扇子?为什么?”乔瑜手指捏着扇柄一圈圈转着。 扇子做的很精致,是那种花瓣形团扇,她手中这把还有个好听的名字,黑绸绣花蝶竹柄团扇,双面绣的,两面绣花不一样,蝴蝶的颜色形态也不一样,堪称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乔瑜从郑家小姐送的帖子可观出她那骨子里的秀雅,出手的东西都极为精致。 这份礼物可谓是用心了,只是来的莫名其妙她不能收,将团扇放回了盒子中,还是寻了个机会退回去才是。 五姑娘拿起桌上的荷花酥吃起来,“听郑家小姐的语气,是给你赔礼道歉的,但我问她为何给二嫂你道歉,她又不说,只道是不小心错入了旁人的算计。”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郑家小姐话语说的含糊,她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五姑娘吃完荷花酥,喝茶簌了口,又道:“对了,二嫂嫂,我听三哥说,齐家被抄家流放了。” 乔瑜想到在周家见过的那位齐家小姐,一问还真是她家,“为何?发生什么事了?” 五姑娘端着茶杯,“听说齐大人买官卖官,齐家公子贪赃枉法,手里还牵扯了人命,齐家坏事做的还不少,什么霸占百姓良田、强抢民女,不查不知道,一查全都出来了,证据确凿,数罪并发,齐大人和齐家公子判斩首,其他人抄家流放。” 乔瑜想到进宫那日,沈池说齐家小姐拦车,不过当时她被吓了一跳,隐约中好像听到齐家小姐喊了什么,只是很快便没了声音。 齐家被查出这么多罪,齐家小姐为何要拦宫里的马车?莫非是想伸冤? 入夜。 乔瑜等啊,本想等二公子回来问一问齐家的事,还有郑家小姐送的那把双面绣,也要送还回去。 岂料不知不觉等睡着了。 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乔瑜记得自己是趴在桌子上睡的,怎么醒来人在床上? 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水声,乔瑜下床顺着声音寻去,是在内室后面,乔瑜小声开口,“夫君?” 屏风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吵醒夫人了?” “没,没有。” 乔瑜感觉嗓子有些干,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两口,屏风后便走出人来。 白色的中衣有些薄,料子是丝制的还有些清透。 乔瑜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腹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别开的眼忍不住又转了过去。 程怀瑾将她脸上表情尽数收入眼底,故意走上前,“这是夫人给为夫倒的水?” 乔瑜愣愣,“啊?” “多谢夫人体贴。” 程怀瑾就着乔瑜的手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近在咫尺的脸庞,俊美的眉眼,涌动的喉结,看的乔瑜心漏了半拍,呼吸一促。 好在意识还在,赶忙转过身双手拍自己的脸,清醒点,这是男二啊。 见她突然打自己,程怀瑾把人拉过来,“怎么了?脸不舒服?” 面对二公子的关心,乔瑜抬眸恰好看到摆放在屋里的冰花珊瑚,抽回被二公子握着的手,摇了摇头,“无事,夫君我困了,先、先睡了。” 说完转身爬上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紧挨着床里方向。 心里不断念着女主、男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程怀瑾没看到她垂眉时眼中的低落,想到那红扑扑的脸,他浅浅的抿唇,猜想她该是害羞了,走到床边坐下,“明日我沐休,带夫人去戏楼听戏可好?” 成婚一月以来,说实话他们见面次数不够多,更别说他这位小夫人心里藏着事,还想和离,趁着沐休不若多哄哄。 说实话乔瑜并不是多想出门,她还有不少事要忙呢,给三房姑娘的簪子以及定制的簪子,这些弄完了还要做送给太后女主的绒鹰。 然而次日,紫萱和紫檀得知要出门,脸上洋溢的高兴看得人不忍心泼冷水。 去戏楼的路上。 马车里,乔瑜将郑家小姐送团扇的事与二公子说了,“这扇子做工极好,又是双面绣肯定贵重,我与郑家小姐并不认识,不好收这么贵重的礼,夫君帮我退给她吧。” 程怀瑾对这些不太在意,不过看得出来乔瑜对那面扇子满是欣赏,“夫人喜欢这面团扇吗?” 乔瑜点了点头,好的东西谁都喜欢,只是属不属于自己的问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喜欢也不能要啊。 程怀瑾拿过扇子为她轻轻扇着风,“喜欢便收下吧,不过一把扇子罢了。” 福安县主利用郑家小姐给乔瑜下帖子,以郑家小姐的身份,若是旁人收了帖子定会前去。 福安县主失心疯行事无常,谁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来,幸得他家小夫人与旁人不一般,不受那虚名诱1惑。 至于郑家小姐是发现自己被人欺骗,还是发现自己大哥回盛京的调任书被卡,而来给他家小夫人道歉,这些都不重要。 做错了事,总要为自己的过失付出代价。 乔瑜见他说的轻飘飘,扇子好似一下就不贵重了一般。 到戏楼,刚上二楼雅间,外面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探头一看竟是迎亲队伍。 “那个,新郎,好像,不太,高兴。”成亲大喜的日子,却冷着一张仿佛死了爹的脸,看着怪难受的。 程怀瑾顺着乔瑜视线看去,“那位是南阳侯世子。” 南阳侯世子与福安县主在公主府苟1且被众目睽睽之下发现,事情闹得大半个盛京都知道,后来南阳侯世子夫人逼着南阳侯世子与其和离,众人一番打听,加上画册的流出,整个盛京都知道南阳侯世子与福安县主的丑事,他若能笑出来,那才是奇了。 乔瑜想到白塔寺二公子对福安县主说的话,所以今日是南阳侯世子与福安县主大喜的日子。 侧头看了眼二公子,见他神色如常,脸上表情淡淡,甚至没有什么表情,不幸灾乐祸也不冷淡嘲讽。 乔瑜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很引人着迷。 不过福安县主出嫁了,应该不会再来缠着二公子了。 看了会儿,花轿拐了弯去往另一条街道,唢呐喜气的声音也逐渐远了。 戏楼里面铜锣声响起,戏曲开场了,乔瑜没有怎么听过戏,没有字幕的戏曲她听不懂,不过从剧情来看,稍稍能懂一点点,但也稀里糊涂的。 戏楼的点心不错,瓜子茶水备的很足。 见她动手剥起了瓜子,兴致也不高的样子。 剥瓜子也剥的不是那般顺,拿过帮着剥起来,问道:“夫人不喜欢看戏?” 乔瑜抿着唇,小声道:“听不懂。” 程怀瑾以为她是不喜欢这出戏,岂料原因竟是听不懂,“那我带夫人去跑马?” 看戏与跑马之间,乔瑜选了后者,反正都出门了,若是回去难免有些扫兴。 只是还未动身,戏楼突然响起尖叫声。 沈池出去的极快,往戏台上去探了倒在戏台上戏子的脖子,冲着雅间方向摇头。 乔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已经被程怀瑾拉在怀中,让紫檀关了窗户,“戏楼出了点事,夫人在这里呆着别动,我去看看,一会儿再带夫人去跑马。” “夫君快去忙吧,莫管我。”刚刚听楼下喊杀人了。 出了人命案子,必然需要他出面。 程怀瑾走后,乔瑜偷偷打开窗户一角,戏台上出现了好些人,不过已经有人出面维持秩序,那些人统一身着黑色的衣裳,上面绣着祥云。 刚刚还闹哄哄的戏楼,忽然间便安静下来,雅间也有人往下走,但众人都没闹。 乔瑜扒着窗户往下看去,“下面,那些人,是,大理寺的吗?” 紫萱同紫檀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紫檀先开口,“不是,是天锦卫的人。” 天锦卫的人,那不是反派的手下吗? 说来她太后女主都见过了,还未见过太后女主的弟弟,那位书里敢与男主一争高下的反派弟弟。 书中因反派弟弟怀疑男主是杀害他爹的凶手,一心为他爹复仇,从头到尾目标一致,就一个:弄死摄政王萧慕辰。 读者都说反派弟弟是全书唯一贯穿从一而终的人,智商还在线,但凡男主没有男主光环,还真能被他得手。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一拨人,乔瑜看着对方和程怀瑾交涉什么,其中一人走上了戏台,当对方仰头看戏台的上方时,乔瑜目光落在那张侧脸上,很像闺蜜姚娅雲。 乔瑜忘了程怀瑾的叮嘱,抬手便要去拉雅间的门。 紫萱拦着人,“少夫人等等,公子让我们在雅间等他。” 乔瑜急的不行,“我、我要去,去找,找人。” 紫萱见她这般着急,还不忘拿了惟帽给她戴上,“少夫人戴上惟帽,你与奴婢说,奴婢叫人帮你找。” 乔瑜来不及与她细说,打开门便往楼下去,楼下看戏的人都在一边,还有人正在询问,乔瑜的出现引得一部分人看过来。 程怀瑾正看大理寺那位少年查验尸体,据下面的人查,大理寺破案率上升便与此人有关,姓姚单名一个风字。 此人的出现很神秘,仿佛突然间出现在盛京一般,因一件案子与大理寺有了牵连,在大理寺也不曾有官职,只是编外。 若非对方是男子,程怀瑾都要怀疑他了。 沈池告知他乔瑜下来了。 程怀瑾转身之际,姚娅雲探查完尸首,初步知道死因,具体还需等仵作验了才能确定,不过这次又是天锦卫先一步,还是等上头去交涉先把案子要过来再做打算吧,起身四下查看起来。 程怀瑾走到乔瑜面前,“夫人怎么下来了。” 乔瑜点着脚尖努力向往里看,她没办法告诉二公子她在找人,原主在盛京没有相熟的人,而且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闺蜜,也不敢大张旗鼓去找,若是认错了,不好收场。 程怀瑾见她不断往戏台上张望,而陈梓钰在那里,想到若不是意外,她应该嫁的人是陈梓钰而非他,程怀瑾周身气息骤然冷下来,好似寒霜降临,“沈池,送夫人回去。” “我不回去。”她还没确认那人是否是娅雲。 藏娇(穿书) 第25节 程怀瑾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回去。” 乔瑜皱着眉,眼睛还不忘在人群看来看去,这彻底激怒了程怀瑾,直接打横把人抱起便往外走去。 姚娅雲探查完戏台后面,出来听人说天锦卫指挥使大人夫人之类的话,一把抓过旁边的人,“天锦卫指挥使大人的夫人来了?” 被问到的人一愣,点头道:“来了,刚被指挥使大人抱走。” 姚娅雲抬脚就追了出去,然而街上人来人往,马车来来回回,她却不知程指挥使的马车是那一辆。 “姚风,大人让人把尸首先运回去,问你可要先回去跟仵作验尸?” 姚娅雲在门口张望片刻,“先把有嫌疑的人筛选出来,让刘仵作等我,我发现了些线索,等下便回去。” 第24章 马车里, 乔瑜气鼓鼓的将头瞥向一边。 程怀瑾揉了揉脖子,手摸到的地方被狠狠咬了一口,到没想到平日胆小又怂的人, 气性上来脾气还不小。 只是一想到她当着他这个夫君的面去看别的男人, 他不曾说什么,她还生上气了,程怀瑾心里压着一团火无处发。 侧头看去, 只见某人抿着唇撇头看着马车壁一副气鼓鼓模样。 过了会儿, 那生气的脑袋动了动,偷偷摸摸转头过来小心翼翼抬眼打量, 见他正看着她, 立马又转了回去, 继续生气。 程怀瑾原本满腔怒火, 见状那火突然就散了, 颇有些哭笑不得, “夫人若还没气够, 不若再咬为夫一口?嘶~” 本来不疼, 偏见她那模样, 想到那一口牙,还蛮有劲儿。 听到那一声吸凉气的声音, 怕是很疼吧。 乔瑜抿着唇,她刚刚太着急,其实咬完就后悔了,侧头看去, 发现二公子正好掀开衣襟, 里面浅色的衣裳衣襟上似乎沾了血, “对、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程怀瑾从马车暗格中拿出一瓶药,并不应答她的道歉。 乔瑜头凑过去,拨开的衣襟下一个不大的牙印正渗着血迹,一看就觉得很疼,“我帮夫君上药吧。” 程怀瑾将瓷瓶给她。 看着那渗血的牙印,乔瑜悔的不行,“都出血了肯定很疼,你怎么不推开我?” 当时她气急了,心里又着急想要去找到那人,下口便不管不顾的只想逼迫他松开自己,这般疼他竟然都没有推开她。 见她满脸歉意,程怀瑾本想将此事揭过去,但一想到她急着寻陈梓钰的模样,心里便堵着一口气,如鲠在喉,“夫人能否告诉为夫,你在寻谁?” 据暗卫探查,乔家与陈家的婚约乃是上一辈定下的,她一直在江陵长大,成亲才第一次来盛京,在此之前并不认得陈梓钰。 若认得,她早该发现不对了才是。 可出门这两次她看的人都是陈梓钰,莫非她以前看过陈梓钰画像?因着之前没有出门,所以并未发现不对劲? 想到两次都是他带人出的门…… 乔瑜将药抹上去,轻轻吹了吹使药快些干。 被她咬时,程怀瑾眉头不曾皱一下,然而那一下吹,吹的他忍不住皱眉,抬手将衣襟拉了上来,“夫人还未回答我的话。” 乔瑜捏着药瓶,脑海中浮现闺蜜的模样,也不知那人是否是她。 仔细回忆了一下戏楼中看到的那个侧脸,实在太像了,就是肤色黑了些,不过姚娅雲以前卧底时装扮的多了去了,还有更黑的模样,大多时候还是她帮忙化的妆,化成什么样她都认得。 乔瑜抬眸看着二公子,她实在想娅雲的紧,穿来一个多月,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娅雲,若她在就好了,她们还可以像在现代那样,寻一个房子,她在家里做簪子,娅雲惩奸除恶做自己喜欢的事。 也许二公子可以帮她,乔瑜突然抬眸,一双眼睛好似刚出生的小鹿,眼眸睁开湿漉漉的看着他。 书里男二虽然爱慕女主到极致,但抛开与女主相关的事,他是能商量的啊。 “夫君,我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的侧脸与我一位旧友十分相似。”乔瑜本来想说闺友,但看那人衣裳料子,是男装,若说闺友,他去找女子那便错过了啊,旧友到合适。 看着突然握上来的手,那一双眼睛明亮又清澈,但程怀瑾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直到下一刻,她又开口道:“夫君最好了,可否帮我找到我那位旧友?” 程怀瑾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憋闷感,他就不该问,让此事揭过去便是。 见她神色欢喜,他反而面容微冷,“是嘛,你与那位旧友交情很深厚?” “何止深厚,我们感情非同一般,无人可敌。”乔瑜关系最好的人就是姚娅雲,她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都是她陪她走出来的,她不想与人交涉,也是她鼓励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会照顾她,大不了养她。 程怀瑾压下心头怒火,耐着性子问道:“无人可敌……那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乔瑜想到她同闺蜜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互相化妆故意搞怪、一起做饭、一起刷剧等等,“夫君帮我找她好不好?我给你做暗器,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给你做。” 程怀瑾从未如此憋闷过,她那只袖箭力道不够有待改进,问了几次却从不愿赠与他,如今为了另一个人,甚至不惜答应给他做暗器。 他是她夫君,在她心中怕是不及那人一半重要! “你为了他倒是挺大方的。” 乔瑜没听出二公子语气的变化,他平日说话便不这么带温度,自顾自道:“她值得嘛。” 程怀瑾周身气息低的仿佛冰霜凝结,面上神色冷峻,“夫人与他认识多久了?” 乔瑜算了算,她们是初二认识的,“有十一二年了。” 程怀瑾听得十一二年,神色微顿,乔家姑娘十六,那岂不是从三四岁就认识了,据暗卫查来的消息,陈梓钰与乔家的婚约是自小定下的,那他们应该是小时候见过? “你们见面时做过什么?” 乔瑜想了想,道:“描眉,话家常之类的。” 乔瑜好似听到什么咯吱咯吱的声音,下意识在马车里面找了下,莫非哪里坏了? 想问问二公子,却见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夫君,你帮我找她好不好,只要夫君帮我找人,我便给你做孔雀翎暗器。” 我把属于反派弟弟的暗器给你。 程怀瑾快压抑不住了,什么礼数德行,他统统不想再管,只想将她拆了入骨,让她不可念着旁人。 他越是努力压抑,偏她不断在耳边念叨,然而话语里全是为了另一个人。 乔瑜忽的感觉身子一沉,后背撞在马车壁上,未等她反应怎么回事,二公子整个人覆了上来。 不似上次那亲昵柔和的吻,这次的亲吻霸道又决绝,好似带着仇恨要将她碾碎一般。 乔瑜想反抗,可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想要伸手去推开,手腕反而被捏住反控制在身后。 程怀瑾一手捏着她手腕手肘撑着她腰,一手捏着她下颚逼的她仰头迎合自己。 乔瑜寻了机会咬了他唇,这次没敢太用力,因为想到他脖子上那个牙印,可不管她用不用力,对方像疯了一般肆无忌惮侵略,口腔染了腥甜的血腥气也不放开。 “唔唔——” 乔瑜都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他,不是说男二最是隐忍克制吗?他的温柔呢? 疯子。 感觉身上有手在游走,乔瑜慌了,“不要。” 那一声柔弱带着怯意的声音,将程怀瑾失控的情绪拉了回来,手抚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从她眼中看到了害怕,那一刻程怀瑾忽的有些慌了。 乔瑜得了机会一把推开他,整个人缩在角落,神色警惕。 “夫人。”程怀瑾想伸手拉她,乔瑜撇开头不断蜷缩自己,见她那般害怕,程怀瑾伸出的手顿住,垂放了下去。 车夫一声‘到了。’仿佛提音一般,将马车内拘谨又晦涩的气氛打破。 程怀瑾先下了马车,见乔瑜避着他,让紫萱去搀扶她下来。 乔瑜没让紫萱碰她,将惟帽戴好下了马车,刚刚那情形,她都能知道自己脸色有多差,唇上腥甜腥甜的,但不是她的血。 下了马车,耳边有些吵,侧目看去,发现府里多了好多下人,在搬着箱子之类的东西,这些人她都没见过。 管事正忙着指挥下人搬东西,见程怀瑾和乔瑜下马车上前拜见,“见过二公子、二少夫人。” 程怀瑾看了眼来来往往的下人,“三叔三婶回来了?” 管事恭敬道:“三老爷还没回来,是三夫人带着四公子、四姑娘还有六公子回来了。” 乔瑜看着搬家一般的下人,原来是三房回来了。 坏了,给四姑娘的簪子还差点一点才收尾,她备了两支,具体用那一支还需见过人才好拿出来。 乔瑜还以为他们会直接去青松苑,不料却径直回了棠棣苑,而老太君那边也着人传话来,说是三房夫人同几位公子姑娘舟车劳顿累了,待他们歇息一日,明儿再在青松苑见过。 得此消息,乔瑜松了一口气,这样她有足够的时间将簪子收尾了。 心里想着事,乔瑜便没注意身旁的人,直到进了正屋,看到二公子,她再次拘谨起来。 马车上他那吓人的模样,乔瑜有些害怕,进屋也离他远远的。 “夫人,我……” “二公子不必说了,若无事,还请二公子离去。” 程怀瑾袖中拳头死死握紧,二公子都喊上了,这是气极了。 “夫人早些歇息。” 看着那背影离去后,乔瑜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不知自己究竟那里惹着他了,又回想了一遍马车上他们的对话,没什么不对的啊? 她不就拜托他找个人?不愿意拒绝便是,为何生那么大气?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乔瑜索性不想了,先把给四姑娘的簪子收尾才是。 至于娅雲,看样子二公子不愿意帮她找人,那她自己想法子找。 入夜,白日之事程怀瑾知道是自己过分了,可想到她那般害怕自己,又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正屋,正屋的房门紧闭。 这点锁倒是拦不住他,只见他手指一翻手中出现薄如蝉翼的匕首,只轻轻一挑,房门里的栓便开了。 不过挥手间,指尖那薄如蝉翼的匕首已消失不见。 屋里,床上的人已经熟睡,程怀瑾看着那酣睡的面容,手指轻轻滑过她光滑白皙的脸颊,“夫人啊,你说为夫该拿你怎么办。” 人既然进了他程家门,他便绝不会放手。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差点写疯,第一次写感情文,拿捏不住,朋友说感觉不对,挽起袖子狂改。 藏娇(穿书) 第26节 青涩的爱呦,我不配。 感谢在2022-06-01 13:50:28~2022-06-02 21:5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昀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虞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立秋后, 天气一日日转凉,尤其过了九月中旬,夜里逐渐冷了起来, 偶尔早起还可看见薄薄的寒霜, 据闻盛京十月左右便会下雪。 清晨,树叶上的露珠挂在叶尾,下人来来回回, 露珠随着树叶晃动, 脱离叶片落入地上,顷刻间消失不见。 紫萱伺候乔瑜这一月多以来, 已算是摸清了少夫人的脾气秉性, 进门前需敲门, 惯例叩响了门, 里面传来声音后再领人进去。 虽然有些规矩怪, 但人很好伺候也好说话, 平日也没什么架子, 伺候她可说是最轻松舒心的。 带着二等丫鬟进入正屋, 紫萱动手掀开香帐, 将香帐挂在两边床柱的银勾上。 而往往这个时候少夫人都已经坐在床上,今日也不例外。 只是当看清少夫人那张脸时, 紫萱下意识捂了嘴,“少、少夫人……” 见她表情震惊,乔瑜本来还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就惊醒了, “怎么了?” “少夫人你的脸。” 紫萱拿来铜镜。 乔瑜看着铜镜中满脸红点的自己, “哦, 起疹子了啊。” 那随意的语气, 满不在乎的态度,听得紫萱神色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少夫人当真一点也不紧张,忍不住产生了怀疑,少夫人都不担心自己毁容吗? 乔瑜伸手摸了一下脸,那红点看着吓人却摸不到也不痛不痒,有点像热疹但摸着不像。 难道是过敏? 可惜工具间没有放药箱,这红点看着也不算太严重,应该过几日便会消吧,她也发过疹子,抹药或是吃药便好,并未太在意,有时候季节原因每年都会来一遭。 紫萱看着原本肤白貌美的人因为那红点,看着实在渗人,“少夫人可有那里不适?” “没,不痛不痒的。” 紫檀已经去请了府医来。 程怀瑾比府医先一步到,“发生何事了?” 紫萱将乔瑜脸上出现红点的事一说,程怀瑾原以为她会害怕,岂料他的小夫人丝毫没有因为脸上起了红疹而表现出害怕或是伤心来。 不过当自己手中那只白玉般的手抽走时,程怀瑾知道她还在生气。 府医跟在紫檀身后前来,府里养了女府医,那女大夫仔细查看乔瑜脸上的红疹,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许是少夫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有些过敏,我开两副药,这几日吃食清淡莫碰酱类,待面上这些红点消了便好了。” 紫萱一一记下。 用过早食,要去老太君的青松苑,三房夫人带着儿女回来,昨儿个老太君便传了话今日见人。 因脸上那红点不痛不痒,乔瑜抬手摸也摸不到,若不是透过铜镜,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异。 出门时,紫萱寻来一顶惟帽给乔瑜戴上。 戴了惟帽,程怀瑾不知她此时脸上神色,想来是紧张的。 乔瑜没发现跟着的紫萱和沈池不知不觉退远了些,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让五姑娘带她出门,五姑娘平日去的茶会、诗会不少,二房夫人也不拘着她,如今又要帮她卖簪子,出门最是自由。 出门这个倒不难,就是出了门她该怎么找人。 天锦卫!在戏楼时紫檀曾经提到过,不过天锦卫的人都着一样衣裳,而那人身上的并非天锦卫衣服。 看来得去戏楼打听一下。 程怀瑾昨日夜里仔细想了想,察觉出些许不对来,乔瑜说的人应该并非是陈梓钰,“咳咳……夫人昨日说的那位旧友,姓甚名谁,身形体貌为何样?” 乔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为夫帮你寻。” 听得这话乔瑜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想归想,她自己出门去问就怕都张不开嘴。 “名、名字我不确定。”只是一开口,她发现拜托二公子寻人也有难度。 看那装扮是男子,若真的是姚娅雲那她极大可能会化名,就是不知会不会改姓,若不是姚娅雲,对方叫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也许姓姚。身形样貌,比二公子你矮些,要黑一些,少年装扮,大概这个样子。” 昨天弄完给四姑娘的簪子后,乔瑜心里想着姚娅雲,索性将那侧脸给画了下来。 程怀瑾看着她拿出的纸张下意识沉了眉,上次在白塔寺无意中发现她手中有这种纸,他着人去问了,盛京没有书铺卖这种纸。 看来那人当真很重要,让她不惜一次次的忘却自己说过的话。 纸张是卷起来的,打开纸张,入目的侧脸有些眼熟,程怀瑾一眼认出,竟是大理寺那位新来破案有些手段的少年,记得沈池说那人姓姚名风。 程怀瑾看着那画像,画的入目传神,竟是比天锦卫的画师画的还像,不过画法有些奇怪,并不寻常。 “夫君昨儿也在戏台上,你可曾见过他?他是天锦卫的人吗?”记得书里破案是大理寺的事,为何戏楼那些人会是天锦卫的人,乔瑜觉得姚娅雲若是重操旧业,极大可能会去大理寺。 “不是。”程怀瑾将画纸折好收入袖口,“那人不知是谁带来的,待为夫查明。” 乔瑜还想问什么,发现已经到了青松苑。 还未进屋,在门外便听到里面不同往日的欢笑声,丫鬟打起帘子。 刚进门,乔瑜的手突然被握住,暖暖的掌心瞬间包裹住她有些冰凉的手,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也请夫人帮忙,莫让祖母担忧。” 乔瑜欲挣脱的手下意识一松,而那暖暖的掌心用了些力,牵着她的手进了堂屋。 堂屋中,靠窗的罗汉床,老太君身旁依偎着一如花似玉的姑娘,在其左手边是一位陌生的夫人,身后站了一位身着素白衣裳的女子,原本坐那儿的二房夫人和五姑娘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乔瑜从五姑娘口中知道,除开三老爷上一任妻子所出的二姑娘,现在的三房夫人生有一对龙凤胎,都排行四,程家公子和姑娘分开排,故而是四公子和四姑娘,两人都刚及笄不久,还有一位庶出的六少爷今年十一岁。 不过屋里显然多了一位姑娘,少了一位公子。 逗的老太君开怀的是依偎着老太君的那位姑娘,那位姑娘的眉眼与堂屋中一位少年很相似,他们应该便是三房夫人所生的龙凤胎了,至于较小的庶出六公子,堂屋并未看到人。 早有丫鬟告知二公子和乔瑜的到来,一进屋便引得数双眼睛齐齐看过来,乔瑜下意识抓住那带着暖意的手。 程怀瑾捏了捏细白柔软的手,似乎在轻轻的安慰,“给祖母请安,三婶。” 乔瑜跟在他后面也这般喊人。 老太君见乔瑜戴了惟帽,问道:“团团怎么了?” 程怀瑾道:“早起发现脸上起了些红疹,怕祖母担忧,便寻了惟帽戴上。” “那怎么不在屋里休息。”老太君嗔了眼程怀瑾,看着乔瑜关怀道:“可有不适之处?脸上可不能马虎了,让人拿帖子去请王太医来看看吧。” 乔瑜摇了摇头,“不痛、不痒,无事的。” 程怀瑾也道:“祖母无需担心,府医看过了,不严重,大概过几日便消。” 说完拉着她在一旁坐下,选了人不多的地方,旁边正是五姑娘。 四公子先行起身,到程怀瑾面前,毕恭毕敬道:“二哥。” 程怀瑾看着面前身形单薄的四公子:“读书固然重要,身子也不可荒废了,我让沈池给你安排一位师傅。” 三房夫人忙道:“去郑家路上接连遇着两日降雨,宥儿受了些凉,加上赶路颠簸,才清瘦了,宥儿身子还未……” 不等三房夫人说完,四公子已经点头,“多谢二哥好意。” 乔瑜忍不住看了眼二公子,这一刻他仿佛大家长一般,虽然话语严厉,但那气势容不得人反驳。 四姑娘带着那位身着白衣的姑娘走过来,“二哥哥,这位是我表姐,邱柔佳。” 邱柔佳一身素白,略施淡妆,抬眸时眼含春水,眼波流转见自带那楚楚可怜模样,开口那声音更是柔到可掐出水来,“柔佳问二公子安。” 程怀瑾瞥了眼四姑娘,对四公子道:“这是你们二嫂。” 四公子规规矩矩喊人,四姑娘打量了会儿乔瑜,奈何她脸上戴了惟帽,任由她怎么打量也看不到那张脸,瘪瘪嘴喊道:“二嫂嫂。” 那位邱柔佳姑娘也柔柔喊道:“二夫人。” 紫萱将准备好的见面礼拿出来,刚好两支绒花,一人一支,因着乔瑜给四姑娘准备了两支簪子,想着若她戴孝便送浅黄白色的绒花,若没有戴孝便送蓝紫色的绣球花。 从五姑娘有意无意的透露中,乔瑜猜到四姑娘应该是被娇宠长大的孩子,若是得到与旁人一样的东西她会嫌弃。 “二嫂知道柔佳表姐要来吗?”四姑娘拿着手中的绣球花绒簪,看了眼邱柔佳手里那支黄白渐变的蔷薇绒簪,又看了看五姑娘头上那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绒簪。 五姑娘笑着接话过去,“二嫂那里知道邱家表姐要来。” 还好二嫂嫁进来时四姐姐回郑家了,不然那只蝴蝶步摇绒簪肯定到不了她手里。 五姑娘剩下的话没说,四姑娘不是傻子,紫萱手中锦盒一开始就装了两支绒簪,也就是说那两支原本都是她的。 邱柔佳下意识便紧张起来。 因着送礼加上五姑娘短短几句话,三位姑娘间已经暗波汹涌。 然而乔瑜并未注意到,只庆幸还好自己备了两支簪子。 给四公子和六公子的砚台,因六公子没来,一会儿还得着人送去。 三房夫人性子爽朗,不过面对二公子时,却不如二房夫人自在,好似有些怕,但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扫向乔瑜,那眼中满满的探究。 见过人,三房夫人送了礼,乔瑜也给小辈送了礼,因着她脸上起了红疹,老太君知晓她性子软便也没有多留,只道晚上家宴再来。 二公子夫妇一走,老太君把小辈打发出去玩,独留下三房夫人,“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有话便说。” “那位姚家女怎么感觉矮了不少,我记得去姚家相看时,那姑娘人高马大的。”三房夫人至今还记得那姚家女给她的震惊,偏老太君和二公子不肯退了那门亲事。 老太君见三房夫人眼中满是疑惑,叹了口气,但凡当初她没去郑家,怕是翌日请安便发现不对了,不过也算是缘分了,“确实不是姚家女,二郎查过了,同日一道成婚的还有宁昌侯府陈家,两家花轿半路抬错了,二郎那新娘子,是江陵乔家女。” 被二郎告知此事时,老太君也是一副震惊模样,不过老太君活了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倒也极快镇定下来,她很满意二郎这位新妇,恰好二郎也没打算换媳妇。 三房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老太君那镇定模样便知此事是真的。 三房夫人:“那便将错就错下去?” “那孩子很好,入了我们程家怎可委屈人家,这不等你回来拨乱反正。”家中唯有老三媳妇儿见过姚家女,也只有等她回来拆穿此事才行。 不过老三媳妇儿性子急,若今日让她看到乔瑜的脸,难免当场指出,乔瑜面子薄,就怕吓着她。 藏娇(穿书) 第27节 不过揭穿身份一事,还需再商议商议。 棠棣苑。 回到棠棣苑,紫檀正带人收拾三房带回来的东西,大多都是当地买的特色,种类较为繁杂。 二公子从青松苑出来便出府了,五姑娘追上乔瑜,打算随她回棠棣苑拿簪子,路上乔瑜便一直琢磨要不要趁着今日让五姑娘带她出门。 画像给了二公子,不过乔瑜回到棠棣苑花了些时间又画了一幅。 同五姑娘一道出了门。 五姑娘还有些诧异今日二嫂竟然想出门,但也没有多问,且二嫂央求她时,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戏楼因闹出了人命被封着,五姑娘拉住乔瑜,“二嫂,这戏楼被封了,我们进不去啊。” 乔瑜道:“不进去,在门口,问。” 戏楼门口有人守着,那二人腰间带刀,但衣着并不是天锦卫的,乔瑜手心紧张的都出汗了,一步步走过去。 见有人走来,守在门口的两名男子呵斥道:“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退下。” 五姑娘赶紧护着乔瑜,小声嘀咕,“大理寺有什么了不起的,二嫂我们走。” 乔瑜却并未离开,听到‘大理寺’三个字心里莫名有底一般,从袖中拿出那画的侧脸,“请问,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画像一出,守门的两人神色一变,相互交错了一个眼神,“你是何人,打听他作甚?” “他,是我,哥哥。” 其中一人道:“没听姚风说他有个妹妹啊。” 姚风,乔瑜一听这名字下意识觉得就是姚娅雲,她曾经说过,她的名字,雲字拆开风为聚,风吹动云而降下雨。 “她、她她人,在,在何处?” 守门的两人看了眼乔瑜,那穿着打扮可不菲,倒也没有得罪,直言道:“姑娘去大理寺一问姚风便可知,他现在可是我们大理寺少卿大人手下的红人。” “多谢。” 上了马车乔瑜并未多高兴,若姚娅雲就在大理寺,为何二公子不告诉她?不管了,先去大理寺问问。 “五妹妹,还要麻烦你送我去大理寺。” 五姑娘不是很愿意,问道:“二嫂的哥哥何时来的盛京?怎么会在大理寺?若让陈三妹知道你哥哥跑她哥手下做事,还不得笑话死我们。” 乔瑜捏着画像心里正激动,闻言愣住,“五妹妹你刚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这算不算同步知晓? ---- 推荐基友书《东宫女宦》by:希昀 推荐基友书《东宫女宦》,女扮男装权谋言情,简介:容语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人道她芝兰玉树,却不知她其实是位姑娘。 宫女倾慕她位高权重,欲与她对食。 士子仰慕她文才清绝,欲与她相交。 满朝文武信服她手段老辣,欲与她结党。 容语端得是闲庭信步,铁面无私。 直到某日,温润从容的太子殿下不许任何人进她公事房..... 百般刁难她的跋扈王爷支支吾吾的,比谁都维护她。 深沉内敛的当朝首辅悄悄给她递了杯红糖姜水..... 容语:“.......” 【讲谋权的,她手下还有好几本完结甜文哦。】 ---- 作者本人开了两个预收,《嫡妻》《娇妻薄情》大家感兴趣收藏一个,哪本收藏高,下本就开它。 -- 感谢在2022-06-02 21:54:57~2022-06-04 12:1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檬百香果、金色叶子的海棠 10瓶;小幸运 2瓶;重逢的世界、古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五姑娘已经能想到下次见到陈三妹, 她那张嚣张的脸该是何样得意。 因着乔瑜脸上戴了惟帽,五姑娘看不见她神色,想了想道:“嫂嫂, 这事让下人去办, 悄悄把你哥哥叫出来,可莫要惊动了大理寺的人,不然传到陈三妹耳中……” 乔瑜拧着眉, 打断五姑娘的话语, “陈三,姑娘, 哥哥, 叫什么, 名字?” “她哥哥?我们上次白塔寺看到的那人吗?他叫陈梓钰。” 乔瑜忍下震惊, 马车里小桌上的茶水已经温凉, 乔瑜推了推茶杯, “可否把那三个字写下来。” 五姑娘手指蘸了水在桌上写下‘陈梓钰’三字。 看到那三个字, 乔瑜只觉不可思议, 若陈三姑娘的哥哥是陈梓钰, 那她一直喊夫君的那人是谁? 咬了咬唇,“五妹妹, 你把你二哥名字写我看看,你二哥哥与陈三姑娘哥哥名字蛮相像的。” 五姑娘一边写一边道:“不像啊,二哥叫程怀瑾,嫂嫂你怎么了?” 听到程怀瑾三个字, 乔瑜愣了片刻, 程怀瑾, 太后女主嫡亲的弟弟, 书中阴险狡诈的反派。 乔瑜只觉脑子里面乱的很,但她还是下意识想到白塔寺见到福安县主那次,问道:“那为何我听福安县主喊他程子煜。” “哦,她喊的二哥的字,二哥名怀瑾字子煜。”说着五姑娘又蘸了些水写下了‘子煜’二字。 陈梓钰,程子煜。 所以她嫁的人不是书中男二陈梓钰,而是太后女主的反派弟弟程怀瑾,那个从头到尾与男主作对,最后还是棋差一招败了的人? 不对啊,按照书里的剧情,原主嫁的人就该是书中男二陈梓钰,怎么会嫁错? 乔瑜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精气神儿一般,瘫软下来,靠在马车内壁,双目失神。 一想到她嫁错人,她本不该嫁给程怀瑾,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她心口憋闷的很,那种憋闷快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晦涩难耐。 乔瑜想起遇到二公子后的种种迹象,若她仔细些,是不是早该发现那些不对劲的地方,也许早就发生真相了。 书里明明描写男二温文尔雅,是最温和的男子,可二公子却一直冷着个脸。 因着她一开始是从原身角度出发,又看过原身视角的番外,只知道男二对原身很疏离,她便以为男二所有的温柔只给太后女主,并未怀疑。 错了,一切都错了。 -- 自白塔寺遇到福安县主后,程怀瑾便派了暗卫暗中保护乔瑜。 当得知乔瑜离府,拿着画像去了戏楼,程怀瑾无意折断了手中毛笔,“少夫人此时在何处?” “正往大理寺去。” 程怀瑾赶到之时,已经快到大理寺了,马车拐个巷子出去便是。 车夫见沈池来,赶忙拉紧缰绳迫使马儿停下。 乔瑜只觉脑中乱作一团,夫君是错的,那她看到的那像极了姚娅雲的人呢?会是真的吗? 乔瑜急需去求证,若都是错的,若都是错的…… 五姑娘不知乔瑜怎么了,因戴着帷帽她看不清乔瑜的脸,可她感觉乔瑜有些不对劲,“二嫂嫂,你怎么了?” 话音落,马车突然一停,帘子被掀开,五姑娘刚要开口,发现来人是她二哥,低声喊了一声,“二哥。” 隔着惟帽乔瑜静静的看着面前人,她从未想过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的是书中男二这件事,竟然是错的。 程怀瑾一眼看到她手中拿着的画像,“他究竟是谁?让你这般心心念念的惦记。” 若只是旧友,岂会让那般害怕陌生人的她出门,甚至不惜拿着画像去寻人,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五姑娘觉得她二哥表情不对,忍不住道:“是二嫂的哥哥。” 话音落,五姑娘发现她不在马车里了,她被拎了出来。 程怀瑾一把掀了乔瑜脸上的惟帽,“他就那般重要?比我还重要?” 听那话,乔瑜心下忽的一顿,“二公子,可知,我不是,你要,娶的人。” 程怀瑾捏着她拿画像的手腕,“入了我程家门,你便是我的妻子。” 乔瑜心里没来由憋了口气,“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妻子,对吗?所以,你才,不与我圆房?你明知道,我不是,你妻子,为何,不说?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戏耍,好玩?” 面对质问,程怀瑾眉头微皱,一开始不与她圆房,是没那个想法,娶姚家女不过是为了堵悠悠众口,加之那段时间他查到魏国细作的线索,忙的根本无暇顾及新娶的妻子。 后来发现她的一些异样,心有怀疑,暗卫探查的结果如他预料一般,她果真不是姚家女,但也不是旁人刻意安插。 本想着待三婶回来揭露此事,静等乔家人上盛京,为她补上婚书,以及欠她的三媒六聘,许她十里红妆进门,计划的极好,却被她口中所谓的旧友全盘打乱。 程怀瑾也不想在与她多说,声音哑然道:“夫人既然这般说,那补上便是。” 乔瑜还想问他何时发现自己不是他要娶的妻子。 唇上突然一软,话被堵在口中宣之不出,趁虚而入的舌不费吹灰之力撬开她的齿贝,唇齿交缠,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那是属于他独有的味道,冷冽清幽。 乔瑜想推开他,然而她整个人被压在马车壁上,动弹不得,他的手紧紧的禁锢她,任由她挣扎也毫无办法,体力反而渐渐不支。 程怀瑾双目泛红,既然她发现了那也不用再隐瞒了,心中只一个想法,占有她。 唇齿相交,他贪婪的吮吸她的气息。 一股咸甜入口,程怀瑾动作一顿。 抬手轻轻撇去乔瑜脸上的泪,低头看着那因吮吸而变得鲜红娇艳欲滴的唇,程怀瑾心好似漏了半拍,“夫人,你是我程怀瑾的夫人。” 说着,他轻轻亲在她脸颊,将泪痕轻啄吸吮干净,慢慢顺着脸颊贴上唇。 藏娇(穿书) 第28节 乔瑜声音带着颤抖,她挣脱不开,心里害怕极了,“我求求,你不、不要,这样,不要。” “不要?你是我妻子,与我圆房有何不可?这不是我欠夫人的嘛。”程怀瑾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不要我,你要谁?陈梓钰还是你那位旧友姚风?” 一听到姚风二字,乔瑜便知道自己被骗了,声音哽咽,“你认识她,为什么,瞒着,我?” “不瞒着你,难道让你去会情郎?” “你胡说,什么,她是不是我闺蜜,不许你,侮辱她。” 谁说非得是男子才优秀,娅雲比任何人都优秀,若看她要以性别为区分,那是对她的侮辱,只可惜世人对女子总存了偏见。 乔瑜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程怀瑾两次动怒,好像都是她提到姚风引起的,所以,他是以为姚风是男子才? 恰巧此时沈池的声音传进来,“公子,事关姚风的探查已有了结果。” 一支雕刻飞鹰的铜管被递了进来,程怀瑾拿过那铜管打开,抽出被卷在里面的纸。 在发现乔瑜不是姚家女后,他便让暗卫查姚家姑娘,那姚家姑娘从陈家离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任由暗卫查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因乔瑜的缘故,这次程怀瑾又派了人查姚风,岂料从姚风入手却发现了些不同之处,深查下去发现大理寺少卿陈梓钰手下那名叫姚风的少年,竟然就是失踪的姚家姑娘。 “她果然,是,女扮男装。”看到纸上所写,乔瑜脸上的欣喜掩饰不住,起身就要往马车车门走去,手还未碰到马车帘子,人突然被拉了回去,落入程怀瑾怀中。 乔瑜挣扎着要起来,而程怀瑾一只手便将她制的死死的,乔瑜气的咬牙,“我要,去找她。” “现在不行。” 程怀瑾也不知为何,感觉此时决不能让她走,仿佛下一刻人便不会回来一般。 见她脸上泪痕还未干,听到那姚风消息却丝毫不掩饰欣喜,程怀瑾心里便堵的慌,从未这般憋屈过,“大理寺最近忙着侦破戏楼命案,恐忙的很,她有空见你?” 闹着要找人的乔瑜一听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姚娅雲一旦遇到案子便会进入拼命的状态,此时去找她确实不合适,还会惹她分心。 乔瑜冷静下来,抹了脸上的眼泪,“那劳烦,二公子,送我,去客栈。” 她便去客栈等她好了。 程怀瑾声音哑然:“去客栈圆房吗?” 乔瑜仰头看着程怀瑾,他也正好低头,二人四目相对,乔瑜脸唰的就红了,“既、既然,我不、不是你要,娶的人,我……” “与我拜堂成亲的人是你,你便是我的妻子,之前不与你圆房,是想将三媒六聘以及婚书补齐,不想委屈了你。” 乔瑜张了张嘴,这算是古代版的告白吗? 乔瑜抿了抿唇:“那你,原本,要娶的,姑娘呢?不怕,她寻上门,找你,要说法?” “她啊,你认识。”程怀瑾手指点了点纸张。 乔瑜瞪大眼,他原本要娶的姑娘是娅雲? 等等,书里反派弟弟有妻子吗? 乔瑜迷糊了。 当得知娅雲嫁给了陈梓钰,并且新婚夜就拿了和离书走了。 “夫人,你看你这般着急的找她,她似乎并不急着寻你。” “那她,一定,有苦衷。”乔瑜神色坚定,眼中带着小得意,又道:“娅雲,好厉害,一眼,就识破了,陈梓钰,不愧是干……咳咳,陈梓钰现在,知道她,女儿家,身份吗?” “应该不知。” 话落,程怀瑾发现怀中的小夫人脸上再次扬起得意的笑,仿佛那厉害的人是她一般。 程怀瑾舌尖舔了舔齿根,对方是个女人反而更让他不放心了,回去就把圆房补上。 作者有话说: 二更晚点 感谢在2022-06-04 12:13:29~2022-06-05 14:3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梨不是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在飘 40瓶;顾霁月、怼怼的对对、vivid、枫叶之恋、绯墨@@漠非 10瓶;时光~流逝^w^ 5瓶;我爱读书、懒羊羊、虞兮、惆怅暮烟垂、花澄月兔、56736022、此刻安然、23649260、5066603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得知五姑娘已经先被送回去了, 乔瑜心稍稍放下些,是她要跟着五姑娘出来的,若是把人丢下, 她心里过意不去。 回去的路上, 乔瑜一直偷偷打量程怀瑾。 之前以为他是男二时,没觉得不对,现在发现他是反派, 好像也合情合理。 穿来一个多月, 书里的剧情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加上一直回忆的都是男二, 对其他角色只停留在最深刻的印象。 书里写的反派阴险狡诈、睚眦必报, 可就她相处下来认识的程怀瑾, 他虽时常冷着脸, 但感觉骨子里是温柔的。 不知姚娅雲也会穿来时, 乔瑜不敢多想, 只这般循规蹈矩的过, 对于一些超出的事也不敢去深究, 怕自己想多了。 说白了就是怂, 甚至不敢去想他对她那般亲密,与书中不一样, 他是否动了心。 程怀瑾伸手将她下颚挑起,“要看便正大光明的看,我是你夫君,看自己夫君偷偷摸摸作甚。” 乔瑜从荷包里拿了颗糖出来, 剥开喂给程怀瑾, “那夫君, 别动。” 书里反派美强惨, 乔瑜不确定他是否有妻子。 说实话以前她从未想过要与他度过一生,以为他是男二时,因为知道他心系太后女主,即便他对她亲密些,她也不敢多想,不敢去追究他的心。 龟缩着等书里和离的结局,期望不惹怒他,得一个好下场。 如今突然发现他不是男二,乔瑜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但她也认清一点,她不排斥他对她的亲密。 程怀瑾看着她入神的样子,从怀中拿出一小药瓶倒出一粒药放入茶杯中,“为夫要与夫人坦白一件事,还望夫人莫生我气。” “什么事?” “夫人脸上这些红点,是我下药所致。三婶是唯一见过姚家姑娘的人,我原想着待乔家人到了,再揭穿错嫁之事,即刻补上婚书,三媒六聘,迎你进门。”程怀瑾将茶杯端到乔瑜面前,“这是解药。” 乔瑜没立刻喝药,而是拿了面小镜子偷偷看自己脸 ,此时的她脸上红点密布,比早上那会儿明显多了,看着吓人的很,妥妥劝退密集恐惧者。 乔瑜收了镜子仰头看着程怀瑾,“亲我。” 程怀瑾毫不犹豫在她唇上落了一吻,还想更进一步,她人已经退开。 乔瑜撇开头,他眼中的神色她看的清楚,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不知怎得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动。 “看在夫君,诚实告知,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乔瑜觉得太轻松又不太好,想了想又道:“没有婚书,不合法,所以,在此之前,你都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 “错了。” 乔瑜偏头看他,那里错了?原主骨子里那种古人思想其实影响着她,加上她自身也保守,在古代没有婚书那是苟1合,且败坏了名声无法为正妻,是要被嘲笑的。 虽然他们之间属于嫁错,不知道便算了,知道了乔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觉得也对不起他,因为她也一直认错人。 程怀瑾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为夫对你一直有非分之想,不过我会忍耐。” 乔瑜撇开头,脸霎时就红了,端过茶杯小嘬一口发现不苦,这才喝下。 “何时,告诉祖母?”总不能一直瞒着。 “祖母知晓,其他人无需告知。” 程怀瑾突然行了一礼,“在下程怀瑾,初次见面,敢问姑娘芳名。” 乔瑜抿了抿唇,眼眸弯弯,“乔瑜,迁于乔木,的乔,瑕不掩瑜,的瑜。” 程怀瑾靠近乔瑜在耳边低声道,“错了,是怀瑾握瑜的瑜。” 乔瑜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之前他教她练字时……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现在急需惟帽,羞死了。 -- 因程怀瑾说旁人无需被告知嫁错一事,以免被传了出去,故而晚上的接风宴乔瑜还是戴了惟帽。 五姑娘私下偷偷找她,问她二公子可有欺负她,“二嫂嫂,你与二哥没事吧?” 想到二哥那表情,她真怕他突然动手,二嫂那么娇弱那里扛得住。 乔瑜摇了摇头,“无事,不用,担心。” -- 乔瑜一直念着要见姚娅雲,程怀瑾便安排了一女暗卫随时与她汇报化名姚风的姚娅雲境况。 在戏楼案子侦破之时已经是三日后,双方相约在庭宜阁见面。 见姚娅雲前一夜,乔瑜兴奋的不行,程怀瑾回来时她还抱着被子在床上乱滚,“夫人睡不着不若我们做些助安睡的事。” 乔瑜滚被子的动作一僵,快速将自己盖好,“睡了。” 程怀瑾信守承诺是没与她圆房,可是那句对她一直有非分之想不是假话,一个亲吻被他玩出了花样来,乔瑜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闷,偏偏他也难受,可他总还要逗她。 见那动作迅速的,程怀瑾苦笑,自己做的苦,自己受。 翌日。 乔瑜早早开始收拾,去时紫萱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程怀瑾看了好几眼,“那是什么?” “给娅雲,准备的,哦,夫君也有一份,我让,沈池,放书房去了。” 直面内心后,乔瑜现在面对程怀瑾不那么紧张,但习惯了的事一时还不好改过来,其实更早之前就不紧张了,只是她刻意不去想。 程怀瑾想说不能提前给他?到底没自惹不痛快。 还是上次那间雅间,跑堂小厮告知客人已经来了,乔瑜三步并作两步就想上去,被程怀瑾拉住,耐着性子慢慢上楼。 门推开,绕过屏风,窗边站着一人,乔瑜看着那背影,没出声,过了会儿那背影理了理衣裳转过身。 四目相对,两人看了一会儿,都没开口,却突然齐齐笑了起来,那种咧嘴发自内心的笑。 乔瑜动的时候姚娅雲也往前走来,刚把人抱着怀里人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哇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我不是说过嘛,不管你在何处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姚娅雲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乔乔真厉害,学会克服了,很棒。” 姚娅雲知道乔瑜因为当初那件事心里有阴影,她从陈家离开后试图找她,但程家她进不去。 藏娇(穿书) 第29节 若她以姚娅雲的身份去程家找人,那两家新娘子错嫁的事就会被揭穿,极有可能直接换过来。 陈家那位小姑子陈三妹和陈家家母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乔乔在她们手中定会受委屈。 她也不确定她在程家会过好,只能多方打听,听那些拼凑的信息,只能判断出程家人少、事不多。 当发现盛京有闺中小姐戴绒簪,一打听虽没直说是她做的,却是从程家流出去的。 有心情做绒簪可见没受苦,她才放心些,只是想带她走她需要了解这个国家,了解各家势力,尤其是程家。 为了知晓更多,她操起了老本行。 乔瑜虽平时没有表现出来,在程家也没有受委屈,但突然到一个陌生地方,周遭都是陌生人,本身就是害怕的。 此时看到自己最熟悉最亲近的人,那委屈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姚娅雲什么也没说,她虽然没哭,但心里那一直不安的心,此刻也安稳下来。 其实乔瑜不知,她才是她的救赎,对于一个生活白痴来说,乔瑜任劳任怨照顾她,这世上没有比乔瑜更关心她的人了,真离不开的人是她。 “不哭了啊,以后我都在。” 哭了好一会儿乔瑜才止住,开始询问姚娅雲这些日子怎么过的,事无巨细。 然后让紫萱将食盒提上来,一一嘱咐里面的东西,“金疮药,是夫君给的,效果很好,你平时,记得,带在身上。” “这香囊,是驱虫的,我见下人配了用,效果很好,你总去那荒芜的地方,可一定要带上。” “我还做了些肉脯、肉干,你平时吃饭就没个规律,出门时,带些在身上,饿了就垫垫肚子;还有糖,我放了一包,你省着点,别再乱大方了,不然吃完可就没了。” 以前糖吃完可以再买,这里却是不行了,可得省着些。 程怀瑾眉头微挑,那叫一包?那叫一大袋,想到每次他就被喂一颗,还不是常有,这对比…… 还有那些备的东西,虽然都是些小物,可他连小物都没有,哦,夫人说给他也备了一份,这般看来完全是顺便的吧? 姚娅雲哭笑不得,她家乔乔还是那么可爱,“好了,你旁边那人快冻死我了。” 乔瑜这才想到身后的程怀瑾,“介绍,一下,我夫君,程怀瑾。她是,我最亲的亲人,姚娅雲。” 程怀瑾抬眸瞥了眼面前的人,而姚娅雲也抬头看去,两人眼神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的戒备以及占有欲。 程怀瑾后悔没在乔瑜发现她之前将其处理掉,知晓她是女子,但程怀瑾却不敢掉以轻心。 姚娅雲嘴角牵扯,露了个假笑,“程大人,我们见过。” 程怀瑾面上淡漠,声音冰凉,“见过,大理寺那群废物能从天锦卫手中抢案子,多亏了你。我喊你姚……” “姚风。” 三人落座,乔瑜坐在中间,程怀瑾和姚娅雲一左一右。 饭菜上桌之前,那二人聊得火热,程怀瑾看着她家小夫人给那人塞银子塞荷包,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养小白脸。 程怀瑾庆幸那日把人拦下,不然他家夫人在大理寺门口当着大理寺众人的面红杏出墙,他也不用做人了。 程怀瑾拿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一口,听到她家小夫人说一会儿还要去给姚风买几身衣裳鞋袜,手中茶杯喀嚓一声被捏碎,碎裂的茶杯刺破手指鲜血混着茶水流下。 听到声音,乔瑜回头发现程怀瑾手指间鲜血直流,急忙掰开他手指,“流血了。” 好在伤口不深,她知道沈池这些侍卫身上都带了药的,将程怀瑾手上的水渍擦干敷上药,“不能,碰水啊,明日,就该,结疤了。” “嗯,多谢夫人。” 姚娅雲看着乔瑜完全不排斥程怀瑾,还满是关心的给他包扎,那动作神情极为温柔。 程怀瑾恰好瞥了她一眼,姚娅雲见状气的差点没控制住脾气。 他故意的,这个绿茶婊。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5 14:33:11~2022-06-05 23:51: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忧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mi 52瓶;迷雾=迷糊? 20瓶;海盐柠檬气泡水、总是喜欢阿坤、阿宅、叠山献清佳、peninsulaw 10瓶;神隐月亮 7瓶;茶柚、可达呀、19311052 5瓶;木子 3瓶;蓉蓉、万俟流景 2瓶;点玉、水水水、星际萌物、心、天涯、wuxinji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姚娅雲给乔瑜也准备了东西, 是一把短匕首,做工精致,可以挂在腰间做配饰用。 乔瑜最是喜欢收集些出奇的东西, 那匕首上面的雕花繁琐, 她一见便喜欢上。 饭菜上桌,姚娅雲为乔瑜剥虾、挑鱼刺,夹她喜欢的菜色。 因程怀瑾手被碎裂的茶杯伤了, 乔瑜得为他剥虾挑鱼刺。 一顿饭吃的相对‘和谐’, 若没有坐左右两边的人眼神较劲的话。 饭后,乔瑜和姚娅雲聊着聊着便说到了戏楼命案上。 “戏楼命案凶手, 是为情?还是为仇?为财的话, 不至于大庭广众下杀人。”乔瑜记得姚娅雲说过, 杀人不过三要素, 除非那人反社会或者有病才以杀人为乐, 正常人杀人都有原因, 无非为情、为仇、为财。 戏楼那样的地方, 钱财纠葛固然有, 但定不会闹到戏台上, 真把戏子名声闹臭了,可就要不到钱了。 “情仇。” 姚娅雲以前案子结束后, 会挑一些当做案例说给乔瑜听,因着她那单纯的性子,想让她多听听心里有防备。 乔瑜虽然面对生人紧张,但刑侦故事她还真爱听, 姚娅雲买的破案的书几乎都是她看完的, 不过也知道有些案子能说, 有些不能说, 便问道:“能听吗?” “当然可以。”从姚娅雲不急不慢的声音中,乔瑜听完一个完整的爱恨情仇的复仇故事。 死去的戏子是被他原配夫人复仇弄死的。 这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戏子有一房夫人,但那夫人与他无媒无聘,二人是私奔的,起初还好好的,当带出来的金银首饰用完,为着生计二人需想法子赚银子。 戏子只会唱戏,为生计他进了一个戏班,却在里面遇到班主貌美如花的女儿。 班主的女儿心仪他,两人起初只是私下幽会,后来当戏子得知班主要带着众人去盛京,戏子与班主的女儿有了首尾,为娶班主女儿来盛京,戏子需得处理了--------------/依一y?华/家中的妻子。 那戏子是个狠人,他直接将那位夫人卖掉,据说当时那位夫人刚发现有身孕还未来得及与他说。 那夫人本是富贵人家小姐,先是被心爱之人出卖,后被磋磨。 辗转三年,戏子成为盛京名角儿,而那夫人面容尽毁只能做低贱肮脏的活计。 乔瑜最瞧不上那些抛弃妻子的人了,这戏子更可恶,为一己私利卖掉自己的夫人,“负心汉,该死。” 程怀瑾看了眼姚风,大理寺的案子他知道,那妻子起初没被查出来,这也导致给了她机会将班主还有班主的女儿一并毒死,倒是那两岁的稚子,凶手没有兽性大发杀害。 沈池进屋低声禀道:“公子,宫里来人传话宣您入宫。” 程怀瑾看了眼乔瑜,犹记得最开始见她,能不开口她都不开口,话也少,此时小嘴叭叭的,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夫人,为夫有事不能陪你,一会儿让沈池送你回去。” 乔瑜愣了一下,“好,夫君,慢走。” 程怀瑾起身离去,出门瞥了眼一旁的沈池,“派人将五妹接来,让她寸步不离陪着她二嫂。” 程怀瑾一走,姚娅雲又与乔瑜聊了会儿,彼此了解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过往。 姚娅雲忽的想起什么,拿出腰间包里装的纸笔,“乔乔,帮我画幅人画像。” 姚娅雲一直嫌弃大理寺画师画的人像画,正好乔瑜在这里,也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人画像。 纸并非什么好纸,但较厚,用炭笔写字不易划破,笔是用烧过的木炭削的,外面一层缠上布防止用时脏手。 乔瑜私下塞给她一支铅笔。 姚娅雲神色愕然,拿了一颗被油纸包着的糖打开,发现竟是她喜欢的水果硬糖,与乔瑜眼神交错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将笔收入怀中放好。 只是姚娅雲心下开始思索,因当初那件事乔瑜不愿走出来,她与旁人的交谈少了相处起来也越发困难,这也导致她人很单纯。 程怀瑾那人善于破案,在她没去大理寺之前,大理寺只能捡漏。 她来之前便怀疑,程怀瑾怕是知道她们不少事,一查她们二人的身份,正常都该怀疑,就是不知他知道多少。 因着紫萱和沈池都在雅间伺候,乔瑜便拿那炭笔作画。 根据姚娅雲的描述,纸上逐渐浮现出一张憨厚的脸来,不过那一双眼睛却闪烁狡诈光芒。 姚娅雲一直是工作狂,得了画像似是想到了什么,留下她的地址匆匆走了,还道会去程家寻她。 “少夫人,她便这般走了?”紫萱诧异的看着少夫人将人送走,少夫人为了见这叫姚风的女子,可是筹备了许久,在厨房便不停忙活,可怎么人说走便走了。 乔瑜倒是心态很平稳道:“她忙啊。凶手,狡诈,不会,等人抓,她若慢,凶手就,跑了。” 这样的事以前时常发生,仿佛让乔瑜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自从姚娅雲进了刑侦队,便时常被突然叫走,有时候半夜一个电话,也会爬起来出门。 娅雲做的是有意义的事,乔瑜只会心疼,案子的事她帮不上忙,便尽量做到不拖后腿。 紫萱还是替乔瑜打抱不平,感觉少夫人待人那般好,对方却并不领情一般。 五姑娘来时,乔瑜刚决定回程家,她倒是想给姚娅雲置办衣裳鞋子,可没了最熟悉的人在身边,她有些怵。 五姑娘没有见到所谓与二嫂嫂关系好的女子。 得知乔瑜想置办男子穿的衣裳,五姑娘以为是给二公子买,拍胸脯带着乔瑜去了盛京城最大的成衣铺-绣锦坊。 程家有绣娘,衣裳都是绣娘做,但二嫂嫂的针线活儿差,也可以去看看可有合适的买给二哥。 绣锦坊很大,也有单独的雅间供人慢慢挑选换试,衣裳料子多为细棉和锦缎。 细棉的适合平常穿,娅雲在大理寺破案,穿绸缎的不方便,乔瑜便给她选的多为细棉的,也有两套绸缎衣,总有个出门见人的时候。 五姑娘十二岁就被她娘教着做衣裳,尺量这些心中有数,看二嫂选的衣裳,明显短了,“二嫂嫂,这些衣裳给谁穿的?” 乔瑜看了眼五姑娘,想到上次对她说的话,还有程怀瑾叮嘱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晓错嫁一事,“我哥哥。” 五姑娘看了眼乔瑜挑选的衣裳,得有五套,还配了鞋子,“二嫂不给二哥选一件?” “这些,料子,你二哥,看得上?” 因着二人来时没说要最好的,又多要细棉衣裳,故而绣锦坊拿出来的衣裳面料只算中等。 五姑娘看了眼衣裳料子,想到二哥身上那些衣裳,太后堂姐可疼二哥了,经常赏赐,二哥身上的衣裳面料多为贡品,确实是这些寻常衣裳不可比的。 挑选完衣裳,五姑娘支支吾吾说想跟乔瑜学做绒簪。 藏娇(穿书) 第30节 五姑娘到底将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心里却很担忧。 被拒绝事小,就怕二嫂嫂觉得她贪心,自此厌恶她。 四姐姐回来后她便一直提心吊胆,论理四姑娘是嫡房嫡出,认识的人也比她显贵,同为程家女,在四姐姐面前,她没有丝毫胜算。 她早就想学绒簪了,但又怕开了口惹二嫂嫂不高兴,若是学绒簪,即便那接定簪的差事被抢,她也不怕。 乔瑜见她一双眼眸湿漉漉的看着自己,不过才十四岁的孩子,然而再过一两年她都要出嫁了,二房夫人一直在给她议亲。 多少女子出嫁后靠着婆家与夫家,都没有自己的人生,这绒簪到底是门手艺,学了日后许是能用得上,即便不用来赚钱,也可当做兴趣。 “可以啊。” 五姑娘不可置信,见乔瑜不是说笑,“多谢二嫂嫂,不对,多谢师父。” 既然要教五姑娘做绒簪,那得提前备工具和材料。 乔瑜罗列工具,五姑娘去买,古代蚕丝线贵颜色还不多,乔瑜看后让五姑娘先买,其他的她想法子。 乔瑜工具间储备的蚕丝线多,不过看这些蚕丝颜色,她得省着些用了。 因挑选制作绒簪的工具和蚕丝,在外呆的时间有些久,便顺便吃了些街边小食当晚饭,都是让沈池买了在马车里吃。 回到程府天逐渐黑下来,与五姑娘说好了明日下午开始学做绒簪,分别后,乔瑜往棠棣苑走去。 远远地,乔瑜看到往书房方向那条路上站了人。 天色已经暗下来,她近了才发现二公子面前站着一衣着单薄的女子,女子背影萧瑟凄美,薄薄的纱衣风一吹,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身姿。 乔瑜抿了抿唇,压下心头那突然冒出来的酸酸涩涩的感觉,走上前去。 程怀瑾早听到她脚步声了,他也只比她先一步回府,原打算去接人,岂料被人拦了去路,“夫人回来了。” “夫君,这位……邱表妹?”乔瑜走了过去,想看看那背影窈窕多姿的女子是谁,却发现是三房带回来的表姑娘,作为资深小说爱好者,乔瑜像是明白了什么。 邱柔佳生的美,三房刚回来时,第一次见这位表姑娘,乔瑜还记得她当时模样,一身素白,略施淡妆,眼波流转见自带那楚楚可怜模样,给她一种小白莲花的感觉。 此时她身上的衣物也是素白的,但素白的外衣下,可见透着些许粉的里衣。 乔瑜仰头看着程怀瑾,眼神质问。 程怀瑾将乔瑜手握住,果然是冰凉的,看也不看邱柔佳,“来人,送邱姑娘回三房,让三婶多给她配几个熟悉程府的下人,莫再迷路了。” 乔瑜看着邱柔佳眼泪无声下落,哭的越发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乔瑜忍不住道:“沈池,动作快些,你看,邱姑娘,都,冻哭了。” 快十月份,天气越发凉了,她出门都加夹袄了,这邱姑娘也是拼,穿这般单薄也不怕受凉了。 程怀瑾唇角扬了扬,到没想到他家小夫人也有损人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5 23:51:37~2022-06-06 21: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书与墨 26瓶;?('w')? 10瓶;冬眠 8瓶;花澄月兔、栀子花羡慕向日葵、哪个混蛋盗刷了!、神隐月亮、37026337 5瓶;小幸运 2瓶;我爱读书、嘻嘻哈哈、古月、啦啦啦、心、重逢的世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程怀瑾给她暖了会儿手, 还是凉的很。 索性弯身将人抱起,“改明请了太医过府给你看看,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 这几日手总这般凉。” 乔瑜双手环着他脖子, 几次后她几乎形成了反应,摇了摇头,“无事, 每年一到冬日, 都这般。” 她都习惯了。 “让太医看看也无妨。”他这几日夜里便发现了,她手脚总是冰凉, 偶尔半夜回来发现被窝都是冷的, 她整个人圈成一团, 这还不到深冬便如此, 往后怕是屋里烧着炭也不抵事。 乔瑜不想喝药, 尤其是中药, 说来手脚发凉是她自己的毛病, 也不知怎么原主这具身子也这般。 邱柔佳眼泪晶莹的挂在脸颊, 看着那二人旁若无人的离去,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好似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羞愧的跑开。 跑之前还呜咽一声,哭声都带着娇弱引人遐想。 乔瑜搂着程怀瑾脖子探头看了一眼,下颚靠在他肩膀处,明知故问道:“邱姑娘, 来, 做什么的?” 在程家呆了也快两个月了, 程家人口少, 平日她接触的人也不多,至于二房的妾室,那是一个不曾见过,她下意识也没想到那些。 此时看见一位身姿窈窕的少女,楚楚可怜站在程怀瑾面前,她突然意识到,程怀瑾是古代男子,而古代男子都有个共同的喜好,纳妾。 程怀瑾:“来败坏为夫名声的。” 乔瑜仰头看着程怀瑾侧脸,没被他逗笑,“夫君,你以后,若想纳妾,一定,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与人共侍一夫。” 最后几个字说的一字一顿。 程怀瑾刚要开口,唇上一软,被她手指堵住,只听乔瑜又道:“当你,想纳妾的时候,说明,你对那女子,动心了,到时候,你别拦着我离开。” 程怀瑾看着她眼中眸光,说话时脸上神情和神色都极为认真,他敢肯定若他当真纳妾,她一定头也不回就走。 “我若说此生只夫人一人,绝不纳妾,夫人信吗?” 乔瑜抿了抿唇,说实话她不信,就算他不纳妾,老太君呢?多子多福可是他们这里的传统,不能说老太君想法不对,只能说时代如此。 她以前便想的是一个人过一生,没想过找个人结婚,换了个时空意外得了个夫君。 他们现在好好的,是因为年轻,是因为新鲜感还在,日后若他真纳妾,她不想闹的太难堪,她也闹不过别人,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夫人相信发誓吗?” “不信。” 程怀瑾失笑道:“巧了,我也不信,一生长着,不若我们拭目以待?” 乔瑜忽的一顿,书中反派一生可并不长,那本书她看完了的,但是时隔这么久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之前一心只回忆男二的剧情,知道男二是为太后而死。 现在仔细想想,乔瑜隐约还记得一些,那本书是悲剧结尾,程怀瑾的父亲是否死于摄政王之手她不记得有没有解释了,但她知道程怀瑾是死于摄政王之手。 太后女主不是恋爱脑,自己的亲弟弟死了,她怎会与男主在一起,前期两人相斗有多甜,后期就有多虐,结局好像太后女主一生都是太后,而男主、反派、男二都死了。 男二为太后而死,反派被男主所杀,太后亲手设计杀了男主。 不过电视剧剧本改了许多,太后女主和摄政王似乎是美好结局。 乔瑜眉头快皱到一块儿了,她要怎么提醒他不要和摄政王男主作对?可让他放弃就是让他放弃追查杀害他父亲的真凶。 以为他是男二时,她没想过提醒他,毕竟男二是甘愿为太后而死,书里原主下场很惨,她可不敢提醒男二不要喜欢太后,怕自己小命不保。 可是知道他是反派了,乔瑜发现书里这三人的命运好似固定了一般,都有不得不向着命运行进的理由。 “夫人这般不信任我?”见她眉头皱到一起一副心事重重样,程怀瑾下意识皱了眉,看来得把人看紧些,尤其如今多了个姚风,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就跑了。 乔瑜越想越沮丧,却不知怎么开口劝,让他不要为报杀父之仇?说不出口。 回到棠棣苑。 程怀瑾感受到她情绪不高,将人放在床上,打开床头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这般夫人可相信我。” 乔瑜疑惑的看了眼手中的匣子,打开后,入目第一样东西竟是她的袖箭。 程怀瑾苦笑,“所以夫人在这张床睡这么久,也没有发现?” 乔瑜拿着袖箭看他,“你也没有告诉我袖箭在这里面啊。” 程怀瑾记得他故意用袖箭暗伤自己时,便教她打开床头暗格,她却从未再去打开过。 “这些东西都给夫人,夫人可愿信我?” 匣子里面的东西,除了袖箭还有一枚黑色的玉佩,其他都是纸,拿起一看发现竟是铺子、庄子的房契、地契,不用细数,入手好大一摞,还有面额大的银票,乔瑜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古代大户人家富裕肯定是真,但具体多富裕她也不知道,“给我?” “嗯。” “我不会,管家。”乔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拿着这些也无用,最多知晓他身家几何。 “这些只是我的私产,与程家无关,这枚玉佩可去万通钱庄随意提取银子。” 私产? 乔瑜将袖箭拿出来,其他的放了回去,然后放回床头暗格中。 她需要缓缓,突然暴富说的就是她? “说来,夫人好像没给为夫送过什么东西,今日书房那些还是因姚风才沾了些光,反正我的身价都给夫人了,夫人是否也该对我上上心?嗯?” 乔瑜细想好像还真没有,主要是之前觉得他是男二,有太后女主在前,肯定是看不上她的东西的,也没想过要去讨好他,“那我,给夫君,做簪子?夫君,敢戴吗?” 程怀瑾一噎,咬咬牙,“夫人敢做,我便敢戴。” “夫君说的。” 程怀瑾想了想,“别太出格。” 乔瑜噗嗤一声笑了,想到工具间做了一半的孔雀翎,他用的话看起来怪怪的,而且书中那是他送给太后女主的东西。 乔瑜目光瞥到程怀瑾腰带上的飞鹰,心中有了想法。 她琢磨送他何物时,不知水房那边提了沐浴的水,直到传来程怀瑾的声音才回过神,“夫君?” “劳烦夫人帮为夫一个忙。” 乔瑜顺着声音过去,发现他人在浴池中背对自己,双手放在浴池边,一头墨发披散,背影绝美。 她脚步瞬间顿住。 不等她转身出去,程怀瑾的声音又传来,“夫人,为夫手上伤口似乎裂开了,还请夫人帮我再上一次药。” 抬起的手,缠绕的布掌心可见浅薄的红色,乔瑜走过去细看发现当真渗血了,“我去,拿药。” 从床头暗格中拿出药瓶,又拿了绑伤口的布和剪刀。 将渗血的布解开,掌心的伤口都开始渗血,“怎么弄的?都,出血了。” 程怀瑾侧头,见她目光专注的处理伤口,“刚刚不小心撑了一下,谁知便裂了。” 乔瑜小心翼翼揭开布,剪下一小片布捏成团,用水打湿将他手心多余的血迹和药清洗,她动作很轻没碰到伤口,弄完才再次上药绑上布,“好了,下次要,小心。” 乔瑜急着出去,不知是因热水飘起的热气缘故,还是什么,她感觉脸有些烫,心里也慌的不行。 藏娇(穿书) 第31节 浴池的水并未太满,程怀瑾坐在里面腰以上并未没入水中,看他穿衣时只觉身形好看,瞥见那腹肌才知身材何止好,简直完美。 刚要转身,手腕被抓住,“夫人,为夫这只手暂时碰不得水,还要劳烦夫人帮我擦背。” 乔瑜看了眼他举起的受伤的手,手心伤口有些深,若沾了水还不知何时才会好,想到回来时他还抱她了,也不知是否那时裂开的。 “好。” 从架子上拿了帕子用水打湿,一手轻轻拨开他背上的墨发,帕子沾水轻轻擦过后背,她目光尽量放在头发上,排空心中杂念。 因为浴池中水未满,加上浴池是向下挖修建的,乔瑜得弯身才能将手中帕子打湿。 手中帕子晃的时候掉了,她赶紧伸手去抓,不料身子一个前倾,“啊——” 程怀瑾伸手将人接住,但人还是落了水,嗅着发丝上清淡的花香。 在乔瑜抬头之时,程怀瑾含住那软糯香甜的唇,因着她的乖巧,每次他都感觉不够,食髓知味。 在乔瑜给他擦背时他就后悔了,乔瑜的手劲不大,擦背跟挠痒痒似的,越发挠的他心痒,软玉在怀,他若还是君子,那定不是人了。 乔瑜都没反应过来便被吻住了唇,以往她会下意识抓他的衣物,然此时他衣物都在架子上,乔瑜手便有些不知所措。 程怀瑾将她那不安分的手抓住放在自己颈项,乔瑜下意识搂着。 感觉脖子上被一双玉臂勾1缠,程怀瑾气息一顿,揽紧那纤细的腰身,不断探索她软甜的唇。 乔瑜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不知是浴池的水太热还是她太热,反正最后稀里糊涂便晕过去了。 再醒来,发现人在床上,身上衣物已经换了,程怀瑾不在身旁。 乔瑜虽然没经历过那种事,但知道第一次都会很疼,而她身上并无不适。 用被子捂着脸,偷偷发笑。 -- 乔瑜没有把五姑娘那句师父当真,不过是想小姑娘有门手艺,岂料她用过早食,二房夫人和五姑娘便来了,还带了拜师礼。 一副绣工精湛绝美的牡丹富贵屏风,绣的很大,足足有四扇;还有一副小一点的圆形摆件,摆件上面绣的是飞鹤,上面有四只白鹤,形态姿态各异,绕着祥云,好似仙境一般。 二房夫人将东西放下,“也不知送什么拜师礼合适,还望团团莫嫌弃。” 乔瑜觉得她们太客气了,“太,贵重,我不能,收。” “不贵重不贵重,五娘学的是手艺,岂是能买到的礼物可以媲美的,所以一点也不贵重,团团一定要收下。” 乔瑜原以为五姑娘想学,她顺手教便是,岂料这认认真真来拜师,到让她也紧张起来,“紫萱,端茶来。” 五姑娘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叩首行礼,丝毫不作假,然后端过茶递上,“师父请喝茶。” 乔瑜感慨,古代的师父与现代那些随口可叫的师父不一样,古代师同父母一般,地位完全不一样,弟子入门等同把师父当做父母一般孝奉。 不过在她眼中,五姑娘就是个孩子,她倒也端得起长辈的身份,接过茶,“起来吧。” 见面礼乔瑜送了两把剪刀,一长一短,昨天置办工具时,乔瑜便发现很多东西不齐,其中剪刀便缺那种剪绒条的长剪刀,以及修花型的短剪刀。 本想着今日下午给五姑娘,岂料她认认真真来拜师,便当做见面礼送了。 送走二房夫人和五姑娘,授课乔瑜还是安排在下午,她早上要练字。 练完字,乔瑜拿了纸笔开始绘草图,她要给程怀瑾做一把精巧的鹰头匕首,刀片未露出来时,像一个在手中把玩的玩物。 画完草图,这个用料便不一样,乔瑜得寻了那无人时才能做,她的工具间一半是做簪子的,另一半墙体做的静音,就是防止自己做东西切割时吵着别人。 下午,五姑娘拿着昨儿买的工具和蚕丝线来找乔瑜,做绒簪,步骤无非是:排线、劈丝、梳绒、排绒、剪绒条、搓绒条、打尖、夹扁、定型、修花型、组装。 而这只是做出绒花的步骤,后面要做成簪子,还需要将做好的绒花、绒叶、珠子等有序绑好,要绑的干净利落不可松松垮垮或是毛躁。 乔瑜从第一步慢慢教,五姑娘悟性好,也耐得住性子,加上自小学刺绣,对选线颜色那些比乔瑜还好。 只是新手刚开始,总会也有失误的,乔瑜便让她多练习。 七八日过去,五姑娘已经开始学着组装花瓣了,虽然绒条那些搓的还不完美,但这都是需要一个练习的,所谓熟能生巧。 自庭宜阁一别,乔瑜与姚娅雲的联系,多通过程怀瑾给她的女暗卫。 得知她凭借那幅画抓到凶手后,乔瑜替她开心。 听她抱怨大理寺饭菜不合胃口,乔瑜便做了些饭菜让女暗卫送去。 不过姚娅雲住的地方几乎靠近外城,送过去都冷掉了。 乔瑜琢磨着让人来程家一趟,只是程怀瑾又是好几日不见人。 不过这到给了乔瑜时间将鹰头匕首做好。 “少夫人,公子回来了。”屋外传来紫萱的声音。 等了会儿,程怀瑾进屋来,乔瑜先是去看他的手,几日不见,他手心的伤口已经开始掉疤了。 程怀瑾见她掰着自己手,便由着她,忽的手心突然多了一物,一看发现是一只鹰头,黑亮黑亮的,很漂亮,“这是?” “送给,夫君的。”乔瑜拿着那不过他手指长的一节鹰头,在旁边摁了一下,弹出一把尖锐的短刺,那短刺也不长,合起来差不多就他手掌长,在乔瑜手中却会长出一截。 程怀瑾将那匕首拿在手中把玩,比起袖箭,他倒是更喜欢这个,“多谢夫人。” 不过怎么做出来的,程怀瑾怕是还得有一番探索,她人没出去,却将东西做出来了,有趣。 乔瑜见他对匕首感兴趣,趁机说出想要他邀请姚娅雲过府来。 见他不答,乔瑜抓着他衣袖摇摆,“夫君。你若,不答应,我就,去她住的,小院。” 程怀瑾瞬间收紧手中匕首,“好,明日便邀她过府,可行?” 乔瑜双手环住他脖子,整个人凑上去,“好。” 程怀瑾伸手揽住那纤细的腰肢,难得她主动,却是为了别人,程怀瑾心下带了些怒意,似有些惩罚她的意思,动作没那般轻柔。 出去见姚风是不行的,休想背着他见旁人。 程怀瑾没说,以她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称姚风为兄长,兄妹见面不为过。 但他,为何要说。 一番拥吻耳鬓厮磨,乔瑜得了他保证,安安心心睡去了,徒留下浴火被勾起的程怀瑾,哑然一笑转身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之前女主说话转变太快是不对,毕竟说话成习惯了,不是一下就能改过来的,前面两章已经修改了。(27章重写过,没看过的小可爱记得刷新重看哦。) ----------- 推荐朋友一本书。 正文很肥,马上完结! 《哑后》by仙苑其灵 李萧寒贵为长公主与永安侯的独子,又是大齐最年轻的大理寺卿,他为人端方规矩,清冷高贵,是无数贵女眼中倾慕的对象。 只可惜对那些男欢女爱,他毫无兴趣。 于他而言,那种事情只会平白浪费时间。 可当他身中媚毒,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哑巴后,他便时常梦魇。 这是媚药留下的病症,他不必在意,那小哑巴只是个最末等的婢子,待他哪日心情好了,便将她打发了…… ———— 林月芽盼望着这日早些到来,她攒了一箱又一箱的绣活,待恢复自由,她便靠自己生活。 可她等啊等,等到的只有一次次谎言。 ———— 年关将至,漫天飞雪。 林月芽跪在李萧寒面前,她灵动的双眸蒙着一层水雾,她对他比划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过会放过我的。 李萧寒垂眸抚着她冰凉的小脸,冷冷道:“月芽,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是君子。” ———— 好,既然如此,那她便不等了。 想从疯子手中逃走,那她需要变得更疯才是。 感谢在2022-06-06 21:52:24~2022-06-07 17:4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66同学 10瓶;42006179、阿宅、懒洋洋 5瓶;小精灵 2瓶;sue、汐汐呀、茉莉酿酒、我爱读书、重逢的世界、瑶光、啦啦啦、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程怀瑾说话算话请了姚风过府, 不过约的隔日。 又过了一日,乔瑜让紫萱给五姑娘去了话,今日不用来棠棣苑, 让她自行练习, 明日再继续。 五姑娘做事认真又听话,乔瑜前些日子要忙做鹰头匕首,便让五姑娘帮她搓了许多绒条, 用来后面做鹰隼。 鹰隼设计的大, 故而需要的绒条也多,熟能生巧, 五姑娘搓绒条熟练多了。 让她在二房自行练习则是练习自己制作绒花。 早上天刚亮, 乔瑜便吩咐紫檀去大厨房让管事厨娘帮忙备食材。 她练完字, 便挽了袖子一头扎进厨房, 食材都已经放在小厨房了。 乔瑜没想着做什么大餐, 她也不会, 就做些家常的, 她、姚娅雲还有程怀瑾都能食辣, 便按照她们喜欢的口味来。 大厨房送来的食材中, 意外多了半框新鲜的板栗。 想到府里人多,时辰也还早, 乔瑜便全都用来做糖炒栗子。 没有提前准备砂,乔瑜便先将栗子洗干净,在栗子半圆的中间位置浅浅划上一刀。 锅中放少量水大火煮开后转小火煮一盏多茶时间,差不多没有水分后, 舀出洗锅。 藏娇(穿书) 第32节 然后再下锅, 小火, 放油、糖以及一些水慢炒。 因为用的大铁锅, 乔瑜蛮怕粘锅的,好在许是火小或者一直翻炒,还算成功。 将糖炒栗子盛出来,乔瑜剥开一个放入口中,栗子甜糯甜糯的,趁热最好吃。 往青松苑、二房还有三房都送些去,抓了些给紫萱和紫檀,还有女暗卫和沈池,剩下的便不多了,但也够了,毕竟饭菜才是主食。 乔瑜正挑虾线,唇边被喂了一颗糖炒栗子,侧头看去发现是程怀瑾,“夫君,醒了。” 昨儿夜里他似乎很晚回来,乔瑜依稀记得突然有个大火炉出现,她抱着手脚都不冷了睡得很舒服。 早上一看是程怀瑾,没打扰让他多睡会儿。 程怀瑾站一旁看着她熟练的挑虾线,好似她做过很多次一般。 姚风那人戒备心极重,若非乔瑜认出她,怕是现在还没暴露。 反观他小夫人,对陌生人也有戒备心,但人到底不如姚风老奸巨猾,可谓是小白兔。 想到第一次见她时,便是她饿了在小厨房踩螃蟹,动作蠢笨又可爱。 程怀瑾抬手将她耳边鬓发撩到耳后,“可有为夫能帮忙的?” 乔瑜看了眼他身上的衣物,上等的绸缎料子,一身华服衬的他身样极好,挺拔的身姿尽显贵气,“夫君,若无事,可去看看,娅雲,来没。” 程怀瑾又剥了颗糖炒栗子,装作没听到她这句话,“这栗子做的好吃,还可怎么弄?” “可用来烧鸡。”板栗烧鸡一绝,板栗有鸡肉香,鸡肉有栗子的清甜味,汤汁融合了两种味道下饭才美味。 若是做了板栗烧鸡,糖炒栗子便不多了,各房不够分。 板栗烧鸡程怀瑾吃过,府里的厨子做过,不过那味道他并未觉得多好,转眼一想,未娶亲之前,他都觉得府中饭菜一般,外面的也如此,长久的失眠让他味觉出现了问题,后遇着她,才慢慢好了些,“那改日夫人做了,我尝尝。” 乔瑜菜弄一半时,姚娅雲便来了。 “李记杂卤,味道不错,我带了点来。”姚娅雲进门将几个油纸包放下。 乔瑜许久没吃卤味儿了,到没想到这里也有,杂卤里面东西多为内脏,肥肠乔瑜觉得卤的很油,以前总喜欢买了后改刀然后用辣椒煸过再吃,那层油没有后,嚼起来干香干香的。 程怀瑾早被赶去了书房,姚娅雲刚到,沈池来请人。 过了会儿,就剩最后一道菜了,紫萱进来道:“少夫人,大理寺少卿陈大人来了。” 乔瑜下意识担心会不会被发现,不过白塔寺他们见过,陈梓钰没有认出她来,应该是不认识的。 做完菜,她回房换了身衣裳,到偏厅发现不止陈梓钰来了,四姑娘不知何时也来了,正坐在陈梓钰身旁说着话。 紫萱低声道:“四姑娘听闻大理寺少卿来了,便赶了来。” 乔瑜开始担心今日的饭菜够不够了。 程怀瑾起身扶着乔瑜坐下,看了眼他们对面的男子,开口道:“夫人,这位是大理寺少卿陈梓钰陈大人。” 陈梓钰抬眸看向乔瑜,眼眸中侵染温柔,声音也好似那春风拂过,给人一种极致的温文尔雅,“我与少夫人见过,在白塔寺。” 乔瑜点了点头,他们确实见过,当时便觉得他很温柔,只是没想到他才是书中男二。 看来是她看书记岔了,男二的温柔是对所有人,并非只对太后。 不过一想到书里原主的下场,温柔的外表不代表他有一颗温柔的心。 乔瑜不知陈梓钰为何而来,看了眼姚娅雲,记得程怀瑾说大理寺因为娅雲才可破案神速,莫非是追着她来的? 乔瑜一坐下,因原本设的算是家宴,并未让人伺候,此时多了两个人,乔瑜挨着程怀瑾和姚娅雲,有他们在她也没那般紧张。 不过陈梓钰和四姑娘坐在她对面,乔瑜抬头就能看到他们,她发现四姑娘看陈梓钰的眼神充满了爱慕,那含羞带媚的模样,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四姑娘的心思。 乔瑜手指戳了戳程怀瑾的腰。 程怀瑾几乎在她动手后瞬间逮住那只小手,那一戳戳的他腰身酥麻,可不敢再让她乱来。 以为她是拘谨有陌生人在,“当他们不存在便是。” 乔瑜知道他指的是谁,但她不是那个意思,小声与程怀瑾道:“四妹妹,你不管管?” 陈梓钰虽说与姚娅雲和离,但他一颗心在太后女主身上,谁嫁他都不会好过,四姑娘那模样显然是痴迷陈梓钰,若是旁人她都不会多管,但那是陈梓钰啊。 乔瑜对原主最后身死还被1奸1尸心里阴影极大,程怀瑾作为反派本就与男主作对了,若再因为妹妹出事和男二不对付,他树敌就更多了。 四姑娘根本无心饭菜,听得陈梓钰来了,她收拾一番就赶来,手心捏着一个香囊,鼓足勇气,“梓钰哥哥,霖儿亲手做了一个香囊,望你别嫌弃。” 陈梓钰脸上笑容不变,语调也依旧那般温柔,“多谢四姑娘好意,只是在下已成婚,还请四姑娘自重。” 话落,四姑娘脸上的欣喜僵住,面色涨红,双唇紧咬,眼眶泪珠打转。 那模样可怜极了,然而陈梓钰面上依旧温柔,不见半分变化。 四姑娘见他当真不要自己的香囊,起身哭着跑了。 程怀瑾将剥好的虾喂给乔瑜,“吃饭。” 乔瑜嚼着虾,心道果然面上温柔不代表心也温柔。 低头发现碗中已经有好几只剥好的虾了。 坐对面的陈梓钰看了眼程怀瑾又看了看姚风,笑道:“姚风何时与指挥使关系这般好了?” 姚娅雲夹起干煸过的肥肠,入口干香越嚼越有味儿,若是配了酒最好,“指挥使大人是我妹夫啊。” 程怀瑾瞥了眼姚娅雲。 陈梓钰收了折扇,唇角衔笑,似是想到了什么,程怀瑾娶的是姚家女,姚风姓姚,偏偏之前还真没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他见姚风夹煸过的肥肠,也夹了一块,入口嚼着嚼着他表情逐渐变化,拿出帕子捂嘴吐出,包住放在一边,再不敢去碰那道菜。 虾平日都是下人剥了他才食,偏今日这顿饭没有下人伺候,他不想脏了手。 中间那一大盆似乎是鱼肉,夹了一块,入口瞬间辛辣刺舍,陈梓钰赶忙端起茶杯喝水。 看着满桌饭菜,最后那三人吃的异常满足,而他只淡淡吃了几口。 偏无人过问他是否吃好。 因着陈梓钰的出现,姚娅雲不好与乔瑜单独说话,加上程怀瑾看的也紧,坐了没多久,大理寺的人寻来,有案子他们也没有留下匆匆告辞。 从程家出来,马背上,陈梓钰看向姚风,“姚兄弟的妹妹嫁给了天锦卫指挥使做妻子,怎从未听姚兄弟提起?” 姚娅雲目光直视前方,摸出一颗糖炒栗子剥开,“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她嫁给了指挥使。那是我堂妹,我离家多年学艺,都不知她已经成婚嫁人,还是上次戏楼她先看到我,我们这才相认。” 解释的有理有据,陈梓钰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姚风的出现本就古怪,加上那一身奇怪的本事,若他与程怀瑾的妻子有关,倒是可往姚家方向查一查。 程怀瑾下午也有事出门去了。 因着天气越发冷,棠棣苑开始烧起了炭,上等的银霜炭没有烟雾,窗户半开通风,怀里揣着暖炉,做事时到不那么冷了。 因着五姑娘帮忙,乔瑜积攒了些用来做鹰隼的绒条,都是银白色的,故而下午正好可以继续做鹰隼。 次日,五姑娘再来跟着她学做绒花时,告知乔瑜,昨儿四姑娘回去可是好生哭了一场,还砸了一屋子东西。 “也不知她怎就偏偏喜欢陈三妹的哥哥,人家都娶亲了还不肯放手。祖母罚四姐姐抄女戒呢,不过肯定没用,以前又不是没抄过。” 乔瑜想到昨儿四姑娘那看陈梓钰的表情,满满的爱慕,小姑娘的爱最是刻骨铭心。 可是反观陈梓钰,他脸上的温柔不变,但乔瑜能看的出来他不喜欢四姑娘。 乔瑜没接话,听五姑娘话里的意思,老太君以前罚也罚过,三夫人管也管过,但四姑娘不听。 乔瑜做事的动作慢下来,书里原主嫁给了陈梓钰,但现在因为错嫁,娅雲还与陈梓钰和离,那陈梓钰的妻子会是谁? “师父,你看我这里做的对吗?” 收回思绪,乔瑜检查她做的,“这里,还要,绑紧实些,不然,花瓣是散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7 17:40:08~2022-06-08 11:45: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书饕 83瓶;殇 30瓶;叶落知秋 23瓶;淅淅 10瓶;夜凉 5瓶;小精灵 2瓶;桃桃乌龙、s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程怀瑾说让太医给乔瑜看看, 在宴请了姚娅雲后,还真寻了个日子把人带来。 来人很年轻,看着不像大夫, 像那种浪荡花丛的纨绔子弟。 容文博还是第一次见程怀瑾的妻子, 到没想到他那么冷一人竟还能娶个美娇妻。 “如何?我夫人一到冬日手脚便冰凉,是何原因?” 容文博收回号脉的手,“少夫人有些体寒, 故而到了冬日手脚冰凉, 我开些药,吃着慢慢调理。” 乔瑜怕吃中药, 抓着程怀瑾的手摇头, 她就手脚凉了些, 又不是生病, 不想吃药。 容文博写下方子交给丫鬟, 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中, 挑挑眉, 走之前看了眼程怀瑾。 程怀瑾安抚好乔瑜出去, “还有何事?” “药喝着, 你夫人体内寒症严重,这寒症不调理好, 日后恐怕难以怀上孩子。” 容文博说完,发现他面上表情还是不变,若非刚刚亲眼所见他对他那位夫人小意温柔,他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夫人现在只是手脚冰凉无其他不适, 但日后年纪大了, 可小心冷的发痛。” “多谢, 我让沈池送你出去。” 容文博看不出他脸上神色变化,故而也不知他听进去没,“顺便让他跟我取药去。” 下午,小厨房飘出熬药的味道,乔瑜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实在怕中药的味道。 刚毕业那会儿,她和姚娅雲租的房子楼下是家诊所,有时天天熬中药,有时隔一天熬一次,每次熬药的时候那味道满屋串,避都避不开,导致她闻到中药味儿就怕。 程怀瑾端着药进屋,“夫人,喝药了。” 乔瑜看着碗中的药很抗拒,“能不能,不喝。” “乖,这药不苦。” 乔瑜不信,“骗人,中药就,没不苦的。” 程怀瑾见她背过身去,浑身都透着不愿,想到容文博说这寒症不治,日后她要受的苦,避免日后难受,尽早治为好。 程怀瑾端起碗含了一口,揽着她腰将人转了过来,唇覆上去,逼着她咽下才松开,“苦吗?” 藏娇(穿书) 第33节 “苦。”乔瑜快哭了,药在嘴里停留时间越久越苦,偏他还……现在满嘴的药味儿。 程怀瑾拿了颗蜜饯喂她,“好些没?” 乔瑜刚要点头赶紧摇头,“没,特别,苦。” 眼睛瞄了瞄药碗,脚尖外移。 然而她刚起身还没跑两步,就被拉了回来,整个人被禁锢在他怀中。 “大夫说寒症不治好,以后恐怕手脚冷痛难受,祖母一到下雨天腿脚就痛,冬日里也不敢随意出门,夫君不想你日后那般难受。” 至于孩子的事,还是莫告诉她了,以免她多心,三郎、四郎都不错,以后从他们的孩子里挑个培养接任程家便是。 乔瑜想说老太君那是风湿。 “这药今日必须喝,夫人是想我喂你,还是自己喝?”见她不说话,程怀瑾端起药碗,“看来夫人想让我喂。” 乔瑜伸手端过药碗,“我、我自己,喝。” 被他喂更苦,都不知舌尖发麻是因为药还是因为他。 乔瑜端着药碗愁眉,她手脚冰凉这毛病一到冬天确实难受。 因着程怀瑾最近总是归家,有人暖被窝她都忘了以前被半夜冷醒的难受。 一咬牙,手捏着鼻子,仰头将药喝下去,喝完赶紧吃了颗蜜饯,古代的蜜饯很甜,甜到齁,倒是正好可以解这苦药味儿。 程怀瑾见她干脆利落喝了药,想着刚刚那含着药的吻,到有几分回味。 不过药不行,她怕极了,下次试试旁的。 -- 十月份的天,一场雨下来,众人身上都开始加厚棉袄了,乔瑜更是抱着暖手炉不撒手。 早起给老太君请了安后,回到棠棣苑窝在屋里更是寸步不离。 程怀瑾回来还好,她晚上能睡好些,抱着他暖和,他若不回来,紫萱会给她塞暖炉,不过不及程怀瑾暖和倒也还算凑合。 自从那日那年轻太医来过开了药后,他几乎每日都会回来,就算回来的晚,也会抱着她睡会儿,次日又一早离开。 距离上次姚娅雲来程家吃饭已经过去五日,因着她忙,乔瑜只偶尔做了些解馋的东西让暗卫送去,再传些纸条,知晓对方近况。 天气越冷,乔瑜越不愿意挪动。 想着程怀瑾和姚娅雲成日在外跑,手上抱手炉肯定是不方便的,闲来无事琢磨给他们做双手套。 寻皮子时,紫萱告知二公子的库房有一些,乔瑜这才知道他还有个库房。 其实库房钥匙二公子早早给了紫萱,叮嘱若是少夫人需要什么,尽可去库房寻,奈何少夫人平日就练字做簪子,做菜大厨房便可备齐,其他的物品也从未说要什么,这导致她也忘了库房一事。 紫萱解释道:“少夫人不曾需要些什么,奴婢拿着二公子给的钥匙也一直没打开过呢,少夫人不说起想要些皮子,奴婢怕是也要忘了手中有库房钥匙一事。” 库房里面东西颇多,各种各样的物件,看着便知价值不菲,匣子里面的那些是他的身家,而库房这些,倒像是藏品了。 不过据紫萱说,其中有一小半是宫里太后赏赐的,二公子不喜繁琐,故而屋里都没有摆,全锁在库房。 紫萱只说库房有一些皮子,可没说那一些是整整三箱,各种各样的皮子,还都是上等品质。 乔瑜挑了一张红色的皮子看着像是狐狸皮又选了一张黑色的皮子,颜色很漂亮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最后拿了一张白色的皮子,摸着柔软又舒服。 红色的给娅雲,黑色和白色的是程怀瑾和她的。 针线活儿她不行,便让紫萱和紫檀来,不过裁的时候请教了会做衣裳的五姑娘。 手背那一面留着原来的毛,手心那一面缝了一层布,缝的很紧实,是为了他们骑马时拉缰绳防滑。 乔瑜那一双白色的,因为毛发又绒又软,她平日只为保暖用,所以掌心那一面没有缝布料,不过那白色的手套让她想到猫爪,故而裁剪了些半圆和圆形的布,让紫萱缝紧实了。 手套刚做好,乔瑜收到姚娅雲的信,信里说她要出一趟远门,短则七八日,长则一两月,归期不定,让她好生照顾自己。 乔瑜赶紧给她收拾行李,正好手套做出来她路上可用,然后零嘴那些也都装上,大厨房的厨娘做的酱菜不错,装了两小陶罐给她路上吃。 别的乔瑜写了信叮嘱她自己收拾,尤其是厚衣服、厚鞋袜这些,万万不能带少了,见不着面,便在信中叮嘱她保护好自己。 -- 四姑娘自上次被老太君罚抄女戒禁足,陈梓钰一离开盛京,三房夫人便求了老太君给她解禁,刚出来便被闺中好友约出去喝茶品诗。 她回到盛京那会儿,便有闺中好友下帖子,只是被她娘拘着不让她出门。 当去了茶会方知陈梓钰离开盛京了,不过众人聊的话题竟与她二嫂和五妹有关。 “四娘,这绒簪可是出自你二嫂之手,程五每次出来戴的绒簪都不重样,你那二嫂没少给她做簪子吧。” 这话四姑娘接不住,以前五姑娘只配跟在她后面,东西也都是选她挑剩下的。 这次回来,因她娘拘着她,她那位二嫂身份不高她瞧不上,也少去寻她,平日请安也甚少听到她二嫂开口,她颇看不上。 到没想到那不声不响的人,竟有这等本事。 “四娘,你可是近水楼台啊,怎还没买上几只绒簪?” “这话便不对了,一家人何须买,人家五姑娘的簪子听闻都是二少夫人送的。” 四姑娘虽不喜她二哥娶的那姚家女,但也不愿听外人说道程家事,“我嫂嫂见面便送了我绒簪,我今儿衣裳与绒簪不配,这才没戴。” 贵女们相视一笑,说的多的都是如今绒簪难买,还编着四姑娘去帮她们请五姑娘。 还有她那儿二嫂,给太后做的绒簪得了夸奖还有赏赐,郑家小姐几次发帖子邀她都给拒绝了,可高傲了。 四姑娘面上不显,心下却满是不如意,以往只能跟在她后面的五姑娘突然被人追捧,一个庶房女儿她怎么担当得起。 还有那个她瞧不上的姚家女,更是有太后护着。 有关系极好的,私下与她说绒簪多少银子一支,还不是想买就有,“论身份你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大家心里没说但去求一个庶房的姑娘,到底心里不如意。看你那五妹妹得意模样,把我们置于何地,不若你接了那活儿。” 四姑娘心里琢磨着,又听密友说公主郡主都相邀她五妹想定簪子,偏她那五妹榆木脑袋一个,还什么定量。 四姑娘并不觉得公子郡主那些求不得她程家,不过一想到那人是庶房的姑娘,还是一直巴结讨好她的人,便心中不快。 -- 乔瑜几乎没有怎么看过雪,在现代的时候,她只能看旁人发出的视频,因为她所在的城市从来不下雪。 早起发现天空飘起了雪,她还在院子里站了会儿,雪花细细绵绵,六瓣的冰晶细看极美,形态还多样。 练完字,乔瑜绘了好几种雪花的形态。 如今入了冬,乔瑜想做一个系列绒簪,便以雪为主,“紫萱,去请,五姑娘来。” 雪花可单独成簪,也可配了冬日的梅花成簪,乔瑜一连绘了好几种簪子的草稿,手上笔还未停。 大家闺秀不缺钱且爱比较,自是不能做同款,撞了便尴尬了,所以每一种都得独一无二。 五姑娘还未到,一声称是梨夙苑的丫鬟来请乔瑜,说她家小姐备了茶点请乔瑜一同赏花。 紫萱告知她梨夙苑是三房嫡女四姑娘的院子。 “回绝了,说我,没空。”乔瑜与四姑娘不熟,平日请安在老太君那里也没怎么说上话,乔瑜没多想四姑娘为何邀请她赏花,直接拒绝了,毕竟程家的花都是花房搬出来的,梨夙苑有的棠棣苑只多不少。 丫鬟一走,五姑娘带着丫鬟来,进屋拍了拍肩头的落雪,将大氅解下递给丫鬟,这才进屋,“师父,我刚刚来时看到四姐姐院子里的丫鬟了,来请你去赏花的?” 乔瑜点了点头。 五姑娘在炉子边暖了暖手,“她也派人请我了,不过紫萱姐姐来的及时,我便拒了。” 三房夫人管家,她唯有跟在四姑娘身后才能有出府的机会,她娘便让她讨好四姐姐,不可得罪她。 如今祖母知道她为二嫂嫂做事,故而不用受限三婶,她便不太想跟在四姑娘身后,四姑娘结交的人都是盛京贵女,她们那些贵女都瞧不上她庶房嫡出的身份,她也不愿意和她们玩。 暖了手,乔瑜叫她来商议冬日系列簪子的事,做系列簪子不可只几种,加上盛京贵人多,年长的、年轻的、年幼的,都要考虑到。 弄成套系,便是买了送人也是极好的。 “这次,量大,你也要做,做好,我把关。”因着量大,乔瑜一人怕是弄不完,好在五姑娘学的快,除了绑的时候还不熟练,其他都学的极好。 五姑娘听这话,连连点头。 乔瑜绘图设计,五姑娘开始做,屋子里只听到动手的声音,并无说话声,安静却又忙碌。 没过一会儿,紫萱叩门禀道:“少夫人,四姑娘带着一群小姐往棠棣苑来了。” 五姑娘手一抖,手中绒条剪废,“师父。” 乔瑜继续画图,头也不抬道:“请四姑娘回去。” 五姑娘听到四姑娘带人来棠棣苑心里便隐隐不安,想到早上四姑娘派丫鬟请她赏花,原来她还请了旁人。 盛京那些贵女可一直想见二嫂,五姑娘起身叫来自己的丫鬟,在耳边吩咐一番,“快些去,别被人发现了。” 乔瑜心无旁骛的画着图,外面突然响起声音来,显得格外吵闹。 紫萱再次进屋,“少夫人,四姑娘不肯离去。” “师父,我去看看。” 乔瑜没起身,听声音四姑娘带来的人还不少,她开始庆幸拒绝了四姑娘的邀请,不然去了发现有很多陌生人,才会后悔。 屋外传来四姑娘和五姑娘的对话,乔瑜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角,透过窗户看去,刚好看到四姑娘抬手一巴掌打在五姑娘脸上。 “你以什么资格与我说话?让开。”当着众人的面,五姑娘竟敢拦她,这让四姑娘脸面有些挂不住。 五姑娘被打的偏了头,却依旧没有让开半步,“还请四姐姐带着诸位小姐离开,若让二哥哥知道你带人来棠棣苑,他绝对会生气的。” “你威胁我?” 屋里传来乔瑜的声音,“四妹妹,带人,离开。” 四姑娘面上一喜,“二嫂你快开门,我带了与我相好的姐妹来找你买绒簪,她们可都喜欢你的手艺。” 五姑娘捂着脸,只觉她蠢死了,二嫂做簪子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也不是这般大张旗鼓带人来逼迫二嫂做,她将二嫂嫂当做什么了,那可是二哥的妻子,这番话着实侮辱人了,“四姐姐,你过分了。” “二嫂,我好心带人来,你便这般把我拒在门外?” 隔着一道门,乔瑜声音很低,“带人,离开。” 四姑娘眉头紧蹙,这姚家女果真如母亲说的一般,粗鲁还没脑子,她带了这么多贵女来,她竟然敢把她们都拒之门外。 “四姑娘,老太君有请。”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柳嬷嬷含笑出现,“各位小姐,我家老太君备了甜点,还请诸位移步青松苑。” 前来的各家小姐面面相觑,程家老太君发话,她们可不敢不从,不过也知道她们是见不到那位二少夫人了。 五姑娘跟着柳嬷嬷走了,看了眼那些贵小姐,其中郑家小姐也在,想着她们大张旗鼓来,还觉得二嫂嫂不见她们是不知礼数过于傲慢。 “周家长孙百日宴可有小姐去了?” 藏娇(穿书) 第34节 被四姑娘邀请来的人摇头,五姑娘看了眼四姑娘,将周家长孙百日宴上发生的事轻声细语说了。 众人听完有诧异的,有惊愕的,还有面色惨白的。 她们是知道齐家被抄家流放的,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齐家小姐冲撞二少夫人一事,想到天锦卫的手段,她们忽的后背发寒。 郑家小姐紧了紧手中绣帕,“我有些不舒服,便先告辞了。” 其他人见她走了,想着天锦卫指挥使程大人的凶名,突然觉得这次前来实属大意了,也都纷纷告辞。 到青松苑,人也走完了,只剩下两位姑娘和一位表小姐。 进屋前,四姑娘还瞪了眼五姑娘,觉得她坏自己好事,五姑娘摇摇头懒得劝她了。 -- 众人离去后,后面的事乔瑜不知。 五姑娘下午再来棠棣苑时,脸颊还肿着,不过眼中全是欢喜,她告诉乔瑜,四姑娘被禁足了,这次老太君言明禁足她一个月,还派了教习嬷嬷教习四姑娘礼仪。 “那教习嬷嬷可严格了,四姐姐这次有罪受了。” 乔瑜拿出药膏给她,“抹上药,消肿。” 紫萱和紫檀都拦着,四姑娘唯独打了五姑娘,脸上巴掌印这般明显,怕是得好几日才消肿。 -- 夜里,程怀瑾回来时,棠棣苑院外响起一片板子的闷声。 程怀瑾在炉子边去了身上寒气才上床拥着人,他以为她睡着了,不料却看到一双明亮的眸子,“还没睡?” 乔瑜靠在他胸口,摇了摇头。 “吓着了?”今日之事他听暗卫说了,看来留她在程家,他也不放心。 乔瑜摇了摇头,刚开始害怕,后面就不怕了,知道有人会护着她,“你这衣服好硌,怎么不脱了?” “沪岭县县令遭人杀害,我要赶去查探。” 说完,程怀瑾感觉衣襟一紧,“舍不得为夫。” 乔瑜抿了抿唇,“要去多久?” “恐要一两月。” 乔瑜抓他衣襟的手又紧了紧,不知为何,知道娅雲要外出办公,她只担心她安危,但得知程怀瑾也要外出好久,心里生出不舍。 可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不可拖后腿,“何时走?” “今天半夜。”沪岭县县令被杀在半月前,消息传到盛京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得尽快动身。 乔瑜一顿,这般赶,那她都来不及给他准备行李,心里只觉闷闷的。 忽的,程怀瑾感觉一双纤细的玉臂缓缓攀上他的脖颈 ,怀中人覆身上来,抬头看着他,发丝散落在他胸膛,丝丝缕缕勾的他脖颈酥痒,浅红的唇印上来,带着眷恋,只是动作笨拙的很,也无技巧。 程怀瑾抬手摁住她后脑,反客为主。 一吻相拥完,乔瑜抬头看着他,眼中柔情四溢,“路上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程怀瑾手指卷着她青丝玩弄,撩起一缕放到鼻翼,“留你在程家我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带夫人一块儿去。” 乔瑜原本满心的不舍,听他这话忽的怒气上头,“程、怀、瑾。” 见她生气,程怀瑾反而觉得有趣极了,抱着人大笑。 作者有话说: 双更合一。 第32章 乔瑜是真没想到程怀瑾竟骗她, 气鼓鼓的穿衣,也未怎么收拾,头发只随意挽着, 用他的话来说, 一会儿在马车上还能睡一觉。 下人极快收拾妥当,因着要带乔瑜所以还得带丫鬟伺候,便让两大丫鬟紫萱和紫檀跟着。 乔瑜趁着她们收拾行李时, 想着赶路不知要走多久, 去了趟小厨房把里面的调料酱料全都收罗到工具间,连带一些肉菜也都给收罗进去。 不过工具间是放她制作绒簪工具的, 所以她专门寻了个角落放这些东西。 看到画好的冬日套系绒簪草图, 乔瑜留下了两张草图给五姑娘, 她要出门那这个套系便不能做了, 两张草图当做留给五姑娘的作业, 套系图做下来至少得六支簪子, 待她回来检验。 上马车时, 乔瑜感觉紫萱和紫檀走路怪怪的, 但因天色暗也瞧不太清以为错觉。 趁夜, 一行人离开程府。 马车内,乔瑜裹着被子背对程怀瑾蜷成一团, 怀中抱着暖炉。 棠棣苑烧着碳屋里是暖和的,她出门时被程怀瑾大氅围的严实,然屋外的温度本就低,手上戴着手套还抱了暖炉不冷, 但脚却有些冷。 “还生气呢?” 听着耳边声音乔瑜不理, 他竟骗她, 亏她那么担心。 “我给夫人赔不是好不好?”程怀瑾掀开些被子, 低声道:“因着此行去泸岭县路途遥远,一开始我并未想着要带夫人同行,毕竟出门在外难免受苦。” 不过得知四妹所作所为,他便不放心留她在程家了,加上他此行去泸岭县归期不定,倒不如将她带在身边,放在身边看着自己也不用那般担心。 “夫人莫生气了,气坏伤身,夫人若不高兴打我骂我便是,万不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乔瑜翻身坐起,马车里没有点蜡烛,但却亮堂的很,马车车厢内四角各镶嵌了一颗夜明珠,散发着莹润的光芒,可看到他脸上神色,“下次再骗我,罚你,不许上床。” 其实她也就最开始生气,后面早不气了,姚娅雲不在盛京,他一走又是几月,她心里很害怕。 得知他要带她一起去,生气是因为他故意逗她,后面多是高兴的,但又不能太轻易原谅了,显得自己没脾气似的。 程怀瑾哑然失笑,“好,都听夫人的。” 乔瑜拉了拉被子,“我脚冷。” “那为夫给夫人暖暖。”程怀瑾将她脚从被子里掏出来,隔着布袜,手指摁上穴位。 “疼。你是不是,报复我。”手摁上去很痛,乔瑜下意识想要抽出脚,却被他牢牢抓着。 “那我下手轻点,我问了容文博,他说平日可给你按按脚上穴位,同你喝的药一起效果会更好。穴位我已记下,别怕,我这次轻点。” 程怀瑾再动手当真轻了很多,只是以前从未有人碰过她脚,也没被按过脚,她紧张的脚趾都是蜷着的,但按着按着还真有几分舒服的感觉。 “啊~” 乔瑜赶紧捂住嘴,那一声叫羞的她脸瞬间涨红。 发现程怀瑾唇角挂了笑,乔瑜又羞又恼,“放、放手。” “乖,按了一下脚没那么凉了,我再给你按按另一只脚。” “不要。”乔瑜很抗拒,羞死了,尤其他们在马车上,外面四周都是侍卫,她都不知道那一声可有让人听到。 突然,手臂上挂着一颗头,程怀瑾能感受到她牙印的力道,都上嘴咬了可见是恼了,再闹下去该真生气了,拉过被子盖住她脚。 马车里没有烧炭火,知道她手脚容易发冷,程怀瑾将她连人带被子捞到自己怀中,“睡吧。” 不知他动了何处,马车里那散发着莹润光芒的夜明珠都被挡了起来,马车里也暗了下来。 一路摇摇晃晃伴随马蹄声,乔瑜竟睡熟了过去。 次日醒来时,天色蒙蒙亮。 众人寻了一处小河边停下,赶了一夜的路,人和马都累了,将马拴在树下吃草,其他人开始生火做饭。 紫萱进入马车给乔瑜梳妆。 乔瑜感觉她动作有些古怪,“可是,那里,不舒服?” 紫萱摇头,“奴婢没事。” 若非公子要带少夫人出门,她与紫檀必然少不得要挨上二十板子,因着少夫人的缘故只打了十板子已是恩赐。 四姑娘带人闯入棠棣苑,也是她这做大丫鬟的失职,公子罚她都算轻的,怎可再让少夫人烦忧。 乔瑜见她面色正常,倒也没有再多问。 收拾妥当从马车里出来,侍卫已经烧好了水,拿出干粮用火烤热。 乔瑜这才看清所有人,因着昨天夜里走时天色很暗,她也不知道程怀瑾一共带了多少人,目光转了一圈,侍卫包括沈池在内是七人,其中还有一女暗卫。 程怀瑾叫来那女暗卫,对乔瑜道:“出门在外,紫萱紫檀不会功夫,以后她便给夫人做护卫寸步不离保护。” 被程怀瑾叫到跟前的人乔瑜认得,正是那替她和姚娅雲传递消息的女暗卫,不过之前见女暗卫,对方都垂着头言语极少。 “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她摇动程怀瑾给的铃铛,女暗卫便会出现,乔瑜觉得暗卫都是高冷的,她也不是那善于跟人攀交情的,故而除了让她给姚娅雲送东西,她们交谈极少。 此时,看清人,到没想到做暗卫还可以这般可爱,脸圆圆像个孩子。 女暗卫睁着大眼睛看着乔瑜,声音与她脸完全不符,带着冷漠,“属下地字辈排行七,单名一个虎字,少夫人可称属下地七或地虎。” 乔瑜:“……谁取的,名字?” 女暗卫道:“抽签抽的。” 公子手中有天地玄黄四字暗卫,因她排行地字辈,抽签的时候抽了个‘虎’字,就因为叫地虎难听,所以她宁愿别人叫她地七,不过主子将她给少夫人,那必然不可隐瞒。 乔瑜看着她圆圆的脸,虽眼神冷淡,可模样乖巧得很。 程怀瑾从未觉得叫女暗卫地七有何不妥,不过人给了乔瑜,便由她做主,“夫人若不喜她名字,换一个便是。” 乔瑜没有犹豫,开口道:“那叫,琥珀。” “犀象瑇瑁,琥珀珊瑚,翠羽珠玉,山生水藏,择地而居。倒是不错的名字。” 乔瑜看了眼程怀瑾,她只是觉得琥珀二字好听,还有解释? 女暗卫眼眸一动,单膝跪地,“琥珀多谢少夫人赐名。” 早食弄好,一夜过去乔瑜也饿了,就着热水吃下。 程怀瑾还以为她会吃不下,马车里特意给她备了些点心,却见她一口口吃完。 因着要赶路,所以路上吃食都比较简单,遇着客栈或是驿站,可用些热口的饭菜,但是乔瑜坚持了五天便有些扛不住了,实在是……味道,真的很一般。 早上吃完饭赶路,中午随便吃些干粮,晚上在客栈或是驿站用些,歇息一晚又继续赶路,如此反复,乔瑜不怕赶路,但感觉那些吃食,她越发吃不下去了。 藏娇(穿书) 第35节 天不亮乔瑜便醒了,她不想再吃清汤寡水的面或是做的没滋没味的馒头,早起叫上紫萱、紫檀还有琥珀,借了客栈的厨房。 乔瑜喜欢红糖馒头,红糖做的馒头有一股独有的甜味儿,是一般的糖做不出的味道,化了一碗的红糖水,用来调面,然后放在一边醒面。 换个盆儿又调了面放上糖,打算炸些麻花,淡淡嘴里的味儿。 又干又硬的馍嚼的她腮帮子疼,紫萱和紫檀身为一等大丫鬟,在大宅院除开身份不是小姐,其实日子过得一点不差,这几日两人脸上菜色也越来越严重。 冬天菜色本就少,为了储存腊肉便多些,他们住的客栈就有,乔瑜让紫萱去找掌柜买几块腊肉,还有香肠之类的。 将腊肉洗净切成丁,配了泡发的笋干和蘑菇干切丁一块儿下锅炒,调料用的小厨房带来的,她放了些酱进去增味儿,炒过的腊肉香味儿扑鼻。 让琥珀去买了几个罐子,装了几小罐子放在马车上路上吃,现在是冬天也不怕坏了,路上拌饭就馍或是馒头都行。 炸好麻花,馒头也蒸好。 因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所以待侍卫将马喂了,将马车装好,乔瑜下了面条,每人一碗面一大勺腊肉臊子,不够再添。 马车上,程怀瑾给她揉着手指,逼得她早起自己下厨,可见是这几日的饭菜极不合胃口,这般不满意却也没有听她抱怨一句,反而自己动手,一点不见娇气。 “辛苦夫人了。” 乔瑜整个人摊在程怀瑾怀里,“我身上,有没有,油烟味儿。” 程怀瑾低头在她脖颈一吸,“没有,很香。” 乔瑜早上起的早,又忙活那么一通,累的不行,嗯了一声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程怀瑾拿了大氅给她盖上。 乔瑜以为赶路便是这般枯燥,岂料某天夜里突然听到刀剑声,因外面下着雨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仔细听还真是刀剑声,还有惨叫声。 屋子里很暗不见一丝亮光,程怀瑾的位置是空的,“夫、夫君。” 乔瑜声音带了丝恐惧。 黑暗中一道声音传来,听声音那人就在床边,“没事,睡吧,我守着你。” 乔瑜听到他的声音稍稍放心下来,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外面雨声与刀剑声混杂。 忽然,窗户被踹开,一道黑影窜了进来。 随之而动的是坐在床边的人,两道身影交错,漆黑的屋子里只听到刀剑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乔瑜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声音,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她能清晰听到自己心口传来扑通扑通的跳跃声。 刀剑刺入身体会发出刺喇声,乔瑜看不清屋里情况,但咚的一声响,有人倒下了,她不知道站着的是刺客还是程怀瑾。 过了许久,站着的人没有动,乔瑜也不敢动,从工具间摸出姚娅雲送她的那把匕首握在手中。 “处理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程怀瑾的声音,乔瑜紧绷的弦松开,眼眶湿润。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打斗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只余下大雨哗啦啦的响。 等了许久,乔瑜放下的心又揪起,因为程怀瑾说了那三个字后便一直没再说话,也没有回到床边。 乔瑜掀开被褥下床,刺骨冰凉的地板冷的她打了个颤,窗户开着,借着屋外檐角灯笼微光乔瑜隐约看到一个人形,“夫君?” 窗户突然啪的一声关上,乔瑜心一抖,“夫君。” 程怀瑾擦干手上血迹,却见乔瑜下了床,急忙过去,“怎么下来了?” 乔瑜一把抱住靠近的人,“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手还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她只听到刀剑碰撞,屋子里弥漫血腥味儿,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程怀瑾将人打横抱起放回床上,“没事,我没受伤。” “那你刚刚为何不回答我。”乔瑜抱着他不松手,刺客冲进来那一刻她心悬到了嗓子眼,听到他声音放心下来,可她喊他又没有回应,她都以为那句话是幻觉了。 程怀瑾张了张嘴,刺客的血沾他身上,本想换一身衣裳,不料她已经下床来,“刚刚在擦手,好了不怕,都处理了,天色还早,再睡会儿。” 程怀瑾心里琢磨刺客之事,他此行离开盛京前便知沪岭县县令与摄政王萧慕辰有牵连,也是为此而来,刺客的出现,看来那县令的死还牵连了些事,有人不想他去查。 乔瑜抱着他不肯撒手,摇了摇头,她哪里还敢睡,突然发现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带着她一起,他赶路的进程都慢许多,路上还要处处照顾她,遇到刺客也要分心保护她。 若说回去,乔瑜是不肯的,三房一家没回来的时候,她可以呆在程家,三房一家回来,乔瑜知道三房夫人不喜欢她,看她眼神藏着嫌弃,而那位邱表妹的到来也耐人寻味。 加上四姑娘闯棠棣苑,她更不愿意回去了,尤其娅雲也不在盛京,她除了跟着程怀瑾,无处可去。 程怀瑾算着谁会阻止他此行,脖颈处酥酥麻麻像是被小狗舔一般,忍不住失笑,可不是小狗,之前还咬他,这次到没咬了。 将她推开,声音藏着暗哑,“夫人,你可知这样很危险。” 乔瑜心头一紧,“还有,刺客?” “不是刺客,是要人命的小东西。” 程怀瑾起身点了根安神香,不过安神香需要些时辰,想了想从怀中摸出颗药在水中化开,“喝点水,刺客都处理了,没事的,不用怕。” 程怀瑾发现她特别紧张害怕时,便会如小猫般乖巧,得知他要离开盛京那次便是她第一次主动,这一路上虽然赶路累,但却从不见她主动,此时又如此,可见是真吓着了。 他不敢保证今夜是否已安全,让她睡下为好。 翌日。 乔瑜醒来时,发现她人在马车上,看天色快晌午了,侍卫探路回来,发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 路过一片竹林时,乔瑜让琥珀去砍了些竹子。 侍卫寻的歇脚处有水源,乔瑜想用竹子做些竹筒饭吃,选那竹子不大的烧起来也快,花不了多少时间,做好了可以带着路上吃。 竹筒饭带着竹子的清香,一半是白米饭一半放了腊肉香肠进去,两个味道,侍卫们也不客气,这一路上,吃的满意的几次都是少夫人动手,但少夫人什么身份,又岂能一直亲自动手。 回到马车里,盘子里放着的是已经剥去竹子外壳,只留下飘着竹香的饭,乔瑜拿筷子夹了一块品尝,心里琢磨着,下次买些肉腌上料烤熟,然后放入箱子里封存,歇脚时便拿出来用火烤热了吃。 这天气腌过做熟的肉放上一天半天的不会坏,烤熟了再吃也不怕坏肚子。 乔瑜觉得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好比第一次遇到刺客刺杀,她心中满满都是惶恐害怕,次数经历多了,竟不那么害怕了。 不过她还是将袖箭改了改,里面的暗器便削尖打磨一番,琥珀身上带了毒药,寻她拿了点抹上去,若有刺客敢近身,她可用袖箭防一手。 不过靠近沪岭县后,刺客仿佛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过,而到沪岭县一路上算来用了近十五天。 到沪岭县的时候,积雪已经到人小腿高,行走艰难,一路上看多了雪,乔瑜都不兴奋了。 程怀瑾要查沪岭县县令的死因,乔瑜自不能随时再跟着他,不然只会拖他后退。 暗卫早早寻了处宅院,乔瑜又过起了宅家不出的日子。 但每日都会给程怀瑾准备吃食,这一路赶路所有人都瘦了,乔瑜便想给他补回来。 在宅院里呆了有大概五天,程怀瑾每天早出晚归,这日紫萱敲开乔瑜的屋门,“少夫人,公子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姚公子。” 紫萱知晓姚娅雲女儿身,但在外都称之为姚公子,也知道乔瑜很在乎那位叫姚风的姑娘。 乔瑜放下手里的剪刀,她的工具一直带在身上,在院子里无事便继续做鹰隼,因为程怀瑾说太后女主的生辰在十二中旬。 她不知道他们能否在十二月中旬赶回去,但得加快动作了。 出门迎去时,程怀瑾已经带着人回来,姚娅雲果然在其中,不过一起的还有陈梓钰等人,乔瑜眼中只有程怀瑾和姚娅雲。 跑了没几步被程怀瑾拥住,耳边传来他凉凉的声音,“夫人想大庭广众下红杏出墙?” 乔瑜不解,“你胡说什么?” “没有,那便克制些,乖。” 乔瑜看向姚娅雲,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气的又踩他一脚。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09 13:04:51~2022-06-10 17:1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漂亮的娴娴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疏影阑珊、迪士尼在逃奥特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宅院分了前院后院, 陈梓钰同大理寺等人被安排在前院住下。 乔瑜单独见了姚娅雲。 “怎么瘦的这么严重?程怀瑾亏待你了?”姚娅雲眉头紧皱,眼底全是积攒的不满,快一个月不见, 乔瑜整个人脸都缩小了一圈, 虽身上穿的厚,却反而瞧着羸弱的很。 乔瑜摇头,“我无事, 穿的多, 反而是你,瘦了。” 姚娅雲在外奔跑这一个多月, 忙着查案吃不好睡不好的, 瘦了难免。 乔瑜拿出糖给她, “槐阳县, 离, 沪岭县, 很近?” 记得姚娅雲让女暗卫琥珀传消息, 说她要离开盛京去往槐阳县查案, 乔瑜出了门东西南北不分, 也根本不知道姚娅雲去的槐阳县有多远,她信里只说短则七八日长则一两月归, 想来槐阳县距离盛京是不远的,毕竟加上查案若七八日就归,那定然没有太远。 谁知,她们竟能在沪岭县相遇。 姚娅雲摇头, “隔着几个县, 从槐阳县一路快马加鞭跑了□□日才到, 那边案子刚办完不久, 得知沪岭县县令死了,死法还与我手头那案子相似,以为是连环凶手作案,便赶了来。” 槐阳县案子是破了,但是根据报信人所说细节,发现两个案子有些相似,姚娅雲并未多说案情细节,她职业如此,乔瑜向来知晓。 乔瑜也没多问,看到姚娅雲她是极开心的,“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姚娅雲一把抱住乔瑜,头在她脑袋上蹭了蹭,“乔乔,这话问到我心坎儿上了,你别说,这些日子赶路啃干粮,啃的我牙都快废了,我想吃你做的菜。” 乔瑜咧嘴笑起来,“好,我这就,去弄。” 还未动身,乔瑜发现有人看着她们。 “你们兄妹多年不见关系还这般好,着实让人羡慕。”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瑜感觉陈梓钰说这话时,语气听着温文尔雅,但感觉似乎不那么温柔。 听到陈梓钰的声音,姚娅雲松开乔瑜,将她护在身后,“让大人见笑了。” 陈梓钰瞥了眼拱门方向,“指挥使大人倒是大度。” 乔瑜心里咯噔一声,然后便见拱门后走出一人来,那一身玄色衣裳上面用金丝绣暗纹的人,不是程怀瑾又是谁。 “兄妹许久未见亲近些又无妨,倒是陈大人对自己下属是否未免太过苛责了些?还得随时盯着看着,怎么,怕她跑了?倒也是,毕竟大理寺的案子都是经她手才破的,你怕她跑了大理寺再无人能破案。”程怀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冰冰冷冷好似那枝头结的冰凌子。 藏娇(穿书) 第36节 陈梓钰垂眉,声音不变,语气温和道:“指挥使手下人才济济,怎沪岭县县令的案子,还未勘破?” “人才济济也不如陈大人只得一人便屡破奇案,姚风至今还未在大理寺挂上正职吧,这般屈人才,不若来我天锦卫。” “大理寺的事不劳烦指挥使费心。” 两人一言一句,隐隐透着火药味儿。 “他们,会不会,打起来?”乔瑜有些担心,两人说话太针锋相对了,走到程怀瑾身旁,“夫君。” 程怀瑾伸手一揽将人抱在怀里,低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夫人可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 乔瑜瞬间想到他那句莫当着众人面给他红杏出墙,可姚娅雲明明是女子……偏偏知晓的人不多,尤其姚娅雲打扮实在难以辨出女子,怕是就算说出她是女子,也无人会信。 尤其此事还被陈梓钰看见了,他是目前最不能知晓姚娅雲和乔瑜真实身份的人,在盛京时,她们传信便说了,最要隐瞒的人便是陈梓钰。 乔瑜忽然有些心虚起来,“我下次,见她,会小心。” 听这话程怀瑾气笑了,合着还有下次,虽然知晓姚风是女子,但他对她从未放松警惕,偏他这位小夫人与姚风关系亲厚还不避讳。 程怀瑾气的不行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晚上再收拾你。” 那一咬并未太用力,乔瑜只觉浑身酥麻,下意识抓紧他衣袖,这动作惹的程怀瑾轻笑,心头的火倒也散了些。 在乔瑜动身时,陈梓钰也走到姚风面前,“既然沪岭县案子与槐阳县案子无关,我们也该启程了。” 姚娅雲还未见到沪岭县县令的尸首,岂能判断两件案子无关,“尸首还未查验无法判断是否无关,不若让我先看看尸体?” 乔瑜顾不得被程怀瑾咬那一口的羞愧,她刚见到姚娅雲怎么就要走,她还没给她做好吃的呢。 程怀瑾感觉那一口都是白咬的,气归气,但姚风破案的手段较为奇特,他不在乎被人抢了功劳,“不若现在就去县衙查验尸首。” 僵持了一瞬,三人几乎同时动身。 程怀瑾捏了捏乔瑜的手,“外面冷,回屋去。” 天锦卫和大理寺的人都去了沪岭县县衙,乔瑜没有回屋去,而是去了厨房。 她老早就想吃热锅子,但程怀瑾早出晚归的,她一人吃着没意思,正好娅雲来了,如今又是冬日,饭菜弄出来凉的快,弄一口热锅下面烧着炭火边吃边涮,倒是极为不错。 正好之前下人采买了一头羊,但乔瑜没想到怎么弄,今天正好弄个羊肉涮锅。 到沪岭县后沈池便寻了个厨子还有几个粗使婆子在外院厨房做事,乔瑜给程怀瑾做吃食在后院有小厨房,前院的厨房那厨子负责所有人的吃食,杀鸡宰羊不在话下。 熬汤底最好是用现成的羊骨,那厨子剔出羊骨后,琥珀便将骨头拿到后院厨房来由乔瑜慢慢熬着汤底。 冬日青菜少,储备的多为腌菜还有萝卜等。 乔瑜有些怀念大棚蔬菜了,待回了程家,让暖房空出一块地来种菜,也不知行不行。 因着她走之前将棠棣苑小厨房的调料搜罗了一番,筹备些蘸料倒是可行。 汤底熬好,宅院距离沪岭县县衙不远,让人去把他们请回来,等程怀瑾和陈梓钰两拨人回来时,入锅煮的羊杂也都入了味儿可先食,至于片好的羊肉,得需自己涮了。 除了涮锅,前院的厨房还蒸了馒头,毕竟男子居多,担心食不饱。 一头羊还是挺肥的,因着人多分了好几桌。 主子那一桌单独在正厅,其他人都安排在偏厅。 陈梓钰瞥了眼坐在乔瑜左右身侧的二人,上次在程家用饭,那二人忙着给她剥虾,今日她则不断给他们涮羊肉,好似一个美人儿左拥右抱,还雨露均沾。 陈梓钰微微蹙眉,只觉这想法古怪。 上次在程家的饭菜辣的他难以下口,对于姚娅雲的风卷残云吃法,他小口尝试了一下,发现这次竟完全不一样。 “味道,不好吗?”从坐下开始,乔瑜便发现程怀瑾兴致不高。 程怀瑾心里想着事,闻言看去,见自家小夫人正看着他,眼底透着担忧,“很美味。” 羊肉美味又鲜,只是程怀瑾心里装了事,无心品尝。 程怀瑾一路上从未告知乔瑜沪岭县县令的死法,怕吓着她,四肢和头颅被斩断,死法与他父亲当年一模一样,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也是怕露了神色吓着她。 姚风画技一般,但验尸水平确实不错,大理寺去槐阳县查的那件案子,死者的死法也蹊跷,死后被人斩断双手,大理寺听说沪岭县县令也被人斩首,以为两者案子有蹊跷,谁知一查,还真让她发现些东西出来,两起案子死者肢体断裂的地方并非刀剑所致,据她判断应该是某种又细又韧的东西所致,对方武功很高,能凭借那细韧的东西将人肢体切开,绝非易事。 程怀瑾想到父亲当初的死,他亲眼目睹父亲在他面前散落,一个人,散落成几块,他至今不敢忘了那场面,就怕错过了细节无法抓住凶手替父亲报仇。 凶手杀了父亲,又特意将他尸首五马分尸,他想不出谁那般恨父亲,父亲的武功不弱,他至今想不出谁武功那般高,竟能杀害得了父亲,杀他还不够,还要毁他身体。 如今那人再次出手杀人,而死的这沪岭县县令身份也耐人寻味,他明面上是摄政王萧慕辰的人,不料背地里早已叛变。 乔瑜明显感觉到他心里不高兴,但他看起来并不愿意说,将煮的暖身子的甜酒给他倒了一杯。 饭吃到尾声,一身着衙内衣服的人慌慌张张来拍门,告知又死人了。 众人放下碗筷齐齐离开院子。 乔瑜看着还冒着热气的汤锅心里隐隐生出不安来,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好似有大事要发生一般,她寻不到头绪,只觉心里好似压着一块巨石,堵的她难受。 回到屋子里,乔瑜抱着抱枕靠在床头。 她不知何时睡着的,醒来身侧没有人,脚下的暖炉还是热的,但她知道不是程怀瑾放的,两个丫鬟和一个女护卫,她们每晚会轮流有人守着她,不进屋来,却会在她熟睡后将渐凉的暖炉换成热的。 坐在梳妆台前,乔瑜透过铜镜看了眼给她梳妆的紫萱,“夫君,昨日,可有回来?” “公子昨日未归。少夫人不用担心,沈池他们跟着,公子不会有事的。” 乔瑜双手无意识的扣着衣裳布料,她知道程怀瑾功夫高,但不知为何,从昨天看着他们离开她便心里很不安。 做鹰隼时也频频出错走神,乔瑜索性将东西都收入工具间,叫来琥珀,“去衙门,看看,夫君他们,可还好。” 琥珀来去很快,告知乔瑜,程怀瑾等人不在沪岭县县衙。 不光程怀瑾不在,大理寺的人也不在。 作者有话说: 今天白天出门了,下午才开始写,我速度太慢了,明天尽量多更点 感谢在2022-06-10 17:19:27~2022-06-11 22:2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9+1 15瓶;蓉蓉、迪士尼在逃奥特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 院子里主路上的雪被清扫,两边人未至的地方皆是一片白雪茫茫。 一整天,程怀瑾和姚娅雲都没有出现, 衙门那边一直派人一趟趟的跑, 但得到的结果都是公子未归。 乔瑜很少这般心烦意乱,记得有一次她特别心神不宁,姚娅雲外出任务便受了重伤, 那次她吓坏了。 乔瑜不信佛, 这一刻却不断祈求他们无事,让紫萱找了本佛经出来, 逼着自己静下心去抄。 翌日, 程怀瑾回来了, 不过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整个人没了意识, 他手臂上中了暗器, 那暗器淬了毒。 大夫请了一批又一批, 沪岭县所有大夫都被请了一遍, 但都对那毒束手无策。 程怀瑾身上没有别的伤, 但就手臂上那浅浅的伤口沾上的毒便让他整个人陷入昏迷,无人知晓是什么毒, 沈池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回盛京寻大夫。 乔瑜从头至尾没有看到大理寺的人,“姚风,人呢?” 沈池下意识避开乔瑜的眼神,他在公子身边贴身伺候, 知道少夫人对姚风的在意, 怕是公子都比不上, “姚风, 失踪了,大理寺的人正在寻。” 他们追踪凶手,岂料被人暗算,姚风会些功夫,但面对刀剑余力不足,对方人数很多,姚风一直同大理寺的人在一起,后来听陈大人喊姚风才知她躲避刺客不慎滚落悬崖。 而那时公子突然倒下,沈池才发现公子不知何时手臂上中了暗器。 其实沈池没敢告诉乔瑜,那些刺客恐怕是冲着姚风去的,姚风跌落山崖后,黑衣刺客突然全撤了。就是不知她得罪了谁,竟有人追到沪岭县杀她。 大理寺的人还在寻,只是那悬崖到底有多高无人知晓,至于人是否还生还…… 乔瑜险些站不稳,心口堵的石头加重,喘气都难受几分,咬了咬牙,舌尖传来刺痛口中血腥味儿弥漫开,迫使她冷静下来,“派一部分,天锦卫的人,去寻,活、活要见人……” 她不敢想若是姚娅雲出事,她该如何,在这个时空她唯有她一个亲人。 “属下去安排。” 出门在外,天锦卫会带许多伤药、解毒的药在身上,不过也只是暂且压制毒性并不可根除,乔瑜守在程怀瑾床边,平日他手很暖和,挨着他便觉得温暖,然而因着中毒,他四肢冰凉,乔瑜在他手脚边都放了暖壶却也暖不热。 一直躺着对身体不好,她以前照顾姚娅雲时,有一位护工话特别多,她不擅于与人交流也不好拒绝,那护工时常与她说话,因为护工是照顾瘫痪病人的,所以说的多的也关于如何照顾病人,从她那儿,乔瑜知道若是长久躺着四肢会蜕化,最好是每日按摩,还有就是勤擦身防止生褥疮。 她每日守着人,从早到晚给他按穴位按手脚,还要擦身,乔瑜不知道冬天会不会生褥疮,但她每日都按照那些步骤来,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 一旦闲下来她便会胡思乱想,她只能用手上的事分散注意力。 虽每日都给程怀瑾喂食物,但到底都是些汤汤水水,乔瑜看着程怀瑾一日日消瘦下去,而寻姚娅雲的人也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夜里,乔瑜挨着程怀瑾躺下,“书里,你死在,男主手中,现在,还不到,那个剧情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书里娅雲才是,嫁给你的人,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到,她的结局,可我们的到来,并未,打乱剧情,难道,是书中意识,不允许,我们存在吗?” 乔瑜还是知道了那些刺客是冲着姚娅雲去的,但这让她不解,姚娅雲与陈梓钰和离后就进了大理寺,平日忙着查案也来不及与人结仇,若是寻仇不应该找陈梓钰吗? 虽然程怀瑾时常说大理寺多亏了姚娅雲方能屡破奇案,但对外功劳并不是只落到姚娅雲一人头上的,所以寻仇的刺客便让人疑惑。 乔瑜想了许多许多,因着她们没有穿成女主也不是重要女配,并不影响剧情,可为何会有人要杀姚娅雲? “夫君,若我,出事,你别想我,我应该是,回去了……” 乔瑜絮絮叨叨说着许多,没有注意到程怀瑾手指微动。 过了有七八日,沈池突然禀报,“少夫人,姚风找到了。” 乔瑜连日来面无表情的脸忽的有些一丝牵动,“她还,还好吗?” “少夫人不用担心,据探子传回的消息,姚公子落下悬崖被人救了,性命无忧,陈大人正带着她往回赶。” 不知为何,那一刻乔瑜好似活过来一般,姚娅雲没事,她没事。 在门口等了会儿,果真看到有一队人马往院子来,马车停下,陈梓钰先从马车里出来,扶着姚娅雲慢慢下马车。 陈梓钰的动作很轻,姚娅雲也未走多快,她平日多洒脱随性一人,乔瑜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上前欲去拉她手:“伤到,哪儿了?” 陈梓钰急忙道:“伤到了肩胛骨,少夫人莫碰她那只手。” 乔瑜举起的手顿住,不敢再碰她。 “别听陈大人胡说,我没事,就是被树枝戳了一下,别担心啊。”姚娅雲看到乔瑜眼底满是诧异,之前见面就发现她瘦了,这七八日不见怎么又消瘦这么多。 还未开口,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打断她。 藏娇(穿书) 第37节 “是,树枝贯穿肩胛骨,确实不严重,晚半日发现该挂没了。” 那声音低沉儒雅,不似陈梓钰的温润如玉,也不似程怀瑾的冰冷,话语中带着些许调侃。 乔瑜闻言回头,只见马车上又下来一人,那人模样与声音一般,有岁月的沉淀与儒雅,三十来岁的模样,举手投足间都是潇洒闲淡,气质却又有一股豪爽清逸, “五爷,你怎在此处?”沈池跟在乔瑜身后,他从探子哪儿得知,救了姚风的人会医术,便想看看那人是谁,可否请那人给公子一看,岂料此人竟是公子的小叔,程五爷。 程奕看了眼说话的沈池,能在此处看到沈池,程奕似是想到了什么,“二郎也在这里?” 当得知程怀瑾中毒,程奕让沈池带路。 乔瑜看了眼姚娅雲,“陈大人,还请你,照顾,好她。” 姚娅雲之前不知程怀瑾出事了,看出乔瑜眼底的担忧,也猜到她为何消瘦这么严重了,“去吧。” 乔瑜刚到门口,沈池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了喜色,程怀瑾身边的人也甚少笑,此时他脸上笑意明显定是有好事发生。 紫萱追去问了回来道,“沈池说,五爷能解公子身上的毒,解了毒公子最迟明日便会醒来,少夫人该放下心了。” 乔瑜点了点头,因着姚娅雲回来,程怀瑾的毒又能解,她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下了。 解毒过程很繁琐,乔瑜帮不上忙便只能在一旁看着那叫五爷的人弄。 从紫萱口中得知,那五爷便是老太君最小的儿子,姓程单名一个奕字,五爷喜欢结交江湖人,程家束不住他,经常天南地北的跑,时常不在府里,到没想到会在沪岭县见到他。 待解完毒天色已经暗下来,乔瑜上前,“多谢,五叔,出手相助。” 程奕随性的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他早注意到有这女子存在,不过忙着解毒便也没有开口问,“你是二郎的妾室?” 二郎这些年不近女色,每每被催急了,就拿他当挡箭牌,难得看到他身边出现女子。 乔瑜微微蹙眉。 紫萱急忙道:“回五爷,这是公子娶的少夫人。” 这次换程奕诧异了,不过他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极快消失,仿佛不曾出现一般,笑道:“二郎媳妇儿对不住,我在别处听人说二郎要娶姚家武女……抱歉,五叔给你赔个不是。” 乔瑜那一瞬间的不悦,在他诚恳的道歉中消散,点了点头进屋看程怀瑾去了。 毒解了,但程怀瑾一直没醒,乔瑜这些日子习惯给他按手按脚,她很喜欢程怀瑾的手指,骨骼分明又细又长,这几日按下来,闭着眼睛她也知道他骨节处。 程怀瑾醒时,便见乔瑜双目空洞看似盯着他的手,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倒是手上动作没有一处出错,这些日子她便是这般给他按的。 “夫人在想什么这般入迷?” 乔瑜后知后觉发现有人在喊她,眼神微动,空洞无神的双目渐渐汇聚了神色,一双眼睛变得灵动起来,好似枯木忽的逢春过来,让人见之欢喜。 乔瑜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她的手,似乎还捏了捏。 乔瑜眼眸微动,猛的抬头,只见躺在床上好几日的人,那双眼睛突然睁开,正灼灼的看着自己,“夫、夫君。” 程怀瑾抬手拍了拍扑到自己怀里的人,“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 乔瑜摇了摇头,头埋在他脖颈处,眼泪无声落下,她真的好怕他出事,明明知道他是书中人,却还是担心。 她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中毒一个失踪,她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她怕,夜里便挨着他低声诉说,之前不敢劝说他的话全说了,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似这般能唤醒他一般,可身边的人从来不回应她。 程怀瑾这些日子躺在床上,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知晓,只是自己无法言语无法动罢了,但感受到脖颈处有热泪淌下,原本想问的话,也在轻笑间淡去。 其实无需多问,他的傻夫人这些日子已经自己招了。 程怀瑾从来不信命,若真如她所言,那有些事他需得重新查,摸出那条冥冥中牵制他的线。 乔瑜这些日子精神高度紧张,姚娅雲被找回,加上程怀瑾身上毒去了,趴在他身上哭了会儿,哭着哭着便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晌午。 她是被吻醒的,睡的熟迷迷糊糊感觉唇上软软的,还有那撬开齿贝索取的不安分,最后被憋醒,“唔——” 她还没洗漱呢。 程怀瑾这些日子日日被她按手按脚,那力道轻柔,时而重时而轻,按的他心猿意马,偏偏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 躺了这么些日子,昨夜他根本睡不着,却也不敢吵醒怀中人,直到早上沐浴回来还不见她醒。 乔瑜闻到淡淡的桂花胰子香,那是紫萱在沪岭县买的,味道挺好闻的,便一直放在浴房。 乔瑜手攀上他脖子,仰头迎合。 一吻难舍难分。 程怀瑾紧紧抱着人,气息不稳,却再没进行下一步,“回去我们便成婚。” 算算时日,乔家人早该到盛京了。 作者有话说: 卡死了,一章搞一天,要疯了。 昨天和今天这两章算是全书一个最主要的推动主线剧情,后面不会再出现什么恐怖描写了,大家放心。 感谢在2022-06-11 22:29:30~2022-06-12 17:4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福运锦鲤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程怀瑾一醒, 便又继续查沪岭县县令的案子。 姚娅雲肩胛骨受伤,伤筋动骨可不是小事,她想去查案, 陈梓钰和程五叔都不同意, 一个是她上头的大人,一个是给她看病治伤的大夫,也都是为她好, 自是反驳不了。 姚娅雲私下与乔瑜吐槽, 偏偏乔瑜也勒令让她好好养伤。 因着知晓黑衣刺客是冲着她来的,便不敢随便让她出去, 若让那些刺客知道她还活着又来暗杀, 她伤势这么重, 谁也不敢保证是否还能命大再躲过一劫。 姚娅雲顶着乔瑜哥哥的名头, 乔瑜特意给她单独安排了屋子, 距离内院不算太远, 她去看她也方便。 古代没有饲料一说, 家禽几乎都是散养, 让人买了好些鸡回来, 毕竟院子里人多,前院每日做饭菜也要消耗。 得知乔瑜要炖汤, 前院厨子给她挑了两只老母鸡,不过乔瑜让他重新杀了两只刚刚长大的子鸡。 老母鸡炖汤虽好,但是肉质太老了,乔瑜和姚娅雲都不喜欢, 嚼着柴还没什么味儿。 砂锅放在炉子上小火慢炖, 炖一上午鸡汤味儿满院飘香, 乔瑜没有只盛出汤, 其实最补身子的是鸡肉,所以她挑选的是刚刚长大的子鸡,因为子鸡炖汤肉质鲜嫩鲜甜,不似老母鸡嚼着发柴。 乔瑜到姚娅雲屋门外时,屋里传来说话声,紫萱上前叩响门,“姚公子。” 没过会儿有人走来打开门,开门的是程五叔,乔瑜见礼道:“五叔。” 从程怀瑾那里乔瑜知晓了程五叔的一些事,原来小时候程五叔曾经走失过,他之所以不经常呆在程家,也与他小时候走丢有关。 程五叔三岁丢走,十八岁才被寻回程家,丢失的十五年他性子已经养成。 老太君心心念念着自己小儿子,难得找回来自然更加疼宠,却也因为亏待不敢拘着他。 倒是程怀瑾父亲在世时曾经管束过程五叔,但随着程怀瑾父亲去世,再无人能管束他,每年也只偶尔回去看看老太君。 如今三十岁了,还孑然一身,但凡老太君敢提一句给他相看姑娘,第二天准见不到人。 但是从第一次见面,以及这几日他作为大夫照顾姚娅雲看来,乔瑜觉得程五叔成熟稳重,不像程怀瑾口中说的那般随性。 程奕让开些,“侄媳妇儿来了,进来吧。” 屋里弥漫着药味儿,桌子上还放着拆下的带血的布条。 程奕将药瓶收起来,他是来换药的,如今换了药也该走了。 琥珀将食盒放在桌上,紫萱拿出里面的碗和勺子。 乔瑜开口道:“五叔,我炖了,鸡汤,要喝,一碗吗?” 她也不过是顺口问一句,毕竟都端到人面前了,不开口不礼貌 程五叔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摇头道:“不了。” 走之前,程五叔看向正在小幅度动胳膊的姚娅雲,“伤口还未痊愈,悠着点,若是裂了可还要再上药。” 不知是不是错觉,乔瑜感觉程五叔对姚娅雲说话时,好似声音都温柔些。 程奕出去后,乔瑜将盛了鸡腿的鸡汤端到姚娅雲面前,坐在凳子上喂她。 让紫萱和琥珀在门口守着,乔瑜见四下无人后,看了看姚娅雲的伤口,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姚娅雲的伤口在肩胛,想要固定住敷在伤口上的药,需要将布从腋下绕过然后再从受伤的肩胛另一边脖子缠过。 而想要绑伤口,至少褪去半边衣裳。 “他,发现没?” 姚娅雲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低声道:“不用担心,程大夫答应帮忙保密。” 乔瑜嗯了一声,她们不是这个时空的女子,不会因为被看了胳膊就觉得失了贞洁,程五叔是大夫,应该也不会忌讳这种。 “那你打算,瞒多久?”女扮男装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尤其她感觉陈梓钰看娅雲的眼神有些古怪,因着她自己都不会谈恋爱还在摸索阶段,所以也不清楚,她分不出陈梓钰看娅雲的眼神蕴含什么,也不知他是否怀疑上她的身份了。 姚娅雲丝毫不担心这个,“等你身份揭穿出来恐怕就瞒不住了,我听说天锦卫有女子做锦卫,到时候若大理寺容不下我,我便去天锦卫。” 乔瑜又给她盛了碗汤,因着喝药她这几日不可吃辛辣的食物,鸡汤味儿淡,但乔瑜在里面加入了红枣,吃着鲜嫩回甜,姚娅雲把两只鸡腿吃了又喝了两碗汤便不要了。 “我想吃鱼。” 乔瑜将碗放在一边,“那我,给你做,松鼠鳜鱼?” 姚娅雲摇头,这几日嘴巴淡的很,加上吃药苦涩苦涩的,急需美食刺激一下,“我想吃剁椒鱼头。” “你可,真敢想。乖,睡吧,受伤,吃不得辣。” 乔瑜可不敢给她做,伤口没好之前,辛辣的都得忌。 从姚娅雲屋子里出来,乔瑜与陈梓钰迎面碰上。 陈梓钰看了眼琥珀手中的食盒,“程少夫人又来看姚风。” 乔瑜看到陈梓钰便往旁边走了些,即便是停住脚距离他也有些远,“嗯,给哥哥,熬了些,鸡汤。” “少夫人可知姚风曾得罪过什么人?” 乔瑜摇头,这她还真不知,姚娅雲穿来没多久就开始进入大理寺破案,应该还来不及得罪人,也不知是否是姚家姑娘以前的仇人。 陈梓钰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那些突然出现刺杀姚娅雲的刺客,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没什么进展,那些刺客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 冬天的夜并不算安静,因不知何时就会飘起雪花。 藏娇(穿书) 第38节 一夜间积雪就会又厚上一层,随着积雪的累积,树枝和竹子承受不住而被压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鞭炮。 乔瑜睡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人,揉了揉眼睛,从架子上拿了件大氅披上,从内室出来见程怀瑾背着手站在窗边,神色凝重。 记得来沪岭县的路上,她在他脸上看到了几次笑容,那笑容很暖,当时她便想他适合多笑,可不知为何自从来到沪岭县,他脸上的笑意消失,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冷着脸的人。 “夫君?” 程怀瑾似乎想的很认真,乔瑜又喊了一声,他这才回头,“怎么醒了,冷着了?” 程怀瑾走过来本欲抬手拉她入怀,手伸到一般顿住,“我身上凉,别冷着去,去内室吧。” 内室与堂屋一门之隔,但外面没有烧炭火,他又在窗边站了那么久,别过了寒气给她。 乔瑜不在意,伸手拉过他手,挽着他进了内室。 乔瑜不知他怎么了,就感觉他心里好似很悲凉,剥了颗糖喂给他,“心情,好点没?” 因凶手迟迟没有抓到,乔瑜有些担心他。 清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程怀瑾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下颚靠着她的肩膀,吸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抱抱。” 沪岭县县令死法与父亲死法一样,就连凶手杀了人不留丝毫痕迹消失也一样,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依然如此。 两者之间的牵连恐怕就是摄政王萧慕辰了。 五年前先帝病重,太子年幼,先帝担心萧慕辰篡位,为牵制萧慕辰将父亲调任为许州总兵,因能抗衡萧慕辰的唯有手中同样有兵权的父亲。 然父亲任许州总兵不过一个月便被人暗杀,朝野都猜测是萧慕辰做的,萧慕辰的封地在梧州,许州恰好是扼制他命脉的地方。 只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却并无证据。 他进天锦卫后调了一切人手查父亲死因,发现这其中还牵连了魏国。 沪岭县县令的死,也牵扯了萧慕辰和魏国,沪岭县县令背叛萧慕辰,背地里与魏国做交易,将沪岭县发现的煤矿私售给魏国。 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萧慕辰。 而杀父亲和沪岭县县令都于他有利。 这些年程怀瑾也查到不少萧慕辰的事,但不够。 想到乔瑜在他中毒时絮絮叨叨的话,书中世界,他们不过是书中人。 若如乔瑜所说,他是书中是反派,最后结局是死在男主萧慕辰手中,若只是他死了便罢了,偏偏萧慕辰也死了,生为太后的姐姐为他报仇杀了萧慕辰。 程怀瑾当时只想到一个词,两败俱伤。 朝中一直有三股势力,摄政王、太后、拥护新帝的大臣。 他是外戚自然属于太后一派,摄政王的存在对新帝帝位本身便是隐患。 程怀瑾思索朝中老臣谁有这等算计他和萧慕辰的人,可思来想去,那帮老臣都腐朽不堪,也就能逞逞嘴皮之能。 但程怀瑾这些日子回忆起当初查萧慕辰的线索,好似背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他去查,似乎冥冥中有人在做推手。 父亲是武将,向来对朝中文臣直骂老狐狸。 这话倒也不假,什么他们扶持新帝为正统,若非没有太后和摄政王相互牵制,恐怕新帝就是那帮老臣的傀儡,偏还要打着假仁假义的名头来匡扶正统。 “三日后,我们启程回盛京。”沪岭县发现煤矿,这么大的秘密爆出去,定会引起不小的动静,他倒要看看谁来分这杯羹。 乔瑜不知他怎么了,只感觉他情绪不高,岂料突然听他说要回去的话,乔瑜没有什么牵挂,姚娅雲和程怀瑾是她现在最牵挂的两人,而他们都在自己身边。 正好陈梓钰想让娅雲回盛京养伤,只是娅雲一直拖着,既然程怀瑾开口回盛京,那正好可以一起启程,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好,我明日,便吩咐人,开始,收拾行李。” 来沪岭县的路上,因为急着赶路比较着急,吃食上最让她刻骨铭心。 想着马上就要回去了,因积雪的缘故,回程恐怕要走的慢些,来时便受够了吃食的苦,乔瑜便想做些零嘴,路上可解解馋,或是饿了充饥也行。 因着有些零嘴乔瑜也不会,只能尝试着去做,倒还真让她捣鼓出几样来,譬如花生糖、油炸麻花、风干卤豆干,也有失败的,因失败的太多,加上时间紧迫,便让前院厨房的厨子按照她写的方子比例只做了这三种,用油纸包了封好,加上冬天气温低,保存一个月是没有问题的。 姚娅雲的伤养了些日子,但因为伤势太严重不可骑马颠簸,陈梓钰给她单独备了马车。 马车里,陈梓钰给姚娅雲倒了杯热茶,还未递给她,程奕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程五爷可是走错地方了?” 程奕进到马车里,在另一边坐下,“医者仁心,姚兄弟伤势过重,此行回盛京路途遥远,她伤口若崩开了还是我这大夫上药,索性劳累一下,便陪你们走一遭。” 陈梓钰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想到盛京传言,程奕此人三十了还未娶亲生子,程家对外说他性子洒脱受不得约束。 记得偶有一次听人说,程奕恐不喜女子。 陈梓钰看了眼程奕,又看了眼姚风,眉头微蹙,那谣言莫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2 17:46:55~2022-06-13 20:2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颜九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桭 9瓶;sue、予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日暮苍山远, 天寒白屋贫。 去沪岭县时忙着赶路,也无暇顾及路途所见所闻,回去因为积雪的缘故马车走的慢, 加上姚娅雲受伤, 颠簸不得,闲暇时间多了,见到的便多了起来。 县城中, 有热闹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 也有角落卖儿卖女的凄惨,生活鲜明又充满真实。 乔瑜看了会儿放下帘子, 看书时知晓古代底层百姓日子过的凄苦, 但亲眼所见和从书上了解是两种心境。 但她也只是普通人, 她没有穿书后就燃气的雄心壮志, 也没有想要冲破桎梏的决心, 有悲天悯人的心, 却无改变的能力, 说到底她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公子, 取回来了。” 马车外传来沈池的声音, 不一会儿,马车帘子掀开一角, 递进来一个长形的盒子。 程怀瑾搁下手中的书将盒子拿过来,打开看了眼,盒子又出现在乔瑜面前,“打开看看可喜欢。” 乔瑜接过盒子打开, 锦盒中放着两枚羊脂玉玉佩, 不掺杂丝毫杂志, 纯白净美, 入手细腻柔和。 玉佩上的图案与这个时空常出现的龙、凤、飞鹤、貔貅等不同,是两个娃娃的模样,一个玉佩上面一个娃娃,那娃娃看着还有些眼熟。 乔瑜忽的想起,这是她在白塔寺画的缩小拟人图,因着他罚她抄书练字,一时气愤所画,还被他给发现了。 那张纸也再没拿回来过,没想到此时竟以这样的法子又见。 娃娃手上拿着的糖都雕刻的清楚,手指细细摸过那玉佩每一处,心中震撼不已,“这手艺,巧夺天工。” 程怀瑾:“喜欢吗?” 乔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画的拟人图还能被雕刻成玉佩,还雕刻的这么好,这是怎样鬼斧神工的手艺。 不管古代现代玉都不曾便宜过,尤其上等的羊脂玉更是贵不可言,却有人拿着最上等的羊脂玉让人雕刻出属于他们的东西。 程怀瑾发现她一开始看见玉佩是欢喜的,可后来表情似乎有些凝重,“不喜欢?” 乔瑜拿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摇头,“特别喜欢,就是……这般做,浪费了。” 这两娃娃,既没有传统龙、凤美好的寓意,也没有麒麟、貔貅镇宅之效,被人瞧见怕是要被骂糟蹋了这上等的羊脂玉。 程怀瑾揉了揉她的头,道:“夫人喜欢怎可说浪费,这玉佩是一对儿,我们一人一枚,做定情信物。” 回到盛京,与她的婚事也该重新来过,“岳父岳母应该早已到盛京了。” 乔瑜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在程家时也不是没有听说他派人去请乔家人,但那时并未有这种慌乱的感觉,应该是知晓乔家距离盛京有些距离,暂时见不到。 可此时得知乔家人已经在盛京,回去便要见到他们,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不是原主,刚穿来那会儿因为落水身子病病殃殃,加上她话本来就少,奶娘也没有怀疑,后来买的丫鬟对原身不熟,乔瑜也不怕露馅。 可乔家父母不一样,他们是原主的亲生父母,若是被他们看出她不是他们的女儿…… 乔瑜张了张嘴,想告诉程怀瑾她不是真正的乔家女,“夫君,若是,若是……” 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借尸还魂多么匪夷所思,他知道真相会不会害怕她?会觉得她是妖孽吗? 见她担忧,程怀瑾安慰道:“别担心,凡事有为夫在,夫人只管静待嫁我便好。” 其实乔瑜想开口请程怀瑾帮忙。 书里乔家被流放好像是在原主嫁给陈梓钰的两三年后,书里没写流放原因,若真的是造孽被流放,她只能金钱上面贴补他们,若是被冤枉,那能帮便想帮帮,她借人家女儿身子重活一世,这么大的恩情不可不报。 可让她开口请程怀瑾帮忙,又感觉有些过分,毕竟乔家出事到底为何还不知,若乔家是真的因为犯了事被流放,求他帮忙岂不是在逼迫他。 乔瑜抿了抿唇看着程怀瑾,“要是,乔……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呢?” “不同意也得同意。”最后一个字未说完,乔瑜唇已经被堵了起来。 这些日子忙着查案对她清冷了些,他想的紧。 程怀瑾熟练的撬开乔瑜齿贝,吸吮那乖觉的巧舌,因为她刚刚吃了糖,香甜的气息萦绕不散,荔枝的甜味儿让人欲罢不能,这滋味儿比他自己吃糖还来的让人愉悦。 舌尖的轻挑,乔瑜身子忽的一颤,好似有什么流过全身,酥酥麻麻,身子不觉便软了,那细细的逗弄让她想逃,却又被他整个堵截,快呼吸不过来才被放开。 程怀瑾微微抬头,深知此刻在马车上,再等等,再等等。 然入目是眼含春水的眸子,睫毛轻颤,她脸颊泛着些许红晕,樱粉的唇微微张着,可见那粉嫩的舌尖。 程怀瑾拾起的理智一瞬间崩裂,低头吻住她微张的唇,再一次探求索取。 “嗯~” 过了不知多久,乔瑜被程怀瑾抱在怀中,脸颊通红,没上官道前路都不好走,乔瑜坐的不太舒服,尤其还能感受到那凸起的东西。 “别动。” 乔瑜声音小小,带着委屈,“没动。” 路不平又不怪她,她还不舒服呢。 “是,夫人最乖了。”程怀瑾闷笑。 带她出来一趟,人瘦了一圈手上肉也少了许多,心疼的很,回去定要名正言顺娶她进门,再不可委屈了她。 “回去后,婚事让为夫来操心,夫人安心嫁我便是。”赶紧把人娶进来,娇妻在怀看得见吃不着,谁懂他难受。 只简单一句话好似给乔瑜吃了一剂定心丸一般,只是当众人回到盛京,乔瑜发现她那句话一语中的了。 藏娇(穿书) 第39节 当初离开盛京是在十月份左右,回来已经过了十二月中旬,竟还有时间,能赶上太后女主的生辰日。 太后女主生辰日在三日后,鹰隼她做好了的,就等太后生辰那日入宫敬献。 一入盛京,大理寺便与天锦卫的人分道扬镳,乔瑜想让姚娅雲在程家养伤,陈梓钰让姚娅雲去大理寺养伤,因着那些刺客未抓到,都担心她再次遇袭。 最后姚娅雲既没有来程家,也没去大理寺,回了自己租在靠近外城的小院。 乔瑜请程怀瑾派暗卫去保护姚娅雲,据说陈梓钰也派了人去。 程五叔好几个月没回程家,正好回程家看看老太君。 老太君看到程五叔眼里全是喜悦,“小五回来了,快与娘说说这次又去了什么地方,可遇着趣事了?” 作为小儿子,加上当初丢失过,老太君对程五叔满满的愧疚与小心翼翼。 寒暄了会儿,看出几人眼中的疲惫,老太君放他们回去。 从青松苑出来,一回到棠棣苑,乔瑜闷头便睡。 回来的路上不着急赶路,程怀瑾便有些吻她上瘾,偏偏每次闹了火,因为在马车上,只能忍着难受。 乔瑜也不懂他明明难受,偏还来招惹她,乐此不疲。 睡了一觉,醒来被告知,乔家夫妇来了,要见她。 乔瑜下意识紧张起来,程怀瑾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别担心,为夫陪你一道去见岳父岳母。” 程怀瑾回来在书房忙了一夜,他一直安排了暗卫盯着乔家人,得知他们进入盛京后便去了陈家,但并未见到陈梓钰的父亲宁昌侯,后来据说在庭宜阁约见的宁昌侯,双方谈及了婚事。 程怀瑾知晓文人都有傲骨,也最看不上武将,不过那又如何,他看上的人,谁都抢不走。 乔家隐世多年,但随着上任乔家家主的死,乔家内部出现了分裂,一个庞大的家族,外表再被粉饰的光鲜亮丽,内里都会有腐烂的地方,尤其现任家主镇不住乔家人,只会加快他们的腐败。 乔瑜抱着暖炉,身上披着大氅,帽子将她遮盖的严严实实,到厅堂,椅子上坐着一男一女,瞧着年岁四十来岁,在那贵妇人的身后站着丫鬟婆子。 乔瑜落后半步藏了一半身子在程怀瑾身后,算是探出身子去看他们,原主对父亲的记忆有些模糊,好像不常见,对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严肃严谨一丝不苟上。 此时一见,发现与记忆没有偏差,乔老爷气质儒雅一副文人做派,乔夫人背影挺直面色清冷,眼中肃然之色严谨。 看着二人,乔瑜没有生出一丝亲近来,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对方不是她父母,所以生不出亲近感。 不料,当看到乔夫人身后一妇人时,她眼眶微热,感觉到了丝亲近,那是原主的奶娘。 奶娘见着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双唇喃喃,可看出她喊的是:‘小姐。’ 程怀瑾握着乔瑜的手上前,“小婿程怀瑾,拜见岳父岳母。” “慢着,程家这门亲,我乔家攀不上,此番登门是为带回我乔家女,还请程大人莫为难。”乔老爷说话如他人一般儒雅,但话语里透着满满的冷漠。 乔夫人严厉的目光扫过乔瑜,“站没站相,离了乔家你便将规矩也忘了?” 乔瑜被她说的下意识缩了头,越发藏着不愿意出来了,乔夫人那模样实在像极了学校里板着脸抓学生恋爱的教导主任,她有些怵。 原主记忆中的乔夫人模样也越发清晰鲜明起来,但都是乔夫人板着脸看原主练规矩的记忆,稍有差池便是一顿训,训完继续练。 “还请岳母莫责备阿瑜,阿瑜她,不记得你们了。” 乔夫人严厉的脸上神色微顿,“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3 20:24:18~2022-06-14 20:0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ichulin 10瓶;故凉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下人上了茶, 悄声退下。 程怀瑾牵着乔瑜的手在他们对面坐下,这才继续开口道:“阿瑜嫁到程家不日便病倒了,高烧不断还说起了胡话, 太医说恐怕是受了惊吓加上忧思过虑才如此。” 说着, 顿了顿又道:“后来烧退了,人醒来却忘了不少事。” 乔瑜一直在观察乔家夫妇,发现程怀瑾说着她生病的事, 两人脸上神色不变, 并未表现出多少关怀,没有父母对孩子的关心和忧心。 倒是那奶娘泣不成声, 还说了句, ‘小姐果真是不记得了。’ 乔老爷不满的看着程怀瑾, “她忘了, 难道程大人便可以堂而皇之霸占她?程大人若是君子就应该将她送回宁昌侯府, 明知是他人之妻, 岂可染指” 程怀瑾感觉若非这里是程家, 怕是乔老爷要指着他鼻子骂他无耻之徒了。 “是小婿的错, 怪小婿一开始未发现阿瑜身份。”程怀瑾态度放的低, “还望岳父岳母原谅小婿的过错。” 乔老爷没有搭理程怀瑾的话,瞥了眼乔瑜一眼, “不管她记不记我们,她都是我乔家女,今日来,我们要带她离开, 婚事就此作废, 劳烦程大人写一封休书, 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程怀瑾眉头微凝, 握乔瑜的手也紧了几分,他与乔瑜缺的就是这份婚书。 乔老爷看了眼程怀瑾,忽的回味过来,“到叫我给忘了,因着错嫁,你们并没有婚书,如此,那我们便带女儿回去了。” 乔老爷说完看了眼乔夫人,乔夫人会意起身走向乔瑜。 眼见乔夫人要来拉她,程怀瑾起身挡在前,拱手道:“小婿此生非阿瑜不娶,还望岳父岳母成全。” 乔老爷脸上的儒雅染了薄怒,“程大人是想行土匪行径强抢?” “我与阿瑜两情相悦,至死不渝,定会一生一世待她好,还请岳父不要棒打鸳鸯。” “棒打鸳鸯?我乔家姑娘应该嫁的是与她有婚约的宁昌侯府公子,你辱没了我乔家姑娘,何来的脸面敢说是我棒打鸳鸯?” 刚开始好言好语到后面乔老爷越说话语越偏激,乔瑜隐隐有些担忧。 僵持之际,老太君院子里的柳嬷嬷进入厅堂,“老太君请乔老爷、乔夫人前往暖阁,商议二公子与少夫人的事。” 乔老爷甩袖绕过程怀瑾,“正好,有什么话还是长辈之间当面说清楚为好。” 乔瑜看了眼程怀瑾,眼中满是担忧。 她看出来了,乔家铁了心不认与程家这门亲,乔瑜开始发愁了,若是乔家非要带她走…… 程怀瑾抬手捏了捏她鼻子,低声道:“还好你不像他们。” 幸亏乔瑜不是他们家女儿,不然要么像乔老爷那副文绉绉酸腐样,要么像乔夫人那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不管是那一种,看着都难受。 见她小脸皱到一起,程怀瑾将人拥怀里,“我说过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办妥,相信为夫。” 乔瑜张了张嘴,想说看乔老爷的态度,怕是难,若乔家执意不肯,他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真的强抢?就算有太后女主撑腰,也要被人唾弃啊。 乔老爷和乔夫人被老太君叫去了暖阁。 正厅有些冷,乔瑜被程怀瑾送回棠棣苑,后来从紫萱口中得知,乔老爷和乔夫人从暖阁出来便离开程家,决口没提要带她走的话,不过紫萱看到他们走时脸色不大好,瞧样子似乎气的不轻。 不过乔家夫妇将奶娘留下了,还让她带了句话给乔瑜,意思大概便是,若乔瑜还当自己是乔家女便自己离了程家去寻他们,不然他们便与她断绝关系。 乔瑜听完头也不抬,继续手上打着络子,对紫萱道,“安排她,下去,歇息。” 奶娘知道乔瑜不记得她了,可老爷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姑娘,不若先给老爷和夫人服个软,老爷夫人也是为你好。” “这位嬷嬷,少夫人累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紫萱给紫檀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人一边挽着奶娘,半拉半拖将人往外带。 原以为这奶娘是心疼少夫人的,岂料竟然想拐少夫人,可不敢再让她呆在少夫人跟前。 “等等。”乔瑜回忆了原主的记忆,但毕竟不是自己的记忆,不是她回忆便能想起的,她有些疑惑,乔家夫妇对她太冷淡了,身为父母对子女可以这般淡漠吗? 古代最重名声,似乎任何家族都不愿意有一个被休弃的女儿,那是丢家族的脸。 记忆中乔家规矩重,最是守这些迂腐的礼节,更是不可能接受一个被休弃的女儿,可乔老爷和乔夫人的行为有些反常。 乔瑜隔着桌子抬头,看向门边的奶娘,想开口问乔家夫妇是不是很讨厌她,话到嘴边,“罢了,下去吧。” 乔老爷和乔夫人的态度打从一开始便摆的明明白白,世上也不是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也许他们的爱属于隐忍克制,但乔瑜不是原主,她也不会去理解,索性少知道些,还能少些不舒服。 乔家夫妇走没多久,五姑娘来了。 因着四姑娘带人来棠棣苑一事,程怀瑾不放心她在程家便带她去沪岭县,当时走的急,乔瑜留下两份冬日套系绒簪草图给五姑娘做练习。 两个月过去,也不知做的如何了。 乔瑜看到五姑娘身后丫鬟怀中抱着的几个锦盒,道:“我看看,你做的,绒簪。” 五姑娘拿过丫鬟抱着的锦盒放在桌子上,一个个打开递给乔瑜,“还请师父过目,这些是师父让五娘做的,另外这些是五娘自己琢磨后做的。” 簪子不少,大的小的,复杂的简单的都有,颜色也各异,一眼看去眼花缭乱。 乔瑜检查的很仔细,每支簪子都拿起来细细看过,看完后分了好几份出来,“进步,很大。” 不过问题还是多,因着她只给了草图没有配颜色,所以五姑娘自己搭配的颜色,到不能说不好看,只是有些不够自然,而且她是以冬日为题,那雪便是重中之重,只是这个法子她还未教给她。 五姑娘自己尝试着做的绒簪,有些算是合格,就是花瓣形态还不太自然,不能让人一眼感觉那是真花。 “今天,我们改簪。” 程怀瑾说婚事的事交给他,乔瑜发现自己即便是想破了头,怕是也不知该怎么办,索性不想了,专心教五姑娘。 簪子很多,那便将有问题的一一改出来。 因着上午教了五姑娘,乔瑜便让她回去自己练习,下午不用来了。 用过午食,乔瑜拿了纸笔关起门画戒指,在收到程怀瑾送的玉佩后,她便也想做一对只属于他们的信物,而戒指是首选,因着路上赶路没时间,拖到现在才开始画草图。 刚画了几个样式,琥珀叩窗说姚娅雲来了。 乔瑜刚将纸笔收入工具间就听到动静,打开门一看,琥珀扶着姚娅雲站在窗外,乔瑜这才反应过来,她们没有走正门。 “快进来,外面冷。” 乔瑜赶忙去扶她,“慢点,别崩裂伤口。” 姚娅雲不甚在意道,还动了动胳膊,“都养这么久了,那里还需要这般小心翼翼,你看,没事了。” “别动别动,忘了路上,几次崩裂伤口的事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许乱动啊。”乔瑜给姚娅雲倒了杯温茶。 姚娅雲笑了笑倒也没有在逗她,“你不问问我为何突然来找你?” “为何?” 琥珀回了盛京后,又继续开始做传信人,因着姚娅雲受伤,乔瑜也不放心她,便让琥珀守着她,只是她们突然来程家,莫非发生什么大事了,“出事了?” 姚娅雲看着乔瑜叹了口气,“陈梓钰发现我身份了。” 听到这个消息乔瑜没有多意外,毕竟路上她们便说过这件事,乔家人出现在盛京,错嫁的事肯定就暴露了。 藏娇(穿书) 第40节 从姚娅雲口中,乔瑜得知,乔家夫妇来盛京后,立刻去陈家找了宁昌侯,陈家这才知道媳妇儿娶错了。 陈梓钰回盛京就被告知错嫁的事,也不知怎么就反应过来姚娅雲是新婚夜与他和离的妻子,便找到小院质问她,当初两人面都没见,姚娅雲隔着盖头就把和离书要了来。 因着他们新婚夜没有见过,所以姚娅雲打算抵死不承认。 可陈梓钰竟然说既然错嫁,那程怀瑾的妻子便是乔瑜,而乔瑜喊她哥哥,若程怀瑾娶的是姚家女,那她喊姚娅雲哥哥无事,可程怀瑾娶的是乔家女,为何会喊她哥哥? 一通质问下来,姚娅雲被问的哑口无言,向来是她把犯人问的无话可说,结果陈梓钰用她教的法子,逻辑清晰条理有序,把她堵的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一旦发现一点不对,她和乔瑜之间的关系简直像那漏风的渔网,全是洞。 乔瑜听完后,沉默半响问道:“他质问完,还做了什么?” 要知道,当初姚娅雲可是信誓旦旦说,被发现也无妨大不了换个地方,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乔瑜是知道姚娅雲胆子的,那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却能将她吓的私下躲开还跑来找她,可见事情不小。 姚娅雲瞥了眼乔瑜,“乔乔,你学坏了。” 乔瑜不明所以,若陈梓钰只是质问不至于把她吓跑,肯定还说了什么,她这般问不正常吗? 琥珀再旁开口道:“乔家重新带了一位姑娘来,想再与宁昌侯府结亲,陈大人不想娶那位乔家姑娘,让姚姑娘帮个忙。” “什么忙?” “装怀孕。” 乔瑜一时哑然,“……他,疯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4 20:06:56~2022-06-15 22:01: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水 4瓶;云桭 3瓶;s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乔瑜真觉得陈梓钰疯了, 这样的忙是能随便帮的吗?怪不得能把姚娅雲吓跑。 不过琥珀的话让她心头一震,乔家夫妇来盛京还带了一位乔家的姑娘,要嫁给陈梓钰。 也就是说他们从一开始知晓闺女错嫁后, 第一时间想的居然是重新挑选一位乔家女。 既然他们已经带了一位乔家女来, 为何还非要带她走?与宁昌侯府陈家结亲可以,与太后娘家程家结亲便不可以? 陈家是香饽饽吗?书里原主嫁给陈梓钰结局可不好,而且乔家后来流放也不见宁昌候帮忙, 但为何乔家非要去跟陈家结亲? 按理说, 程怀瑾的姐姐是太后,他身份丝毫不低, 可乔老爷宁愿让程怀瑾休了她, 也不愿意结这门亲事。 “想什么这般入神?” 眼前晃过手影, 乔瑜回神, 慢慢开口, “想乔家夫妇。” 乔老爷的反应她实在琢磨不透, 她思索着要不要告知他们, 她原以为乔家是知道要出事才送原主来盛京出嫁, 可现在看来, 是她想当然了,也许事实并非如她以为的那般。 姚娅雲低声道:“你与程怀瑾的婚事, 他们如何说?” 自古这成亲最考验的是双方父母,程怀瑾父母双亡,但程家愿意娶乔瑜,就要看乔家的意思了。 乔瑜摇了摇头, 抬眸看着面前的姚娅雲, 眼眸忽的一亮, 吩咐琥珀在外守着莫让人进来, 拉着姚娅雲进入内室,“我有事与你说,你帮我分析分析。” 乔瑜将乔家夫妇一来就要带她走,甚至让程怀瑾写休书也要断了这关系,到后来听到乔家带了一位姑娘来要与陈家结亲,一一说给姚娅雲听。 姚娅雲听完后沉默了许久,乔家的行为是有些反常,她想的深远些,程、陈两家娶亲,新娘子互换,是否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让两家娶错人? 若是普通换亲,换了便换了,程、陈两家家世都不低,反观姚家和乔家嫁女在古代看来都算是高嫁。 高嫁对于女子娘家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攀附,可乔老爷为何一心攀附陈家,而摒弃程家? “我去查查。” 乔瑜赶紧把人拉住,“回来,你伤还未好,不能去。” “我去查案又不是拼命,没事的,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何被人换亲?或者说,为何会一起穿来?” 姚娅雲不信那些匪夷所思的奇异,但亲生经历逼得她不得不信,若只是普通意外让她们重活一世便算了,若是被人算计的…… 乔瑜神色有些茫然,却摇了摇头,“那也,等你伤好了,再说啊。” 见她不死心,乔瑜怕她一会儿偷跑,“你现在出去,不怕遇到陈梓钰?你与他,拜过堂的。” 姚娅雲一听到陈梓钰的名字,眉心皱到一起,他们不止拜过堂,还一起共事了那么久。 想了会儿,若是不查她这心里不安,“把琥珀借我用用,让她去盯梢乔家夫妇。” “好,让琥珀去。”听这话乔瑜笑了,赶紧扶她坐下,伤那么重,可不敢放她出去乱跑。 不过因着姚娅雲一身男装,也不敢让下人瞧见了,便找了身她的衣裳给姚娅雲换上。 乔瑜比姚娅雲矮了半个头,她尽量找了那长的衣裙,对于乔瑜来说穿上裙摆还多出许多,穿在姚娅雲身上可说刚刚好。 让紫萱给她挽了发髻,乔瑜早就想打扮姚娅雲了,奈何她穿汉服也穿男装,机会难得,将自己的绒簪一一比划,最后挑选出适合她的戴上。 姚娅雲男装时,英俊潇洒,换上女子的衣裙,再画了那淡淡的妆。 乔瑜左看右看总觉缺些什么,姚娅雲的长相偏英气,加上工作性质眉宇间自带气宇轩昂正直的气质,也因此穿上男装才会毫无违和感。 乔瑜将那眉毛浅浅画了一下,修的纤细一些,但还是不够,美则美,但就是缺少了点东西。 “有了。”乔瑜用笔沾了胭脂,在姚娅雲额头画了个火形状的花钿,一瞬间那张脸便带上了三分妩媚,桃花眼一睁勾人心魄,便是走出去旁人怕是都认不出她是姚风,“完了完了,太迷人了。” “让我看看。”因着姚娅雲男装习惯,刻意压低嗓子,声音粗糙,一开口,那绝美的感觉消失。 乔瑜掰正她的脸,“嘘,别说话,破坏美感。” 姚娅雲的伤回程路上即便有程五叔这个大夫看着,但一路舟车劳顿并未休养的多好,趁着她在自己身边,乔瑜想给她做些好吃的补补。 乔瑜本想和姚娅雲晚上睡一块儿说说悄悄话,紫萱非给安排单独的院子,说是二公子的吩咐。 姚娅雲倒无所谓,不过晚饭乔瑜做的都是她爱吃,一不小心有些撑。 让丫鬟止步,她自己在院子周围走走消消食,顺便梳理一下错嫁的事。 记得成亲当日只有在岔口出了些意外,可那意外不大,之前便觉得错嫁奇怪,错嫁不应该新娘子错嫁,怎么会连陪嫁嫁妆以及丫鬟都一起抬错。 若是人为,那倒是说得通了,有人事先布局,就是为了让两家新娘子抬错。 可背后人让姚、乔两家姑娘错嫁的目的是什么?报复姚、乔两家?可她和乔瑜活的好好的,不像是为了报复姚、乔两家。 可若是报复陈、程两家,也没看出有任何报复行为,算起来都快四个月过去了,若要报复早该出事,但似乎并未有什么话传出去。 唯有乔老爷反应古怪。 姚家至今还不知闺女嫁错又和离,姚老爷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想着想着姚娅雲不知不觉走远了,回神时发现四周陌生的很,她迷路了。 忽的,感觉身后有异动,回头,“谁?” 落雪的墙头走出一人来,黑色的大氅上落了雪尤为明显。 天色还不算太暗,刚好能够看清对方。 “程大夫。” “姚风?”程奕抬眸打量出现的女子,那女子身姿高挑,眉目冷峻偏额心似火的花钿又将她的脸平添了几分生动之色,短的披肩刚好到腰线上,可见她腰肢纤细,若非那一声程大夫,他怕是要开口询问她是谁,来此作甚。 四目相对,细小的雪花飘飘洒洒,程奕又开口道:“姚风……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小院到底不安全,我来程家投靠乔乔,正好程大夫也在程家,有个大夫在,安心些。”姚娅雲摸了摸鼻子,“我迷路了,请问青雾苑怎么走?” 程奕本来清冷的脸上浮现丝浅笑,“从这边一路走,看到亭子左转便是。” 姚娅雲谢过他,顺着程奕指的方向走去,经过程奕身边时,姚娅雲鼻子动了动,她受伤之时是被程奕所救,与他相处了有八天,对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儿有些熟悉,不过此时那药味儿中似乎混着些血腥之气,“程大夫受伤了?” 程奕闻言侧目看她,“姚风姑娘为何这样说?” 姚娅雲折了回来,伸着鼻子在程奕面前嗅了嗅,“我好像闻到了点血的味道。” 程奕站着未动,语气染了些无奈,“鼻子还真灵,路上遇到个受伤的人,许是送去医馆的路上沾了些血迹。” 姚娅雲发现两人站的有些近,讪讪一笑退开些,“程大夫还是那么热心……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 程奕看着那背影消失才收回神色,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积雪。 -- 程怀瑾是后半夜才回来的,雪下的大,进屋肩头已经落了一层雪。 洗漱过后在炭炉边暖了身子才上床,刚躺下,身侧的人动了动,“吵醒你了。” 乔瑜揉了揉眼睛,她本来就在等他,谁知道等着等着睡着了,话说的很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些事耽搁了,睡吧。”程怀瑾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之前抓到的女细作死了,有人潜入天锦卫杀人,他因此事耽搁了。 “嗯~”乔瑜摇头,“我有事,想问你。” 程怀瑾伸手把人揽在怀里,“何事?” 乔瑜闭着眼睛靠着他,睡了一觉有些迷糊,想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问他什么,“夫君,乔家为何非要跟陈家结亲?上盛京,还带了个姑娘来嫁人。” 程怀瑾知晓此事,回来得知乔老爷见过宁昌侯商量婚事后,他便派了暗卫去查,从乔家查起恐怕要些时间,但宁昌侯在盛京。 从宁昌侯入手查,倒也查到些东西,也大概猜到乔家和陈家结亲的目的,乔家想入仕了。 乔家在江陵教书育人,百年来不掺朝政,如今他们自己打破了自己的规矩,不查不知道,原来乔家人已经悄无声息往朝中蔓延,看样子怕是已经持续不少时间了,倒是沉得住气。 宁昌侯为保皇派,在老臣当中可谓是拔尖儿的人,又掌管吏部,扼制着朝中官员调任。 乔家不掺朝政但门生不少,太后和摄政王都想拉拢却未能成功过,谁曾想他们早通过宁昌侯的手入了朝堂,到也不难理解,文人傲气,他们看不上女人和武夫,偏偏如今把持朝政的就是后宫的太后和一个手持兵权的武夫。 程怀瑾捏了捏乔瑜的手,声音很轻道:“乔家想挣一份功劳,这个功劳不可与太后的娘家沾染,他们怕污了自己百年清誉。” 乔瑜手一下抓紧程怀瑾衣襟,按照他的说法,乔家肯定不会同意他们成亲啊。 感受到怀中人的紧张,程怀瑾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很晚了,休息吧,这些事交给为夫,夫人莫操心。” 屋里蜡烛光一闪一闪,床帐内瞧不真切,乔瑜嗯了一声,但心里却没有底,从乔家夫妇做的事来看,他们对原主这个女儿根本不在乎,乔瑜不敢想若是程怀瑾败了,她被乔家人带走,下场会是什么。 “夫人若睡不着,不若我们做些有助于睡觉的事。” 藏娇(穿书) 第41节 耳边酥酥痒痒的声音,以往听到这声音乔瑜只觉臊的很,此时却心乱无暇顾及。 程怀瑾发现她很不安,平日她心大的很,可不见这般不安,这次的事怕是吓着她了,“夫人若这般不安,不若给我生个孩子,姓程,气死他们。” 听到最后四个字,不知为何乔瑜想到乔老爷那生气的脸,心里竟有几分欢悦,不过还是摇了摇头,“现在不行,还小,要等几年。” 程怀瑾轻笑一声,他的小夫人还是这么可爱,“好,听夫人的。不过既然岳父说我染指你,为夫得做些染指的事,不然名声有亏。” 那话音就在她耳边低语,低沉富有磁性带着勾1人的诱1惑,听的乔瑜早把乔家人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说: 快成亲了 感谢在2022-06-15 22:01:49~2022-06-16 21:49: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z 10瓶;溪水、s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次日, 乔瑜醒来身边没有程怀瑾,不知他何时走的。 同姚娅雲用过早食,乔瑜要去给老太君请安。 姚娅雲是被琥珀偷偷带进来的, 本来就是为了躲人, 肯定不能大张旗鼓让人知道,不方便同她一道去。 乔瑜到青松苑,二房夫人、三房夫人, 以及五姑娘都在, 独独不见四姑娘,但乔瑜知道四姑娘的禁足应该已经解了, 她没有多问。 陪老太君说了会儿话, 老太君对程五叔很关心, 问的也多是与他有关的事。 请了安从青松苑出来直奔后院, 早上走后院过时看到腊梅开了。 腊梅的簪子她只做过热缩的, 可以尝试做做绒簪, 做出来好看可以制成冬日系列款。 落了雪的腊梅被冰雪浸染, 花瓣变得有些清透, 倒也不是所有花朵都如此, 闻着依然很香,折些回去插在瓶中, 怕是满屋都是腊梅的清香。 “少夫人,乔家老爷和夫人来了,要见您。” 乔瑜刚折了两枝腊梅,听到下人的话, 折腊梅的手一顿, “请他们, 进来。” 乔老爷和乔夫人怎么说也是原主的父母, 她没有理由拒绝不见他们。 乔瑜在棠棣苑正厅见的他们,平日她都呆在内室,正厅没怎么用也没什么人,故而也没有烧炭冷的很,好在她手里有暖炉,身上大氅未解下。 乔老爷和乔夫人来的快,与昨儿见面一样,乔老爷身姿修长气质儒雅但脸似乎有些暗沉,满脸写着不高兴。 乔夫人跟在后面面无表情。 看到他们抬脚进入正厅,乔瑜起身手掌掌心向上指着客座,对着二人道:“请坐。” 乔老爷并未坐下,沉着眉看着乔瑜,“今日我与你母亲来,是接你归家,收拾收拾行李走吧。” 乔老爷话落紫萱紫檀脚已经往前迈了些,大有他敢动手她们就要冲上去拼死阻拦的架势。 乔瑜突然觉得他不是来接人,是来抢人,“你当真,是我,父亲?” 乔老爷神色透着不耐烦,“莫要拖延时间,随我回乔家。” 乔瑜摇头,一字一顿道:“我不会随你走。” “孽障,为了个男人你礼义廉耻都不要了?今日你必须跟我走,不然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乔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感觉若是乔瑜距离他近些,他能一巴掌甩上。 乔夫人一直在观察乔瑜,看到她眼中的陌生,那是完全不认识他们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昨儿留下奶娘便想着让奶娘劝劝她,可现在看来,失忆后的乔瑜根本谁也不认了。 上前对乔老爷道:“老爷,阿瑜她不记得我们了,好生与她说吧。” 乔夫人觉得这女儿很陌生,陌生到仿佛不是她女儿,难道失忆就真的什么也不记得? 乔老爷将怒火都撒在乔夫人身上,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妇人之仁,失忆?失忆又如何?失忆就忘了身为女儿家的礼义廉耻?都是你惯的,没婚书还赖着不走,把我乔家脸面都丢尽了。” 说完看向乔瑜,“你若还想做乔家女立刻随我离开程家,你若不想做乔家女,我现在就写断绝书。” 乔瑜紧了紧手中的暖炉。 外面一丫鬟将紫萱喊了出去,过了会儿紫萱面上带了丝喜色进屋,“少夫人,宫里来圣旨了,老太君让您收拾收拾赶紧去接旨。” 说完也不去看乔老爷和乔夫人,同紫檀一道扶着乔瑜便回了正屋,一通换衣,再出来身上衣物可比先前的庄重了许多。 因着圣旨到,乔老爷和乔夫人也跟着一道去接旨。 到程家前院发现程怀瑾不知何时回来的,牵着乔瑜的手,跪下接旨。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宣旨的太监展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宣读起圣旨来,“奉天承运,皇帝制1曰,江陵乔家乔氏女乔瑜,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天锦卫指挥使程怀瑾,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二人因错嫁之缘喜结,朕闻二人感情深厚、情比金坚、至死不渝,特赐婚配,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乔瑜没有想到圣旨是给他们赐婚的,看了眼程怀瑾,却见他冲着自己眨眼睛,不免被他逗笑了。 程怀瑾和乔瑜接旨谢恩,送宣纸的太监离去,回身看见僵在原地的乔老爷,程怀瑾上前,态度恭敬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乔老爷嘴唇喃喃,却说不出话来。 程怀瑾却没就此算了,声音不大,仅二人可闻,“听闻岳父要带阿瑜走,带不走便要与她断绝关系?可惜了,圣旨下了,再断绝关系,是对皇恩的藐视吧?” 乔老爷抬手指着程怀瑾,“你……” “岳父脸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我让下人扶您到客房歇歇?” 乔老爷甩袖往程家大门走去,就是步履有些蹒跚不如来时气定神闲了。 乔瑜戳了戳程怀瑾,过分了啊,乔老爷到底年纪那么大了,别气出个好歹来。 乔瑜问过程怀瑾,知晓乔家不与程家结亲的目的,可他转头就去求了皇上下旨赐婚。 若乔老爷非要断绝关系,那就是藐视皇权,若是让他认下这门亲,看乔老爷那态度,怕是真能气死。 姚娅雲听说了也不由感叹程怀瑾这招绝了,简直是釜底抽薪,不扯什么讨好岳父岳母那些没用的虚招,一招制胜,还逼得乔家有苦说不出。 尤其程怀瑾早让人算了吉时,年前的腊月二十七宜嫁娶,再挑好日子就得年后了,越是到年底越是少有人家会这个时候嫁女。 但程怀瑾和乔瑜的情况特殊,加上乔家本就不愿意,能提前便提前。 成亲所用的东西程家之前便有,加上程怀瑾知晓乔瑜不是姚家女后,便吩咐人筹备,圣旨一下,程家便开始布置起来,同时往外散布赐婚之事。 不过到腊月二十七到底还有五日时间,准备上但也来得及。 次日是太后生辰,一早起来用过早饭二人便往宫里去。 没有同三房一道。 乔瑜将自己做的鹰隼用箱子装好,那箱子是长形的有成人手臂展开那么长,箱子是特意让琥珀去外面定制的。 出门前,乔瑜原本要将鹰隼放进箱子,但她担心路上马车颠簸损坏了,便只让人抬了空箱子上马车,想着等到了宫里再从工具间拿出鹰隼放进去。 太后生辰,程怀瑾带乔瑜出门的早,到皇宫还未有什么人到,因着男子若非要事止步后宫,程怀瑾也就送她到上次进宫时那个岔口,看着她随太监走后才离开。 还是上次的路,身后的宫人抬着箱子跟在其后。 忽的,前面走出一人来,引路的太监见过人,“福安县主。” 乔瑜只见过福安县主一面,却记忆深刻,白塔寺那一面她还梳着未出阁的发髻,如今头发全梳起来俨然是妇人头,只是眼中的神色未曾变化。 “你是哑巴吗?见着本县主不知行礼?” 乔瑜福身行礼,“见过,福安县主。” “跪下行礼,你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见着本县主还不跪下。” 太监赶忙开口,“县主息怒,这是指挥使夫人。” “还不是呢,鸠占鹊巢的贱人,你竟敢骗子煜哥哥,我今天便要替子煜哥哥教训你。” 乔瑜往后退去,这福安县主故意等在这里显然是为了羞辱她。 她下意识将袖箭捏在手中,只是想到那淬了毒的暗器,若是在宫里用,还用在福安县主身上,怕是不妥。 乔瑜迟疑之际,福安县主突然一脚踹上太监抬的箱子,一太监被踹的没站稳摔在地上,箱子也落在了地上。 福安县主踹了箱子转而就扑过来打乔瑜。 就在福安县主冲过来,乔瑜捏着袖箭紧张时刻,突然出现一宫女,手握住福安县主的手腕,声音冰冷,“福安县主,太后娘娘有请。” 福安县主想抽出手腕,却被那宫女捏的死死的动不了,“放,放开本县主。” 宫女没有松手,声音依旧冰冷,“县主,太后娘娘有请。” 那宫女身上的衣裳比一般的宫女要好一些,福安县主被她眼神一扫顿时安静下来,二人跟在宫女身后到太后的平清宫。 宫女在平清宫门口停下,转身道:“太后娘娘有令,福安县主在宫中寻衅滋事,罚跪一个时辰以示惩戒。” “凭什么?” “请县主跪下。”宫女好似没有情绪一般,态度冷淡,偏福安县主看着宫女有些发怵。 乔瑜进入平清宫后回头看了眼,福安县主满脸戾气却还是在门口跪下,不过看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乔瑜将袖箭放回衣袖中的工具间,转过身往殿内去。 这次太后女主见乔瑜没有在水榭台子,比起上次的随性,这次她穿着宫装,头上戴的是乔瑜做的那支凤凰绒簪,有一种女将女皇风范并存之感。 心道不愧是大女主。 程昭瑛屏退宫人招手让乔瑜上前来,“上次的糖,吃完了。” 然而开口第一句话将乔瑜对她肃起的威严击溃的消失殆尽,愣了下在袖子里抓了把糖装到荷包里递给她。 程昭瑛脸上露出笑意,接过便塞到自己衣袖中,拍了拍身旁的软垫,“坐,别拘束,上次咱们玩的挺开心的,这才多久不见便把我忘了?” 乔瑜摇头,她自然记得,说实话有些颠覆她对书中女主的认知,但却又让她感觉真实,毕竟太后也是人,“没有。阿瑜,给娘娘,准备了,礼物。” 程昭瑛剥了颗糖在口中,说实话,宫中的糖她不是没有吃过,但都没有这种每颗味道不一样的糖,每次剥开都要猜猜会是什么味道,保持了神秘和惊喜。 “阿瑜有心了,是什么礼物让哀家看看。” 箱子抬上来,虽然福安县主故意踹了一脚,但并未将箱子踹翻,只是重重落在地上,加上里面又没有放鹰隼乔瑜并不着急,她自己打开,趁着无人注意将鹰隼放进去。 乔瑜做鹰隼时为了让它显得好似要展翅飞翔一般,故而下面做了底托,托住一节枯枝,鹰隼的脚抓在枯枝上面。 太监合力托着底托将整个鹰隼拿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案桌上。 藏娇(穿书) 第42节 程昭瑛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鹰隼,确切说应该是一只海东青,雪白的翅膀,翅膀正在展开之际,仿佛它翅膀伸展开便会一飞冲天翱翔天际。 身上的羽毛恍若真的一般栩栩如生,眼睛炯炯有神,若不说第一眼怕是要被它吓到。 程昭瑛下意识伸手去摸它的头,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它低头在她手心蹭来蹭去,久远的记忆被唤醒,鹰鸣长空仿佛还环绕在耳边一般。 “娘娘,不喜欢?” 乔瑜发现太后脸上没有笑容,莫非她不喜欢这个礼物,那她没有准备别的啊,心里有些担忧。 程怀瑾还说太后一定会喜欢,情报有误。 程昭瑛摇了摇头,“很喜欢,这是哀家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想要什么赏赐?” “不、不要了,上次,娘娘送的,珊瑚,很好看。” “你莫不是因为上次哀家送了你一株珊瑚,所以做了这海东青送我?”算算时间,这海东青做的很大,可不是一朝一夕可完成的。 乔瑜点了点头,当时也不知刚好赶在太后生辰弄完。 程昭瑛突然想把人留在宫里了,能陪她钓鱼、陪她看戏、陪她一起听美男读话本子,又听话又乖巧,她也想要这样软软乖乖的人陪着。 “启禀太后,各家夫人小姐拜见。” 宫女的话适时响起,程昭瑛让乔瑜坐到自己身边,“传她们进来。” 相比起太后女主对她的随和态度,面对那些大臣的夫人时却异常威严,包括混在人群中的三房夫人和四姑娘,跪拜行礼严谨苛刻,偌大的宫殿,这般多的人却安静异常。 太后与谁家夫人说话便会点了名,没点到的大气不敢出。 乔瑜突然有一种这才是后宫该有的样子。 倒也有那八面玲珑的夫人,夸赞太后面前那只海东青,太后得意的炫耀这是她弟妹送的,一个‘弟妹’二字,瞬间将乔瑜身份抬的不一样。 加上昨儿皇上赐婚的圣旨前脚到程家,后脚就被宣扬的人尽皆知。 众人也是没有想到,程家娶错媳妇儿不吵不闹,过了几个月后说娶错了,然后去求一道圣旨,再娶一次。 这操作也是头回见,新鲜的很。 不过转眼一想福安县主对程怀瑾的纠缠,应该是怕她那边知晓了实情闹着和离改嫁。 在太后夸赞后,乔瑜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不过那种打量有肆无忌惮的,也有小心翼翼,有好奇的,也有带着恶意的。 带着恶意的打量让她很容易捕捉,那人她认得,陈梓钰的妹妹陈三姑娘。 太后娘娘与一些夫人寒暄了会儿,宫女禀道:大长公主来了。 乔瑜感觉气氛忽的有些不一样,大长公主是小皇帝的姑姑,福安县主的亲娘,在场这么多夫人小姐,似乎没有福安县主。 大长公主进入殿内,脸色不太好,语气带着怒意,“外面天寒地冻,太后怎这般狠心让福安跪在外面?纵使福安有错在先太后也不该如此狠心。” “你也知她有错在先,自己女儿教不好,哀家替你管教,你不跪下谢恩便罢了,倒来责备哀家。来人,大长公主不知礼数顶撞哀家,罚清安寺禁闭一个月。” 大长公主直接被宫女拖了下去,隔着老远还可听到她的声音。 程昭瑛借口乏了,带着乔瑜离开,直接将那些夫人小姐丢下。 太监小心翼翼将绒条做的海东青抬走。 没了其他人在场,二人在屋里烤着火、喝着茶、吃着点心。 程昭瑛腻了宫里的点心,拍拍手,“若是有烤肉就好了。” 烤肉? 乔瑜看了眼烧的旺盛的炭火,让太后吩咐宫女去御膳房拿些肉菜来。 在沪岭县乔瑜用香料磨了些烤肉粉,路上没有吃完,还放在工具间呢。 烤肉滋滋冒油,入口鲜香带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就一口酒,滋味儿非凡。 程昭瑛真的起了拐人的心思,“阿瑜,留在宫里吧,宫里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 乔瑜递过去一串烤好的豆干,“娘娘,这个,特别好吃。” 将话题岔开,乔瑜知道自己宅,但是待在皇宫和待在后宅差别还是很大的,皇宫可不是想出去便能出去的。 程昭英笑了笑接过烤豆干,她羡慕二弟了。 两人躲在寝宫里烤肉,直到寿宴开始才往寿康殿去。 寿宴没设平清宫而是在寿康殿,大臣家眷们都早早到了。 到了寿康殿,乔瑜被安排和程怀瑾坐一块儿,刚坐下手便被握住,“没被吓着吧?” 早知他把人送到平清宫门口,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没事,我好好的。”乔瑜摇了摇头,太后应该派了人接她,不然宫女不会出现的那么及时,而且太后罚了福安县主,算是为她报仇。 后面她们躲在寝宫没出来,也遇不到那些不长眼的人。 在乔瑜坐下时,程怀瑾便闻到了她身上的烤肉味道,有心思吃可见是没有吓到,倒也放了心。 寿宴上,乔瑜见到了小皇帝,十二三岁的模样,脸稚嫩的很,在他身旁一左一右坐着的是摄政王男主和太后女主,男女主气场强大,小皇帝被夹在中间弱小可怜又无助。 太后与小皇帝不知说着什么,两人从面上看关系似乎不错。 期间乔瑜发现小皇帝好像还往她这边看了几眼。 宫宴很热闹,只是因着天气凉,端上来的菜都是冷的,乔瑜看着精致的食物吃了两筷子,但因为凉了味道大打折扣,虽然她提前吃了烤肉,可此时还想吃热锅子,因为烤肉没吃饱。 感觉太后的寿宴很热闹,但若是除去那抚琴弹琵琶的声音,剩下的也就大臣们喝酒的声音了。 许是感觉也无聊,太后最先离席,没多久摄政王起身也走了,小皇帝年纪小后宫也没有妃子,没了两座大山压着,可表演的节目就那些跳舞也无趣的很。 随着小皇帝的离席,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身。 乔瑜突然有些可怜太后女主了,看似都为她过寿辰,但这寿辰透着满满的无趣。 到宫门口,程怀瑾扶着乔瑜上马车,刚踩在脚凳上,对面的马车帘子忽然掀开,露出福安县主的脸来,若只是她便罢了,偏偏乔瑜还看到一张脸。 那张脸同程怀瑾有几分相像,不过对方眉眼要柔顺些,没有程怀瑾那般冷着眉的骇人气。 福安县主见她看过来,故意捧着那张同程怀瑾有几分相像的脸亲下去,神色洋着得意。 乔瑜怔怔的看着对面马车,不大的窗口刚好可看到里面两人的动作,回头看了眼程怀瑾,“夫君。” 这行为应该不是做给她看的,毕竟又不是找她做替身。 程怀瑾瞥了眼对面的马车,自然也注意到福安县主和那男子,“走吧,回去试试喜服可合身,若不合适还有时间可以改。” “喜服?不是有吗?”乔瑜记得当初出嫁是有一套喜服的,好像是被紫萱收起来了,那套喜服就穿过一次,还是新的。 程怀瑾为她掀着帘子,“穿过的怎可再穿,我已让绣娘重新绣了一套新的,凤冠也是重新做的,回去看看可否喜欢。” 之前的的喜服是她与陈家结亲时穿的,他们成亲自然要备新的,旧的可不兴再用。 两人旁若无人的上了马车,丝毫不在意对面马车里的人。 福安县主气的面色涨红一把拉下帘子,隐约还可听到咚咚的敲打声。 作者有话说: 1百度查到:皇帝制约:‘制’为皇帝亲自写。皇帝诏曰:‘诏’为大臣代写,我也不知道真假。 感谢在2022-06-16 21:49:50~2022-06-17 19:32: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芋不白、sue、重逢的世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程怀瑾说的试喜服, 却未告诉乔瑜不是在程家,而是带她到了一座新的宅院,宅院挂的匾额上面写着‘乔宅’二字。 乔瑜瞬间明白这是给她准备的待嫁的院子, 宅院很大, 但主院布置的与棠棣苑很像,几乎一模一样,连伺候的下人都是府里她看惯了的。 进门时的小小担忧已经消散, 不免被他的细心感动。 “先委屈夫人在这里住几日, 待为夫来娶你。” 乔瑜仰头看着他,“程怀瑾, 你低下头, 我有话与你说。” 程怀瑾刚俯身, 唇上被轻轻印了一下, 回应他的是一个‘好’字。 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 程怀瑾唇角忍不住勾起, “等我。” 程怀瑾还有的忙, 婚事无需乔瑜操心, 她便什么也不问--------------/依一y?华/, 等着他娶她便是。 不过她人在乔宅,便不好独留姚娅雲在程家了, 让琥珀去接姚娅雲。 却被琥珀告知,姚娅雲离开程家回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发生了人命案子,陈梓钰知晓姚娅雲在程家,着人递了信给她, 不过琥珀说, 姚娅雲是带着程五叔一起去的。 乔瑜突然想围观八卦了, 程五叔当初救下姚娅雲便知道她女子身份, 对她也多有照顾。如今陈梓钰也知晓她女扮男装,乔瑜感觉那三人凑一起怕是很有意思。 乔家那边乔瑜也派人去请,只是乔家夫妇不愿过来,看样子是对乔瑜彻底放弃了。 他们不来乔宅,乔瑜还乐的自在不用互相看着厌烦,毕竟她也忙。 戒指她以前没有做过,第一次尝试可不敢保证不出错,而且要在成亲之前做出来,她无暇顾及其他。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七这日。 姚娅雲是天快亮时赶来的,一身崭新的男装,脸上扬着笑说来送她出嫁。 乔瑜会心一笑,一把抱住她。 还未说上话,外面噼里啪啦响起鞭炮声,传话人声音都染了喜悦,大声高喊迎亲花轿来了。 喜娘将盖头为乔瑜盖上。 “上来,哥哥送你出嫁。”姚娅雲背过身要背乔瑜上花轿,乔家那边靠不住,她便是乔乔的哥哥。 乔瑜有些担心她受伤的那边肩膀,“你的伤。” “早没事了,程大夫医术还是很厉害的,再说了你那么轻我随便背,上来。” 乔瑜轻轻的趴在姚娅雲背上。 外面的鞭炮声更响了,周遭是喧闹的声音,乔瑜盖着盖头,与第一次刚来那会儿出嫁不同,那个时候她周围都是陌生人,她心里除了害怕什么也没有,等到了喜房安静下来后才开始思索起来。 藏娇(穿书) 第43节 这一次完全不一样,背着她的是姚娅雲,她最亲近的人,周围的喧闹似乎也影响不到她,因为她知道她有最熟悉的人护着。 乔瑜忽然有些难过起来,“娅雲,曾经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或者你先遇到喜欢的人,然后离开我。” 毕竟她那么宅,也怕与陌生人相处,她也想过姚娅雲肯定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她曾经一度认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嫁人,不过她也不怕娅雲离开,大不了以后让娅雲的孩子认她做干妈,她带崽崽。 谁也没想到她们会一起穿越,最后反而是她先出嫁。 感受到脖子上划过泪水,冰凉刺骨,姚娅雲压下心头的难受,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们乔乔还是个恋爱脑,这么快就被拐走了。” 乔瑜破涕为笑,是啊,她也没有想到啊。 姚娅雲背着她往外走时,低声开口,“乔乔,若是他待你不好,你一定要跟我说,大不了我们离开这里,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你还有我。” 只一句话,乔瑜刚刚止住的哭忽然决堤,声音哽咽道:“好。” 听着她哭,姚娅雲眼眶也渐渐泛红,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不哭了啊,大喜的日子。其实程怀瑾还是有可取之处的,他脸长得好看,基因好。以前你说过,等过了三十岁我们还没人结婚,就去领养个宝宝,你那么喜欢孩子,程怀瑾和你都长得好,你们的孩子肯定最好看。” “他若待你好便罢了,若是待你不好,咱们带着宝宝说走就走,把以前的遗憾都补回来。” 说到遗憾,乔瑜想到以前两人许下的愿望,因着姚娅雲工作忙,到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 “好。” 以前姚娅雲走路都极快,总是赶时间,然而这段路不长,她却走的很慢,两人说着以前的种种,她们都知道那些已经是她们的回忆了,她们回不去了。 到门口,程怀瑾接过人发现她身子轻颤,“别怕,是我。” 进入花轿,乔瑜知道姚娅雲就在外面看着她出嫁,她曾经设想过姚娅雲出嫁时,她该怎么去送她,没想到最后却是她先送她。 迎亲花轿饶了大半个城,红妆才尽数抬出。 乔瑜虽然盖着盖头不知程怀瑾备了一个整样的婚事,但听着陌生人的夸赞,什么十里红妆、百里红妆,不用看都知晓不会差的。 当初原主的嫁妆大半落水,捞上来的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乔老爷不愿与程家结亲肯定也不会认真准备嫁妆,恐怕就没给她准备,可想而知那些东西都是谁弄的。 说来她满心的庆幸,因为她带着那些剩余的嫁妆嫁进程家,并未被人轻视,老太君、二房夫人都是好相处的人,即便是后来回来的三房夫人,私下也没有故意刁难过她。 书中写的反派睚眦必报、阴郁冰冷,可她认识的程怀瑾完全不一样,他温柔、细心,笑起来暖的像太阳,只是这些都被冰冷的脸掩盖了,但她知道他的好。 轿子不知何时停的,只听外面闹哄哄,鞭炮声震耳欲聋。 盖头下伸来一只手,那只手比她的手大了一圈,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她最是认得那只手。 乔瑜抬起手,轻轻将手放在那只手的掌心上,忽的她手被握住,一股暖意瞬间将她整只手包围住。 耳边响起一声低低的声音,“夫人。” 相比起第一次成亲,乔瑜当时整个人都是傻的,拉着的也是红绸,喜婆让干嘛干嘛,紧张的不行。 而这次她心中没有一丝慌乱,全程被他牵着,从容应对。 所有礼成下来,虽然耳边一直响着人群的喧闹声,但乔瑜真的没有一丝紧张,直到被送入洞房。 喜婆将秤杆递给程怀瑾,与外面的喧闹不同,屋子里很安静,乔瑜忽的感觉有些不适了,然而当那双靴子落在跟前时,她心又静下来。 盖头被挑开,乔瑜抬眸,四目相对。 乔瑜知道程怀瑾好看,当初第一次见他便被他那张脸吸引,即便是看到陌生人紧张的她,当初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那张脸。 乔瑜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颜控这么严重,若当初看到的人不是程怀瑾,怕是她不会被他的美貌吸引吧。 原来一切都是她见色起意开始的。 程怀瑾平日穿的衣裳就很好看,但是乔瑜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喜服的样子,红色锦袍称得他长身如玉。 平时寒霜面无表情的脸,不知是蜡烛光柔和还是怎么,竟显得他透着几分温文尔雅,眼中寒冰化去多了丝柔情,好似藏了妖精一般带着勾魂摄魄之感,高挺的鼻梁,绯色的薄唇挂着一抹浅笑,眼眸中皆是她。 乔瑜脑海中只有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程怀瑾被她脸上的呆憨取悦,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成亲几日后了,因着他当初娶亲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加上当时查到细作的事,事关父亲的死他格外上心,新婚夜直接去了天锦卫,直到忙完才回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她那呆憨的表情就如此时一般,后来又见了几次,越发觉得她憨傻憨傻的,偏看着她笨拙的样子,不知何时就记下来,后来越发上心。 丫鬟端着合卺酒上前。 程怀瑾端起一杯递给乔瑜,“夫人,合卺酒。” 二人对坐手肘挽着将酒喝下,喝了酒,丫鬟自觉退下,屋子里瞬间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乔瑜还在回味合卺酒竟然是甜的,酒味儿也不大,唇上忽的一软,耳边是低沉带着诱惑的声音,“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 上次成亲,他不知其意生生错过,憋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把人娶回来,程怀瑾心下只一个念头,要她。 但怕吓着她,动作都很轻尽量克制着。 乔瑜舌尖被卷,程怀瑾如今吻技了得,轻易撬开她的齿贝,乔瑜却想到戒指还未戴,忙伸手推他,第一下却没有推动,“唔~等,等一下……” 程怀瑾松开她,乔瑜忽的看到他泛红的眼眸,并未害怕,只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等下,我有东西给你。” 程怀瑾哑然,“你这是在要我命。”将她整个人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夫人要拿什么给为夫看?” 乔瑜手被他压着,嗔了他一眼才抽出来,打开掌心大小的盒子,里面是两枚一大一小的戒指,“这是戒指,戴上你人就是我的了。” 程怀瑾看了眼手指上被套上的戒指,他听过扳指,但这戒指可比扳指小许多,做的还挺硬的,样式也精致。 知晓她身上有秘密,所以能拿出这些奇怪的东西不足为奇,但她能这般毫无保留的给自己,程怀瑾很满意这份重视。 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以及相交在一起的戒指,那是独属于他们。 “夫人这份礼物为夫很满意,为夫也让夫人满意可好?” 乔瑜未答话,唇再次被堵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吻落下,火热的唇一路肆无忌惮。 作者有话说: 洞房放明天了。(#^.^#) 感谢在2022-06-17 19:32:49~2022-06-18 21:4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福运锦鲤 3瓶;芋不白、s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乔瑜头上的凤冠还未取, 凤冠是扣在发髻上的,躺着凤冠后坠便有些扯到头发,乔瑜感觉不太舒服, 尤其仰头的时候尤为明显, “凤、凤冠还没取。” 程怀瑾吻上她耳畔,手摸到凤冠解开锁扣又抽去当中的发簪,只听啪嗒一声, 凤冠锁扣打开, 加上发簪抽去没了束缚。 程怀瑾托着乔瑜的后脑勺将凤冠取下,顷刻间如瀑布般的青丝散下, 铺洒在彤红的喜床喜被上, 还有几缕从程怀瑾指尖滑落。 将凤冠随手丢开, 勾起一缕发丝放入鼻翼下嗅了嗅, 还是那熟悉的幽香, 勾的他体内火乱窜。 “唔~” 热烈的吻带着眷恋和想要拆她入腹的迫切, 乔瑜有些跟不上他, 以前也不是没见识过程怀瑾的霸道和决绝, 可都没有此时来的急切。 乔瑜刚开始还可顺着他, 到后面已经被吻的晕了头,全凭程怀瑾带着, 似乎被他揽着腰抱了起来,不过又被放下。 屋子里烧着炭火,但穿了衣裳和没穿衣裳还是感受明显,乔瑜忽的打了个冷颤, 清明了些发现身上衣物尽褪, 何时发生的事也不知。 感受到她的害怕, 程怀瑾拉过被子将他们盖住, 低声开口,“不怕,放轻松。” 乔瑜其实没那么紧张,她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看过不少书的,而且这是他们的新婚夜,程怀瑾这几个月的表现都在眼中看着,她也舍不得拒绝他。 只是当进入那一瞬间,乔瑜发现自己想多了,刚开始的循序渐进都不及那一瞬间的痛楚。 她突然明白,看小说不一定等于实战,什么舒爽,明明只有痛,痛的撕心裂肺,痛的她什么也顾不上,痛的恨不得没嫁。 程怀瑾轻轻吻着她,“放松,别怕,相信夫君。” 乔瑜一个劲的摇头,伸手去推他,“好痛,不要。” 见她难受,程怀瑾退开,搂着人轻轻安慰,抬手抹去那眼角的眼泪,“为夫错了,不哭不哭,第一次是有些疼。” “是很疼。” “好好,很疼,为夫给你上药。”程怀瑾从床头暗格中拿出一瓶药,见她翻身背对自己,也没动她低声哄着,“抹些药就不疼了,乖。” 乔瑜不知这种情况抹药有没有用,但是真的疼,“我、我自己来。” “为夫来,乖啊。” 乔瑜摇头,奈何根本抢不过程怀瑾,不过他上药动作很轻,但是到底上药的地方……乔瑜羞的脸通红,本来就用被子盖着自己,越发裹的严实了。 程怀瑾见她头也不露一个不免失笑,也没有急着逼她,轻声细语的哄。 哄了好一会儿,直到人没哭后才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药上了还疼吗?” 乔瑜蜷在他怀里,不知那是什么药,但是上完后是没那么痛了,但是想到刚刚那痛楚,“还疼。” 程怀瑾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闪烁,低头吸去那脸颊上挂着的盈盈泪珠,“哭了这么久,该渴了,为夫给你倒杯茶喝。” 说着,轻轻放下乔瑜起身倒了杯茶回来,茶水是温热的,乔瑜也确实有些渴了,路上出嫁吃的是点心都没有喝水,就着他拿茶杯的手喝了半杯,再喝时只听耳边响起程怀瑾的声音,“含着。” 乔瑜疑惑的抬眸看他,不过嘴里那口茶水没咽下。 她刚抬眸,下颚被挑起面前一黑,程怀瑾低头下来,两人唇瓣相交,本就没有闭合的齿贝被人趁虚而入。 乔瑜微张的口,茶水从唇角淌下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下。 房内的喜烛噼啪一声爆裂,过了会儿又恢复如初继续烧着,烛光一闪一闪,将屋子照亮,床帐上若隐若现勾勒出影子,时而出现时而消失。 吻,轻柔、细腻,乔瑜觉得若只是这样便好了,明明做那事那么痛,为什么书上会写的那么好,简直就是骗人的。 程怀瑾打从一开始便循序渐进,他听容文博说第一次女子会很难受,却没想到会让她反应那么大,尤其还未没入。 想到容文博给他的书,那些书他都看了,看完都不敢去找她,只能自己解决,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在怀,脑海中闪过那些图画。 再试时,发现她反应不那么大,加上不断的哄着分散她注意力,成功那一刻,程怀瑾只觉这感觉确实如书上写的,妙不可言。 还有那动人的声音,每一声都让他沉沦无法自拔。 乔瑜不知后来怎么就不一样了,但好像小说也没有骗她。 每当乔瑜觉得还好的时候,下一刻就后悔。 看着那脸颊再次挂上的泪光,以及求饶的呜咽声。 程怀瑾失笑,他的小夫人不禁折腾啊,然而动作却未停,直到乔瑜哭声越来越大才松开人,“为夫抱你去洗漱。” 说着,将人横抱在怀中,起身往浴池去。 藏娇(穿书) 第44节 乔瑜真的怕了,骗人的都是骗人的,她整个人蜷成一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抱着人到浴池,热水是早就备了的,此时水温刚刚好,将人放入到浴池中,程怀瑾再一次继续哄,他欺负哭的人得哄好。 可这次却不如先前好哄了,软玉在怀一时没忍住索性不哄了,欺负一通直逼的人哭着说自己不哭了,惹的程怀瑾又怜惜她又想欺负她。 乔瑜手打在程怀瑾身上,可她没多少力气,打的还不如挠痒痒,脸上泪滚滚落下,“呜呜呜……骗子,以后,嗝,都,不许碰我,嗝。” 乔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开始打嗝,程怀瑾起身给她倒了杯水,“为夫错了,夫人是打是骂都可以,来喝点水,乖。” “不,嗝,不喝。”乔瑜撇开脸。 程怀瑾心疼的不行,“乖,喝点,饿不饿?起来吃些东西。” 乔瑜抱着手臂不理他,“你也,嗝,你也知道我,嗝,我没,吃东西,嗝。” “是为夫的错,都怪为夫自私,为夫给夫人道歉。”程怀瑾手指轻轻勾去她脸颊的泪,声音放的很轻,耐心哄着,“再生气饭总是要吃的,吃完饭再生气可好?” 乔瑜都要被他气死了,什么叫吃完饭再生气。 真不理他了。 穿上衣裳从浴池出来,桌上已经摆了饭菜,程怀瑾殷勤的给她布菜。 “夫人尝尝这甜酒,可合胃口?” 乔瑜喝了一口发现与合卺酒的味道很像,应该就是用这个酒替代的,本想点头看了眼程怀瑾撇开脸不理他。 程怀瑾知道这是把人惹急了,耐心的哄着。 用过饭,洗漱过后回到床上,被子全部卷了去,他这边光秃秃什么也没有。 “夫人,冷。” 鼓着的被子动了动,被褥下露出颗头来,哭过后一双眼眸湿漉漉惹人怜,“柜子里有被子。” 程怀瑾侧身手撑着头看着她,“柜子里的不是喜被,夫人忘了今天可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乔瑜努努嘴,有些不甘的将被子分出去,“你老实点,再……再乱来,以后真不让你碰了。” “好,都听夫人的。” 腰上多了只手,乔瑜整个人被揽入他怀中,刚要开口发现他除了抱着自己并未做什么,说实话她确实有些不舒服,平稳的呼吸传来,乔瑜唇角微微上扬,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去。 他那些折腾让她很累很快睡去。 怀中人睡熟后,程怀瑾闭着的眼睁开,拿出之前给她用的药又抹了一次,书上言明第一次不可太过,后面便好了。 程怀瑾也不知怎么了,原本看她哭心疼的很,可却忍不住想欺负。 初尝的滋味儿让人难忘,不过不急,来日方长。 -- 乔瑜每天早上固定时间会醒,即便冬日外面天色一片漆黑,但她养成的习惯睁眼便知晓差不多快辰时了,平时给老太君请安是在辰时中大概八点的样子。 揉了揉眼睛,屋里不算暗,喜烛很粗烧一晚上也不过才烧了一半不到,乔瑜醒来入目看到的就是程怀瑾那张脸,平时她醒的时候很少看到他还在。 乔瑜知晓古代上朝很早,而他从未吵醒过她。 听着那平稳的呼吸知晓他还未醒,乔瑜眨巴眨巴眼睛,平时可难以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伸手点了点他鼻尖,手指从鼻尖一路下滑再到嘴唇,忽的那唇张开含住她的手,乔瑜都不知他何时醒的,赶紧将手收回来。 “夫人睡不着了?” 乔瑜眨了眨眼睛,她每天都这个时候醒,醒了自然就睡不着了啊,“该起了,今天还要敬茶。” “不急,还早。” 四个字说的慵懒,而那动作却流畅的很,乔瑜还未反应过来唇已经被堵了起来。 乔瑜想伸手推开他,这个时候下人都起了,一会儿该进屋来了,然而她的手却被他反手扣到头顶,吻炙热的落下。 暖暖的被窝透风那一刻,冷的乔瑜一个激灵,而很快又被炙热包围。 “不行,等下要敬唔~” 乔瑜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被松开,而她下意识环住程怀瑾的脖子,早起的他势头比昨夜还凶,乔瑜从最初的享受到后面受不住开始哭着求饶。 得了满足,程怀瑾轻轻吻着她脸颊的泪,“夫人好棒。” 乔瑜嗓子沙哑,眼泪把枕头都打湿了,“你混蛋,滚回你书房去。” “书房的软塌已劈了当柴烧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夫人忍心赶我?” 乔瑜以前怎么没发现程怀瑾这么会说,“程怀瑾,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外面养有女人?” 程怀瑾一愣,到没想到她怎么突然说这个,“夫人为何这样说?” 乔瑜想说他一点不像新手,跟书上写的不一样,“你,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停电,这一章写的算快了,先搞出来发了,怕被锁。 推荐基友完结文【我书里的暧昧都是借鉴她书,第一次写感情戏都是靠她帮忙,基友书不虐,放心阅读。】 《哑后》by仙苑其灵【哑后,正文已完结】 李萧寒贵为长公主与永安侯的独子,又是大齐最年轻的大理寺卿,他为人端方规矩,清冷高贵,是无数贵女眼中倾慕的对象。 只可惜对那些男欢女爱,他毫无兴趣。 于他而言,那种事情只会平白浪费时间。 可当他身中媚毒,欺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哑巴后,他便时常梦魇。 这是媚药留下的病症,他不必在意,那小哑巴只是个最末等的婢子,待他哪日心情好了,便将她打发了…… ———— 林月芽盼望着这日早些到来,她攒了一箱又一箱的绣活,待恢复自由,她便靠自己生活。 可她等啊等,等到的只有一次次谎言。 ———— 年关将至,漫天飞雪。 林月芽跪在李萧寒面前,她灵动的双眸蒙着一层水雾,她对他比划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过会放过我的。 李萧寒垂眸抚着她冰凉的小脸,冷冷道:“月芽,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是君子。” ———— 好,既然如此,那她便不等了。 想从疯子手中逃走,那她需要变得更疯才是。 感谢在2022-06-18 21:48:52~2022-06-19 01:31: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乔瑜也不过随口一说, 若程怀瑾身边真的有女人她早发现了,难道无师自通? 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没问出口,嗓子干涩的不舒服, 也不愿多说话, 闷闷道:“水。” 刚刚结束满屋都是旖旎风光,乔瑜也累的动弹不得。 程怀瑾抬手将她脸颊那缕不知是被汗还是泪打湿的发丝撩到耳后,想到刚刚那动人的声音, 即便是嘶哑了也听之不够, 程怀瑾在她额头一吻,起身倒水, 不过屋子里的水已经冷了, 叫紫檀提了热水进来。 温热的水入喉, 乔瑜这才感觉活过来一般。 看了眼窗户方向发现外面已经天色大亮, 尤记得她醒的时候辰时初天还黑着, 根本不知被闹了多久, 没想到竟已经天亮了。 喝了水她嗓子不那般干涩, 但身上还是没多少力气, 尤其腰酸的厉害, 手指都不愿动弹一下:“夫君,让紫萱打些热水进来。” 她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她要洗洗。 “浴池那边有水,我抱你过去。” 乔瑜摇头,强撑着从被褥中起身,喜被从身上滑落, 露出白皙凝脂的肩膀, 美人骨一览无遗, “我自己来。” 程怀瑾喉结涌动, 眼中情愫欲望充沛,不过看到乔瑜的脸到底忍住什么也没做,还是得再养养,“别受凉了,夫君抱你过去。” 说着用被子裹着她抱到后面的水房。 “你出去,我自己来。”说实话乔瑜现在有些怕了他了,加上他有前科,伸手去推也推不动。 程怀瑾抱着她下了浴池,将她抱在自己腿上,“放心,不会做什么,一会儿还得去给祖母敬茶,为夫懂分寸。” 两盏茶后,从浴池出来,坐在铜镜前,乔瑜看着双眼红肿的自己,心里把程怀瑾翻来覆去骂了个遍,以后再不信他说的话了。 骗子,大骗子,什么懂分寸,都是骗人的鬼话。 程怀瑾摸了摸鼻子,他向来自制力强,前面那几个月都忍了过来,可偏偏开了荤后,不过短短一个晚上,便屡屡失信于她。 想开口解释,可失言的是他自己,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因着程怀瑾说话不算话,收拾妥当已经快巳时中了,也来不及吃早食了,得快些去青松苑敬茶。 偏时间紧迫,但乔瑜却走不快,心里越发骂程怀瑾,忽的她身子一轻被他从后面横抱起。 乔瑜下意识抬手环住他脖子,嘟着嘴,有气无力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我与你说,至少,三天,不许碰我。” 程怀瑾低头看去,见她神色恹恹说话也有气无力的,小嘴殷红还有些肿,不施粉黛却也诱人的很,眼眶也有些浮肿,知晓得歇歇,不然该哭坏了,“好,为夫忍一天。” 乔瑜靠在他肩膀,打了个哈欠,“是三天。” “嗯,听到了,是一天,为夫保证不碰夫人。” 乔瑜气的锤他,结果疼的反而是自己的手,“不理你了。” “夫人别生气,为夫都听夫人的。” 乔瑜心梗的很,撇开脸不搭理他,反正她是发现了,这成了亲完全不一样,油嘴滑舌她完全说不过。 青松苑。 藏娇(穿书) 第45节 丫鬟远远看见他们来便提前打好了帘子。 进了屋,程怀瑾才将乔瑜放下,扶着她往堂屋走去。 乔瑜半倚着程怀瑾,一进去发现屋里好些人,除了未归的四房一家,平时难得一见的二房老爷、三房老爷都在,程五叔也在,更别提各房小辈了。 三房夫人坐在老太君不远处,见着二人进屋,道:“母亲你瞧瞧,看这小两口般配的。” 二房夫人笑着接话道:“可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老太君看着二人,柳嬷嬷去棠棣苑回来才知道两人昨个儿才圆房,倒也知晓二郎的性子,之前多半也是他让府里下人瞒着不报。 不过想到那元帕,老太君脸上满是笑容,“敬茶吧。” 丫鬟端来茶,从老太君开始再是二房、三房依次敬茶, 上次乔瑜进程家一直以为是陈家,刚开始竟也没露馅,最主要是三房夫人不在府里,好在当初老太君和二房夫人都好说话,即便没有和程怀瑾一道见长辈她也没有被刁难。 这一次全程由程怀瑾带着她一一见过长辈,好似新媳妇一般。 长辈们的见面礼又收了一次,给晚辈的礼物程怀瑾也重新备了一份,完全不用乔瑜操心。 敬了茶,又说了会儿话,二房老爷和三房老爷都还要当值便走了,程五叔也没有坐多久,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也带着各房的孩子走了,独留下程怀瑾和乔瑜。 老太君看着两人,“二郎今日不当值,一会儿带阿瑜去白塔寺给你爹娘上一炷香。” 上次与姚家定亲娶亲,她提前去白塔寺告知了老大两口子,便是二郎没带新妇去,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后来没隔多久是老大两口子的忌日,当时也带乔瑜去祈福了。 但这一次稍稍不同,阿瑜是二郎自己求来的,加上也没有提前告知老大两口子,理应去拜见。 程怀瑾颔首,“孙儿省的。” 他原本也打算带乔瑜去拜见爹娘。 敬了茶,程怀瑾带着乔瑜往白塔寺去,因着没用早食,便去庭宜阁顺道用了再出城。 乔瑜累的很,只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不要了。” “吃这点怎么行,再吃几口。”程怀瑾拿勺舀了鸡丝粥喂到她唇边,“乖,再吃几口,就几口。” 乔瑜勉强又吃了两口,实在不想吃靠在他身上蹭。 程怀瑾对她撒娇没抵抗,将勺子放下,让紫萱去打包些带上,若是路上饿了可吃。 上马车乔瑜闭眼便睡着了,一路摇摇晃晃也没将她晃醒反而睡的沉,从盛京到白塔寺架马车要一个时辰左右,她便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因着上次去沪岭县急,马车上冷,从沪岭县离开时,程怀瑾就让人在马车板下方加了铁皮做了个可放炭的方形口,烧着炭隔着铁板和木板,坐着的地方能感受到暖意,像炕一下。 不知是她实在太困,还是马车里太暖和,睡的格外香。 到白塔寺跟着僧人去给程怀瑾父母上香,路上乔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何,祭拜父亲、母亲,要来白塔寺?” 当初第一次来白塔寺是为程怀瑾爹娘祈福,祈福来寺庙正常,只是为何祭拜也来寺庙? “爹娘的遗骸停灵在白塔寺,父亲是被人害死的唯有佛门之地可明净。”程怀瑾不想多说父亲的死因,也怕吓着她。 母亲当初就是目睹了父亲的遗骸才随他而去,这些年父亲具体的死因他连祖母都瞒着。 听到他说他父亲是被人害死的,乔瑜张了张嘴没再问,祭拜了程怀瑾的父母,二人从庙殿出来。 乔瑜早起困极了,在庭宜阁也没有吃几口,马车上睡了一觉舒服多了,精神好点了也感觉饿了,白塔寺山脚下卖吃食的不多,而且感觉快过年了白塔寺反而有些冷清,听沈池说过年和过年后最是热闹,年前都忙着备年货故而并不热闹。 乔瑜突然肚子咕噜噜直叫。 “饿了?想吃点什么?前面有客栈。”程怀瑾将人揽在怀里,从庭宜阁带来的东西都凉了,自是不可再吃。 乔瑜闻到一股鸡汤面的味道,“想吃鸡汤面。” 马车走过一个支起的小面摊,那香味儿正是从摊位上散发出来的,程怀瑾让沈池去买一碗来。 趁着面摊主煮面的时候,乔瑜掀开帘子透气,弄了可烧炭的铁板后,暖和是暖和,久了感觉有些闷。 摊主是一对夫妇,瞧着四五十岁,男人手劲大负责拉面,女人则煮面。 “爷奶,宝儿来给你们送午饭了。” 一六七岁的小姑娘,提着一个竹篮子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走到面摊。 此时面已经煮好,沈池接过端着碗正往回走,乔瑜看着面摊没收回眼,因沈池给的是碎银子也没有让找零,那妇人脸上笑的很开心,将银子收起来后,从怀里拿出一物,“宝儿来,奶奶给你绑上。” 那妇人和小姑娘两人背对着乔瑜,虽然看不到两人脸上神情,但乔瑜其实很羡慕,她小时候也是老人带大的,老人家有点好东西最是紧着她了。 程怀瑾将马车里的小桌放下,将面碗放在上面,马车暗格里碗筷都是齐全的,见她还在看着那摊主一家,不免道:“先吃面吧。” “嗯。”乔瑜手拉到帘子刚要放下,突然顿住。 面摊妇人给小姑娘绑了头花,因着又有客人来吃面,她便去忙了,小姑娘喜滋滋的摸了摸头上的花,也去帮忙。 而让乔瑜怔住的是小姑娘头上的绒花,那种能绑在头上的绒花她只给一人做过,便是二姑娘的女儿小柔柔。 “怎么了?” 程怀瑾见她一直盯着外面看。 乔瑜放下帘子,“我看到我送给小柔柔的绒花了,想来是不小心掉了,回去我再做两对送去。” 当初找到水果硬糖便想到逗小柔柔,结果包了那么多糖,小柔柔一颗没吃到,孩子小她也不放心直接送去秦家。 鸡汤面闻着香,没想到吃着也不错。 程怀瑾掀开帘子看了眼,果然在面摊那儿看到一个小姑娘头上戴着绒花,“沈池,去问问摊主那绒花怎么来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19 01:31:41~2022-06-20 21:03: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安 20瓶;子虚*サヨナラが 10瓶;福运锦鲤 3瓶;三水、sue、我爱读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沈池走到面摊前, 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小姑娘,头上绒花是桃红色的,看起来格外显眼, “大娘, 你孙女儿头上这绒花在哪儿买的?” 摊主夫妇正在煮面,那妇人见沈池生得高大,身上穿得衣裳料子又好, 还带刀, 不免有些怵,“怎、怎么了?” 沈池扯了个笑, 尽量不吓着妇人, “我见那花好看, 问问。” 妇人一听刚刚拘谨的神色放松些, 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买的, 是我家老头子捡的。” “捡的?在哪儿捡的?” 揉面的老汉抬头, 见沈池身上衣物非凡腰间别着佩刀, 揉面的动作也停下, “大人, 可是这绢花有什么不妥?小人、小人就在摊铺前捡的。” 沈池又细细看了看小姑娘头上的绒花,“小妹妹, 你把头上的绒花取下来让叔叔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抬手摸着头上的绒花,有些不舍,往妇人身后躲了躲。 那位妇人见状冲着沈池讪讪一笑,转过身拉住小姑娘, 将她头上绒花解下, “大人要看, 拿去看便是。” 沈池摸了锭银子放在面摊上, 妇人和摊主老汉见那银子脸上扬了笑,这相当于他们半年卖面赚的银子,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 沈池只看少夫人还有紫萱紫檀她们戴过绒花,但他辨不出这绒花是否出自少夫人之手,回到马车将绒花递了去,“摊主说这绒花是捡来的,属下瞧着像少夫人做的,还请少夫人辨别。” 乔瑜放下筷子,拿过绒花看了看,她做了绒花后倒也不是没人仿,只是旁人寻不到细铜丝,仿的绒花都用的铁丝,还无法寻到极细的那种,所以仿出来的绒花都做的粗糙,沈池拿来的这绒花,入手乔瑜便知是她送给小柔柔的,“是我做的,这种的,只给了小柔柔。” 别的都是簪子,唯有小柔柔戴的是弄的发带绑上去,毕竟孩子小,发簪戴不稳,后来她也没有再做过这种。 程怀瑾掀开帘子一角,“再去打听仔细些。” 从摊主老汉口中得知,掉绒花的是个一对夫妻,那夫妻二人是从白塔寺山上下来的,男人背上背了个孩子,妇人背上也背了个孩子,不过两孩子盖的严实,只露了半个脑袋,夫妻二人曾在他旁边的烧饼铺买了两烧饼。 烧饼铺老板也作证有这么一对夫妻,当时烧饼铺老板还看了眼他们背上的孩子,还问他们怎么孩子这么大了还背着。 当时那男人憨笑说孩子非要闹着来白塔寺,结果爬山累了,下山怎么也不肯再走,只能辛苦爹娘背回去。 而发生这事也不算太久,就在半个多时辰之前。 沈池将事情告知程怀瑾,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凭借他跟随公子办案的直觉,感觉此事有猫腻。 程怀瑾听完吩咐道:“派人去白塔寺看看秦家人可在寺庙中,再让人查查有没有孩子丢失。” 乔瑜一碗面刚吃完,去白塔寺的侍卫就回来了。 据侍卫查到的消息,秦家人确实在白塔寺,也确实有孩子丢失,丢失的孩子乃是秦大人的长子秦臻和兵部侍郎家的小小姐李薇娥。 侍卫去问的时候庙里正在到处找孩子,以为孩子顽皮躲在寺庙里。 秦臻和李薇娥都是七岁,根据年龄很可能就是那对夫妻带走的孩子。 根据时间来算带走还不超过一个时辰,只是不知对方将孩子带去了何处,听烧饼铺老板和面摊老汉描述,那二人怕是惯犯,拐了孩子路上也不见丝毫慌张,还能从容应对。 沈池将烧饼铺老板和面摊老汉带到马车前,二人面面相觑神色拘谨,不知怎的,就感觉周围那些带刀的侍卫表情都严肃了,他们也不知这么得罪了人。 “你们见过那二人,说说他们的长相,从男人开始。”沈池见二人不开口催促道:“天锦卫办案,将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那对夫妻是拐子,你们想包庇拐子不曾。” “不不不敢,小人不敢。” 二人再对视一眼,从双方眼中都看到了震惊,毕竟那对夫妻看起来和善的很,没想到竟是拐子。 倒也没有隐瞒,你一言我一句的将那对夫妻的模样形容了出来。 说完没多久,马车里递出两张纸,那纸白的都快与地上的雪一样白了,两张纸放在面前,赫然是那夫妻二人。 沈池看着二人:“认认,可是他们?” 烧饼铺老板连连点头,“是是是,太像了,就是他们。” “对,是他们,就是他们。”面摊老汉也点头,诧异怎么会画的那么像,仿佛将两人的模样印上去了一般。 乔瑜抓紧时间又画了几幅,因着古代没法复印,天锦卫和大理寺的画师都是用毛笔的,便是临摹也不好临摹。 侍卫回天锦卫召集人手开始寻人,没遇着还好,遇着了自然是要管的,更别说秦臻还得喊程怀瑾一声舅舅。 追查的事交由天锦卫的人来做,乔瑜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便是画那两拐子的画像。 回到程家她也没有闲着,两孩子那么小,若不尽快抓到拐子还不知他们会落了什么下场。 程怀瑾送她回到棠棣苑便走了,这一忙就没见着人。 入夜,紫萱端来药,“少夫人,该喝药了。” 乔瑜目光频繁的看向门外,“夫君还没回来?” 藏娇(穿书) 第46节 得到的回答都是公子还未归。 若是程怀瑾在,定要逼着她喝药,其实喝了几个月乔瑜已经习惯这药味儿了,她身上都喝出一股药味儿了。 捏着鼻子将药喝下,然后含一颗蜜饯在口中,等齁甜的蜜饯将药味儿压下去,她才会去洗漱。 洗漱上床,乔瑜抱着抱枕等,何时睡着的也不知,早上醒来身边位置摸着是凉的,知晓程怀瑾一夜未归。 乔瑜昨儿画了那夫妻二人好些速写,既然程怀瑾没有回来那说明拐子还未抓到,她又继续画,画完就让琥珀送去天锦卫。 一整天程怀瑾都没有回来,天锦卫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据说秦家和兵部侍郎家都派了人出去找。 白天速写画像画多了,入夜闭上眼都是那两张脸,吓的乔瑜一个惊醒。 “做噩梦了?” 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乔瑜一头扎到他怀里,“你何时回来的?” 程怀瑾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亥时左右,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吵醒。” “怎么样?孩子找到了吗?那两个拐子抓到没?”乔瑜抱着他,仰头只看到程怀瑾下颚,两日不见他下颚冒出了些短短的胡渣。 “找到了,幸亏有夫人的画像,才能助天锦卫这般快找到那两个,还顺藤摸瓜找到了拐子老巢,发现了不少被拐的孩子。” 程怀瑾低头在她唇角蜻蜓点水般印了一下,“这次多亏了夫人,若不是夫人心细发现绒簪,怕是要错过最重要的线索,那二人极其善于伪装,若不是拿着画像去寻,怕是天锦卫问到人跟前都不会发现他们会是拐子。” “找到人就好,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快些休息。” 刚躺下,程怀瑾翻身欺压上来,“夫人昨儿夜里可歇息好了?” 得知孩子没事,还抓到了拐子乔瑜的心一下便放松下来,结果听到程怀瑾的话忽的想起新婚夜,连连摇头,“我想了你一晚上根本没有睡好。” “哦,夫人想了为夫一整晚啊。”床帐间传来程怀瑾的轻笑声,低头含住那圆润的耳垂,舌尖在耳后打转,感觉怀中人身子一颤,不免轻笑,她耳后是敏感处,比别的地方都要敏感,发现后他便喜欢挑逗她这里。 乔瑜咽了咽口水,“不,不是,是担心,担……唔唔。” 唇上柔软的磨蹭,舌尖的挑逗,乔瑜还是有些怕,伸手去推他,推着推着变成了顺着他脖颈绕上去。 喜烛还在烧,鸳鸯喜被宛如水波荡漾,嬉嬉闹闹,床帐无风而动,薄纱轻荡,满室旖旎。 次日,程怀瑾起身穿戴整齐,见乔瑜睡的香,忍不住拿了她头发在她鼻尖扰,“夫人,该起床了。” “走开,我要睡觉。”乔瑜抬手蹭了蹭发痒的鼻子,继续睡过去。 程怀瑾失笑,“那再睡两盏茶,一会儿得起来,今天要回门。” 乔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程怀瑾,脑子里开始慢悠悠转,回门?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出嫁女三日后要回门的习俗。 第一次成亲因着姚家和乔家距离盛京都远,程家没提回门,她也没有提,远嫁姑娘不像近嫁那般,也因此错过了发现错嫁的事,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但这次不一样,乔家夫妇还在盛京,于情于理都要回门。 乔瑜还记得今日是除夕啊,因着年前就二十七一个好日子,婚事特别赶,所以回门这日又是除夕。 乔瑜知道自己该起来,可是她真的好困,完全不记得昨夜一共做了几次,只觉很久很久,最后嗓子都哑的发不出声音了,迷迷糊糊被喂了水后就扛不住晕过去了。 又睡了会儿乔瑜撑着身子爬起来,发现身上衣物是换过的,她记得被褥也不是这一床,应该是都换过的,但她完全没有印象,被折腾的久,她连骂程怀瑾的力气都没有。 吃过早食去青松苑给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叮嘱了他们几句便让他们早些去拜见乔家父母。 乔家夫妇一直住在客栈里,请他们去乔宅也不去,态度坚决,即便因为圣旨赐婚没有写断绝书,但感觉他们对乔瑜的态度已经是放弃了,不过只要没有明面上断了,作为晚辈就得去拜见。 乔家夫妇住的客栈乔瑜还是第一次来,进门只觉雅静,路上她便得知程怀瑾将客栈都包了,目前就住了乔家夫妇和他们带来的乔家姑娘并下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0 21:03:02~2022-06-21 22:19: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ichi 8瓶;sue、我爱读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沈池抱着礼盒跟在程怀瑾后面进入客栈。 乔老爷和乔夫人在后院见得他们。 程怀瑾带着乔瑜上前,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乔瑜毕竟不是他们亲生女儿,看他们的眼神生不出孺慕之情来,只顺着喊道:“父亲, 母亲。” “来了, 茶水简陋,坐。”乔老爷落座,示意他们也坐下。 相比起第一次见面乔老爷张口就要带乔瑜走, 这一次乔家夫妇见着乔瑜和程怀瑾脸上带了些客套又疏离的浅笑, 像是对待那种不熟却又要应付的客人一般。 从在乔宅待嫁开始乔瑜就知道乔家夫妇对她的态度,有时候乔瑜都在想原主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吗?为何他们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冷漠。 乔家要出仕, 走小皇帝的路子表忠心无可厚非, 可为何这般抗拒程家?就因为太后有实权程家是外戚? 要知道在书里太后女主是活到最后的人, 相反乔家人被流放, 后文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他们平反, 宛如工具人下线。 乔瑜不记得乔家是何时被流放的, 书里也就提了一句, 原因也不知道, 过了这么久她早不记得书中剧情了, 尤其发现错嫁后,剧情已经与书里写的不一样, 就是不知在与原书剧情不同之下,乔家是否还会如书里一样被流放。 乔瑜挺想提醒他们,但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冒然对乔老爷说小心堤防乔家被流放, 恐怕他还会以为她在诅咒乔家。 若说做梦梦到的, 这种情况仅限于能听进劝的人, 显然乔老爷不是听劝的人。 而且书里没写乔家因何被流放, 防也不知该如何防。 双方不是多熟络,程怀瑾应了老太君的要求请他们去程家过年,乔老爷拒绝,程怀瑾也不强求,略坐片刻二人起身告辞。 回到程家,沁阁苑搭了戏台子,老太君等人都在那边看戏。 到年底都是不忙的,因着程怀瑾和乔瑜婚事定的急,后又遇上拐子拐孩子的事,程怀瑾倒是忙了几日,其他人早闲下来。 便是二房老爷、三房老爷也都陪着老太君看戏,只是不见程五叔 乔瑜同程怀瑾走过去,老太君看完一出戏才注意到他们回来了,“亲家公亲家母没有来?” “岳父岳母受不得热闹,婉拒了。” 老太君闻言没多说什么,戏台上又咿咿呀呀唱着,老太君目光很快被吸引走。 不过乔瑜发现,若是老太君喜欢听的戏便认认真真的听,若是不喜欢的,便也会开开口同旁边的人搭话,并不会因为不喜就让人换掉,便是她不喜欢旁人也有喜欢的,从这一点便知老太太心善。 换了一出戏,老太君不是多感兴趣,这不便与二房夫人说上了,“二郎已经成婚,三郎年岁也不小了,你这当娘的可得抓紧时间相看。” 二房夫人连连点头,她一直有留意,只是之前二公子没成亲,他们二房是庶出她不好提了惹老太君不悦。 乔瑜感觉总有人在看她,几次后发现是四姑娘在偷偷看她,但她看过去时四姑娘又撇开头,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刚坐下不久,沈池在程怀瑾耳边低声回禀,待沈池退下后,程怀瑾才同老太君说道,“宫里传唤,孙儿恐不能陪祖母守岁了。” 老太君颔首,将自己的暖手炉放在程怀瑾手中,“去吧,把这手炉拿着,莫冷着了。” 程怀瑾为乔瑜理了理大氅惟帽,“若是困了便回棠棣苑歇会儿,晚上我许是不回来,照顾好自己。” “嗯,好。”乔瑜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也不过是应下他的话。 这让她想起以前每到年节必然加班的姚娅雲。 程五叔是快傍晚回来的,戏班子刚好唱完戏,老太君就着小儿子的手往夜宴的暖阁去,路上同小儿子絮絮叨叨说着话。 看过戏晚上是守岁夜宴,守岁夜宴要吃许久,从掌灯时分到深夜子时,期间老太君因着年岁大了熬不住,被劝着回了青松苑。 乔瑜一开始不知守岁夜宴要吃这么久,除了老太君上了年纪以及那最小的孩子熬不住被抱走,其他人都没有离席。 男子也就二房老爷和三房老爷喝酒,程五叔话少同两位老爷似乎没什么话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乔瑜一开始听着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唠嗑,后来渐渐被三公子、四姑娘、四公子以及五姑娘四人的投壶吸引了去。 直到外面噼里啪啦放起鞭炮,新的一年到来。 大家互相道过喜后纷纷起身往各自的院子去。 守了这么久,都困了,也无人多言。 在席间乔瑜打了几个哈欠,出来冷风一吹,瞌睡瞬间去了大半,尤其冷风刮在脸上,像是冰刀子一般。 乔瑜吸了吸鼻子,带着紫萱紫檀往棠棣苑去,半路忽的听闻紫萱喊二公子,兜帽将她脸挡的严实,听声是从后面传来的,乔瑜还未回头身子便感觉一轻,人被抱了起来。 兜帽掀开发现正是程怀瑾,就是似乎赶的有些急,他眉梢上都起了白霜,“骑马回来的?” “嗯。” 回到棠棣苑,乔瑜吩咐紫萱,“打盆热水来,再端碗姜汤茶。” 乔瑜不喜姜汤茶的味道,故而也不愿意喝,紫萱打了热水来,乔瑜拧了帕子给程怀瑾敷脸,“下次别骑马了,这么冷的天,别冻伤了。” 程怀瑾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无妨,只是想快些见到夫人,明儿一早我要出趟远门,估摸着得两三月才回来,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那我给你收拾行李。” 乔瑜还未起身,被程怀瑾拉了回去,“让丫鬟去,我抱抱你。” 这次程怀瑾没说要带她,乔瑜也没有开口让他带,出门在外他是去忙事情,若带着她只会拖后腿,与其耽误行乔瑜还不如在家等着他,“我等你回来。” “好。”程怀瑾在她发丝间嗅了嗅,声音低沉,“我与容文博说了,他大概年后十六会来府里给你请脉,近来我感觉你手脚不如先前冰凉,再辛苦夫人吃一段时间药,等这体寒去了,日后也不用再吃药了。” 乔瑜没什么感觉,毕竟程怀瑾回来时她的手脚有人暖,便是他不在家,琥珀夜里也会及时给她放上新的汤婆子。 翌日是大年初一,天还未亮外面就响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直未消停,然而那般早,程怀瑾已经不再床上,摸着他那边都是冰的,不知何时走的。 到辰时中,乔瑜起床,先给棠棣苑的下人发了红封,紫萱紫檀的最为丰厚,还额外多了两支绒簪作为奖励,喜的两人嘴里吉利话不断。 用过早食乔瑜便往青松苑去,她来的不早不晚,所有人都到后,祝福老太君的吉利话不断,老太君笑呵呵给晚辈们发了红封。 乔瑜不爱凑热闹,给老太君拜了年她便回了棠棣苑,冬日系列的绒簪还差些,程怀瑾不在家她闲来无事便工作打发时间,在拿工具时看到做了一半的孔雀翎。 将孔雀翎拿在手中,乔瑜忽然生出一个疑惑来,书里的袖箭、孔雀翎、梅花镖……这些暗器,出自谁的手?还是只是作者编撰出来无需追溯出处。 乔瑜打开装袖箭的盒子,却发现盒子里是空的。 她记得上次自己还拿出来过,是宫里那次,当时遇到福安县主挑衅,她下意识将袖箭拿在手中防备,难道没有放回去? 在工具间找了一番,袖箭仿佛消失了一般,工具间的东西她都放的井井有条,不会出现错乱的情况,可袖箭却不见了。 记得上次从宫里出来后,因着婚期临近,她一直忙着做戒指,其他的都没有怎么碰,难不成不小心落在乔宅了? 次日,乔瑜本想去乔宅寻找袖箭是否落在那里,还未出门被老太君院子的丫鬟请了去,在青松苑乔瑜见到了秦柔,两三岁的女娃娃脸蛋可爱的紧。 不过几个月不见她不认得乔瑜了,就像乔瑜也记不清二姑娘长相了一般。 藏娇(穿书) 第47节 老太君笑着对乔瑜招手,“阿瑜来了,快过来,这是你二姐夫和二堂姐。” 乔瑜看了眼秦公子和二姑娘便收回了眼,目光落在他们身边那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和秦柔身上。 二姑娘看见乔瑜显然是激动的,“原本早就想回来道谢了,只是因着过年,今儿正好趁着回娘家带了秦臻来,秦臻快谢谢你舅母,若非你舅母你此时还不知在哪儿受苦呢。” 说着二姑娘抹起了泪,说起此事她便后怕,所有人都以为孩子只是贪玩儿在白塔寺躲起来了,若不是程怀瑾派人去白塔寺问话,他们都不知孩子已经被拐走了。 事后也知晓此事多亏了乔瑜,若非她发现了面摊主孙女头上的绒花,怕是等他们反应过来,孩子都不知被带去了何处。 据说天锦卫找到人时,孩子就快被转手了,这要一旦转手找起来就更难了 乔瑜从他们话语中知道那男娃便是当日被拐走的孩子之一。 老太君还不知此事,只知晓天锦卫抓到了拐子,带回了不少孩子。老太君嗔了眼乔瑜,“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也不与祖母说,二郎就是个闷葫芦,你可不能学了他。” 乔瑜讪讪一笑,“当日,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若非那支绒簪,她也不会发现此事。 二姑娘第一次见乔瑜便觉这弟妹合眼缘,小柔柔喜欢她的很,回去还念了好几天的舅母,这次又因她救了自己儿子,那是打心底的看乔瑜哪哪儿都好,“也亏得弟妹送了柔柔绒簪。” 其实乔瑜觉得蛮奇怪的,绒簪是送给小柔柔的,怎么会在两个半大的孩子身上。 乔瑜对二姑娘不熟悉便是好奇也不愿多说什么,也没开口问出来。 相比起大人她还是喜欢孩子多些,拿出一只小的玩偶,秦柔见了便小步到乔瑜面前,“姐姐,猫猫。” 秦臻也跟着到乔瑜面前,还纠正小姑娘,“妹妹,是舅母。” 秦家送了好些谢礼来。 秦柔可爱软萌,秦臻人小鬼大,与乔瑜都处的来,二姑娘陪着老太君说话,秦家公子则去见了三房老爷,那边是正经岳父。 乔瑜同两个小朋友玩的很是开心。 乔瑜最后还是从秦臻口中知晓了为何小柔柔的绒簪会被掉在外面,原来李家小姑娘李薇娥的哥哥有一匹小马驹,秦臻想骑,李薇娥刚回盛京不久,见到秦柔头上的绒簪好看,便与秦臻交易,用绒簪换骑小马驹。 没想到两个小孩子做交易的时候故意避开了下人,却给了拐子可乘之机。 绒簪之所以掉下来,是秦臻迷迷糊糊自己丢的。 一起被拐的李家小姑娘,据二姑娘说那边也是感激的很,不过过年期间前面几日都是走自家亲戚,不好贸然上门。 故而,李家上门是在过了初五之后了,同样也送了一堆谢礼来,李家人与秦家不同,与程家不是姻亲关系,便没有留太久,李家小姑娘也没有来。 从初二二姑娘回来开始,后面接连有人拜访,或是程家出门拜访,乔瑜偶尔会被二房、三房夫人带着出去一趟,忙的乔瑜都没有时间去乔宅,便让琥珀去乔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袖箭。 乔瑜有些担心袖箭落在宫里了,可是袖箭若是落下她不可能一点也没有察觉。 过了初九后,五姑娘又继续每日跟着乔瑜学制作绒簪,“师父,二十一是四姐姐的生辰,刚好又是她及笄的日子,三婶肯定要大办,师父想好送什么给四姐做及笄礼吗?” 这些日子三房夫人都在筹备四姑娘的及笄礼,乔瑜自然也听紫萱说了,只是送什么礼她还真拿不定主意,簪子定然是首选,就是看是送外面买的还是自己做的。 说来她很少看到四姑娘戴她送的绒簪,便是三房带回来的表姑娘邱柔佳也看到戴过几次绒簪。 不戴自然就是不喜欢,既然四姑娘不喜欢她做的绒簪,她便不能再送,不好把本就僵硬的关系再闹僵。 “明……后天吧,后天你陪我出趟门。”距离四姑娘及笄还有几日,来得及挑选,四姑娘和四公子是双生子,虽然男子弱冠要晚些,但两人生辰是同一日,送礼也不能厚此鄙薄。 乔瑜本想说明天,但明天是大年十六,程怀瑾走时说容太医会来给她号脉,那药吃了几个月,虽然每每吃的她嘴里发苦,但好像效果还真可以,尤其让琥珀停了一两日放汤婆子在脚下,半夜她也没有因手脚冰凉而被冷醒。 第45章 容文博是次日巳时来的。 乔瑜对他印象有些深刻, 大概与他那花俏的穿着有关,瞧着着实不像个大夫,就像那留恋花丛的纨绔。 帘子挡着又隔着帕子, 容文博手指搭在乔瑜手腕上号脉, “寒症好了些许,药再吃上几幅,等到了二月开春再换药调理……” 容文博走时交给紫萱一本五禽戏, 话里意思是叮嘱乔瑜每日练练。 乔瑜感觉他看出自己很宅, 坐着便不怎么动弹,不过每日练练五禽戏倒也无妨。 下午五姑娘来时, 乔瑜将做出来的冬日系列的绒簪都拿了出来, 冬天开的花以梅花、茶花为主, 兰花、玉兰、水仙花、仙客来、长寿花次之, 盛京冬天大雪覆盖, 除了梅花耐寒, 其他花唯有花房能寻到。 别的花只挑了五中, 为了凑齐十二支系列绒簪, 梅花做了四种, 茶花做了三种,这两种花品种多花色多, 可参照的也多。 因着打的冬日系列,自是要配了雪在上面,打从一开始乔瑜每一种都设计了配套的流苏和灯笼,都是可以拆卸的。 当初最开始设计的时候想的是每一套都做出三种年龄段的簪子, 但是时间不允许, 后来便做了些调整。 因着这簪子从花形到流苏到配套的灯笼, 每一套都不一样, 独立的美独特的设计,这些耗费了乔瑜不少心神,便只力求将这些做到极致便好,求质不求量。 好在五姑娘学的认真,若非她帮忙乔瑜定是弄不完这些的。 “师父,这次簪子这么多,不若我们办个冬日宴?给各家小姐下帖子邀请她们来?”五姑娘看着琳琅满目的簪子心中震撼,尤其上面那些雪,好似真的一般,手艺简直巧夺天工。 接触制作绒簪后才知晓这门手艺的不易,倒不是说那份难,而是慢,同刺绣一样,制作一支绒簪真的很慢。 想想最初二嫂嫂刚刚嫁进来,她求她办事,二嫂丝毫不推脱,可想而知她熬了多久的夜。 心里也佩服的紧,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将这些珍藏,实在是太漂亮的,尤其感觉自己做的那些,若非师父巧手挽救,她都不敢相信能那么精美。 乔瑜摇了摇头,“不用,贵女身份再贵,不当家,何来的钱财。” 上次四姑娘带人闯棠棣苑让乔瑜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可再通过五姑娘去接单子。 古代‘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是最低的,也不怪四姑娘带人来寻她,恐怕在她心中她这个做簪子售卖的,就是那最底层的商户。 而她让五姑娘去接单子,实则也降低了她的身份,二房夫人没有因此记恨她,都是二婶大度了,意识到不对自然不可再继续下去。 乔瑜其实心里有个想法,程怀瑾给她的那些身家,里面有不少铺子,其中就有三间首饰铺,而且看规模还不小,就是她没有亲自去看过不知合不合适。 “明儿一早,我们先逛街,剩下的,我自会解决。” “好。”五姑娘见她这般说便也不多问,因为乔瑜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贵女身份再贵,不当家身上银钱定是不多的,便是有那富贵的,可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这次簪子准备了十二支,而且每一支都很精美,价钱低了对不起师父的手艺。 虽然五姑娘已经可以简单做绒花,但花的品种那么多,光看是看不会的,惟手熟尔,故而要多练。 次日,两人一早去寻了三房夫人,因为要出门需要给当家女主人请示,若是跟着程怀瑾出门倒是不用,不过程怀瑾出门去了。 程家姑娘每月可以有两天出门,得知她们要出门看首饰,三房夫人也没有阻拦拿了对牌给她们。 盛京那么大,程怀瑾那三间首饰铺分别开在不同的地方,问过琥珀得知这三间铺子地段都不错,那便一间间看去。 看铺子的同时乔瑜也没有忘了这次出门还有一个目的,给四姑娘、四公子挑选及笄礼。 程家宅子周围都是官宦人家地段好,距离程家最近的那间首饰铺规模不小,两层楼高,进去有一种雅致高端的感觉,来往的夫人小姐也都直接上雅间。 乔瑜看了一下里面的首饰,古人匠心独具,说实话其实现代很多东西都是古人玩过了,现代人的优势在于技术科技上面,所以东西做出来会比古代的东西别致精美,但用料上面肯定不那么诚心。 从第一间铺子出来,又去看了第二间、第三间,后面两间铺子看完差不多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实在太远了。 途中乔瑜也没有忘记挑选给四姑娘的及笄礼,最后乔瑜选了一套掐金丝镂空孔雀簪,作为送给四姑娘的及笄礼。 四公子是男子给他的生辰礼最好是去书斋挑,恰好隔壁便是一间书斋,乔瑜和四姑娘原本想走过去,却发现书斋那边很多身穿长衫做书生打扮的男子。 五姑娘知道乔瑜惧怕生人的毛病,不免道:“怎么这么多书生?” 掌柜的看了眼笑着道:“今年二月春闱啊,这些学子都是来参加春闱的。” 五姑娘看了眼乔瑜,“师父,还去吗?” 乔瑜听到春闱二字顿住,又看了看书斋进进出出的学子,忽的心头咯噔一声,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乔家是何时被流放的。 春闱,春闱之后,书里春闱闹出科考舞弊的丑闻,那件事之后,乔家就被流放了。 乔瑜没有进书斋,让紫萱去挑选一套文房四宝,而她则同五姑娘上马车等。 看三间店铺就花了她们不少时间,回到程家已经下午。 回到棠棣苑,乔瑜枯坐了好一会儿,手里捏了笔却无从下手,她记起一点乔家是在科考舞弊之后被流放的,可书里有没有提及乔家参与她也不知道。 而且乔家之前一直在江陵怎么会牵扯到科考里面来?对于这种推理的事乔瑜向来不擅长,原本想求组姚娅雲,可是下笔的时候却迟疑了。 回来时,她问过五姑娘,春闱考试是在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考三场,三日一场。 而如今还在一月,科考还没有开始,便是她心有猜测,可是没有开始的事,谁也不知会不会有变数。 乔瑜还想到一件事,原主嫁给陈梓钰被休弃似乎是在他们成亲几年后。 春闱三年一次,乔家是这次被流放还是下次? 越想乔瑜头越大。 “琥珀。” 琥珀进屋,“属下在。” “派人去客栈盯着乔老……我爹,看他平日见过谁,谁见过他,都记下来。” 琥珀应下消失。 乔瑜觉得自己恐怕要去见见乔老爷。 她占用了人家闺女的身子,她不管乔家与原主怎么相处的,但恩情到底是要还的。 在四姑娘及笄礼的前两日,乔瑜见了主城首饰铺的掌柜,掌柜是人精见过乔瑜要售卖的绒簪眼睛顿时就亮了,问过得知这十二支簪子皆是限量,皆为独一无二。 且那做工精致,管事一看就知复制难,也不怕别家店铺做出相同的来,虽然少夫人说先放出风声,等二月初一再正式售卖,掌柜没有异议,好东西自是要噱头。 四姑娘及笄这日,三房夫人为了女儿的及笄礼可是大费周章,请的夫人小姐身份都不低,二姑娘作为出嫁女也是早早就回来观礼了,还带了秦柔。 这次分别的时间不久,秦柔还记得乔瑜,见着乔瑜便要她抱。 “柔柔,不可累着舅母。” “柔柔不重,二姐姐别担心。”乔瑜含笑将秦柔抱在怀中,之前送的绒簪脏了,乔瑜又给她做了两对,今儿便戴着,粉嘟嘟的桃子绒簪加上那绒绒的毛,小姑娘本就乖巧,显得她越发可爱了,任谁见了都要夸赞一句。 及笄礼的过程有些繁琐,整个礼成下来花了近半个多时辰,但不得不说很庄重严谨,相比起平时四姑娘多少有些跳脱,今日却格外温婉宁静,好似一下便长大了一般。 过了四姑娘的及笄礼,乔瑜给乔老爷递了帖子,她本想直接去,不知怎的还是递了帖子去。 见面,乔老爷劈头盖脸一顿,“你是失忆不是失智,也不是手废了,看看你这写的什么字。” 乔瑜感觉她练得还行,至少字迹是工整的,不过相比起原主以前的梅花小篆,是没有可比性。 不过乔家都是读书人,想来这字是入不了他眼的。 隔着一张桌子,乔瑜看着沉着脸骂她的乔老爷,原本到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手磨蹭手炉上面的铜环,半响后,语速缓慢一次一顿道:“乔家这次,有人参加科考吗?” 藏娇(穿书) 第48节 话一出口,再次点燃了乔老爷,那眼中颇有些乔瑜逾越的不满,“这不是你一介女子该过问的事,既然嫁了人就老实本分的相夫教子,少过问男人的事。” 说完后,乔老爷摆摆手,“你走吧,无事少出门。” 乔瑜张了张嘴,其实她来之前就担心乔老爷听不进去劝,好嘛,她还没说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若是提及乔家牵扯到科考舞弊中,乔老爷会不会对她动手?乔瑜感觉他会。 叹了口气,抱着手炉转身出了客栈。 原本马车要回程家,走了一半乔瑜让车夫掉头,姚娅雲租的小院靠近外城,反正出来了,索性寻她去,上次他们通信,姚娅雲说她这日休息来着。 马车走了两盏茶功夫才到姚娅雲租的院子,扶着乔瑜下了马车后,紫萱上前叩门。 开门的人让乔瑜愣了一瞬,“五叔!”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6-23 23:07:27~2022-06-24 20:54: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爱读书、抹茶味儿芥末、s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看到程奕出现在小院, 乔瑜虽诧异却并未太表现出来,想着姚娅雲能拐了人去探案,两人关系应该极好。 程奕也没料到来的人会是乔瑜, “侄媳妇儿来了, 进来吧。” 乔瑜记得姚娅雲身边有姚家姑娘出嫁的陪嫁,可为何开门的会是程奕? 带着疑惑她进入小院,小院有些萧条只有树木枯枝挂着冰凌子, 还未进屋, 乔瑜便闻到院子里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想到程奕出现在小院,莫非姚娅雲生病或是受伤了? 乔瑜脚步加快, 手还未碰到门, 姚娅雲将门打开从里走了出来, “乔乔?” “你生病了还是受伤了?哪里不舒服?”乔瑜拉着姚娅雲细看, 手上没敢用力, 怕她伤在身上。 姚娅雲摇头失笑, “我没生病也没受伤, 你怎么来了?” “没生病, 怎么煎药?你可不许瞒我。”乔瑜可不信她, 以前便有向她瞒着自己受伤的事。 姚娅雲也想到以前为了不让她担心便瞒着她受伤的事,她出勤十有八九磕磕碰碰, 她不想让她担心,以至于后来回去,乔瑜重要拉着她检查看是否受伤。 “真不是我,是给一个孩子煎的药。” 乔瑜见到姚娅雲说的孩子, 看起来年岁不大, 十一二岁的样子,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脸上还可见一些伤痕。 乔瑜皱了皱眉,“谁这么残忍。” 姚娅雲拉着乔瑜出门,“谁知道呢,世上别的不多畜生最多,走吧,让他休息。” “你怎么救下他的?” “他自己倒在我门口,你知道我不会医术,包扎也不行。”姚娅雲说着声音放低,“那孩子身上有刀伤,我怀疑是被追杀的,不好去请大夫。” 乔瑜哦了一声,揶揄道:“所以,你就让五叔来帮忙?” 两人出来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程奕,乔瑜脸上笑容收敛,虽然她认识程五叔也有几个月了,但是两人其实不熟,一个是叔叔一个是侄媳妇儿,聊也没得聊,见面也就点点头。 乔瑜知道不是姚娅雲受伤放心了不少。 程五叔进屋去照料那孩子后,姚娅雲拉着乔瑜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让琥珀和紫萱守在门外,乔瑜将书中乔家是在春闱后被流放的事说与姚娅雲听,让她帮忙分析分析。 姚娅雲听完后想了片刻,“你回想一下,乔家被流放之前,乔家夫妇可有来过盛京。” 乔瑜之前便想过这个,但具体记不太清了,原主不是书中主角,而且她这个恶毒女配也不是时刻都出场,毕竟那本书谋权感情都围绕女主和男主,男二书中描写的很好,但出场肯定不会占了男女主的篇幅,更别说原主这个小小的恶毒女配了。 “我不记得书里有没有写。”乔瑜摇头。 原主属于那种标准的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人后也就跟着男二出过几次门,看乔老爷对她的态度,感觉便是他来了盛京,也最多见见自己的女婿,不会特意去见闺女。 姚娅雲摸了摸乔瑜的头,行吧,谁看小说还能倒背如流,加上乔瑜有时候看小说看着看着还能睡着,有一次她故意拿了乔瑜看的地方问她,结果她一脸疑惑根本不记得自己看过那个内容,而那内容就在她停留的前一页。 姚娅雲想了想开口,“书里乔家女出场,在书前部分还是后部分?” “应该是后部分吧。她还有一篇单独的番外,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篇番外。”刚看完不久就穿了,前面的内容太多她记不清了,番外是原主对男二感情的陈述,对男二喜欢太后女主的伤心,她就这个记得最清楚,可发现程怀瑾不是男二后,这些对她就没用了。 姚娅雲想了片刻,拿笔将几个点写下来,“书里前面的内容你怕是也记不太清了,那本书我记得开局是从先皇死,身为太后的女主为了保小皇帝与摄政王周旋,我们穿来小皇帝已经登基有几年了吧,按照时间线来算,也许有可能是这次春闱出事,又或者是下一次。” 可惜那本书她就看了个开头,没有时间看到后面,从朝堂三足鼎立来看,小皇帝背后也有人,且他已经逐渐站稳了脚跟,只是有太后和摄政王两座大山压着,他动不得。 只是为何科举舞弊乔家被流放?乔家在江陵不出世多年,一出来就被牵连? 不,应该不是牵连,而是针对乔家。 乔家原本是与陈家联姻的,而陈家一直是支持小皇帝的,乔家那边教书育人门生无数,一旦乔家入朝为官,那些受过乔家教诲的官员自是与他们一体,不想乔家入朝为官的恐怕只有两人,太后和摄政王。 文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们的笔和那张嘴是最厉害的,而能对付文人墨客的办法,科考舞弊击打面最广。 姚娅雲将这些说乔瑜听,听完后乔瑜沉默了许久。 “乔老爷还未离开盛京,会不会就是为了留下来参加这次科考?” 乔瑜摇头表示不知,将乔老爷的话转述给她。 姚娅雲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不少,想到这里是古代,那更是不稀奇的。 “算了,我想法子查查乔家这次可有参与科考。”姚娅雲摸了摸乔瑜的头,以她的想法,占了人家闺女的身体和身份,必然是要报答的。 可若是有人存心要搞乔家定然是保不住的,如书里乔家被流放,陈梓钰的爹宁昌侯都没有保下乔家,可见背后之人的实力。 屋外传来程五叔的声音,“雲,药材缺了一味,我出去一趟。” 姚娅雲:“好。” 乔瑜并未太纠结乔家的事,她自己几斤几两是清楚的,想太多也无用, 撇开乔家不谈,乔瑜手指了指外面,眼中闪着狡黠,“喊的这么亲密,你与五叔关系是不是太好了些?” “那里亲密了?朋友关系。” “只是朋友关系?那他未免太热心肠了,帮你破案,还帮你医治不认识的人。”程五叔在程家什么样子乔瑜可是知晓的,看似待人有礼,但除了老太君和程怀瑾,他与程家其他人似乎都不太熟的样子。 姚娅雲伸手去捏乔瑜腰间软肉,“胆儿肥了,你一个第一次谈恋爱的人还敢来调侃我。” “哎呦,别,我错了错了。” 闹了一通,乔瑜留下用了午食才回去,程家距离姚娅雲的小院还是有些远的,平时让琥珀送的吃食到了肯定都冷了。 乔瑜挽了袖子下厨做了几道姚娅雲爱吃的菜,过了晌午才回的程家,她走时也不见程五叔动身。 揶揄的眼神看的姚娅雲又扬了爪子。 转眼间到了二月初,距离程怀瑾外出已经过了一个月,过年这一个月最是忙碌,乔瑜白日都有事做,晚上总会想起程怀瑾的种种,然他此行出去也不知何时归。 一早,乔瑜和五姑娘用过早食给老太君请了安,向三房夫人拿了对牌便出门了。 两人的目的地是首饰铺,那首饰铺有个好听的名字‘妙华阁’,距离程家也不远,两层小楼,楼上抛开雅间,中间还有个最大的展厅一样的屋子,而恰好雅间的窗户半开便可看到中间展厅屋子里的一切。 乔瑜和五姑娘一早便到,妙华阁管事将人迎进雅间,而楼上的布置也都如乔瑜安排的那般,弄出一个台阶来,还有那佩戴簪子的十二个妙龄少女。 帖子主要送到铺子里那些贵客府上,能来妙华阁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有头有脸的人物。 二楼琴音袅袅,接到帖子的夫人小姐差不多都来了,也有那没有来的,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展览开始前一刻,雅间几乎都占满了。 来的人不说特别多,但十二支簪子定是不够她们分的,而打出的噱头便是独一无二,且后续也不会再出相同的款式。 攀比心是女人都具有的,便是那不怎么爱表现的人,偶尔瞥见对方的衣裳也都要在心中小小比较一番。 到了帖子上写的时辰,二楼琴音一变,女管事走上台子,“妙华阁今日有幸邀请诸位夫人小姐赏光,实乃三生有幸,此行定不会让诸位夫人小姐失望,红娘也不多话,还请诸位慢慢欣赏。” 佩戴簪子的女子挑选的年龄有大有小,因着主要突显簪子,佩戴者都是戴了面纱遮面的。 主打冬日系列,自然与雪脱不开干系,还有身上那些厚厚的衣裳,这些管事都想到了,便是纷纷扬扬的雪也都弄了出来,呈现的效果极佳。 从开始出场撑伞,到后面没有伞,而放下了油纸伞,再出来那些女子头上的簪子多了流苏。 那十二个女子步履轻盈,仪态端庄,有步摇的簪子和没有步摇的簪子呈现的完全是两种效果。 最后一轮,拿掉步摇之后,换上落雪的灯笼,又是一种别样的韵味。 一簪三态,但不得不说每一种都很好看,一开始十二支簪子许是一下就看完了,可每支簪子花色不同,花型不同,看下来竟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乔瑜都不得不感叹管事的厉害,她不过是将想法告知,而弄出这些全凭下面执行,显然这场展出是成功的,毕竟让众夫人和小姐发出赞叹声,还络绎不绝,便可知晓效果。 五姑娘看的心痒痒,“师父,我也要抽。” 因为簪子有限,来的夫人小姐都是不缺钱的,为了不得罪人便拼运气。 “抽吧。”乔瑜含笑。 请来的夫人小姐能在妙华阁成为贵客,自是不差钱的,掌柜看到簪子的第一眼便说不可低于三百两,这手艺目前无人可敌,便是送进宫当贡品都是够资格的,价格上便不可低了去,低了也配不上那些贵夫人、贵小姐的身份。 乔瑜让她自己拿主意,最后定的一支簪子五百两,乔瑜觉得她在宰客。 其实在周家遇到齐家小姐时,乔瑜夸大其词说自己一支簪子五百两,那不过是吓唬齐家小姐,谁知还真让管事给定了这个价。 东西不多,所以需要抽签来决定花落谁家,签牌上有字,以天干地支中十天干排序,而在十天干之前有两支写着‘魁’‘首’,那两支便最先选,完全就是拼运气。 签牌是用玉雕刻的,上面有字为避免被人摸出来,是用红绳系在一起,只需抽一根红绳将牌子提起。 乔瑜也凑了把热闹,但是没有抽中,不过那玉牌却是可以拿走的,她向来非酋属性,图个乐,五姑娘也没有抽中,只能眼馋看着别人卖走。 看完全程,乔瑜发现妙华阁的管事是个妙人,后续的事可以交由她继续做。 回程家的路上,五姑娘脸上笑意便没有压下去,糖葫芦都堵不住那嘴。 隔日管事就送了银子来,据她说妙华阁因此一事名声可与美人阁那边齐平了,乔瑜告知她后续每一季会推出一个系列,只出四季。 原本由五姑娘去接的单子,改由妙华阁接,五姑娘快到议亲的年龄了,而且她需要跟着乔瑜学习制作绒簪,再去弄那些耽误时间。 而乔瑜对妙华阁接单只一个要求,每个月不可超过五单。 系列簪子乔瑜打算做起来,至少将春夏秋冬四季做全,后续就不做了。 送走了妙华阁管事,下午四姑娘来寻乔瑜,用紫萱的话来说四姑娘面色不大好。 乔瑜在偏厅接待的她,一月左右冬雪就开始融化,到二月已经露出被覆盖了几个月的屋檐树枝,再过不久光秃秃的树枝上该冒新芽了。 藏娇(穿书) 第49节 “二嫂嫂。” 四姑娘一开口将乔瑜思绪拉回来。 四姑娘果然气鼓鼓的,不过乔瑜没觉得自己得罪了她,微微抿唇,“四妹妹,坐。” 四姑娘很生气,从妙华阁回来就生气,被她娘压着了,可是她不问个清楚这心里不舒坦。 妙华阁她去了,就是去了才生气,乔瑜做了那么多簪子,却只在外面随便买了支送给她当做及笄礼。 “二嫂可是还在记恨我?” 乔瑜不解,“此话怎讲?” 见乔瑜神色茫然,四姑娘觉得她可真会装,“既然二嫂嫂不记恨我,为何随随便便挑了支簪子给我做及笄礼?” “那簪子,你不,喜欢?”乔瑜当时挑选簪子的时候是按照四姑娘平日佩戴的风格来选的,五姑娘也说四姑娘定会喜欢那套掐金丝镂空孔雀簪。 四姑娘哑然,一整套掐金丝镂空孔雀簪,做工精美,说实话她是喜欢的,但前提是没有看到乔瑜做的那些簪子,十二支簪子,每一支都精美无比,相比起来那套孔雀簪就逊色了。 五姑娘得知四姑娘来找乔瑜,想也知道为了什么。其实从妙华阁回来,她听身边丫鬟说当时有看到三婶身边的丫鬟,便知道四姑娘肯定是去了。 跟在四姑娘身后那么多年,五姑娘最是知道她这位四姐姐心高气傲却又喜欢好东西全占的霸道性子,到门口时平了气息才进入偏厅,“四姐姐,你及笄礼那套簪子是我陪二嫂嫂去选的,本来二嫂也想给你做一支绒花簪作为及笄礼。” 五姑娘说着顿了顿,又道:“四姐姐还记得自己从郑家回来二嫂送了你一支绒簪吗?因为我们从不见佩戴,二嫂以为你不喜欢绒簪,这才用心去外面挑了一套给你做及笄礼,为了挑选那套簪子我们可是走了一整天。” “四妹妹,是要换吗?”乔瑜到底不想闹的太僵,道:“只能换别的。” 冬日系列的簪子是定了的,春夏秋冬一共就四季,乔瑜下次也不会再做冬日系列的,便是四姑娘拿了孔雀簪换,也只是别的绒花簪子,她不能没有信用。 最后四姑娘没换,跺跺脚走了。 在乔瑜为春季发簪图而发愁时,突然传来摄政王遇刺的消息。 还是早上请安的时候,从老太君那儿听来的。 平日老太君根本不管府中的事,但若是外面有个风吹草动她最先知晓,“摄政王遇刺,城中该不太平。老三媳妇儿,府中下人该敲打便敲打,莫这个节骨眼被人抓了把柄。” 三房夫人颔首,“是,儿媳这就吩咐下去。” 老太君吩咐了三房夫人又叮嘱了小辈,大概意思这几日都别出门,摄政王遇刺外面正闹的沸沸扬扬,科考在即,城中近来不安稳。 五姑娘给乔瑜使眼色,那眼中满是庆幸,乔瑜猜到她说的是妙华阁售卖簪子的事,不过倒也真的庆幸。 四姑娘在旁边见她们眉来眼去冷哼一声撇开脸,同邱柔佳说话去了。 乔瑜和五姑娘相视一眼,笑了笑不语。 回到棠棣苑,琥珀将姚娅雲给乔瑜写的信拿给她。 看完信乔瑜沉默半响,对琥珀道:“这几日出门小心些。” 姚娅雲信中说的正是摄政王遇刺的事,而摄政王的人正满城找刺客,闹的人心惶惶。 乔瑜心里却装着事,摄政王作为男主加上手握兵权经常遇到刺杀,对于他来说被刺杀可说是家常便饭,但是刺杀成功的几乎没有,唯有太后女主成功伤到摄政王,而且摄政王对外还说是刺客所谓,外人根本不知是太后所为。 莫非就是这次? 琥珀每日出去打探消息,刺客一直没有抓到。 乔瑜知道,书里最想摄政王死的是反派程怀瑾,偏偏这次程怀瑾外出了,人未归。 不过外面还是流传说是程怀瑾所为,刺杀后就走了,正好他在外办事就是最好的掩护,不过也只是流言,很快就消失了。 摄政王被刺杀闹的满城风雨,因着摄政王受伤,原本该他监考的事落到了别的官员头上,科考如常进行。 程家四公子是读书人,但他年级还小也不是举人,这次科考与他无关,照常去书院读书,家中无人科考自然也不像别家那么紧张。 二房夫人忙着给三公子相看,到还真让她相到两家,请了老太君定夺,最后挑选了其中一家,二房夫人近来与那家夫人打的火热,那边似乎也有意三公子。 这些都是从五姑娘口中知晓,五姑娘还告知乔瑜,三房夫人也在帮着四姑娘相看。 三房老爷的官职比二房老爷高,加上又是程家嫡系,三房夫人挑选姻亲,家世上便与二房夫人不同,不过四姑娘闹着不太愿意嫁。 两人都知道原因,四姑娘对陈梓钰上心啊,可惜郎心无意。 乔瑜也没有听到乔家与陈家结亲的消息。 科考这些日子,盛京都没有什么宴会,倒是每三年一次的传统赌状元如火如荼,姚娅雲写信给乔瑜说,乔老爷名字入前十,压的人还不少。 乔老爷在盛京没有离开并非因为乔家姑娘没有嫁进陈家,看来还真是为了科考。 其实让琥珀派人盯着乔老爷,乔瑜就知道他私下见过一些人,还常常与学子探讨,乔家人在学子当中声望高,找他的人也不少,那客栈还让不少学子住进去了。 在学子当中乔老爷名声极好。 科考九天过去,没有传出科考舞弊,乔瑜捏着的心不敢放。 春闱放榜是在三月,之后还有殿试,殿试是在四月放榜。 一两个月的时间,谁也不知会不会有意外。 科考最后那一日乔瑜也去了,不过没有在门口接人,而是包了间酒楼二楼雅间,刚好可以看到贡院门口。 姚娅雲剥着瓜子,“这考试简直不是人干的。” 乔瑜和她都生出了还好她们那个时代高考没这么变态的感触。 贡院门一开,有些人是被抬出来的;有些人出来就晕了;还有没出来就疯了的,被拖拽出来时嘴里不断喊着他中了,中了;也有那出来稳健的,不过面色都不大好。 两人守了大半天,直到贡院大门关上。 乔瑜不知科考舞弊是不是这次爆出的,也不知是哪一天,就算知道,她也没有办法阻止,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明知道会有事发生,却束手无策。 科考过后,学子们相约诗会、酒席。 程家这边也收到楚王府的帖子。 作者有话说: 二合一补上昨天的更新。这一章咱们发个红包庆祝一下,留言留言留言。 第47章 楚王府每年二月都会办赏花宴, 今年因春闱推迟了些日子,改到三月初三办了,帖子发到府上, 距离赏花宴还有十三日时间。 三房夫人将帖子递给老太君, “母亲,当初儿媳带柔佳回来,答应她那边亲族帮她寻门亲事, 这次儿媳想带她一并去楚王府。除了柔佳, 四娘和五娘还是照旧带去吧。” 两个姑娘都到了说亲的年龄,程家孩子不多, 加上之前的几位姑娘都出嫁, 适龄的目前就四娘和五娘。 老太君看过后将帖子放在一边的案桌上, “此次楚王府赏花宴, 二郎媳妇儿也去。” 乔瑜正在同五姑娘商量绒花, 还是五姑娘示意她老太君提到她了才回神, “祖母, 阿瑜, 能不去吗?” 老太君将其他人打发出去, 对乔瑜笑道,“阿瑜来, 到祖母这儿来。” 楚王府宴会,乔瑜不太想去,她需抓紧时间画出春季绒簪的草图,因着盛京气温低温, 有些花还没开, 没有参照草图设计进展不佳。 侯府花房的花开的早, 但品种不全, 她正发愁,这里不像网上有图片,有些花她都没有见过,最好的办法是实物参照。 老太君唤自己,乔瑜起身到她身旁去,“祖母,听五妹妹说,楚王府宴会,是相看会,我去不合适。” 老太君一向和蔼,便是说话也慢条斯理,极少看到她动怒,对人也宽和,二房老爷和夫人是庶出,可看出他们对老太君是打心里敬重,可见对待庶房老太君也并不会恶意去打压。 因着知道老太君的性子,所以乔瑜倒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 据说楚王府的赏花宴一开始确实是简简单单的赏花宴,后来不知怎的,办一次,便促成几家结亲,办一次促成几对好事,久而久之就有那男女相看的意图,后面再办宴会,大家好似心照不宣一般,去的也多为尚未婚配的年轻男女。 不过也不是没有成亲的去,到底少,所以一开始她听到后也没在意,感觉与她无关。 “祖母知道你性子静不爱与人攀谈,以程家的地位也无需与人攀谈,只是二郎肩负整个程家,你身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自是与他一样肩负整个程家,楚王府宴会近年来是有些不同了,倒也正好,此番你随你三婶去,认认那些夫人小姐,免得日后忙乱。”老太君说着拍了拍乔瑜的手,“阿瑜可明白祖母的意思。” 老太君说的直白,此番楚王府宴会,是让她去认人的。 这法子挑不出错来。 其实乔瑜也想过这个问题,然而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程怀瑾,因着第一次动心,加上府里有三房夫人掌家,她便刻意不去想这件事。 只是程怀瑾是大房嫡出,府里他的身份显然与别的公子不一样,好比第一次见到三房,程怀瑾对四公子的管束,三房夫人那般心疼儿子,却也不敢忤逆了他,而老太君的态度也一直放的端正,程怀瑾才是程家的主心骨。 乔瑜衣袖下的手拧的紧,老太君的意思明显,不说让她帮程怀瑾结交,但最简单的与人交谈定是不可避免的,便是不让她管家,她作为程怀瑾的妻子也是要与人打交道的。 而且嫁给了程怀瑾,宴会什么的,以后只会更多。 “阿瑜明白。”乔瑜嘴上应下,心里却琢磨起要不要继续耽误程怀瑾,似乎她这样的性子做不了程家妇。 收到楚王府的帖子后,三房夫人忙着让绣房给四姑娘、五姑娘还有三房的邱表姑娘做衣裳,楚王府宴会几乎已经定义为相看宴,那未定亲的姑娘们自是要好生打扮一番。 乔瑜也就最初应下老太君去楚王府的赏花宴心里不安了片刻,后来回到棠棣苑琢磨着绒花的事便也就不那么纠结了,毕竟还有十来天,大不了像上次去周家那样。 二月底,容文博又来给乔瑜号了一次脉,这次将她之前吃的药方换了一副。 到三月三这日,三房夫人带着四人去楚王府,上马车时,乔瑜与三房一家都不算太熟,便与五姑娘一辆马车,三房夫人、四姑娘以及邱表姑娘一辆马车。 乔瑜带了琥珀和紫萱在身边。 马车上,五姑娘说起楚王府,“楚王府主子不多,楚王和楚王妃一共生了两子一女,郡王去年冬月成的亲,娶的是皇商钱家姑娘。就是那位财大气粗拍卖我们簪子的姑娘,如今已经是郡王妃了。” 五姑娘又道:“他们成婚时师父你与二哥不在府里,不过不用担心,郡王妃好认。” 乔瑜不记得钱家姑娘,但她知道皇商家姑娘,当初赚的第一笔银子,便是那位皇商家的姑娘贡献最多。 而她买去的两支簪子,其中一支送给了自己的小姑子宁清郡主。 而今日她们去楚王府这两位定是必然会见到的,郡王妃和宁清郡主,听五姑娘语气两人都算是好相遇的。 乔瑜面上浅笑,心里紧张的不行。 楚王府距离程家不算远,马车行驶了大约两盏茶功夫就到了。 进入楚王府,跟在三房夫人身后随引路嬷嬷到王府后院,楚王妃很年轻,瞧着三十来岁,单单看了眼乔瑜一眼。 她们来的不早不晚,已经有不少夫人小姐到来了,乔瑜看到了乔夫人,在乔夫人身边站着一位女子,两人脸长得不像,可那气质和一举一动宛如亲生母女一般。 乔瑜没有见过乔家夫妇带来盛京的那位乔家姑娘,但只一眼她便认出,原主记忆中有此人,是本家的一位堂妹。 乔家一心想与陈家再结亲,却一直没听到有定亲的消息传出,乔夫人今儿把人带来,莫非也有相看的意思? “母亲。”乔瑜对着乔夫人见礼。 乔夫人想伸手去拉乔瑜,乔瑜下意识避开,不解的看着她。 “随娘来,娘有话与你说。”乔夫人语气还是如之前那般生硬冷淡,说着往外走去,乔瑜看了眼五姑娘,五姑娘眼中很是担忧,乔瑜给她使了眼色跟着乔夫人出去。 藏娇(穿书) 第50节 不愧是赏花宴,外面院子里到处都是花,乔夫人发现乔瑜对她很是疏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你可有想起些什么?” 乔瑜不知她这般问是为何,摇了摇头,“不曾。” “这些你拿着,你的嫁妆都落了水,没点银子傍身不行。”乔夫人偷偷塞给乔瑜一个荷包。 “不用,我有银子。”乔瑜想也不想还了回去,而且她不理解乔夫人为何突然想到塞银子给她了,之前可不见这般,感觉那银子烫手的很,她不敢要。 乔夫人看着她避开的模样,眉头紧蹙,整个乔家就属乔瑜规矩最好最听话,可落水失忆后,乔夫人感觉她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若是以前她爹说什么她必然乖巧听话,谁知失忆后这般忤逆。 “拿着吧,日后我与你爹恐在盛京留下,你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不要来寻我们。” 乔瑜抿了抿唇,听她这话意思,是要断绝关系啊。 乔夫人似乎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回了厅堂。 “二嫂嫂,宴会开始了。”五姑娘对外喊乔瑜二嫂,寻到她后,同她一道追上其他人,“我刚刚听闻今年的赏花宴与往年不一样了,也不知又换了什么花样。” 乔瑜捏着袖子里的荷包,心道找机会将荷包还给乔夫人,她不是人家的女儿无法心安理得的拿她东西。 楚王府的赏花宴办在后花园,一路走来鲜花无数,到一处梅林,乔瑜被梅花吸引,而梅林中有一条小溪流,两边放着桌椅,女眷这边到时,发现对面已经坐下了男子,见她们到来起身行礼,双方见礼后,各自落座。 乔瑜没有见过大型相亲现场,但感觉与这个差不了太多了。 说古代规矩多保守,但有时候他们玩的花样还格外多。 曲水流觞,乔瑜听过,感觉这个赏花宴应该是照着那个办的。 坐下后,只见上流有人往下放杯子,杯中装的是酒水,杯子漂浮在水面上往下流,杯子停在谁的面前那人便接下,喝下杯中酒水后还要表演一个才艺,作诗、题字或是弹琴等等都可以。 杯中的酒水有祈福的作用,到谁面前谁喝下,可驱邪庇佑。 乔瑜起了离开的心,感觉这有点大型鉴废渣宴会,因为她什么也不会,而且她酒品还差。 “这不是程少夫人吗,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声有些熟悉,乔瑜侧目发现隔壁桌坐的竟然是福安县主,对方唇角衔了冷笑看她。 乔瑜掐了自己一把,淡淡看了眼福安县主,“是很巧,能看到县主。” 五姑娘有些担忧的看了眼乔瑜,结果发现别的桌子都坐了人。 乔瑜看到福安县主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尤其对方那笑容。 而下一刻,乔瑜就发现自己的不安不是意外,因为溪水中漂下的杯子正好落在她面前。 福安县主拍手道:“程少夫人好运气啊,记得少夫人出身江陵乔家,想来少夫人肯定多才多艺,别人表演一个,少夫人怎么也得两个,不然可对不上才女名头。” 看着被侍女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酒杯,听着耳边福安县主的声音,乔瑜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 作者有话说: 推荐作者新预收,《退亲后我被反派饲养》-喜欢就点个收藏,在作者专栏,不喜欢就略过,是之前一个文案改的。 作为阜阳侯府庶房嫡女,又是被退过亲的,阮皎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 侯府的姑娘们相继定下亲事,唯有她十七了还没亲事。 亲娘叶氏成日焦心。 阮皎有个秘密,自被雷劈发现自己是穿书后,一到下雨天她就会变动物,还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边,京城有名的傻王爷楚王身边。 而阮皎知道,楚王是装傻,私下残暴不仁,又自恋又毒舌。 她经历了三次死亡最后一次开口求饶才没丧命,天知道她变成八哥,把一辈子夸人的话全说完才堪堪保命。 应付楚王她已经身心疲惫,嫁人?男人要都这个样子,她宁可一辈子孤独终老。 -- 秦巍有个秘密,他喜欢毛茸茸,怕尖嘴动物,但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喜好从不表露。 第一次,房里出现一只猫,还未高兴手上没控制好力度给捏死了。 第二次,落下条鱼,他闻不得腥味儿一笔杆子过去,鱼被扎门上定死了。 第三次,飞来一只金丝雀,看见尖嘴之物剑已出手。 前三次均是下雨天出现怪异。 第四次,当看到一只全身漆黑的尖嘴鸟,腰间软剑已经摸到手。 那黑鸟开口说话了。 感谢在2022-06-26 16:13:55~2022-06-27 23:5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攻了那个美人 8瓶;伟大的阿开 7瓶;vicky 5瓶;我爱读书、37075457、weiwei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水流声哗哗作响, 枝头梅花花瓣落入水中,顺着水流荡漾,不是多宽的小溪岸边两边都堆积了没漂走的花瓣, 顺着水流摇曳。 福安县主的声音不小, 引得旁人都看了过来。 “我夫人为何要听县主之言?何时楚王府的家换人来当了?” 一道男子的声音蓦然响起,那声音凌冽带着不可压制的冰寒。 而那声音对于乔瑜来说却是无比熟悉,回头对上来人眼睛, 喜悦掩藏心底面上却带着一丝委屈, “夫君。” 五姑娘已经起身让了位置,程怀瑾在乔瑜身旁坐下。 伸手握住乔瑜的手, 比她大了许多的手掌将她的手完全裹住, 暖意从每根手指侵入, 那一瞬间乔瑜的心下便安稳下来, 好似他是定海神针一般有他在她便不怕。 程怀瑾看到乔瑜面前放着的酒杯, 捏着杯子端详, “夫人好运气, 三月三上巳节的流水酒, 食之可消灾祛病。” “是极是极, 少夫人的运气可比程大人好太多了,今日宴会有规矩, 便是得了酒的人饮下杯中酒,琴棋书画,展现其一,若是夫妇可由对方喝酒对方作答, 程大人可要帮自家夫人?”楚王府郡王出来打圆场, 听他口气与程怀瑾似乎还挺熟, 而且直接忽略了福安县主先前说的话。 郡王开口, 旁人自是不敢起哄,加上程怀瑾冷着脸出来,谁还敢闹他夫人,齐家的事众人又不是没有听说,天锦卫指挥使不打女人不骂女人,可他对男人下手从来不手软,齐家就是最好的下场。 酒杯确实是漂到乔瑜面前的,这个不可赖。 乔瑜想到什么,在程怀瑾耳边低语几句。 “好,依夫人的。”程怀瑾颔首。 乔瑜端起杯子饮了一半的酒,许是顾及到今日女眷,杯中的酒是果酒,喝着有股果香和淡淡的甜味儿。 每张桌子上都放了纸笔墨砚,方便取用。 乔瑜提笔作画,每日练毛笔字,加上有时画草图需要当着五姑娘面修改,乔瑜日渐习惯了毛笔,她用毛笔和宣纸画图的手法越发娴熟。 毛笔勾勒的线条粗细不一,画出来的小人韵味也不同,很快纸上出现一幅画。 待乔瑜画完,程怀瑾饮下杯中另一半的酒,就着乔瑜的手题诗一首,用随身携带的印章盖了章,随后扶着乔瑜起身,“郡王,我有些不胜酒力便不打扰各位雅兴,我与夫人先告辞了,这幅画看完了记得派人送回我府上。” 说完拉着乔瑜转身离开。 而在他们离开后,郡王赶紧走过去,防的便是一旁的福安县主,程怀瑾那意思是要将画完整送回程家,可不敢让画出了事,他与程怀瑾自幼相识,也在他手底下吃过不少暗亏。 走近一看,却被纸上的画和诗吸引,画上的景致与楚王府宴会很像,梅林、小溪流、酒杯、桌子,便是桌子上的纸笔墨都有,然而纸上的人物并不多,只有两个人,看穿着发饰不难看出就是程怀瑾和其夫人,那首诗也是映衬了画,说那画法奇怪吧,偏偏一笔一划勾勒的极好,画法彰显了俏皮可爱,提诗写尽了男女之间的美好之情,偏那字迹又笔锋凌厉,但落到一张纸上,竟不觉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随着他一声赞叹,男子那边起哄要看画,女眷着不少回头看那走远的一对身影。 不管后面的人看法如何,两人已经上了马车,楚王府宴会等同相看宴,他们成了亲的在那儿反而不合适。 进入马车,程怀瑾将乔瑜一把抱入怀中,贪婪的吸着属于她身上独有的幽香,“夫人身上好香。” 出去这两个月,她不在身边他睡的不安稳也不踏实。 乔瑜早看到程怀瑾眼底的紫黑,也不知他这两月怎么过的,先前明明都好了。 乔瑜由着他抱着,她想他,天天都想,第一次她心里装下一个让她时刻都念着的人,与挂念姚娅雲那种不一样,这种思念想久了会有种抓狂的难受。 程怀瑾捏着乔瑜的手指,肉肉软软像她人一般,“夫人可曾想我?” “想。” “有多想?” 乔瑜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多。”见他抿着唇,也不闹他了,轻轻在他额头印了一下,声音轻柔婉转,“特别想夫君,天天都在想。” 看到福安县主时,乔瑜心中念着的人唯有程怀瑾,有琥珀在她到不怕福安县主动手,但福安县主有时的行为实在不讨喜,偏她不好轻易开口,免得被抓了把柄,尤其是不能在福安县主面前丢了脸。 他的出现让她意想不到,喜悦却装了满心。 唇渐渐靠近,拥吻似乎水到渠成。 一吻难舍难分,小别胜新婚,加上两人成亲没多久程怀瑾便外出,自是越发控制不住。 “别。”乔瑜伸手去推他,可身上哪有力气,那手臂结实有力的圈着她,街道是平坦的,却让她有种上下颠簸之感。 人声鼎沸的喧闹热热闹闹的集市,谁成想另一方小小车壁内会是别样景致。 越是听着外面的声音,乔瑜越是羞的面红耳赤,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 “夫人可知这些日子为夫有多想你。” 乔瑜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你明明,嗯~”乔瑜赶紧捂了嘴,对上程怀瑾眼角的笑意,哼道:“你只是想我身子。” “人和身子一起想。”程怀瑾拿开她的手,吻上那娇滴的唇,耳边听着那美妙的声音,动作不停。 乔瑜记得从程家到楚王府路途其实没多远,但她感觉回程的路上好似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后来晕过去不知何时回的棠棣苑。 再醒来,身旁躺着人,程怀瑾呼吸匀称,眼睑的紫黑彰显了他这些日子的疲惫,这般累还回来瞎折腾,想到先前的事乔瑜脸颊烧的慌,背过身不看他。 只是想到那眼底的紫黑,心肠不由得软了。 程怀瑾很累,若是平时乔瑜翻身他定会醒,可这次却没有吵醒他,可见出去这两月他都没有睡好。 上次随他去沪岭县路上的艰辛她是知晓的,想着他出门在外只能吃干粮,便是偶尔吃上热乎饭菜那味道也不一定就尽人意。 屋外天色有些暗却还未完全黯淡下来,乔瑜起身,发现身上衣物是散乱的,胸口憋了一口气,整理了衣衫,简单将头发挽了一下,擦去唇角的口脂。 乔瑜每做一样心里火便大一分,她这个样子是怎么回到棠棣苑的? 紫萱迎上前:“少夫人醒了。” 乔瑜微微点头,吩咐紫萱拿了银子给紫檀,让其去大厨房挑些食材回来。 东西拿回来,乔瑜挽了袖子开始做饭。 藏娇(穿书) 第51节 饭菜做好已到了掌灯时分,而程怀瑾已经醒了有一会儿,紫萱说人在书房,乔瑜虽然心疼他在外吃不好,但白日的事气还没消,让紫萱装了饭菜提去书房。 用过饭书房那边也没动静,乔瑜洗漱后将窗户和门都落了锁。 处理完事情,程怀瑾回到正屋,却发现进内室的门锁着,木栓根本拦不住他,谁知木栓挑开里面却还有一道锁,听声是铁做的,不由失笑,这锁是防他的? 不过想着白日的事,大约是把人惹急了。 不过生气了还给他做饭食,想着便觉得她可爱的紧。 次日,乔瑜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如平常那般自在,手脚似乎都被束缚着,耳边有浅浅的呼吸声,心头漏了半拍,她身边怎么会有人? 看到那张脸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昨儿程怀瑾回来了。 不对啊,她夜里好像把屋子落了锁,不是那种一挑就开的木栓,乔瑜刚打算去看自己的锁,身子还未直起,腰上的手一收将她给揽了回去。 “再睡会儿,时辰尚早。” 作者有话说: 缺的明天补,大家晚安。 第49章 被拉回床上, 对上的是熟悉的脸庞,那双眼睛未睁开,长长的睫毛看的乔瑜羡慕不已。 睫毛下, 眼底的紫黑似有些缓解, 却并未完全消失,听着他平稳的呼吸,乔瑜泄了气, 实在不忍心打扰他。 三月入了开春季, 早上天亮要比冬日里早了些,天气也有了些许回暖, 乔瑜被拉回去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感觉鼻子痒痒的, 抬手去挠, 挠完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一声轻笑响起, 乔瑜感觉身子好像被翻了回去, 唇上柔软好似碰到棉花一般, 齿贝被撬开舌尖被卷起, “唔——” 蜷成拳头的手, 手根处滑过几根手指将她掌心摊平, 而顺着她掌心展开侵入的手指衔入指缝,十指紧扣, 手上各自戴着的戒指彼此交摩。 乔瑜感觉天色似乎已经大亮了,不过床帐遮了部分瞧不真切。 平日,乔瑜最晚起来也在辰时中的样子,今日晚了很多, 起来已快巳时, 在浴池又磨磨蹭蹭许久, 出来已经巳时中了, 而她还未梳妆。 程怀瑾两月未归该去给老太君请安,可偏偏今日耽误到这个时辰。 面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那手上还拿着一个方形的锦盒,锦盒被放在乔瑜面前的妆台上。 乔瑜正忙着戴耳坠,抬眸看了眼程怀瑾,“这是什么?” 程怀瑾拿起一支绒簪,细密的绒花花瓣轻软柔和,形态还多异,“送给夫人的礼物,打开看看可喜欢。” 乔瑜将锦盒接到手中,盒子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而制,散发着楠木独有的香气,光是看着盒子,她便心知这里面的东西绝非寻常物件。 乔瑜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支她从未看到过的发簪样式。 这发簪是用羊脂玉与纯金相互交织在一起,一直伸向簪头,而簪头上又镶着一颗纽扣大小的黑色珍珠,样式别致。 不对,乔瑜仔细一看,那不是纯黑的珍珠,而是在黑色中泛着淡淡的紫光,这光晕极美,加上珍珠颜色的独特,赋予了簪子的特殊。 而发簪的一旁,还放着一对耳坠,也是用那黑紫色珍珠而制。 乔瑜手轻轻握着发簪,簪子一端划过下颚,抬眸看向一旁站着的人,长身如玉,气质斐然,今儿难得穿了件月白色的衣裳,淡色的衣裳衬的他气质温柔不少,有那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了,许是才从浴池出来不久,身上还带着淡淡胰子香,清然冷冽。 “夫君帮我戴上。” 程怀瑾将绒簪放回妆盒中,从她手中接过簪子,轻轻插在发髻间。 “好看吗?”乔瑜耳坠本来只戴了一边,伸手将耳坠取下,换上程怀瑾送她的那对,仰头看他。 对上那双清莹秀澈的目光,程怀瑾唇角微微上扬,“夫人最好看。” “那我原谅你了。”乔瑜转头将摘下的耳坠放回妆盒中,头顶上方传来程怀瑾的声音,“夫人原谅我什么了?” 乔瑜合上盖子,“原谅你……” 话刚出口便顿住,而程怀瑾还在问她,“夫人说说原谅为夫什么了?为夫好知道自己何处做错了,下次才能改。” 耳畔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吹的她脸颊一寸寸燥热起来,怎么说,让他以后不许在马车上那般胡闹?她开不了那个口。 而且事情过去了她感觉也不那么生气了,就是羞得慌。 张了张嘴,乔瑜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边开口,“我饿了,先用饭吧。” 那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 程怀瑾失笑,倒也没再逗她。 用过早食,两人还是往老太君的青松苑去。 到三月,冬天那厚厚的积雪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反而是院子里的树枝纷纷开始冒新芽,一片春回大地之感。 后院石桥下的流水也化了冰,走过去还可听闻水声哗哗,“给祖母请了安,夫君可是还要进宫去?” “不用,昨日一早我便进宫去了,今日不出门,在家陪夫人。”程怀瑾发现说完她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在想着什么,“怎么了?” 乔瑜抿唇,手伸出衣袖轻轻招了招,待程怀瑾弯身才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袖箭不见了,可能落宫里了。” 乔宅和棠棣苑都找了,乔瑜思来想去感觉八成是落在宫里了,因为她只在宫里拿出来过。 袖箭怎么说都是利器,她也想过要不要进宫去找,凭她一人肯定是找不到的,必然要告诉太后,但是若太后问起,乔瑜怕自己不知该怎么回答,便一直拖着。 “何时的事?”问出口程怀瑾便想起太后过生辰那段日子,“是太后娘娘过生辰的时候?” 乔瑜点了点头。 “嗯,为夫知道了,会派人去找。” 两人到青松苑时,老太君和柳嬷嬷正看着什么,柳嬷嬷抬手指给老太君看,老太君神色似乎有些不满。 乔瑜和程怀瑾绕过屏风进入到堂屋后,两人还看的认真。 “孙儿给祖母请安。” “阿瑜给祖母请安。” 老太君许久不见程怀瑾,目光落他身上多些。 老太君抬手,程怀瑾上前,“瘦了,怎么也不多歇歇,祖母知道你孝顺,但自己身子要紧。” “歇好了。” 以前程怀瑾说这话老太君是从来不信,她知道他心里装了事,也知道他一直没睡好过,不过自从阿瑜进府,二郎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见他确实不是在诓骗她,老太君拍了拍程怀瑾的手,“你让人送来的东西祖母收到了,叮嘱你多次就是不听,祖母都是老毛病了,莫废那心思,罢了,说了又不听,不说你了。” 程怀瑾起身给老太君揉肩,“祖母看这些做什么?” 老太君侧坐在罗汉床边,手边是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摞册子,上面画着盛京适龄婚配的女子画像,也有那不出门深闺静待的,便没有画像只详细记录家中人物。 这些册子他以前也看过,在祖母急着张罗他婚事的时候,此时又翻这些出来,程怀瑾想到一个人,“祖母是要为五叔挑选亲事?” 府里到娶亲的人不多,一个是二房的三弟还有一个是五叔。 三弟自有二房夫人这个亲娘为他操心,而让老太君亲自相看那必然是为了五叔了。 “你也知道你五叔那性子,以前我与他提亲事他便跑。”老太君说着笑弯了眼,“这次祖母与你五叔提了娶亲之事,他居然没反对,人也没走,祖母便想着赶紧看看可有适龄的,你五叔也该娶亲了。” 为了赶时间来青松苑,乔瑜早上吃早食有些急没喝茶,此时感觉有些渴,端起茶杯撇去茶叶还未入口,就听到老太君的话。 抬眸,目光与程怀瑾对上,乔瑜下意识放下茶杯,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君手里的册子。 “祖母看了一遍都没挑出个合适的,你帮祖母参谋参谋,来,阿瑜也来帮祖母看看。” 乔瑜坐到罗汉床另一边,将册子拿了些翻看,看完再换另外的。 这些册子并不全,盛京乃天子脚下,最不缺的便是人,适龄婚嫁女自然也不少,不过嫡出庶出这些根深蒂固的问题,有时候也是选择的考量。 乔瑜还发现老太君留下的这些册子,女子性子上似乎都在温柔端庄、恬静娴熟范畴内。 想到姚娅雲的性子,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好,程五叔对姚娅雲都不能只用好来形容。 乔瑜了解姚娅雲,她不是那爱哄人的,程五叔帮她似乎就一句话的事,说他们两没事谁信。 只是姚娅雲是程怀瑾一开始的定婚妻子,去官府留备的和离记录是程怀瑾与姚家女。 程五叔应该是不在乎这个的,但老太君那边就难说了。 从青松苑出来,程怀瑾拉起乔瑜的手,“担心姚风?” 乔瑜摇头,又点了点头,将自己担忧说与他听,“祖母是开明的,她应该不会介意这个吧?” 乔瑜自己说出来都不确信,毕竟古代规矩重。 程怀瑾没有回答她的话,透过她看向身后,“五叔。” 乔瑜回头,还真看见程五叔向青松苑走来,见礼道:“五叔。” “回来了。”程奕对乔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程怀瑾身上,“我先去见母亲,一会儿去寻你。” 乔瑜极少看到程五叔找程怀瑾,在沪岭县遇到时叔侄二人话也不多,许是两个人话都少吧,在程家各自都有事忙着,明明住在一起却感觉隔得好远似的。 因着见到程五叔,回去的路上程怀瑾都没有说话,乔瑜心里则琢磨她刚刚说的话有没有被听去,而且程五叔松口娶亲,是为了姚娅雲吗? 路上,程怀瑾说有事去了书房,乔瑜独自回了棠棣苑,她是个想到便做的人,拿了纸笔写信,让琥珀送去给姚娅雲。 只是她并未收到回信,琥珀说大理寺最近在忙一宗灭门案,乔瑜一听就知道姚娅雲没时间理会这些琐事了。 程怀瑾在家歇了一日又早出晚归的忙,似乎比别的时候还要忙碌,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回来,明明疲惫不堪歇息一晚又如此,甚至几日不归。 却乔瑜也确实几日不曾见他了。 转眼间,春闱放榜的日子到了,春闱第一轮放榜为杏榜,得中者为贡士,杏榜头名为会元。 四月还有殿试,不过当下所有人都围着去看杏榜,考中了贡士才有资格殿试。 乔瑜知道放榜日,但她没关心榜上有谁,一直派人留意的是另一件事,还是老太君告知她乔老爷中了会元。 “老三媳妇儿,去库房挑些礼给亲家老爷送去,莫失了礼数。” 三房夫人颔首,“好,我这便去办。” 到没想到这亲家老爷一举就中了会元,看来乔家的名头一点不虚,若是殿试被点中状元,那可更是大喜事了。 藏娇(穿书) 第52节 第50章 从老太君的青松苑出来, 天空突然飘起了雨。 乔瑜心里想着乔老爷和乔夫人。 乔老爷能一举会元可见是个厉害之人,怪不得乔夫人在楚王府时那么笃定他们会留下,还让她未恢复记忆之前不要去寻他们, 只是乔老爷中会元是乔瑜没有想到的, 转而一想,古代的读书人本就是一直考,乔老爷年岁也并非很大, 似乎又合情合理。 只是会元太扎眼了, 尤其她知道乔家本就是颗眼中钉。 等下人取伞的空档,四姑娘同三房的邱表姑娘说着话, 抬眸瞥了眼乔瑜, “二嫂嫂怎么瞧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二嫂的爹中了会元二嫂不开心吗?” 五姑娘看了眼四姑娘, 眼神带了警告, 却被四姑娘冷眼瞪了回去。 乔瑜心里装了事根本没有听到四姑娘的话, 还同她们轻声细语告辞。 从青松苑到棠棣苑不算远, 可那雨却越下越大, 绣花鞋根本走不快, 因着吹风有些雨飘到了衣裙上。 回到棠棣苑, 乔瑜在进门前轻轻跺了跺脚,春天少见大雨, 这雨来的又急,乔瑜的裙摆湿了。 进入堂屋乔瑜发现程怀瑾坐在罗汉床翻着书,挺直的背影,气质斐然, 屋外的雨声丝毫不打扰他, 远看宛如一幅画, 俊美的让人心颤颤。 “夫君?”乔瑜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程怀瑾了, 颇有些意外。 上次程五叔说要找他,两人在书房不知说了什么,后面几天程怀瑾都未着家,此时还不到晌午他竟然出现在屋里。 程怀瑾将乔瑜脸上的诧异尽收眼底,也看到她湿漉漉的裙摆,“紫萱,去煮碗姜汤茶来。” “我不要。”她不喜欢喝姜汤茶,不喜欢姜的味道。 “不喝姜汤茶受凉了可是要喝药的。” 乔瑜实在不喜欢那个味道,“我换了衣裳就好了,又不冷。” 程怀瑾摆摆手让紫萱去端姜汤茶,乔瑜换衣裳不喜人伺候,紫萱垂手出了屋子。 原本要去换衣裳,乔瑜忍不住开口问他,“你怎么这个时辰在家里?” 程怀瑾察觉她似乎有些不高兴,“夫人这是不想看见我?” 乔瑜摇头嘟囔道:“没有,只是还以为你又不回来。” 程怀瑾放下手中书本,“生气了?” 乔瑜摇了摇头,她就是好奇他怎么白天就回来了,“我去换衣裳。” 进入内室,乔瑜走到平日换衣裳的屏风后打算将湿了的衣裙换下,春天的雨冷的很,昨儿还艳阳高照热的褪去了夹袄,今儿下雨便猛的降温。 刚解开扣子,身后伸来两只手帮她,乔瑜下意识推开那双手,“你出去,我要换衣裳。” 喷洒的气息呼在耳后,“夫人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为夫伺候夫人,直到夫人消气为止可好?” “我真的没有生,唔……”乔瑜话还没说完,只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着她转了个方向,面前暗了一瞬,呼吸被夺去,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双唇被堵,带了淡淡的茶味儿,乔瑜喝不惯苦涩的浓茶,棠棣苑的茶后面便改为清茶,那味道清列回甘。 乔瑜也不知自己有没有生他气,也许夜里想他的时候有那么点,毕竟不声不响就消失几天,身边明明有侍卫,也不知让人与她知会一声。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两人气息紊乱,“夫人这衣裳蛮好解的。” 换衣裳的地方有一张梨花木做的小方桌,桌腿雕刻梅花,大约有程怀瑾腰那么高,平时是用来放摘下的香囊等物的。 此时乔瑜被放在那小方桌上。 …… “公子,姜汤茶备好了。” 乔瑜双手攀着程怀瑾的肩膀,眼角还挂着泪珠,声音软绵却又有几分干哑,“我不要喝姜汤茶。” 程怀瑾含住那双红唇,“好,不喝。” 从内室出来,乔瑜和程怀瑾身上衣物都换了一身,乔瑜整个人半靠在程怀瑾怀里,双腿软的很,若不靠着他怕是都站不稳。 屋外雨还未停,两人在堂屋用的饭,乔瑜感觉嗓子有些干涩,以为是渴的,多喝了两杯茶水。 用过饭,程怀瑾说起春闱杏榜的事,“岳父中了会元,于情于理都要庆贺,开库房挑些礼送去?” “你做主便好。”乔瑜喝着茶,想了想补了一句道:“让下人送去吧,礼物也不用挑选太贵重的。” 本就不得人家欢喜,上赶着怕是更加惹人厌弃。 “听夫人的。” -- 乔瑜感觉嗓子干哑不是错觉,次日她便受凉了。 “阿嚏……”乔瑜揉了揉鼻子,身上披着大氅怀里抱着暖手炉,乔瑜虽然到了冬天手脚冰凉,但是她会给自己穿的严严实实,炭火烤久了上火她会做败火的食物,穿来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生病。 然而受凉的原因还让人难以启齿,可恶的是受凉的人只有她,程怀瑾什么事也没有。 “怪为夫。”程怀瑾也不知她会受凉,眼底全是自责。 乔瑜受凉并不是多严重,若是在现代吃颗药睡一觉许是就好了,偏偏这里是古代,“下次看你还敢不敢。” “下次换床上。” 乔瑜气的踹他。 在容文博被请到府上给她看病时,外面突然传出此次科考有人舞弊的事,那消息仿佛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的满城皆知,第二天就有学子集结闹到宫门口,据说朝堂一片震怒声。 这些都是琥珀告知她的。 科考舞弊的事在盛京一下闹开。 隔了两日,四姑娘还特意跑来棠棣苑打着关心问乔瑜可知此事?而在四姑娘来时,杏榜上的头名会元乔老爷刚被抓进大牢,据说连带被乔老爷收留在客栈的那些学子也都受了牵连。 让五姑娘将四姑娘带走,乔瑜本来病的不严重,后面却突然越来越严重了,头晕的厉害,下午发现是葵水来了,受了凉又来葵水,乔瑜只觉整个人晕晕乎乎四肢无力。 乔瑜昏昏沉沉睡着,一会儿梦到乔老爷被斩首,一会儿梦到乔家被流放,梦里她还看到些剧情,乔家被流放后,不到一年陈梓钰会死,而没过多久程怀瑾也会死,她看到程怀瑾身上好多血,月白色的衣裳被血浸透宛如他们成亲时的喜服一般。 程怀瑾屏退紫萱自己守着乔瑜,却发现她口中喃喃自语,还未听清便见她眼角淌出了泪,开始呜咽哭起来。 程怀瑾直觉不对劲,乔瑜模样像是梦魇了,“夫人,夫人,阿瑜醒醒。” 乔瑜缓缓睁开眼,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看到床边的程怀瑾,扑过去抱住他,“夫君不要死,你不要和男主作对,不要死,不要丢下我。” “不会丢下你。”程怀瑾轻轻拍着乔瑜后背,在沪岭县时乔瑜以为他昏迷不醒什么也不知道,把自己的奇异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虽然不完整,但他梳理一番大约便知晓了来龙去脉。 书里他与萧慕辰是死对头不死不休那种,早在沪岭县他便发现些不对劲,还真让他查到些有意思的东西。 不知是出了身汗还是药起了效果,乔瑜头不那么晕了,但是哭了一场反而更加累了,程怀瑾守着人睡着后才起身去了书房。 又过了两日,紫萱回禀说乔夫人求见她,乔瑜还愣了片刻,“请进来。” 前面几次见面,乔夫人一直都端庄严肃,原主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也一直保持那副模样,处变不惊,而此时再见,除了看出她眼神多了些疲惫,那份端庄和严肃依然在。 “母亲,请坐。” 乔夫人看着乔瑜欲言又止,“阿瑜,我想见见你爹。” 这话乔瑜就不明白了,她记得乔老爷是京兆府府尹抓的,人应该在京兆府,“母亲,是需要,银子打点?” 乔夫人:“你爹在天锦卫,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何时的事?” 乔瑜叫来琥珀,琥珀不敢隐瞒,“回少夫人,乔老爷是昨儿夜里被带到天锦卫的。” 程怀瑾彻夜未归,乔瑜喝了药就睡了,一晚上没醒,看了眼琥珀,她一直让琥珀派人盯着乔老爷那边的,这事却没有告知她。 琥珀下意识低头。 乔瑜压下心头不悦,“派人去寻沈池,让他问问夫君,能否让我们探望父亲。” 琥珀应声道:“是。” “母亲,还未,用饭吧,先吃饭。”乔瑜看了眼紫萱,紫萱将饭摆在厅堂。 用饭时乔夫人便惴惴不安,说起这几日乔老爷入狱京兆尹拦着不让她见人,同时话里有些不满乔瑜都不去看她爹。 紫萱端着药碗进屋刚好听到这句话,开口道:“乔夫人,不是少夫人不去看乔老爷,是少夫人这些日子病了,今儿刚精神好点能下地。” 说着将药碗递给乔瑜。 乔瑜给了紫萱一个赞许的眼神,古代不像现代,她之前一直宅家里,便是葵水来了也都不动,不会有困扰,唯有这次刚好受凉,又因葵水,整个人才难受的很。 侍卫那边派人来告知可以让她们见乔老爷一面。 乔夫人面上端庄严肃的表情不变,不过严重神色还是有了些不同,染了欣喜。 乔瑜换了身衣裳陪乔夫人去往天锦卫,自科考舞弊爆发后,乔瑜反而不像先前紧张担忧,因为她真的做不了什么,而她唯有等待。 说来,这件事其实交由大理寺去查感觉要稳妥些,陈梓钰是小皇帝的人,乔家又忠心孝主,陈梓钰应该私心里是想保下乔老爷的。 乔瑜微微蹙眉,难道她潜意识觉得程怀瑾会报复乔老爷?乔瑜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 马车行驶了大约快两盏茶功夫,天锦卫到了,宏伟的大门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只那匾额上三个字便让人望而生畏。 作者有话说: 失言了没有补上,太卡了 感谢在2022-06-29 20:15:40~2022-07-01 22:48: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月myq 10瓶;顾三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两辆马车同时停在天锦卫, 乔瑜与乔夫人不熟,便单独给她安排了一辆马车。 下马车时,沈池已经侯在马车旁, “公子让属下在此等候少夫人。” 乔夫人被丫鬟搀扶下了马车, 面上端庄瞧不出什么,倒是眼底带了些担忧,目光望向天锦卫, 跟着乔夫人的丫鬟抱着一个大包袱。 乔瑜颔首, “带路吧。” 天锦卫乔瑜没来过,门口两座石狮威严凶恶, 进去后那重重大门给人一种骇人之感, 进出的人身上气质冰冷, 腰挂佩刀手握刀柄, 脸上均无表情。 乔瑜和乔夫人跟在沈池身后, 乔瑜这次出门只带了琥珀, 乔夫人有两个丫鬟伺候。 走在两座黑压压的高墙之间, 心无端被揪紧。 藏娇(穿书) 第53节 到天锦卫的牢房, 沈池给守在门口的看守亮了令牌, 沉重的铁门被打开,而那门是两道的, 外面的门与里面的门开的方向是不同的,里外两层看守。 进去前,乔瑜看了眼墙上挂的铁链和锁,铁链很粗锁得有婴孩手臂粗, 若是不用钥匙怕是轻易凿不开。 门打开, 里面的狱卒看了眼丫鬟怀里的包袱, 呵声道:“包袱留下查验。” 丫鬟下意识抱紧包袱, 乔夫人看了眼乔瑜,“是我给你爹准备的一些吃食、衣物还有药。” 沈池有些担心少夫人帮忙说和,先一步开口道:“乔夫人,牢里有规矩,外来的吃食和药一概不可带入大牢。” 乔瑜有些诧异天锦卫大牢这么严格,电视剧不是经常有那种往大牢送吃食和药的吗?这里竟然不让带入。 乔瑜虽然极少出门,但是像这种去某些地方要查验包的情况并非个例,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惟帽下她垂着眉,“查吧,他们也是照规矩办事。” 乔夫人看了眼丫鬟,丫鬟将包袱交给狱卒,沈池刚刚便说了药和吃食不可带入大牢,狱卒直接将两包点心和两瓶药拿了起来,剩下的便是些衣物和纸笔墨 因为沈池亲自带的人,那狱卒照规矩办事将不可带入的东西收了起来放在一边,“东西放这儿,一会儿出去时记得来领了带走。” 查验了包袱,几人往里走去,其实刚刚进门时乔瑜便闻到一股不太好问的味道,看大牢里墙壁地面都干干净净,那味道她说不上是什么气味儿,让她不太舒服。 “少夫人这边请。”沈池将人带到一牢房前,看了眼领路的狱卒,“开门。” 在狱卒开锁时,乔瑜透过铁栏看到牢房里面的情景,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四根凳子,一床被褥,角落放着一个恭桶。 木床上躺着一个人,被褥盖在身上,因为背对铁栏瞧不出那人是谁,应该就是乔老爷无疑了。 狱卒将门打开,乔夫人有那么一瞬间抛开端庄抢先一步进去,“老爷,老爷。” 乔瑜随后才进入牢房里,乔老爷被乔夫人的声音吵醒,翻身露出那脸上不堪的伤痕,双手也被纱布包着。 乔夫人声音哽咽,“天锦卫就是这么查案的?你们是要屈打成招吗?” 狱卒呵斥道:“嚷嚷什么,此人没到天锦卫之前已经如此,上头还没提审他呢。” 沈池抬手制止了狱卒的话,对乔瑜道:“少夫人,天锦卫大牢有规定,探监时限不可超过一盏茶,属下在门外等你。” “好。”乔瑜颔首。 乔夫人看着乔老爷包着的双手满是心疼,嘴里喃喃,“老爷,伤着骨头没?你可是靠手写字的。” 乔老爷看着憔悴了不少,头发鬓白了不少,醒来看了眼牢房里的人,呵斥乔夫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咳咳咳……” 乔夫人赶紧去顺他的胸口,“老爷你别激动,妾身不哭便是。” 好一会儿,乔老爷才止住咳嗽,声音有些气虚道:“天锦卫的大夫已经看过了,没伤到骨头。” 在乔夫人絮絮叨叨他受苦了云云,乔老爷一句闭嘴乔夫人顿时不说话了,只默默抹了抹泪。 乔老爷看了眼站在门口位置自始至终没往前走的乔瑜,“你没什么话要对为父说?” 乔瑜摇头,她是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她潜意识是相信乔老爷不会舞弊的,原主记忆中,乔老爷虽然对女儿不那么关心,但学识是实打实的。 乔老爷让乔夫人去门口,对乔瑜道,“过来,为父有话与你说。” 乔瑜有些抗拒,快走到木床时停下,琥珀端了凳子给乔瑜,乔瑜坐下,“您说。” “让他们退下。”乔老爷指的是琥珀还有沈池等人。 “不用,您说吧,这里是天锦卫,我瞒不住的,能办便尽力帮您办。”那个瞒不住的人自然是程怀瑾,而且乔瑜深知自己的毛病,她便是知晓了也是吩咐琥珀办,而琥珀是程怀瑾的人。 听乔瑜说完,明显感觉乔老爷神色中烧了怒气,但碍于身子不舒服咳了两声,“帮为父去宁昌侯府传个信儿。” 乔瑜看了眼乔老爷,这案子若让大理寺办乔老爷该是高兴的吧。 乔老爷没明说见宁昌侯目的为何,只让传信,这个不难。 乔瑜道:“我试试。” 从天锦卫大牢出来,沈池派人送乔夫人回客栈,乔瑜原本是要回程家的,转道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这次没人等着带她进去,琥珀前去探听,门口的差役说姚风不在大理寺,直接将她拦在了门外。 就在琥珀扶着乔瑜要上马车时,有三人骑马路过乔瑜身边在大理寺门口下了马,而在后面还有一辆马车,马车停下后,有身着大理寺差役服的人从马车后抬出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乔乔?你怎么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响起,乔瑜发现从马车上一并下来的还有姚娅雲。 而那骑马的人,其中之一便是陈梓钰,“程少夫人。” 乔瑜不认得宁昌侯,宁昌侯府的人她也不熟,传信这事想来想去似乎唯有找她认得的陈梓钰,“陈大人,关于,我父亲……” “你们是什么人?住手。” “光天化日抢尸体啊。” 乔瑜话还没说完,大理寺门口响起骚动,只见二三十个身着家丁衣裳的男子拦住那白布遮着的尸体,似要去抢走。 而在家丁身后,一锦衣公子从马背上下来,气息还不稳看到陈梓钰走上前,“陈少卿。” 毕竟是在大理寺门口,很快就有差役将家丁拦住,陈梓钰瞥了眼那锦衣公子,“南阳侯世子这是何意?带人闹大理寺?” 锦衣公子正是南阳侯世子,头戴玉冠,身姿卓越,不过身形要比陈梓钰矮上些,身上穿着一身紫色锦袍,“陈少卿误会了,本世子只是听闻大理寺破案凶残,县主千金之躯,可经不得你们验尸侮辱,本世子是来带县主尸首回去的。” 陈梓钰面上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冷笑道:“福安县主死于非命,大理寺有职责查办此案,南阳侯世子百般阻挠,莫非,你就是凶手?” 乔瑜在听到南阳侯世子时就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他是谁,直到听到福安县主的名字,乔瑜下意识抬头,却发现盖着白布的尸首已经被抬进大理寺。 南阳侯世子甩袖,脸上怒气满满,“大理寺就是这么办案的?没有证据也敢血口喷人?” 陈梓钰迎着南阳侯世子不见丝毫胆怯,“证据是要查验的,世子拦着不让查,本官有理由怀疑县主的死与世子有关,正好世子来了,也不用再去请,敢问世子昨天下午申时到酉时人在何处?” 南阳侯世子脸色已经越发难看了,本来盛气凌人来抢尸体,最后被带进了大理寺问话。 陈梓钰忙着应付南阳侯世子,另一边乔瑜人都没有进大理寺就被姚娅雲送上了马车,“我得验尸去,你先回去,等我忙完去找你。” 乔瑜掀着马车帘子,“真是福安县主?” 姚娅雲点了点头,具体的没有多说,乔瑜却觉得不可思议,上次看到福安县主还是在楚王府,怎么人就没了。 不知为何,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但太快乔瑜没有抓住。 回到程家后,让琥珀派人去查一下,傍晚的时候便有结果了,福安县主有一处县主府,但一直不怎么住,未出嫁前她住在大长公主府,出嫁后住在南阳侯府,县主府偶尔住住,据打探来的消息,县主府被她用来养男人。 具体人怎么死的无人知晓,大理寺接到报案就派人锁了院子。 次日,给老太君请安时,三房夫人说起了福安县主枉死的事,大概意思,程家与南阳侯府无仇无怨,福安县主身为南阳侯世子的妻子,她们没理由不去吊唁。 虽然当初福安县主为了程怀瑾做了许多错事惹的程家人不喜,但与南阳侯府的面子情还是要过的。 “派个嬷嬷去。”老太君看了眼三房夫人。 南阳侯世子与福安县主的事有程怀瑾的手笔,那边恨着他们程家,碍于太后不敢发作,此番福安县主枉死,南阳侯府怕也不会大办,他们不用上赶着。 从青松苑出来,四姑娘刻意走到乔瑜身边,“乔先生文采斐然肯定不会舞弊的,你别丧着个脸,二哥肯定会查清楚还他清白的。” 乔瑜原以为四姑娘会嘲讽她,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四妹妹为何这般笃定乔…我爹不会舞弊?” “你是他女儿还不清楚乔先生的本事吗?” 这话问的乔瑜莫名其妙,她还真不太清楚。 之前乔老爷出事时,她正好受凉又来了葵水,整个人昏昏沉沉,老太君还派人去了棠棣苑探望她,莫非她们以为她生病是因为担心乔老爷?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1 22:48:57~2022-07-02 23:5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459732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四姑娘也就劝了一句, 神色有些别扭,往日两人关系不亲厚,似乎劝乔瑜让她怪别扭的, “二嫂去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丢下句话, 带着邱表姑娘走了。 乔瑜一直都知道乔老爷在学子中的地位,这次科考舞弊爆出后,其实大部分人根本不相信乔老爷会舞弊, 虽然京兆尹那边查到乔老爷与礼部官员接触, 还顺势抓了与乔老爷有过接触的官员盘查。 只是进展不大,似乎还牵连了摄政王在内, 摄政王手握兵权朝中武将大半都是他的人, 向来不得文人墨士喜欢, 都在猜测是否是摄政王为了除去乔家而故意设下的套。 牵连的人越广, 事情闹的便越大, 因为牵连了摄政王, 那些科考的书生越发认为乔老爷是无辜的。 原本的科考舞弊好像突然变成了文武争斗, 但科考之前摄政王就遇刺, 人也没有参与监考。 -- 从三房夫人那里拿了出门的对牌, 乔瑜再次到了大理寺,本来昨儿该找陈梓钰的, 因着遇上南阳侯世子带人抢福安县主尸体的事,一时给忘了。 天锦卫指挥使夫人的名头还是好用的,那边报了上去,不一会儿便有人来请乔瑜进去。 出门在外, 从下马车那一刻便戴上了惟帽, 隔着惟帽旁人也不知她是否有看着人说话。 见着陈梓钰, 隔着惟帽乔瑜打量面前的人, 只觉他眼睑似乎藏了疲惫,往日那翩翩佳公子温文尔雅的模样带了几分陌然。 “程少夫人找我所谓何事?” 乔瑜将写好的信递给他,“家父想见见令尊,这是他给令尊的信,还望陈大人转交。” 信是乔瑜代写的,乔老爷口述,乔老爷的双手在京兆尹被用过刑,包扎着也不好提笔,信里的内容简单,语气像是找老朋友叙旧。 当时离开大牢时,是乔老爷要求乔瑜亲手将信交到陈梓钰或是宁昌侯手中。 乔瑜实在没看出问题来,而且隔了一夜信还在,程怀瑾也没有回家来过问,想必是没有问题,但为何非要她亲自送,她不明白。 陈梓钰看着乔瑜手中的信,伸手接下,“我会转交给家父。” 离开时,乔瑜顺口问了一句,“姚风可在大理寺?” “不在,出门办案去了。” 乔瑜没多停留,从大理寺出来,让车夫转道去了天锦卫,程怀瑾不在,一叫做赵暮的侍卫领着乔瑜到程怀瑾在天锦卫平日用做休息的屋子等候。 那屋子不像用作歇息的地方,摆设简单,有些像程怀瑾书房的布置,透着一股干净整洁却又清冷的味道。 书桌上笔墨纸砚的摆放习惯都那般像,站在书桌旁边乔瑜看到放在书桌上的几页纸。 “傻站着做什么。”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 乔瑜吓了一跳,“你走路没声音吗?” 程怀瑾走到书桌前,拉着乔瑜坐在自己腿上,“是夫人看的太用心了,没有听到为夫的脚步声。” 藏娇(穿书) 第54节 乔瑜指着桌上的纸,“这算案子机密吧,你放在这儿被我看到,合适吗?” “这些不是夫人让人查的吗?旁人不可看,夫人可以。” 乔瑜眨巴眨巴眼睛,拿起那些纸细看起来,面色一窘。上面记录的全是关于科考之前乔老爷见过的人做过的事的记录,都是她吩咐琥珀派人盯着乔老爷一举一动记下的。 刚开始她还细看乔老爷每日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无非就是见些学子讨论学识,偶尔还见见一些大臣,每日如此,她后面只粗略看看,没觉得可疑便也没多想。 乔瑜看了眼程怀瑾,“不会有问题吧?” 乔瑜不擅长推理这些,脑子乱的很,一脸迷糊,也不知这些对程怀瑾查案有没有用。 程怀瑾捏着乔瑜手上的软肉,垂下的眸子神色晦暗不明,天锦卫的情报组遍布整个盛京,琥珀安排的盯梢的人监视的详细,却到底漏了些东西,他发现后让人去查,倒是查到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乔瑜没得到回答,身子一轻被抱了起来,“啊,快放我下来,一会儿被人看到了。” “没人看到,若夫人大声些,倒是要被听到了。”程怀瑾调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乔瑜赶忙捂嘴,还不忘嗔了眼程怀瑾。 这屋子是用作歇息的,自是备了可供歇息的床榻,瞧着倒是新,看起来不像是用过的。 床有些硬,乔瑜躺上去便感觉到了,腰上的手没松开,她整个人被拉到一个温暖的怀里,灼热的气息喷洒相互交融,乔瑜抬眸便对上程怀瑾的眼睛,心口怦怦直跳,这里不是棠棣苑,加上程怀瑾有不分地方的前科,乔瑜下意识挣扎。 程怀瑾在她额头亲亲触碰很快松开,“为夫两日未曾合眼,让我抱抱。” 听着那让人心酸的声音,乔瑜不动了。 那眼中满是疲惫,疲惫到不愿意说话。 乔瑜是被打雷声吵醒的,还有那屋外哗啦啦的雨声,床上只她一人,程怀瑾不知所踪。 “什么时辰了?” 琥珀一直守在外面,回道:“戌时末了,少夫人午时没吃,可要属下去备饭菜?” 她睡了两个多时辰啊,“夫君去忙了?” “公子两刻钟前被召进宫了。” 雨下的很大,伴随打雷闪电,天空阴沉的可怕,好似一场洗礼冲刷所有污迹。 乔瑜回程家时程怀瑾还未从宫里出来。 自科考舞弊的事传出后,盛京接连死人,死去的人有朝中大臣,也有参与科考的书生,还有那花楼小姐也有,混乱不堪。 随着科考舞弊的事越闹越大,风向也开始转变,乔夫人想见乔老爷,即便是让乔瑜带着,这次也被拦了下来。 科考舞弊的事持续了有半月之久才告破,乔老爷是被人诬告的,盛京接连发生的那些事,也都抓到了凶手,竟是郑太傅在背后指使。 结果一出一片哗然,郑太傅乃小皇帝的恩师,朝中保皇派德高望重的人。 而郑太傅这般做的目的,是为了构陷摄政王,他察觉摄政王养了不少门生,摄政王本就执掌了兵权,若让他再拿捏住文人,朝堂日后岂不成了他的一言堂。 为此,郑太傅还安排了人投身到摄政王门下,不料此次科考的试题被换了,他安排的人没有考中贡生,计划无法实行。 谁知乔老爷被诬陷科考舞弊,郑太傅觉得这也是个机会,相比起他安排的人,乔老爷在学子当中名声更甚。 事情查清楚后,郑太傅辞官告老还乡。 “不用被流放吗?他做了那么多错事,还能安然无恙辞官归乡?” 面对乔瑜的疑问,程怀瑾却无法回答,他不想告诉她那些黑暗和不公。 乔瑜突然有些愤恨,若没有查清楚,乔老爷背锅那必然是举家流放下场,百年世家说遭难就遭难。 什么为朝堂着想,做了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她不信若没有太后和摄政王的牵制,郑太傅不会挟天子。 查清楚乔老爷是被诬告的,乔家不用被流放。 乔老爷被放那日,乔瑜陪着乔夫人去天锦卫接人。 乔老爷同宁昌候关系好,自然也认得郑太傅,乔瑜不知自己什么心思,就是想去看看。 乔瑜有些恍惚,乔家这次没有像书里那样被流放,那后面的事是不是也可以改变?只是他要如何说服程怀瑾不去和摄政王男主作对,或者,把对方弄死。 摄政王大权在握,朝中树敌颇多,可最后摄政王是死在太后女主手里的,这要怎么办?难道去找太后女主告诉她后面剧情会发生的事,可她自己根本记不清剧情。 乔老爷在京兆尹受了刑,至于有没有在天锦卫受刑便不得而知了,瞧着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不如先前意气风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2 23:58:54~2022-07-04 10:0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进入客栈, 乔夫人接过下人手中的柚子叶,沾了水往乔老爷身上洒,口中还念念有词祛灾祛病祛晦气。 乔老爷精神气儿不是多好, 看起来不像是受刑所致, 有点像是受了打击。 乔夫人忙着照顾他,乔瑜只在客栈大堂站了会儿便告辞了。 刚上马车,听着外面有些吵闹, 掀开帘子一角, 发现是一辆辆马车碾着青石板道路往城门方向去,无需让人去打听, 只从百姓的声音当中, 乔瑜听出这便是郑太傅一家。 郑太傅引咎辞官保全了整个郑家, 如今带着郑家老少归乡。 从那延绵不绝的马车, 奔走在马车外的丫鬟, 以及两边威风凛凛骑马的护卫, 可见郑家丝毫不觉自己做错。 围观的百姓骂也不敢骂, 反倒还有人夸郑太傅不畏强权。 乔瑜放下帘子, “回去吧。” 棠棣苑偏厅, 整个冬日萧条的枝丫全都冒了新芽,水池上方的蔷薇也丛丛绿叶迎风招展, 墙外的柳树柳枝垂在水池上方,嫩绿的叶子宛如一幅画,看得人心情愉悦。 喂了水池里的鱼,乔瑜挽了袖子去厨房。 程怀瑾回来时闻着满院飘出的辛辣味儿, 沉着的脸稍稍化开, 果真在小厨房寻到那抹身影, 今儿她穿了件淡紫色衣裙, 裙摆上绣着层层叠叠的丁香花,袖子被挽到手肘,肌肤白皙柔艳又带了几分烟火气。 偏厅,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桌上还有两壶酒,乔瑜执酒壶分别倒了两杯酒,“夫君,请。” 修长的手指接过酒杯,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乔瑜端着杯子与程怀瑾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碰,笑道:“庆祝夫君破案。” 整件事抛开受了无妄之灾的乔老爷,程怀瑾最累,忙前忙后最后罪魁祸首引咎辞官潇潇洒洒的走了,乔瑜不懂朝廷里的事,她只知道程怀瑾最为辛苦。 程怀瑾抿了口杯子里的酒,里面装的是果酒,入口甘甜。 忽的听闻一阵咳嗽,抬眸看去,却见乔瑜吐着舌头表情古怪,还不住咳嗽。 乔瑜只觉嘴巴辣辣的,因为咽了下去嗓子都是辣的,“好辣,咳咳咳……” 程怀瑾抬手夺了她手中的酒杯,发现里面装的是烈酒,“倒茶来。” 旁边就放了茶壶,紫萱赶忙倒了杯茶端去。 程怀瑾扶着乔瑜喂她喝了半杯茶,不那么咳了,拿筷子夹了菜喂到她嘴边,“吃一口菜,吃了菜不那么辣。” 就着程怀瑾的筷子将菜吃下,乔瑜神色疑惑,“我两壶酒都装的女儿红吗?” 程怀瑾看她脸颊不知是咳的还是酒醉的,泛起了红晕,忍不住捏了捏那脸颊,“小迷糊,为夫那杯是果酒。” 乔瑜端起程怀瑾的杯子浅尝,还真是,两个酒壶她特意挑选了不一样的,没想到她给记错了,又吃了几口菜压下那股辛辣。 “女儿红好喝吗?吃酒酿丸子都能醉的人还敢碰女儿红。” “那女儿红是给你准备的。”乔瑜感觉自己被鄙视了,“夫君不可冤枉我,我觉得不是我酒量差,是那酒酿丸子有问题,我除夕夜宴喝了两壶果酒,一点没醉,这女儿红也就辣嗓子难下咽,若它如果酒那般,我肯定不会醉。” 程怀瑾看着那伸出强调的两根手指,感觉那一口酒人已经开始醉了,到底没忍心告诉她那果酒是他吩咐紫萱馋了水的,“是是是,夫人酒量渐长,但这种不许碰,你也喝不惯。” 乔瑜才不会去碰那酒,又不好喝,“嗯嗯。” 见她乖巧,程怀瑾也知晓自己前段时间多忙,忙的都不着家,“之前答应带夫人去跑马,却一直不得空,不若明儿带夫人去庄子上玩。” 乔瑜抿了抿唇,不等她开口,程怀瑾又道:“那边庄子人不多,清净的很,周围田庄都是我的,碰不到外人。” 乔瑜有些心动,这些日子因为科考舞弊的事,簪子也无心做,草图自然没有画完,加上府里的花她看的差不多了,到不如出去看看外面的野花,而且四月的天气适合踏青。 “好。” 次日。 原本乔瑜打算早些起来做些踏青的食物带上,结果昨儿晚上折腾的太久,她早上根本醒不来,等睁开眼发现她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程怀瑾坐在马车里手上拿着本书,而她在他怀里,乔瑜没有出声,从她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程怀瑾的侧脸,英挺的鼻子、薄唇轻抿,目光专注的看着手上的书。 “看够没?” “没有。”出口乔瑜便知自己偷看被抓包了,可她看自己夫君又不心虚,反而伸手勾着程怀瑾的脖子,身子抬了抬,扭动之时感觉身下异样,对上程怀瑾那双深邃的眼神,乔瑜瞬间心虚了,“还、还有多久到庄子。” 头顶响起调侃,“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所以,我们时间很充沛。” “别。”乔瑜赶忙摇头,她现在腰还酸着。 程怀瑾将人抱紧,声音透着危险的气息,“夫人若再乱动,为夫真的可以向你证明我们时间充沛,可以做很多事。” 乔瑜一动不敢动,直到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程怀瑾忍不住失笑,他的小夫人怎么这般可爱,打开马车里的暗格,“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就快到庄子了。” “不是还有一个时辰吗?”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哪里快了。 “骗你的,大概一刻钟就到。” 庄子在半山腰,不过马车可以直接上去,刚到庄子,忽的下起了雨,绵绵细雨在青山翠绿的树林间,宛如人间仙境,往山上看去云烟缭绕。 站在屋檐下,乔瑜伸手去接雨滴,“下雨了,就不能跑马了吧?” “无妨,我们住几日,总会天晴。” 过了晌午雨就停离了,当得知后山林中有蘑菇,乔瑜拉着程怀瑾去找,两人身上衣物不适合穿梭在树林间,便只顺着后山的青石板台阶慢悠悠走着,下过雨,不用刻意去找,偶尔也能看到一两朵蘑菇,因为不知有没有毒,便没动手摘。 倒是乔瑜看到一朵蘑菇便会画下来,记下颜色等,走着走着到一处半山腰,抬眸竟看到挂在山坳间的彩虹,乔瑜宅惯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彩虹,比照片可美多了,心里琢磨着这个做了簪子可会好看。 到庄子上,除了第一日下雨,后面都是晴天,乔瑜自己不会骑马,被程怀瑾带着跑,待了有三日两人才启程回程家。 半道却意外遇上陈梓钰、姚娅雲以及程五叔等人。 一问得知他们刚刚办案归来,乔瑜看到姚娅雲和陈梓钰突然想起福安县主的案子,他们能外出办案可见福安县主的案子破了,乔瑜一直关注科考舞弊的事,对福安县主的案子便没去打听。 藏娇(穿书) 第55节 行至半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众人不得不寻了处避雨的地方暂停赶路。 乔瑜将姚娅雲拉到一边,问起了福安县主的事,“凶手是谁?” 乔瑜不擅长隐藏脸上的表情,对外还好些可以装高冷,但对自己熟悉的人,脸上几乎藏不住事。 姚娅雲看她这幅打听的模样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而且查案的时候也知道福安县主纠缠程怀瑾的事,抬手摸了摸乔瑜的头,“放心吧,案子已经结了,跟你家那位没关系。” 乔瑜颔首,“这个我知道,你们案子都破了,夫君他好好的,怎么可能与他有关。” 而且以程怀瑾本事,真想杀福安县主,就不会让她一直蹦跶恶心人了。 第54章 “乔乔真聪明。”姚娅雲抬手摸了摸乔瑜的头。 看出她神色间的迟疑, 乔瑜想福安县主的案子是不是不方便说,“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姚娅雲剥了颗糖放入口中,“倒也不是不方便, 就是怕你听了心里膈应。” 许是乔瑜的目光太过疑惑, 姚娅雲笑了笑还是开口跟她说了,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叙述案件来龙去脉。 听完乔瑜表情有些呆滞,“玩这么开吗?” 看着姚娅雲点头, 乔瑜叹了口气, 怪不得福安县主的死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记得给老太君请安时,老太君和二房、三房夫人说起过福安县主的亲娘-大长公主, 还疑惑她唯一的女儿死了, 竟然没有闹出大动静来, 不像她的性子。 原来因为福安县主死的不光彩, 被人杀死在床榻之间。 大理寺查出, 福安县主与南阳侯世子几个兄弟都有关系, 而出事那晚, 福安县主正与其中之一的小叔子在县主府行苟且之事。 恰好那日南阳侯世子怒气冲冲去了县主府, 当时南阳侯世子没有看到自己的三弟, 反而因为气愤掐了福安县主,质问她水性杨花得了花柳病害他。 南阳侯世子把人掐晕过去, 还以为人死了吓的跑了,而在南阳侯世子离开后,藏在床后的世子三弟发现福安县主没有死,但想到南阳侯世子的话, 逼问福安县主是否患有花柳病, 而福安县主自己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与其扭打在一起, 最后福安县主被自己的小叔子拿烛台刺入心口而亡。 因为南阳侯世子曾经去过县主府,以为人是他杀的,这也是当日他急着去抢尸体原因。 大理寺查案时将那些男宠都查了一遍,竟是全都染了病。 至于让福安县主染上病的罪魁祸首,听县主府的人说那人最是得宠,但是在科考之前就死了,福安县主还为此伤心过。 乔瑜想到太后生辰那次,从宫里出来时看到福安县主马车里那个与程怀瑾有几分相似的人,乔瑜张了张嘴想问问县主府可有那么一个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说这些了,你与那两人,怎么样了?”乔瑜指了指另一边同程怀瑾说话的陈梓钰和程五叔。 姚娅雲撇开眼,“什么怎么样。” 乔瑜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男二和五叔啊,你别说他们对你没意思啊,看你眼神都不一样,那两人在你心里谁更胜一筹?” “那有什么更胜一筹,一个是对我有知遇之恩的顶头上司,一个是救我的大夫,别没事一天乱想。” 乔瑜见她越是避而不谈,越是追着,“我不要听这个,我的意思是,你对他们是什么感觉,相处这么久,你可别说没有感觉,说嘛,说嘛~” 姚娅雲没扛过乔瑜的追问,但她说了一句话让乔瑜印象深刻的话,她说程奕很好,好到极近完美。 那是相当高的评价,毕竟男二陈梓钰在她口中也不过是能力卓越、识人善用的顶头上司以及可探讨案情的朋友。 雨停后,众人继续赶路,乔瑜原以为姚娅雲对程奕的评价那么高,肯定与他关系也亲厚些,但就乔瑜看来,似乎也看不出他们之间关系暧昧,不过姚娅雲还是一身男装没换过来,也不知是否有意避嫌。 回到程家后,没几日程怀瑾又让人请容文博容大夫过府请脉,原因是乔瑜喝药喝吐了。 “我没事了,不用请大夫了,不要喝药好不好。”乔瑜实在怕了喝药了,最近的药都是硬咽,饶是齁甜的蜜饯也快压不住了。 “先让大夫看看。” 乔瑜抽回被程怀瑾握着的手,没有同意就是说那药她还得喝,自从换药她越发难以接受,都已经感觉身上的药味儿越来越重了,像个药罐子。 容文博号了脉只说是吃坏了肚子,不过乔瑜身子体寒不那么严重,容文博让不用喝药了,从吃食上调补。 至此小厨房开始各种汤品不断,生生将乔瑜喂胖了。 乔瑜从庄子回来一直忙着画草图,科考舞弊的事算是过去了她便也没怎么关注,自然也不知道殿试,直到殿试榜单出来,乔老爷中了状元她才知晓。 这个结果与书里的剧情完全不一样,书中乔家被流放,连孩子都没能幸免,然而这次乔家没有被流放,反而还中了状元。 五姑娘刚到偏厅便见乔瑜唇角衔了笑,“看来师父已经知道乔老爷高中状元的事了,恭喜恭喜。” 乔瑜脸上的笑意没有收敛,但她不是高兴乔老爷高中状--------------/依一y?华/元,而是高兴剧情被更改了,既然剧情可以变,那属于程怀瑾的剧情也可以变。 只是该怎么办?科考舞弊的事完全是程怀瑾查的,与她无关。 而程怀瑾的死与摄政王有关,说来她只见过摄政王两面,对他的了解也只限于书上描写。 春闱放榜后,乔夫人来了一趟程家,态度与第一次来时全然不一样,乔瑜作陪但话都不多,三房夫人对乔夫人的态度却热情的很。 刚开始乔瑜不懂为何三房夫人这般态度,三年一出状元郎,她便是喜欢读书人可对乔夫人也太过好客了些。 不过有人说话分散乔夫人的注意力,乔瑜稍稍松口气,不用担心被乔夫人看着。 留乔夫人用过饭,乔瑜将人送出门,转头遇上四姑娘,像是在等她一般,“二嫂嫂,乔老爷收弟子吗?” “不知,乔……我娘,许是没走远,不若你,追上去,问问?” 这种事自然是一直伺候乔老爷左右的乔夫人最清楚啊。 四姑娘表情一噎,不知乔瑜是不是故意,这回答让她原本的话都接不下去了。 “二嫂,昨儿你教我的缠线我还没学会,你再与我讲讲。”五姑娘过来对乔瑜道,说着看了眼四姑娘,“四姐姐,我要与二嫂去忙的,有什么改日再说吧,先不聊啦。” 五姑娘拉着乔瑜离开,路上告知乔瑜,三房夫人一直想给四公子找个德高望重满腹经纶的先生,偏偏有学识的人与他们程家好似有仇一般,这事都快愁死三婶了。 乔老爷这次会元、状元全中,又与他们程家有姻亲关系,看三婶那模样,怕是打上乔老爷的主意了。 乔瑜其实无所谓,毕竟拜师这种事她说了又不算,她也不会去牵线。 放榜之后,状元授予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授予翰林院编修,还真如乔夫人所说,他们要在盛京住下了,还在盛京置办了个院子,乔夫人亲自来请乔瑜去贺乔迁之喜。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个剧情就完结了,收尾好卡。呜呜呜…… 感谢在2022-07-04 23:30:34~2022-07-05 23:4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4281646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bq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入夜, 乔瑜将乔夫人来请他们去贺乔迁之喜的事与程怀瑾说了,末了问道:“夫君,我们去贺乔迁之喜送什么礼合适?” “为夫还以为夫人不太愿意去。” 乔瑜是不太愿意去, 不过转眼一想, 乔老爷能中状元能进翰林,完全靠程怀瑾,若非他查清楚事情还乔老爷清白, 这会儿乔家该举家流放了, 这么大的恩情得让乔老爷铭记。 不说把人绑到太后这边,但与程家的姻亲关系却不可再像他之前那般傲气毫不在乎, 至少在外人面前, 这份姻亲关系得维系住。 再说了太后女主是活到最后的人, 便是与程家与太后绑到一起也不委屈他, 也许日后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为夫记得库房有一个流水茶台, 不若就送那个。” “听你的。”乔瑜点头, 如此就不需要她多想了。 乔迁宴那日, 乔瑜和程怀瑾一道去的, 乔老爷乔夫人请的人确实不算多, 然而来的人都是乔瑜不认识的。 乔瑜还见到了那位早就听过但一直未曾蒙面的乔家姑娘,是原主的一位堂妹, 姓乔单名一个倩字。 乔倩看到乔瑜面上表情变化不大,但眼中满是欢喜,规规矩矩见礼喊人,“堂姐。” 喊完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并不熟络, 想起伯母说堂姐失忆了, 提裙在乔瑜旁边的凳子坐下, “堂姐, 我是乔倩,你还记得吗?” 乔瑜颔首,“有些,印象。” 乔倩有点像乔夫人的翻版,不同的是这位堂妹说话声音好听,便是开口清冷,听着也不觉得烦。 乔倩说了很多原主的事,每说一样,乔瑜便去回忆,若是有印象就加深一下,若是没有那说明原主也忘了,她也不在意。 “堂姐可要去沁雅轩看看?与你在老宅的院子变动不算太大,伯母说你若不喜欢再改。” “我的院子?”乔瑜看了眼四周不认识的宾客,“看看,也无妨。” 去了乔瑜才知道,乔老爷和乔夫人还单独给她留了个院子,用乔倩的话来说,方便她日后回门歇息用。 乔瑜看着透着些许熟悉的院子,只淡淡绕了一圈,布置上像,也仅限于像了,原主若还在怕是会觉得怀念,她没有这样的感觉,心底也没有多少感动,“走吧。” “好。”见乔瑜神色淡淡没有露出欢喜,以为她只是忘了,乔倩并未多说领着人去了水榭品茶。 开席之前,乔倩离开了片刻,乔瑜无意中听到有夫人与乔夫人谈及乔倩的婚事,乔夫人似乎也不反对,脸上笑吟吟问男方年岁和人品,考了什么功名等等。 乔瑜记得乔倩来盛京的目的是代替她与宁昌侯府结亲,可几个月过去也没有传出两家定亲消息,莫非乔陈两家婚事已经黄了? -- 转眼间四月、五月悄悄溜走,科考舞弊的事算完全过去了,乔瑜每日琢磨着新的簪子花样,无人时继续将孔雀翎做完整,上次程怀瑾答应帮忙找袖箭,可这么久过去一点消息也没有,怕是找不到了。 六月最是炎热,尤其下午更甚。 乔瑜赶忙拿了扇子给五姑娘扇风,绣帕擦去她额头的汗珠,“从明儿开始下午就不要过来了,这天气热的难受,你折腾来折腾去别中暑了。” 五姑娘喝了一杯凉茶还觉不够,“那我早上来,早上凉爽。” 想到早上那早早冒出的太阳,不过相比起来到底比下午要稍稍好些,乔瑜点头,“那便换早上吧。” 五姑娘这般好学不是没有原因,她三哥的亲事五月份便定下了,来年二月娶亲,二房夫人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一双儿女,也明确告知五姑娘,她三哥的亲事定下了,便开始给她相看,五姑娘是十月的生辰,到时候就及笄了,亲事定下最多留一年就要出嫁。 用她的话来说,她要学的还多,可不敢懈怠。 用水打湿双手,赶路来的烦闷似乎被那凉水给消去不少,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手,五姑娘看了眼屋子中央的冰盆,“今年实属太热了,屋子里放了冰也不凉爽,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乔瑜精神也不太好,太热了,她都想穿吊带裙了,偏偏古代衣裳里三层外三层,闷热的她话都不想说。 因为太热,两人做绒花也有些心烦气躁,乔瑜让琥珀用刀刨了些冰做冷品,吃完才稍稍好些。 次日,五姑娘改为早上来,晌午用饭之前回去。 下午,用了午饭乔瑜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只觉浑身黏糊糊的全是汗难受的很,想到浴池房里那个大浴池,乔瑜让人将水倒满,在柜子里找衣裳时,发现她的衣裳要么是裙装繁琐,要么是上衣与裙子分开,上衣也不长只到腰线。 藏娇(穿书) 第56节 倒是翻出程怀瑾的里衣,衣裳料子摸着丝滑,长度大约到她大腿,而且衣裳宽大,可以当做裙子来穿了。 乔瑜觉得反正她平日习惯一个人,程怀瑾白日极少回来,棠棣苑就她一个主子,她只要不出内室应该就不会被发现。 想的很好,可当她穿着程怀瑾的衣裳出来时,却见屋里坐着一人,一身玄色衣裳相比起冬日薄了许多,可这身衣裳颜色深在外走得多热啊,偏不见他有丝毫的狼狈。 两人四目相对,乔瑜顺着程怀瑾的目光下移,赶忙站到柱子后面一把拉过帘纱挡住自己,“夫君,你听我解释。” 偷穿人衣裳,这才刚犯就被抓包,怎得这么背呀。 程怀瑾刚刚回来才喝了凉茶,此时却又觉得渴了,那双腿又直又白明晃晃映入眼帘,怎么也挥之不去,平日床榻间也没少见,可此时却让他心里燥的慌,只觉口干舌燥。 乔瑜还没来得及多感叹穿的少果然凉爽,程怀瑾已经起身向她走来,身形逼近,声音染上了一层暗哑,“夫人知道为夫要回来?” 乔瑜摇头,他从来不说何时回来,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反正白日看见人都是运气。 程怀瑾嗅着她刚刚沐浴后身上的清香,“看来为夫回来的很及时。” 回来及时?乔瑜还没明白怎么个及时,身子一轻人被抱了起来。 “夫人身上这衣裳有些眼熟。” 程怀瑾是竖着抱起乔瑜,乔瑜下意识伸手攀着他肩膀,讪讪道:“夫君的。” “夫人这般想我,让为夫甚是欢喜。”都想的穿他衣裳来思人了。 “才没,唔……” 话未说完,已经被堵了话音,好好一件冰丝里衣,到后来也被撕的无法再穿。 乔瑜气的不行,偏某人张口闭口说她先引诱他的,她就想夏天凉爽点,那里错了。 接连热了几日,连老太君也受不住了,打算去白塔寺避暑,作为新妇,乔瑜被留下了,美其名曰不可打扰小夫妻。 三房夫人要管家也不会去,这次老太君带着二房夫人、四公子、四姑娘、五姑娘以及二房、三房那些庶出的孩子都去。 乔瑜原本就不是很想出门,一听要去那么多人,更加不愿意出门了,毕竟白塔寺那个院子她住过,不算特别大,即便凉爽,她也不想同所有人挤在一处。 老太君去了白塔寺,请安自然便省了,三房夫人忙着管家,便是清闲时,天气热的难受,大房和三房隔得远,同住一个宅院,三房夫人和乔瑜遇到的可能性也不大,三房夫人不是乔瑜的婆婆也不会无事找她。 在确定程怀瑾白日要忙事情后,乔瑜可算是抓到机会脱去那层层叠叠的衣裳,不过每次都会将门窗关的严实,紫萱紫檀都没告知。 浴池的水满盈盈的,尤其出了身汗泡上一泡,唯有这个法子对抗消暑了。 就是偶尔遇到程怀瑾时,好好的消暑反而变的越发热浪起来。 程怀瑾看着被褪到一边的衣裳,“今后不许这般穿了。” “为什么?我就在内室这般穿,都没出门。” 程怀瑾瞬间一噎,阴恻恻道:“夫人还想穿出去?” 乔瑜不理他,嘴上说不让她穿,是谁见一次逼她穿一次他的衣裳,就是穿一件坏一件,怪废衣裳的。 程怀瑾不嫌热的将人抱怀里,“明日我要出一趟门,你自己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乔瑜嫌他热,偏又挣脱不开,“要去多久?” “暂时说不准,尽量赶在夫人生辰回来。” 乔瑜的生辰与原主一样,在七月下旬二十这日。 虽然觉得他抱着热,可听他说又要出门,乔瑜心里生了不舍,现在才六月十三,到七月二十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呢,“那你记得早些回来,我等你。” 白日热,到夜里燥热的气温慢慢散去,外面会变得凉爽,然而屋里即便有冰,那满室旖旎的燥热却久久不散。 翌日。 乔瑜迷糊中好似知道程怀瑾走了,但是她累的睁不开眼,等醒来时已经晌午了,而程怀瑾怕是都赶了一上午的路了。 “少夫人,午膳好了。”紫檀将饭菜摆上桌。 用过午膳,乔瑜打着哈欠继续补觉。 到下午可算是把缺失的觉补起来。 乔瑜这些日子习惯睡了起来去沐浴,再换了衣裳偷得片刻的清凉,乔瑜特意寻了那摸着舒服的布料,让紫萱做了两身简单的衣裙出来,然而此时却发现那衣裙都不见了,乔瑜似是想到了什么,打开放程怀瑾的衣裳柜子,果然,他的里衣也都不见了。 “紫萱,柜子里的衣裳呢?” 紫萱垂着头老实道:“回禀少夫人,公子走时吩咐奴婢将那些衣裳都给丢了,并让绣房给您做新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5 23:40:03~2022-07-06 23:5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社畜完全体 10瓶;su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乔瑜看着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少年, 十三四岁模样,穿着方便干活儿的短衫,正是姚娅雲在门口捡回来的少年, 说是姓苏单名一个安字, 拜了姚娅雲学验尸,同时也拜了程五叔学医。 小院有一个架子,架子上爬满了葡萄藤, 青绿色的小果挂了一串又一串。 葡萄架下, 一张石桌四根石凳,自成一方闲暇。 乔瑜上衣着碧绿的翠烟衫, 下面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 外衣是翠水烟纱, 手上一把圆形双面绣团扇, 整个人透着一股清爽劲儿。 在她对面的姚娅雲, 也是一身裙装, 月色的百褶长襦裙, 三千发丝随意挽了个发髻, 手上拿的是与她气质不符的蒲扇, 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和随性。 乔瑜和姚娅雲各执了棋子对弈,乔瑜细细打量她, 身上衣裙是她让绣娘做的,与她身形相符,就是之前她还不算太黑,月色适合她, 这才多久不见肤色已经黑了些, 但人好看, 衣裳便也被撑了起来, “说吧,遇着什么事了?盛京这么大,即便是没有案子,你也是那种翻旧案看的人,清闲可不适合你。” 距离程怀瑾出门已经过去了五日,乔瑜虽然不满他那幼稚的行为,可人又不在跟前,刚开始气愤,没几日气就消了,对他也只剩担心和思念了。 她做了水果茶,让琥珀给姚娅雲送去,却得知姚娅雲两日没去大理寺了,工作狂突然闲赋下来,也没给她说,乔瑜觉得不对劲。 一大早赶来,还好今儿天气阴凉,两人一边喝冰凉的果茶一边下棋。 姚娅雲落棋子的手一顿,“还真是瞒不住你。” 乔瑜眉头微蹙,没有反驳那便是真的出事了,她下意识想到两个人。 平日她可以与姚娅雲开玩笑,问她与陈梓钰和程五叔的关系,那是在轻松的状态下,真遇着事了乔瑜不会和她开玩笑,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 姚娅雲抓了颗棋子在指尖翻转,“我失业了。” 乔瑜有些诧异,“你与陈梓钰吵架了?你这本事他竟舍得辞退?莫非教会徒弟了?” 怪不得她换了女装,见面时非说是穿给她看的,应该是为了逗她。 “都不是,宁昌侯给陈梓钰看了门亲事,那位姓柳的姑娘找上门将我是女人的事捅到了大理寺卿面前,大理寺从来没用过女子,若非我与大理寺没有签契据,这会儿我怕是不会这么安然无恙与你下棋了。” “可恶,他们还敢管你不曾。” 乔瑜有些诧异,不过转眼一想,知道姚娅雲女子身份的不多,又一直在陈梓钰身边做事,姚娅雲女扮男装足以以假乱真,只要陈梓钰不说,旁人也不会知晓,那位柳姑娘是怎么知晓的? “那姑娘把你当假想敌了?” 看着姚娅雲耸肩,乔瑜突然有些替她不值,“你帮大理寺破了那么多案子,就因为你是女子,大理寺卿就将你赶出来?未免太过河拆桥了吧。” “别生气,其实我是拿钱办事,而且我算是给陈梓钰打工,那位大理寺卿我平日都见得少。” “陈梓钰知道这件事吗?他什么态度?” 姚娅雲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谁知道呢,我已经好几天没见着人了。” 乔瑜觉得奇怪,因为有陈梓钰帮忙隐瞒,所以即便爆出乔瑜错嫁的事,也没有牵连出姚娅雲来,她个子高,男装很难被发现,姚家又没人来盛京,而且似乎也没人在意姚家那边,故而她身份才一直没有被揭穿,“你藏的那么好,怎么会被发现?” “不知道,那位柳姑娘说是陈梓钰告诉她的,但从她表情分析,她说谎了。” 乔瑜仔细打量姚娅雲,发现她提起陈梓钰时只是惋惜,并无太多的伤感,“要不去天锦卫?你之前还开玩笑说若被发现女子身份大理寺待不下去就去天锦卫。” “天锦卫能给我破一个案子三十到一百两银子不等的薪酬吗?” 问过琥珀,事实是,不能。 “我赢了。”姚娅雲将棋子丢回棋盒中,“好了,别担心了,之前我累的没时间休息,正好这段时间热的很,当休假了。” “那你跟我回棠棣苑,你看你累的,又瘦又黑,我给你养养。”乔瑜捏了捏她的手,经常在外面跑,明显人黑了不少,这若不捂捂白,裙装穿上都不好看了。 姚娅雲没有应下,玩笑道;“你家那位还不得醋死。” 乔瑜张了张嘴,刚要说程怀瑾出门去了,至少七月下旬之前都不会回来,在院子里弄药材的苏安走了过来,“师父,上次那位柳姑娘身边的丫鬟来了。” “带进来。” 盛京达官显贵多,听姚娅雲说对方父亲从三品,反正不是她这个无官无职的女子惹得起的。 一个丫鬟,进门眼中满是嫌弃,似乎进来这小院委屈了她一般,见着葡萄架子下的两人,眼中闪过惊艳,但很快被警惕取代,怪不得小姐担心,这幅模样,妥妥就是一狐媚子,放在未来姑爷身边谁敢放心。 丫鬟上前,从袖口掏出银票来,“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拿着银子离开盛京。” 姚娅雲和乔瑜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浅笑,两人闺蜜多年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种拿钱打发人的行为,没想到她们竟有幸遇上。 姚娅雲瞥了眼被放在石桌上的银票面额,“一百两,你家小姐……这么抠吗?” 乔瑜跟着点头,“是很抠,打发叫花子呢?打发费不带万字,损你家小姐身份。” 姚娅雲冲着乔瑜眨眼,两人都是看过霸总文的,打发人的金额没个几百万,感觉都是在侮辱人。 “你、你别不识好歹。”丫鬟双手叉腰,鼻翼冷哼,“劝你拿了银票赶紧走,不然要你好看。我家小姐能让你在大理寺待不下去,自然也有办法让你在盛京也待不下去。” 乔瑜被她狂傲的口气惊到了。 丫鬟就是来送银子警告人的,没有停留多久。 柳姑娘的信息很好查,父亲是卫尉寺卿,卿掌仪卫兵械、甲胄之政令,为“ 九寺”之一,与大理寺卿同为从三品官员。 朝中的官员很多靠联姻拉近关系,据查,那位柳姑娘喊大理寺卿一声表叔,更别说柳家女儿不少,联姻自然也不少。 回到棠棣苑,乔瑜替姚娅雲不值,虽然她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她喜欢自己的工作,让她放弃自己的工作,这本身就是让她难受的事。 说来也是巧了,陈梓钰和程五叔这个时候竟然都不在盛京。 想了一晚上,乔瑜给宫里送了帖子,次日太后娘娘就派太监来接她和姚娅雲。 “为何太后要见我?”姚娅雲是知道太后是书中女主,只是一个在宫墙里面一个在宫墙外面,若无意外她们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 乔瑜挽着她的手,“自然是我往宫里递了帖子提到你了。” 前两次进宫都是程怀瑾陪着,去后宫的路就那么一条,乔瑜来过两次也算是记熟了路。 藏娇(穿书) 第57节 平清宫。 太后没有在宫殿内,而是在水榭乘凉,许是靠近水,走在水榭回廊上拂过的风竟带了凉意,一路而来的烦闷散了不少。 盖着绸缎的桌子上放满了水果点心,倒是会享受。 “臣妇(民女)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安。” “平身。”太后程昭瑛打量乔瑜身旁那女子,便是她提及的那位姚家姑娘了。 姚娅雲感受到太后在打量她,身为警察她直觉敏锐,只是太后对她的打量让她浑身汗栗,抬眸对上太后那双打量她的眼眸,那双眼睛眼神深邃,似是藏了许多事一般,只是眨眼睛那双眸子里的深邃消失,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真看着她。 “坐,在哀家这里不用拘束。”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06 23:50:39~2022-07-07 23:5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白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乔瑜知晓太后女主的性子, 洒脱随性,与姚娅雲其实很像,都是那种飒飒的。 “宫里刚到的荔枝, 尝尝。” 漆红色托盘上铺满了寒气萦绕的碎冰, 颗颗饱满的荔枝皆被冰镇着,透着诱人劲儿。 程家是太后女主的娘家,太后早就让人送了荔枝到府上, 三房夫人又差人送去白塔寺给老太君, 乔瑜当时做果茶把自己那份给姚娅雲送去,也因此才发现她那边不对。 乔瑜不怎么喜欢吃荔枝, 许是不习惯那个味道, 便是硬糖也不爱荔枝口味儿的。 前世家里姚娅雲会买回来, 她最爱荔枝, 每每吃的上火了, 最后被乔瑜勒令才收敛。 程昭瑛遣退宫人, 水榭瞬间只剩下三人, “阿瑜可没少夸姚姑娘, 哀家多年没出过这宫墙了, 姚姑娘在大理寺做事,每日穿梭盛京, 与哀家说说外面的趣事吧。” 姚娅雲平日与乔瑜说案子的事,若说乔瑜社恐那她便是社牛,加上受的教育不同,太后开口问了她也不扭捏。 乔瑜一面听着, 一面素手剥着荔枝, 中途要了雷钵以及宫里有的几种甜酒和一壶绿茶。 剥好的荔枝用雷钵捣碎备用。 太后身边的女官会功夫, 削冰块不在话下, 乔瑜挨个倒出甜酒尝了味儿,然后根据味道调了甜酒冰荔枝,还做了荔枝冰茶口味儿的。 太后和姚娅雲都喜欢甜酒的,只有乔瑜抱着冰茶的喝。 晌午,二人陪太后在宫里用的膳食,太后和姚娅雲越聊越投缘,感觉若非身份限制两人都要拜姐妹了。 从宫里出来,姚娅雲倚在马车壁上,“乔乔带我来见太后,是怕那位柳姑娘欺负我?” “不全是,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被旁人那可笑的嫉妒绊脚。”乔瑜是想通过太后给姚娅雲正名,同为女子,书中的太后女主是心有沟壑之人,最是欣赏有才气的人,既然姚娅雲女子身份已经被揭穿,大理寺卿又糊涂,若问满朝文武谁最能帮姚娅雲,唯有太后一人。 而且今日的事必然会传到柳姑娘耳中,也算是起到震慑作用。 乔瑜原以为太后欣赏姚娅雲,认可她,这样便是她以女子的身份破案也能少了那些人的流言蜚语。 岂料隔日,小皇帝金口玉言破格提拔姚娅雲为大理寺右少卿,太后娘娘力排众议推姚娅雲上去。 姚娅雲和乔瑜得知消息时都诧异不已,朝中百官自然不同意,偏偏太后似乎铁了心一般,以雷霆之势镇压。 姚娅雲看着一脸懵的乔瑜问道:“这结果与你预想一样吗?” 乔瑜摇头,直接提拔姚娅雲为从四品,听琥珀说御史那边弹劾的折子跟飞雪花似的,感觉这不是在帮姚娅雲,这是在把她架火上烤。 乔瑜急忙往宫里递了帖子,然而这次却被拒了。 平清宫。 太后身边的女官剥着荔枝,学着乔瑜做荔枝甜酒,自上次少夫人做过后,太后娘娘便喜欢上了,只是自己做出来的味道总也不对,“太后总说少夫人不来见您,如今又被您拒了。” 程昭瑛颇为遗憾,“上次该让她多弄些荔枝甜酒冰镇着慢慢喝。” “太后此举是否未免太过操之过急了些?”女官垂着头捣荔枝,太后做事向来心思缜密,这次却露了这般大的把柄,今儿个朝堂上全是弹劾的折子。 程昭瑛指尖上拿着颗荔枝,“你瞧这荔枝,不用指盖划道口子它便难剥的很,但若是只轻轻弄这么一小道口子。” 随着太后说话,荔枝皮被划破,手指用力一挤,洁白的荔枝肉挂着汁水露了出来,“有些东西藏的太深了,不破了口子,谁也不知道这皮下的肉是好是坏。” 女官抬头,“可此举会否太过?大臣们心里怕是不服。” 直接提拔女子到大理寺,且一来便是从四品,怕是满盛京的官员不知背地里又怎么骂太后呢。 “不服都憋着吧。哀家想抓鱼了,盛京的水看似清澈,实则内里满是淤泥,只是无人搅合罢了,水不浑怎么能抓到鱼呢,你瞧,他们这不就急了。” 女官想再说却见太后眼睛看着池水不语,此举是能激起那些藏于暗地的人,但太后娘娘这么多年来步步为营,头次这般激进,她担心…… 见不到太后,乔瑜都不知该怎么与姚娅雲解释,从四品女官,听着很威风,但这么大个钉子竖出来,比活靶子还招人眼。 为了姚娅雲的安全,乔瑜将程怀瑾留给她的暗卫侍卫各分了一半去保护姚娅雲。 相比起乔瑜的担忧,姚娅雲却满脸期待,尤其官服都给发了下来,“怎么样,好不好看?” 乔瑜瞥了眼,道:“威风。” “别丧着个脸,也许这是件好事呢?”姚娅雲没告诉乔瑜,她中途离开的时间太后与她私下说了些话,她不后悔。 朝中人不满一个女人做官儿,还一上来便是从四品,挑剔找茬的屡屡皆是。 而姚娅雲上任后第一个案子,正好是卫尉寺柳大人被人毒杀的案子,柳大人死在自己的书房,书房门窗紧闭从外打不开,期间也没人进出,因为死在家里,连怀疑的人都没有。 程怀瑾和陈梓钰都不在盛京,这案子毫无疑问落在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右少卿姚娅雲头上。 都在猜测若是姚娅雲破不了案,至太后脸面与何地。 然而不出五日,案子告破,乔瑜不知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是什么态度,但就姚娅雲办案那干净利落的劲儿,太后娘娘毫不犹豫的大肆封赏。 后面又办了几个案子,最初还有人不服太后力推一个女人为大理寺少卿,认为姚娅雲之前的功劳虚高都是跟着陈梓钰分来的,然而当事实摆在眼前,可总有人嘴硬不服气的声音居高不下,不过当事人并不在意,并且热衷打脸。 距离程怀瑾离开盛京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月之久,乔瑜每月大概月初八初九那几日来月事,便是偶尔有提前或是延后也不会太久。 但这次已经十四五了却还未有动静,紫萱有些担忧,“不如请容大夫来看看。” “等过几日再说。”乔瑜摇头,因着她七月二十的生辰,老太君特意带着众人回来,这些日子府里忙前忙后,节骨眼上她请大夫过府,一会儿老太君该担心了。 紫檀笑吟吟开口,“少夫人不会是怀小小公子了吧?” 紫萱眼睛瞬间便亮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夫人,奴婢这就去请容大夫。” “回来。”容文博说她体寒时乔瑜就在想会否要孩子难,后来虽然程怀瑾什么也没说,但却劝着她喝药调理。 药虽然停了,但容大夫当时让继续药膳调理,而且乔瑜每次来月事都会有一种昏沉感,尤其会往后延迟,也就延迟几天她并不担心,而且就算真的怀上了,这距离月事来的时间还短的很,怕是也看不出来。 哪料到说完第二天乔瑜月事便来了。 紫萱虽然失望少夫人没有怀孕,但并未太过纠结,公子和少夫人还年轻,“少夫人来了月事,屋里便不适合放冰,可要撤下去?” “别撤,这冰应该不碍事。”这么大热天若是撤了冰,这屋子也没法待了。 紫萱拿了软和的靠枕放在乔瑜腰部位置,“奴婢去给少夫人煮桂圆红枣水。” 生辰的事有三房夫人布置,乔瑜来了月事也不便出门,心里算着程怀瑾何时回来。 然而生辰那日,二姑娘一家最先回来,乔老爷、乔夫人带着乔倩也来了,陆陆续续又来了些宾客,请的都是程家相熟的人,也并未办太大,但来的人也格外多。 姚娅雲亲自来送的生辰礼,还有太后娘娘也派了人来送礼。 然而这么多人,却始终不见程怀瑾的身影。 “可恨没地方订蛋糕,这寿桃味道好啊,快尝尝。”姚娅雲看出乔瑜的失落,说话分她心。 姚娅雲拿了块寿桃到乔瑜面前,看着她咬下说道:“怎么样没骗你吧?松软香甜,这寿桃一绝啊。你今天可是寿星,多吃点。” “够了够了。”乔瑜连忙阻止她夹寿桃的筷子,“我没事。” 程怀瑾离开时说会赶在她生辰日之前回来,然而直到生辰日过了,程怀瑾也没有出现。 乔瑜一开始是气愤的,气程怀瑾说话不算话,但他一直没回来,乔瑜又担忧,一边生气一边担忧,她不知程怀瑾去了哪儿,如今又在何处,是否在往回赶,或是他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他人安不安全。 这种焦虑又不知该如何倾诉,老太君年龄大了她不好去叨扰,姚娅雲自被任职大理寺右少卿,比平日还要忙。 转眼间到了八月,每年八月十五宫里都会办中秋宫宴,刚来程家时老太君担心福安县主作怪欺负乔瑜,当时三房夫人不在府里,程怀瑾又有事,故而当时没让乔瑜去。 不过这次从八月初三房夫人就开始筹备去宫宴的衣裳,还让乔瑜选了布匹、挑了首饰,可见这次她也要进宫的。 中秋节前两日,程怀瑾才回来,两个月不见,他脸上胡子拉碴,加上天气炎热,人都晒黑了不少,即便是清瘦了,瞧着像是老了许多一般,人站在面前乔瑜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夫人这是不认得为夫了?” 乔瑜颔首,“像个野人一样谁认得。” “野人?” 乔瑜瞬间被他抱起,胡子在她脸上磨蹭。 那胡子又刺又渣,乔瑜脸没一会儿就红了,气鼓鼓锤他,锤完捧着那疲惫不堪的脸又满是心疼,“浴池的水备好了,快些去沐浴,出来用了饭再好生歇息。” 程怀瑾在乔瑜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等换身衣裳我先去祖母那儿报个平安,回来再抱着夫人好生歇息。” 一路风尘仆仆,程怀瑾如今这模样瞧着平白老了十岁,去见老太君自是不合适的。 沐浴后换了件湛蓝色苏绣锦衣,剃去胡子,除了黑了些、瘦了些、看着疲惫了些,感觉与他离家之前好像没有差别又好像很不一样了。 程怀瑾先去了趟青松苑给老太君请了个安,也算是在老太君面前绕一圈给她老人家报个平安,回来后用了吃食漱了口方倒头昏睡,自然是乔瑜陪着。 也不知这两月他都做了什么,一觉睡了一天一夜,被叫醒吃了些东西又继续睡。 中秋宫宴是晚上,程怀瑾睡到下午才醒,换了衣裳两人就得出发去宫宴了。 将人抱在怀里,闻着让他安心的气息,程怀瑾轻轻咬了咬乔瑜的耳垂,“夫人想不想我?” “不想,我才不想说话不算话的人。” 程怀瑾失笑,“夫人这是记仇了啊,可怎么办,回来时给夫人买的礼物掉了,不若夫君把自己赔给夫人当礼物?” “才不要,你、唔……” 作者有话说: 宫宴就是最后一个剧情了。 藏娇(穿书) 第58节 第58章 灼热的气息气欺压而至, 乔瑜伸手去推,结果双手反而被制住,唇上一软, 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 凌冽中带着柔情。 床榻摇曳,床头铃铛叮当作响,听得乔瑜面红耳赤, “把那铃铛, 取了。” 她怎么不知床栏上何时系了铃铛。 程怀瑾摇头,“那便是夫君送给夫人的礼物, 喜欢吗?” 乔瑜瞪他, 奈何眼神如化春的水柔的不行, 反而被人攻城略地, 狠狠欺负。 十五的月亮明晃晃挂在树梢, 桂花的花香飘飘悠悠, 即便是隔着几道墙都能闻到。 收拾妥当, 从棠棣苑出来, 乔瑜和程怀瑾先去青松苑给老太君请安, 因着一会儿要进宫,便早些从宫里出来, 怕是也没时间陪老太君赏月,毕竟老太君年级大了,晚上睡的早。 见着二人,老太君拉着两人的手, “知道你们有心了。”指了指桌上的月饼, “这月饼是阿瑜今年教厨娘做的莲蓉蛋黄月饼, 二郎还未尝过, 带着路上吃,算是陪祖母过节了。” 没在青松苑待多久,二人上了马车往皇宫去,三房夫人早早就带着四姑娘和五姑娘入宫去了,没与他们一道。 马车碾压青石板路发出沙沙声,乔瑜掀着帘子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微微侧目便可看到身后人的侧脸,她以前从未想过会有个男人陪她过中秋。 “在想什么?” “想夫君。” 程怀瑾呼吸一窒,“若这是出宫的马车该多好。” 乔瑜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抬手拍他,笑骂道:“无耻。” “为夫若是太君子,夫人该说我无能了,比起无能,为夫更喜欢无耻,尤其是对夫人。” 乔瑜羞的脸通红,知道是说不过他的,“你、你闭嘴,不与你说了。” 到宫门口,程怀瑾先下马车,随后伸手去扶乔瑜。 乔瑜下来时差些没站稳,被程怀瑾揽腰搂着,“夫人小心。” “怪谁。”乔瑜嗔他一眼,两个月不见,某人跟恶狼似的,她现在腿还有些软。 乔瑜不敢想若不是今儿有宫宴要进宫,怕是都下不来床。 耳边响起笑声,“怪我。” 过了宫门乔瑜身子一轻被打横抱起,乔瑜双手环着他脖子,看了眼四周,“夫君不怕被人看到吗?” “看到又如何,抱自己夫人还怕他们嚼舌根?” 中秋宫宴设在福康宫,二人直接去的福康宫,时辰赶得好,正好是官员携家眷入座之时。 程怀瑾的座位较为靠前,落座后乔瑜才发现姚娅雲的座位在他们身后,旁边是陈梓钰。 乔瑜还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与上次太后寿辰没太大变化,除开精致的菜色,似乎桌上就多了一碟月饼,倒是酒换成了桂花酿。 小皇帝和太后落座后宴席还未开始,也无人饮酒动筷,似乎在等什么人。 “摄政王到——” 随着殿外太监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乔瑜发现太后携着小皇帝起身,上位两人都起身,其他人自然不敢坐着,也纷纷起身。 宫殿门口,一身着黑色绣金丝蟒袍,头戴黑玉玉冠,腰挂佩剑,气场威严之人迈着步子进入大殿。 “本王来晚了?”摄政王的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一股自傲,丝毫不觉得让皇上和太后等他有何不可,看那姗姗来迟还傲慢的态度,也引得人私下议论。 小皇帝摇头,“不晚不晚,皇叔请入座。” 随着摄政王入座,宫宴才正式开始,乐器声响起之时一群舞姬翩然而至在大殿中央起舞。 有丝竹管弦声的掩护,乔瑜听到旁人议论摄政王的声音,什么态度嚣张,目中无人,甚至明目张胆带佩剑在宫中行走,全然不把皇帝和太后放在眼里,等等。 乔瑜平日出门少,但事关书中男主的事还是会让琥珀去打听一二。 程怀瑾离开盛京没多久,摄政王便有了一番动作,整顿朝纲,铲除异己,在朝中地位越发稳固,起先众人还盯着太后安排女子做大理寺右少卿不可理喻,直到摄政王的动作到了明面上,一时间朝中人自顾不暇,倒也给了姚娅雲喘息机会。 宴会进行到一半,乔瑜和姚娅雲去了恭房一趟,回来时被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人两人都认识,陈梓钰的妹妹陈三姑娘。 陈三姑娘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你们认识。好啊,你们是不是故意换亲,好给我二哥难堪。” 乔瑜和姚娅雲对视一眼,这事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这孩子现在还在说。 姚娅雲身上穿着官服,身形又高,比一些男子还玉树临风,她习惯了声音压低开口,即便身份揭穿也没有改过来,“小姑娘,你哥没告诉你,花轿抬错是意外吗?” “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怎么别人花轿不抬错就你们花轿抬错,你们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肯定是你们提前算计好的。” “三妹,够了。” 陈梓钰平日说话一直温温和和,难得听到他语气严厉的时候,那温润柔和的脸也多了几分阴沉,到了跟前,陈梓钰冲着乔瑜和姚娅雲拱手,“家妹不懂事,让二位见笑了。” 陈梓钰那双眼睛主要落在姚娅雲身上,乔瑜看在眼中不做声,瞥了眼抿唇不服气的陈三妹,沉默不语。 姚娅雲摆摆手,“没事,懂,年龄小嘛,我们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 乔瑜瞥了眼姚娅雲,唇角微扬,这话有些损了,陈三姑娘好像年后出阁,十六七岁放在这个时代可一点不小,厉害些的都当娘了。 没与陈家兄妹多纠缠,两人往福康宫走去。 乔瑜想到刚刚陈三姑娘提到错嫁一事,不说她都快忘了,“花轿的事真的是无意中抬错的吗?” “是有人刻意安排。”姚娅雲想到当初从陈家离开她便去查了那件事,但似乎对方比她更快扫尾,“不过幕后之人是谁尚未可知,对方什么目的也不清楚。” 若是有目的的换亲,肯定迟早会爆出来,但偏偏什么都没发生,而且错嫁的事也不是幕后之人闹出来的,似乎对方就是为了让她们错嫁,除此外便什么也没有做了,可为何要让她们错嫁? “死人了、死人了,太妃娘娘死了。” 二人还未踏足进福康宫,忽的听闻一阵嘈杂,还有太监宫女喊着‘死人了’,姚娅雲最是听不得这,下意识拔腿就往声音传来方向跑去。 乔瑜跟在后面,她穿的绣花鞋,与姚娅雲脚上的靴子不同,不过好在声音传来方向距离福康宫正殿不远,很快就到了。 因着乔瑜和姚娅雲在外面隔偏殿不远,姚娅雲算是第一个到的人。 偏殿可供人歇息故而床榻都是有的,进去只见床榻间倒着一人,上身衣衫被撕碎,身子上仅一件米色绣兰花肚兜遮身,仰倒在玫红色的床榻间,肌肤被床榻映衬的如雪一般,墨发散乱在身下,她的头死死对着门方向,那一双眼睛瞪的又大又圆,有一种死不瞑目之感。 乔瑜刚好站在门口位置,直愣愣的对上那双眼睛,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姚娅雲出现场见多了,先是扫了一圈屋子里,发现窗户边有人,那人正是身着黑色绣金丝蟒袍的摄政王,他手握着佩剑强撑单膝跪地,剑立在有裂纹的地板上,他一手握着剑柄,另一只手拽紧拳头,殷红的血从他指尖缝隙留下,已经在地上滴落了一串。 姚娅雲原本要去探床上女子可还有气息,见状直接后退护着乔瑜,能一剑将大理石地板刺出裂纹,绝非等闲之辈,“阿瑜先出去。” 听到姚娅雲的声音,乔瑜这才回神,收敛神色看向屋外,只觉心口咚咚直跳,额头冒着虚汗。 没多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走来,为首之人便是小皇帝和太后,程怀瑾落后一步。 不过在发现乔瑜站在偏殿门口,且脸色不太好时,快步到她跟前,“出了好多汗,不舒服?” 乔瑜几乎下意识伸手捏住程怀瑾的衣袖,“夫、夫君。” 乔瑜脑海中都是床上女子惨死的模样,她在努力回想,书中有这个剧情吗?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程怀瑾靠近时她下意识松了口气,过了会儿摇头,“你去忙吧,我没事。” 太后和小皇帝抬脚便进了偏殿,看到殿内的场景,太后面色一沉,“拦住,不可放人进来。” 姚娅雲见有人来了,这才进入屋内去探查床上的女子,手指摸上脖颈脉搏发现已经没了气息,“回禀皇上、太后,人死了。” 女子唇角有一丝血迹已经干涸,白皙的脖子上一只手掌指印明显,初步来看是被掐死的,不过具体死因还不可妄下结论。 小皇帝眼中闪过愤慨,“皇叔为何要杀姨母。” 摄政王此时抬头,眸子猩红,声音依旧带着傲慢,“皇上说话要有证据,本王追着刺客来此,淑太妃就已经死了,难不成她与人私会被杀,还要怪到本王头上?” “什么刺客,何来的刺客?皇叔就这般为自己找借口?” 摄政王瞥了眼小皇帝身旁的太后,只一眼很快收回,撑着身子起身,身形有些踉跄,靠着手中剑才勉强稳住,“宣太医,本王被刺客下毒了。” 小皇帝脸上气愤掩饰不住,太后摁住他的肩膀,“来人,宣太医。” 比太医先进偏殿的是宁昌侯,身后跟着陈梓钰,“大胆摄政王,竟敢侮辱淑太妃,你眼中可还有先帝?可还有伦理?” 摄政王手握剑柄漫不经心瞥了眼宁昌侯,“到让你来本王面前吠了。” 太医进入偏殿后,只听太后一声关门,里面的事便被隔绝。 然而宁昌侯那一声摄政王,外面还是听到了,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密密麻麻的议论声响起,甚至不知是谁开的口。 而从那些议论声中,乔瑜知晓,小皇帝年幼尚未选妃,小皇帝登基后,太后女主曾经建议放没有生育的宫妃出宫另嫁,先帝一共就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便是小皇帝,女儿则是端太妃生的敏歆公主。 淑太妃没有生育孩子,但她是小皇帝的亲姨母,进宫就是为了照顾小皇帝,自然没有离开皇宫,平日这两位太妃待在后宫极少走动,今儿个中秋宫宴倒是来了。 “淑太妃可是皇上的姨母,也算是摄政王的嫂嫂,他怎么……” “有何不敢,若非太妃娘家一意孤行,淑太妃该是摄政王妃。” 众人唏嘘,说起来又是一段孽缘。 乔瑜站在桂花树下,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原来当初摄政王与太后就是因为淑太妃才没在一起,谁知太后一气之下进宫,摄政王在边关浴血奋战杀敌时,皇后娘娘病重薨逝,皇后娘家为了巩固小皇帝太子之位,也怕他被人欺负,便将皇后的妹妹也就是淑太妃送进宫照顾小皇帝。 不过淑太妃娘家官职低微,并不能帮到小皇帝,先帝也没将小皇帝抱给淑太妃抚养,反而是让没有生育的太后女主抚养小皇帝。 乔瑜抓着手中帕子,书里有这个情节吗? 她记得书里确实有个太妃一直与太后对着干,但也没蹦跶起来,被太后女主压的死死的,那个人竟然与摄政王有一段? 淑太妃惨死,而在淑太妃惨死的偏殿唯有摄政王在,虽然摄政王狡辩他是追刺客来的偏殿,但太医给他号脉并未发现摄政王有中毒迹象,此事又是当着百官面被抓的。 摄政王在宫宴上嚣张态度有目众睹,众人毫不怀疑他喝了酒有可能对美貌的淑太妃下毒手。 奸1杀太妃,行径恶劣,即便是摄政王也难以逃脱,最后被关进专门掌天子宗族事物的宗正寺大牢。 不过派人追查此案时,有宁昌侯在不放心程怀瑾和被太后提拔的姚娅雲,最后程怀瑾、陈梓钰以及姚娅雲一同调查审理。 今日所有参与宫宴的人均被审问过才放出宫。 乔瑜是被太后派了女官送回程家的,摄政王出事,案子看似简单,但却要找到实质的证据定罪,不然摄政王手里的兵马定是不会答应的,查这件事案子可谓是迫在眉睫。 乔瑜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逼摄政王谋反,但是就摄政王手中的兵力,他反了朝廷根本挡不住吧? 乔瑜回想起淑太妃的模样,是个美人儿,可真比起来,根本比不过太后女主。 乔瑜整个人陷入混乱中。 回想起从她穿书而来的那一刻起,书里乔家女有落水嫁妆丢失一事吗?书里女配涉及的笔墨很少,唯一确定的一点是书中乔家女嫁的人是陈梓钰,所以,剧情从一开始就变了? 还有书中姚家姑娘有嫁给程怀瑾吗?若她和闺蜜没有穿来,姚家姑娘的命运是什么? 藏娇(穿书) 第59节 再到今日宫宴,摄政王是被太后弄死的,难不成就是这样的宫宴算计?可摄政王死的时候,男二和反派都已经死了,也到了书的尾声。 但看现在的时间线,显然不对啊,男二陈梓钰和反派程怀瑾都还活着,也没有出现陈梓钰用名救女主的戏码。 难道剧情早就偏了? 马车到程家,乔瑜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忽的闻到一阵桂花的香甜,正好看到程五叔往马厩走去,一身藏青色素面杭绸袍子,袖口领口是用银丝绣的滚边祥云,墨发被竖起一半,白玉冠衬的他丰神俊美,一双眼眸带了些忧郁,成熟稳重散发着不一样的魅力,“五叔要出门?” “二郎媳妇儿回来了。”程奕看了眼从马车上下来的乔瑜,提了提自己左手上的包袱,“给娅雲带了些礼物回来,趁着中秋还未过给她送去。” 程奕左手上的包袱被蓝色的布抱着,看形状里面是一个方形的盒子,还不小。 “宫里,出事了,娅雲,留在宫中查案。”乔瑜忍不住提醒他,显然这个时候去是见不到人的。 程奕神色一凝,“出什么事了?” 乔瑜一字一顿道,“死了一位太妃。” 程五叔后面有没有出门乔瑜不知道,回到棠棣苑她就病倒了。 迷迷糊糊中乔瑜好似走马观灯一般看完了乔家女的一生,那一生中有陈梓钰,有陈三妹,有陈梓钰的爹娘,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没有姚娅雲,在那走马观灯的一生中,程怀瑾出现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是沉着一张脸,好似随时会杀人一般。 “昨个儿请容大夫过府看了,扎了针少夫人安睡了一晚,但总时不时说胡话。” “可怜的孩子,该是吓到了。” 乔瑜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有人在说话,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老太君拉着她的手神色担忧。 见她醒来,老太君面上笑容和蔼,“醒了,可有不舒服的?” 乔瑜摇头,“祖母,您怎么来了。” “傻孩子,你梦魇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啊。” 二房夫人也开口道:“是啊,都过去了,阿瑜你说了两天的胡话,可吓着我们了,现在没事了吧?” 三房夫人接过丫鬟端的粥,“来吃点粥。” 屋子里人很多,因着老太君她们在床前,四姑娘和五姑娘只在后面探头,乔瑜用了半碗粥便吃不下了,从她们话语中听出,她昏迷了两天,还说胡话。 “让祖母担心了。” “好孩子,你没事就好。” 老太君见她用了半碗粥,神色还有些恹恹,梦魇了两日怕是也没睡好,“容大夫这两日都住在府里,随时能过来,别怕。”说着又对紫萱紫檀道:“你们好生伺候着。” 老太君离开后,其他人也都走了,道改日再来看她。 紫萱拿了靠枕给乔瑜靠上,“少夫人吓死奴婢了。” “我这不没事了吗?夫君可曾回来?” “公子回来了一趟,您迷迷糊糊说胡话,容大夫给您扎针,昨儿夜里你胡话说的少,公子陪了您一夜,早上刚走。” 乔瑜昏昏沉沉躺了两日,醒来感觉记着什么,又好似忘了什么,问一旁的琥珀,“太妃案有进展了吗?” 琥珀摇头,“回少夫人,没有。” 乔瑜这次梦魇,老太君觉得是见了死人吓到了,故而让二房夫人带着乔瑜去一趟庙里,拜拜菩萨,捐些香油钱消灾祛难,再求道平安符。 五姑娘得知自告奋勇要陪着乔瑜去。 “师父你看,这是我买的灯笼,就是做出来的绒花灯笼不像。”五姑娘拿出一只兔子灯笼,又将自己用绒花做的拿给乔瑜看,模样瞧着像,但到底做得不逼真,比起乔瑜做的差远了。 二房夫人嗔了眼五姑娘,斥道:“怎这般不懂事,别打扰你二嫂嫂休息。” “二婶,无妨的。”乔瑜接过五姑娘的绒灯兔子仔细看起来,“衔接的地方没有绑好,回去后拆了重新来,每一步都要拧紧,你看这里都是松的,还有这些缝隙太大不够密实,做出来就容易散,别急,慢慢来。” 马车到白塔寺,拜佛后去求平安符,求平安符要心诚,乔瑜最后只求了两道,一道为程怀瑾求,一道为姚娅雲求。 总感觉中秋宫宴太妃被杀案有蹊跷,而两人又都负责查案。 记得摄政王在百姓口中名声极好,不过出了淑太妃被奸1杀后,摄政王在民间名声一落千丈。 不过追随摄政王的人也不少,两方互相不服,一时间盛京城各处都能听到争论声。 -- 乔瑜求了平安符回到程家,却一直没机会见到程怀瑾和姚娅雲,两个人忙的脚不沾地,更别说回家了。 程怀瑾偶尔会回棠棣苑一趟,但都很晚,乔瑜碰不上他,即便是刻意等他回来,结果最后还是一不小心睡着。 “夫君昨夜也没有回来?”乔瑜看着身旁冰冷的床榻,不用琥珀告知也知道程怀瑾昨夜未归。 乔瑜拿着平安符手指轻抚,“琥珀,派人把这两枚平安符给夫君和娅雲送去。” -- 时间晃眼就半个月过去,摄政王的事热议没消,反而闹的越发人尽皆知。 但因摄政王手下都是莽夫,他们听到流言蜚语吵架吵不过便喜欢动手,旁人哪里受得住他们的拳头,故而流言不减,只是都私下偷偷传,这般下来摄政王在民间的名声越发堪忧。 乔瑜怀疑淑太妃一案,是否就是为了扳倒摄政王,每一步都是冲着他去的,乔瑜想到了小皇帝和太后,莫非是两人联手? 毕竟之前摄政王整顿朝纲、铲除异己,这触及的便是小皇帝和太后的利益。 尤其死者淑太妃身份还那么敏感,一面她是小皇帝的亲姨母,一面她又与摄政王有关系。 而最重要的一面,淑太妃明明是小皇帝姨母,却只能看着小皇帝喊太后母后孝顺太后,可想而知两人在后宫关系如何。 -- 入秋后雨水变少了不少,不如夏日暴雨多。 屋外戚戚沥沥下着雨,屋里众人喝着茶吃着点心小声说话。 乔瑜陪着老太君打络子。 三房夫人端着茶说道,“母亲,四弟一家今年过年该要回来了吧?” 老太君想了想,“算算日子,今年该回来,估摸着老四的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儿媳让下人将四房的院子收拾出来,该修缮的修缮。” “你看着安排便是。”老太君说着看了眼同邱柔佳说话的四姑娘,“四娘不小了,你平日多带在身边教教。” 三房夫人神色一顿,看了眼没心没肺的闺女,比五姑娘还大,二房急着给五姑娘看亲,她自然也不能落后,不过管家的事是该跟着多学学了,“儿媳正有此意。”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就快了。 感谢在2022-07-08 23:41:14~2022-07-10 22:2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姜鱼holly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时间晃眼又过了半个月, 宫里那边没什么动静,倒是宗正寺那边突然传出消息,摄政王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 乔瑜和五姑娘在妙华阁, 即便是宫里闹出淑太妃被杀之事,但也并不妨碍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爱美爱打扮。 五姑娘捂着嘴,“怎么人还能失踪?莫非是……劫狱?” 乔瑜抿了抿唇, 感觉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摄政王手底下的人不少,莽夫居多, 只是宗正寺那边给出的说法却是失踪, 这便耐人寻味了。 因着摄政王的失踪, 局势一下紧张起来, 都担心摄政王会不会一举反了, 甚至有人开始往城外跑。 而在摄政王失踪之后, 接连有好几个大臣暴毙家中, 盛京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 都传摄政王这是在报复, 他下一步是不是要直取那个位置了。 -- 摄政王的事自有朝中人去操心,有了去年去白塔寺为程怀瑾父母祈福的经验, 这一次乔瑜多筹备了些东西。 程怀瑾忙的回家都没空,这一次依然是乔瑜陪着老太君去。 与上次一样,上午诵经祈福、下午抄佛经。 让乔瑜没想到的是,她们马车刚到白塔寺, 正做休息, 程怀瑾便赶了来。 “你怎么来了?案子查清楚了?” 程怀瑾没有回答乔瑜的话, 牵着她的手去见老太君, 路上道:“父亲母亲忌日,我来上柱香,一会儿还得赶回盛京。” 程怀瑾父母的牌位都在白塔寺供着,程怀瑾接过僧人点好的香,叩首后将香插入香炉中,转过身看向乔瑜,“阿瑜,帮我拿卷经书来,那经书只有寂空大师手中有。” 乔瑜带着琥珀和紫萱、紫檀去找寂空大师。 程怀瑾扶着老太君下台阶,老太君看了眼程怀瑾垂眸的侧脸,“特意支开阿瑜,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 “怕吓着她。” 老太君笑了笑,“就不怕吓着祖母?” 见程怀瑾面色沉沉,老太君面上笑渐渐收敛,“发生什么事了。” “祖母,让人给父亲母亲挑选个风水宝地下葬吧。” 老太君的手一抖抓紧手中的佛珠,这么些年老大两口子都没下葬,皆因二郎心里的结,那个结是杀害老大的凶手,他这般说显然那个结破了,半响后道:“好。” 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倒是她们从白塔寺回来时,一路听说了不少摄政王手下在盛京干的事,直觉怕是要变天了。 华灯初上。 棠棣苑堂屋里,乔瑜和程怀瑾挨着坐在梨花桌边,桌上是可口的菜肴,乔瑜却没什么胃口。 夹了块排骨到程怀瑾碗中,“今天要在家里歇吗?” “晚上要进宫一趟,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乔瑜突然有一种他去了就不回来的感觉,一把抓住程怀瑾的手,“能、能不去吗?” “乖,在家等我便是。” 程怀瑾最后还是进宫去了,走之前亲了一下乔瑜额头。 晚膳乔瑜吃的少,紫檀端了熬好的鸡汤给她,“少夫人喝汤,您晚膳都没吃几口,别饿着了。” 乔瑜还未伸手,闻到鸡汤飘出的油腻味道突然开始犯呕,“呕……端、端走。” “多少喝点吧?”紫檀劝了几次,发现乔瑜一闻到鸡汤味道就犯呕,无奈只好将鸡汤端出来,出了门,她将紫萱拉到一边,“少夫人这次的月事又推迟了,而且她刚刚闻到鸡汤味道就犯呕,会不会怀上了?” 藏娇(穿书) 第60节 紫萱算了算日子,摇头,“上次也推迟了,少夫人这几日烦心的很,许是因为心里装了事难受喝不下,还是别打扰少夫人了,这碗鸡汤你喝了吧。” 紫檀摇头,“我刚刚在厨房已经喝了,这碗你喝,我再去给琥珀盛一碗。” -- 皇宫。 摄政王带人闯入大殿,几个大臣被他的下属抓着,那些下属对待大臣可不温柔,提着他们衣襟,即便是大臣脚步踉跄面色苍白也不见丝毫怜悯。 御林军被摄政王的人马挡在了殿外,摄政王看了眼大殿内的人,“关门。” 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姚娅雲和陈梓钰倒在太后脚边,程怀瑾手握着剑柄,单膝跪地,但他情况好不到哪去,唇角渗着血,想靠剑撑着身子站起来,却仰倒在地,剑落在能照出影子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太后伸手去扶程怀瑾,“怀瑾,太医,太医。” 女官站在摄政王身边,脸上还是平日的神情,“太后娘娘,他们中了钩吻毒,无药可解。” 太后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是往日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女官,能悄无声息给他们下毒,唯有伺候在她身边了解她习性的女官能做到了,脸上满是愤慨,“叛主的小人。” 程怀瑾手抓住剑柄,推了太后一把,“走。” 程怀瑾拼了一口气提剑冲摄政王砍去,因中了毒,他根本不是摄政王的对手,摄政王的剑刺入程怀瑾腹部,又猛的被踹了一脚,人瞬时飞出一丈远。 这一举动吓的被抓来的大臣抖了抖身子。 太后赶紧同两个太监护着小皇帝后退,“摄政王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摄政王冷眼看着太后身后的小皇帝,“本王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本王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太后娘娘还是让开吧,本王不想伤了你。” 太后没有避开,反而捡起地上的剑拿在手中将小皇帝护的紧紧地,相比起战场上下来的摄政王,太后已经许多年没有提过剑,撑了十招败下阵来。 女官上前扣住太后的手臂将她制住。 摄政王提剑一步一步逼近小皇帝。 太后被女官抓着手臂挣脱不开,“萧慕辰,你要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你当真要做那弑君之人?” 摄政王转头恶狠狠的看向太后,怒道:“这位置本来就是本王的,本王不过拿回来而已,弑君怎么了?他配做这一国之君吗?” 就在摄政王的剑向着小皇帝刺去时,突然十几个黑衣黑面之人窜出,而摄政王这边也有人,迎上去不给黑衣黑面之人护小皇帝的机会。 黑衣黑面之人源源不断冒了三波,摄政王冷眼看着,“看来本王那位皇兄留了不少后手。” 摄政王话落,突然闪身到小皇帝身前,剑已经冲着小皇帝而去。 就在那剑尖距离小皇帝的脖子不足二指宽时,一根通体漆黑的鞭子突然出现,缠住了摄政王的剑,随后一身着黑色劲装头戴银色面具的人出现,那人正是鞭子的主人,两人交手打的难舍难分。 而在银色面具人出现时,太后没被制住的那只手袖口垂下,匕首从衣裳内滑出,她掌心摸到匕首的柄,匕首在手中翻转,反手划过女官的脖子,女官下意识伸手去捂自己的脖子,血像露泉一般汩汩往外冒。 太后冷冷看着想伸手来抓她却往后退的女官,“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女官倒下之前看了眼摄政王的方向,目光落在那张银色的面具上。 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武艺高强,不过他不擅于强攻,摄政王则是强攻好手,但面具人鞭子用的好,生生将他与摄政王的距离拉开,却又在不断找机会近身刺杀。 而就在他正与摄政王打的难舍难分时,一人的加入打乱了他,程怀瑾不知何时提了剑与摄政王一前一后夹击他。 看他出手动作流畅,便知他并未中毒。 饶是面具人武艺再高强,也不是程怀瑾和摄政王两人的对手,在手筋被挑断,鞭子又被收缴时,摄政王和程怀瑾的剑同时架住面具人的脖子。 “这等功夫,本王手下可不死无名鬼。”说着,摄政王执剑劈了那张银色的面具,面具被劈开露出面具下的人脸来,不是陌生人,正是程奕程五叔。 程怀瑾忽的一动,直接卸了程奕的下颚,从他口中掏出毒药,随后手一抬又将他下颚给接了回去。 程奕看了看四周,发现暗卫都被摄政王的人杀了,陈梓钰好端端的护着小皇帝,他下颚动了动,似是缓过来才开口,“这是一个抓我的局?倒让你们费心了,为了抓我一影卫这般大动干戈。” 摄政王手中剑刺入程奕肩胛,“本王到没想到背后的小人竟是你。” 侍卫端来椅子,太后程昭瑛端坐下,“五叔若早些露面,也不至于让哀家这般费尽心思了。” 摄政王剑尖已经划破程奕脖颈的外皮,“人抓到了,也不用废话,杀了吧。” 程怀瑾挑开他的剑,“我还有话要问他。” 程怀瑾目光落在地上的鞭子上,手中剑对着鞭子砍去,剑刃从鞭子上划开,黑色的鞭子外面那一层不过是皮绳包裹,最中间有一根细韧的丝,粗细与打络子的粗线差不多,剑轻易划破外皮,但里面那根线却没有断,瞧着有些透亮还锋利。 程怀瑾将鞭子拿给姚娅雲,“是否是这种。” 姚娅雲用匕首挑出鞭子里面那根线,看了眼程奕,点头,“韧、利兼备,加上内力驱使,足以用这丝线将人分尸。” 程怀瑾握剑柄的手拽紧,可听到咯吱声,“我父亲,是你杀的。” 程奕没抬头也未曾说话,垂眸看着地面,地板上模糊映出他的身影。 摄政王凝眉道:“废什么话,杀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小皇帝突然开口,冲到摄政王面前拦着他,“皇叔,你不能杀他,他是父皇留给朕的影卫。” 摄政王看了眼太后。 太后起身拿过侍卫手中的剑从身后环住小皇帝,拉着他的手握住剑柄,四只手叠在一起,剑稳稳的指着程奕,“那就皇上你亲自动手。” 小皇帝想退开,却被太后死死抓着手,他一瞬间有些慌乱,“母后,戊十是先帝留下的影卫。”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怕,哀家告诉你,他做了什么,该不该死。” 一直没开口的程奕突然抬头,眼中寒光闪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太后莫要多言。” 程怀瑾抬手点在程奕的哑穴上,眼中全无平日的敬重。 太后瞥了眼程奕,环着小皇帝握紧他的手逼着他一步一步靠近程奕,“第一罪,谋杀朝廷命官,他杀了哀家的父亲,一代丰功伟绩的大将军,被他卸了四肢,从这儿,这儿,八尺男儿,最后变成一块一块的。” 剑从程奕肩膀脖子腿脚等一一比划过,小皇帝想抽回手,却被太后死死捏着,也不让他松开手中的剑。 “第二罪,叛国,他帮魏国扫尾诛杀细作。” 小皇帝摇头,“不,不可能,戊十不会这么做。” “皇上的老师郑太傅也是他杀的呢,可怜郑太傅还想回了祖籍颐养天年,不过能落叶归根,想也是不错的。”太后笑了笑,继续道:“知道他为何要杀郑太傅吗?因为郑太傅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上该疑惑,明明哀家与你皇叔才是压在你头顶最该死的人,他却没有动我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哀家和你皇叔,是你父皇精挑细选出来的,要等到最后才能功成身退。” 太后继续握着小皇帝的手逼近,剑尖已经指着程奕的胸口,“第三罪,祸乱后宫,皇上不是一直想找出杀害你姨母的凶手吗?他便是。” “看皇上的样子,该是早就知道了对吧?” 小皇帝面色苍白,想辩解,喃喃的唇却发不出声音来。 程奕被点了哑穴,想开口却说不出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太后。 太后看着他那副模样,“哀家偏不告诉他你这么做的原因。” “朕不信,朕不信。” 太后已经松开了小皇帝,小皇帝丢下剑双手捂着耳朵眼中全是惊疑。 太后目光淡淡的看着程奕,俯身道:“这便是先帝费尽心机让你做了那么多事护着的儿子,哀家偏要毁了,记得下去时给先帝传个话,下辈子好好做个人。” 程奕双目赤红眼中满是怒意,而太后眼中的恨意也不少,“五叔,你可是我亲五叔,先帝派人掳走你,将你培养成他的死士,让你回来杀自己的亲人,这五年,你可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可有在梦中见到你大哥,我父亲?” 天边亮出一丝淡淡的白光时,太后让姚娅雲搀扶着回了平清宫。 姚娅雲:“太后恨先帝?” 不难看出,这一场华丽的戏里面,先帝才是那个黑手,而程奕不过是一把执行的刀。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可怜他,一辈子都在算计,好不容易活了个儿子还得当眼珠子当心肝儿的疼,却又怕他那功高盖主的弟弟抢了他儿子的位置。” 程昭瑛想起先帝的模样,“先帝什么都好,文韬武略、治国平家,有帝王的抱负也有帝王的才能,只一点,他短命,哈哈……” 太后笑过脸上神色淡去,“偏偏就是这么个短命鬼,病入膏肓之际让戊十暗杀哀家父亲,逼着怀瑾带着仇恨活着,死了还将所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程奕是先帝培养的一把刀,这把刀太好用了,好用到她惦记了两辈子才将这把刀揪出来。 姚娅雲看着太后的侧脸,藏匿在黑暗中瞧不真切,以前她总不能理解乔乔夸赞女主,现在懂了,抛开书里的框架,太后女主是真实存在的,她有勇有谋,像一个蛰伏等待出手的鹰,一击即中。 从淑太妃的死,不,应该从更早就开始步步为营,只是她想不通,太后做了那么多就为了抓程奕? 摄政王逼宫,却也没有要皇位,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姚娅雲不喜欢装糊涂,便问出了口,太后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瞒着,“萧慕辰领兵打仗行,却不是守江山的人,他向来看的清楚。” 唯一看不清楚的,是那一生都在算计旁人,到死都不闲着的人。 活的真像个笑话。 -- 乔瑜醒来还能闻到安神香残余的淡淡气味儿,她知道琥珀夜里又偷偷给她点了安神香,“昨夜可有发生什么事?” 琥珀没有隐瞒道:“昨夜摄政王带人闯入皇宫。” 乔瑜起身时有些眩晕,还好琥珀急忙扶着人,乔瑜摆摆手,“没事。” 洗漱时,乔瑜看着忙前忙后的紫萱,“紫檀呢?” 她也不过是随口问,因为她不敢问宫里的结果,她怕。 紫萱背对乔瑜身子一僵,还未开口如何告知。琥珀的声音先响起,“紫檀叛主,属下已经处置了。” 紫萱看了眼琥珀,不满她这般直接的说出来。 乔瑜有些愣神。 紫萱扶着乔瑜往外走,“少夫人先用饭吧。” 乔瑜只用了几口粥便吃不下了,看似镇定的她实则心里慌的不行,起身往青松苑去,摄政王逼宫,程怀瑾呢?他可还好?紫檀是谁的人?她昨儿是要动手吗? 乔瑜急需一个答案。 到青松苑,丫鬟掀着帘子让乔瑜进屋,堂屋中程怀瑾跪的笔直,老太君拿着佛珠指着他,双唇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乔瑜赶忙过去扶着老太君,“祖母。” 老太君后退坐在罗汉床上,捶着心口,“程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祖母,祖母。” 老太君晕过去之时,程怀瑾如利箭一般将老太君抱进屋,“请大夫,快。” 大夫来的很快,容文博的腰带都是歪的,手搭上老太君手腕的脉搏,过了半响开口,“急火攻心,你做什么气老人家了?” 程怀瑾站在床边不语,乔瑜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程怀瑾的模样她看在眼中,只一夜间,他似乎憔悴了许多,下颚冒了许多胡茬,双目释怀却又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那情绪看的她心底一片哀伤,乔瑜伸手抱着他。 两人一直没离开老太君的院子,亲力亲为的照顾,就是程怀瑾喂老太君喝药时,乔瑜总感觉有些泛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