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最爱你(1v1,h)》 一厢情愿算什么 “走了。” 温情拍了拍在一旁发呆的人,然后冲她比了个要走的手势。站在那里的女孩子错愕地抬头,攥着衣角的手指松了又松。 她勾住温情的小拇指,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依赖着她,已经养成习惯。 “知夏,知夏。”护士拿着名单站在会诊室门口,这个名字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渐渐语气开始不耐烦起来。 “来了来了!”温情拽着知夏的手,一路小跑过来,满脸歉意,“抱歉,我刚没注意。” 护士合上名单,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很瘦,下巴尖尖的,鼻梁又挺又俏皮,年纪还这么小,真是可惜。 “跟我进来吧。” 温情安抚着拍拍她的背,“进去吧,妈妈等你。” 咬了咬下唇,知夏攥着手指跟在护士身后。 门诊上空“无痛人流”的牌子赫然显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情双手环胸靠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一脸焦虑。 手术室的门打开,面色苍白的知夏自己扶着墙缓缓走过来。 护士跟在后面,将手里拿下来的肉圆子递给温情,“这个要怎么处理。”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不要了。”温情连忙过去搂着知夏,推开面前的铁盘子,怀里的知夏瑟瑟发抖。 “小姑娘挺勇敢的,一声都没哼。”接着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她们回去。 温情脸上明显讪了片刻,随即扶着知夏慢慢往外走。 俩人到家之后,温情打了一盆热水过来,毛巾打湿之后再攥干,她一点点抹去知夏额角的冷汗,擦着擦着哽咽着哆嗦起双手。 “孩子,苦了你了。” 知夏这时抬头,那双眼睛干净澄澈,此时氤氲着水汽,可怜又无助。 二中是A市最好的高中了。 随意刚换下运动服关上柜门,身边就有人拍他肩膀,“随意,去玩两把?” “梧桐街新开了个网吧,听说机子配置贼好。” 摇摇头,他手里抖着下午刚收到的信,“没对象的人,自己去玩。” “吁——”一窝人唏嘘着说他有异性没人性。 开玩笑地打闹了几下,其他人就散了。随意挎着包走出训练馆,跟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之后吹着口哨就去赴约。 信是被人塞进更衣柜里的,虽然皱皱巴巴但上面贴着的红心丝毫没有影响随意的满足感。 “学校北门,我等你。” 将信封凑在鼻尖上闻,嗯,淡淡的水果香。 那对方可能长得不差。 想到这,他心情更好了,步子变得轻快又大胆。 知夏抱着一大袋塑料手工花从巷子里出来。 温情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就想出来找点手工活干。这段时间,温情一天打叁份工,她实在看不下去。 虽然只是塑料花并不会很重,但是体积却大的离谱,知夏抱在怀里根本就看不清脚下的路。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把花放下,重新扎了个口子,双手提着走。 夏日炎炎,她穿着泛黄的长袖连衣裙,裙摆很长,一直盖住她脚踝。她的长发细细软软,风拂过,扬起来露出细长的后脖颈以及,还未退散的指印。 刚过一个红绿灯,她就听到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大力冲上来就把她撞倒在地上。手里的手工花散开,随着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全都扬在路上。 她艰难爬起身,手掌刚一碰地就是传来触电般疼痛,整个掌心被刮蹭到,伤口对外渗着鲜血,还有细小的沙子卡在伤口的缝隙里。 她只是龇牙咧嘴了一下,掏出纸巾一点点擦掉比较大颗的石子。看着散落一地的手工花,她轻叹了口气,蹲下一片片去捡。 刚甩开那群人的随意拍拍手就往回走,他看着马路上的白色身影发现不对劲,猛得冲过去,一把将人抱住。 险险躲过一辆车,他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孩子蹙眉,“这么大人了还往路上跑!喇叭声听不见啊!” 这时才看见她左耳戴着一个小小的人工耳蜗。 怀里的人确实听不见。 躺在男人的怀里,让知夏又回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她拍打着随意的胸膛,挣扎着就要起来。 这样的力道,给他捶背还差不多。 她眼眶里含着泪,紧闭的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在看清怀里人的面貌之后,随意怔住了,喉口滚了滚,“卧槽,真好看。” 不自然舔了舔牙尖,他直接将手伸过膝底,毫不费力就把她横抱了起来。直到走到人行道上,才将人放下。 随后他左右看了眼来往的车辆,小心过去把散落在马路上的手工花给捡回来。 一一帮她全丢进塑料袋里,他冲知夏扬着笑。 默默自己扎好了口袋,知夏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谢意,提着袋子就要回家。 随意怀疑是不是自己还不够有魅力,怎么都这么笑了那女孩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 他一把拉住知夏,正打算开口,随即想起来她听不见,指了指她手里的袋子。 知夏摇摇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现在就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还没走出一步,手里的大袋子就被人接过去。 她错愕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么。 随意张嘴,然后放慢语速逐字逐句吐出来: “我,送,你,回,家。” 知夏看懂了,她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摇摇头,伸手就要去够自己的袋子。 随意一把提高,俯身盯着前面的女孩子。 他是体校出来的,身高自然有优势,一时间知夏连袋子的边角都碰不到。 随意放学刚训练完,又被追着跑了整条街,他身上汗津津散发着野性。 知夏见够不着索性去拉他的袖子,一个没站稳踉跄跌进他怀里。 一时间鼻腔里全是陌生的味道,知夏急忙收回手,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随意一看,这是准了? 然后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 过了两个红绿灯直走没多远就是知夏家。 她在巷子口就停下来,愤愤地转身,他还跟着自己。 随意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他本来走得就快,赶紧收脚步刹车怕撞到她。 知夏这时才意识到他真的没有恶意,鞠了一躬之后眼睛巴巴看着随意手里的手工花。 “哦,给你。”木讷地反应过来,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 知夏接过来的时候,发丝随着身体的动作小幅度摇摆,随意闻着她头顶的洗发水香,有些醉。 什么洗发水,这么好闻。 “喂,想什么呢。”温子安抬手在随意面前晃了晃,过了半晌他才有反应。 “兄弟,我恋爱了。”随意盯着桌上的那束百合花,缓缓开了口。 这时躺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林辰逸突然坐起来,他拍了拍坐在地上孤军奋战的卫冬再次确认,“他说啥?” 卫冬一门心思都在游戏机里,他不耐烦地甩开,“这把谁输了谁请吃必胜客。” “我靠,卫冬你这是趁虚而入。”林辰逸没多想又重新投入战斗。 温子安抬手搭在随意的脑门上,“没发烧啊。” 随意嗤了一声,看着自己这一群兄弟,“你们单身狗懂什么。” “我们是不懂,说不定这次就是你一厢情愿,人家根本不想搭理你。”卫冬叼着一根薯条,幽幽道,“兄弟们,林辰逸请大家吃必胜客。” “耶耶——万岁,谢林大少爷!” 看着自己的“损友”,随意撇撇嘴,注意力又回到桌上那束百合上,“一厢情愿算什么,我乐意。” 你好,我叫随意 温情一回来,就看到知夏坐在小椅子上一点点摘着手里的手工花。 她正想开口喊她,突然想到知夏听不到声音,眼底的泪花又冒出来。 还是知夏余光中先看到了她,她放下手里的花,用手语比划着: 妈妈回来了。 温情收起眼泪,笑着点头。 她走过去,看着摆满了桌面的手工花,把知夏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不是说了不用去做这些,你现在就好好休息。 -可我也想让妈妈好好休息。 看着面前懂事的女儿,温情实在忍不住了,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眼角落泪。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戏弄她们。 卫冬他们注意到了,最近随意总是出没在这一片区域,每次到放学的点他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 看着在巷口徘徊的随意,温子安捅了捅同样在一旁察言观色的卫冬。 “这,就是你说的好主意?”就玩跟踪呗。 卫冬勾下墨镜,拉低帽檐,“你懂什么,肖恩·康奈利(007系列)都是从这里开始找证据的。” “来了来了!”林辰逸示意他们闭嘴。 看到前方有动静,卫冬马上重新戴上墨镜,叁人探头探脑看着不远处的身影。 知夏不理解,这个人最近总是出现在这里,什么话也不说,通常都是她去哪儿就跟到哪儿。只要是手里有东西,他决定抢过去帮你提。 起先她也害怕,也找过警察。久而久之,她发现那个人只是单纯想帮自己拎东西。 她跟妈妈搬来这个胡同不久,街坊邻居住的都是些老人家,他们对礼貌懂事的知夏赞不绝口,女孩子家家就是要文文气气的好。 她不知道的是,也会有些碎嘴的提起她是聋哑人这件事。 比如现在。 “啧啧啧,这是可惜了。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你说不会说话还听不见,能不能嫁出去。” 知夏听不见这些议论声,但是随意听见了,他瞪着碎嘴的七婶,“人嫁不嫁关你什么事,谁说她没人要了。我就要!” 不远处的卫冬一伙人震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好家伙,随意这小子真的恋爱了。 知夏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她停下脚步,回头弱弱地看着他,简单用手比划着: -怎么了? 随意愣在那好久,今天知夏穿了白色的背带长裤,大热天的还是套了件外套。露出来的手又小又白,在阳光下泛着釉质的光。他看着面前香香软软的姑娘,不自然喉头滚动。 完了,自己看不懂她在比划什么。看样子得抽时间去学一学。 见他没有反应,知夏后知后觉他应该是看不懂手语,向前迈了两步走到他面前,冲他挥挥手。 随意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唯独没见过这样的。她明明离自己很近,可是又像远得触碰不到。 “你叫什么名字啊?” 话一出口就懊悔,人家听不见啊。 他点了点知夏的肩膀示意她回头,然后依旧是慢慢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我叫随意,你呢? 知夏盯着他的嘴唇,他的唇形很好看,嘴角带笑,下颚线条流畅,说话时,眉毛会自然的上挑。 掏出随身的笔记本,一笔一画写下自己的名字。 -知夏。 天气很热,知夏交完做好的手工花,用赚到的费用请随意吃棒冰。 冰箱里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她认真挑选了很久,最后还是拿起了最便宜的薄荷棒冰,看着站在门口提着刚领的手工花的随意,她咬咬牙,放回去一根,重新选了个看起来很好吃的哈密瓜甜筒。 随意心里正盘算着得去哪儿学手语的时候,身旁就有人递过来一个甜筒,顺势看过去,细细白白的胳膊,长袖下的绒毛不显眼,但是却像尾巴一样扫过随意的心尖。 他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刚打开包装就看到知夏手里的薄荷棒冰,她叼起来小小咬了一口,冰块湿润了她的唇,随后在她惊慌不安的视线里,手里的棒冰被人拿走,塞进来一支已经剥好的甜筒。 随意指指甜筒又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吃那个口味。 就着知夏的牙印就咬了一口。 啧,以前怎么没觉得这薄荷棒冰这么好吃。 见他吃自己吃过的东西,知夏脸颊一阵发烫,看着手里的甜筒发起了呆。 直到冰激凌溶化手心一阵潮湿。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随意已经进店买了包纸巾。抽出一张塞进她手心里,其余的小心翼翼给她揣在外套的口袋。 举起手里就剩一口的棒冰,他一口咬下。 送她到巷口,亲眼看着她拐进转角,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就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围住。 “解释。”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随意还开口,就被他们架起来就拉走。 一把子丢在沙发上,卫冬手里拿着一只拖鞋怼到他面前,“请问随先生,恋爱的感觉怎么样?这段感情你给打几分?被甩的几率又有多大?” “你放屁!”随意甩过去一个抱枕,“我百分之百肯定,她就是你们嫂子!” 嫂子? 叁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十足地冲上去开打。 “这里你最小,你还好意思说嫂子。” “你们俩就算了,林辰逸我不服!”抓着空隙随意就举手反抗。 “我可比你大2个多月呢!” “我比你高,你不应该反省自己的问题吗?!” “……”给我操家伙打!! 知夏放下手工花,温情还没有回来。 她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左耳上的人工耳蜗,仔细地调了调上面的开关。滋滋的声响震痛耳膜,皱皱眉又将开关调回了原来的刻度。 如果,自己听得见就好了。 撑着水池的手突然滚烫了一下,她匆匆抹掉眼泪,看了眼外面指向6点指钟。 为什么妈妈还没有回来。 温情一天打叁份工她是知道的,但是以往她都会在5点的时候回来,陪她一块儿吃了饭之后再去兼职。 眼瞅都已经要7点了。 看着屋外的夜色,她抓起钥匙就出门。 在温子安家门口各自告别,随意单手揣着兜吹着口哨回家。 不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本来没有多在意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心头一跳连忙过去。 知夏紧抓着自己的领口,惊慌又无助。她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醉汉,那人见知夏孤身一人,借着酒劲就要搂抱她,看她只是一味躲闪没有呼救大着胆子就要扯她的外套。 随意跑近一看不是知夏又是谁,怒火涌上来,骂了一句,“妈的。” 抓着那人的领子就一个反手剪,按住他的脸死死贴在墙上。 突然被人抓住,醉汉酒醒一半,连连求饶,“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狠狠踢了他一脚,随意囔着让他快滚。 这时他才注意到知夏抱着自己蜷缩在垃圾桶角落,看她那样,随意一颗心都被烫熟了一样发着抖。 喊她的声音有点气息不稳。 “知夏。” 随意试探性地靠近她,手刚一伸出去,知夏的心脏又是一抖,条件反射往角落又缩了一缩。 “知夏,是我。”一点点蹲下,缓缓牵住她抱着手的胳膊,“别怕,我在。” 被牵住的那只手又麻又热。 明天见,知夏 明明天气热得要命,随意却发现她的手腕冰凉,浑身抖得厉害。 见她不反抗,才稍稍用力牵着她的手腕拉起来。知夏咬着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随意一看,嘴角已经破了,一抹嫣红落在那儿。 他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大掌安抚着顺她的背,声音缓和,“别怕,深呼吸。吸气,再慢慢吐出去……” 知夏感受着他大掌传来的热度,没有抗拒他,听从着他的指示缓缓地吸气、吐气。 终于止住了眼泪。可是抓着随意衣襟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明显觉得怀里的人抖了一下。即便是万般不舍,他还是温柔推开她,低头,用极慢的语速问她: “怎么还没回家?” 知夏张了张嘴试图说出声音来,可是嗓子一直发不出声,她连忙从口袋掏出随身本,按了好几下笔头才把原子笔打开。 之前随意没注意,这时候盯着知夏颤抖的指尖,他才发现,知夏是左撇子。 【能不能帮帮我!】 随意看着她,一脸疑惑。示意让她接着往下写。 知夏翻页,哆嗦的手指一时间打不开新的纸张,重新写了一行字敌过去给他看。 【我妈妈,还没回来】 随意盯着她面前一大片白花的肤肉,伸手帮她把里头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小尾指尖划到她细长的脖子,知夏一缩,后退两步,自己低头扣好。 这应该是刚才跟醉汉拉扯的时候挣脱开的。 看她拘谨又小心的样子,随意心头一软,“我陪你一起找阿姨。” 随后两人去了温情工作的地方他们的答复都是说她老早就下班了。 不安漫上心头,知夏不停抠着自己的指甲盖。这个小动作被随意看在眼里,他安抚着拍她的背,想让她不要担心。 寻觅无果,随意问她知不知道温情的电话号码。 她这才恍然大悟,写了一串数字给他。 电话拨过去很久就被接起来,对方同样也是很急的样子,随意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就告诉温情知夏跟自己在一起。 “那,能不能麻烦你,送知夏回来?” “好的阿姨,抱歉让您担心了,我这就送她回来。” 随意收了电话,余光瞄到一旁的知夏,她又在抠自己的指甲盖。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拍掉上面磨损的甲床屑,对着她勾嘴一笑,“回去吧。你妈在家,下班的时候被同伴拉着跳广场舞去了。她让我跟你说抱歉。” 见知夏木讷的样子,他低头苦笑,对哦,她听不见。“我,送,你,回,家。” 路灯下的影子长长短短。 知夏低着头,跟在随意身后,看着面前随着步伐摆动的手臂,她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他的小拇指,迟疑了片刻之后紧紧攥着。 随意只觉得自己的拇指突然有香香软软的触感,她的手很小,只是抓着自己的小指,他就已经受不了。 他清咳了一下,空旷的巷子里传来野猫的叫声。 知夏不说话,心脏却跳得像是要爆炸。 很快走到巷口,随意自觉地停下脚步。知夏不喜欢他送到家门口,他知道。 知夏低着头,手从他的小拇指上慢慢移开。一瞬间,随意盯着她的脸,怎么这么失落。 冲他摆摆手,拿着笔记本认真地写着什么。 随意好奇她在写什么,脚尖往前,探出一个脑袋。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覆上来,她心尖不由自主地发颤,低头举起写着字的那一页。 -谢谢你。 他只觉得面前的人可爱,摸了摸她发顶,“进去吧。” 知夏一抬头,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喉结,因为他开口说话而一上一下地滚动,沿着喉结往上是一张阳光帅气的脸,他眉眼漆黑,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她一惊,慌乱地推开他自己转身离开。她根本没注意刚刚他说的是什么。 看她落荒而逃,随意唇角轻扬,低声说着:“明天见,知夏。” 随意不对劲,整整一天他都在埋头看书,就连在计算机的课上都没有捣乱。 温子安跟他是一个班的,他托腮看着好友反常的样子,只觉得他不对劲。 走过去一看,大吃一惊,“你看这个干嘛?!” 随意连头都没抬,继续翻着面前的手语书,拿着笔很认真地在上面做批注。 “你真看上那个小哑巴?” “什么小哑巴,人家有名字。”随意瞥了他一眼,继续看书,“人家叫知夏,是不是很好听。” “……”八成是疯了。 放学铃刚响,随意就拎着书包带子冲出教室。正好撞上要进门的班主任。 “老师对不起。”匆匆留下一句话就跑开了。 “这小子整天风风火火的干什么。”他托了托歪掉的眼镜,看着班里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的同学,他敲敲桌子,“大家都听一听,学校有个通知……” 跑到拐角等红灯,随意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口,吐出一口热气。 临近8月,天气越来越热,头顶的太阳有些晃眼。 每天这个时间点,知夏都会拿着做好的手工花去换下一批。 随意踢了踢鞋尖,等着红绿灯倒数,最后五秒的时候,一只手落在他肩上。 “我看你这次往哪儿跑。” 知夏在巷口等了很久,提着袋子的手微微勒出一道红痕。 她左看右看也不见随意的身影,轻咬了下唇。 把钱收进口袋,对着老板点头致谢,她转身就要走,却被老板拉住,在她面前比划着: -那个总是跟你一起的小伙子呢? 手工活老板也是个聋哑人,是个和善的大叔,知夏做手工活又快又好,所以给她的单价都会稍微高一些。 久而久之,两个人会通过手语简单聊些家长里短。 -他今天有事。 知夏原本迈出的脚停下,微微笑着。 这姑娘长得真好看。 老板冲她摆摆手,比划着待会儿就要下雨了,拿把伞走吧。 知夏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摇摇头: -我家就在附近。 见她不再坚持,老板笑着也随她。 刚走过一个红绿灯,天就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落在知夏身上,打得她生疼。 她跑到一旁的照相馆门口躲雨,抖落着身上的雨水。她听不见雨声,但是细细绵绵的雨水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接。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怒吼。 她惊讶往左边看,就看到不远处的巷口有一帮人在打架。 他们手里拿着铁棍,不停往一个方向挥。 雨下得很大,她看不清都有多少人,只看到拿着铁棍的人一个挨着一个倒下,痛苦捂着自己的胸口。 谁也没你好 她害怕得想要找照相馆老板求助,就看到随意满嘴是血地瞪着面前还站着的几个人,喘着粗气,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在地上,脚下有不明显的一滩血水。 他捡起落在脚边的铁棍,指着领头的人,“有种一起来。” “妈的,我就不信你还能接着打。给我上!”胖虎示意身边的手下冲上去,可刚挨过打的几人纷纷迟疑着不敢上前。 看着他们一个个这么孬,胖虎啐了口唾沫,抹掉脸上的雨水就冲上去。 随意右手挥着铁棍就往他脑门上抡,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胖虎有些站不住脚。左手一把揪过他的头发就用膝盖狠狠顶他的腹部。 见自己老大都倒下了,剩下的几个人胆怯地丢下棍子扭头就跑。 “妈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感知到雨中有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猛地回头,就看到知夏站在雨里,一双惊恐的眼镜看着自己 她害怕了。 “知夏。”手里的棍子落在地上,随着惯性滚出去好远。 雨刚好这时候停下。 他等了会儿,见知夏没有前进的动作,他便抬脚向她走去。 知夏后退,脚尖着地。 顿住,他不敢再往前。额角有水流下,顺着他的下巴滴在鞋尖上,开出一朵绚烂的红花。 知夏眼眶冒出泪,死死地抠着指甲盖。 随意知道,她是真的害怕。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为了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嘴角一扯带到伤口微微有些刺痛。 接着生疏地比划着: -你好。 一天的时间,他只学会了这个。 被他的手势逗笑,知夏带着笑回了句: -你好。 不知道该怎么回,随意尴尬地笑笑,慢悠悠张嘴,“我不会了。” 短短两天时间就让她看到自己打架两次,会不会扣印象分。 直到知夏走过来拉起自己的手,把一张撕平整的纸塞进手里。 随意一看,虽然因为被雨打湿,显得有些花,但依旧是字迹清秀的一句话: 以后能不能不打架了。 他低头失笑,笑声沙沙哑哑。弯腰凑到她面前,舔舔舌尖,“那你亲我一口。” 知夏红了耳根,脑子有点懵半天没有动作。 见她这样,随意心情大好伤也不疼了,摸了摸她头顶,一字一句,“我开玩笑的。” 知夏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这一幕在随意眼里,那可是赤裸裸地撒娇,瞧这小表情,娇嗔的呀。 一路跟着知夏,随意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不敢离得太近又不敢走得太远。 见她没有往家的方向走,他心头一跳,有些不明白。知夏绕过一个凉亭,走进一个半荒废的工地里,里面零零散散堆着建筑垃圾还有些破旧的水泥管。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零食,敲了敲管道口的破瓷砖。 “叩叩”的声音落进随意耳朵里,他看着弯腰蹲在水泥管前的知夏,瘦瘦小小的身影,让他有些燥热。 没多久,一只小虎斑猫畏畏缩缩从水泥管道里探出脑袋,看到知夏才喵喵叫着蹭过去。 知夏投喂了两颗猫零食,见它吃得开心,小心翼翼摸着它头顶的绒毛。 看随意走近,那只小猫索性也不吃了,缩在管道里一动不敢动,就跟她一样。 他掏出手机,划开照相一栏,对着低头找小猫的知夏背影,按下了快门。 见小猫迟迟不肯出来,知夏也不再坚持,她封好零食重新装进口袋里,起身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随意。 随意没想到她会突然看向自己,来不及收手机就即兴对着镜头对了个耶,假意是在自拍。 这时手机传来简讯的声音。 随意打开微信,就看到微信的消息栏: 「你小子在工地干嘛!」附了一个奸笑的表情。 捂着手机左顾右盼,没看到任何人,随意这才敲着键盘:「林辰逸!你小子别大嘴巴!」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大碍,他又重新把字一个个删掉。收起手机,他心情大好地吹起口哨。 等了会儿,随意的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但是迟迟都没有消息发来,林辰逸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随意牵起知夏的手,然后消失在拐角里。 他扭头对着同样吃惊的温子安,“这是不是上次我们看到的那姑娘?” 被随意牵着的那只手不自然地收了收,他反而抓得更紧了。 见身边的人不安低着头,随意停下脚步,嘴角溢着笑,一丝坏心思浮上心头。 他俯身对着知夏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能去你家吗?” 知夏耳朵一麻,后脊骨不由自主颤了颤。 她搓搓发痒的耳朵,脸红得像能滴出血,手指因为太过紧张一直在抖。 见她这样,随意心头一紧,深吸了口气,嘴角含笑,“我只想包扎一下,你看我受伤了。” 歪着脑袋指了指自己已经干涸的伤口。 知夏没再看他,低头抠了抠手指。 知道自己吓着她了,随意不难猜出此时她肯定是惊愕又紧张,他溢出笑声,“别紧张,我只想处理一下伤口。” 知夏小心翼翼开着门锁,时不时看看身后冲她笑的随意。 这是随意第一次看清她家的样子,很简单的布局但处处都透露着小温馨。以往自己只能远远看着她拐进巷子,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 还没来得及多看,知夏就已经拎着医药箱走过来。 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他暗戳戳期待知夏能温柔地帮他涂药水。 过了许久,见她都没有动作,随意扭头一看,她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上写着字。 走过去一看,她在写日记。 第一行就是:听不见声音真的很让人难受。 他看着埋头写字的知夏,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头顶。突如其来的触感让知夏有些不知所措,她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收好笔记本,她看着依然有血迹的随意,微微皱眉。 那意思似乎在说怎么没有处理。 看出她的疑惑,随意一摊手,拿过她的笔在纸上写下:我看不见。 因为伤口在头发里面,知夏先用湿纸巾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再拿消毒水仔细处理好伤口,小心地剪好胶带,把创口贴端正地覆上去。 这时她才注意到随意正含情脉脉看着她。 不自然地收回手,她红着脸收好医药箱,看了眼时钟,温情快回来了。 推了推随意的肩膀,她让他快走。 随意不急,他盯着那双因为催促自己而打在肩上的手,细细白白,力道其实一点也不重。稳稳地抓住,他看着面前因为错愕张着嘴的女孩。 随意微微低头,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嘴唇压上去。 很轻的一个吻,随即就放开她。 黑影覆上来的时候,知夏心尖不自觉发颤,整个人就像踩在一团棉花上,失重感让她整个大脑窒息缺氧。 察觉到怀里的人僵硬住,随意五指扣住她的,指尖勾勒起她的指腹。 “不要看不起自己。你很好,谁都没你好。” 他一个字一个字落下来,砸进知夏心里。说话时头微微偏着,温热的鼻息洒在她头顶。 抬手跟她再见,随后跨出了门,转身消失在门口。 知夏手指抚过嘴唇,那上面似乎还留着他的气息。她面色猛地涨红,立马躲进屋里。 随意也不好受,他靠在墙头大口换着气,见没人冲出来,才重新回味起刚才那个吻。 又软又甜。 下意识摸了摸破了的额角,也算是因祸得福,他吹着口哨走出巷口。 随意不知道,寂静的夜里,有人把他那句“你很好,谁都没你好”细细回味了好几遍。他也不知道,有人因为那个轻轻的吻而失眠一整夜。 有对象了 第二天返校的时候,随意见班级空无一人,就给温子安打电话。 “你们人呢?” “博物馆听课呢。” “博物馆?!” “对了,你还不知道。那天你跑那么快,我还以为你不想去的。” “温子安你大爷!” “我大爷好着呢,不劳你费心。” “……” 后来随意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进行了整整十分钟的课间教育。 等他回来的时候,温子安就坐在位置上幸灾乐祸。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就丢过去,对面也稳稳接住。 “哎我说,你真看上人姑娘了?”随意刚一坐下,温子安就凑上来。 给了他一个眼神,“明知故问。” “不是哥们碎嘴,你摸清人背景了吗?她看着可跟我们差不多大,为什么不上学。” “那你觉得上学有用吗?” “没什么用。” “那不就好了。” 很明显,话里有话。 温子安白了他一眼,随后就看到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 “学长,你的学妹来了学长。” 随意反手给了他一拳,看着站在门口的杜念有些尴尬。 杜念是他在游泳队的师妹,之前自己指导过她几个游泳小动作,可没想到之后就开口跟自己告白。那时候随意跟谁都能处得好,为了不影响两人的关系,就开玩笑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他粑了粑短发,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 “学长,你…考虑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 “我有对象了。” 随意今天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知夏,一是他有个游泳集训,二是因为上次没经过同意擅自亲了她,他还有些心虚。 换好衣服给温子安他们发了个短信,把手机丢进衣柜里锁起来,拎着游泳镜就进了场馆。 8月的天气,入水很舒服。 随意在岸上做着热身运动,就看到教练和其他学员陆陆续续从门口走进来。 杜念一看到随意,就不好意思地扭头看其他地方。 不得不说,随意的身材很好。因为长期游泳有明显的肱二头肌,身材匀称有力量。尤其是那六块腹肌,总是让自己臆想翩翩。 随意倒没有什么不自在,自己也把话跟她说明白了,没必要为了面子给别人误会的机会。都说爱面子的人里子都不太行。 热身运动做得差不多了,随意带好泳镜,纵身跳进水里。他挥臂分水向前,有节奏地进行自己的训练。 岸上的杜念看他这样,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响他对自己说的话。 “我有对象。” 一咬牙,她非要弄清楚,随意的对象是谁! 另一边,知夏刚锁好门,提着做好的手工花,一回头就看到叁个陌生人笑盈盈站在自家门口。 油然而生的排斥让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脚步有点虚,没站稳坐在台阶上。 温子安刚想伸手上去扶她一把就被卫冬一声制止。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本子,上面原子笔的字迹刚劲有力: -我们是随意的朋友。 接着他翻页,又是一行: -他今天有集训,让我们过来接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知夏垂眸,自己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对他们还是有戒备。她摇头,随意没跟她说过自己的朋友,她无从考证眼前的人是不是在说实话。 见知夏还是没有回应,卫冬从手机里翻出来跟随意的合照,亮在她面前。 照片里他们四个环胸站成一排,她一眼就看到左边笑得最灿烂的随意,照片里的他比现在更黑一些,黑色的运动头带显得他即精神又帅气。 看到知夏眼里闪了光,卫冬就知道,小姑娘总算是信了自己的话。 知夏长得不是惊艳型,但是乖巧可人,跟桀骜不驯的随意意外相配得很。 一静一动,没想到随意这样的大灰狼会喜欢上小绵羊。 时隔两年,知夏重新踏进校门。 她战战兢兢跟在卫冬他们后面,不安地抠着指甲。 两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有些害怕。 【哇,不是吧,小小年纪就去做人流】 【我亲眼看见的】 【看不出来她表面这么文文静静,内心是个骚·浪·贱·货】 【滚开,我才不要跟这样的人住一个宿舍】 【脏死了】 【你怎么不去死】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是处女了】 【是不是男的就可以?那考虑一下我呗,哈哈哈】 耳畔响起以往同学们厌恶和污秽的话语,知夏呼吸紧促攥着自己的衣摆走不动道。 还是温子安最先发现了她的异常,连忙过去问她怎么了。 知夏面色苍白,哆嗦着双唇说不出一个字,她不停狠狠敲打自己的脑袋想要把那些流言蜚语从脑子里赶出去,但是头皮传来的刺痛感让这些话更清晰。甚至当年那一个恐怖夜晚的事情也从回忆里挤出来。 他们叁个被知夏的行为吓到,连忙给随意打电话,那边却一直没人接听。 温子安索性跑起来,冲留在原地的卫冬他们喊,“先带她去校医那,我去找随意。” 随意刚从水里出来,抖落着附在耳朵上的水珠,就看到温子安慌张地冲自己跑来。 他走过去,疑惑,“怎么就你一个?” “你,快去看看,她,她……”跑太快结果上气不接下气,温子安极力平缓气息也才吐出七个字。 一听到“她”,随意的脑袋瓜子嗡地炸开了。一把推开温子安就朝门外跑。 知夏蹲在原地不肯走,等随意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她双手握拳不停拍打自己的脑袋,就连一旁的卫冬林辰逸也拦不住她。 心脏骤地被人攥紧,连忙抓住她不停挥舞的胳膊,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下巴死死抵在她肩上,“我在,是不是怪我没有去接你。要打你就打我。”双手紧紧护着她有些泛红的额角。 听到熟悉的声音,知夏一点点从疯狂中冷静下来,她伸手去推她,脸上全是泪。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哭成这样,随意眉头一皱,对着一旁的卫冬他们半开玩笑半认真,“是不是你们欺负我老婆。” “天地良心,我们什么都没做。”林辰逸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随后赶到的温子安叉着腰喘气,“妈的随意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练的是短跑哪儿能一直跟得上你,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他眼神一跳,“怎么还没去医务室。” 随意看着怀里的知夏,因为哭得厉害,她现在还在啜泣,把她横抱起来就往医务室走。 留下叁个人在原地。 “我们,是又被抛弃了?” 想多了解她 推开医务室的门,随意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就把她轻放在里面的休息病床上。 没想到知夏刚一沾到病床,搂着他脖子的胳膊收的更紧,她拼命摇头想要下去,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随意低头看她,她本来皮肤就很白,鼻子因为哭过现在还有些泛红,嘴唇是漂亮的嫣红色。 清醒点!不可以趁人之危! “不喜欢?”随意没有再继续,转身看到校医的靠背椅,将她稳稳放在上面。 撩开她散落的头发,随意才看见她不止脑袋上,耳朵、脸颊、脖子全都是紫红的巴掌印。 知夏捂着眼不敢看他。 随意拿掉她的手,俯身跟她平视。 -怎么了。 知夏摇摇头,那些她努力想忘记的过去,不想提及。 没有再逼她,随意摸摸她头顶起身就要去药柜房找药。以为他是要走,知夏惊愕抬头拉住他的手。手心里传来温温的触感,他反手扣住,“别怕。我在,我不走。” 杜念一把拦下从医务室走出来的随意。 “我有话跟你说。” “我想我们已经说明白了。”他以前没觉得杜念是这么嚼不动的人,这时候一丝不耐烦闪过眼底。 杜念看了眼坐在医务室里的人,顿了一下,“那如果,是关于她呢。” 倚上拐角的护栏,随意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人。 “说吧。” “你说的对象,就是知夏吗?”杜念始终低着头,语气里透露着不确定。 啧,她认识知夏?随意手肘不经意撞到护栏,发出“咚——”的声响。 杜念明显是没有准备好,她绞着指头,断断续续,“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随意挑眉,“什么叫‘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清楚。” “她这个人不简单,小小年纪就给别人生孩子,以前学校里都没人愿意搭理她。就因为她作贱又不自爱。”杜念一口气说完,“就这样你还愿意跟她在一起?” 随意漫不经心地弹走飞过来的蚊虫,“你亲眼见过?她给别人生孩子?” “没……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有人说亲眼看见她从医院做完人流出来。” “从别人的嘴里了解她,你的脑子是用来增高的吗。” 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杜念咬着下唇眼里氤氲着水汽。 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他出来的时间够久了,知夏该找她了。 没有多看杜念一眼,他径直越过她,在不远的地方停下来,“还有,我以后要是再听到这些话,我对你不客气。女人我也照打。” 他推开医务室的门,果然就看到坐在凳子上的知夏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嘴角一勾,她终于学会依赖自己了。 随意把手搭在她背上,缓和地拍拍,嗅着她的发香没忍住一把搂进怀里。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知夏失了魂,浑身像过了电一般颤栗。 下一秒知夏整个人羞耻到不行,她用劲去推他。 “别动,就抱一会儿。” 他明知道怀里的人听不见,但在她慌乱的眼神里,他下巴搭在知夏肩颈的位置,说话时头微微偏着,温热的鼻息拂过她颈窝,烫得她周身发颤。 随意拍了拍她的背,“别怕。” 意外的,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了身子,不再像先前那样僵硬,香香软软,随意不自觉拥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他马上松手,紧张得查看是不是自己让她不舒服。 在看到她面色潮红之后,随意也不好意思了。 “走,送你回家。” 知夏一直牵着他的小拇指,两人直到走进巷子才松了手。 刚想开口让知夏进去,门就被打开。温情手里拿着锅铲,有些意外地看着随意。 “阿姨您好,我是,知夏朋友。”随意还是第一次面对温情,他有些紧张,刚刚被知夏牵着的小拇指隐隐发烫。 “哎,你好你好。吃饭了吗?阿姨刚做了饭,一起吃吧。”意外自己女儿第一次带朋友回来,温情热情招呼着随意。 他也不客气,咧嘴笑着,应了一声就进门。 叁个人很愉快地吃了晚饭。 知夏睡得早,她起身跟温情拥抱然后亲了亲脸颊。转身看到随意的时候,她回想起下午他们在医务室的那个拥抱,脸颊发烫快步回了房间。 看着这般害羞的知夏,随意只觉得喉口燥热,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真是可爱得打紧。 温情起身就要收拾桌上的残局,还不让随意帮忙,让他坐着休息。 看着面前待人友善的温情,随意有一堆话想对她说,但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开了口,“阿姨,知夏她,为什么不上学了。” 温情看了眼知夏紧闭的房门,眼神里是无尽的心疼。 “这都怪我。”她放下手里的碗筷,面色凝重地开口,“知夏她,并不是生来就是聋哑人。” “她从小很喜欢笑,就连我嫁人的时候,她也是笑着祝福我的。知夏的父亲走得早,那时候她才4岁,后来经人介绍,我认识了她后来的爸爸。那个人开始对我们确实很好,知夏也很喜欢他,我本来以为,只要我再嫁个好男人,就能保证我们娘俩的生活。”温情深吸口气,不敢继续往下想。 “结婚后,他就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好赌成性,输钱了就酗酒,喝醉了就打我。可是为了知夏,我全都忍了。我不希望知夏再跟着我吃苦。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知夏动歪心思。”说到这,温情垂在桌下的手紧紧攥起来,咬牙切齿。 “那时候她才15岁,他怎么下得去手。” 温情实在忍不住,掩着面抽泣。 随意抽了张纸巾递过去,自己的手指也因为气愤而抖动。 他没想到,知夏经历过这样炼狱般的生活。 “后来她就再也不愿开口说话,也听不见任何东西。医生说除非她自己能解开心结,不然说不定,这辈子都好不了。可是她还这么年轻,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许是看得出,随意对知夏上心又或者是真的压抑了很久,温情第一次跟人提起这件事,咬着手指哭了很久,但她不敢哭出声,哪怕知道知夏听不见。 随意深吸了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让她自己承受着这一切,不公平。 “阿姨。”因为一直抑制所以嗓音低沉,“明天,我想带知夏去游乐场。” 明天是周末,本来跟卫冬他们说好一起打球。但现在,他只想陪着知夏。 “随意。”温情吐出浊气,把多年来的积郁抛出,“知夏她,对所有人都不温不火,可唯独你,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接触的人。阿姨不希望,再有人伤害她。” 之前知夏对自己的抵触变得情有可原。 温情看了他片刻,缓缓开口,“去吧。她也需要好好释放一下。” 直到跨出知夏家门,随意的脸色才从阴冷缓过来。 不够,还不够。他了解知夏的,还远远不够。 试着去融入你的世界 一早,随意就等在知夏家门口。 他挎了个背包,里面是给她准备的糖果和零食。 温情答应他,让他带知夏去游乐场。这一天他起得特别早,足足等了半小时超市才开门。 这时候门被推开,一段葱白的胳膊抓着门把手。 知夏咬着唇,抬头看了随意一眼。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她伸出小拇指,知夏犹豫了片刻,很轻地牵上去。 阳光透过树叶零星洒在他们身上。 知夏看了眼身旁,斑驳的树影摇曳在他脸上,跟金光不同,随着他摆动就会划走。知夏视线慢慢往下移,他今天穿了白色无标识的纯白T恤,简单的黑色短裤露出来的小腿结实有力。而她也是白色的雪纺无袖上衣黑色牛仔裤。 这样,就好像穿情侣装一样。 想到这,她的脸倏地红起来。她看着面前干净修长的手,心脏跳得似乎要爆炸,手指也不自觉颤抖。 察觉到她的异样,随意停下脚步看她。等了会儿,她始终低着头。 “怎么了?”他个头很高,俯视的姿势有些居高临下,索性蹲下来,仰着脸看她。前几天他为了跟知夏的交流无障碍,报名了手语课,找老师恶补。这时候他可以带着手部的动作一点点跟知夏交流。 诧异他的改变,知夏写好字条递过去: -你怎么会手语? “学了几天,发现这个还挺难的。”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接着比划,“不过我不太熟练,要动作慢一点才能看懂。” 面前的小伙子一下子就把知夏逗乐,她白嫩的手指四指并拢伸直,指了指太阳穴,又握拳靠了一下。 随意看懂了。 她在说他傻。但他甘之如饴,反倒笑得更开心。 周末的游乐场里人来人往,知夏一手拉着刚才随意在门口给她买的氢气球,一手紧紧攥着他的小指。他手往下移了几分,牵住她的手。 知夏一抖,就想往回缩。 他扭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她,五指一手,抓得更紧。 -别怕。 他的安全感透过体温传过来,知夏意外觉得心安。 拉着知夏去排旋转木马,随意做过功课,说小女生都喜欢这样梦幻的东西。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家叁口,小女孩依偎在爸爸肩上,她看着知夏手里的氢气球伸手去够。她倒是大方,把气球松松绑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微微对小女孩笑。 “谢谢姐姐。” 小女孩的家长也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把前面的位置让给他们。 机器启动,知夏坐在全场最高的那匹马上,身旁的风景随着旋转木马的速度慢慢往后退。反观在一旁的随意,他高大的身躯正坐在一匹小马驹上,因为腿长就直接踩在地上。 画面异样的滑稽。 知夏没忍住抿嘴笑。 眉头微微挑着,嘴角略上扬,随意索性站起身来,一下跨到她那匹上。揽过她的腰双手环成圈,温热的指腹轻轻刮蹭到她露出来的肌肤。掌下的肌肤隔着衣服布料也略带灼人的热气,随意舔了舔舌尖,一脸满足搂她更紧。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的时候,知夏整张脸还红着。 她低着头,紧紧跟在随意身后。 不远处有卖爆米花,随意牵着她过去,才发现不止卖爆米花,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动物耳朵头箍。 他给知夏挑了个兔耳,戴在她头上,对方有些不自在地后退。 她耳朵又红了。 随意心情一下好起来,付了款带她去下一个项目。 两人站在鬼屋门前迟迟不动。 随意抱着树怎么都不肯进去,知夏拉着他的手蹲在地上笑。 他完全没想到一向胆子小的知夏竟然会很喜欢鬼屋,偏偏他最怕的就是鬼屋。 知夏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睁眼。 -我们就进去看一眼。 随意不干了,怎么说都不肯松手。 一旁的小男孩叼着棒冰笑他,“哥哥羞羞,这么大了还怕鬼屋。” “你有本事跟我一起进去!我等着看你尿裤子!”呲牙咧嘴吓跑了小男孩。 他看着执意要进去的知夏最终妥协。 -就十分钟,不,五分钟。 看他那样,知夏笑得更开心,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好。 一进鬼屋,随意就攥紧了知夏的手。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角落隐隐泛着绿光的骷髅在提醒他们这里真的是鬼屋。 碎着步子,随意由起先的牵手变成搂着知夏的胳膊。 见他真的紧张,知夏抚上他紧张的胳膊。拿起放在一旁的道具让他看,一开始随意打死不要睁眼,后来觉得这道具做得既粗糙又假。 再低头看她,明明是黑暗的环境,但他一眼就能找到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脸,随意一下子就不怕了。 走到鬼屋深处,房间慢慢变得亮堂起来,随意也壮起了胆,开始拿着木棍戳墙上的骷髅装饰。走到架子前,那个摆着很多人脸面具,他不经意伸手去拿,手里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人。 吓得他尖叫一声一把抱住知夏,紧闭双眼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不明所以的知夏看他突然这样心跳有些加速,她慢慢抬手抚上他的背,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 随意面色铁青地拉着知夏从鬼屋里出来,发誓再也不要进去。 不是因为有多吓人,而是刚刚抱着香香软软的知夏,他体内燥热,异样又熟悉的感觉。他知道,要是再不出去,自己铁定要交代在这里。 带着知夏进餐厅吃饭,他帮她点了温润好喝的牛奶。炒饭上来的时候,知夏发现他很细心的帮着挑上面的葱花。 就这样怔怔看着他的动作,突然随意抬头看了她一眼,来不及收回的瞳仁里尽是茫然。 随意真的是爱惨她这个样子,将她把头发丝别到耳后。 她颤微微抬眸,对面的男人五官深刻,硬挺的眉毛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她还没来得及细看他眼底的情绪就看到他微微站起身。 “我忍不了了。” 说话时,声音质感低醇,像酒一样。 扣住她的脑袋,唇碾上来。不同于上一次,随意舌尖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落在她的唇珠上吮吸起来。 知夏心尖颤了颤,胸腔里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我想陪着你 服务员拿着礼品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少男少女各自坐在位置上害羞。 “这是游乐园十周年的纪念品,送给你们。” 知夏看着桌上那只毛茸茸的小猴子,它穿着牛仔背带裤,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转动后面的发条,就会一下一下摇着拨浪鼓。 -跟你好像。 随意瞅了一眼桌上那个黑不溜秋大眼大嘴巴的毛绒玩具。 眉头一皱,他在知夏眼里就长这样?撇了撇嘴,他拿起勺子吃自己面前的炒饭。 牙齿咬到勺子边缘的时候,他开始回味起刚才的吻来。笑意藏不住,哧地笑出声来。 看着对面的知夏把头埋得更低,伸手揉揉她头顶,“没事,多试几次就习惯了。” 从餐厅出来,随意满足地拍拍肚子,他牵过知夏的手,带她去坐摩天轮。 随着缓慢升空,知夏看着一点点变小的地面,内心充满了期待。 随意指着不远处的一排屋子,给她看。 -那边就是我家。 知夏看着高大的公寓楼,心里默默记下。 他右手去牵她的手,知夏不安又紧张地一缩。就听到随意在她耳边轻轻用气音说话: 我真的好喜欢你。 随意身子半压,离她又近了些,知夏心慌地往旁边空位一挪,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她抑制着内心的情绪,一方面是随意暧昧的行为,另一方面,她刚刚听见了。 听见随意说喜欢她。 人工耳蜗第一次发挥了它的作用。 随意牵着知夏走出游乐园,他用手语问她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知夏轻咬着下唇,意志坚定。 -电影院。我们去看电影。 诧异她主动要求去电影院,随意没有多想,拉着她就去买票。 灯光昏黄,知夏有些看不清路。随意打开手机的电筒带着她往位置上走。 他买的情侣票,位置在最后面,两人位置中间也没有隔板拦着,坐在沙发上之后,随意递给她一杯奶茶和一桶爆米花,两人隔着不到十公分。 电影开始就是男主睡过头慌张出门结果被绊倒摔在自家门口。 看电影的人不多,也都零零散散坐在不同的角落,随意没有心思看电影,余光去瞄坐在一旁的知夏。 明明是喜剧片,她却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 他有些惊慌失措,掏出纸巾就去擦她的眼泪。结果越擦越多,湿透了整张纸巾。 该死。 他暗自骂自己,明明知道她听不见还带她来看电影,这不是戳人痛处。 懊悔得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揽过知夏的肩膀,轻拍她的背。 “没事,我在呢。” 声音落在知夏的耳里,她哭得更厉害。 能重新听见声音,她应该高兴才是,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随意他们是最后一对出来的。 知夏双眼哭得红肿,被随意牵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啜泣。 电影院里的工作人员都一脸疑惑看着他们,确认了电影单上上映的是喜剧片之后更想不明白了。 这电影就这么好哭? 一出电影院,知夏就拉着随意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 随意也不催她,由着她牵着自己穿梭在这座城市里。 来往的汽车鸣着汽笛,远处还有小商贩摇着以前的拨浪鼓叫卖。 一切的一切让知夏既陌生又熟悉。 眼前是笑得像花一样的知夏,阳光洒在她脸上,万物美好。 感受到身边灼热的视线,知夏抬头。 -你把头转过去,别看我。 见她看过来,随意勾唇笑了一下,抬起右手捂住眼睛。 他五指修长,食指中指压在眉心,露出漆黑的瞳仁依旧盯着她看。 反倒弄得知夏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洒水车从身边经过,突然鸣起的喇叭惊得知夏往他怀里一缩。 随意拉着她就往身后一带,看着远处的洒水车突然反应过来。 “你能听见了?” 随意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带着变声期的磁性。她甚至,听到了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点了点头,又心慌意乱地撇开脸。 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她更不敢面对。 “好耶!”随意欢呼一声,丝毫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带着她就往对面走,“我带你去吃一家很好吃的拉面馆。” 还吃?刚刚不是才吃过。 面馆藏在小巷子里。 随意带着走到最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很熟络地跟老板打招呼。 “老板,给我一碗牛肉面,不要香菜不要葱,牛肉要大份。” 他抽了张纸巾擦着面前的桌子,时不时问知夏还想不想要别的。 她轻轻摇头,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男人。 -你平时,话就这么多吗? 知夏想了很久,还是比划着问出心里的疑惑。 随意爽朗笑了几声,“我只是想把之前憋着没说的全告诉你。” 这时老板端着面过来,还附赠了两小块奶油蛋糕。 “好久没来了。今天我儿子满月,请客人吃的。” “谢了。”随意应下,“什么时候见见你家孩子。” “改天抱出来给大家会儿看看。哎呀,这没叉子,看我这记性。等等我,我去给你们拿。” 知夏倒不介意,拿那蛋糕看起来着实美味,还没等老板过来,就撵了一小块往嘴里送。 “好吃吗?”随意问。 知夏点点头,没有看到他眼底的狡黠。 “我尝尝。”他站起来往知夏面前凑,轮廓线条很明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 有温热的鼻息落在她指尖,只感觉有湿滑的触感袭来,她身体轻颤,就看到随意就着她的手吞下了那块蛋糕,末了还舔走粘在她手上的奶油。 她心底窜起来一把火,烧得她喉咙发干,掌心冒汗。 她正想收回手,就看到随意抓着她的手,抽了张纸巾一点点给她擦掉上面的水渍。 “知夏。” …… “知夏。” …… “知夏。” 她抬眸,对上他认真的眼,听到他缓缓开口,“知夏,做我女朋友吧。” 知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给他回应。 她只记得,最后随意轻拥她入怀,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知夏,我想陪着你,想告诉你,我一直都在。 那你以后,只能看着我 随意恋爱了。 这件事不用他说,卫冬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 毕竟没有人会呆呆地抱着手里的百合笑一早上。 林辰逸放下游戏手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他没反应,“完了,我这哥们是不是撞邪了。” “看样子撞的还是个女鬼。” 温子安熟练操着手里的美工刀,他在给一只鸡解剖。 “行了,放下你罪恶的手。那鸡我妈晚上还要炖汤用的。”林辰逸对着餐台上持刀的温子安就甩过去一个抱枕。 好好一个体育生竟然迷上了医学。 这让他们怎么想都不明白。 看着自己辛苦一早上的成果被毁,温子安放下刀就冲过来跟他拼命。 卫冬在混乱里抬头,随意还保持着坐姿,时不时对着百合花笑。 “你那小哑巴女友是怎么答应你的。” “说了人家有名字,你们一个个就是见不得我好。”丢过去一只脱下来的臭袜子,随意放下百合花。 “林辰逸,下次让你妈别买百合了,看人随意都给熏傻了。” 另一只脚上的臭袜子也随即丢过去。 不跟他们贫嘴,随意看了看腕上的时间就要穿袜子出门。 “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肯定找他亲亲小哑巴去了。” “林辰逸我看你就是嘴欠,迟早让温子安给你缝起来。”随意甩上房门,想到等会儿就能见到知夏就心情开朗起来。 就连等红灯的时候他也在跺脚,一刻都停不下来。 前面拐个弯就是熟悉的巷口,他突然停下脚步走进超市。 出来的时候手里满当当提着零食,就连脖子上也挂着整串的棒棒糖。 到知夏家门口,他抬了两次胳膊都不好敲门,索性用屁股拱了拱,“知夏,开门。” 听到屋里有动静,他清了清嗓子重新站好。 开门的既不是知夏也不是温情,而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白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随意眯了眯眼,闻到危险的气息。 “你谁啊?” 那人见他嚣张跋扈,竟然也不生气,反倒笑了笑,“你就是随意吧。” 从他嘴里叫出自己的名字,怎么就这么火大呢。 他挺直腰杆子,走近试图跟他比身高。 也不怎么样嘛,现在跟他差不多,再说自己还在发育期,长得比他高是迟早的。 “进来吧。”陈挺昂身一侧,让出一条道。 随意更不爽了,怎么自己进个门还得他准许。 冷嗤了一声没理他。 随意一进门,知夏正好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看到他就笑。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要不是自己手腾不开,他肯定冲上去先给一个响亮的吻。 他把零食放在桌上,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棒棒糖摘下来就要往知夏脖子上够。 陈挺昂过来从他手里抽走,来了一句,“知夏不能吃那么多糖。” “你谁啊这么多事。”从刚刚就火气大,现在还直接知夏知夏地叫,随意火气捂不住了。 -他是我老师。 知夏比划完嗔怪地瞪着他。 -不能没礼貌。 随意瞥了他一眼,不耐烦,老师就老师,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陈挺昂倒也大度,他只是温文尔雅地笑笑,“没什么,年轻人嘛。” 随意一挑眉,你大爷的,摆什么架子。 趁着知夏进厨房去切水果,他对着面前的陈挺昂拍胸膛。 “她是我的人。” 陈挺昂见他这样激动,不禁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你还真的像知夏说的,挺有趣。” “她提起我了?”听到感兴趣的话题,随意舔了舔牙尖一脸期待。 “她说你话挺多的。”陈挺昂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起身就要去帮忙。 “你等等。”随意拉住他,“去哪儿。” “去帮忙。” “你坐下。”随意绕到他身后,“要帮也是我去。” 知夏正在沥干橙子上的水,察觉到背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不开心。” 喂给他一颗葡萄,试图拉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随意很乖巧地吃下,但手上的动作又紧了紧。他靠着知夏的脑袋,喃喃自语,“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吐出的鼻息落在她的脖颈,有些痒痒。 想到外面还坐着一个人,喉咙里紧张地想要发出声音,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咬着唇浑身止不住颤栗。 随意揽着她,抓着她的手就在水龙头下冲洗。 清凉的水从指腹穿梭而过,随意关了水龙头,用毛巾给她擦干手指,把人转过脸,抵在洗手台上就吻了下去。 知夏没想到他会这样,抵在他胸口的手无力地推他。 舍不得地放开,含着她的嘴角轻轻地吮了吮,声音低哑有磁性,“待会儿跟我出去。” 他才不要放这么个大宝贝在家,给那个什么陈挺昂看。知夏是他的,只能他看他抱他亲。 -幼稚。 知夏松开他的手警告他。 -我老师在,你不可以乱来。 端着切好的水果没理他。 “我亲自己的老婆怎么能叫乱来。”想起刚刚知夏在怀里的表情,随意心情好起来,吹着口哨也跟着出去。 陈挺昂坐在知夏对面,看着一旁死死盯着自己的随意,他托了拖眼睛,“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以前也经常来她家吗。” 知夏丢过去一个橙子,他稳稳接住。 陈挺昂低笑了一声,“知夏是我的学生,她给我发消息说自己能听见了。作为老师,真的很替她高兴。” “你有手机?!”随意一听知夏给别人发信息,有些没忍住直接站起身,“你怎么不告诉我。” 知夏拉了拉衣袖让他冷静,她依旧在短袖外面套了件薄外套,露出两截葱白的胳膊。 -之前我们还没那么熟。 “我们都那样了还不熟!”随意有些任性,陈挺昂的出现着实让他没有安全感。 知夏有些抱歉,陈挺昂见状也说自己有事要先走。 知夏起身送他,陈挺昂前脚刚一出门,随意长臂一揽,整个后背撞进他怀里。她身子骨直哆嗦,刚想往外躲,就听到随意沙沙哑哑的嗓音,“你喜不喜欢我。” “说不出来就点头。”他把自己陷进她颈窝。 知夏闭着眼,红着耳根轻轻点头。 “那你以后,能不能只看着我。”一回头就看到他认真又克制的眼神。 还是自家的好 知夏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微信。 随意的头像是一只被捏脸的熊猫,他的昵称也很个性:是你哥。 自从那天陈挺昂说起自己给他发信息之后,随意缠着知夏加了好友。 她的好友并不多,算上随意,只有叁个人。 她平时也不会用手机,只是偶尔用它来查阅资料。 点开随意的聊天框,界面还停留在他发过来的表情包。 也是一只胖熊猫,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要亲亲。 夏天:【你在干嘛?】 是你哥:【我在滑手机,在各种应用软件里来回穿梭,在不停接受各种碎片信息来消磨时间。】 夏天:【?】 是你哥:【来消磨掉等你回消息的这段空白。我在想你。】 随意看着知夏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好久之后又迟迟没有消息发来,他就知道知夏害羞了。 发过去一堆“亲亲”的表情包,那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回。 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弹个视频电话过去的时候,知夏回了两个字。 夏天:【快睡】 随意没在打字,回了句语音。 知夏轻轻点开,听筒里传来男人压低的声音,“晚安。” 这是随意第一次梦见知夏,她穿着初见时候的白色连衣裙,就这样静静站在马路对面。她嘴巴一张一合,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随意也不管这么多,直接迈步走过去,突然一辆失去控制的卡车直直朝他冲来。 吓得他惊醒,一摸额头,全是冷汗。他打开手机,清理了一些垃圾短信。 而微信置顶的那一栏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消息。 舔了舔舌尖,有些失笑。 高叁功课重。 随意凭着以往的一些比赛成绩,可以破格保送体大。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照常上课。理由是知夏不允许他逃课。 “你这妥妥的妻管严。”温子安丢过去一瓶水,脱掉自己的运动外衫。 他们几个都是体育生,一个个身材管理都很强。壮硕的肌肉引不少路过的女同学看过来。 稳稳地接住,拧开喝了一口剩下的全往脸上倒。 抹掉水珠,随意才摆脱热气,看着调侃他的兄弟,“什么‘妻管严’,我这叫尊重。”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体大离这这么远,你要真的去了。你们俩还能好吗?”林辰逸永远是那个最清醒的。 随意抡起瓶子不轻不重地砸过去,“我们好着呢。” 看着一旁焉巴的卫冬,随意随口一问,“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他那菇朵妹妹不要他呗。” “林辰逸,你要是皮痒你就直说。”卫冬这时才抬头,被热汗浸湿的发丝还滴着水,嘴里吐出的话却冰冷得没有温度。 “我闭嘴。”用手做拉链状,冲着随意耸耸肩。 随意见过菇朵几面,个子小小又爱笑,不过要是没记错,她身边总是站着一个叫陈尘的男人。听卫冬提起过,两人还是同居状态。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场战,卫冬铁定是输得一败涂地。 想了想,还是自己家这个好,文文静静不说话自然也就没有男人会靠近。 “对了,这周末有没有安排啊。”一向沉默的卫冬开了口。 “怎么说?哥们心情不好想找乐子?”林辰逸“打开”嘴上的拉链,不怕死地往前凑。 卫冬甩过去一拳头,“正经的,菇朵过生日。” “不是吧大哥,舔狗做成你这样的也真可悲。” 随即球场传来林辰逸呼救的声音。 随意掏出手机给知夏发消息。 是你哥:【这周末陪我呗。】 那边很快就回了。 夏天:【不行,我答应我妈要在家。】 皱了皱眉头,他把篮球靠在肘下。 是你哥:【那我周末怎么办,你看看我,好可怜的。】末了附上一只可怜巴巴看着的京巴狗表情包。 知夏正在喝温情给她准备的绿豆汤,看到表情包之后没忍住笑出来,汤水洒了一身。 连忙抽了纸巾收拾,把气洒在他身上。 夏天:【不许装可怜!】 是你哥:【那你快说想我了。】 知夏把手机屏幕朝下倒扣在桌上,告诉自己不能回消息。 看那边不再回复,随意笑出声,收好手机。 “看样子这位爷是春风得意啊。” “到底是负心汉,之前明明还宠幸我的。”林辰逸故作伤心状,捏着兰花指戳随意的肩膀,“才一日不见,就成了别人的意爷。” “谁家姑娘长这么虎背熊腰。给爷滚!”随意半开玩笑扇过去一个嘴巴子,“我可只有一个娇妻。” “哟哟哟,人家同意了吗就娇妻。” 很快就传来林辰逸第二次呼救的叫唤。 周六一早,随意就在等在知夏家门口。 温情拎着垃圾袋一开门就看到坐在门角的人吓了一跳。 她现在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比之前叁分零工加起来的工资还要高,周末过去加班还额外有加班费。回家的时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晚了,她很满意。 一看是随意她才喘口气,“我还以为是谁呢。” “阿姨倒垃圾啊,我帮您。”殷勤着就要上去接垃圾袋。 温情一手挡开,“不用不用,这怪脏的。来找知夏啊?” “是。”随意也不避讳,“我有一朋友生日,想带知夏去热闹热闹。”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去吧去吧。”温情看着面前阳光洒脱的男孩,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欣赏。 “那我可以……”随意伸出手指了指屋里,有些不好意思。 温情对他笑了一声,“进去吧,知夏已经起了。” 得到许可,随意这才进了屋。 看着他伟岸的背影,温情倒是有些安心。这孩子,对知夏,是真的上心。她不反对两个孩子,只要不影响随意学业,只要知夏能够开心。 没多想,她就转身去单位。 跟知夏在一起这么久,随意都没有进过她房间。 一来是没有机会,二来,就是没有机会。 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他暗戳戳庆幸,早上那几个小时没白等。 轻叩了她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结果等了半天都没人来开门,他心急,喊了一声“我进来了”就拧开门把手。 门刚打开,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知夏涨红着脸去够裙子的拉链,拉链明显卡在那,露出后背白花花的一片肌肤。 她看到随意进来,急得捂住连忙转过身。 随意吞了下口水,视线下移,脑海里定格她刚才的样子,雪白的肌肤,脸蛋潮红。 “我帮你。” 不能提她的生日 看到随意走进来,知夏皱着眉一步步退到衣柜前,摇头让他出去。 “你这卡着了,也穿不上脱不下来。”他忍了忍,看她抗拒嗓音低沉,“那我,出去了。” 还没迈出门,身后就有人拽着自己的手,香香软软的触感,他低声笑了出来。 故作镇定地回头,看着面色绯红的菇朵举起双手,“我发誓,我就是单纯想给你拉拉链。” -那你,要闭上眼。 知夏指了指他的眼睛。 笑话,闭眼了还怎么看得见。 虽然心里排斥,但他嘴上说得漂亮。 “我闭眼,这下可以了吧。” 知夏这才缓缓转身,撩起散落的头发把背朝向他。 随意喉口一紧,她身材消瘦,但是发育得很好,皮肤很好,又白又嫩。 不能再接着想了,随意清了清自己脑袋里的杂念,伸手去给她整理拉链。拉链卡着布料纤维,难怪一直拉不动 他歪着脑袋研究该怎么把布料纤维弄出来,手指指腹一不小心扫过知夏露出来的蝴蝶骨。 她身子一僵,往前缩了一下。 “抱歉。”随意咽了口唾沫,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意,好不容易把布料拽出来,拉拉链的时候又一次扫过她的后脖颈。 知夏反手推了他一把,把剩下的部分自己一拉到底。 -你这人烦不烦。 见她骂自己,随意也不恼。 他凑过去,“生气了?” 知夏没理他,自己收拾起桌上散落的纸笔。 “真生气了?”随意一挑眉,想不到她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两人挨得近了些,随意吐出的热气洒在她耳廓里,知夏身体颤了颤,瞪着眼: -你别靠这么近,很热! 随意知道,小丫头害羞了。 “不逗你了,我来接你去给菇朵过生日。”随意从她衣架上拿了顶帽子,严严实实盖在她头上。 菇朵? 她有些疑惑,自己从没听过这个人。 “一朋友,也是女孩子,你去了刚好让她见见,什么叫真正的女人。” 知夏眉头一蹙。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朋友。 随意笑笑,“走吧,他们都等着呢。” 随意带着她来到市中的一家KTV房,一推门,他的那些朋友已经在里面唱开了。 卫冬自己窝在角落里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菇朵疑惑不定地凑过去,“看什么?” 卫冬把手机屏幕翻过来,不知道里面内容是什么。菇朵只是看了一眼就气急败坏地打过去,“要死了,你给我看这个。” 随意指着她,“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就是今天的寿星——菇朵。” 大方把她介绍给其他人,菇朵倒是自来熟,牵着知夏就往一旁的空沙发坐。 知夏发现,一群人里面她跟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关系最好。 卫冬那群人她是见过的,跟随意一样都是很好打交道的那种人。 可唯独那个高个子皮肤冷白的男人,全程都没有抬头加入他们的狂欢。 “随意说你叫知夏,多好听的名字。” 知夏看着面前眼里闪着光的女孩,她乐呵地做着自我介绍,倒是可爱得打紧。 见她始终都不说话,菇朵凑近了些,“你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嫌我聒噪啊?” 看她歪头认真看自己的样子,知夏没忍住低头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她不会说话。 觉得自己冒犯了人家,菇朵一个劲给她道歉。 她也不在意,推着让她过去唱歌。 菇朵看着眉眼柔和的知夏,再看了看跟卫冬他们打闹在一起的随意。 啧啧,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时候房间里灯光暗下来,服务员推着门端着一个精美的蛋糕进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菇朵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看着围着她一圈唱生日快乐的众人,菇朵感动地抹眼泪。 最后的吹蜡烛环节是菇朵最期待的,因为只要吃完蛋糕,她就正式成年了。 她还记得两年前陈尘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只是默默吹灭了蜡烛,随后看着自己把一整个蛋糕吃完。他不爱吃甜食,却老喜欢给自己买蛋糕。 昏暗的包厢里,所有人等着看她吹蜡烛,陈尘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抬眸就跟她对视上。 陈尘,我希望你能开心点。 鼓着腮帮子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掌声响起来,“许了什么愿啊。”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摇了摇头,操刀给大家分蛋糕。 第一块自然是先给陈尘的,菇朵细心地抹掉了最上层的奶油,剜了大块的水果。 “菇朵,你嫂子也喜欢吃水果。”随意凑过来,指了指唯一的一颗草莓。 “什么嫂子,你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菇朵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知夏说,“你可千万小心,这群人里最不靠谱的就是他。” 把草莓放在切好的蛋糕上递给知夏。 “什么不靠谱,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林辰逸。” “哎,我这躺着也中枪啊。” 看着打打闹闹的大家,知夏第一次觉得朋友的重要性。 一群人散了还想去电玩城,知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就不去了。她虽然能听见但是太吵闹得环境她还是受不了,刚刚在包厢里已经是极限。 随意看出她的不适,帮她拒绝,“我先送知夏回去,晚点联系。” 两人只是走着,一路无话。 随意用余光瞄着身旁的知夏,背在身后的手不知所措。 他没问过知夏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两个月前就已经满十八了,可是那天知夏跟着妈妈去了乡下外婆那,他连句生日快乐都没要到。 她一向懂事,也从来不会开口管别人要东西。 不过既然…… “知夏。” 随意鼓起勇气还是问出了口,“你生日是哪天呀,这么久也没见过你过生日,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知夏惊慌失措的神情,她大口喘着气,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就像沉溺在深海里的鱼。 “怎么了知夏?知夏你别吓我!”看她这样,随意紧张得一下把她横抱起来就往医院跑。 接到随意电话没多久,温情就赶来了。 她还穿着工作服,火急火燎,凌乱的碎发掩盖不住她眼底的不安。 “随意,知夏人呢,人呢。”她抓着随意的胳膊不停问。 “阿姨您别急,她还在里面检查。”随意扶着她,试图想让温情冷静下来。 病房的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随意急切地上前,“医生怎么样?” “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肯接受检查。而且我发现病人对一些词汇会特别敏感,甚至还会伤害自己。我建议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她什么时候稳定了,我们就尽快安排心理医生为其进一步地做疏导。” “谢谢医生。”随意看着蜷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的知夏,眸色深沉。 我怕的就是她只为别人想 “叁号床,量体温了。”护士推着小车进门,看着收拾平整空无一人的病房扭头就去喊医生。 随意刚买了香蕉回来就听到护士说知夏不见了,丢下香蕉就跑出去。 四月的天气,惠风和畅。随意是在医院后湖找到知夏的。 她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河面嬉戏的鸭子,思绪飘出去很远。 随意看着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黑色的长发散落下来,映衬她的脸更小了。心不自觉想是被捏紧了般的难受。 他抵了抵齿关,缓缓走过去叫她。 “知夏。”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知夏一听就知道是谁,她没有回头,只是垂眸抠着自己的指甲盖。 她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瘦小的肩膀撑不起来,显得空空荡荡。 随意在她身边坐下,试探着过去牵她的手,见她没有反抗,才敢牢牢握在手心。 这样的知夏,让他心疼又不安。 担心她感冒,随意脱了自己的棒球服给她披上。也不再开口,只是搂紧了她的肩膀陪她坐着。 又起了一阵风。 知夏看着只穿了短袖的随意,咬了咬唇推了他一把,两人之间拉开点距离。 突然被推开,随意怔怔看着她,就见她握拳对自己比划: -我们回去吧。 回到病房,护士有些语气不和善。 “小姑娘以后不要动不动乱跑,我们也不是就照顾你一个人。” 把体温计收好,就看到一旁的随意眼睛像冒了火似的瞪着她。 “好了没,好了就出去。”随意上前就要赶人,“她要休息了。” 她伸手拉住他,鼻子有些酸,攥紧身下的床单,最后摇了摇头。 “妈的。”随意最看不得她受委屈的样子,给她掖好被子,“你躺好,我去给你买饭。” 温情捧着保温壶过来的时候,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就看到随意细心地在帮知夏挑鱼刺。 拌了点鱼肉在米饭里,他挑了一勺喂过去。知夏红着脸推开。 -我可以自己吃。 “你是病人。”他也不管,拿起排骨汤吹了两口确保不烫了才给她。 知夏接过来,看着面前期待等她夸奖的男生,正想张嘴温情就推门进来了。 她把排骨汤放在桌上,随意从一旁拿过凳子就要让她坐下。 温情摆摆手,扫到桌上吃到一半的饭菜,打开保温壶,里面是一摸一样的鱼肉和排骨。 “随意还没吃饭吧?” “没呢。” “那帮阿姨一个忙,把这些都吃光。” 随意扬着脸笑,他一早上都没吃饭,现在着实饿得厉害。 知夏发现他笑起来就露出两颗虎牙,还会习惯性去舔牙尖。突然想起之前的两个吻,脑袋就像爆炸了一样嗡嗡作响。 她低头喝着排骨汤。 随意饭量大,叁两下就吃光了饭菜。 他还要赶回学校上晚自习,走之前他对知夏说有空再来看她,让她乖乖听医生的话。 知夏递给他一个苹果,指尖碰到他掌心,烫得有些灼人。她连忙收回手,微微点头。 看她这么可爱,随意没忍住当着温情的面就捏她脸颊,她的皮肤很好,脸蛋又滑又嫩。后知后觉还有人在一旁,他不自然地转而拍了拍她头顶,“那我走了。” 看两个孩子这样亲近,温情心里既是高兴也是担忧。等随意出门,温情才坐下来拉着知夏的手。 “知夏,妈妈希望……”她停顿了一秒,“你别总是克制自己。” 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报送名单下来的时候,随意为难了。 体大在外省,坐车来回要8个小时。这意味着他不得不离开这个小镇。 他没敢告诉知夏,他怕看见她失落的眼神,更怕,她会笑着同意让自己走。 温子安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坐在位置上呆呆看着那张确认名单。 “怎么了,吃饭去啊。” “没心情,不吃了。” 瞥到名单上第一的名字,他多半也猜到随意烦恼的是什么事情。 “别说哥们没提醒你,体大可不好进。” 随意知道,他之前努力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成果。 粑了粑短发,从齿间爆出来一句脏话,“我靠,怎么说来就来,我还压根没想好怎么解释。” “担心知夏?”能让自己兄弟左右为难的,也就只有知夏。 温子安把手搭在他肩上,“这个问题要说棘手吧,但也不是没办法。” “你有两全的法子?”随意抬头,看着冲他点头的人,心里隐隐预感不对劲。 “劳动节放假那几天,咱们出去玩玩。到时候你再跟人知夏说这件事,这么多人都在,她不会不给你面子。” “我靠,你以为我担心的是她不让我去?我怕的就是她二话不说让我走!”随意瞪了他一眼,拉开凳子都摔门而去。 怎么这脾气说来就来,让你上体大不好吗?多懂事的女朋友。 温子安给卫冬等人打电话,让他们都想想怎么给随意庆祝。 随意带着新鲜的水果走进病房,身后的护士站窃窃私语。 “小年轻就是好,我看这男生隔叁差五就来看小女朋友,不是带着鲜花就是带着水果。两人感情好的呀。” 知夏坐在床头折手工花,起先只是为了补贴家用,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已经爱上这项手艺,还会上网搜索一些繁琐的手工制作教程,她耐心极佳,每次随意看得烦躁要关屏幕的时候,她都会再笑着打开,一点点重新摸索。 随意把水果放下,长臂一伸,把她拥进怀里。 虽然很轻,但知夏还是听到了他在耳边的叹息。 -怎么了? “他们喊我五一出去玩,我想陪着你。” 知夏笑得眼睛一弯,“他们”说的就是温子安那伙人。 -你去玩,我刚好在家陪妈妈。 看着她坦然接受,随意就是害怕她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今天就出院了是不是。”随意岔开话题转身给她倒水,掂了掂已经空了的水壶,他长腿一迈走出门,“我去打水。” 看着热水咕噜流淌着,随意皱着眉头。 “兄弟,你要不打水能不能让我先?”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随意扭头就看到一个面露憔悴的男人手里抱着一盆奶嘴。 “啊,抱歉,你先。” 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随意,那人就像是过来人一样,“怎么,大老爷们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就行了。” 他穿着但跟咸菜一样皱巴巴的衬衫,头发没搭理,眼底下尽是青色,但即便是这样,也丝毫掩饰不了他的贵气。 长得不错,但比我差点。 感受到随意的目光,卫海扭头,“怎么,还有说不出来的心事?” 怎么一开始就犯错了 “这是,刚当爸爸呢?”看着他细致清洁着每一个奶瓶,随意觉得他没什么大人的架子,索性唠起嗑来。 “昨天。”一提到这个,卫海整个眼神都柔下来,“妈妈比较遭罪,这当了爸爸,责任感都不一样。” “恭喜了。”随意接好水,跟卫海打了招呼,洗干净双手就要回病房。 卫海冲他点头,没停下手里清洗的动作,“得像个男人一样。” 知夏看着满面春风的随意,笑着问他: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知夏,五一我们一起去玩吧,我有话对你说。” 填好了出院申请,随意帮着一块儿收拾东西。 其实知夏的东西并不多,她把床头那束还没谢的花塞到随意手里,示意他出去等。 随意捧着花一走出来,就看到背着公文包赶来的温情。 看到温情,随意更不好意思了。 他不好意思跟温情开口,似乎每次他提要求都是带知夏出去玩,他怕温情会觉得他是个只顾玩乐不思进取的人。 正埋头思考得怎么开口才能做到面面俱到的时候,就听到温情的声音: “知夏说,你想带她出去散心?” 一抬头,就对上知夏那弯月亮般的眼睛。 “阿姨,我……” “可以出去玩,但是答应阿姨,不能过夜。” “好的阿姨!我一定保护好知夏!” 随意像往常一样来接知夏,他手里拿着冰凉的汽水,插好了吸管等在她家门口。 知夏开门就看到晒得通红的随意递给他饮料。 -干嘛不叫我。 “我怕你还没准备好。”他抹了把汗,左手接过知夏手里的垃圾袋,右手紧紧牵住她。 他们所谓的出去玩其实也就是找了个阴凉的小饭馆吃饭。 随意开门,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就等他们。除了卫冬他们几个,其他都是随意班上的同学。 最里面的位置给他们留好了,随意带着知夏往里走,刚一坐下就有人起哄,“随意,这谁啊,也没说要带家属啊,不介绍介绍?” 丢过去一把花生壳,随意搂紧知夏的肩膀,“都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叫嫂子。” 一旁的男同学嘁了一声,细看知夏,确实长得好看。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无袖连衣裙,皮肤很白。跟小麦色肌肤的随意站在一起,确实别样的风景。 “还他妈看!”随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吼了他们一声,大家这才一个个恭喜他。 知夏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一直用不友善的眼神对着自己,她不解,歪头看向杜念。 “怎么?不记得我了?”杜念拿起杯子喝了口里面的饮料。 看知夏对自己是真的没有印象,她自嘲地一笑,“也不重要,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知夏还没来得及回应,一杯酒就被人递过来。 顺着视线往上,是刚刚调侃随意的那个男生。他举着酒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嫂子我敬你。” 随意替她接下,“你们嫂子喝不了酒。”然后一口干完。 “够男人!” 半封闭的包厢有点闷,面对这么多陌生人,知夏有些头疼。 身旁的杜念给她夹了块牛肉,悠悠的声音传进她耳朵:“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他马上就要去体大了,今天这个庆祝会就是为他摆的。” 体大?知夏没有抬头,看了眼跟大家打得火热的随意。 “你不知道吧?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跟你说?还不是因为你不重要。” 不行,她要出去冷静一下。 随意喝了口酒,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的身影,“知夏?” 灌他酒的人很多,一个接一个都在跟他敬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他打着酒嗝起身要去厕所。 杜念见状跟在他身后,出门后随意没站稳一个踉跄,她上去拉住他,把他的手搭在肩上,“我扶你。” 闻到淡淡的花香味,随意心头一颤,“你不是不舒服吗?好些了没?” 他眼底渐次渐浓的火光让杜念有些不安,“你喝醉了,认错人了。” “知夏,我要去外地读大学了,可我舍不得你。”他凑过去,呢喃着吐出今晚最想说的话。 杜念被他看得浑身发软,掰开他搂抱自己的手看着他,“你看清楚我是谁。” 随意不管,紧紧把她搂进怀里,长长地叹气,“我不敢跟你说,怕你不要我。” 杜念伏在他胸口静静听他的心跳。 她看着面前这个俊朗又痴情的男人,“那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那我就不去了。”他仰头看着她,像往常那样笑。 舔了舔舌尖,他搂紧怀里的人,捏着她的下巴急切地吻上去。 知夏洗了手,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热情拥吻的男女。 心口一紧,随即而来的恶心感叫嚣着让她赶紧离开。她攥紧拳头,闭上眼冷静地深呼吸,这是误会这是误会。 可随后又想起杜念对她说的话。 “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他马上就要去体大了……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跟你说?还不是因为你不重要。” 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不再看那边一眼,头也不回地下楼。 出来上厕所的卫冬一开门就看到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待看清面容之后“我靠”了一句,连忙上前拽开他们。 “随意你疯了吗,知夏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转而他凶神恶煞对着杜念,“还有你!你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干嘛还招惹他!” 杜念抹了把眼泪,“怎么,我跟我的青春说再见也不行啊” “再见就再见,你这方式能不能换一个!”卫冬开门看了眼包厢,还好知夏不在。 “你别成天情啊爱的,人随意一门心思都在知夏身上。你省省吧。” 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能让知夏看见。 杜念最后看了眼醉醺醺的随意,扭头回了包厢。 直到最后大家都散了,知夏都没有回来。 卫冬掏出随意的手机给她发消息,结果那边一直没有回复。 料感事情不对,他让最清醒的温子安赶紧去知夏家里看看她有没有回家。 看着烂醉如泥的随意,他眉头一蹙。 怕不是已经被看见。 卫冬坐在一边靠着沙发等随意清醒些送他回家,没多久就接到温子安的电话:“知夏已经到家了。可是她妈妈说回来的时候神情不是很好,问我是不是有人欺负她。” “行了,人安全到家了就成。你也回去吧,我等随意醒来。” 收了电话线,卫冬看着还躺在那直说梦话的随意。 “兄弟,自求多福吧。” 过了一个多小时,随意才慢悠悠恢复了意识。 他还没睁眼,就哑着嗓子就在喊知夏。 卫冬递过去一杯水,“你还知道喊人家呢,自己做什么缺德事还记不记得。” “唔……知夏……我头疼。” 看他那模样,着实了难受得厉害。卫冬叹了口气,过去替他揉了揉太阳穴,“明天你好好想想,怎么跟人道歉吧。” 知夏,我们谈谈 知夏回到家的时候,温情正打算出门。 她现在在巷子附近的广场学跳舞,天气是热了些,但依旧打压不消他们想跟紧时代的热情。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随意没送你回来吗?”温情惊讶知夏是孤身一人回来,她的神情不太好,怔怔地看着地面发呆。 “知夏?”她拍拍肩膀,“怎么了?” 看她有些精神恍惚,温情不放心,过来探她的状态,“是不是中暑了?” 知夏摇摇头,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脸。 -我有些累就先回来了。 “好,那你回去休息休息。”还是不放心,索性跟一起跳舞的人说自己不去了。 随意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他支起身子看着熟悉的房间,脑子里回想起来自己被灌酒的场面。 “这一帮没良心的。”头还是痛的厉害。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微信给知夏发消息:【知夏我头疼】 过了半天也没有回复。 他又连续发了好几个委屈巴巴的表情,舔了舔牙尖等对方的消息。 下一刻手机就滴滴亮起,手机清冷的光照在他脸上,随意的面色在看到消息之后沉下来。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知夏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一回来就窝在房间里,跟前一晚激动的心情不同,她本来以为随意会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承诺,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离开。 可没想到……等来的是另一个结果,还是从别人口里得知。他所谓的有话说,只是想告诉自己,他要去体大,他要抛下自己。 只不过他还没组织好语言而已。 过了许久,手机铃声停下,她拿起在一旁充电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失了神。接起来又有什么用,她连半个字都没法跟他说。又想起昨晚随意发来的消息,他说他头疼,不知道今天好些了没。 紧接着下一秒,微信就弹开视频聊天,她慌张着要去掐断,却不小心按到了接听。画面里,随意站在门口,身后是一些多事的邻居,他们对着小伙子一大早就站在人家门口这件事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一看到知夏,随意就捂着镜头拐出了小巷,他靠着角落的水泥墙上,凉意通过背部浇灭他的灼热。他看四下没人,才松手看着屏幕。没想到那边早早就已经挂断,信息停留在已通话0.03秒的界面上。 随意粑了粑短发,回味着刚才知夏的模样,一大早她可能还没睡醒,眼神有些放空,穿着睡觉的吊带裙,她虽然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发育极好,该长肉的地方一样没少。 想着想着,他有些燥热,可再打过去就被对方挂断了。 好,很好。她现在连话都不想听他说,真是好样的。 随意后槽牙有些痒,看了眼她家的方向,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了,可他内心的气愤散不了!看了眼她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消息,什么叫不要再联系了,他不准! 地下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交错闪现的灯光让人眼前一黑。温子安捂着心口,这种强烈刺激人心的地方,自己实在适应不来。 他穿梭在人群里费力地从一群疯狂的男女里面找随意。打他电话一直没有人接。 不多时,身后有人抓住他的肩膀,他回头,就看到卫冬他们。 这里光线又暗,想找一个人太难。 角落的沙发里,黑衣男人大口大口干掉啤酒,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很多,他脸色涨红地给自己又开了一瓶。 “随意!”温子安怒着叫这个麻痹自己的男人,走过去,“如果你再这样堕落下去,我们想帮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随意左右看看,确定她在跟自己说话,“什么忙?我不用帮忙。” 看着他喝的这么猛,温子安去抢他的酒,“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去解决问题,就是因为你看事情总是用自己的角度,知夏才受不了你!” 随意忽然停下动作,把酒杯往地上一砸,他咬着牙,“我不像男人?我不顾及她?我他妈就是太顾及她才会给她随意践踏我的机会!” 说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随意?果然我的名字就是起的太随意。” 见他拿着桌上的酒瓶又要往嘴里灌,温子安看不下去,一把抢过酒瓶骂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什么缺德事!你还有脸怪她!知夏对你已经够包容的了!” “缺德事?”他酒醒了大半,抬眸看着面前呼哧想生吞自己的温子安,“我……做什么了。” “你他妈昨天搂着别的女人亲,你说知夏还要不要理你!” 听到自己好友嘴里说出的话,他第一时间震惊,但马上暖意涌上心头,勾着嘴角笑,“那你的意思是她看见了,才说不要理我的?” “废话!没阉了你真是对你太仁慈!”卫冬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做事总是不着调,本来以为谈了恋爱能够有所改变,没想到喝了点酒就本性暴露。 随意单手撑着下巴,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味着知夏那句“不要再联系”。随即笑出声来,原来小白兔吃醋了。 “当时知夏回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抬头看着对面的一伙人,他知道,自己的兄弟肯定会帮忙把老婆送回家。 “随意,我有时候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渣男,都这样了你还关心她什么表情?”温子安气不过,半开玩笑半认真给了他一拳。 “说说吧,我特想知道。”他饶有兴趣,想知道一向平淡不自知的知夏除了安静还能有什么反应。 温子安白了他一眼,“当然巴不得当场活剥你。” 没想到他听了反倒心情大好,岔开长腿躺在沙发座椅上,这两天沉闷的心情也随之消散。 瞥了眼桌上依旧暗着屏幕的手机,他起身,“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把我的爱情找回来。” 知夏出来丢垃圾,夜晚的巷子空荡无人。她庆幸自己还没有陷得太深,感情这场游戏,她从来没有玩明白过。以前是,现在也是。 回想之前随意陪着自己的那段时光,她有些茫然,现在想想,那种被人独自留在陌生坏境的绝望仍然让她瑟瑟发抖。 把垃圾小心地放进巷口的垃圾桶,她一转身就被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刚想有所动作,看清对面的人是随意,她下意识后退,鞋尖刚着地就被人抓住手腕。 月夜皎洁,夜色如水。他就站在那,眸底轻轻荡着笑意看着她,“知夏,我想和你谈谈。” 你不想听我说话,那我能亲你吗(H) 听到他的声音,她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之前下定决心再也不理会他的。 顺着手腕下移,牵过她的手,十指紧扣。知夏这才反应过来,手上用力要甩开他。 “知夏。”他的声音低沉浑厚,一步步凑近她。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知夏想起那晚他拥着杜念吻得深情,恐惧和不安漫上心头,她抽泣了一声,含着泪看着他。 随意有些不知所措,揽着她的肩头不停地拍,掀起T恤给她擦脸,哄着,“别哭,我不欺负你。” 本来还应酬帷幄的他这下也慌了手脚,紧忙把她搂过来,擦着眼泪,“我错了,真的错了。那天完全是个误会,你想啊,正主都在我怎么敢乱来!我那天还以为是你呢。” 知夏推了推他肩头,示意他放开。 “我不放,你什么时候原谅我,我什么时候放开你。”随意耍无赖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闻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毕竟是在巷子口,知夏害怕被人看到,手握拳锤了锤他的胸口。好不容易撑开一段距离,她红着脸瞪他。 随意不敢造次,试探着伸手去勾她的拇指,嘴上依旧没脸没皮,“我知道你最喜欢我,你不可能跟我分手。” 拍开他不安分的手,知夏握拳警告他别乱说话,脸上红扑扑的很是好看,只是她没睡好,人焉巴了一天,没有精神。 随意没有就此放开,倒是攥着她的手心紧紧握住,他摩挲着自己手里瓷玉般嫩白的肌肤,呼吸有些沉重,“知夏,我错了。” 随即抬眸看她,“你不让我说话,那我能亲你吗?” 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只是通知,因为他下一秒就拉着知夏拐进巷口不起眼的角落,用自己宽厚的身形堵住她。 今晚月色很亮,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随意有些痴迷,他抬手抚过知夏小巧的鼻尖,然后是殷红的嘴唇,落在下巴的手指收了收,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却发现这个小妮子竟然紧张到闭眼。 “看我。”他嗓音低哑,在夜色里愈加显得蛊惑。 知夏喉口有些干,她攥了攥手心,鼓起勇气睁眼看他,才刚对上他的眼,唇就被人急切地含住。捧着她的脸颊,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随意声音低哑地叹息,“张嘴。” 怀里的小人始终紧闭双唇,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他低声失笑,轻轻含住她的下唇又“啵”的一声放开,一次有一次反复着逗弄她。知夏面色潮红自然玩不过他,刚想扭头就被他捏着下巴再次含进嘴里。 他的吻滚烫又深情,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灵巧的舌尖钻进她窒热的唇瓣肆意探索掠夺,扫过她口腔内每一个角落最后勾住她的小舌咬噬吞咽。知夏一阵窒息眩晕,沦陷在他的热吻和爱抚里。 揉着她坚挺饱满的胸脯,随意的下巴枕着她肩头,吻着她耳朵,“知夏,我不能离开你。我不想去体大。”知夏被热流冲击得溃不成军,按着他在自己胸口的手,不知道是想拿开还是按住催他用力。 随意全当是后者,借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自己的动作。 这时候巷口传来温情呼唤的声音,离他们很近,知夏一听到有人喊她紧张得把自己缩得更小,抵在随意胸膛的两只手急促地催他放开。 他觉得好笑,含弄着她的耳珠,吐着热气哄骗,“你主动亲我一口,我就放你走。” 害怕真的被发现,知夏低头抠着自己的指甲盖,见她许久都没有动作,正当随意盘算着得用什么方法勾引她主动的时候,颤抖的唇试探着印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很快就收回。明明是不着章法的亲脸颊而已,但是他却兴奋得要命。 “难得你主动了,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话音刚落,他单手抱着知夏的臀猛地往上一托,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腿缠绕在自己腰上,把她抵在墙上隔着衣服布料吮吸着她的胸口。知夏一时间失去支点,摇晃着手臂搂紧他的脖子。 可惜了,她喊不出声音,不然这时候,听在耳朵里一定很受用。 一想到这,随意嘴上的动作更加急切,他用嘴咬开衬衣的扣子,穿着蕾丝白边的雪峰跃在自己眼前。知夏皮肤白皙,连同饱满的胸口都散发着瓷器般精美的润泽,尺寸不大,也就B而已,这比随意看过的任何一部岛国片子里的女优都要小得多,但他就是对眼前这对爱不释手,目光紧紧锁在那两坨微微颤抖的软肉上。 他一手托着知夏的臀揉捏着她臀部,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背使劲往自己身上靠。这个人是他的,从始至终只能是他的。 他伸出舌尖一点点勾勒她的胸型,舌尖探进被胸罩挤压出来的乳沟里,一上一下,最后喘着粗气弯起一条腿,让她能坐在自己腿上。空闲的手很轻松地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拨开她只有薄薄一层的胸罩,带着茧子的手掌落在她胸口慢揉轻捻。 全程知夏都是咬着下唇闭着眼不敢看他,直到掌心结结实实揉捏在自己胸口的时候,她才惊颤着弓起背,却被更大的力道推近,把自己的胸膛亮在他眼前。 随意抬眸就看到她眼底氤氲着水汽,一脸委屈却又是极力配合自己的样子,脑袋里最后一根理智的线绷断,他啐了口唾沫,骂出一句脏话:“妈的。” 知夏听到他说脏话有些恼,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瞪他,就有微凉的指尖刺入她的身体,一阵颤栗如闪电般扩散,她微微喘息,按着他的手臂让他停下来。 随意只觉得从四面八方堆挤而来的的软肉让他头皮发麻,他吸着冷气附身去吻她。舌尖的甜腻让他如痴如醉,一根手指不够又缓缓插进去一根。 她攥着自己的手心收紧身体泛着粉色,可爱又致命。知夏下面紧得厉害,光是两根手指就已经填满了甬道,随意弯着手指探寻着她敏感的地方,一浅一深抽插着。 隐隐泛起的水声让知夏害怕,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 两根手指一起深入搅动,热液一点点丰沛,随意吞了口唾沫,就是这里。指尖对着她体内那块硬肉用力顶了几十下,怀里的人搂紧自己的脖子,细长的脖子往后一仰。 她高潮了。 随意眯着眼,嘴角勾起,指头抽出来缓慢地蹭了一些在嘴边,然后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舔吞进嘴里。 “好甜。”他噙着笑附身咬她的耳朵,“你要不要尝尝?” 知夏有些窘迫,双手捂着脸,拼命摇头。刚才那种临近死亡边缘的快感,让她窒息又上瘾。 小东西,一大早就勾引我 见她捂着脸不敢看自己,随意坏坏一笑,俊颜凑近她,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知夏,刚刚舒服吗?” 知夏还沉浸在刚才眼前一白带来的快感里,她平缓着呼吸,眼里氤氲着水汽,张着嘴无声地喘息。随意喉口一紧,俯首去亲她,被她伸过来的手挡住,他皱了下眉头,有些不开心,“怎么,用完我就立马要丢开,你这女人是不是太狠心了点。” 转而去亲她泛着粉的脖颈,先是舌尖一点点吮吸,最后牙齿衔住后颈的一块软肉轻咬下去。知夏皮肤薄,只是轻轻咬了一口,就出现了鲜明的牙印。随意眯着眼看,才发现刚才自己吮吸得比较重的地方还泛了血丝。 这才抬头看她,就看到面前的可人咬着唇闭着眼,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被她逗笑,抬手拍了拍她发顶,底声失笑,“怕什么,以后还不是要被我一口一口吃掉,早点习惯更好。” 听他口无遮拦,知夏伸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别乱说话。 他顺手扯过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带着它一点点往下,最终按在自己勃起而胀痛的性器上。隔着裤子布料都能感受到它的重大和炙热,知夏连忙慌张收回手,咬牙用力推开他,直到跑出去十米开外的地方,才停下脚步比划着让他快回家。 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口。 无情的女人。随意扯了扯裤头,嘴角轻笑叹了口气,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望着巷口发了好久的呆,最终姿势怪异地离开。 因为确定了体大的报送名单,随意索性就跟学校请了两天的假期。本身他就算不去也没有关系,但是怕知夏发现他仅仅为了这个理由就不上学,指不定会怎么怪他,打他骂他都可以,要是不理他,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想起昨晚她在自己面前娇羞,双眼迷离看着自己,他就来劲。一大早就站在知夏家门口给她发消息。 :【知夏你醒了吗?】 觉得不够,又拍了自己站在她家门口微微仰头的自拍发过去: :【这谁家帅小伙,长得帅又不赖床。】 :【快起床,亲亲老公带你去游湖。】 :【太阳晒屁股了,我知道你家附近有家特好吃的生煎包,你起来我带你去尝尝。】 末了,还附了个粉红色小猪流口水的表情包过去。 过了许久那边都没有回复,他开始心急起来。在不知道踱步了几个来回之后,封闭的铁门终于被人打开,他一脸期待着冲上去,正好就对上了温情询问的目光。 “随意?这么早来找知夏啊?” “阿姨早,我……来带她吃早餐。”话一出口,随意就想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啊呸,吃什么早餐。 温情看他一副懊悔的表情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逗他,“知夏吃不惯外面的东西,而且这个点她也还没醒。” “啊,这样啊。那我,晚点再来找她好了。”随意有些失落,耷拉着脑袋转身就要走。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温情在身后喊他: “不过,知夏不会做饭,阿姨准备了早餐在厨房,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等她醒了你陪她一起吃?” 他欣喜着回头,点头如捣蒜。 进门前,温情还善意地提醒他,“千万不能去吵她,起床气可怕得吓人。” 随意脸上笑着应和,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他的小白兔还能凶到什么地步,顶多就是把他从房间里赶出去。 进了屋子,他一边笑一边摇头晃脑着就要去开知夏的房门,手刚握上门把手,突然想到上一次两人的尴尬的场面。他演了口唾沫,还是弯起指腹试探着敲了敲房门。 “知夏,醒了吗?”声音低沉温柔,卯足了耐心。 里面没有回应,他又重新敲了一遍,耳朵附上去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就是猛蹬拖鞋的声音,还没等他细想门就被人打开,他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抬头就看到知夏皱着眉瞪他。 从来没见过知夏生气的样子,他倒是来了劲,凑近看她。这时候她还没彻底清醒,眼里蒙着层浓浓的困意,她挥手挡开,再次瞪了他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走进厨房。 “嘶——”随意不敢靠近,刚才他脑子里闪过知夏进厨房拿菜刀指着自己的画面。 她的睡衣就是简单的棉质长裙,连图案也是卡通人物,但是仅仅只是露出来的脖颈和脚踝位置,泛着瓷白的光,随意盯着她的后背始终移不开视线。 不过好在她只是从冰箱拿了瓶牛奶,径直越过他目中无人般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随意讪讪地摸了摸鼻尖,随后乖巧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她睡醒。 在打了第四把游戏之后,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腕表,已经快十点了。他眉头一蹙,这丫头平时也起这么晚? 他走进厨房,锅里有香喷喷的米粥,他搅了搅,里面拌了肉丝和香菇,不过这时候已经凉透有些粘乎地粘连在一起。打开灶火加热,他转身又去敲知夏的房门。 “知夏醒醒,快十点了,你得起来吃饭。” 叫了半天没人应,他手上还拿着汤勺,有不敢加大敲门力度,索性拧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他看了眼还在床上安静睡着的女人,走过去温柔地拍了拍被子,俯身凑在她耳边,“知夏,醒醒,吃点东西我们再睡。” 有些烦躁地转身,她推开他凑近的脸,蒙过被子继续睡。 宠溺地笑着,抬手就去拉盖过她头顶的被子,“小懒猪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掀开被子的一瞬间,他傻眼了。 知夏喜欢裸睡,方才出来身上好歹还套了件长裙睡裙,此刻衣服被丢在一旁的矮凳上。看着赤身裸体安睡的知夏,随意不自觉喉口一紧。 尽管极力跟脑中冲撞的罪恶思想作斗争,视线却始终定格在她身上,甚至上下游走。知夏虽然瘦,但是身上该长的肉是一点儿没少。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就这样毫无防备躺在那,随意硬着头皮扯过一旁的薄被小心地给她盖上,期间小指指尖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扫过她胸口顶端,一时间他呼吸加重,闭着眼在她脖子处收了收力。 被他吵醒,知夏抬手打掉他在停留在自己脖颈处的胳膊,意识清醒之后才反应过来被子底下的自己什么都穿,她涨红了脸,攥着被角的手猛地一收,将自己裹成粽子。 “害什么羞,该看的我也都看了。再说,现在不让看,以后也能看。” 随意噙着笑,扯开她的被单丢开,凑过去贴着她的鼻尖: “小东西,一大早就勾引我,对我图谋不轨是不是?” 甜蜜的味道 知夏恨不得撕烂他的嘴,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前一阵子跟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瞪了他一眼,抬手指着门口让他出去。 “我不出去,老婆胸怀好宽广。”说完,他若有所指地低头看了眼知夏挺起的胸膛,还没多看两眼就被人猛地下巴一托,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知夏也没想到自己使了这么大力,看着他有些微微发红的脸只觉得好笑,最后憋不出噗的一声笑出来。 随意瞪了她一眼,伸手捏她鼻尖的同时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挤压的两团雪峰。因为被捏住鼻子,知夏有些不安地挣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危险。 隔着衣服被来回剐蹭,随意头皮一紧。 “嘶—” 以为自己是哪里弄疼了他,知夏停下捶打他的动作,两手撑着拉出点距离,问他怎么了。 柔嫩的小手抚上随意的脸,顺着下巴检查他被打红的地方。随意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女人,满面春风,刚才被打的地方一下子就不疼了,被手碰过的地方反而灼人得厉害。 “知夏。”他如狼般盯着她的双眸,缓缓开口,“可以吗?” -可以什么? 知夏正在比划的手被他紧紧攥住,贴近狠狠亲了一口,看着自己身下露出无辜表情的小兔子,随意此刻还善寸的理智已经被脑袋里的冲动彻底打散。 俯身吻住她,空出来的手自然而然地覆上她白嫩的细腰,顺着后腰窝勾过她的背,让两人之间的距离严丝合缝。探出舌尖吮吸她的嘴角,随意眯着眼,看着她有些青涩地回应自己,一点点被自己攻略,心底荡起满足。 “知夏。”克制着自己不再做出更过分的行为,只能一遍又一遍舔舐着她,脸颊、鼻尖、耳垂、脖颈…… 停!随意你是男人,不可以做下叁滥的事情。可是这时候要是毫无作为,怎么还能算是个男人! 脑海里两个声音在打架,最后理性战胜,他深呼吸缓缓抬头,看了眼有些迷离的知夏重重地吮在她白皙的肩上,最后又像是得不到糖的小孩任性地咬了一口。 肩头传来清晰的痛感,知夏缩肩,扭头就看到被随意吸得青青紫紫的痕迹,中间还有一抹殷红,他咬的用力,那里破了个小口子,往外渗着血珠。 很明显随意也被吓了一跳,骂了句“妈的”,就急忙抽过床头的纸巾给她捂上,“怎么这么不经咬呢。” 其实倒没有这么痛,但是听他的意思反倒是在怪自己,知夏不乐意了,随手把他捂着的纸巾丢在一旁,大力地推开他,扯着被单去够不远处的衣服。 “姑奶奶,怎么又生气了。”他瞥了眼掉在地上的那团纸巾,也无暇去顾及,捞过衣服就要亲手给她穿。 知夏肩头一缩,抗议着不让他碰,套了睡裙从柜子里随手拿了件衣服就慌不择路地往浴室跑。 走到浴室门口,他伸手拽了下拉门,里面被上了锁。他抱臂,对着里面喊,“开门——” 立刻响起哗哗的水声。 随意提高嗓门,“乖,知夏,我就看看你那伤口。帮我开门。” 里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得出来,知夏生气了。 随意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才想起来自己明明是来喊她吃饭的,锅里的粥还带着余温,他尝了一口好像还能吃,为了防止她吃了拉肚子,还是全数倒进垃圾桶。 知夏从浴室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穿着卡通围裙,那是温情前不久在市场上看见买回来的,胸口是彩绘的超人图案,上面还蹦了几个油星点子。 男人手里握着锅铲,呲牙咧嘴着翻炒着锅里的东西。知夏走过去,一时间没看出来那团乌漆麻黑的东西是什么。 “知夏,你别进来,厨房是危险重地。”随意伸长胳膊护着她,另一边把锅铲直接丢进水槽,关了火推着她出去。 “没完没了了还,这鱼怎么就跟我作对。” -你做的是鱼? 很难想象那一团黑焦的不明物一分钟前还是鲜活乱跳的鲤鱼。 随意有些难为情,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下过厨,第一次给知夏做饭本想好好露一手,没想到火大油多,受难的不只是鱼还有他自己。 他索性解开围裙,不管不顾地拉着知夏出门。 “走,我带你去吃生煎包。” 随意说的那家生煎包离知夏家不远,拐两个巷口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让知夏意外的是,他们两人还没有坐下,老板就笑盈盈着端着一锅新出炉的生煎指了指正在收拾的位置,“来来来,坐这儿吧。” 随意牵着知夏走过去,大大方方地跟老板介绍,“九叔,这是我女朋友,怎么样,好不好看。” “随意你啊什么都不行,就是这找女朋友的眼光不错。”老板也是跟他熟络,笑着开口就是调侃。 “我告诉你,这顿可不能收我钱,就当是被你言论伤害的精神损失费。”随意自然地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醋碟,指了指还在蒸屉上的上汽的饺子,“饺子也要,我女朋友喜欢。” “好好好。”老板满脸笑意,对他提出的要求都一一应下。 知夏皱着眉,看了眼在店门口认真干事的老板,不满地拍开他给自己擦筷子的手。 -为什么欺负人。 “我没欺负人。”随意努了努嘴,冲老板大声喊,“我从小吃这家的生煎,老板跟我都快处成家人了。是不是九叔。” 老板为人板朴实,脖颈上挂着一方白巾,燥热的天气周边的早餐店早就关门了,他倒是还守着。 好像看出了知夏的不解,随意夹了个煎得焦黄的生煎在她碗里,细心地帮她吹凉,“小心烫。九叔没结过婚也没有孩子,小时候我家经常没人,那时候九叔就让我在他家吃生煎。那时候他没什么手艺,只会做生煎。别小看这个包子,学问大着呢,这附近的孩子几乎都是吃九叔的生煎长大的。” 看她低头咬了一口,他眼里泛光,满脸骄傲,“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皮包馅大,生煎里溢满了汤汁,功夫不到家的人,是绝不可能煎得滴汤不漏的。她抬头看着对面眯着眼一脸期待的随意,抿着嘴笑,夹起一个生煎轻轻吹凉递到他嘴边。 “上道。”随意张嘴咬了个小口子,就着她的手喝光里面的汤汁最后一口吃进嘴里。左侧腮帮子鼓起来,还没等他反应,知夏就抽了张纸巾抹去他嘴角残留的汤汁。 今天这包子,怎么是甜的呢。 我想要你 “知夏。” 他抬头,看着对面认真吃包子的女孩儿,鼓起勇气开口,“我被体大录取了。” 知夏手中的筷子停下来,抿了抿唇轻轻放下。看了眼拘谨的随意,她轻笑着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我知道。 “我查过了,体大虽然是远了些,但是好在随时都有车票。”注视着面前不动声色的人,他声音一点点弱下来,“我的意思是,我随时可以回来。如果你想我的话……” 知夏明白他的顾虑。两人才刚确定关系,这时候任何一个的离开多少会动摇彼此。 可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卫冬他们说过,体大一直都是随意向往的目标,从刚开始接触游泳,他一心想往更远更好的地方爬。 手掌搭在他微颤的指尖,在随意不解的神情里,将口袋揣了很久的手工编绳拿出来,系在他手腕上。 仔细地调整好长度,将多出来的部分一点点收进尾端。她得意地露出右手,挽起袖子露出跟他一样的编绳,在空中左右晃动- 这下,不管你到哪儿,我都有在陪着你。 他撅着嘴,一副要哭了的样子,“我的亲亲宝贝,快来给我抱一下。” 笑他不正经,知夏指了指在门口环胸堆笑看着他俩的九叔,让他赶紧先吃饭。 “看什么看,不要工作了是吧。”示爱被打扰,随意笑着玩笑,“没恋爱过的男人是不会懂我们这种打情骂俏的方式,是不是特酸啊。” 端着刚出炉的蒸饺过去,九叔对着他脑门就弹了一下,“瞎说什么,我谈恋爱的时候,你在哪儿都不知道。别看我现在这样,当年好歹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知夏,我们打包。再继续待下去,说不定连小时候偷拽女生马尾的事情都得听。”随意起身,就着柱子旁扯了个干净的打包袋,将热乎的饺子一股脑装进去。牵着知夏的手就要往外走。 “臭小子,下次别来了。”九叔笑着拿毛巾甩他,随后温和地冲知夏摆手,“想吃饺子就来找九叔。” 随意不乐意了,一把搂过知夏,宣告主权性地往自己怀里带,冲九叔就是一顿埋汰,“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勾搭小妹妹,你要不要脸。”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知夏就要走,她只得歉意地对九叔笑,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 “这孩子,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九叔笑着摇头,过去收拾他们吃完的碗筷,刚端起蒸屉就看到压在底下的五十块钱,他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最终将钱平整地收进口袋里。 随意走得很慢,原本搭在知夏肩上的手一点点下移,有意无意地蹭着她随着走动自由摆动的手指。 瞅准机会手腕凑过去,不曾想她正好抬起来捋了下呗风吹乱的发丝。随意懊悔地骂了句脏话,“妈的,牵自己老婆有什么好不敢的。” 这样想着,他深吸口气,再一次探手过去,小指指腹勾过她指尖,然后十指相扣,稳稳地抓在手里。掌心对掌心,他有些窃喜,用舌尖顶了顶上颚,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知夏。”他握了握手里绵软的细肉,抬头看着湛蓝的天,“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体大位于E市,距离A市四个多小时的车程。E市作为临海城市,作为中国沿海首批开放城市之一,私营经济发展快速,对外经济联系方便,掌握着海内外第一线的生意往来。 知夏从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再说,随意是去上学,她跟着去做什么。 她收起情绪,摇了摇头,两手抵在他手心,摸了摸那串缠绕着彩色细丝的手绳- 我等你。 她眼底泛着涟漪,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丝柔情,尝试着开口,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见不得她暗自神伤的样子,随意反手抓着她的五指紧紧扣着,步子不像刚刚那样轻快,耳畔有夏虫叫嚣的声音,他余光看到知夏有些抽泣的鼻尖。 两人回了家,走了一路,知夏热出一身汗,她回屋拿了干净的衣服又转而帮他把客厅的风扇打开,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凉的可乐。 她从来不喝这些,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认识随意开始,她就有意无意地在家里囤一些饮料。冰箱里还有些薄荷冰棍,想到他们第一次交集的时候,随意就着她的牙印咬下去,她脸上就阵阵发烫。 “怎么了?脸这么红,太热了?”随意接过冰凉的汽水,拧开盖子递过去,“虽然不太健康,但你先喝一口。” 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知夏破天荒的凑上去抿了一口。二氧化碳的气泡在嘴里蔓延开来,甜甜的汽水让她想再来一口。 随意看着眼前就着自己的手喝汽水的女孩,夏日炎热,她今天就穿了个单薄的吊带长衫,从他的角度探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些微妙的角度。 他喉口一紧,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见知夏又喝了一口,他声音低沉沙哑,“好喝吗?” 还没等知夏回他,自顾自将瓶子拧紧放在一旁,单手覆上她的腰,“我也想喝。” 话音刚落,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在她错愕的眼神里低头吻住她的唇。 舌尖滑腻地探进去,贪婪着吮吸她口腔内壁的每一寸,最后再勾住她的舌尖吞咽咬噬。知夏一时间头顶的泡泡破掉,思绪里最后一根弦断裂。他的吻细腻又温柔,让她完全忘了反抗。等自己意识清醒的时候,两人已经躺在她房间的床上。 随意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微微起身,叁两下剥掉自己碍事的衣服,抬起她的下颚急切地吻下去,他的舌很快抵上来,热切地纠缠她。 明明不是第一次亲吻,但知夏这次却软得一动不能动。不住地亲她,随意呼吸愈发沉重,看她的眼里多了层动情。 “知夏。”他俯身一点点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细长的脖颈。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烫得她不住地缩着肩头。随意难受得紧,有些无力地瘫倒在她身上,她身上有淡淡地沐浴露清香,尽管现在两人身上都有一层黏腻的细汗,可他爱不释手。 “知夏。”他缠人的吻又下来,勾着她一步步回应。 “我想要你。”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离别还真就是痛苦的 正当他动情,想要探手去掀她衣角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洪亮的声音: “温姨你在吗?” 本来已经有些迷糊沉浸在他温声细语的知夏听到屋外人的呼唤,涨红了脸推着他的胸膛,示意他有人来了。 随意不管那么多,箍着她乱动的身子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嗓音里蒙了层浓浓的情欲,“别管他。” 被他碰过的地方又痒又麻,知夏缩着肩头躲他舌尖的舔吮,抵在他肩头的小手收紧,见他始终没有收手的意思,转而抬手拧在他耳朵上。 其实并没有很大力,但随意还是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抬头瞪她,“你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揪我耳朵,以后结婚了是不是我在外面喝口酒都不让上床。” 他说得认真,眼里尽数都是对她的柔情。被他的视线灼得脸发烫,她红着脸推开他,低头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摆。 下了床,她跑到房门口,才扭头冲着他比划了小拇指: -谁这么倒霉要跟你结婚。 “放心,谁都没你倒霉,这辈子你都甩不掉了。”随意索性直接躺在她床上,假意要去脱自己的上衣,“突然好困,我睡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她眼里透着因为他的玩笑话惊吓出的无措,本想上前去拉他,这时候门口又传来一声呼唤,焦急地关上门,只得快步小跑过去。 屋子里的随意心情大好,双手交迭压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傻笑。 虽然现在知夏暂时不愿意跟他一起走,但照目前的局势来说,彻底握在手里只是时间问题。他满足地闭上眼,侧着脸埋进枕巾,吸着上面知夏留下的甜香的洗发露味道。 突然视线一转,才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是个男人,知夏自己一个人还毫无防备就去给人家开门。 “这个小笨蛋。”想到这,他懊悔地锤了床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顾不上还掀在胸口的衣服,慌忙拧开房门把手,一眼就看到站在客厅给来人倒水的知夏。 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视线转而移到那人身上,对上他投来的目光,眸子一深,不屑地嘁了一声。 不是陈挺昂又是谁。 “我说你这么闲吗,隔叁差五来找别人女朋友。”随意不乐意地拖着步伐走过去,看到知夏嗔怪地瞪他,气不打一处来,抓过她肩膀搂进自己怀里,宣告主权,“你是我女朋友,怎么可以随便让一个男人出入你家。” 白了他一眼:更随便的是你才对。 陈挺昂穿了件休闲的衬衫,跟上次见面穿着志愿者红马甲不同,明明是同样温文尔雅的笑意,在随意看来倒更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野狼,而此时自家这个小笨蛋还热络地给人沏茶。 见他无碍地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镜框,更看不顺眼,张嘴就是恶毒的话语,“见过女人作,没见过男人装的。” 被知夏赶回房间,他坐在床上生闷气,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他不敢当着她面摆脸色。一想到她在外面笑盈盈地对着其他人,一气之下掏出手机订了明天去E市的车票。 看着屏幕上停留在“支付成功”那一界面,他咬着后槽牙不吭声,隐隐后悔,这就意味着自己得提早半个月离开知夏。 一时间他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摊倒在床上,又懊恼着扑腾两下。可骨子里傲了气,怎么都不肯退票,他抬头看着床头知夏放在那的金色发夹,长臂一伸,握在手里端详了半天。 窗外金粉洒进来,晒得屋子里闷热,他支起身子去开放在她房间的风扇,探出去的手不小心带到放在一旁的厚书籍,不偏不倚砸在他脚上,吃痛着弯腰,等痛感缓了些一脸不耐烦地去捡,就看到压在书架最底下的那本相册。 好奇心驱使着他够出来翻开第一页,相册里密密麻麻全是知夏的照片。有坐着的,躺着的,卧在床头看书的,每一张的她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翻着翻着,随意来了兴趣,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仔细看她每一张照片。 最后一张的叁人合影是在影楼拍的,简单的背景布置,尽管叁人的脸都被人恶意用黑色马克笔涂黑,但那件熟悉的白色连衣裙,随意一眼就认出来,他初见知夏的那天,她穿的正是这条裙子。把相册重新放回去,金色的发夹被他揣进兜里。他抬头看向门外,许久没有听到声音,站起身走过去,耳朵附上门上,隐约听见陈挺昂的声音: 两年了,早该忘了。 没有下一句,随意猜到两个人的对话肯定不愉快。一想到自己的女孩儿有被欺负的可能,眼眸里腾出一股杀气,猛地一下拧开门把手,冲着屋外喊,“陈挺昂你有完没完,都几点了还不回家,等着我们留你吃饭是吧。” 他突然的出现让两人有些错愕,但陈挺昂很快反应过来,嘴角一勾,抬眸看着他,直言不讳,“也不是不行。” 完全没想到他会顺着自己的话往下接,随意愣在原地跟他大眼对小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命的,你不怕我毒死你。” “今天我只跟你们俩接触过,要是出了事,你们谁也逃不掉。”他也不怕,双手交迭勾着自己下巴,饶有兴趣看着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随意。 见自己理亏,他摆出无辜的样子蹭到知夏身边坐下,靠着她的肩膀,语气服软,“你看他,管不管。” “求女人的庇佑可不是真男人。” “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女人,你没有。” 最后还是知夏一脸歉意送走陈挺昂,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随意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凳子上,衔了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咀嚼,视线死死盯着门口的两人。 这么好吃的葡萄干嘛给陈挺昂那人吃,浪费。 心想着,又愤愤摘了一颗丢进嘴里,这葡萄的味道确实不错,水润香甜,是当季新品种的无籽葡萄。知夏很细心地把每一颗都摘下洗干净,所以他吃起来省力又方便。 直到知夏关上门走过来,他才狗腿得站起身,嬉皮笑脸地往她嘴里喂葡萄。 “知夏,我有件事跟你说。” 嚼着嘴里香甜的葡萄,知夏抬眸看他,每次他只要嬉皮笑脸对着自己,就总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他牵起知夏的手,贴在脸边依依不舍,“明天我就要去E市了,你真的,不好好爱我一次吗?” 两人彼此的心意 夏日的晨风裹着淡金色的阳光从白色窗口轻盈地飞进来,抚过知夏微微有些紧张的脸庞,擦过她的肩,将她的长发掠起。 知夏轻轻偏了一下头,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视线却没有离开过随意泛着细汗的脸庞。她弯腰抽了张纸,自然抬手给他擦拭。指尖的温度透过稀薄的纸巾传达到他敏感的额角,他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不轻不重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懂的。” 知夏抽回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壁钟。 -我妈妈快回来了。 温子安一行人赶来的时候,随意正大口大口地坐在江边喝啤酒。 随意的性子不是那种买醉消愁,不过照他还是那样冷峻的表情,十有八九就跟知夏有关。 “怎么?对于你要去体大这件事她很高兴?” 林辰逸永远是那个最清醒的,他一看到随意的样,就一针见血。说罢还想伸手去捞一瓶酒喝,猝不及防被随意一巴掌拍开,“想喝自己去买。” “恼羞成怒也不能打我啊。”他捂着手一脸委屈,看着温子安的眼里透着求安慰。 没有多看他一眼,温子安看着依旧埋头痛饮的随意,抬手拦下他还要往嘴里灌的铝罐子,“喝多了影响精子质量,尤其是18岁意气风发的年级。” 尽管知道他是在瞎掰,但是这话一出口还真的挺管用。随意讪讪闭了嘴,将没喝完的罐子往一旁丢,浮着白沫子的啤酒流淌在地上,气泡破裂的声音让他意识清醒了些。 “我明天就去E市了。” “有没有搞错?离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这么早做什么?!” 一讲到这个话题,他就烦躁,恨不得来一台时光机把当时赌气购票的“过去随意”狠狠揍一顿。 “我买了明天的车票,也不打算退票。”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金色发夹,在手里摩挲,“我们两个都需要时间,我不能一直逼着她走。” “你可想清楚了,知夏本来就没那么喜欢你,这时候你要是先退场了中途杀出个程咬金把人一抢,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哭。”林辰逸坐在他身边,“呲” 的一声打开了一灌冰啤酒酒往嘴里送,“哈,这酒就是得喝冰的。” “你给我滚蛋!什么叫‘知夏本来就没那么喜欢我’,我告诉你,我俩的的感情给你一张过去的CD都写不满!”随意抓了一把花生壳丢过去,脸上借着酒晕冲他发火。 “靠,我哪里说错了。”被花生壳正中脑门,林辰逸也来了脾气,“你就说是不是你老是死皮白赖缠着人知夏,人家有没有亲口跟你说喜欢。” 后来歪着脖子想了想,纠正了自己刚才的错误,“人家有没有跟你比划过‘喜欢’两个字!” 被林辰逸呛得失了声,随意试图开口解释最后乖乖闭嘴喝着有些苦涩的啤酒,他确实从来没见知夏说喜欢自己。每次两人亲密也基本都是他主动,明明已经接吻过那么多次,可知夏对他的回应依旧是不温不火。 难道,她真的一点儿不喜欢自己? “妈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胸腔的火焰就烧得自己一时间丧失思考能力,“那我现在去体大不是正好随了她的意?” “要我说,女人就不能老宠着,你想啊,你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空窗期的时候还不是来者不拒。”林辰逸剥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温子安。 “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因为初恋当年伤他太深一时间对女人有很大的敌意。”温子安冷峻的目光射过去,让本来还想开口辩解的林辰逸一时间闭了嘴,最后才弱弱吐出几个字: 女人就是烦。 “卫冬呢?”随意抬头,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像是习惯了,温子安伸手去拽已经有些醉意的林辰逸,“他今晚有事来不了,好像还是跟他的菇朵妹妹有关。” “要我说,女人就是本书,你永远不知道翻开的是哪一页。”林辰逸打了个酒嗝,趴在温子安的肩上似睡非睡。 “这家伙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趁这个机会,你也好好想清楚,要是对知夏真没有那么喜欢,趁早断了念想别浪费人时间。”温子安掐了把在他腰上乱摸的手,垂眸瞪着肇事者,“再乱动我给你丢江里。” 直到他们两人消失在夜色里,随意才渐渐缓过神来。不喜欢知夏?才不是!第一眼见到她,他就喜欢得打紧,不容人欺负她,不容人偷偷看她,甚至连她跟异性多说一句话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要是不叫喜欢,那什么还叫喜欢。 他掏出手机,想给知夏发信息,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半天,才磨蹭出四个字 :【你在干嘛】 消息刚一发出去,他就懊悔地锤自己脑袋。笨蛋,说一句喜欢有什么难的,傻瓜才会发干嘛! 等他反应过来还有撤回这一功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系统提示发出信息已超叁分钟。如果一个人非要说这辈子最尴尬的瞬间,随意肯定会说是现在! 等了半天,那边都没有收到回复,他讪讪地收起手机,仰头一口气喝光了手里的酒。摇了摇罐身,里面发出一点声音,手臂举高,瞄准一个点手腕轻轻一扣,铝罐子准确地被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罐子进桶的一瞬间,手机滴滴滴发来了声响,他连忙划开屏幕就看到那个备注“老婆”的女人发来的消息:【刚洗完澡,准备睡了。】 随意吸了吸鼻子,尽可能不去想那个香艳的画面,他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过去,随后按住语音按键。 知夏用毛巾擦拭着半干的发丝,视线始终注视着放在水槽台子上一直亮着屏幕的手机。手机摄像头的地方闪烁了两下,她知道是随意回了消息。 拿起来一看,那边还传来一条6秒的语音。 肯定是诸如一些想她要亲亲她一类的话,她弯着嘴角点开,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她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随意的语音前半段是安静的空声,直到后半段才响起她熟悉的声音: 明天,你不用来送我了。 你看,那些我们拼了命都想守护的东西,却很容易在一个时间土崩瓦解。 第二天随意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他在E市有亲戚,打过招呼,在学校开学前先暂住在他那。随意的爸爸驱车送他进车站的时候,他还一直巴在安检入口一动不动。 “怎么了?是不是落了什么?” 随意看了眼手上的黑色腕表,距离他的车开动还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我有朋友要来,我等等她。” 直到列车员广播通知列车即将出行,请未上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上车,他也没有看到那个期待的身影。 尽管有些落寞,但他还是扯着笑跟爸爸挥手再见。 过了安检,他弯腰拎包的时候还不死心地往车站门口看,那里来往的行人很多,却始终没有那个娇小的身影。 “快进去吧!要不赶不上了!”爸爸的催促让他深吸一口气,挎好包拖着行李钻进车里。车厢里人声鼎沸,吵得他耳朵疼,索性戴上耳机调大音量,昨晚他辗转反侧睡得不好,这时候刚一坐下没多久就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 换了个封面,来求眼熟~ 好久没求珠珠,虽然文案是甜齁文 但我还是会穿插一些小插曲让故事更加清晰 最近很多事情分不开身 但也会努力给妹妹们尽量多更! 才不愿离开 温情出门的时候知夏还在睡,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照不宣地道了一句: “知夏,随意是不是今天的车票。” 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昨晚后半夜她出来客厅喝水,隐约看见知夏房里还透着灯光,橙黄的亮光透过门缝宣泄情绪。 温情看到她坐在床上,无声落着泪。到头来,她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只是顺了顺有些毛糙的发尾。 -妈妈,我想剪头发。 温情最后忍着没抬步过去,这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凡多掺杂一个人,事情就会复杂。问题出现的原因,要两个人自己去解决。 “知夏,妈妈上班去了。你要是醒了,先去理发。”她换了双带跟的黑皮鞋,脸上带了些确幸,转而看了眼知夏房间,最后开门离开。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知夏才缓缓从床上起来。 她失眠了一整个晚上,看着窗外天渐晓,她才慢慢从那阵窒息的悲痛里抽离出来。随意那条语音之后,他再也没有发信息过来。 知夏随意收拾了一下,从书架上层的铁罐子里拿了50块钱就出门了。 A市这两天飞絮飘得厉害,地上满满都是毛茸茸的针尖叶,就好像把她前两天做的梦揉碎在满地的疮痍里。 理发店离得不远,不行也就5分钟路程。知夏站在店门口,隔着有些陈旧的玻璃门窗看里面排队情况。店面虽小但是别具一格, “妹妹要理发吗?” 知夏点头,指了指挂在门口的模特图。 正在给人洗头的理发师匆匆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敷衍,“那你先坐下,前面还有两个人。” 她乖巧地找了个空位坐下,低头攥着自己的手指。她有好长时间没有踏进过理发店,周遭喧闹的环境跟她的安静格格不入,边上还有个带着孩子的婆婆,她头上包着锡纸,披着染料密集的围布。知夏看过来的时候,她也正抬头,对上的目光柔和,知夏第一次没有感到拘谨,弯着嘴角逗她怀里的孩子。 最后理发师满意地帮她扫去掉在脸上的碎发,仔细端详着,“小姑娘长得好看,随便剪剪效果都这么好。” 镜子里她看着自己齐耳的短发微微发怔,有些陌生。付了钱,她转身就要走。脚还没踏出店门,衣摆就被人抓住,回眸就看到刚才那孩子仰头冲自己笑,手里的棒棒糖递给她,“姐姐,给你。” 手里握着棒棒糖回家,她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失了神,她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剪头发。明明随意说过,自己长发很好看。 还没从剪了短发的现实里反应过来,手机就响起来,随着摄像头的地方一闪一闪,她回过神去掏手机,来电显示跳动的名字差点儿让她没抓稳手机。 十叁个小时,他终于再次联系她。 电话接起来,那头却迟迟没有出声。知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穿了双设计剪裁简单的凉鞋,露出小巧白皙的脚趾,因为她接电话这个动作,有些局促地轻点地面。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始终没有听到他像往常那样用爽朗的声音叫自己,知夏眼底暗下来,心想说不定是他不小心拨出来的,正想挂了电话,就听到那边低沉磁性: “你要是想我,就敲两下屏幕。” 知夏握着手机的手收紧,轻咬着下唇,缓缓抬手,却在叩击前迟疑了一下。她不清楚现在随意使用什么心情在跟她打电话,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接到电话了心里还会这么难受。 她还是想挂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让她想起前一晚他断绝的语气,他让她别去送他,是不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场,而她就是他拿不出手的女人? “知夏,我想你。”随意站在阳台外,对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倾诉对她的思念。 过了很久那边都没有回应,他拿下手机,确认还在通话中,正打算问她怎么了就听到那边传来“扣扣”的两声。 声音不大,却重重地敲在他心上。 心脏就像被人攥住般窒息的难受,一开口,喉咙漫出的沙哑嗓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即可怜又无辜。 “知夏,你来陪陪我好不好。” 知夏几乎是用冲刺的速度,一路小跑回去的。一进门,她就慌不择路地奔向房间,焦急着去找自己就那好多年没有用上的身份证,终于在抽屉的最角落翻出来,才展颜带上了铁罐子里所有的钱。她给温情发了短信,然后急匆匆地去门口拦车,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 我去找随意。 随意帮她买了最近的一班车次,所以她无需去购票窗口而是站在检票大厅的队伍里。攥紧手里的纸质票,她紧张地深呼吸。 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远门,她连最基本穿双舒适的鞋子都忘了,看着脚上那双带了水钻的凉鞋,不知道等会儿需要站多久,万一脚疼怎么办…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进了站,她握着手上的票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找到了自己的车厢。随意给她订的一等座,偌大的车厢里只有叁排,左右各两个,总共只有十二个车位。她找到自己的位置,特制的座椅上还有车厢乘员精心准备的零食大礼包,车厢里空调打得低,就连薄毯也准备在边上。 知夏看了看时间,9:35,到E市需要四个小时。还有四个小时,她就能见到随意了。没来得及掩饰脸上的窃喜,一旁坐下许久的男子饶有兴趣看着她,戏谑地朝她吹了口哨: “怎么,去见男朋友啊?” 知夏抬眸看他,花衬衫搭着一条白色长裤,品牌大logo的皮带露出来,从头到家总而言之,两个字。 轻浮。 没有理他,知夏低头给随意发消息。 :【我上车了。】 那边几乎是秒回。 :【我知道。】 还以为是他关注着列车行驶表,并没有多在意,回了一个吃瓜的表情过去。 :【你才不知道。】 随意看着聊天框,光是用想的都知道知夏现在肯定已经放下手机准备睡觉。他退出跟她的聊天界面,点开一条未读消息。 照片里,知夏裹着毯子,背对着镜头沉沉睡去,他宠溺一笑,长按照片保存到相册。早上自己过来的时候E市还是阴雨天,叔叔说E市已经连着下了半个多月的雨,连绵阴雨让整个人都跟着惰性起来。现在再看天,现在竟也有了要放晴的趋势。 他说,知夏我等你 知夏是被体内翻涌的剧烈恶心闹醒的。 她不会坐车,哪怕是行驶稳当的动车,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她睁开沉重的眼皮,不适地翻了个身,动静明明很小,却还是引来了身边人的询问: 是不是不舒服? 知夏没有抬头,只是礼貌象征性地摇摇头,她不想跟眼前这个“花蝴蝶”有过多的接触。 那人低头拿着手机打了两行字,举手示意让乘务员过来。手机递过去表明了来意,漂亮的乘务员点点头,随后拿来了一杯温水。 “女士,喝杯温水缓解一下吧。” 好听的女声传来,知夏扭头,就看到着装得体的乘务员正恭敬地端着一杯水站在一旁等她。她接过玻璃杯,对乘务员点头以示感谢。 温热的水下肚,驱散了不少不适感,看了眼同样用热切目光对着她的“花蝴蝶”,尽管极不情愿,但她还是微微一笑,随后握紧水杯心里默念怎么还没到。 那人倒没有再难为她,低头轻笑了一声就自顾自玩手机。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在站点停下,她看了眼手机,还有半个小时才到E市,躺久了有些腰酸,侧了侧身子,一扭头就对上身边人虎视眈眈的眼睛。 “还真的跟随意说的一样,乖巧地像只小兔子。” 听到从他嘴里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知夏谨慎地看他,默默去掏放在口袋里的手机。这个小动作被汤启东看在眼里,他大方举手,率先解释清楚。 “我是随意的同门师兄,不是什么怪叔叔。” 见知夏还是一脸半信不信,他指了指手机,“我可以当着你面给他打电话。”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起铃声,低头看了眼,举起手机给她看,“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接起电话,他声线慵懒,“你快点跟你小女朋友解释一下,她现在对着我就差报警了。”说完看了眼在一旁因为被突然叫到名字而有些拘谨的知夏。 “你这小女友,确实挺可爱的。” 随意提早一个小时就来了车站,这时候送站的人多,他走到边上无人注意的报亭,给汤启东打了电话。 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大方谈论,随意嘴角一勾,出声提醒,“你别吓着她。还有,那不是女朋友,那是老婆。” 低头看了眼手上黑色的腕表,他这才抬步走到接人区域。看了眼荧幕上滚动的车次动向,他让汤启东把手机给知夏。 汤启东耸耸肩,把手机递过去,末了还要加一句,“我喜欢的可不是豆芽菜。” 知夏接过手机,轻轻放在耳边,她听到那个令她心安的声音,刚刚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下来。 他说,知夏我等你。 列车很快在E市停下来,知夏下了车,看了眼挎着行李包的汤启东。尽管知道他是随意朋友,但还是有意无意地想要离他远一点。 一出站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意一眼就看到了知夏。她剪了短发,一双杏仁眼更显得娇嫩无辜,眼尾泛红,穿着简单的白T,修身的牛仔裤,跟其他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不同,她的衣服并不多,却每一件都穿在他的审美点上。 “怎么把头发剪了。” 他抬手拢了拢她发质细软的头发,看见还有些细碎的头发粘黏在她脖颈的位置,很明显是才剪的头发。 -天气有些热。 知夏一看见他,就没来由地想哭,短短十七个小时而已,却像是分开了很长时间一样。她抬头看着面前细心用纸巾给自己捡发碎的男人,他眼下还带着黛青色,可想而知,昨晚并没有睡好。 见两人一见面就如胶似漆,汤启东故作坚强地给自己打气,“加油,不就是女朋友,迟早会有的。” 知夏看着他,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缩了缩肩头从随意怀里离开。 随意没理他,一把牵过知夏的手就要往外走,“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随意,你就不管师兄啊!好歹我也是做了一路‘护花使者’。” 随意抬起胳膊冲他挥手,“你回家吧,我跟教练说了你今天回来。” “Fuck this shit!”汤启东瞪着这时候响起来的手机,怒吼响彻整个出站台,“有本事你下次别找我帮忙!” 对于在车站丢下一个人,知夏多少觉得有些不合适,正想扭头去看他,就被随意一把扯进怀里。大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的注意力被他们俩的大动作吸引,纷纷投来目光。 不习惯被人盯着,知夏抵着他胸膛保持距离,刚直起身子就看到随意凑近,俯在她耳边,低沉嗓音淌进她的耳廓: “你是不是,压根就不饿?” 随意带着她打车去了市里的一家酒店,下车的时候他明显看到眼前这个小丫头看着酒店的名字微微蹙眉。 君未来。 “这两天我叔叔也不在家,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一起住那也可以。”他环抱着双手,装小确幸,“我倒是挺愿意跟你住一起的。” 她心口一紧,原本攥着衣角的手去拉他的下摆。 -这家酒店住一晚得不少钱吧。 “什么一晚,我可是续了半个月。你别以为单纯来了过个夜就能走。”他垂眸看她,眼露狡黠,“如果你要是觉得我给你花钱不合适,那你今晚帮我好好按摩,过两天我就要集训去了。” 知夏的手又软又嫩,一想到晚上隔着衣服布料透过来的体温和触感,随意不经意笑出了声。转而正襟危坐,拉过知夏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想吃点什么?我先带你去登记,这天气太热,还是叫外卖到房间吧。” 酒店自动感应门缓缓打开,室内图案化的花卉饰板、流畅的线条、大胆的配色,给整个空间设下了一个丰富而有内涵的基调。 君未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来。 知夏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任由随意牵着自己往大堂正中央走,前台员工看到有客人走近,老远就持着训练有素的微笑,亲切询问,“您好,请问两位有预定吗?” “有,预定人随意。”随意掏出身份证,又扭头朝着知夏摊开手心,示意她把身份证拿出来。 前台人员双手接过两人的证件,在电脑前一波操作,仰头看了眼站在那帮知夏理头发的随意。 这年头,刚成年就带着小女友开房间来了,这个社会进步得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笑着送走他们,整理好应该留档的资料,趁着空隙她给自己男友发短信: 姓江的,今晚不管你再忙,下班都要来接我! 我们继续 随意用门卡刷开房门,打开了所有灯,调试着中央空调的温度,他把手机递给知夏,“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酒店的中央空调降温没有那么快,控制面板上的风力也已经开到最大,房间闷热的温度终于一点点降下来,他大呼口气,洗了手朝床边走去。 将自己摔进软乎的席梦思上,闭着眼缓解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其实叔叔家离车站还是挺远的,故意选这边的酒店就是为了赌一把知夏会不会狠心把自己赶走。随意歪着头看坐在一旁沙发上认真点餐的女人,嘴角勾起笑意。 她点好后又将手机还给自己,随意看了一眼,她只点了两个素菜,手指滑动又多加了几个肉,这才提交订单。 “想不想吃零食?”随意又点开超市的外卖,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抬头问她。 知夏摇了摇头,她一向不怎么吃零食,唯一的爱好也就是吃点糖果。可最近温情一句关心的询问她是不是有些胖起来,这下是连糖果都不吃了。 随意给她挑了不同口味的棒棒糖,又加购了一个眼罩。商店位置不远,下了单没十分钟就有电话打进来。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随意穿着拖鞋去开门,看到外卖小哥左手拎着袋子之后又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屋内的女人,他掌心朝上,手里攥着钱。 “东西呢。” “在这儿呢在这儿呢。”小哥掏出口袋里的盒子递给他,从他掌心取走了钱。 两人小声交流着,像是正在秘密交易什么。知夏只是坐在床沿,专心地看电视播报的购物频道,上面正在抢购一套削铁如泥的刀具,尽管这样,她还是看的入迷。 随意把购物袋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来一把五彩斑斓的糖果。知夏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过去,眼巴巴看着他手里那些裹着好看糖纸的棒棒糖。 随意眉头一挑,鱼儿上钩了。 故作淡定地轻咳了一声,他走过去把糖果一根根摆在茶几上,冲知夏招手让她坐过来。只见他左手勾着眼罩,右手拿着一根已经剥了糖纸的棒棒糖,一脸期待地跟她讲解规则: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名字就叫‘吃糖果猜口味’。” 看知夏的注意力全在糖果身上,他舔了舔唇,跟她说明游戏规则,“很简单,你蒙眼,猜我手里的糖果是什么味道的。” -是要,用闻的吗? 随意憋笑,真是个小可爱。他举着手里的棒棒糖一口叼进嘴里,然后吐出舌尖对着她,咬着舌头,吐字有些含糊不清,“唔会先嘶吃啦,泥咬跟唔亲亲才醒。(我会先试吃啦,你要跟我亲亲才行。)” 这时她才听明白游戏规则,知夏红了脸,摆手说不玩,伸手要去拿茶几上其他口味的棒棒糖。手才刚伸出去就被随意一把攥住,他噙着邪肆的笑,“不玩不准吃,这都是我买的。” 说完把手里的眼罩递过去给她,示意她带上。 在亲随意和吃糖果之间,知夏选择了糖果。她勾过眼罩,确认了一下上面没有什么机关之后才老老实实戴在头上。 “可以开始了。”他将棒棒糖含进嘴里,大力吮吸了几下把脸凑过去。知夏看不见东西只能伸手去确认他嘴的位置,最后绵软的嘴唇带着颤抖和犹豫,不得要领地覆上他的薄唇。 随意恶作剧的DNA蹿动,不管她怎么勾舌尖,他就是不张嘴。想着要尽快结束这个游戏,知夏轻推开他,两手焦急地比划,光看动作就知道她有些恼: -你为什么闭着嘴! “我闭着你得撬开啊。” 再一次尝试,温软的小舌尖扫过他的唇角,带着试探硬是撬开他的嘴巴伸了进去。 几乎只在里面停了0.01秒,知夏抬起脸,扬着笑: -西柚的! “猜对了,换下一个。”随意随机又拆开一个包装,这次他只是用舌尖轻轻点了一下棒棒糖的塑料棍,眼底露出狡黠:不信这次你还能这么快就收嘴。 “开始了啊。”他把脸凑过去,方便知夏直接亲自己。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是用手摸他的鼻子,摸他的眼睛,就是要刻意避开嘴唇。 他一把拉过知夏的手,压在自己嘴上,“你男人在这儿呢!你要亲的是这儿!”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也不跟他开玩笑了,凑上去重新含住他的唇瓣。 还没等她撬开牙关就被随意一手摁在她的后脑勺上,舌头热烈地席卷着她甜甜的口腔,勾着她的舌头缠在一起,像是要把她口腔里的每一寸都舔舐一遍。知夏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两人舌头交缠下还有可疑的银丝挂下来,等到他好不容易放开她,知夏只听得见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害羞什么,这么多味道了,今晚我们挨个试一遍。”随意摘下她的眼罩,看着她迷离着眼睛看自己,晶莹的眼底充满了无辜和茫然,他呼吸粗重不已,伸臂将她捞在怀里,大步把她扔进柔软的大床上。 随意跨在她身上,膝盖撑着身子跪在她两侧,当着她的面脱下了T恤,长期运动形成的结实的胸膛和臂膀呈现让人血脉喷张的线条。再低头看她,发现她眼神慌乱躲闪着,捏着她的手,随意有些好笑,“这么好看的老公不看,你想看什么?” 知夏听了连忙闭上眼,那我什么都不看。 看她紧闭双眼浑身发红的乖巧样子,随意哑着嗓子低笑,“刚刚的棒棒糖好不好吃?待会儿哥哥给你更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知夏皮肤却因为他的靠近颜色更加鲜红,就脸耳根子也一块儿发烫起来。 见她这样,随意喉口一紧,勾着她的肩,一手罩在她绵软的胸口揉弄,朝她耳廓吐热气的同时手上的力道又加重。 刚刚外卖小哥给他的冈本一盒是几个装来着? 正努力回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好好用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被突然打断了好事,随意咬着牙不去理会,可怀里的知夏抵着他胸口大力的推搡。 -不能让人等着。 他闭着眼深吸口气,阴着脸朝门口大喊,“挂门上就好了!!” 转而对着身下一脸惊讶的知夏勾了勾唇角,一脸坏笑,“我们继续。” 我也是第一次 抱着知夏,随意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的发香,怀里的女人香香软软,抱了会儿他竟然有种喝醉酒的醺然感觉。 “知夏……”他亲昵着用鼻尖去触碰她的鼻子,一下一下重重地亲在她唇上。 她不好意思,翻翻眼睛,推着他躲开。光是看她白眼一飞的样子,随意就被她的小模样撩拨得燥热难耐,搂着她的手不安分地上下游走。 知夏拿脚踹他,很轻松就被男人捏住脚踝,顺势往腰上一缠,身子往前挤,正好把她箍在自己怀里。 他有些急,手摸下去,手指一勾就脱下她的内裤,食指和中指轻轻拨开下面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扫过露出来的阴蒂。 知夏激灵了一下,她难受得闷哼,扭动着身子想要跑开。 随意见她两眼放空,张嘴,隔着她的衣服啃咬着她胸前,热热的濡湿不是很舒服,知夏弓着背去推他,却被他反手抓住手压在头顶。 随意大口吞咽品尝,隔着布料到底不舒服,他飞快地松口,原本扯着她阴蒂的手将衣服一掀,再度吻上那饱满的嫩肉。 胸前传来丝丝胀痛酥麻,知夏猫一样呜咽,手落在他头顶,指头探入他黑发,可怜又无助。 含着她的奶头吃够了,他抬起头,看着眼尾泛着泪抽泣的知夏心头一紧。攥紧拳头,他收回手,硬着头皮帮她把衣服理好,尽管小指指腹还是有意无意去蹭她的尖端,把便宜都占够了,他才忍着剧烈的肿痛下床,姿势怪异地进了浴室。 关门前他还装淡定地让知夏把挂在门口的外卖先拿进来。 等吃饱了饭有力气,再要她也不迟。这次说什么都不会停下了,她哭也没用! 不一会儿,里头就响起水声,知夏怔怔地坐在那儿,后知后觉他让她拿外卖,这才赶紧下床去开门。 随意解决完生理问题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知夏已经把所有的菜都摆好了。水煮肉片、油焖茄子、京酱肉丝、菠萝咕咾肉还有一个清炒小油菜。 知夏把米饭放到他面前,有些不高兴。 -点这么多菜做什么,我们又吃不完。 “我吃得完。”不敢惹她生气,随意长腿一迈坐进沙发,端起饭盒就扒拉起饭来,“我跟你说,做我们运动员,饭量好身体才会好。你看看你,瘦成杆了都。” 说完给她夹了一大块子的京酱肉丝。 “这家味道还不错,这两天我们就点他们家,把他家的菜系都试一遍。” 这两天?知夏有些不解,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 -你不是说过两天有集训? “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跟你吃了饭再走。”他抬眸看了眼外头硕大的阳台,脑海里想的却是,这大阳台看着不错,以后去那做做也行。 知夏吃的少,留下大半的菜在那里,最后她托着腮笑盈盈地把还剩下两颗的小油菜推到随意面前。 随意瘫倒在沙发上,打着饱嗝,看到那两颗油菜差点儿吐出来,捂着嘴,“还吃啊?!” -是你自己说能吃完的。 “你这是谋杀亲夫!” 最后知夏也没逼他吃光,给前台打了电话,没多久就有房务人员送来了健胃消食片,她把药喂到他嘴边,脸上没好气,可手上却慢慢打着圈帮他揉胀起来的肚子。 随意嚼着咀嚼片,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老婆真好。” 知夏有些不好意思,重新将视线转移到正在播放动画片的电视上。 过了许久,随意瞄了眼身旁有些昏昏欲睡的知夏,又抬手看了眼腕上的黑表。时间刚刚好,是时候运动了。 他装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借力将手搭在知夏的肩膀上,俯到她耳边戏谑着问她,“饭后甜点要不要?” 知夏以为他是要给自己吃棒棒,点点头,摊着手心问他要。 随意慢慢地解开腰上的浴巾,那里仰首的部位被释放出来,倾身,一下下地刮蹭在她腿根,邪佞一笑,“乖,这次换跟大的棒棒糖。” 知夏有些诧异,伸手去推他,一低头就看到他正扶着自己的巨根浅浅刺入她的紧致,她被那凶悍的地方吓了一跳,别过脸喘息,手却紧张得握拳压在胸口。 随意感觉到她下身一下子收紧,倒吸一口凉气,在入口的位置厮磨轻蹭,压抑着冲动,他低头吻她,轻声哄着,“乖,别紧张……我也是第一次。” 要是说,就因为刚才那个动作他差点就射了,还不丢人。 知夏摇着头,无声地啜泣起来,她想叫他停下,偏偏自己发不出声音。被他攥着的手腕肌肤就像要着起来一样的灼热难受。 随意看她这娇滴滴的样子,早就已经忍不住,一边浅浅地进出一边言语色情,“就这么喜欢哥哥的棒棒糖呢,吃慢点儿啊。” 满意地看着知夏捂着脸不敢吭声,他来了劲儿。浅浅的试探已经满足不了他,他抓过知夏的另一条腿缠在自己的腰上,托着她的臀部往前挪了挪。卯足了劲儿往里头用力,四面八方涌上来的润热让他一时间爽得仰头长叹。 彷佛有无数张嘴紧紧吸着自己的前端的马眼,又往里动了动,感受到一层阻碍,随着他前进的动作,一鼓作气直插到底。 “嗯啊……”他满意得发出嘶吼,再看身下,原本动情的女人此刻因为结合的部位而疼痛得面色苍白,她咬着牙,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 随意心疼,一时间不敢动,只得弯着腰一遍遍吻她。 “知夏,看我。” “知夏,我爱你。” 他伸手探入两人结合的地方,学着片子里的那样轻柔慢捻,渐渐地,知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眼神开始迷离。推了推他的肩头,示意她自己没问题,他可以动了。 随意爱惨她这个样子,随着他往前的动作,一下一下只敢浅浅地动,却又不后撤,只是把自己的灼热往她体内深处送。他捧着她的臀不敢打动,额头上布满细汗,快要绷不住,他哑着嗓子,“知夏,你还痛不痛。” 还没等身下的女人反应,他双手顶住她的胯骨,深深地在她体内抽插起来。看她捂着嘴瑟缩的样子,随意挑眉笑着又故意往前一撞,顶得知夏一时间松开手不知道要抓哪里。 他伸手,紧紧地攥住她细白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我这辈子,只要你(H) 房间里壁灯散发温橙的亮光,随意看着捂着嘴瑟缩的知夏,他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下面慢慢地和她厮磨。 挺着他精瘦的腰,一下下强而有力地往里面推送,“知夏,你这缠得可真紧。” 她听他语气越来越粗沉,害怕地急忙摇头,他却已经用双臂夹着她盘在腰侧的两腿,速度越来越快。 突然他猛地抽出来,摸索着去找丢在床头的冈本,牙齿咬开包装紧忙给自己套上,托着她的腰重重一挺,完全进入。 知夏整个人就像被吹鼓起来的气球一样,酸痛的感觉掩盖起先的疼痛迅速扩散。她绷紧脊背,微微抽搐的样子有些吓人。 随意看她这样,也不敢太造次。往她腰下塞了个枕头,托着她的臀部不敢动,哑着声音问她,“怎么样?是不是还难受?” 她茫然地睁开眼,两只脚丫子盘在他腰上,蹭着他敏感的腰窝,一时间,剧烈的酥麻感从脊椎由下往上扩散。 随意哆嗦着,眼底血红,“知夏,让我动一下行不行……我快死了……” 边吐着热气边用硬起来的地方一点点蹭她,随意把脸埋进她胸前的柔软,哑声哀求,“不让动,让我亲一口行不行……” 知夏哼了哼,扭动身体抗拒他。 随意制住她的双臂,用下巴在她光滑的胸口磨蹭,又心疼地放轻动作,改用唇舌四处烙印。 “不行?不行也得行!” 他濡湿滚烫的唇含住她的尖端,大口大口吞吸着那致命的柔软,见她咬着下唇,红着眼抬手抚上她的下巴,“乖,以后不要咬嘴唇。” 说完,他动情地吻下去,舌尖勾勒着她唇珠的形状然后一点点吞噬。知道她的嘴上一片水光,他才放开,重新去揉捏被冷落的两侧饱满。 喉咙干渴得难受,知夏连连吞着口水缓解,曲着双腿让他置于其间,神志开始游离。 感受到她的变化,随意低头看着两人结合的地方,噙着笑抓过她的脚丫,“爱说谎的小东西,你看你下面这张嘴多诚实。” 化身野兽的男人亢奋,捏着她那细白的脚踝,舌尖一根根舔过她的脚趾,灵巧地划过她白嫩的脚背。 看她又哭又笑,他放开她转而两手附上她盈盈可握的腰肢,俯下身咬住她的耳朵,“乖,今晚哥哥带你体验一次通宵。” 知夏蓦地一颤,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让他慢点儿。 看她憋红了脸也说不出想要说的,随意眼底划过一阵悲痛,不过瞬及被眼底的欲望冲刷过去,咬着她的唇瓣,在她耳边厮磨,“知夏,我想要你,全部都要……” 看他眸底细碎如,知夏一时间忘了上一秒他剧烈的蠕动,勾过他的舌尖生涩地回应。 随意觉得知夏就是个瓷娃娃,对男女情事一点儿没有欲望,不然不会连着那么多次还没有学会怎么接吻。 急促地纠缠翻滚,温度随着激烈的动作一点点升高。 他的热吻从她肿胀的唇上挪开,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随意抓过她的肩,猛地冲刺了二叁十下,含着她的尖端细细品尝,最后环抱着她仰头一滞。 抽出分身,他低头看了眼因为过重有些垂挂下来的避孕套,摘下来打了个结丢进垃圾桶,他躺下伸手捞过已经泄了力气的女人入怀,满足地吻她的肩头。 “知夏,谢谢你。” 随意抬眸看着她,见她还沉浸在刚才眼前一白的死亡窒息感里,宠溺地环住她,吻落在她的发丝,“乖,要是还怕你跟我说。”反正以后习惯了就好。 原本还是安分覆在她背上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沿着她的腰部线条一点点往下,到了平坦的小腹,知夏连忙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抓着他的手腕摇头,眼底氤氲着水汽。 随意爱惨她这个样子,低头吻走她眼位的泪水,眼镜赤红地挑逗,“那你亲我一口。” 知夏蹙眉,想到先前也有一次因为自己主动亲他结果差点被当街扒光衣服的经历,噘着嘴巴摇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随意被她逗笑,抿着嘴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小东西,还挺记仇的。” 殊不知就在刚才,他手指已经往下,直接撩拨着她羞涩闭起的花蕾,指头进出抽动,勾弄出一丝丝透明的热液,他压抑着可能爆发出来的冲动,盯着她,“不想来的话,你用口的好不好?” 知夏茫然地看着眼前昂首还微微跳动的巨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随意拉过她的手覆在上面,大手牵引着一上一下有节奏地来回撸动。被她的小手套弄,随意爽得仰头唱戏一口气。知夏很轻,他只是轻轻一用力就抱着她直接跪坐在自己两腿之间。 “很简单的,你只要含住,不要用牙齿。” 脸色发白的女人将发丝掖到耳后,这么大,怎么含。 “你别怕,也就18。”随意嘴角勾笑,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不定还能接着长?” 知夏涨红了脸,双手捂着眼不敢看他。 见她对这事一窍不通,随意心情大好,凑上去吻她,单手覆上她胸口,重重地揉捏。 知夏吃痛,抵在他胸前的手一用力,把他推开。 “好知夏,求求你,帮我口吧,真的忍不了了。”他索性不要脸地求她,一脸真诚。 知夏迟疑着俯首,看着他两腿之间蓬勃的性器有些后怕,那上面盘踞着同样狰狞的青筋,有些为难地看他。 -换种方式行不行? “那我们去阳台做。”随意手抱着头舒服地靠坐在床头,见她一脸犹豫,索性拿出最后一张底牌。 温软的小舌扫过他炙热的顶端,小手握着他的肿胀,学着他刚才教她的那样,一收一放。那微微颤抖的女人张着嘴吃力地含着他最敏感的地方。 随意长吸一口气,绷紧了全身每块肌肉。明明笨拙又毫无章法,可是他光是看着她趴跪在他两腿之间双眼迷离的样子就已经快要让他受不了。 吞咽的声音很响,随意伸手压住她的脑袋,控制不住地挺动起精瘦的腰来。 被顶得难受,知夏小手按在他的腰上试图让他停下来。他现在的样子着实可怕,着了魔一样红着眼弄她。 到了那个点,随意立刻抽出来,扯过一把边上的纸巾捂住前端,灼烫的液体被纸巾包裹好丢进垃圾桶。 他满意地伸手捏住女人纤细的手腕,刚才的一瞬间,他体会到的是逼近死亡的边缘。 “知夏。”抵着他喃喃自语,拥她入怀,他双臂搂紧,“我这辈子,只要你。” 等等我 第二天睡到日上叁竿才行,随意好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打着哈欠翻了个身,摸了摸旁边的人,空空的。他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拽开浴室的门,他恼火的表情在看到知夏对镜刷牙之后收敛起来。自后拥着她,瞌睡虫又爬上来,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眼皮一点点沉下来。 被他拦腰抱着,知夏只得抬起胳膊去接水龙头泻下的水流。肩头被他靠着,连弯腰也不方便。她叹口气,覆上他紧紧扣在自己身上的双手,轻轻拍了两下。 随意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嘟着嘴凑过去: “早安吻。” 知夏一脸嫌弃,推开他的脸。 -不要,你还没刷牙。 随意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除了没收拾有些凌乱的头发,还是很帅的好不好。 “不刷牙就不让亲是吧,那你等着。”说完,他把知夏已经帮她挤好牙膏的牙刷叼进嘴里,对着镜子认真仔细地刷起来。 等他洗漱好出来,房间里哪还有知夏的身影。手机里留着她传给自己的简讯: 我去给你买午餐。 随意嘴角勾笑,“小丫头还不好意思呢。”突然转而想到她连这是哪儿都弄不清楚怎么给他买午餐。 担心她走丢,脑海里已经浮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个可怜又无助的女孩蹲坐在一旁哭泣。 要了命的,光是用想的他就不觉胸口窒息。 抓着手机猛地开门出去,急切地跑到电梯口按下键,电梯死活没有动,他瞄了眼一旁的安全通道,皱着眉头冲进去。 好在他们只是住在叁楼,不一会儿功夫,他推开一楼的安全门,把当时正在一旁工作的保洁阿姨吓了一跳。经过大堂,前台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你有没有,见到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 随意跑到人家宾客关系经理区域前,堵着一个正在给人介绍旅游景点的女生就问。那人看着来势汹汹的随意,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先生您先别急,您是联系不上同行人了是吗?” 随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可以给她发消息甚至发视频,一脸歉意,看着对方指了指他身后,“请问,您找的,是这位吗?” 他倏地扭头,就看到知夏拎着对面快餐店的盒饭,有些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里。 “你去哪儿了!” 他有些焦急,看了眼被烈日灼晒得两颊发红的女孩,眼底泛着心疼,但说出口的话语又透着怒气,“不知道打伞呢,吃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啊,非要太阳最大的时候出门。” 语气有些急,没来由的火气让知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举了举手上的盒饭,意思说自己只是去买饭。 看到那塑料袋里的食物,随意火气更大,一把抢过来转身丢进了保洁员的垃圾车里,做完这些,沉着脸不由分地拉着她上楼。 两人站在房门口,知夏只是低着头先一步上前等着随意开门。 站在她身后,随意看着这个个子勉强到自己胸口的女人,她换了件圆领的连衣裙,光洁的颈子就这样露出来,微微俯身,伸手合上她细细的腰。 知夏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反手覆上他的下巴,温柔着一点点摩挲。 随意有种错觉,刚才在大堂嘶吼谩骂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他们跳过了这个不美好的小插曲,沉浸在两人初夜之后欢欢喜喜的氛围里。 下颌亲呢地压在她肩头,用鼻尖拱拱她的脸,声音闷醇,“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你明明跟我说了去买饭,可我找不到你真的会心急。” “知夏,你再等等我。” 我害怕还没来得及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我怕自己跑不过时间,所以我会更加努力鞭策自己。 不论怎么样,我会一直爱你。 跟着集训 随意的集训时间是早已经安排好的。 要出发的那天,他恋恋不舍地抱着知夏躺在床上,嘴里嘟囔着要把她也一起打包带走。笑他幼稚,知夏推了推他结实的臂膀,额间透着细汗。 尽管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是炎热的季节,又被他搂抱着躺了一早上,知夏觉得自己后背都渗着热汗。 -你不用集训了吗? 随意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距离队车来接他还有半小时。 他撅着嘴有些不满,亲呢地凑过去咬她的脸蛋,力道很亲,咬了一口之后转而又亲啄了口脸颊上的嫩肉。 “为什么我看你巴不得让我去集训呢。” 他枕着右手,侧着身子看她,语气磨人,“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随意环过她的腰,将她紧紧地箍进自己怀里,用下巴去蹭她的发顶,尽管头发细软摩擦着自己的下巴肉有些痒,他就是舍不得放开, 突然他睁开眼睛,忽然想起,对着怀里的人插了一嘴: “阿姨……知不知道你来找我???” 声音里颤着抖,他害怕知夏一声不吭就跑出来,最后温情那里他根本没法交代。拐了人家的女儿最后还拆骨全数吃进肚子里,光是用想的,他都不敢指望温情能再给他好脸色。 知夏抓着他修长的五指在手里把玩,抠着他干净圆润的指甲盖,眼底荡着笑意: -要是我没说,你会怎么样? 随意眉头一挑,哎哟呵,他的小白兔学会跟人开玩笑了。 “还能怎么办,生米都煮成熟饭了,那只能我委屈一下,管你下半辈子了。”他将指头从她手里抽出来,转而握住她,拉至唇边落下一吻。 “知夏,陪我一起去集训好不好。” 他索性耍起无赖。摸着她的发丝,他心里柔软得不可收拾。 这个女孩是他的,真真切切全是他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挎着包牵着知夏的手下楼。集训的车等在那,一出酒店门,就看到汤启东正放好自己的行李扭头冲他们挥手。 知夏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更大力地揽进怀里,瞪着眼警告她: 再这样行不行我当众亲你。 任由他牵着自己过去打招呼,知夏很清楚,随意说到做到。 “哟,小白兔。” 汤启东扬着笑,直接越过站在自己面前的随意热络地跟知夏聊天。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宽松背心,露出一身锻炼有素的腱子肉,发达的肱二头肌随着他的动作开合一起一落。看得出来,长年的训练换来的不仅仅只是优异的成绩。 随意听他自顾自的样子,半认真半开玩笑地一拳挥过去,被他稳稳地接住。 “妈的,一把年纪了不谈恋爱现在来觊觎我老婆是几个意思。” “哪有一把年纪,叁十离异带两娃,人生真实写照好不好。” 这时,从大巴车上走下一人,汤启东一见到他就闭了嘴,颇为随意地喊了声: 教练。 随意倒是大大方方,主动上前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回头看了眼站在那略显局促的知夏,他双手合十一脸恳求。 知夏看过去,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往后退了半步,把空间让给他们。 不多时,那人就踏着稳健的步伐站在她面前,“照理说我们集训时不允许带家属,不过随意那小子说一个人孤身来找他,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也不认识其他人。” “所以。”他沉了口气,对上知夏怯生生的眼,“这两天你跟着我们,但不能影响他集训。能不能做到?” 知夏原本还想拒绝,看了眼站在教练身边一脸期待的随意。不带一丝犹豫,点了点头。 丢三落四 夏日炎炎,窗外是燥热的闷热天气,屋内26度舒适的凉风吹满整个屋子,起司慵懒地窝在沙发中央,眯着眼睛舔毛,突然一声尖叫: “啊——!!八点了!!垃圾分类时间是几点来着??!”当夏克顶着一头鸡窝头匆匆跑出房间的时候,沙发上的猫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颇为享受地在给自己舔毛。 “完了完了,我忘了今天还有集训。宝贝儿,你看没看见我昨晚放这儿的通行证??哎哟我的妈呀,滚毛器在哪儿呢!!!!”仰天长吼了一声之后又是在一堆杂乱的资料里找自己的身份证。 而起司在看了这情形之后没做半点反应,似乎对这见怪不怪,随即“优雅且高贵”地走向自己的……屎盆。 洗漱完毕,夏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拍了拍脸颊试图唤醒还在沉睡的肌肤,对着镜子就咧了个标准十八颗牙的笑容,随后低头掏出手机给那边的人发消息。 :堵车了,这真没办法,怎么也得晚个一二叁小时了。 那边也是磨蹭了半天才回复过来。 :不用想了,两小时加时练等着你。 还配了张龇牙咧嘴的大狗熊表情包,那场面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好不容易收拾好要出门,夏克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通行证,ok;身份证,ok,钥匙……啊!我钥匙呢!我钥匙呢!噢……在包里。” 折腾了近半个多小时夏克才风风火火地出门。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会不会真的堵车。”夏克蕴一出门就咬牙给自己打了个车,生怕自己真的迟到而被加时训练。要知道,家里那双10块钱买的拖鞋可是穿了3年,连起皮了都没丢。 从包里掏出钥匙锁好门,直到下楼的时候瞄到拐弯角的垃圾箱,夏克这才一拍脑门:“哎呀,垃圾还没扔呢!”转而一想还是集训更重要,双手合十对天祷告,“起司你再委屈一天,就一天。” 等夏克跑到路边的时候,专车司机正好把车停下,还没等自己打电话就看到副驾驶位的车窗“咚咚”被拍响,一张惨白的脸凑近,只见那男人张着嘴生喊:“师傅!开开门!是我!我叫的车!!” 上了车,夏克翻开副驾驶的化妆镜整了整刚才因为狂奔而吹乱的头发,一边臭美一边说,“师傅您等会儿能开快点儿嘛?我有一场很重要的集训快可千万不能迟到了。” “好嘞,您坐稳了!” 十五分钟后…… “小伙子,到啦。”师傅利索得打了转向靠右停车。 夏克攥了攥手里的纸巾,声音有些哆嗦,“师傅,咱是在拍速十(速度与激情系列)吗……” 顾不上那么多,一下车,夏克就只往体育馆门口冲,这时候大批队伍也正浩浩荡荡地从不远处走过来,他一脸庆幸,时间刚刚好。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队伍。 夏克眼尖,刚进队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他扫了眼队伍的末端,捅了捅边上同行的队友,一脸疑问,“随意边上那女的是谁啊?” “好像是随意女朋友。” “我靠!他刚毕业就有女朋友!这集训怎么还能带家属呢!” “怎么?你羡慕啊,想带家属你也得先有对象啊你。” “去去去,等会儿比赛我虐死你。” 尽管嘴硬,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往后瞄着给知夏挡太阳的随意。指尖他举着自己的集训包架在知夏头顶,形成的阴影正好挡住了她的脸。 看那女孩子倒是文文气气的,面对随意有意无意地揩油,也就只是皱着眉娇瞋地瞪他。 随意哪吃这套,进了体育馆,他把包重新挎在肩上,握过她的手,十指交握,和体育馆里其他情侣一样,亲昵地靠在一起。 有对象,真好。 等一下,夏克视线落在随意肩上的挎包上,脸色愈变得难看起来。 “我靠!我的集训包忘了带!” 既然走在了最后,随意伸长脖子去看走在第一个的教练,趁知夏不注意,忽然伸手把她搂过来,俯身吻了她额角,亲昵地用脸颊在她额头上蹭了蹭。 周边零零散散投来些目光,知夏有些难为情,但她只能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意握紧她的手,眸子深邃迷人,“这次事发突然,下次你穿比基尼给我看好不好?” 没个正经! 知夏涨红了脸,扭过头不去看他。随意爱惨了她现在这副样子,抚摸了她潮红的脸颊一下,轻轻拥过她。正想再亲一口的时候,就听到前方教练的怒吼,: “随意!把你的爪子给我放开!待会儿你要是连水都抓不住今晚你就给我睡在这儿别回去了!!” 突然被点名,随意吐了吐舌头,大大方方地把手搭在知夏肩上。 “我抱我老婆,警察都不管了。” 当然,他只敢用两人听得见的分贝。对着知夏比了个禁言的嘘,指了指前面的教练,又抬手对自己的脖颈处划了一刀。 知夏被他逗笑,巧笑倩兮地挽着他的手。 装凶 避开体育馆内熙熙攘攘的人流,队伍顺着走道拐进连通的一个偏馆。 教练啪啪拍着手,示意成员叁分钟时间换衣服。说完就掐起了秒表,所有人抱着自己的包就冲进更衣室。 随意从包里简单拿了条泳裤,将包塞到知夏怀里,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坐在那等我。” 甩着手里的内裤,看着她涨红了脸,亲昵地揉着她的发顶,“小东西怎么这么可爱呢。” 心情大好,吹着口哨慢悠悠晃荡进去换衣服。 换好泳裤,他满意地看着镜子里身形高大的自己,得意地显摆着手臂上的肌肉。 “干嘛呢。” 腰腹处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他瞪着眼盯着汤启东,“你是不是羡慕我六块腹肌才这么大力!” “嘁。”汤启东冷嗤一声,目光却飘到对面才换上泳裤的夏克身上。他跟随意他们不一样,尽管同样都是常年泡在水里经历日晒雨淋,但他的肌肤就是比泳队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细腻。 不对,甚至比一些女人还好。 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才将注意力重新召回来。 “走吧。”他又回头看了眼在跟旁人打闹的夏克,勾着随意的脖子先出去。 “3,2,1。” 教练手里掐着秒表,看着卡着最后一秒冲出来的人,略带怒气地骂他,“我看你下次老婆生孩子是不是也最后一秒才到场!” “早上训练很简单,自由泳300米,3个来回接力。现在,开始热身运动。” 知夏不敢坐在游泳馆里,她抱着随意的包坐在外面的休息长廊里。场馆里哪儿都是中央空调,还配带着Wi-Fi。凉爽的风袭来,驱散空气中夹带着的闷热和黏稠。知夏坐在长椅上,等随意集训完。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随意换好衣服跟汤启东笑着出来议论着等会儿去吃什么。 哪怕就是个不起眼的角落,随意一样就看到乖巧坐在那的女孩子。 他让她坐在那等他,她还真的就乖乖地一直坐着。两只脚没有着地,随着身子一晃一晃,真是可爱得要死。 他衔着笑,长腿一迈就要走过去找她。 知夏也看见了他,刚要开口,就看到一群身材火辣的美女拦在他的面前,缠着他说了几句开场白。 随意硬着头皮摆脱了那群人,一抬头,眼前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敢给他乱跑,手机也没法联络,随意焦急地坐在更像观光车的体育馆安保人员的工作车上,一脸烦躁地跟大伙人一起找她。 他怒得只想打人。 琢磨着是不是因为自己跟别的女人说了两句话,她就吃醋生气得要跑开。 那女人是笨蛋吗! 怎么看都知道自己对她们抛来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又往场馆里的汤启东打了电话,那边人说没看到她回去,看了眼腕表,两人分开有一个多小时了,她能去哪儿! 另一边,知夏也在找随意。 她看到随意跟一群漂亮的大姐姐相谈甚欢,想着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天气热,她看到门口就有一个买椰子的小摊位,上前跟摊主比划了大半天,对方也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她回头找随意,就已经发现不见了人影。以为他被急召回去参加集训,她也没有多问,体育馆顶楼有一个科技馆,她独自一人登山云梯,去看下午的科技展。就这样,两个人各自凭着自以为,在偌大的体育馆晃悠了一下午。 临近傍晚,知夏才回到集训的地方,一进去,就看到随意焦急得不行,扑过来抓着她的肩膀,眼底血红好像要吞了她一样。 “我是不是说过!不管你去哪儿都要告诉我!” 短短两天的时间就弄丢她两次!他恨不得直接扇自己两耳光。 她没回来之前,随意想着她回来一定要好好警告教训她。可是看到她拎着两个新鲜椰子回来的时候,随意捏着她的手臂瞪着眼。 怎么看就是因为焦虑,只好做出凶狠的表情吓唬她。 知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吐了吐舌头,勾着小指去牵他的手,朝他笑。 -我去买椰子给你喝。 随意心口一阵暖流,哼了声,怒气一下子就散了,伸手扯过她手里的椰子,装凶,“大热天的去买什么椰子,场馆里什么没有。” 他弹她脑门,哼着,“这椰子一看就不好喝,扔了。” 一想到是因为手里这两个又小又磕碜的椰子导致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导致他一下午无故逃开思集训被教练骂不说,连同汤启东都说他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不像个男人。 现在想想还是生气。 时间刚刚好 她急忙抱紧椰子,撅着嘴摇头。这椰子她尝过一个,味道不错,除了个头小了些外皮磕碰多了些,但是丝毫不输海边正宗卖的本地椰子。 看她那娇瞋的样子,随意早就消了火,他哼了哼,俯身看她,“不扔也可以,除非今晚……” 锤他肩头,指着不远处还等着他们的汤启东。 -你害不害臊。 “就算天王老子站在那儿,也不能妨碍我找老婆。”随意冲着他打了个“OK”的手势,转而对着知夏又是严肃的语气,“在这等我,不能乱跑。” 随意摸摸她的头发,自己转身一溜小跑跟人汤启东去换衣服。 知夏看着他撒欢儿跑开的身影,笑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衣室里,汤启东看着对镜摆弄发型的随意,环着胸问他,“这么早就定下了?就不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再说,体大好歹也是美女云云的地方。” “你家卖吸管的是吧。”随意透过镜子看他,脸上带着不屑。 “什么意思?” “管那么多。” “你以为我担心你啊,我担心人知夏。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大好人生才刚开始就被你给掐着了。人家买个椰子都得找你报备,你多少有点毛病。” 汤启东看得出,知夏原本就是个安静的女孩子。不过自从随意提起过她说不了话,就觉得这孩子跟了随意,那多少是有点随意了。 “收起你的同情心。”随意把包挎在肩上,气急败坏地让他收起脑袋里的坏思想。 铁定又是觉得知夏跟了自己委屈之类的。 “还不走等着教练进来抓人啊。” 夏风熏香,连晚霞的味道也仿佛是甜的。 等他们出来,集训的车子早就已经停在门口等着。叁人顶着教练的死亡凝视,速度贼快地溜上车。 知夏早上醒得早,一下午又跑这跑那几乎没有怎么停下。刚一坐下,就有些昏昏欲睡。车子行驶得又快又稳,她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就似小鸡啄米般晃荡了一圈。 随意看着她,嘴角勾笑,抬手,胳膊从她后颈处绕过,将掌心抵在她和车窗之间,轻轻托着她的脑袋。 一路上知夏睡得很香,迷迷糊糊听到随意喊她醒醒,快到了的声音,她揉了揉眼,嘟囔着看他。 嘶—— 谁说知夏不够美的,这乖巧可人的模样,哪点不比外面花枝招展的女人好看啊。 车子先送随意他们回了酒店,牵着知夏下了车,教练在身后叫住他,“明天训练的强度会加大,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他又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的知夏,瞪了随意一眼,“你小子给我安分点!” “知道啦。”右手拎着椰子,左手牵着知夏,他敷衍地冲教练点头,“快走吧快走吧,我现在就回去睡。” 说完又紧了紧抓着知夏的手,细心问她饿不饿。 看着两人腻歪的样子,教练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然后示意司机师傅关门开车。 “终于走了。” 两人回了房,房间里空调才打开,降温还需要点时间。耐不住热,随意当着她的面就脱去了上衣。 看他肆无忌惮地还想脱裤子,知夏涨红了脸,操起枕头就丢过去。 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随意蹙眉,“怎么了。” -干嘛脱衣服。 “你洗澡不脱衣服是吧。”他眸光盯着眼神飘忽的知夏,笑了一下,“害羞什么,昨晚看了我也没长针眼不是。” 大步走过去搂着她,低头咬咬她耳朵,大手在她头顶摩挲,看着她乖巧温柔地看着自己,他喉结动了动,俯首,绵密温存的吻落下来。 小手绕着他的腰,依偎在他胸口。 这样浪漫动人的夜晚,她变得有些迷糊。 随意见她闷闷地不说话,开了瓶果汁递过去,揉着她发顶,“吃了饭带你去玩好不好?” 她喝着果汁,歪头。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凑过来想亲她,却被她用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嘴唇。 -教练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今晚早点睡。 她怕再温情下去就会出事,急忙推他进浴室,自己则打开电视,调大音量,尽可能不去听里面的动静。 随意笑笑,看了眼手腕上的黑色腕表,现在叫外卖,洗澡十分钟。 吃完饭再好好消化运动。 时间刚刚好。 听着外头被无限放大的音量,他低头笑笑,他家这个小白兔的段位什么时候变这么高了。 心情大好,脱掉最后一条内裤大摇大摆走向淋浴区。 终将(黑暗面) 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随意得意地将潮湿的发丝往后拢,摆了个poss对着镜子喊了声Rose。 等他收拾好一切穿着浴衣出来的时候,发现知夏早就已经躺床上睡着了。 她拽着被角睡在一边,连衣服都没换。 “小猪醒醒,这才几点就睡了。”他拽了拽被角,看着嘟囔着不想睁眼的知夏,失笑。 随即一溜烟地钻进去,拥着她入怀。 “你这么早就睡下了,是我理解的这意思不?”亲昵地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别至耳后,嘴角噙着笑,“小白兔学坏了啊。” 自己好好睡着也被闹醒,知夏烦躁地伸手去推他,坏心情全写在脸上。 看她一副炸毛的样子,随意想起自己家的小兔子怎么样都好,偏偏就是这起床气有点重。 “好了。”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发顶,像哄孩子一般温声细语,“我错了,你昨晚都没好好休息。快睡吧,我不闹你。” 那一刻,知夏看他的眸子里忽然温暖,那么柔那么亮,像一潭映着夜空的湖水,星星点点。 接下来几天的集训,知夏都是乖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一来,随意不让她到处乱跑。二来,这大热天的,哪儿也比不上有空调有Wi-Fi还有床可以睡的酒店。 手机铃声响起,知夏很明白,是随意例行的视频打过来了。她放下遥控器,去够放在床头的手机。 视频刚一接起来,就看到他那边正拍打着耳朵里附着的水珠,光着膀子找了个无人的楼梯间坐下。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刚结束上午的集训,待会儿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再说,里头都是大老爷们,我才不准他们看你。” -你不用一直照顾我的。 “你是我女人,我不照顾你照顾谁。难不成照顾那群大老爷们?” 随意抬手冲不远处的同伙招手,“先这样,我给你点凉皮好不好,这天气太热了。” 没等知夏回应他就挂了视频电话。 知夏想说,她从不吃凉皮。 外卖来的很准时,被人挂在门把手上轻叩了两声门就走了。 知夏走过去开门,看着挂在把手上的外卖袋子失了神。 备注上赫然写着:陈先生脾气暴躁,别交流,挂门口。 她轻笑,取下外卖。 凉皮看起来很有食欲,晶莹剔透的面皮包裹着浓稠的酱汁,搭配各色的蔬菜和牛肉。在这个夏日,来一碗凉皮确实很畅快。 随意还给她点了一碗银耳羹。 她用小勺搅拌着碗里微微带着热气的银耳,视线转移到电视上。 那上面播报着的,正是两年前因犯强奸未遂罪被判处两年的罪人刑满释放的新闻。 也不知道记者是不是都实在没事干,一个个全蹲在监狱口等着一个劳改犯出狱。 铁门一开,所有人簇拥而上,将那人围得水泄不通。 “请问你现在出狱有没有什么想法?” “两年的牢狱时间,有没有想对受害者说的?” “洗心革面后打算做什么?” 那人戴着入狱时的黑色棒球帽,面对诸多问题,他微微抬头,看似面善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我诚心,向受害者道歉。” 说完,他目光对上正在拍摄的摄像机,眼眸里很快闪过邪佞。 “知夏,爸爸回来了。” 电视里将他的脸无限放大,手上的塑料勺应声掉在地上。 听不清他还说了什么,她瑟缩着手去掏手机,没抓稳又掉回桌上,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下来,浑身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拉过来,泪珠吧嗒吧嗒掉在屏幕上,她哆嗦着手给妈妈发消息,可半天连一个字都打不出。 抱着双膝,只是哭,样子像天塌下来一样的无助绝望。 留下 “好了!这次集训到这里就结束了,除了几个过线的,剩下的成员,好好想想,为什么就自己成绩上不来。”教练操着手里的口哨,对着站成一排个个人高马大的拍了拍手。 “一周后就是正式开学日,我希望大家不要借此松懈,开学就代表着市锦标赛马上就来了,从万千学员里挑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来玩水打闹的。明不明白!” “明白!” 更衣室内。 随意看着一窝男人簇拥在一起有些好奇,探头问他们在干嘛。 “看小武女朋友呢。” “有什么好看的,我女朋友你们不是还见到真人了。” “不一样不一样。”说着,众人起哄让小武把相册再翻出来。 他红着脸,又把手机举到随意面前,“她在做饭,刚好被我拍下来了。” 照片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系着围裙,恬静的半张侧脸带着柔情搅拌着锅里的肉汤。 “小佳是我妈朋友的女儿,现在我们住一起。”刚成年的小男生有些青涩,但看得出,他对这份感情格外珍惜。 住一起? 随意眉头一挑,他们现在这样,算不算也是住一起? 回了酒店,他开了门,房间里有些压抑。 窗帘拉着,太阳光照射不进来。 随意一开门就看到瑟缩在沙发一角的知夏,尽管是刚从燥热的歪头回来,可房间里的低气压依旧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走进去开了灯,来到趴在那的女人身边,桌上还摆着一点儿没动的凉皮。他蹙眉,言语带着些许不高兴。 “怎么不吃饭。” 知夏像个木头一样没有反应,脸在臂弯地下埋着。许久才缓缓抬头,露出水光一片的小脸来。 看着她紧紧咬住嘴唇,脸都涨红了,随意一把丢开背包,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背脊,心疼地哄慰,“怎么了这是?想我了还是想家了?乖,我明天就不用去集训了,我们今晚就回家好不好。” 他撩起衣服给她擦眼泪,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又捞过桌上的面纸胡乱抽了两张温柔敷在她鼻子上,“来,用力。” 被他的行为逗笑,知夏止住抽噎,带着眼泪笑了笑。 -我不想回家,我想待在这儿。 一直待在这儿。 她将聊天记录翻给随意看,今天下午她就让温情打包了些许自己的衣服快递过来,随行的,还有床头从小陪着她的布娃娃。 天黑以后,晚上随意带着知夏去了当地有名的公园。 前台人员说,晚上的公园灯火璀璨,特别适合小情侣升温。 牵着知夏漫步在人行小道上,随意皱着眉抱怨,“什么燃情小公园,全是大妈在跳广场舞。” 他看了眼不远处隔叁差五簇拥成一体的中年大妈,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苍茫的天涯”。 他侧目看她,只觉得身边的女人今天出奇的安静。 “知夏。”他缓缓开口,后半句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想…… “哥哥哥哥,给姐姐买朵花吧。”突然窜出来的小朋友打断了两人之间沉寂的氛围,手里拎着一小框玫瑰花,缠着随意买花。 “不买不买,快走开。” 被人扰了氛围,他有些不开心,言语里带着不耐烦。 “哥哥,你买一支吧,姐姐这么好看,当然得用好看的花来衬她。” “你意思我不好看?” “真是奇怪,这年头还有帅哥质疑自己长得不够好看。”小朋友一副老成的样子,“还是说?哥哥没钱?” 笑话,被一个小朋友怀疑,他随意怎么说也是个自由分配自己资金的成年人! “买了!不要一支,这一筐我都买了!” 见他上了套,小朋友立马迎着笑迎下,连同小竹筐子一起塞到他手里,生怕他后悔。 将手里的花束仔细地挑了挑,选了最好看的11朵攥在手里扎成一束送给她,“知夏,给你看我的心。” 知夏隐隐又想哭。 这是随意,那个知她爱她的随意。 她有些紧张,紧绷又羞涩 确定了心意,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回了酒店,随意将花篮放在一边,抵着她在门口亲了好一会儿。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脸色潮红,黑发软绸一般散开,很是俏皮可爱。 心里莫名软下来,喉结滚动,眼神慢慢变深,顶着她久久也不眨眼睛。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知夏轻咳了一声,刚想逃开他的视线,那边就软软地吻下来。 她没有躲,甚至他俯身下来的时候,闭着眼张开了嘴。 舌尖缠着她,柔软地吮吸。 而她的手也像他教的那样,自然而然地缠上他的脖子。 吻了一会儿,随意离开她的嘴唇,看她双眼迷离面颊酡红,目光柔软得一塌糊涂。俯首,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分开,两人对视。 知夏的手臂还搂着他的脖子,眼神有些涣散,更有让人冲动的欲望。 俯首,再度亲了她一下。 舔舔嘴唇,他目光柔软地看着她,声音发哑,“我想要……” 知夏咬了下嘴唇,垂着眸指了指浴室,让他先洗澡。 随意爱惨她这副小可怜的模样,素有又亲了她好几下,咬着她的耳朵,“一起,这样比较快。” 大大的浴缸边缘燃着熏香,浴室里氤氲着水汽,将热度推高。 趴在浴缸里,结实修长的两臂自由地搭在边沿,享受着帝王待遇般指挥着知夏帮他搓澡。 知夏拿着毛巾缠在手上,在他肌肉结实的背部轻轻擦过。他的皮肤很好,哪怕经常下水,也是又紧致又光滑,跟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群肌肉发达的运动员不一样,她指尖落上去,可以感觉到弹性。 随意趴在那昏昏欲睡,这时睨了眼还穿得老老实实的知夏,不屑的一哧,现在不肯脱有什么用,待会儿还不是被他扒完吃干净抹尽。 一想到等会儿她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随意嘴角一勾,坏心眼浮上心头。 他伸了个懒腰,假意做出犯困的姿态,“唔,知夏,我困了。你帮我把门口的浴衣拿一下。” 她乖乖地应下,刚要放下毛巾转身,就被嘴角噙笑的男人榄腰箍住,大力地把她拖进浴缸。 看着她狼狈落水的样子,他却笑得更放肆。 帮她抹掉脸上的水珠,他俯首吻上去。 甜蜜的气氛促使温度急剧上升,随意搂着知夏,撩着热水帮她擦着手臂,声音哑哑,“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思绪又被勾回来,知夏摇了摇头,却怎么也不肯开口。 水面荡起一阵涟漪,她抬眸,伸手去楼他的脖子。 柔软的唇覆上,很小心地探出舌尖去勾勒他的唇型。 “知夏……” 一开口,她的小舌就钻进来,勾着他就吮吸起来。 随意头皮发麻,他不再说话,不想没经过允许就去探究她心内深处对这件事的抵触。 手覆上她的后脊,夺回主动权,力道大的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知夏。”他闭上眼,任由女孩子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她捏捏他的耳朵,吻过他的发梢、额头、眼睛…… 黑暗的房间里,窗子外落进来细弱的光,照在床上的两人,纠缠不休。 随意满头大汗,压着伏在床上的女人,吻着她汗湿的背。 她有些紧张,紧绷又羞涩。 知夏本想扭头看他,他俯身,吻就落下来。 炙热的唇瓣,灵活的舌尖,她一阵眩晕,沦陷在他的热吻和轻柔的爱抚里。 甜(后续会继续甜) 随意搂着她的腰,试探着进入,可是哪怕只是浅浅地刺入,她立刻就绷紧了神经,手指紧紧攥着床单。 她这样紧张,他也只觉得罪恶,好几次都想停下来跳过去,可是又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让他无法放弃。 他的汗水落在背上,知夏也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微微侧身,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勉强笑笑,伸手抚上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见她这般乖巧,随意长长吁一口气,结实的臂膀一捞,拥她入怀,叹息,“今晚你早点睡,接下来我一直陪着你。” 手心擦过她汗湿的额头,疼惜地躺在一旁,见她沉沉睡去,随意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拿着手机进了浴室。 骨节分明的长指划开解锁,他看着今日热搜的第一条,眼底泛着丝丝凉意。 记住了那男人的样子,他打开花洒,倾数而下的水流将自己浇了个透。 等消了火,他轻手轻脚地开门,看着床上翻来覆去扑棱的知夏慌了神,快步过去俯身弯腰。 “我在,别怕。” 早上,窝在被子里,知夏只露出半个脑袋,昨晚后半夜她睡得不太踏实。只记得自己隐约做着梦。 梦里,她又回到那个那个雨夜,温情酣睡在自己的房间,她被继父捂住嘴拽着头发拖进卫生间,冷调瓷白的客厅餐桌上,还摆着几人未吃完的生日蛋糕。 夜里她醒来多次,每次侧头都能看见那个熟睡的男人微微张嘴,明明还在睡梦里,察觉到她的不安也会闭着眼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让她不要怕。 门滴滴响了两声被打开,随意拎着早餐走进来,他带上门,看着还躺在床上的知夏,走过去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乖,先起来吃饭,吃了再睡。” “嗯——”带着慵懒声线的鼻音拖得很长。 知夏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着男人豁然压过来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衔住嘴,强势地抵开唇齿,攻占着她的呼吸。她的甜美在自己唇齿间荡漾,引得他不禁想要索取更多。 那句可怜巴巴的鼻音又回响在脑子里,随意眸色一深,愈加情欲地吮吸她那甜软的小舌,怀里的人娇弱地喘息,挠得他心痒,好不容易抽回了理智放开她,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起来了。” 他抬手去扶知夏身后的枕头,让她坐着能舒服些。从一旁拉来个椅子坐下,随意摊开买来的早餐,喋喋不休,“这边没有九叔的好手艺,你就先简单喝个粥,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带你回去吃,好不好。” 听到那声“回去”,知夏紧张地攥住他的隔壁,面色苍白地摇头。 -不可以回去。 随意心头一紧,果然是因为那条刑满释放的新闻。看着又隐隐落泪的女孩,他一颤,擦她泪水的手定住,她哀哀流泪的样子谁见了都不忍心。 “好,我们不回去。” 她翻看着手机软件上的招聘信息,随意则在一旁认真地帮她剥着橘子,香甜的果肉喂到嘴边,知夏抬眸对上他柔情蜜意的眼,嘴角含笑,一口咬住。 “好吃吗?” 知夏注意力全在手里上,丝毫没有在意到那人眼底的狡黠,老实地点点头,下一秒就被托起下巴,俊美的脸放大,带着耍赖的语气: “我也要吃。” 微凉的薄唇碾过她的,直到席卷走她口中时候一滴汁水,才小心翼翼放开她,揉了揉她发顶,抵着她额头轻笑,“还真的挺甜。” 作者有话: 这是小甜甜救赎文 相对肉文,这本肉肉会相对比较少,属于剧情里找肉 后续也有几个反转剧情,现在还在磨合 求珠珠求评论~ 这样才能有动力呀~ 搬出去住 日子悠长而美好。 临近开学,随意带着她回了一趟叔叔家。 随远一家住在高档的小区里,物业将里头的绿化管理得井井有条。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专属小院子,安置上了小桥流水,还有些许的假山喷泉。早些年他抓住机遇下海经商,成了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知夏站在门口局促不安,手指绞在一起,面露难色。 -你的叔叔,知不知道…… 你有女朋友,还是个哑巴…… 猜到她的顾虑,随意抿嘴笑笑,俯身抵着她的额头,亲昵地去蹭她的鼻尖,“他们如果不同意,我就带着你私奔。” 抵在他胸膛的手一把推开,骂他不正经,可她上扬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随意牵着她,另一手指尖弯曲划开密码锁,指腹轻轻按住,很快门就“咚”地一声被弹开。 “进来吧。”他勾了勾知夏的手心,大步流星走进去。 “随意哥哥!” 刚一进门,就听一声清脆的女声,紧接着跑过来一抹身影,扑进了随意的怀里。 看着面前仍我行我素的小女孩,随意嘴角一勾,轻拍小女孩的背部示意她抬头。 “来,叫人。” 随棠探出头来,这才注意到跟自家哥哥牵手的还有一个女孩。 那小姐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眼睛像海水一样,虽然没有电视里的女演员那般倾国倾城,但她异常清丽,给人宁静的感觉照样让随棠失了神。 “姐姐好。” “什么姐姐,这是嫂子。” 看着眼前约莫八九岁年纪的女孩,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漆溜溜的,周身透着活泼的气息。让人见了就喜欢得打紧。 知夏冲着她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果礼包,转而瞪了随意一眼,让他别乱说话。 无奈耸肩,他低头看了眼抱着糖果沾沾自喜的随棠,“你爸呢?” “在书房呢。”她从随意怀里挣脱出来,自来熟地抓着知夏的衣角,“姐姐跟我来。” “都说了是嫂子。” “才不要,你脾气太坏,姐姐跟了你一定很可怜。” 假意伸拳头要揍她,她抱着脑袋躲到知夏身后,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不再搭她的腔,随意让知夏先陪她玩,转身自己往书房走去。 “姐姐,你真的喜欢这个‘凯撒大魔王’吗?”扯不开糖果的包装袋,她递给知夏想让她帮忙打开。 知夏轻笑着帮她拧开,连上头粘连的小细丝也一并拿掉。 “我爸爸说了,以后谁跟他在一起那都是操不完的心。小时候他就老欺负我,还跟我抢游戏机。你那么漂亮还那么温柔,他配不上你的。” 知夏坐在一旁无声地听她抱怨,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 “姐姐,是不是我的话太多了?不然你怎么不理我?” 女孩含着棒棒糖,无辜的神情透着半分疑惑。 知夏垂眸,咬着下唇抠着指甲盖,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说不出话,配不上的人,应该是她。 站在书房门口轻叩两声,里面传来男人儒雅的声音: 进。 随意拧开门,看着里面端坐的男人很快赔上笑脸,“叔叔。” 随远穿着黑色衬衣,连头都没抬,嘴角一勾,低头轻笑,“怎么,又闯什么祸了?” “哪儿能啊。”他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双手交迭撑着下巴,“叔叔,我想搬出去住。” 随远眉头一挑,来了兴趣,“谈恋爱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些天都不回来,除了每天来个消息发个定位说自己过两天再回家。 没想到一下子被拆穿,他舌尖舔着上颚露笑,“那你答不答应吗?” 作者有话: 说来丢人啊哈哈哈 本来应该昨晚就更了 没想到坐着睡着了 这两天身子状况不太好 但还是会努力尽可能多更~ 随意是你的,那能把哥哥还给我吗 “你都成年了,我还能拘束你什么。”随远放下手里的文件,一本正经,“但不准欺负人女孩子。” “我疼她都来不及呢,怎么能欺负他。” 想到此时还在客厅带孩子的知夏,他眼底泛笑,起身就要出去,手指刚覆上把手,扭头,“对了,我把人带来了,您给过过关?” “当然,这辈子我还就认准她了,谁说不行都不好使。” 手插着裤兜吹着口哨,心情在看到客厅单坐着低头抠指尖的人蓦然沉下来。 随棠正巧拿着纸巾跑过来,后领就被随意一把扯住,“是不是你欺负我老婆。” 两只小手扑棱着,她挥舞着去打他,“我就说你平日里一定对人家很凶,我不过提了你两句,姐姐就不开心了!” 随意不解,早上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自己没有机会惹她生气啊。 从她手里抽过纸巾,松开还在各种挣扎的孩子,他过去搂过知夏的肩膀,轻声细语,“是不是那小妮子闹你,你跟我说,看我不收拾她。” “随意你这个人好双标!”随棠在原地跺着脚,指着坐在那狗腿子似的男人咬牙切齿。 “爱老婆胜过你!”他抬眸,冲着不远处对他张牙舞爪的小姑娘扬着下巴,“有本事你也找个疼你的小男朋友。” 知夏推他,蹙着眉。 -你在跟小朋友乱说什么。 眼看随棠就要哭出声来,她走过去蹲下身子帮着抹掉她眼角的眼泪。歉意地笑笑,轻叹一口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 “姐姐,我看过一部动画,里面的主人公也不会说话,但她长得好漂亮而且又善良,所有人都喜欢她。” 她嘟囔着又撇了撇嘴,搂过知夏的脖子大声痛哭起来,“姐姐你不要不开心,随棠错了……我……我不该问你为什么不说话……爸……” 见她大肆哭起来,知夏慌了阵脚,轻拍她的背部抱着她起来。 小姑娘长得挺结实,比看起来的还要重些,她差点儿没抱稳踉跄了一下,身后就被人稳稳托住。 转身就对上男人沉稳大气的眼眸,跟随意有几分相像,踩那来人应该就是他叔叔。礼貌地笑笑,看着他伸手,把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娘转交给他。 “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抱着她落座在沙发上,温热的指腹顺着她小巧的鼻尖轻轻刮了下,这才看着面前的知夏正式介绍,“你好,我是随意的叔叔。” 她局促着鞠了一躬,小鹿般澄澈的眼睛看着他怀里渐渐平复下来的随棠。 “别光站着,过来坐。”他将怀里宝贵的女儿放下,腾出位置坐到了随意边上。 末了瞥到茶几上开封了一半的糖果礼盒,宠溺着点她鼻尖,“吃了姐姐的糖怎么还好意思哭。” 知夏这才过去,抽了张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泪水。 “姐姐,对不起”她抬眸看了眼坐在对面跟爸爸相谈甚欢的随意,声音轻如蚊鸣: “随意是你的。那……你能把哥哥还给我吗?” 她眼里氤氲着水汽,手指不安地搅在一起,“虽然我时常说他欺负我,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哥哥。” 九岁的孩子已经分得清谁对她好,也知道哥哥对自己的意义有多大,尽管日常两人打打闹闹,但有朝一日突然出现另一个女人分走了同等甚至更多的关怀之后。 大概小朋友的心思,也是缜密的。 应聘 很快,随意带着她去了房间收拾着行李。 他的房间井井有条,不像是临时空出来的,房间整体灰黑调,墙上硕大的运动明星海报以及遍地的健身器材都彰显主人的日常爱好。 见他将衣柜里的衣物全都整理出来塞进行李箱,知夏不解。 -你要去哪儿? “我要跟你住。”随意掂了掂哑铃,选了个适合的重量放进行李箱最底部,“既然你都打算留在这儿,我就有义务照顾好你。” 行李箱拉好拉链,他推到一边,半蹲着抱住知夏的腰。 “知夏,不管你是不是需要我。但我都在,一直在。” 所以,你可以,也能,把你的喜怒哀乐全都说出来。 接到汤启东电话的时候,俩人正好要回酒店,原本想把知夏也带上,可天太热,随意决定还是先送她回房间自己再赴约。 -没事的,我今天正好要去应聘一份工作,我也不能一直白吃住。 她不敢说,其实也有在偷偷看出租屋,但奈何适合她预算的又太少。至此,在没找到满意的之前,她并不想太早告诉随意。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招聘软件,对着地址开了导航。 “要应聘这事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他松开她,嗖的一下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挡在她面前,面色凝重,表现着不满。 -我也是刚收到对方确认的信息。 随意抓着她的手腕怎么都不同意她自己一个人出门,直到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教练。 “我明白的,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随意看了看时间,再叁强调让知夏等他回来再一起出门。 笑他大惊小怪,她指了指手机上的招聘界面。 -就在这儿,离你们学校也很近。 随意探头一看,脸色沉下来。 Daily? 这甜品店他听人提起过,在E市名头不小,很多人都是他家回头客,但据说,店长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帅哥…… “不可以。”他两手背在身后站直,清了清嗓子,“这家店一直这么忙,我怕你累着。” -我又不是老太太。 她收起手机,蹲下身子帮他一起整理。拉上拉链,她拿过行李推着他出去。 -既然有急事就早点出发。 跟随远他们打了招呼,知夏看着依依不舍差点儿哭出来的随棠伸出小拇指,约定好下次带她去游乐园,小朋友这才又重新展露笑颜。 还是随意在手机上打的车,两人要去的地方挨得很近。他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拦着知夏的肩膀坐进后座。 “应聘结束早点回酒店,外面太热。” 他垂眸看着乖巧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一声叹息,“你别怕我养不起你,我比赛也是有奖金的。你不要有负担。” 攥着她指尖的手微微收紧,他怎么总是抓不住她。车里开足了冷气,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抵着她额角,只是轻轻唤她。 “知夏。” 能不能,完完全全依附我一次。 下了车,知夏走进一家正在招聘店员的奶茶店,这家奶茶店在E市可谓是网红打卡点,日日夜夜都是爆满的状态。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门口悬挂的铃铛发出丁零当啷的清脆声响。 “您好。”刚一进门,很快就有人站在门口亲切地走过来招待她。 那人个子很高,蓄着一头短发,浓眉大眼,浅蓝细格的衬衣,袖口处松松挽起,露出健康的小麦肌肤。 知夏只是匆匆看了他一样,随机低头盯着自己鞋尖。长得是不错,但比她的随意还差点儿。 “明玙,今天你家的推荐甜品是什么啊?” 邻桌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孩子,伸手扯了扯那人的衣角,如水晶般澄澈的一双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盯着那个男人。 视线火热。 “可以尝试一下椰香芒果,甜品妹妹新做的,我替你们尝过,味道不错。吃完还希望美女们给个意见,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优化的地方。” 男人善谈,叁言两语就将女客人哄得捂嘴偷笑,小手时不时搭在他结实的臂膀,凑近了看他。 没多久那人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她身上。 眼前的小姑娘娇娇柔柔,很特别,看起来又安静又温和。跟那些浮躁的女孩子不一样。看她站在那不懂,以为也是来到店打卡的。 “喜欢喝什么口味的饮品?” 知夏看了眼人满为患的吧台,指了指立在门口的招聘店员的易拉宝。 那人恍然大悟,笑着带她去了角落空出来的位置。 补剧情,下章肉 “是来应聘店员的吗?”邹明玙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女孩先开了口。 知夏从包里取出随身的小册子,按下原子笔的笔头,在第一页写上一行递过去。 -有没有什么后勤的工作?我,说不了话…… 邹明玙儒雅又随和,他起身从吧台口倒了杯牛奶,递给她的时候还贴心地附了张纸巾。 “后勤的工作内容会比较繁琐和枯燥。”他抬眸,正好对上女孩澄澈亮光的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知夏庆幸自己的好运,连着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简单介绍了薪资待遇,邹明玙带她去后台熟悉工作流程,看似明艳格局简单的吧台后面是用隔板隔开的后厨小房间,里面除了一位正在烤箱面前查看蛋糕状态的女人,还有两个戴着厨房帽煮茶和面团的小伙子。 “姐,我给你招了个可可爱爱的小帮手。” 女人直起身,回眸看着站在那的知夏,眉头一挑,小姑娘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真受得了后厨的高强度工作?她喊来煮茶的那人,让他拿一条同样的围裙过来。 那人看起来也就比她大几岁,干净明媚,穿着简易的厨师服,知夏看着面前的女人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后厨的工作,看得出她真的很有执行力,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还是羡慕店长。 大致了解了工作内容,知夏二话不说就跟邹明玙签了合约。 见她毫不犹豫地在签名一栏写名字,他低头轻笑,缓缓出声,“还好你是遇见我,以后别那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人了。” 指了指合同里空白的薪资待遇一栏,他又说,“薪资5千,月休4天,包吃,每月固定有团建。这里自己补充一下。” 见她恍然大悟般才抬笔去写,他轻笑着摇头,小姑娘看起来挺好,怎么像只小兔子一样,对谁都没有警惕呢。 另一边。 随意赶到医院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到了,围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问东问西。 “怎么了这是?”他看着夏克被打了石膏的右腿,眉头一蹙。 “怪我。” 汤启东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垂丧着头,之后便一声不吭。 教练拿着挂号单从缴费窗口走来,看着在那暗自跟自己较劲的汤启东,又同样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垂眸不声不响的夏克。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 他摆手示意大家都散了,转而对着随意语气有些凝重,“7月份夏克有场锦标赛,医生也说了,他小腿骨裂没个两个月根本好不了,就算好了也不一定能恢复到以往的成绩。我考虑了一下,之前你一直作为练习替补,也熟悉整个赛道流程,这次比赛,你替夏克。” 随意看了眼轮椅上纸巾泛白的夏克,想要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参加锦标赛就意味着要提前一个月飞外省参加集训。 知夏…… 他才刚答应知夏要一直陪着她。 “教练……我……” “这是通知,不需要你表态。”随后教练走在汤启东面前,俯在他耳边低语,言语恶狠狠,“你给我过来。” 我们去阳台(H) 见一向高大不服输的汤启东也站在那低头受骂,随意拍了拍自己好队友的肩头,“你好好养伤。” 比赛的事…… 他看了眼还在挨训的汤启东,掏出口袋里的电话给知夏发消息。 :【你什么时候结束?我结束了来接你。】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结束的早,已经在房间啦。我面试成功!】 他嘴角一勾,暗自对她自身的适应能力而确幸。这样一来,知夏十有八九会一直跟自己在这座城市生活。 他抬手跟其他队员打了招呼,“我有事先走了。” 小白兔,他的小白兔此刻就在酒店房间里等着他。 下午天气热得厉害,知夏一回酒店就换掉了粘稠的衣服洗了个清爽的澡。等到知夏毫无防备从浴室出来的时间,就被随意扑了个满怀,他伸手去扯她的浴衣,前襟摇摇欲坠,露出她大半个肩头,露出那团又雪白又柔软的乳房,手指覆上,轻柔地捏了捏。 “知夏宝贝……”他灼热的鼻息吐在她肩上,覆在腰上的手收了收,加大了揉捏她胸部的力道。 火热的唇勾着她的舌头吻,绵软的唇舌将他吃得透透的,缠着她躲闪的小舌,抵在她后腰的手将她紧紧往自己身上贴。 一吻终了,他扛起知夏走到床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看着她眉眼弯弯,随意弯下身子跪在床边,拽着知夏的大腿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再次俯身吻住她。 软软的香甜贴上来,随意叁两下脱掉自己的衣服,埋下头大力吮吸着她的花穴。 异样的触感从下至上袭来,知夏不自觉的弓着背,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张嘴大口呼吸着。 火热的舌尖肆意地在花穴中攻掠,一点儿不给知夏休息的机会,连阴唇间的阴蒂此刻也被玩弄成了红豆大小,被随意的舌尖舔弄着连吮带吸,知夏挺着腰颤抖,摁着随意的脑袋,倒更像是在她不断主动。 白皙柔软的臀部被他掐在手心里,随着他一前一后的舔舐吞咽,更让她觉得羞人。指尖探进他的黑发,正当她想推开的时候,下一秒上半身就被随意托起,突然的失重让她只得搂住他的脖颈。 随意喘着粗气,看她的眼底万般柔情,瞥了眼半敞开的阳台门,他轻啄她的嘴角,“知夏,我们去阳台。” 舌尖顺着脸颊舔舐,重重地吮吸着耳垂,单手覆上她柔软的左胸,揉了又揉。 受不了地去捂他的嘴,阳台,绝对不可能!她接受不了。 随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掌心,托着她的臀起身,“不要怕,没人看得到。”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街道上慢慢散去了热气,璀璨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不远处的叁角大楼顶端的照明灯还在一闪一闪泛着光。 知夏躲过随意凑上来的吻,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逃开。有力的双手按着她的腰,火热的唇在她白皙的脖颈上肆意啃咬,留下一个又一个红印。 知夏被他咬疼,抵在胸膛的手按在他脸上想把他推开,奈何他却像山一般岿然不动。 “唔……去阳台。”他沉醉地埋在她颈间,开始耍无赖,“不然我就让你全身都印满我的痕迹。明天就要去试岗了是不是?” 知夏往后一躲,两人又同时倒在床上,趁着他恍惚的空隙,用小腿去踹他,却被他稳稳抓住白皙的脚踝,连同浑圆可爱的脚趾也含进嘴里。 知夏大惊,这脏! 她挥舞着胳膊要去打他,被他稳稳抓在手心,落下一吻,猜到她在顾忌什么,他邪佞着笑,“不脏,你洗得喷香又干净,哪儿会脏。” 探出舌尖沿着自己的嘴唇舔了一圈,俯身又一个脚趾一个脚趾挨个舔过去,沿着脚背吻到脚踝,一路向上。 “知夏,我们去阳台,好不好。” 别动,我快爆炸了(H) 知夏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随意,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拦腰抱起,走向半敞开的阳台。 屋外落了黑幕,除了夜空璀璨的星光,不远处星星点点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知夏有些紧张,攥着随意的衣领死死不放。 放下她,手指在她白皙的腰间摩挲,暧昧又色情的手法摸得知夏脸部渐渐发热。 她咬了咬牙,照着随意的右脚就一脚踩了下去,随遇闷哼一声,俯身衔住她一侧的耳垂,手上丝毫不松懈,翻身将她顶在了阳台的护栏上。 紧接着火热的身躯覆上来,他宽厚的手掌紧箍着她纤细的脖颈热情索吻,另一只手强硬地掰开身下人的双腿探向了中间的花穴。 吻着她因为抗拒而紧抿的唇瓣,随意牵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头,她的浴衣还半耷拉在肩头,借着冉冉升起的月光,似在肩头染上一抹诱人的色彩。 “乖,相信我。” 手掌沿着领口探进,覆上她坚挺的乳房,略带粗糙的指腹轻轻刮过她有些硬挺的乳尖,等到知夏的身子渐渐放软,随意这才伸出两根手指分开她柔软的唇肉,大拇指和食指温柔地抹上探头的阴蒂,慢慢揉捏。 只是被轻轻玩弄了两下,知夏整个人软下来,全靠随意撑在自己腿间的膝盖才得以站稳。 感受到花穴内部的潺潺流水,随意毫不犹豫地将两根手指插进她娇嫩的花穴。 舌尖沿着她的耳廓一点点勾勒,声音沙哑,“唔……宝贝这吸得够紧的。” 身体内突然的侵入让她不自觉缩紧了身子,极力想要适应,可一阵阵袭上头皮的疼痛让她眼角留下两滴清泪。 随意俯身吻去知夏眼角的泪水,额间渗着细汗,手上的动作却如同狂风暴雨般在毫不留情地在她娇嫩的花穴里冲刺起来。 灵活的指尖在她火热的穴道里翻搅,知夏双手无力地搭在他肩头,这无法承受如同窒息般地快感让她不自觉蜷缩着手指,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此时噙满了嘤嘤的泪欲。 随意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搂着她的腰,啄着她清甜的唇瓣,愈发觉得幸福的飘飘然。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湿意,在她快要高潮的时候缓缓撤出,急不可耐地拉下自己的裤子拉链,扶着自己火热的性器对准穴口浅浅地往里推进。 知夏全身都绷紧,咬着下唇尽可能地让自己压过那阵又麻又疼的快感。 随意闷哼了一声,也有点受不住她紧致的嫩穴,窒热的唇瓣和灵活的舌尖恣意探索掠夺,知夏一阵眩晕,迅速沦陷在他的热吻和轻柔的爱抚里。 知夏似乎真的很喜欢跟他接吻,每次随意的舌尖沿着她的唇瓣吮吸的时候,她的下腹都会不自觉地缩紧。从四面八方堆积而来的软肉,让随意头皮发麻,他嘶嘶吸着冷气,原本只是浅浅探了头的地方猛地往前推进。 他忽然倾身往前,虽然不适,但是还能忍受,知夏无助地扭动着腰肢。随意连忙按住她的腰,咬牙忍耐,“别动了……我快爆炸了!” 被死死按住动不了,可是下面又难受得如同着火了一般,她下意识地剧烈收缩紧致的内壁,随意更加抓狂,低吼了一声,抱住她的脑袋狠狠挺动着腰肢。 这样的刺激无异于推动升温激情,尤其还是在硕大的阳台。对着明月,对着楼台,知夏身子柔软得不像话,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连半分力气都没有,棉花一样软绵绵地瘫软在他怀里。 看她咬着手指,随意眸光始终锁定她,俯身衔住她上下摇晃的一侧乳尖,品尝世间绝佳美味般的小口吞咽。 知夏咬着嘴唇,身子情不自禁地后仰,将自己的甜美往他嘴里又送了送。 吃够了,随意翻过她,狠狠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调整好姿势,按着她的腰,卖力地进出几番,看她面色潮红额头渗出薄汗,他挺动腰肢的空隙,舔着她的耳根,“满不满意?嗯?” 随意看她只顾着闭眼享乐,不太乐意,动作加重,撞得她忙不迭地紧紧抓住面前的护栏才能保持平衡,她扭头瞪着自己,眼里写满了对他的亢奋。 随意继续使劲地折腾,每一次深入都抵达她能承受的极限,压着她的背往下,还没等她准备好,身下的动作一阵强似一阵地又冲撞着。 知夏有些招架不住,身子就像被剧烈地抛上云端,再随着他的后腿撤出又跌进谷底,忽高忽低般窒息空白,让她近乎奔溃。 缠腻了许久,随意这才掏出口袋里的保险套,用嘴咬开包装套在自己性器上,扶着自己又深深地迈进她体内,每一次冲撞似乎都能顶到她里面的宫口,这么的她又是哭又是摇头,只感觉自己颠覆再浪涛里。 作者恶狠狠: 终于!登上po! 差点壮着胆子重新编辑发微博! 大家520快乐呀~ 好吃吗?(H) 抱着知夏,随意埋在她颈窝嗅着她的发香。 其实阳台隐蔽性做的很好,贴了特制薄膜的玻璃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里面是怎样旖旎的画面。 怀里的女人香香软软,抱了会儿,他就有种喝醉酒的感觉醺然醉意。身下的动作依旧快而猛烈,他索性抓起她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胳膊上,用下巴硌她肩头,贼贼一笑,搅动着她湿润的地方,“宝贝这口水,流得有些急了。” 知夏翻翻眼睛,早知道就不答应他来阳台。随意有些急,见她两眼放空地站在那儿,张口咬开她的胸襟,将浴衣一把扯掉,吻上她肿胀的乳尖,唇舌肌肤紧密相贴。 胸口阵阵传来的胀痛酥麻让知夏像小猫咪一样弓着背,手落在他头顶,指尖探入黑发里无助地收紧。 见她捂着嘴瑟缩的样子,随意故意又往前撞了一下,笑着挑眉,“这么敏感?嗯?” 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下面和她慢慢厮磨,捧着她的臀重重地往里顶弄。 随意知道他比较脆弱,极力克制自己想弄坏她的心情,额头上汗水直流,快要绷不住地哑声问她,“知夏……你还疼吗?乖,让我再动一动好不好,我忍不住了。” 没等她反应,随意再管不住自己,握着她的腰肢狠狠地抽插起来。 “嗯啊——”满足地发出低吼,他仰着头将自己深深埋进她的体内,最后牢牢攥着她的腰肢喷洒自己灼热的精液。 轻呼了口气,随意取下保险套,打了个结转身投进身后的垃圾桶里。 知夏有气无力地睁了下眼睛,看着他又要扶着巨大一点点往里挤,被他那凶悍的地方吓到,别过脸喘息,像拨浪鼓一样无意识地摇着头。 她想回房去睡觉…… 突然她身子颤栗,身体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汁液,她锤着伏在自己身下舔弄的男人,拳头却像棉花一样,气喘吁吁没有气力。 舔弄着她花穴的舌头有力又温热,不一会儿就把知夏又再次送上了高潮。 随意吞掉从她小穴里吸出来的丰沛汁水,探出舌尖卷走残留在嘴角的最后一滴蜜液,“真甜。” 知夏神情有些着急又有些生气,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你别说话,就该把你的嘴缝起来! 她白眼一飞,小嘴一撇,随意立刻被她的小模样撩拨得燥热难耐,扑过去轻松捏住她的脚踝,抬高她的两条腿顺势往腰上一颤,身子往前挤,两腿间那根灼热正好抵在她正中间。 啄着她的唇瓣,他腰身一挺,结结实实埋进她体内。 只浅浅停留了片刻,他就开始慢慢抽插起来,硕大的肉棒被她已经湿透的花穴紧紧吸住,每一次抽动都能看到两边穴壁嫣红的嫩肉被带出来一点,随着下一个深顶的动作又重新吞回去。 “唔——嗯——”身体得到莫大的满足,随意眯着眼去看自己怀里沉沉浮浮的女人,体内更深处对她的渴望也慢慢苏醒。 走了两步,将她放在阳台上的吊椅上,吊椅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他麻着头皮将自己从她那体内抽出来。握着挺立的肉棒凑到她面前,有意无意地顶着她的脸颊和双唇,“宝贝,含住它。” 感受着抵在唇边的火热,犹豫了一下,知夏还是张了嘴。 随意突然一只手钳住她的下巴,将自己的肉棒深深地顶进她嘴里。 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深喉,两手抵着他的胯骨,努力想把他推出去,却被牢牢压着后脑勺不容拒绝地承受他的巨大。 她的唇艰难地裹住随意粉紫色的龟头,费力地将他吞下去,粗大的肉茎将她的嘴都撑满,蘑菇头顶到喉咙深处,让她忍不住一阵干呕。 尽量让自己放松,因为摩擦,她嘴巴里的唾液顺着她的嘴角挂到下巴,最后摇摇晃晃下坠,挂不住的重量随之拉扯出一丝淫荡的银线。 随意加快了挺动腰身的速度,不一会儿就低吼了一声,将一股股浓稠的液体射到了知夏白皙透亮的脸上,甚至有几滴飞溅在她的乳头上。 随意大口喘着粗气,手指去勾她鬓角发丝,声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好吃吗?” 不确定 直到被他折腾到后半夜,他才肯悻悻放开她。等两人洗漱完出来已经快两点了,知夏趴在枕上嘶嘶吸着凉意,尽管屋子里冷气打得很足,随意臂膀紧紧拥着她,她身上还是又起了一层薄汗。 看着面前这个俊逸的少年,一时间,知夏有些恍惚。 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足足两年。 爱他吗?应该爱吧。 那他爱她吗? 脑子里闪过这个问题的时候,知夏怔住了,他是意气风发正值花季烂漫的年纪,十八九岁的少年们一向都喜欢把爱挂在嘴边,等到了真正的那个她出现,立马翻脸做起甩手掌柜。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尽管随意总是毫不吝啬把自己介绍给身边的朋友,他的朋友跟他一样,都是些热情大方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浓浓的青春活力。可他越是这样,越让知夏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她突然就害怕了,如果有一天,两人彻底分开,她会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她能怎么办。 “知夏……” 随意还闭着眼,只是嘴上喃喃自语,搂着她的臂膀收紧,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挤了挤。有些不满地咋了咋嘴,“太瘦了,多吃点……” 月夜洒在空中,照不进她心里。 早上,阳光从窗纱透进来,懒洋洋地落在闷进枕头里睡觉的男人身上。薄被搭在他腰上,赤裸的上身肌肉结实好看,他的肤质偏小麦色,漂亮诱人。 浴室的门被推开,梳洗完毕的女人擦着头发走出来,停在床边,床头的闹钟指向7点,他还在睡。 知夏俯身看着他,长睫毛垂着,浓密得比女人还好看。她伸出手指,在他的睫毛上扫过来扫过去。 下一秒,随意蹙着眉头,连眼睛都没睁开,抓着她的手指压在自己脸下,声音慵懒好听,“别闹。” 小心地将自己手指抽出来,知夏用酒店的笔和纸给他留了言,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也就在房门闭合的一瞬间,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眸子。他看着床头那张别平整压在遥控器下的纸张失了神,昨晚他发了狠,事后他也想好好关怀她可没想到一沾枕头就已经意识不清醒,但女人一动不动地瑟缩在自己怀里一宿没睡这件事。 他知道。 知夏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多小时,她一下公交车,就看到Daily的店门紧闭,装饰好看的玻璃木门上悬挂着牌子,上面准确地指明了营业时间。 9:00-20:00。 天气有些闷热,她环顾附近,找了家开门的早餐店,要了一个包子一杯豆浆,坐在店门口,边吃边等。 邹明玙停好摩托,刚摘下头盔就看到坐在梧桐树下喝豆浆的知夏。烈日灼眼,她穿着简单的白T,休闲的浅蓝色牛仔长裤,静静地坐在人家店门口,一下口一小口喝着手里的豆浆。 她脸上带着娴静的神采,看到他的时候抬手先冲他挥了挥手。 日子悠长而美好。 他忘了是在哪里见过这句话,突然想到自己前两年为了经营起这家店,创业和合伙人分家,扛过最穷的时期,前期陷入现金流困境,抵押车子咬牙也过来了。 女孩你拿着谁的心,再看她的眼底,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是盛夏啊,又过一个夏。 “来这么早。”他走过去跟知夏打招呼,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走吧,回店里。外面太热了。” 邹哥是不是超级酷 知夏迈着小步跟着他后面,她极少数会去主动跟人打招呼,但这是未来她的顶头上司,自然要多跟人有交流才是。 邹明玙的钥匙都挂在一串,只见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钥匙。他对着锁孔转动手腕,店门口挂着的木牌随着推门的动作左右摇晃了一下,也就是进门的瞬间,知夏才注意到落地窗前是被额外加高了一层,从角落的位置隐隐约约传来小猫的叫声。 她好奇地探头过去,就看见一只圆滚滚毛发光亮的猫一步步体态轻盈地出来。 “维纳斯,打个招呼。” 邹明玙放下头盔,抬手将屋子里的空调风力调大了一格,扭头冲知夏扬了扬下巴,“那边有她的猫粮,能帮我加一下吗?” 知夏看着边上密封的储粮桶,突然有些想工地上的那只小咪。 倒了小半碗,她看着碗里颗粒匀称的猫粮失了神。脚边此时传来温热,她低头一看,猫咪正蹭着她的裤脚来回走动。 “她不怕生。” 邹明玙一一打开柜台的机子,他抬眸看着依旧蹲在地上的知夏,落地窗前撒下金色暖阳,给她周身又渡上一层,她呆呆地蹲在那里看猫,偶尔会伸手去顺理它背部光亮的毛发纹路。 维纳斯舒适地探出爪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瘫倒在地上,任她抚摸。 一时间,他不知该羡慕猫还是羡慕她。 其他员工陆陆续续进门,都很友好地跟她打起招呼,她笑着跟每个人点头,甜品小铺这样的氛围,普通却极易上心。 直到有个短发小姑娘过来,简单介绍着自己。 “叫我小米就好了,今天我先教你简单的煮茶。” 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子,个子不高但为人直爽,又看了眼纹丝不动的大门,依旧没有见到昨天那抹雷厉风行的身影。 猜到她是在等谁,小米解释,“顾姐不是员工,她不会经常来。” “小米,你带着知夏好好熟悉一下设备,今天主要任务就是让她熟悉后厨的流程。” 邹明玙系了条墨黑色的围裙,从冰柜里拿出前一晚烘烤好的蛋糕胚,摆在料理台上进行最后的点缀工作。 知夏第一次看一个男人做甜品,他在电子秤上称取了适量白糖,依次加进淡奶油里打发成型。刀起刀落,水果都被切成好看的形状准备在一旁。每做一步,他都用随手的厨房餐巾将料理台擦拭得干干净净。 “邹哥是不是超级酷。” 小米捅了捅她的胳膊,一脸骄傲,“他以前还扎小辫,看见门口那摩托没有?他连上车的动作都超酷的,难怪每天那么多女顾客上门。” “小米。”邹明玙没抬头,依旧操持着手里的裱花袋,“没活干是不是。” 小米吐出半截舌头,冲知夏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进后厨再说。 “这是计时器,每个刻度上有标注不同茶叶需要焖煮的时间,只需要倒下茶叶的时候按下计时器就可以了。” 小米指着挂在墙上的长排计时器,拿起一旁的滤网,将正好到时打的绿茶液滤出。 “之后再加满冰,就可以拿出去给他们了”她利索地从制冰机里淘了几铲子冰块,盖上茶桶,“看你身板是不是也没啥力气?这个桶还挺重的,你要是搬不动就让外头的男孩子来。” “噢对了,还有一些关于机器的维护和保养……”她从里头的柜子里拿出一本4A纸大小的本子,用塑胶封面装订成册,扉页用马克笔手写了大大的“维护”二字。 字迹工整,笔力坚挺。 随后小米又给了她一个未开封的纸盒,“惯例每个新来的员工都能领到邹哥自己手作的杯子,每个都不一样,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知夏小心翼翼地接过,拆开纸盒,里头躺着一只饱满的圆桃子形状的陶瓷杯,看精致细节就知道手作人是个精益求精的人。 她收下杯子,对着小米甜甜一笑。 “知夏,你这……”小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一些不好意思,“还有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好起来…… 知夏有些失落,攥着杯子的手收紧。 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些不愿被提及的过去就像深山里旧屋的老墙,越是在快被遗忘的阴翳角落,终日不见天日,就越容易随着时间流逝腐蚀脱落,露出斑斑驳驳的内层。 一拍即合 后勤的工作很简单,她只需要根据配料表上的内容准备好食材,多半都是些捞捞茶叶渣子,检查水位这些简单的工作。 “还习惯吗?” 邹明玙端着两杯夏日萃饮,瓷白釉质的晶杯里面盛满了淡绿色的饮品,悬浮的冰块散出丝丝凉意。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另一杯给了小米,声音明朗好听,“今天不是很忙,可以稍微放松点,不用一直站着。” “邹哥,今天只有我跟知夏两个人吗?”小米嘬了口饮品,发出哈的一声,转而又抬头问他。 “我姐早上有课,下午会过来帮忙。”计时器响起来,邹明玙抬手将它按灭,捞起一旁的滤网和搅拌器,将冒着热气的茶液过滤至茶桶,翻开制冰机的盖子,将新制的冰块铲进桶里。 他力气大,只需一铲子就已足量。随着他弯腰的动作,知夏看到他后脖颈的位置隐隐露出来一小截花状的纹身。 “说的就是顾姐,她在附近的医学院,是个高材生。”小米谈及她的事情,眼里放光,“人长的漂亮,读书能力又强,还会做蛋糕。简单是个完美女人!” 知夏昨天见过她一面,只一面就不难看出,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临近中午,随意给她发来消息,连着发了好几个轻轻的表情包。 :【出来陪我吃饭。】 知夏看了眼坐在一旁休息玩手机的小米,手指在备忘录上敲下一行字,走过去轻拍她的肩头,将备忘录内容示意给她看。 -中午可以出去吃饭吗?有多久的休息时间? 小米对着手机念完,一脸无所谓,“不碍事儿的,今天工作日来的人没那么多,你跟邹哥说一声就好了。” 话音刚落,像是说错什么话一般锤了锤脑门,“我意思是,你跟邹哥示意一下就好,不一定要用说的。” 小米是他们这里年纪最小的,17岁的小姑娘借着暑期来打工。一方面为了逃避家里的碎碎念,另一方面为了赚些生活费。 再加上这里的老板长得帅气又阳光,她光是在社交平台写一些关于日常的言论配一张邹明玙的工作照,点赞数就能上千。 妥妥的一箭叁雕。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前台收银看着进来的男孩儿,长得高高大大,眼帘微低,鼻梁高挺,唇色比较淡,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透着些许的淡漠。 “我来,找知夏。”他看着头顶的展示牌,挑了一个樱桃点缀的拿破仑车轮蛋糕,“麻烦帮我打包,谢谢。” 听到来人是找知夏,站在外头接待客人的邹明玙眉宇间泛着待人接物的郑重之色,“请问你是?” “我是她男人。”他神色平静,线条分明的脸上透着难以遮掩的傲然,“你是老板?” 知夏刚撩开遮帘,就看到坐在吧台上的随意跟邹明玙,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两个男人笑得合不拢嘴。 “对对对,就拐角那家,你下次想去我带你。”邹明玙似乎很喜欢随意这个人的性子,一会儿功夫就邀约请他搓澡。 “行,邹哥,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你带我一起。”随意笑着跟他击掌,抬眸看到知夏冲她挥手。 “那人我带走了?” “准时准点安全给我带回来。”他笑着起身,将打包好的车轮蛋糕递给他,“就当哥请的。” “那我不客气了。”随意笑里带着孩子气,精神矍铄翩然的姿态里,带着心花怒放的意味。 我这叫尊重 牵着知夏出门,随意心情格外舒畅,“你老板也太有意思了。” 他带着知夏来到一家装修复古的港式餐厅,进门店里头吹来微凉的风驱散了在外头游荡的燥热。 随意带着她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透着玻璃指了指街对面的花店,“看到了吗,这个位置是这家店风景最好的。” 笑他不正经,却依旧乖巧地将他的碗筷用开水烫了一遍之后递给他,就连筷子摆向都已经帮他放好。 “乖。”抬头揉了揉她的发丝,抽了两张纸巾帮她把面前油光发亮的桌子擦了又擦。 “你别看这家店平平无奇,但是他家的奶黄咖喱饭巨好吃。” 随意平日里训练强度大,训练场里的伙食他早就吃腻了,于是经常会偷摸摸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加餐”。 点了两份一样的主食以及两道简单的小食,随意勾住知夏搭在桌上的小指,从指缝到指尖,手上的每一处都被他仔细又绵密地抚摸,最后紧紧地十指相扣。 “知夏,我帮你找了个小公寓,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这样你也不用老师坐公交。”他舌尖抵着上颚,眼神贼兮兮,“而且,我递交了走读申请,嘿嘿,你可怜可怜我,收留一下吧。” 话音刚落,他捏了捏自己结实的臂膀,厚着脸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必要时候还能当一当工具人。这笔买卖可划算了。” 直到黏糊着她走到Daily店门口,知夏才点头,随意咧着嘴笑,也不顾旁人的看法,俯首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那你下班我来接你,我们一起手牵手回‘爱的小屋’。” 他欢呼了一声,一步子跑开,又转身冲着知夏挥了挥手,“说好我下班来接你。” 走着走着突然跑起来,偶尔做一个一脚射进球门的动作,引来不少旁人的侧目。 大概体育生脑袋都不太灵光的样子。 知夏有些恍惚,她突然很想开口喊住他,大声说出喜欢他。尝试着开口,却依旧发不出半个字。 她垂眸抠了抠指甲盖,这时候手机滴滴滴响起来,一掏手机,果然是好几条未读信息。 :【宝贝我想你。】 :【宝贝你要想我。】 :【我先去打扫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爱情小屋,洗白白等你回家。】 末尾附了张他等在公交站台的自拍。 知夏看着照片里阳光帅气的男孩,就连背景板上的代言明星都黯然失色了几分,她低笑,耳畔突然传来小米戏谑的声音: “哇,知夏是你男朋友吗?大帅哥啊。” 她被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小米怀揣着胳膊笑着看她,“怪不得我说起邹哥的时候你什么反应都没有,原来是已经拥有一个极品帅哥了。也是,人嘛,不能太贪心,一个就够了。” 娇瞋地瞪她,小朋友瞎说什么。 下班的时候,随意果然来接她。 他换了身休闲的背心套装,7分短裤露出半截嫩白的小腿。知夏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作为体育生,身上肌肤却白白嫩嫩,半点晒黑的痕迹的都没有。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一脸傲然,“没办法,天生丽质,某人比不了。” 下午邹明玙有事先离开,随意的性子跟谁都能处得来,一进门很快就跟店里的其他员工打成一派。 知道他是知夏男朋友之后,大家伙儿都起了兴致,哄闹着问他是谁先追的谁。 “这还看不出来吗?”他撩拨了自己的头发,看着知夏收拾好东西从后厨出来之后,一改玩闹的态度,“当然是我追的她。” “这么乖巧的姑娘,再不下手难不成留着被别的猪拱?” 见他一看到知夏,就连把自己比喻成猪的话都能说出口,一群人笑着说他是妻管严,没出息。 “什么妻管严,我这叫尊重。” ————— 下章是久违的肉肉 今日有些小开心,医生夸我这手恢复得不错 晚安啦~ 知夏,我们有家了 两人坐在回去的公车上,随意勾着她的小指,“真想不到,我们俩还能有个小家。” 窗外的建筑迅速后移,光影落在两人的肩头,知夏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男人,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你先别睁眼。” 随意一手挡住知夏的眼睛,另一手去够口袋里的那串钥匙,金属之间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掏了半天才有些兴奋得将钥匙对准锁眼。 “答应我别偷看啊。” 他领着知夏进门,一脚踢开还留在门口的购物袋子,塑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知夏一笑,感情这卫生都还没做好。 “铛铛铛——” 随意略张开指缝,等了片刻之后才小心地拿开挡在她眼前的手。 知夏缓缓睁眼,不足十平的小屋子被人用彩带从天花板上垂下,墙上杂乱无章地贴了几张她睡颜还有低头吃饭的照片。是什么时候被偷拍,又是什么时候被人记挂在心上的? 小屋子里简简单单,靠墙的的木床已经换好了四件套,尽管弄错了被套的正反,此刻上头褶皱未抚平的地方让她多少有些想笑。 桌上摆着他中午买的蛋糕,天气太热,上头的奶油已经有些融化,用来点缀的水果有些塌下来,好看又美味的车轮蛋糕现在多少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怎么说呢,又土又可爱。 -你怎么这么可爱。 待看到角落一堆没收拾完的塑胶垃圾,撇开散落一地的双面胶带和未上墙的照片,他确实上心了。 “你觉得我可爱,是可爱的意思。”他抬眸,俯下身子看她,灼热的鼻息落在她脸上,“而我觉得你可爱,是我好爱你的意思。” 他俯身,轻轻落下一个吻。 “知夏,我们有家了。” 世界的温柔,是晚来的善意和干净的你。 要不试试直接到天亮(H) 躲过他又要落下来的吻,知夏拿起桌上的叉子,插起一颗樱桃含进嘴里。 除了味道没有新鲜时候香甜,应该还能吃。 随意挤到她身边,张嘴就要吃。 知夏把勺子递给他,转动蛋糕,将没吃过的那面朝向他。 他不知足,看她嚼着嘴里的水果,不停地挤她,“我要吃你勺子里的。” 知夏皱眉,他又不喜欢吃奶油。拿了新的勺子挖了一大勺水果,正要喂过去,他忽然低头含住她手里的勺子,将奶油全吃进嘴里。 咂巴了下嘴巴,他笑眯眯,“好吃。” 知夏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急切地含住她的唇。甜腻的味道让她产生错觉,不然自己怎么还有种喝醉的感觉。 他抱着她的腰,跟她坐在床上热切厮缠。屋子里有些燥热,没有装空调,只是角落那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头风扇在摆着脑袋。 倒在床上,两人气喘吁吁。撩起她的衣角,随意喉口上下滚动。 抱着知夏,素以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的发香。怀里的女人香香软软,抱了会儿,他用下巴铬她肩头,“要不要在新的床上试试我的体力。” 知夏锤他肩头,表情有些复杂。 手紧双臂,他搂着她,“真的,要不试试直接到天亮吧,明天不是晚班吗?” 她屈肘撞他,随意低低笑起来,捏过她的下巴,看着她娇瞋瞪着自己,挑眉,手不老实地往她身下探,“乖,明天我护送你上班。” 夹着他的手,知夏恼羞地锤他,她严重怀疑随意就是有怪癖,这窗帘还没拉! 随意笑得春光灿烂,往她跟前凑,轻松捏住她的脚踝往自己腰上一缠,身子往前挤。 大掌覆住她胸前的高耸,大力地揉捏。 知夏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唇瓣一翕一合,像缺水的小鱼般难受地闷哼。 “这就来。” 随意贼贼一笑,,张口啃咬她胸前,热热的濡湿气息倾数落在她露出来的领口肌肤上。胀痛酥麻让她闭眼呜咽,像小猫一样。 手落在他头顶,指头探入他黑发,无助地收紧。 随意大口地吞咂品尝,隔着衣服布料到底不过瘾,撩起她的衣角,很轻松就将胸衣推高,再度吻上那已经肿胀的乳尖,唇舌肌肤紧密相贴。 他慢慢解开卫裤上的抽绳,叁两下将两人的衣服都脱了个干净。昂扬部位释放出来,倾身,浅浅地刺入她的紧致。 知夏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看到他正扶着自己的巨大一点点往里挤,因为剧烈的胀痛,她眼角渗出点点泪光。 见她捂着脸哭,随意更来劲了,他以前不这样,从来不会对这方面上瘾,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岛国小电影。别说一对一,就连3P的画面也见了不少,但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兴奋刺激。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知夏,他的兽性全跑出来。只想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要。看着她因为自己哭,过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的满足感。 他轻喘着抓过知夏的一条腿搭在胸前,这样的动作将她完全打开,往前挪了挪准备冲刺。随着他前进的动作,知夏弓着背,身体骤然紧绷。 看她捂着嘴瑟缩的样子,随意笑了笑,“这还没开始呢。” 说完,故意又往前撞了下。得到空隙,他腰身一挺,紧致的美好让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妈的,真爽(H) 被狭窄紧致的甬道包裹着,随意额上覆了一层薄汗,结实的臂膀隐约能看到因为快感而撑起的青筋,他低吼一声,忍不住攥着知夏白嫩纤细的腰肢,前前后后地抽插起来。 一时间只能听到啪啪啪啪啪的声响和随意隐隐忍不住的低喘。 知夏双腿跪在床上,臀部被他轻轻托起,单手压下她的背,骨节分明的手指掰开她身下那处柔软水嫩的花穴,坏笑着用指尖蹭了一下。 知夏被摸得颤栗着扭头看他,眼里氤氲着水汽,小嘴一翕一合,就好似沉溺在海里的帆船,任他拿捏。 他心头一软,俯身衔住她的唇,温柔地含着她的唇珠一点点吮吸,挑逗着当她张嘴,灵活的舌尖探入,勾着她的小舌咬噬吞咽。 覆在她腰腹的手收紧,掐着嫩肉,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 他的动作猛而烈,即便是缓慢下来,知夏还是能感觉到他肉棒长驱直入,直至她最深处,阴囊打在穴口上。她瑟缩着身子咬着指尖一下下接住他大力的抽插。 随意也没那么好受,没有炙热的壁穴一直吸吮着他,简直爽到头皮发麻。 “啊——知夏——”他伸长手抚摸着她的小腹,隔着薄薄的肚皮,感受着他的形状。待看到身下女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轻笑着哄骗着又吻住她的唇。 知夏双手趴在床头,被肏干得不住摇晃,娇嫩的小穴又麻又辣,她不舒服地去推身后男人,却被攥住手腕压在臀肉上肏干得更猛烈。 随意尝到甜口,直接往更深处顶弄,让自己整根肉棒没进她温暖的甬道里。 每次抽插的时候,只留着一个顶端在里面,还没等知夏反应,便再次挺腰重重深入,两个人结合的美好程度让他眼前泛着白花。 被快感充斥着,他早已失了理性,全然不顾知夏扭动的腰肢和宣泄出来的泪水,被他抓着禁锢着一个动作,只得不断地耸动着臀部迎合他野兽般的频率套弄着肉棒。 随意看她哭喘扭动,双眼都红了,额头上低落一滴滴汗水,落在她白皙娇嫩的腰窝,开出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俯身伸出舌尖将上头的汗水卷走,他轻笑一声撩拨开她糊了一脸去的发丝,“小东西下面吃得可真急。” “呜呜呜呜呜——”发不出声响,知夏只能紧紧攥着床单呜咽。 安抚着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俯下身在她肩上落下一个个吻,胯下也慢慢地动起来。 火热的柱身能清晰地感受到包裹着自己的肉壁都在颤抖,只要他稍稍用力,花穴就会无休止地蠕动挤压,知夏只能哭,几乎要窒息在这难以承受的刺激里。 随意咬着她的脖颈,憋着一口气打桩般地在她身下动着,龟头使劲碾磨着她子宫口,每一寸穴壁都被他探索了一遍,流出的淫水又被他一鼓作气地塞回去。 频率动作太快,身下打出乳白的沫子。 “妈的,真爽。”随意极少骂脏话,哪怕当年跟卫东他们一伙人在一起嬉戏打闹,几人也从来不问候各自的家人。在一群桀骜不驯的群体里面,他们几个可算是最干净的几个。 知夏的小腿无力地乱蹬,在他一次次的肏干冲击下,腰身往上一挺,脖颈扬起。 随意抽出肉棒,激烈地喷出一股浓烈的精液。同时,知夏的腰腹抽搐了几下,在他的注视下泻了水。 这股强劲的高潮足足持续了几分钟,知夏躺在床上,一脸茫然,整个人像是脱了水。 随意吻着她的唇,安抚着将她濡湿的发丝捋到耳后,拿过床头的纸巾,他细心仔细地帮她清理着身子。 拿纸巾擦拭她额头的汗水,他含了含她微张的小嘴,有些歉意,“还好吗?” 知夏看着黏腻得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已经闭着眼挂着舒心的笑。 推了推他的肩头,两个人挨得这么近,真的好热。 随意有些困了,她在旁边他就踏实,不管日后是不是真的不能再参加比赛也无所谓了。 “知夏,我不想再集训了,又要好长时间见不到你。” 她无奈笑笑,看着他光着身子还冒着汗,生怕风扇给他吹感冒,扯过被单盖上他的肚脐伏在旁边盯着他的俊颜看。 随意扯着嘴角,昏昏欲睡地笑,“房子小是小了点,但是好歹容得下我们俩。” 她摸了摸他浓黑俊廷的眉梢,目光发飘。戳了戳他结实的胸口,俯身靠在他肩头。他用比夏天更热的温度,融化她。 他伸出长臂,揽住她贴在自己胸膛,“你跑不掉了……” 声音渐渐轻下来,“我现在可只有你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睡过去,摸了摸他短硬的发丝,目光渐渐绵软。 床头的手机隐隐发出清冷的亮光,在闷热的房间里透着点点凉意。 她要走 随意学校没课的时候,就坐在Daily的卡座上,点一杯生椰拿铁等着知夏下班。期间温情打来过几次视频,每次随意都会特自来熟地先跟她打起招呼。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知夏,我比赛也是有奖金的。”他自信地锤了锤结实的胸膛,搂过坐在一旁处理水果的知夏,傻乎乎地笑。 将清洗干净的葡萄塞他嘴里,两手握拳点了点自己左肩的位置。 -我可以照顾自己。 “行行行,是照顾我好不好。”他嚼着嘴里香甜的葡萄,满眼爱意看着面前剥葡萄皮的女人。 看着两人目前的亲密关系,温情原本舒展的眉头会隐隐皱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人的生活简单也充实,遇上知夏休息的日子,随意带着她会去附近好玩的游戏城打卡。事事都听她的,知夏遇见糖果摊就走不动道,换成平日,随意肯定不让她多买,但只有白天把她哄开心好了,晚上才能轮到他享福。 温情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事先跟她打过招呼,直到她领着一个男人站在店门口等她。 知夏才反应,早上摔碎的杯子意味着什么。 “这是你邓叔叔,他是……妈妈的新朋友。” 面前的男人西装笔挺,看起来比妈妈大了好几岁,眼眸里透着沉稳。温情上前,揽过知夏的肩头,眼眸里蒙了层浓厚的自责和不忍。 “知夏,妈妈有事情和你商量。”她轻叹,“邓叔叔在海外有个医生朋友,他看了你的病历本,说有机会能治好你的病……不过……” 她将知夏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肯说出口,“他找到我了……妈妈决定跟邓叔叔一起,陪你去美国治疗。” 随意回到小公寓里的时候,看到知夏正蹲坐在地上一件件收拾行李。 他没来由地一阵害怕,“怎么了,你为什么收拾行李?!” 知夏起身,走进卫生间里去拿自己放在洗漱台上的牙刷和洗面奶,随意攥紧了拳头,脑子里想了无数的可能。 “我以后不会强迫你做那档子事了,以后就算是抱抱亲亲也先征求你的同意好不好。”停在门口,他伸手就要去搂抱她,想起前一秒自己刚说过的话,收回手只是敲了敲门试图换来她的注意。 越安静他越急躁,凶狠地敲了几下门,耐心就要耗尽的时候,知夏转身,眼里噙着泪。 -下个月,我要去美国。妈妈的朋友……他说,有办法治好我的病。 她望着他的眼睛里,澄澈又明亮,帮他把掉落在肩头杂絮捡走,指尖顺着他肩膀的走线轻轻拍了一下。 -我想跟你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我呢。” 随意眼神受伤,呆呆地看着她。听到知夏有治愈的可能,他比谁都要高兴,但是眼下,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在他和去美国之间做好了选择。 “要不是我没回来,你是不是收拾好东西就走。”见知夏不吱声,他脸上的肌肉因为咬紧牙关而硬邦邦地鼓起来。 “回答我。” 知夏被温情接走的那天,随意一声不吭回了A市。 “温子安,我问你,是不是国外对于这方面的治疗,真的比国内要先进得多?”他仰头喝光一罐啤酒,多了几分醉意。 两人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就如同往常那般,倾吐着心里的话。 “她在无数次需要我的时候都选择闭口不谈。” 他愤愤将易拉罐捏扁,自嘲地笑笑,“她好像,从来没有真的依靠过我。过去是,现在也是。” “随意。”温子安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肩头,颇为无奈,“你我都知道,知夏的病,更多在于心理,她只要一天不能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就没有治疗的突破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足够的时间。” 靠在椅背上,他苦闷地笑了下,“我给她时间,可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哪怕我对她再好,她还是选择了离开不是吗。” “而且,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国外治愈的成功案例微乎起微。” “可她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是吗?”温子安将他手里的啤酒罐抽走,“谁能忍受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你不是知夏,你怎么知道她不想治疗。” 他的话不无道理,随意慢慢冷静下来,“也是……她也没说要跟我分手。” 突然他脑光一闪,想起当年温情像自己坦言说出知夏不能说话的缘由,又结合了之前播报的新闻。他扭头看着温子安,义正言辞,“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说你们学校有个什么心理学的外考专业,现在,还能考吗?” “不是吧?你不会是想报考吧?!你忘了你当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进体大,代表国家获奖的。”温子安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要不是刚才他喝了点酒,他肯定会撬开随意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更知夏比起来,我这点小东西算什么。” 他重新开了一罐啤酒,仰头一饮而尽。静谧的夜晚,他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远处的灌木丛在夜风里摇曳,他像是突然想开了一般,心情豁然开朗。 一定要,早点回来 温情看着紧闭的房门,距离几人离开,仅剩不到两周的时间。 她看了眼同样有些阴郁的邓安宴,有些担心,“知夏这个情况,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 男人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缓缓开口,“说不准,知夏的情况比较特殊,更大程度还是要取决于她自己。” “那为什么非要出国不可?” “你我都清楚,如果不出国,那个人迟早有一天还是会找上门,他有精神病例的庇佑,国家法律很难对他重判。” 月夜冷淡,透出的凉风竟也有些窒息。 知夏蜷着身子窝在角落,脸上泪水纵横。自从那日两人不欢而散,随意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她攥着手机,一遍遍打字又删掉。她不敢发视频过去,她怕看见随意那受伤的眼神,她会毫不犹豫选择留下来。 可是……那她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想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大声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喜欢。 就在她第N次退出聊天框的时候,手机接连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她焦急地打开,眼泪就如同泄洪的堤坝止不住。 随意发来的消息密密麻麻。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不可以多看国外的男人一眼,我会让阿姨替我盯着。要是你移情别恋,我连夜飞过来打你屁股】 :【以前都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 :【我明天回校,早上七点的班车,别来送我,我怕你到时候耐不住寂寞要想我】 :【知夏,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会很想你,老天不能折磨我一个人】 看着看着她忍不住抿嘴笑,设置好闹钟,她这才起身走出房门。 看着调整好情绪的知夏,温情像是看穿她的心思,揽过她的肩头,轻拍她的背,温声细语,“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咱们就回来。” 随意是个好孩子,对知夏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就破坏两个人的感情。 第二天一早,车站口。 随意绕着手里的纸票,看了眼人来人往的站口,很好,非常好。又一次他说别让她来,就真的不来。 他愤愤地对着空气挥了一拳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夸她听话,还是该骂自己别扭。 等了会儿,广播里传来列车进站排队检票的信息,他重重呼了一口气,起身。 余光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可置信地扭头,就看到人群里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知夏垫着脚拼命冲着他挥手。怀里还护着一个小小的鱼缸。 她就只是站在那,就成为了他眼里最美的风景。 他惊喜地走过去,还不忘耍酷,“不是让你别来的嘛。” 知夏将怀里的鱼缸递给他,随意垂眸,看着在浴缸里爬得欢快的小乌龟,再看她的时候,她伸长葱白般的胳膊,揽过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太……太快了。”他单手抚过自己唇瓣,看着面前勇敢的女孩茫茫然。 笑他傻,知夏再次踮起脚尖,含上他薄凉的唇。 搂过她的腰肢,随意闭上眼,享受着女孩子带给他的满足。两人全然不顾来往的人流,只是忘我的接着吻。 似将未来的情感倾诉,将爱意填满。 许久,广播里再次响起催促乘客上车的声音,随意才不舍地松开她。看着怀里的女人嘴唇嫣红,他俯首又轻啄了一下,声音沙哑,“我走了。” 知夏红着脸点头,指了指他怀里的小乌龟。 -帮我照顾好它,我回来的时候你要还给我。 “我才不图它,连你都是我的。”他转身,回眸对她笑,“知夏,一定要早点回来。” 最后,他还是没告诉知夏,自己打算放弃游泳。 为她,为他,为他们。 再做一次决定。 自安好 卫大图书馆。 “你确定了?” 温子安将手里的报名表递给随意,一脸不置信。 当年那个为了得冠,日夜训练不畏艰苦的随意,即便是周身被泡得起皮发痒也不曾说放弃的随意。 为了知夏,他退出游泳队。 温子安自然是明白退出意味着什么,跟跟他当时所做的决定一样,主动退队意味着此生无缘赛道,再没有归队的可能。 随意自然地接过报名表,淡然地笑,“很确定啊,说不定,只有我才能让知夏开口说话。” 他掏了掏口袋,没找到一支笔,瞄了眼身旁低头看教材的人。 俯过身,他降低音量,“同学,能借一支笔吗?我填个表。” 那人没抬头,翻阅着手里的资料,拿了支笔递给他。 “谢谢。”随意双手接过,按下原子笔开始填写报名表,写到爱好栏的时候他恍惚了一下,轻咳两声转移注意力,“我说温子安,你们学校这个心理学专业,靠不靠谱?” 听到“心理学”叁个字,顾珍珍这才抬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他一身白衣,一张线条分明的俊颜,阳光泻在桌上,映衬他侧颜棱角分明。没遇见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神采飞扬,整个人显得阳光又帅气。 桌上的手机显示来电,她顾不上再多看,收拾了教材起身离开。 “这我哪儿知道,心理学本事就是额外新设立的专业,先前我也没有了解过,但据说,心理学任教的老师很年轻。毕竟有权威有岁数的专业人士,绝不可能会来学校任教。那种职务可都是按秒收费的,谁也不愿意浪费每一个赚钱的机会。” “温子安,你这弃体从医,是不是也是为了赚钱??奖金还不够你花的?” 操起桌上的课本砸过去,温子安愤然,“就不该告诉你有这么专业,我那是为了赚钱吗,我是为了人类医学史上的进步文明,你懂个屁。” 笑着将报名表收好,他扭头还笔的时候却发现座位上已空无一人。耸肩,他将笔放进她原本的座位抽屉里。 “走吧,饿了。” “我要没记错,你半小时前才吃过饭。” “写字太费体力了,比我自由泳100米还累。” 历时13个小时,飞机终于稳稳落在华盛顿国际机场。 知夏下了飞机,这里黏腻且炙热的空气让她一时间没适应轻咳起来,美国的夏天似乎更热,骄阳似火,灼烤着大地以及她那颗原本就静不下来的心。 他们这次要去的是位于马里兰州巴尔的摩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是美国数一数二的耳鼻喉科医院。 一出站口,邓安宴就看到了来接机的马克,热情地过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简单地问候之后便操着熟练醇厚的英语就跟他介绍起身旁的温情。 知夏抬头看他,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外国人,穿着笔挺的浅灰色西服套装,打着黑褐色的领带,胸前精致的枫叶胸针有些晃眼,他脸上始终扬着笑,低头看知夏的时候率先打起了招呼: “Hi,I'm Mark,nice to meet you.” 知夏看着他伸过来的一只手,正在犹豫要不要动作的时候,就听邓安宴略带惋惜的嗓音。 “I'm sorry that she can't talk.” 马克惊讶着道了歉,表示自己先前并不知道,知夏轻轻摇头,垂眸又习惯性地抠起了指甲盖。 她想随意,想他无赖地讨好,想他没心没肺的大笑,想他的的一切。 几人出了机场,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别克。马克轻轻拧开车子里的音响开关,声线慵懒的歌声一点点渗出来。 加州旅馆。 知夏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还是在CD店里试耳机的时候,打开播放器出来的第一首歌就是这个。前一个听者用酒精纸擦拭干净之后才递给她。 Such a lovely place. 听着歌,她突然像是释怀了一般,心情不似在机场般的阴郁。这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差。 她想回家,想回去找他 马克一边开车一边给他们介绍当地的民俗特色。 周边自然风光旖旎,还有杰佛逊的遗产,催生出UVa浪漫主义的情怀。除去什么季节都美的Rotunda和Lawn,好多地方有草坡吊床,春天大部分树都开满花,天气好的时候会有很多学生坐在树下的长桌上写作业,玉兰花瓣悄悄落在身上。 学生啊,真美好。 知夏在心底悄悄想,她托着腮看窗外快速后移的建筑,这边地广人稀,几乎家家都有小院子。 她想起随意,他说以后要带着知夏住进山里。 去山沟沟里每天吃素菜看风景,没有争斗利益,活起来特别自在。 车子行驶了几个小时,知夏看到不远处的立牌上赫然用显眼的字体和颜色,标志着前方的目的地。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我们到了。” 马克停下车子,拿起一旁的手机联络医生。 一行人都下了车,只有知夏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温情拍了拍她的肩头,她这才回了神跟着他们走进医院。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一楼的病患询问站,看到马克,他们很熟络地上前纷纷向他打招呼。 “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小女孩,知夏。” 他抬手介绍着几人,很快,就有穿着得体的护士过来领着知夏去做更全面的检查。 转而,他扭头对着邓安宴,表情有些凝重,“目前有项医学界的研究,主要是针对特殊情况下丧失听力和语言功能的病患,期间会依照研究需求给患者提供药剂。但目前,这项研究还未真正完成,所以……” “你的意思,是想让知夏做志愿者?” 邓安宴眉头一蹙,言语里有些怒气,“这跟你先前说的为什么不一样?” “你先别生气,我之所以现在才说正是因为这项研究成果对医学界来说真的很重要。” “是你们的研究重要还是知夏重要,你以为我们分不清?”邓安宴长吁一口气,试图冷静下来,“马克,生意职场上还讲究言而有信,中国有句古话叫‘言而无信者,不可交。’,我信你才将知夏她们带过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决定她们要舍弃多少东西?” 马克挠头,同样也是一脸焦虑,“好好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先做个检查,指标要是不符合自然不用参与研究,医生照样会安排治疗。如果符合研究人员的要求,算我求你,这对医学界真的很重要。我马克跟你保证,研究过程中绝对不会让知夏出意外。” “出了意外你们赔得起吗!” 邓安宴终是忍耐不住,一声怒吼。 温情站在一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照目前两人的态度看来,这个话题并不愉快。 “安宴,是知夏……治愈不了吗?”温情有些不安,攥着他的袖口。 “你别怕。”邓安宴覆上她有些苍凉的手,“我不会让知夏有事的。” 检查结果出来,知夏因为身体指标过低,并不符合研究人员的要求。马克耸肩,摊手表示,站在他们的角度,这也算是个好结果。 换上病号服,知夏看着镜子里弱不禁风的自己,两国的时差让她感到不适,医院连休息的时间都没给自己就已经安排她住院,这让她更想回家。 回A市,回去找随意。 思春了?(微H)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大堂的广播突然静静流淌出《月亮代表我的心》,知夏诧异于为什么会在国外的医院听到中文歌,音质浑厚没有杂质,伴随着歌唱者动人的嗓音,环绕在这个冰冷空间里。 明明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知夏在听完整首歌之后心脏骤然收紧,心跳加速。 兜里的手机亮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掏出手机。 随意发来一张照片,他躲在被窝里,清冷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挤眉弄眼。原本好看的眉目全被他皱成一团,像个小老头。 知夏嫣然一笑,看了眼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一点。 :【为什么丑化自己。】 很快就回复了一大串文字过来,惊讶他的打字速度,知夏慢慢往下滑才看出来这一大段文字基本都是复制粘贴的“爱你爱你爱你”。 慢慢看下去,最后竟然还附了一张照片。 知夏面红耳赤地赶紧关屏,平稳呼吸的时候手机却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她环顾着四周,待确认了没人之后才打开手机。 图片上是一张肉棒的近照,连同阴茎上充血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她长按图片正打算删除,随意的消息又弹过来。 :【不准你删!】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知夏没听他的,依旧删了照片,没给她半点喘息的时间,那边又接二连叁发来一大串。 不同角度的自拍和肉棒…… :【随意你够了……】 :【快给我发一张照片来】 知夏不想理他但是耐不住地去揣度他的心情,最后举起手,对着手腕上细细长长的链子拍了一张发过去。 窝在被窝里的随意笑出了声,用脚趾头想他就知道知夏这时候一定涨红着脸,咬着唇娇嗔地骂自己,光是这样想着,他身下的灼热就又大了一分。呼吸一点点重起来,他自己握住炙热的尖端,顺着茎身一上一下的撸着,他闭着眼,想象知夏就在自己面前。 他回想起最近跟知夏做的那一晚,自己发了狠,知夏得了空档就想逃下床,他握着腰就把人拖回身前,拉着她的胳膊给她翻了个身,抬起她的一条腿就操了进去。 前不久她刚高潮完,里面又湿又热,不停地收缩。顶着她肏弄了两下,整个人就汗津津地歪着脑袋喘气。 随意也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这么软,里头的小嘴一收一缩,咬得他差点也败下阵来。 一想到那双澄澈的眼眸,入葱白般细细软软的胳膊,无措的时候总是张着嘴,眼睛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而他只需要轻轻一带,知夏就很听话地躺在自己身下。 他按住语音键,眯着眼受着,最后克制不住断断续续的低吼,将自己动作的声音一字不落全数发了过去。 听到最后那声带着微微颤意的嘶吼,知夏捂着耳朵将手机丢进衣兜里,咬牙切齿不要再理他! 那边许久都没有再回消息,随意抿着嘴笑,抽过床头的纸巾收拾着自己,突然黑夜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他吓得喊了句“卧槽”,立马打开手机电筒,看着站在那幽幽盯着自己的室友。 “夏克你干嘛!有病啊!”他瞪着眼,气急败坏,手里攥成团的纸巾不由分说地砸过去。 “随意,你跟你女朋友,有没有……那个?” “哪个?”他明知故问,拧着眼看面前瘦瘦高高地男人。 说来也是奇怪,他认识的体育生个个高大威猛,就算身材没那么魁梧,至少也是一身腱子肉,唯独这夏克,怎么看怎么别扭。 白皙透亮的肌肤,细胳膊细腿,偏偏他这样,一下水就完全变了样。速度又快又稳。 “就是……那个。”他左手两指环成圈,右手食指一进一出模拟抽插的动作。 “怎么?”随意眯着眼,言语里带了些戏谑,“你思春了?” 你有没有等过一个人(很短) “他们说你要转学?”夏克知道随意的脾性,索性没有接他的话,两手撑着他床头铁杆,俯身过去。 “为什么?” 他转过头看随意,神色有些发怔,“你接下来的比赛怎么办?” 随意徜若惘然地盯着天花板,黑漆漆的环境下,他两眼空洞无法聚焦在一点上,他回神过来,低声,“没有为什么,就突然,不想继续比赛了。” 他将双手搭在脑后,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子,借着微弱的光亮,他扭头看夏克,懒懒地问他,“你有没有,等过一个人。” 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等。 等公交,等红绿灯,等排队轮到自己,等电影开场。 还有,等你回来。 ————— 换了新药,手还没适应过来 去年包粽子,今年被包成粽子 抓住尾巴:端午安康~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第一堂新课程 盛夏这样短促而苍白,仿佛只是从冬天过渡的片刻喘息。 顾珍珍抱着一大摞的教课材料,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合上,快步小跑过去,“等等!” 就在她以为要等下一趟的时候,电梯门缓缓开启,里头站着一个男人,他修长的指尖按在电梯按键上,看到她进来,礼貌地问她,“几楼?” 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双颊有些红。双目相对,顾珍珍一眼就将那人认了出来。 图书馆。 借笔。 “5楼,谢谢。” 余光瞄了他几眼,丹凤眼,高鼻梁,短发精神抖擞,跟其他同科学习的人相比,没那么沉闷,倒是看起来十分的……有魅力。 见她盯着自己,随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扭头问她,“我脸上有东西?” 偷看被发现,顾珍珍羞耻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结果手一松,怀里的教材一个没拿稳全数掉在地上。 更加窘迫,她暗自骂着犯花痴了,有什么好看的。 她迅速地弯腰将教材捡起来,还好电梯这时候到了,低着头就快步走出去,走了没两步在走廊拐角停下来。她刻意转身看了眼那男生,他正低头玩着手机,不知道是在跟谁聊天,嘴角弯弯看起来心情很好。 只听他凑近手机,声音低沉宠溺,“你得睡觉了,晚安宝贝。” W市的十月份依旧带着夏天的余温。 作为医大新成立的专业课程,校方的招生告示一直延续到今年的11月份,不为别的,正是因为选择这个专业的人少之又少。 算上顾珍珍这个专业指导教师,整个专业算下来也才20人左右。 办公室里打着冷气,却依旧驱散不了夏日余温带来的灼烧感,她翻着面前的新生资料,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随意?” 不自觉地喊出他的名字,被隔壁的老师听到,推着椅子的滚轮就过来跟她大肆谈论。 “就是他就是他,之前是体大的游泳优等生来着,拿过不少奖。想不明白怎么好好地就来学心理了,难不成在水里泡久了,脑袋也会进水不成?” 资料上的一寸照片理着寸头,对着镜头扬着笑,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在爱好一栏除了写上唱歌运动热心肠之外,半个跟水有关的东西都没有。 就像在刻意避开什么一样。 “体大的游泳体育生啊……” 她看着照片上嘴角始终上扬的男生,眉眼里带着似笑非笑,“谁知道呢。” 抬起胳膊看了眼金色腕表,顾珍珍将资料整理好放进文件夹,拿着点名薄就站起身,“上课去了。” “加油,顾老师的第一堂课。” 心理学的教室设立在新建成的教学楼,离她办公室多少还有些距离。艳阳高照,太阳烤得她有些头疼。 踩着铃声走进教室,她脸蛋晒得有些红璞,淡然地用指尖在额头上蹭了蹭,带走些汗珠。 她抬眸看着台下对于年轻老师露出诧异眼神的同学们,清澈的声音响起来,“大家好。第一次见,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顾珍珍。”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慷锵有力的字体。 顾珍珍叁个字跟她本人看起来全然不像,她看起来自信光芒,更像是沙漠里昂首的沙棘。 却静默,低语。 说罢,她环顾着教室里零散坐着的同学,不知怎么的,视线飘啊飘,飘到了第一排那抹白色的身影。 他低着头看书本,手里拿着记号笔,时不时在本上画些什么。 她伸长脖颈,身子往前探了几分,眯着眼,将他桌上的教材收入眼底。 “同学,《心理学与生活》并不采纳在这堂课上。” 随意并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只是咬着笔帽蹙着眉理解着里面的句子和事例。直到…… “同学。” 桌角被人轻叩,他才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透过清晨的阳光看她,那身影特明显。 “啊,抱歉。”他急忙收起书,露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看清老师的长相,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地嬉闹,“顾老师,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非教材相关的问题,麻烦你们留到课后。”她拿起桌上的点名薄,在空中扬了扬,“介绍完我自己,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 另一边,远在美国的知夏此刻躺在病床上,乖巧地任由护士记录她的日常点滴。 陌生的环境让她更抗拒对人接触,温情和邓安宴每天早上都会过来探望她,他们跟医生的话题离不开“什么时候才能进行治疗?”、“治愈的可能性有多大?”、“会不会对日后生活有影响?” 诸如此类。 等人都离开了,知夏才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悄悄给随意发消息。 她推算着时间,中国应该是晚上,他肯定还没睡。 随意百无聊赖地捏着手里的酒瓶盖,他抬头看着对面玩得正嗨的一群人,心里却空落落的。 “怎么了,跟大伙儿一起玩啊。” 一旁的路遥发出邀请,他跟随意一样,都是半路出家。在进入这个专业前,他是个搞科研的研究人员。 也就是这样,随意才知道,之所以自己能进医大正是因为目前人才紧缺,为了号召国家响应,才会特例录取一些非专业的学员进行集中式学习。 他摆摆手,看了眼如火如荼的大家,“我在等女友信息呢,不能漏了。” “唷——” 听他这么说,一伙人全都发出唏嘘的声音,“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女朋友的。” “怎么样?女朋友好不好看?给我们大家伙儿看看呗?” 随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把花生壳抛过去,“看看看,就知道看,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对象。” 被他丢果壳,那群人也不生气,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对象哪有学习香,我们来这里可是正儿八经为了读书的。” “不是所有男人都这么好命,能有对象的。”路遥喝了口酒,摇着手里的杯子,神色黯淡。 “看得出来,你有故事啊。” 一旁的人嬉笑打闹,随意的手机准点响起来。 他为知夏设立了特别的铃声,光是一声,他就知道,是他的小兔子在找他。 他拿着手机,指了指屋外,被路遥拦下,“哎,别走啊,开视频吧,让我们看看你跟女朋友都聊些什么。” “她胆子小,你们别闹她。” 随意粑了粑短发,在一群人的叫嚣声里走出屋外,他靠着门墙,翻着知夏发过来的早餐和日常的检查。 :【早餐就吃这些?】 这家餐馆餐品一般,地段一般,胜在装修风格足够吸引人,连简单的天花板的射灯也挑选了心型的粉色装饰灯罩,随意看了眼,将所有她的照片一一保存,大拇指和食指靠拢,对着天花板的射灯比了个心拍过去。 :【有没有想我?】 还未等知夏回复,他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像是等不及,他索性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知夏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头像,一时间慌了神,接起来又如何。她攥着手机,默默地看着屏幕暗掉。 此刻随意听见窗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捏着手机走到门外,大雨滂沱,他看着黑压压的天,就着雨水,把这段雨声录了下来。 慢慢的,雨声弱下来,屋檐下一些躲雨的人也纷纷跑远,就着雨水回家。 细雨淅淅沥沥地下,好久后,随意慢慢笑起来,按住语音键: “我很想你。” 他的声音很小,落在知夏心里却泛起了很大的涟漪。 紧接着,他看着天,像是透过云层落在地球的另一边,“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外面夹杂着雨后闷热,随意进了屋,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洒下清冷的微光,他站在那,展眉微笑,清隽动人。 “知夏,要乖乖地接受治疗。” 凌晨四点,我看见海棠花未眠。 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 知夏失眠了一晚上,只因为随意那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思绪杂乱了很久。 与其要跟他长时间分开,倒不如只做他的小哑巴。 月夜朦胧,知夏此刻的心,却越来越清晰。 第二日,马克带着她的主治医生等大部队人一起涌进病房,他看着病床上妍姿俏丽的小姑娘,一时间说不出狠话,可还是一脸不理解。 “医生说你要提前出院?” 奔赴去美国 知夏垂眸,抠着指甲盖,一下一下,紧接着攥住被角试图发出声音,可除了咿呀这种简单的声音外,她半个字都说不出。 “好好好。”马克举着手示意她冷静,“我想你可能是没有安全感,你别担心,这里也有合作的志愿者,我相信你们可以正常的交流。” 话音刚落,门口缓缓走来一人,男人一身白衣黑裤,他站在逆光里,金色的光线勾画出他侧脸的线条,声音娓娓动听,像是春夜里吹起的洞箫。 “知夏,好久不见。” 在这里碰见陈挺昂是她完全想不到的,她诧异地盯着看了很久,直到他笑着冲自己又打了声招呼,知夏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了史密斯教授发布的关于学术课题研究,很感兴趣。”陈挺昂贴心地将她后背的枕头垫高,又将床板调整到适合的角度之后才坐下与她平视,眼角带笑。 “还有什么想问的?” 熟人的出现让她多少放松了些,随即惊醒过来,小心翼翼地攥着陈挺昂的袖口,细白的指尖比划着。 -我要回国。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倏然一亮,对上她的眼,又垂眸看着她病号服外露出来的一小截葱白似的手腕。悄无声息地覆上她的手背,将眼中的窃喜深深地藏起。 “可是你这么辛苦过来,就是为了好好治疗不是吗?” 知夏眼神怯怯地望着他,又看了眼病床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眼底透着一丝隐约的不信任。 “好好配合医生,随意也在等你不是吗?”陈挺昂目不转睛地盯着知夏,伸手正想抚她发顶,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 没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色。 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知夏极力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可并没有什么成效。 知夏抚着手腕上的彩绳,脑子里全是随意的样子。 她透过病房的橱窗看外面野飞的莺燕,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隐色。长久地注视着前方,仿佛陷入了很深的自我挣扎中。 陈挺昂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看得出神,她的眼神遥远而迷离,显得分外迷人,让他心中一颤。 手里的娃娃被攥紧,他轻咳出声,又恢复了以往温文尔雅的样子。 “在想什么?” 看到来人,知夏轻笑着拽了拽衣袖,遮住手腕上的彩绳。这个小动作落在陈挺昂的眼里,他喉口上下滚动,心底莫名有一根倒刺扎心,让他极度不适。 他下颌微微扬起,将手里的娃娃递给她,嗓音沉稳,“送你,多一个伙伴陪你。” 知夏接过,是一只穿着浴衣的粉红猪娃娃,大大的鼻子,眯着一只眼wink,莫名觉得跟随意很像,她笑着捅了捅猪鼻子,里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简直爱不释手,向陈挺昂道了谢,她开始玩起手里的娃娃。 随意漫不经心地翻着桌上的课本,手心里捏着从知夏家偷拿出来的发夹,捏着捏着他来了兴致,掏出手机给自家出入境管理局上班的表格发消息。 :【哥,我问一下,去美国最快的签证都需要些什么资料?多久能下来?】 久等了,我的小宝贝 没多久,知夏的治疗方案就已经出来了。 当护士拿着一系列的设备跟瓶瓶罐罐的药进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面对未知的治疗过程和漫长的等待时间。 缩在床头,等待她的是无尽的恐惧。 陈挺昂见众人都拿她没辙,上前将她怀里的猪娃娃拿开,抚上她的发丝,语气亲和,“别怕,早点接受治疗,我们才能早点回家。” 知夏抓着被角,闭着眼摇头,自他们一进门,她就看到护士推的车上有针筒。密密麻麻的玻璃瓶子,在房间里折射出五光十色,更像是要将她吞噬的巨兽。 “你先配合医生,等结束了,我带你去附近的公园看鸽子。” 嫌他在耳边一直吵,知夏缩了缩肩膀甩掉他的手,重新将猪娃娃搂紧怀里。 “别这样……”陈挺昂按住她的肩头,嗓子里发出压抑走调的声音,“你喜欢娃娃,我再给你多买几个。” 知夏不高兴地转头瞪他,推他不行,打他不行,最后一张口咬在他手臂上。 十足的力气都使出来,他却连眉头都不皱,转眼把她的双臂固定,示意护士过来打针。 针尖找准静脉,在她白嫩光滑的肌肤上留下痕迹。知夏眼睛发热,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哑哑地叫人。 落在众人的耳里,只不过是咿呀听不清的语气词。 做完一切,医生和护士冷淡淡地离开,临走前跟陈挺昂嘱咐了一句: “看紧她。” 躺在枕头上,知夏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胳膊,上面针孔的位置还隐隐冒着血珠。她撑起身子,用床头多出来的酒精棉擦拭。 窗外天色暗沉,她走下床,站在窗沿,微微眯起眼仰着头看天。 外国的天,并没有多好看。 外国的月亮,也没有那么圆。 她有些懊悔地摇头,双手掩面,低声哭泣。 深秋十月,街头巷尾,有一种叫做芙蓉的花束正层层迭迭地盛开。 随意跳起来,摘了树上最大的那一朵。他手里转动着花束,用手机叫了辆uber,将哥哥发来的定位复制到目的地一栏,盯着手机喃喃自语: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什么狗屁医院。” 车子缓缓行驶在道路上,随着两旁的建筑越来越少,逐渐人烟稀少,倒更像是往偏僻的地方走。 随意睨了眼驾驶位的大胡子,低头翻找着包里的电棍。他打开了手机的自动导航模式,操着不太熟练的口语: “师傅你确定没开错?” 车里此时响着动感的DJ音乐,大胡子随着音乐正在律动,丝毫没有听到他说什么。等红灯的间隙,他索性扳动着车锁,试图跳车。 对于他这种危险的行为,把司机吓得够呛,蹦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小伙子!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你会说中文?” “我以前是当导游的,在中国带过团,还去过拉萨呢!”大胡子单手将随意拽回来,看了眼变绿的交通信号灯,松开油门,车子嗖地一下飞驰出去。 “师傅,你不但是导游,还是个车手吧。” 车子过了城区线,随意很明显察觉的到车速的变化。两旁的景色飞速倒退,他隐隐抓着坐垫,透过后视镜看大胡子。 只见他撇嘴笑笑,“这算什么,当年我可是意向拍‘速度与激情’的人,要不是导演觉得我不上镜,谁来当司机。” 两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畅聊痛快。 “你在中国念书怎么还过来了?来当交换生啊?” “来找女朋友。”他把脸埋进芙蓉花的香气里,止不住的笑意。 车子最后稳稳停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的大门口,大胡子冲他比了个好运的手势,挥手离开。 随意站在门口的保安亭处,等着他们放行。待反复核对了护照和来意,登记好信息之后,电子闸门才被拉开。 面对凶神恶煞的安保人员,随意扭头就撇嘴呸他,“要是我长你这么大个,我铁定给你一拳。” 走进医院内部,面对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和陌生的外国脸孔,随意犯了难。 他拿着芙蓉花,空出来的一只手磨着下巴,这是场惊喜会面,他并不想提前告诉知夏。 隔壁的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看着一个亚洲面孔的男孩子在那里踌躇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过去问他。 “有什么能帮你的?” “额……请问,知夏在哪个病房?” “知夏?你是?” “我是她朋友。” 话音刚落,他懊悔地一拍脑门,男朋友英语怎么说的来着。 小护士上下打量着,确定这人没什么恶意,便领着他前往知夏的病房。 叁楼拐角第一间。来往的病人护士就已经很少了,不同于一楼的人来人往,这里倒是更像单独为她设立的一层病号楼一般。 小护士敲了敲房门,示意随意可以进去了。 跟她道了谢,随意止不住脸上的笑,清了清嗓子推开病房的门。 “久等了,我的小宝贝。” 迎面而来的,一个枕头就飞来结结实实砸在脸上,芙蓉花瓣,落了一地。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隐隐看到知夏瑟缩在病房的墙角,怀里抱着一个粉红色的猪娃娃,身上宽大的病号服遮不住她手腕处的滞留针以及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一幕,触目惊心。 ————— 心情如标题 “久等了” “我来啦!” 我带你走 丢下手里的花柄,他一个箭步跑过去,抱着知夏的肩头,声音哑哑,“怎么了这是,你不是来治疗的吗?他们为什么要扎你!” 听到他的声音,知夏才缓缓抬头,看清是他之后,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没一会儿,随意就感到脖颈处泛着凉意。 知夏抖得厉害,看得他心里一抽一抽。没一会儿,知夏松开他,攥紧手里的猪娃娃,指尖微微颤抖。 -你怎么在这儿? “姑奶奶,这都不重要,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夏低着头,没回应。看着她扶着墙一点点起立,他鼻子有些酸,走过去把她横抱起来。 知夏窝在他怀里,一双眸子一直看着他。 把她放回床上,随意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知夏侧着身子背对他,沉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随意坐在床边看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抖,“让我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她抓着被角,闭着眼,将满手背的针孔隐藏进被子里。 随意从未这般难受,他吸着鼻子,眼睛有些红,“要是知道你在这儿遭罪,我铁定不让你离开。” 转而,他快手脚翻找起她的行李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得知夏最终探出脑袋,一眼看到随意从自己包里抽出来一件宽大的T恤递给她。 “我找不到你的衣服,将就先穿我的。咱把病号服脱了,我带你走。” -去哪儿? “哪儿都行。”随意将挎包往背上一甩,抖了抖手里的白T,伸手过来就要解她的扣子。 推开他,知夏红着脸。 -我自己来,你转过去。 随意笑着走开,倚在门口查看外面的情况,回眸看她,“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 他的衣服着实是大,下摆松松垮垮,没有安全感。她索性将病号服绑在腰上,袖口打紧拉实,围成简易A字裙的样子。 知夏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从枕头底下拿了手机,小心翼翼凑过去,勾住随意的小指。 随意看了眼她的变装,啧啧两声,从包里掏出一个棒球帽,将帽檐下压,挡住她大半张脸。觉得还是不够,他在门边的医药柜里翻出一盒口罩,取出两只。 “快戴上。牵着老公的手,老公带你杀出重围。” 提前用手机叫好了Uber,随意默默探出脑袋,很好,没有人。 正值医院下午就诊的高峰,他们下了楼,一楼大堂里熙熙攘攘都是排队挂号的人。 随意将知夏搂进怀里,尽可能用自己的身躯遮挡着她。知夏有些紧张,随意空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别怕,我在。” 不远处就是护士站,随意深吸一口气,打算快步走过去,医院大堂的另一边发出争吵的怒吼,两个高大的白人因为插队问题大打出手。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借着这个空档,随意急忙带着知夏溜出医院。 出了医院门口,两个人飞快地钻进停在路边的车子里。 随意抬头,几乎是一瞬,他脱口而出:“大胡子!” “什么大胡子,我叫约翰·塞纳。你不是来找女朋友的吗?” 随意将知夏往怀里紧了紧,一脸骄傲,“没骗你,我是有对象的人。”转而回头看了眼悄然无声的医院,他还是不安,拍了拍驾驶位的后靠垫,“先走,这里不安全。” 两人打了照面,约翰飞快地将车子开离。 随意顺势搂紧知夏,凑着她耳朵,低低地笑,“你看,英文不行照样可以在外国交到朋友。你说是吧,homie。” 约翰撇嘴笑他,“要不是遇见我,你被卖了都帮人数钱。” 吭哧一声,随意用粗糙的手擦了擦知夏额上的细汗,将棒球帽摘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丝,眼底带着柔软的疼爱。 “我很想你。” 看着他的表情,知夏眼尾发热,主动搂抱住他。 我也很想你。 给我护照(2000+)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前一晚下了很大的雨,窗外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约翰将车里的DJ声音放大,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哼着调子问他们,“这两天有场棒球的体育赛事就在附近的广场举行,要是感兴趣,我带你们去看看。” -什么是棒球? 知夏戳了戳埋头翻找东西的随意,原本她趴在窗口感受着车外的凉风,听到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此刻一脸好奇。 “就是一项以球棒击球进行拱手对抗的竞技项目。”随意翻找着背包里的护照,眉头一蹙,刚才出来得太急,一时间忘了问知夏要护照。 没有护照,他们要怎么回国。 他正想着,身旁的知夏一脸亢奋锤他的肩头。 -我们去看比赛好不好?我从来没看过棒球。 “想看?那我待会儿带你去。” 随意在半路下了车,让约翰先送知夏去自己预定好的酒店,随即记下了约翰的号码和车牌,让他半小时后在这里等他。 “你先回房间等我,我马上回来。”将酒店的地址发送过去,他又掏出200美金塞进副驾的钱框子里。 “安全送到之后,再回来找我要余下的300,兄弟我可是相信你。”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约翰有些震惊,很快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心形项链,打开,里头隐隐藏着一张小宝宝的照片。 “这是我叁个月的女儿。既然你的宝贝在我这儿,公平起见,那也要帮我保管好。” 有些好笑,随意看了眼坐在后座的知夏,目光有些发直,说不担心是假的,他的知夏怎么看都很容易让人想要犯罪。 “约翰,答应我,少一根头发丝都不行。” 两分钟前,他给温情发信息,表明了自己此次来美国的真正目的。 他就是来接知夏回去的。 风拂过脸,随意挑了挑眉,看着打开车门走下来的陈挺昂,笑着,“怎么还跟个跟屁虫一样。” “你以为,知夏真的愿意跟你走?她人在哪儿?” 随意不跟他废话,活动着手腕盯着他,“护照呢。”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 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男人,那副嘴脸他早看不习惯,这时候新仇旧恨全都积累到一块。随意扬起拳头就朝着陈挺昂打过去,陈挺昂偏头一躲,但是随意出拳太快,指骨仍然擦着他的嘴角划过去。 火辣辣地疼。他推开两步,看着对面的随意,冷冷地低笑,“知夏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才是危险。” “我让你把护照给我。” 陈挺昂眯起眸子,擦了下嘴角,飞快扯开领口的扣子,坚硬的拳头用同样的方式和力道回了过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又凶又恨。 后脚赶来的知夏看到两人扭打在一块儿的画面,全然不顾危险,一个箭步跑上去拦在两人中间。 随意只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冲进两人混乱的局面中,身体先做了反应,立刻收起拳头将她捂进怀里,背部却结结实实地挨了陈挺昂一拳。 嘴角青着,随意看着怀里瑟缩的人,来不及顾得上陈挺昂,将她拉到一旁,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 知夏错开他怒火中烧的目光,呆呆地摇头。 刚才的那一拳陈挺昂肯定用了全力,她缩在随意的怀里都听见了那声闷响。 “我不是让你回去等着,你过来做什么!” 看着他那样子,知夏心里难受,慢慢勾住他的指头,感受他浑身气得发抖,紧握的拳头上青筋都凸了起来,满腔怒火和溢出来的疼惜掺杂在一起。 她伸手触着他微凉的手背,眼眸里全是对他的关切。 软软的手指碰到自己,随意低头看她,脸上的怒气少了半分。 这时,陈挺昂看到她身上穿得别扭的白T和病号服,经过刚才的扭打,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大概鞋子不合脚,脚趾的位置磨得又红又肿。回身从车里拿了双舒适的拖鞋,俯身放在她脚下,“先把鞋换了。” 听到这话,随意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回手就要揍陈挺昂,吼他,“伪君子你别装模作样的!要不是你,知夏能吃这种苦!这女人是我的,你别给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两个热血方刚的男人积怨已久,又缠打在一起。一方面要护着知夏防止她被误伤,另一方面自己的胳膊被她拦着,几个回合下来,随意多少占了下风。 “住手!”见拦不住,知夏索性甩开胳膊,朝着两人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闻声,随意立刻回过头看她,“你刚刚说什么?” 此刻她再不愿开口,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随意倒是沉浸在她开口说话的喜悦里,顾不上嘴角丝麻的疼痛,兴奋地将她抱进怀里。 “谢天谢地,你终于愿意说话了。” 男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将生闷气的女人护在怀里,他空出一只手问陈挺昂要东西。 “给我护照。” 陈挺昂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护照,紧紧攥在手里。他一开始就明白,随意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之所以温情将护照给他,由他来转交,也是希望两个人之间能尽快做个了结。 可放手不容易,让她依赖自己更不容易。 “我陪了她这么久,跟她朝夕相处的人是我,凭什么最后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你。你会的我都会,我甚至比你更早了解她。” 他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知夏,闭着眼,声音变得嘶哑起来,小到几乎微不可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学。” 他这人性子很直,唯独她,让他一字一句都反复斟酌,生怕突兀惊扰。他什么都试过了,但就是最喜欢她。 “认识一个可以爱的人,那就恋爱;找到一个忠诚的人,那就忠诚。”随意顿了顿,神色坚定,“爱是发生,不能学。” 从陈挺昂手中夺过知夏的护照,他伸手抚了抚上头的褶皱,抬眸冷眼对他道,“那个能带她苦中作乐的人,时刻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比那些总说心疼她的人靠谱多了。” “说再多的爱她倒不如好好对她。” 陈挺昂冷眼站在路口,看着乘载两人的车子愈行愈远,拳头攥紧,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又无力地松开,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沉浸在刚才随意说的那句话里。 说再多的爱她倒不如好好对她。 ————— 工作问题开会到晚上11点… 更新来晚了,但好在字数饱和~ 下章就是久违的肉肉啦 举手让我看看有多少小可爱还在等 好久没要了 知夏瞄着身旁独自生闷气的男人,试探着戳他袖口。 “我没生气。”随意一动不动地注视前方,双手环胸插在胸前,重重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这一看就是生气……那还是等他先气消了再说话。 知夏很识趣地坐直身子,垂头抠着指甲盖。 “你再问我一遍。” 他的声音忽然响起,故作冰冷的声线里,隐藏着一丝期待。 知夏扭头看他,这意思估计是不恼了,心里松了口气。 知夏还没做何反应,随意就自顾自沮丧,完了,之前明明答应她不会再打架,这下好了,不止打架,差点儿连她都打了。 刚要暗自里给自己一拳,手心忽然一热。他扭头,就看见知夏轻轻地依偎在自己手臂上。 亲昵的举动无需多言,一瞬间就让他心头的积雪融化成水。 他伸手搂住知夏的腰,看着车窗两旁飞速闪过的建筑,手心里的炙热变得越来越明显。 -疼不疼? 怀里的女人忽然捧起他的脸,抚上他青紫的淤痕,心疼地摩挲他受伤的嘴角。 随意看着她,幸福得眼角忽然一热。 这世上,除了知夏,还有谁会这么护着自己。 他扁扁嘴,委屈地靠着她头顶,肉麻兮兮地叫,“老婆……好疼。” 知夏心疼地拍着他,吐出温热的气息落在他伤处。 如春风拂面,随意一下就醉了。 酒店看起来金碧辉煌,约翰将车停至门口,很快就有门童过来替他们打开车门。随意将说好的300美金连同那条藏匿着宝宝相片的项链一起交给约翰。 “再见了,homie。” 见他们转身要走,约翰叫住随意,从兜里掏出两张体育竞技的门票,“有空可以去看看,你能收获不少。” 接过门票,随意看着门票上印着烫金的“棒球”字样,门票入场时间是明天。正好,活动完了可以带知夏去看看。 “谢了。” “祝你们愉快。” 从前台登记拿了钥匙,随意一路上就在看身旁这个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 这么些日子,她看起来消瘦不少。 “饿不饿?酒店二楼就是用餐的,先带你吃饭?” 知夏摇头,看着大堂里来来往往肤色各异的人,这让她想到医院里穿着白大褂叽里咕噜说着英语对她用药的医生。 她攥紧随意的胳膊,一阵窒息。 感受到知夏的不自在,乘坐电梯的时候,随意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跟外面的人隔开一个小世界。 “舒服点了吗?” 随意的气息自上而下淌出,落在她发顶,让她心安。 房间布置很简约,最值得一提是那个大气,透着奢侈色彩的阳台。 知夏站在门口,看着身旁偷笑的男人,眉头蹙起,他好像很热衷宽大的阳台。 感受到她的目光,随意举起双手,老实交代,“我真不知道这边房间什么样,这老天安排的。” 看到他嘴角的伤痕,知夏轻叹口气,走到玄关的地方翻找医药包。待处理好伤口,她疲惫地侧躺在床上。 留给随意一抹白皙纤瘦的背影。 每次看她这样,随意都有种窒息的感觉。知道她是在因为自己跟人打架生闷气,他走过去,趴在床上,捏捏她小巧的脚趾,“说到做到,我一定不会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知夏连忙缩回脚,扯着他耳朵让他走开。随意拿过床头的遥控器,按下开关,厚实的窗帘此刻缓缓地合上。 知夏抬眸跟他对视,眼里是熟悉的欲望。看着他虎视眈眈的眼神,知夏有些紧张,回头拿起枕头丢他。 随意一把就把枕头丢开,笑着看她,“真的,好久没要了。要不你来试试,看我体力还能不能到天亮。” 看着他绷着身子随时要扑过来的样子,知夏静止了片刻麻痹他的警惕性,忽然掀起被子蒙住他脑袋,压倒性地从他身上踩过去,跳下床就要往浴室跑。 随意捂着胸口站起来,好家伙,差点被踩断,他咳嗽着大步流星走过去,一把捞起知夏,脸上挂着邪佞的笑,“想洗澡?那一起吧,还不浪费水。” 夫不嫌妻拙 浴室里环绕着舒缓的音乐,精壮的男人伸展双臂打在浴缸边缘,肌肉线条结实,令人血脉膨胀。 随意从一旁端了杯冷饮喝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淋浴区裹着浴巾迟迟不肯下水的知夏。 “怎么了丫头,这么大的浴缸不来试试,偏要缩在那角落。” 随意站起身,不顾赤裸的身子走过去。知夏强装镇定地转头,伸手去够柜子里的浴巾给他。男人大步走过来,自后拥住她,将她的手轻轻握住,板过她的肩头,用手梳理了一下她的发丝。 心跳逐渐加速,喉结动了动,他俯首吻下去。 知夏没有躲,闭上眼,感受着他微凉的唇落在自己唇上。 久违的温暖让随意心生感慨,甜美的滋味让他不舍,亲了又亲,舍不得松开。 然而,他没有操之过急,而是控制着自己亲了会儿就放开她。 “知夏我想你。” “真的好想你。” 亲昵地将下巴靠在她肩头蹭了又蹭,他闭上眼,感受着此刻只属于两个人的宁静。 就在知夏以为今晚能安然入睡的时候,随意拦腰将她抱起,蹭了蹭身上的水珠,脸上噙着笑。 “洗完澡了,该办正事了。” 将她轻放在床上,握着她的手一路向下,手心越来越烫,按在那坚硬灼热上,知夏眉梢一皱,见他讨好着笑,双手握拳就要砸过去。 被他牢牢攥住,随意落下一吻,“砸坏了,你可就少一项福利。” 按住她要挣脱的手,一手掀开她的浴巾在腰上抚动,可怜巴巴,“真的想要,很想。” 知夏躲着他滚烫的呼吸,撑着身子起来。 -我给你看手相。 “你不是可以说话了?为什么还跟我比手语?” 果然,注意力全被吸引出去。知夏轻轻笑着,拉过随意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的掌纹里划拉着,半晌,她笑盈盈抬头。 -其实我不会。 随意让她把手张开,张开之后,他从她指缝中伸进去十指紧扣,指尖细细摩挲着她白嫩的手背,温柔地说,“没关系,夫不嫌妻拙。” 他低头,揉捏她小巧的耳垂。热气吐进她耳廓,俯身将耳珠衔进嘴里。不顾她的推搡,他埋在她胸前拱着阻碍两人的浴巾,单手扯下远远丢开。再次俯首找到她起伏的乳尖,迫不及待地张口含住。 灼热濡湿感袭来,知夏缩着肩头闷哼,有气无力地去推埋头伏在自己身上的随意。 见她不怎么排斥了,他抚着知夏额头的碎发,低低喘息,双眼光亮地盯着她,“会不会不喜欢?如果我现在要你的话。”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四处游走,蹭过她的鼻尖、颈窝,最后落在耳朵,探出半截滑腻的舌头舔舐她的耳廓。 轻轻吮吻。 见她红着脸双眼放空,随意轻笑着在她脑后垫了个枕头,“我慢点是不是就没问题?嗯?” 最后那声,他拉出绵长的拖音,落在知夏耳朵里,倒多了分蛊惑。 知夏胸口起伏,呼吸乱了节奏,双手按在他的肩头,倒很像是欲拒还迎。 看着她娇羞的小模样,随意喉结滚动,爬上去俯身吻住她。 喜不喜欢我这样弄?(H,2500) “别压抑自己。” 他轻啄着知夏甜美的唇瓣,一声又一声地勾她: “叫出声来。” 吻往下滑,到了平坦的小腹,知夏抱着他的头,眼神软得像一滩水。 随意很坏,见她羞于启齿,手往下探,抚上她娇嫩的花穴,一点点扩张推挤。 难耐地咬住下唇,知夏抱住他的脖子制止他乱来,身下开始异样的水声却出卖了她。 听着水声,随意来了劲,硬着头皮继续折磨她,巨大的坚硬在她的入口上上下下蹭着不断流出的热液。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总是在浅浅刺入后又马上撤出,一脸坏笑看着身下有些不满足扭动着身子的女人。 “说,喜不喜欢我这样弄?” 耐着性子诱她开口说话,拉过她的小手柔柔搭在自己的肩头,看着一头软缎般的黑发铺散开来,随意长吸口气,顶跨用力,全部欲望倾数送进她体内。 两人合二为一的瞬间,久违的契合感浑然而生,不光是随意,连知夏都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咬着唇稳过这股劲来。 撑在她两侧,随意给了她短暂的适应时间就开始大幅度地律动起来。好不容易尝到甜头,顶跨的速度越来越快,凶猛地掠夺了一会儿,体内的欲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涨大。 “唔……轻点……随意……” 知夏细细软软,终于从齿缝间挤出零零散散的几个字。听到她的声音,随意更是亢奋得无法收拾。 将她微微侧身,捏住脚踝举起她的一条腿,往前挤了挤,冲撞的幅度达到极限。 知夏睫毛上挂着泪珠,握着他的手腕求饶。嘶嘶抽着冷气,下身摩擦的热度让她灼热得想逃开。 掐住她的细腰不让乱动,随意垂着头,亲了亲她的大腿根,“乖,就一次,一次就好。” 一浪高过一浪的刺激快感让他后脊发麻,浑身的毛孔都像炸开了一般澎湃。仰着头吐出一口气,随意看着同样一阵急促抽搐的知夏,勾着唇角笑。 “嗯?舒不舒服?” 加快抽插的动作,他喉咙深处溢出一阵嘶吼,仿佛呼吸都被扼住,按着她喷洒自己浓稠的精液。 低头,看着双目发散浑身涨红的女人。轻笑着低头吻她的额角,“还不算太差,是不是。” 好半天,知夏才回过神来,侧头埋进枕头里不敢看他。 随意就撑在她身上,目不转睛盯着她红得像水蜜桃一般的脸颊。用手抚了抚她黏在一起的碎发,柔声细语,“这么怕热?那待会儿一起洗澡。” 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她的脸,随意的眼神又变得迷离起来。慢慢地调整她的身子,埋进体内的欲望又逐渐涨大起来,随着身子的律动在她体内小幅度地进出。 感受到异样,知夏瞪着眼看他,“你说就一次的!” 拉过她的手腕抱进怀里,哑声笑,“乖,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一次……嘘,萝卜来了。” 什么萝卜! 知夏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肩头,任由他抱着自己上上下下地折腾,涨得难受,哭得可怜兮兮。 随意爱怜地捏着她的下颌,蹭着唇瓣吻下去。 今晚,闭上眼。 那就,一起跌落花园。 清晨窗外,鸟鸣啾啾,悦耳动听。 随意撑着胳膊肘,侧身看着睡在身旁的知夏。阳光透过纱窗落进房间,照在床上沉睡的女人身上。 密睫纤长,薄被搭在她肩头,好看的肩颈裸露在阳光里。 知夏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眸子深邃迷人,星辰般闪着光盯着她看。 随意一直垂眸看她,沉默着。好一会儿,俯首吻了吻她的眼睛,亲昵地用脸颊在她额头蹭着。 “小懒猪,起床了,我带你去看棒球比赛。” 约翰之前提起的棒球比赛现场距离酒店不远,简单收拾了一下,随意牵着知夏赶往广场。 一系列的检票,他带着知夏往制高点走。 “这里视野好,看得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抢到球。” “球?” “比赛结束之后,投球手会根据个人喜好将手里的抛向观众席,当然,是特制的材料,不伤人。” 知夏第一次看棒球比赛,她甚至都不了解比赛规则,随意则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帮她讲解。 什么投球,打击和跑垒。就连同正面投球和侧身投球两种姿势也给她进行科普。 讲解员激动地喊出“全垒打”,知夏半知半解问一旁的随意什么是全垒打? 他脸上挂着邪佞的笑,在她耳边轻声说,“咱们昨晚那样,就叫全垒打。” 见他不知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拍他笑得发颤的肩头,双目瞪得浑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好!” “我怎么了,你不懂我当然要教你。就像第一次那样。” “随意!” “好好好,不逗你,接着看比赛。” 上半场在观众激动的情绪中结束,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kiss cam活动。这一向是在NBA比赛上才会进行的环节,被热情奔放的美国人玩得融进每个热血沸腾的比赛里。 只见体育广场的大屏幕上,摄像机捕捉着观众席。知夏正低着头收拾被一旁小朋友打翻的爆米花,突然听到,耳边人潮涌动的欢呼声。 抬起头,就看到随意笑得灿烂。他眼神里有些深,指了指对面硕大的屏幕,上头放大无数倍的两个人。其中男孩子温柔动情,而女孩子则一脸茫然讷讷看着周遭的人群。 大手在她头顶摩挲,看着她乖巧温柔的样子,随意喉结滚动,俯首,缠绵地吻住她。 汹涌澎湃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吻过,随意抚了抚她潮红的脸颊,紧紧拥着她。 再一次响起来自周遭欢烈的掌声。热烈的气氛过后,静静享受着身边人带来的美好和感动。 比赛结束已是临近黄昏,随意灵光一闪,拦了辆车就载着她往海边跑。行驶了好一会儿之后,车子才偏离喧闹的城市,往通往海滩的道路开。 最后终于停下来。 拉开车门走下去,踩在细细软软的沙滩上,海浪的声音逐渐增大,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 这是知夏第一次看海。 湛蓝的夜空里,一轮月将清亮的光投到蓝墨色的海波上,显出一道道长而颤动的光柱。海浪一波又一波,席卷而来。孤月置于云间,奔腾汹涌的浪花撞击在礁石上,发出阵阵脆响。 知夏屈着双腿抱着膝盖,双眼迷离地看着空阔辽远的夜海。微凉的风拂过,沙滩上零零散散还有其他人,或追逐或嬉闹。 知夏就静静坐在那,看着海浪翻腾。 随意从附近的小卖部买了汽水和烟花,扭头就看到知夏瘦瘦小小,缩在夜幕里。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点燃起一支仙女棒,星星点点燃起的火光照亮一小片夜空,璀璨迷人。 倚靠在他肩头,知夏抿唇微笑,她眼里泛着星光,点缀着闪烁不停的烟火,缓缓开口: “谢谢你,带我来看海。” 声音温柔,带着温存。 在这样浪漫动人的夜晚,她终于看清自己脚下的路。 那条,通往美好爱情和未来的路。 知夏,说你爱我 回国的飞机上,随意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手里拎着背包,小心翼翼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 当年信誓旦旦说要拿个好成绩给她看,这下,自己悄无声息说转专业就转专业,说不准会不会因此迎来两人之间最大的矛盾。 终于,在机乘人员耐心的讲解后,随意看着打开眼罩准备睡觉的知夏。很好,现在处于半麻痹状态,好话赖话听不出来。 深吸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跟她坦白。 “知夏,我……” 话音未落,金发碧眼的乘务员就走过来“贴心”打断了他的勇气。 “您好,先生。飞机即将起飞,请您系好安全带。” 随意讪讪点头,转而去看身旁已经睡下的知夏,犹豫再叁,还是决定等到了再跟她说。 国内的十月,天气燥热难耐。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最终飞机稳稳地落在A市的机场。一下飞机,远远就看到温子安等人早早就守在出口。 随意不客气地将手上的背包丢过去,“你们怎么都来了。” “知道你去追老婆,哥几个不得来给你庆祝一下。” 卫冬举了举手里的啤酒,搂过身边的女孩子,努了努嘴,“这就是我兄弟,那个总不着调的随意。” “什么不着调,瞎说什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挥着拳头砸过去,几人哄笑着打闹在一块儿。 知夏看过去,是个个子小巧,性格大大咧咧的姑娘,说不上长得多好看,但是窝在卫冬怀里,一脸幸福样。 一时间她竟忘了开口打招呼,嗓子眼里堵得慌。 倒是女孩子一脸嬉笑凑过来,搭上她的肩头,“国外都流行这么穿的吗?要不然等会儿我们逛街去,我知道一家宝藏店铺,他们家的衣服你穿一定很好看!” 随意揽过知夏的肩头,替她拒绝,“逛街下一次吧,她挺累的,还飞了这么久。” “哇哦~” 一大帮年轻小伙一听就知道那个“累”是什么意思,挑着眉头应和,“知夏可以下次,但你这次可逃不掉。酒都准备好了。” “晚些时候,我先带知夏回去睡觉。” 几人嬉笑打闹,像是回到了高中时候。无忧无虑,从容自然。 乌泱泱一伙人散着天真烂漫,迎着光辉走去路边打车。回以前的巷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随意记得,在那个电视节目里,某人信誓旦旦,说要回来找她。 搂过知夏的腰肢,凑到她耳边问,“去我家怎么样?” “我爸妈常年都在外面。” 随着夜幕降临,街边的大排档一个个都支起摊位准备营业。 给知夏点好了外卖,随意锁上门,这才放心地跟兄弟们出去小酌。 一杯酒下肚,兄弟之间的话匣子算是彻底打开。 “我说,你有没有跟人坦白,不游泳的事。” 温子安剥着花生壳,抬头看着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随意,眼白一翻,“你刚说,知夏能说话了?那为什么刚才看到我们都不开口。” 随意咳着,艰难地说,“还没……她就算开口说话,字数也特别少。” 戳了戳瓶盖,他继续说着,“我还是很有必要继续学这个东西,虽然听了这么久的课都觉得它是在唬人。” 周围人看到他这么决然,也知道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连自己都保障不了,怎么跟知夏生活。你以前好歹还有奖金,现在呢。” “我兼职了体育馆的安全员。”随意低头看了眼时间,这时候知夏应该吃上饭了,十分钟前他让外卖员将外卖放在窗口,不需要打电话。 掐着时间,他给知夏发消息并且拍了张跟大家伙吃饭的照片。 像是例行汇报,但他本意,是想知夏能安心。 “等假期过了,我就跟她一起回W市。”随意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盖子开开合合发出节律的声响。 最后“啪”的一声合上,他抬眸,噙着笑扫了在场的所有人,“能不能别告诉她,我会抽烟喝酒。” “随意,你他妈就是个纯纯的妻管严!一辈子怂着吧就!” “如果是她,那我愿意。” 回到家,已是深夜。 卧室里安安静静,走到床边,躺在那里的女人正沉沉地睡着,规律的呼吸声清浅可爱。 在外面晃荡了那么久,他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邋里邋遢。 随意俯身看了她一会儿,闻到自己身上烟酒参杂的味道,他安静地起身去浴室冲澡。 洗掉了身上的异味,围了条浴巾,上了床,他呆呆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的睡眠极浅,跟她睡过几晚,随意就摸清楚她有个小习惯。睡觉的时候,喜欢攥着枕头的一角。想抱她,又怕弄醒她。 轻轻柔柔地摸她柔软的头发,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叫她,“知夏,醒醒……” 知夏真的困极了,扭过头将脸埋得更深。 他低声失笑,伸着脑袋压她的肩头,“我饿了。” 知夏转头看他,揉着眼睛,“想吃什么?” 随意枕着她肩头闻她身上散出来的馨香,哑着声音,“想吃快的。” “那我给你去煮面。” 正打算起身就被身旁的男人翻身压住,舔着唇角,“没有比这更快的了。” 他俯身,在她胸口乱蹭,“知夏,说你爱我。” 嘿咻嘿咻(H,二更) 随意紧紧抱着她,一手在她腰上抚动,可怜巴巴,“虽然以后我可能会没什么出息,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苦都能吃。真的!” 俯身吻住她,缠绵激烈的吞噬她柔软的唇瓣和甜美的味道,知夏吃痛退却,咋舌,有一丝从未尝过的味道。 “你是不是抽烟了?” 随意舔着舌,捏住她下颌,舌尖伸过去卷住她的,大口大口吮吸吞咬。 在他不厌其烦的抚摸挑逗下,本来还有些抗拒的知夏软下身子,两手落在他后腰,闭着眼张开嘴,放纵他索求。 “知夏,说你爱我。” 指头捻动着她的湿润,随意亲着她的脸蛋,看她羞得全身通红,大脑渐渐开始浑浊起来。 自两人在一起,他知道知夏不擅表达自己的情感,说不在意是假的,以前觉得她不能说话,那不说便是。 可现在即便是能开口说话,她也丝毫没有说过那个字。 随意像是被关了许久的猎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卫冬那句: “知夏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不能拒绝才跟你在一起的?” 拉开她的腿,他跪进去,他近乎虔诚地寸寸探入,最后被温暖的紧致包裹住,满足地仰头长叹一声。 身下的女人瑟缩成一团,小小的肩头微微颤栗。 搂着她的腰,随意俯身轻啄她的唇瓣,噙着笑,继续问她,“知夏,快说你爱我。” 托着她曼妙的身子,往那窒热里顶撞了一下。 酥麻感随着尾椎骨蔓延上来,知夏想逃开,扭动了下腰肢,随意被她一绞,一阵钻心的快感从后脊背升起。 忍不住嘶吼了一声,他攥着腰肢,一下下加快了速度。 激烈的肢体交缠发出很大的拍打声,随意咬着她的耳朵,喃喃,“知夏,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彼此的呼吸声很重,知夏无力地搂着随意的脖子,哀哀地叫。 好一会儿,随意动作迅速又凶悍,继续掠夺着身下人的美好。 他停不下来也控制不住,紧紧抱着她,激烈地冲撞了一会儿,才嘶吼着颤抖。 知夏被他最后那个深入弄得抽搐起来,张口咬在他肩头,泪水流了一脸。 呼吸渐渐平复,随意搂紧她,心尖颤动,“给我时间,我一定给你更好的生活。” 知夏抿着唇,手掌抚着他被汗水泡软的发丝。 随意吸吸鼻子,带着沮丧,“多给我些时间……” 刚刚折腾了一番,一身的汗。知夏想起身冲个澡,可是随意抱着她死活不肯放松,就这么缠着她睡。 她躺在一侧,随意半个身子搂抱着她,脸颊紧贴在她颈窝,着实热得难受。 即便是空调吹出的凉风也难耐此时的燥热。 她伸手抽了张纸巾给他擦头发,短短的发丝里全是汗,抬手抚去他鼻尖的汗珠,条件反射皱了皱鼻头,在她身上蹭了蹭继续睡。知夏觉得他有些傻气,擦着擦着她停下动作,就这样在黑暗里静静看着他。 浓黑英挺的眉眼,高挺好看的鼻梁…… 是个好看的男人,她以往没有像这般仔细地看过他的眉眼,一来,她觉得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日后定不会还有交际。 二来,她怕自己越陷越深。 睡着了他也依旧在喃喃嘀咕,“知夏,我爱你……” 她笑笑,抬手捏住他的鼻子,随意憋了半天,终于想起要张开嘴抽气。正当她要去捂他的嘴的时候,随意烦躁地勾住她一起翻了个身。 他侧躺着,眯着眼看她。 “睡不着?” 知夏摇摇头,有些后怕。 “睡不着我们来运动。”噙着笑,他将知夏压在床上,两手托臀让她下半身悬空。 一边嘿咻嘿咻处理,一边咬着她耳朵,“下次想要就直接坐上来,不用这般暗示我。” 知夏埋在他颈窝里呻吟,身体被充满,他强悍又不失温柔的动作让她有些飘飘然。 随意吮吻着她白皙娇嫩的脖颈,嘿嘿地笑,下身使劲一用力,知夏被撞得涣散了声音,扶着床头的柱子才不让自己失去平衡。 娇弱地骂他。 “知夏。”他看着双目迷离身材娇媚的女人,眼里认真又坚定,“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别离开我。” ————— 随意一夜来两次 那我就一次来两章 评论有小可爱说他是渣男 但偏偏他就是男主 再渣也能抱得老婆归 小东西,慢点儿吃(H) 知夏迷了眼,呜咽着声音推他。 含着她的花蕾细细品尝,睿渊打开她的腿,指尖探下去摸索撩拨,没一会儿就感受到濡湿。 吻往下滑,到了平坦的小腹,知夏抱着他的头,眼神软成一滩水。她咬着唇,指尖抚到随意的耳垂,牵过她的手,在唇边落下一吻。 随意抬头看她,指尖撩拨着她娇羞可人的花穴,眼睛赤红地挑逗,“为什么不叫出声,嗯?” 他指尖进出抽动,勾弄出一波波透明的热液,压抑着随时会爆发出来冲动,他低着声音盯着她,“知夏,你叫叫我,叫我的名字。” 知夏舔着唇,眼里氤氲了水汽。 “随意……别这样……” “再叫我声好哥哥听听。” “你别这样欺负人。” 随意见她羞于启齿,手上的幅度加大,身下的女人难耐地哼吟,双眼放空,“嗯——好哥哥。” 随意听了浑身更加燥热,眼神亮得吓人,俯身衔住她微张的小嘴,舌尖勾勒着她唇珠,硬着头皮继续磨她。 他的热吻从她肿起来的唇上挪来,看着她大口大口喘息的样子,随意抿着唇笑,捞过一旁的套子,牙尖扯开包装,他抵上她濡湿的花穴,龟头一前一后来回摩擦,巨大的坚硬在她入口蹭着她的热液润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浅浅地刺入又马上撤出,坏笑着逼她,“喜不喜欢哥哥这么弄,嗯?” 知夏的手柔柔落在他肩头,黑发软缎般扑在枕上,眼睛晶莹水润,红着脸娇娇软软地点头。 光是看着她,随意就要爆炸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等下去自己非奔溃不可,腰肢用力一挺,他将所有欲望倾数送进她的窒热里。 撑在她两侧,随意一步一步慢慢律动起来,她被充满的身体立刻开始发烫膨胀。 慢慢的,他不再满足这个浅尝,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凶猛地掠夺了一会儿,埋进她体内的欲望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涨大。 他的汗水落在她嘴角,咸咸的味道让知夏有些不舒服,迷迷糊糊的当下,她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头卷走了那滴汗液。 光是看到这场景,随意的眼睛更加赤红,将她微微侧身,捏住脚踝举起她一条腿,将自己的巨大更往里送了送。 开始觉得吃力的知夏睁开眼,她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握着他的手腕求饶,细细哭着。 随意嘶嘶抽着冷气,闭着眼享受她柔软紧致的身体,她的苦求只会让他更加亢奋。退到只剩一点点,再猛然地全部没入。 看着她的小肚子被自己填得一鼓一鼓,他眼底露出狡黠的光,手掌落下去,在他冲进去的时候再用力地压下去。 体内狭窄的空间被挤压,知夏眼泪洒下来,哭喊着叫他。 “随意!好痛!” 随意被她剧烈的收缩弄得快要绷不住,捧着她的臀死死卡住不让两人之间产生空隙。 透明的热液四处低落,身下的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随意还偏偏刺激她,一边喘息一边凑到她耳旁,“小东西,吃慢点儿,哥哥都来不及喂。” 她捂着耳朵,声音被撞得颤抖,棉花一般软着,“嗯哈……快停下来……” 他正在爽乐的制高点,飘在空中,攥紧她手腕,身上的毛孔像是要炸开一样的极致膨胀。 他嗓子里低声嘶吼,身下的动作快到极致,就连呼吸都被扼住。到了某个点,身上的男人低吼了一声,按着她喷洒自己的浓稠热液。 仰着头长长吐出一口气,随意颤抖着平静下来,垂眸,看着身下双目发散浑身潮红的女人。 他深感成就,将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轻笑着吻了她湿汗的额角,“有进步,下次我们可以玩点不一样的了。” 好半天,知夏才回过神,刚才那阵突如袭来的眩晕让她无地自容,侧脸埋进枕头不敢看他。 随意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着她红得像是水蜜桃般的脸颊不动也不退出去。擦掉她额头的汗,他俯身将知夏紧紧搂抱在怀里。 “我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那个学生 随意准备出门的时候,知夏还没醒。 他拿起床头的手表戴上,看着床上女人的睡颜没忍住俯身亲吻下去。 “唔……” 被他闹醒,知夏蹙着眉打他肩头,脸上挂着不满情绪。随意穿了件无袖T恤,臂膀线条紧实流畅,他的侧脸映着光,轮廓清晰俊美。 “买了早餐在桌上,记得吃。” 知夏半眯着眼,余光扫到一旁的快餐盒子,她双臂揽上随意的脖子,腻歪地蹭着他颈窝。 “嗯?知道吗,要吃早餐。”指尖抚上她细嫩的臂肉,吻了吻她发丝,随意轻柔地拍着,“好了,我真得上课去了。早上公开……公开跟其他学校的游泳训练成果,可不能迟到。” 还好自己脑袋瓜子转得快,一时间才没说漏了嘴。 知夏闭着眼,并没注意到他的窘迫,翻了个身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朝他挥了挥手。 随意长吁口气,怕再吵醒她,这才蹑手蹑脚出了门。 刚锁上房门,就接到温子安的电话。 “准备出门了吗?” “嗯,我们车站见吧。” 挂了电话,阳光透出云层洒落在地上,斑斑驳驳的树影婆娑,夹带着生活的温润,重新开始一段新的好时光。 开学之后,Daily一如往常,生意热火朝天。 小米左手煮着西米露,右手称着茶叶的克数。就算这样,还是听到前厅在不停催促自己,“绿茶好了吗?库存告急!” “快了快了!” 她看了眼墙上的倒计时,将醒好的茶叶桶搬出去,一转身就看到店门被人推开,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知夏!你回来了!” 精致好看的拿破仑蛋糕被端上来,银质的小叉子连同纸巾一起放在桌上。 邹明玙看着眼前恬静的姑娘,拢了拢脑后的发揪,坐在她对面。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她开口的瞬间,温婉柔和,风铃般的声音,轻声细语。 “知夏你……能说话了?”邹玙扬着笑,由衷地为她开心。 那日,知夏在Daily里遇到了一个小朋友。自己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咖啡牛奶。 她走过去,把手里的葡式蛋挞分享给他,“妈妈呢?” “逛街去了。妈妈说天气太热,让我在这里等她。” 知夏注意到,小朋友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数据线连接,插在一旁的插座上。 “那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边充电边玩手机会爆炸?” “真的吗?” 知夏露出手臂,给他看自己手背那块小时候开水烫伤的疤痕,“我以前就是不听话,所以被炸开的手机误伤,可疼了。” 下一秒,小朋友拔了插头乖乖坐在位置上,他歪着脑袋看着知夏,“姐姐你是南方人吗?” “为什么这么说?” “我爸爸说,只有南方姑娘才会又温婉又可爱。” 知夏抿着唇笑,继续逗他,“那你妈妈是南方人吗?” “我妈妈才不是,她就是母老虎。”说完,他举起双手,做成爪子状,对着知夏啊呜咆哮两声。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怕她,姐姐我是不是很了不起?” 小朋友生龙活虎,很快就很知夏打成一片。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在学校的那些趣事,知夏托着腮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口渴,停下来喝了口牛奶,正打算继续描绘的时候,被知夏开口打断。 “小朋友,外向乐观是好事,但是千万不可以跟陌生人聊这么多关于自己、关于家人的事情。” “姐姐也不可以吗?”小朋友放下手里的吸管,眨巴着大眼睛看她,“可是姐姐看起来像好人。” “坏人不会把字刻在脸上,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递了张纸巾过去,指了指他嘴角的奶沫子,“要是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这才是最大的了不起。” 这时门口铃声作响,随着电子设备“叮咚”,一个穿着明艳的女子挽着高大的男人走进来,她先是去了柜台挑选了两款新茶点,转而回头对着小朋友招手。 “末末,来看看还要吃些什么。妈妈给你买了新裙子,咱回家试试。” 听到这话,知夏一脸诧异,“你是女孩子啊?” 小朋友冲她打了个wink,将最后一口葡式蛋挞塞进嘴里,“姐姐,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哦。” 男子到柜台前买了单,一家人出门前,友好地向她道了别。 “姐姐,再见。” 知夏冲她挥手,看着窗外倾洒下来的树影,摇曳的心这时候安静下来。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别说小朋友,又有几个大人能做到呢? 当顾珍珍一踏进Daily,就感受到了今天店里不一样的氛围,大家簇拥着走在院落里,还是小米先看到她打了招呼。 “怎么?那抠里抠搜的老板放你们假了?一个个这么悠哉。” “珍姐,知夏回来了。” 这时候有个半截大的小孩儿尖叫着从她身边跑过,以至于顾珍珍没听清她后半句说了什么。 “什么战马?”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侧方的座椅缝隙中传来小朋友稚嫩的歌声。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众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麻豆大的小孩儿,明明连话都说不利索,竟然还能一口气唱出大串的歌词。 小米张着嘴,兀自鼓起掌来,佩服道,“这歌,我都还没学会呢……” “你说这在街上,真的能跟孩子们对上暗号吗?” “如果把它设成起床铃声,估计没有一个孩子能逃过赖床吧……” 顾珍珍凑近,看着坐在人群中央的白衣少女,下意识惊呼,“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声音细细软软,落在耳里宛如羽毛拂过般柔软细腻。 “我靠,知夏你声音这么好听?!” 店里的男店员没忍住爆了粗口,转而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傻笑,“我这人就这样,你别在意。” 知夏礼貌地抿唇笑着,摸了摸手腕上的彩绳,“我走得突然,回来得也突然,该不好意思的是我。” 几人嘻嘻哈哈,对着知夏谈论着这段时间店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借着蛋糕求婚结果被女友一口吞了戒指的年轻人。 那个包场表白反倒被人女生先表白的写字楼白领。 那个…… 知夏托着腮,满脸笑意听他们一言一语。突然有人抛给顾珍珍问题。 “珍姐,你和班上那个学生后来怎么样了?” 小米扭头跟知夏说明,“珍姐可出息了,当了老师,教起了学生。” “什么老师呀?” 知夏眼里发亮望着顾珍珍,眼前这个女人颇具魅力和知性。 “是个附属的专业,心理学。”顾珍珍一脸平静,想起那人在电梯里的侧脸蓦地脸一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科目。” “哎呀,珍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后来那个男生,真的跑去找女友了吗?” 你别碰她 顾珍珍抿着唇笑,一脸神秘看着满是好奇的众人,“你们猜?” “哎呀,珍姐你别卖关子。” “快给我们说说。” 放下手里的瓷杯,她抬眸看着对面同样有些好奇的知夏,“他回来了。” 听着她描述自己对那同学的情感,知夏撑着手肘托着腮,“看来珍姐真的很喜欢他。” “知夏你相信缘分吗?” “什么缘分?” “就是冥冥之中已经认定,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人。” 想起随意,知夏抑制不住笑意,“我信啊。” 收到随意的信息,知夏正和大家伙儿聊得火热,他说自己正好上完课,现在就可以过来接她。 看她笑得甜蜜,所有人纷纷开玩笑,“知夏,怎么,男朋友啊?” “嗯。”她抬眸,心里的喜悦难以言表,“他说等会儿过来。” 大家唏嘘一阵,哄闹着说待会儿要好好看看知夏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 玻璃门被人推开,清脆的铃铛声当啷啷入耳。大家纷纷投去目光,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在男人侧脸上,轮廓忽明忽暗,穿了件短袖,臂膀线条紧实流畅。看过来的一瞬,嘴角扬着笑,看起来不羁又有活力。 “随意?” “顾老师?” 随意走近,看着站起来的顾珍珍脸上疑惑,“你也在?” “这是我弟弟的店。” 两人面面相觑,知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边的人簇拥着上前,“珍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学生是不是?” 随意一一打了招呼,越过他们,视线落在还坐在原位的知夏,扬着笑走过去,从身后拿出一只粉色小猪布娃娃,语气带着反省般的讨好。 “你看这娃娃像不像我?下次你如果生气,我又不在,你就揍它。” 接过娃娃,她靠在椅子上发呆。刚才,他们说,随意是顾珍珍的学生……那这么说来,他不再游泳,每天的上课任务是学心理…… 心中无以言表的情绪翻涌上来,她手里的娃娃变得异常可笑,低头失笑了一声,她猛地将娃娃丢在地上。 娃娃落地发出嘭的声响,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众人此刻冷下氛围来扭头看她。 随意俯身握住她的手,语气有些重,“你生气打我啊,我人就在这儿,你跟一个娃娃呕什么气!” 摸着她额头,随意心里生出愧疚,是自己擅自改了专业放弃了前程,本来就是自己有错在先,没告诉她是怕她生气,可没想到……还是瞒不住。 “知夏你听我解释。” “你骗我。” “我没骗你……” “你骗我!” 知夏扯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脸上透着不被信任的绝望,扭头跑出了大门。 “知夏!” 随意冲着跑出门,脚下一滑,绊倒在门口。待他龇牙咧嘴爬起身的时候,早已看不见知夏的身影。 懊恼地锤着门,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好好的关系非要弄成这样。 另一边,知夏漫无目的地跑着,最终体力不支才慢下脚步。她气喘吁吁地回过头,没看到随意的身影,蹙着眉头低声骂他,“破随意,大笨蛋,就不会再哄哄我嘛!” 她淡淡摇头驱散心里的阴霾,还期待什么呢…… 扭头的一瞬,蓦地眼前一黑,被人死死罩住双眼,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化学药剂味道,她失去意识。 随意走在街上,依旧搜索着知夏的身影,这两天心情跌宕起伏,他也累了。找人无果,这时候手机响起来,知夏的名字跳动着,他心里一乐,伸手按下接听,刚想问她在哪儿?就听到那边随即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我是知夏的爸爸。” 随意眉梢蹙起,想了会儿,脸色冷下来,“你要做什么。” “放心,她这么乖巧,我怎么舍得伤害她。听说,你就是她新男朋友是不是?”方越低低地笑了两声,“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见一见你这个未来女婿呢?” 随意心口一紧,他出狱的新闻没多久就被撤了热搜,就算这样,他也害怕知夏会因此产生隔阂。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带着知夏住在外面,可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没想到他今天还会打来电话,用的还是知夏的手机。 一瞬间,他心头乌云笼罩,却竭力保持冷静,“知夏在哪儿。” “我不是让你别怕,她好好的。我就是想见见你,查看一下宝贝女儿的眼光到底怎么样。记住,是你一个人来。” “不准你碰她一根汗毛!”随意咬牙切齿。 方越不冷不热地笑了两声,“父女间亲热,你一个外人管什么。”他将手机外放搁置在一旁,拿起军刀弹出刀刃,撕拉一声划破知夏胸口的衣襟。 听见布料破碎的声音,随意整个人都疯了,捏着手机怒吼,“你在哪儿!我让你别碰她!” 无视她的暴怒和急迫,方越嘿嘿笑着,报了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被刺激的随意恨不得扭断他的脖子,青筋暴怒地怒吼道,“混蛋!” 仓库里潮湿阴暗,随意目光警觉地四处探寻,偌大的仓库空寂得有些瘆人。 “知夏!知夏你在哪儿?!” 声音在仓库里回响了好多遍才消失。 一束光从二楼忽然照下来,随意抬头、黑暗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你还挺守信。”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阴仄仄的笑声传来,“捉迷藏都会吧?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找到知夏,我就让你带她回家,不然——” 男人捏着手里的遥控器,脸上的笑狰狞可怕,“我就炸了整间仓库。” 随意沉着气平复激烈的情绪,眸光幽深地看着他,冷冷警告,“要玩我陪你玩,放了知夏。她要是受半点伤害,我一定从你身上十倍百倍要回来。” 方越冷冷笑着,下一秒就按下墙上的倒计时器,红色的数字不停跳动着。随着光束消失,眼前又是一片昏暗模糊。 爆炸声(二更) 随意掏出打火机,照亮了小小的一片地方。他知道知夏随时就在不起眼的角落等他,放慢了步子,他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声音。 低声地叫她,“知夏?知夏你在哪儿?” 凭着直觉走,耳边似乎听见唔唔的声响,他侧耳细听,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火光跳动着,他蓦地看到光晕尽头有一抹眼熟的彩色。 他认得那根彩绳,是自己亲手帮她系上的。心头剧烈一跳,快速跑过去,火一下就灭了。黑暗里,他听见窸窸窣窣绳索摩擦的声音,跑近后,他听见的声音愈发真切,黑暗的尽头,知夏被人捆绑在仓库的铁架子上,半边身子湿漉漉沾了血,她被堵着嘴,嘴里含糊着发出听不清的声音。 莫名的头皮发麻,随意冲上去,颤抖着手给她解开绳索。拿掉她嘴上的布,眸光含疼地叫她,掏出小刀割着她身上的麻绳,“知夏,你别怕,我来了。” 抚上她脸颊的时候,手上却触到大一片粘稠的液体。他不敢多想,慌张咽了口唾沫忍着性子安慰她,“乖,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你别怕。” 知夏痛苦无力地倚靠在他肩头,耷拉着双臂,想一只稍纵即逝的蝴蝶。随意红着眼,酸楚溢出眼眶,他紧紧搂抱住知夏,揽腰抱起,“知夏,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焦急地大步跑出去,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咔哒一声,随即像时钟一样滴答滴答响了起来。随意低下头,这时候仓库顶灯倏地被人打开,恍惚的灯光迷了眼。 适应了灯光之后,随意看见自己脚下踩到的是一只遥控器,正中的红钮被自己踩得凹了下去。 随意快疯了,眼睛血红地环顾着四周,“出来!” “你以为两个人都走的了?”二楼的方越啧啧感叹,“痴情种啊,这都不放弃。” “你现在踩着开关就是炸弹,只要你离开,嘭,整个仓库都会被瞬间夷为平地。”方越瞪着脸,脸上是兴奋至极的狰狞表情,他倚靠在栏杆上,邪佞地笑,“想杀了我?那就抬脚啊。哈哈哈哈哈——” 声音远去,他魔鬼般的声音回荡在仓库里。 随意放下知夏,看着她那血肉模糊的脸和脖颈,一阵心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你快走。趁那个混蛋还没有无人性到锁门,快走!” 知夏才不肯走,眼睛发胀痛苦地摇头。她脸上脖子上处处是深浅不一的刀口,哆嗦着唇瓣发不出声。 随意闭上眼,气得拳头打颤,“快走!!” 伸臂将她搂住,吻着她额头,“乖,你出去找温子安,我出门的时候跟他说了,半小时内我还没有给他讯息就打电话报警。这时候他应该再来的路上,答应我,快点走。” 知夏嗓子冒了烟般的疼,咬着他肩头,哭着摇头。仓库里潮霉的味道让人窒息,她蹭掉滚烫的眼泪靠近他。 抬起乏力的手,卡顿着比出手势。 -别扔下我,我会孤单。 靠着他的肩头,眼泪掉在他衣服上。 见她执意不肯走,随意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我不会丢下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 知夏仰起头看他,方才他拿刀划绳子的时候,落了不少刀口在手上,英俊却疲惫的侧脸,她深深感到心痛。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警铃的鸣笛声,很快,仓库的铁门被人打开,温子安带着一大票的警察涌进来。 “随意!知夏!” 防爆小组拎着箱子一路小跑过来,警方疏散了周边的人,带走了知夏。他们猫着腰用工具拆开遥控器,里面藏着一枚微型炸弹,瞄了眼最后的叁十秒,抓过炸弹上的几根线,思索了片刻揪住一根用力地剪断。 随意一身冷汗,待看清时间停跳,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知夏连忙跑过来拉住他,随意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虽然危机已经过去,可知夏的腿人就有些软,扶着随意,她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扑进他怀里。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有种和死神擦身而过的唏嘘和兴奋。随意想到知夏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松开她,扭头对温子安叫喊,“救护车呢!医生呢! 话音刚落,接二连叁的爆炸声自四周响起,原来方越在四周埋伏了不少炸弹,就在防弹组排查的时候,他一并引爆。 强烈的冲击下,随意一把搂住知夏,紧紧护在身下。爆炸声此起彼伏,耳膜痛了,脑子混乱,所有人在爆炸声中昏过去。 梦里枷锁又沉又紧,牢牢禁锢着自己,随意陷入困境好久才睁眼醒过来。 眼前一片雪白,他动了动,腿上立刻钻心地疼起来。 “别动!” 有人呵斥他,他扭头一看,温子安板着脸,满眼血丝地在旁边按着护士铃。 随意松口气躺会床上,“我还以为自己没命了。” 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现在想起来都还是心有余悸。 “不对!” 他猛地惊醒,不顾身上剧烈的疼痛,看着走进来的医生和护士,“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她有没有事?” 医生过来诊视,他就这样直愣愣盯着人家医生看,“没事吧?爆炸的时候她躲在我身下,我都没事,她应该也没事吧?对不对?你回答我啊!” “你安静点,先让医生检查。”温子安有些不耐烦,瞪他,“知夏在睡觉。” 在病床上躺了会儿,随意有些不安,侧头看着温子安,“我要去找她。” 轻叹口气,温子安拿来轮椅,把他扶上去,“她在你隔壁,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月亮代表我的心(3800+) 随意没来由地一阵害怕,“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她出事了!!” 温子安不说话,推着他拐了个弯到了隔壁的病房,沉了沉声音,“不管怎么样,你们俩都福大命大,爆炸的威力很大,那个男人就没救回来。” 随意攥紧扶手,面色苍白,坐在那里发狠道,“能有什么做不好准备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宝贝!” 温子安没说什么,推开门送他进去,“医生说她声带受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正常发声,而且爆炸时,方越还想动你,是她护着不让你受伤害,结果毁了半张脸……为了你,她受的苦够多了。” 随意进了病房,他费力地推动轮椅一点点靠近,病床上的女人带着呼吸机,脸颊和头部被包扎得严实,她的气息微弱,仪器的声音盖过她起伏的呼吸。 颈部看样子是动了手术,手术专用纱层层迭迭,护着她白皙纤弱的脖颈。面色冷白,憔悴不堪,羽翼般的长睫耷拉下来,整个人透着死寂般的惨淡。 光是看到她静静躺在那,随意两眼发红,眼睛酸楚掉下泪来。他颤着手伸过去,又不敢直接触碰她,手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又弱弱收回,双手掩面,低声而泣,“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如果早些告诉她真相,她也就不会生气跑开。她不跑开就不会……” 看着好友自责痛苦,温子安轻叹口气,过去推着他离开病房。 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痛苦。 “温子安。”随意低着头,沉音低沉喑哑,“我记得你有个表哥是国外整形科医师,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放心,我早就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等知夏的状态好转,就安排那边的住院手续。” 他眼底噙着热泪,恍惚苦笑,“她才刚回来,就又要离开。” 来探病的人一波又一波,夏克拎着水果篮,代表着游泳队过来探望受伤的随意。 看着躺在病床上黯然失神的男人,他轻叹口气,“随意,教练说只要你还想回游泳队,他就想办法保你……” “夏克。” 随意突然出声打断,扭头看着窗外,“还记得那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 “什么?” 他继续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处处把她放在第一位。” 以前觉得,除了游泳,自己一定不会再坚持做别的事情,谁也没法动摇它在心里的地位。那时候认为,能出去比赛,能够各地飞来飞去,是一件极其自由且神圣的事情。 可现在,一想到隔壁躺在那生死未卜的知夏,他才幡然醒悟,大家各自成长,各自离开。 老人会老,小孩会变。 知夏爱他,他爱知夏,绝不会变。 出院的那天,温子安替他收拾着行李,“我听见那天你们的对话了。随意,说真的,你如果能回游泳队,对你自己的前程也更好不是吗?” 床头那根破损的彩绳断了大半截躺在那儿,随意将它握在手心里,笑了笑,“她一直都在努力,我又何必轻言放弃。” 他推着轮椅,来到知夏病房前,早几天前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现在因为声道受损,医生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 知夏出国修正的手术时间就安排在下周。 温子安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随意抬手抚上那道门,口中喃喃,“我等你回来,所以你也等等我好吗?” 时间恍惚,眨眼又是两年。 随意领着热乎刚到手的心理医生资格证,尖叫着跑出宿舍,跑跳着给温子安打电话。 “今晚上哥几个聚一聚,我有好消息宣布。” “怎么?知夏联系你了?” 一泼冷水从头浇下,熄灭了他扬起的火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他弱弱回道,“没有……” 温子安嚼着口香糖,手指操控着键盘鼠标灵活走位,“跟着我,别丢了。” “你说什么?” “我打游戏呢,晚上再说。” 想也不想,他挂断电话,接着放柔了声调对着耳机那一头,“你别急着顶那个Boss,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帮你。爆最后一口血前,再过来挥刀,明白了吗?” 夜色昏暗,路径难辨,暗淡路灯的尽头却是灯火通明,嬉闹声连绵不断。 “我可听我哥说,知夏早就出院了,这不来找你估计是喜新厌旧,有了更好的归宿。” 温子安剥着毛豆,嘴里嚼着羊肉串,大口大口喝着啤酒。没有半点儿以前温文尔雅的姿态。 随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抓起一把花生壳丢过去,愤愤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是吧。” “说真的,知夏出了院也不联系你,是不是真的你们感情有问题?你不反省一下?” “你丫的还他妈瞎说!我们天天通讯息!她也会给我打视频,这你又知道了!” 卫冬就着女友的手喝了口可乐,冰凉入喉,忍不住嘶哈一声,“那怎么人家出院了你都不知道。” …… “你不信你现在给知夏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 “你小子是不是虎?知夏的嗓子还在修复状态,怎么跟我打电话?!”随意仰头吹了瓶酒,打了个酒嗝,怒目瞪着这群不讨好的兄弟。 “我本来还想着,刚拿了证书,请你们吃顿饭,没想到你们就是这样膈应我的。” 说完他又猛灌了一杯,许久没再喝酒的他,此时已经隐隐有了醉意,酒精上头,二话不说掏出手机要给知夏打电话。 “哼,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永恒不变的爱。” 众人见他又是一副男人至死是少年的执拗样子,拉住他的手安抚,“信!我们信!你给我安分点!” 盯着手机,随意落寞的神情毫无保留地显露在每个人面前。 他从包里掏出资格证书,大着舌头,咬着口齿不清的字句,“唔,我已经拿到了证书,现在也是一个合格的可以持证上岗人员,她怎么还不回来找我……” 几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Daily一如既往,忙得热火朝天。 由于邹明玙因公外出,特拜托顾珍珍过来帮忙负责今日的一个小型活动。 顾珍珍手里拿着装饰球,正观摩应该摆在哪里合适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她扭头,就看到知夏站在不远的地方,冲自己打招呼。 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知夏,只见她穿了件轻便的上衣,搭条修身牛仔裤,脸上几乎没有任何术后的痕迹。她挂着笑,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大方。 店里轻音乐流动,慵懒的声线缓缓从音响里散开。 她给知夏亲手调了杯香甜可口的啵啵脆奶茶,搭配一块手工制作的提拉米苏。滑腻的奶香伴着可可粉的清甜,竟然意外的相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刚落,她兀自笑出声,“记得当初我也是这么问你的。” 知夏颔首低眉,不绕弯子,“珍姐你能不能,教我一首歌?” 声音嘶哑无力,带着些许的疲惫。 “你的声音……” 知夏一笑而过,摇了摇头,不在意,“医生说只是恢复期,并不是一直都这样。” 顾珍珍不语,握了握她有些发凉的指头,抿着唇,“你想学哪首。” 知夏点开手机的音乐软件,将收藏置顶的那首歌放给她听,伴奏响起,柔缓又沁人,歌词句句戳心。 “《月亮代表我的心》。” 今天的温子安几人都很不对劲,到底有多不对劲呢? 以前从来不主动要求出去玩的他们,这次竟然先开口,提议兄弟几人一块儿去游乐场。 温子安一提议,其他人也都纷纷响应,这是随意怎么都想不到的。 “你们不是总说游乐园是小孩子去的地方吗?” “有谁不喜欢制造快乐的地方,你们说是不是。” 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随意摸着下巴思索,“你们不会是谁看上游乐园的买票小妹了吧?” “我可去你的!” 去游乐园的日子定在了周六,一路上随意都兴致缺缺,跟一大帮大老爷们出来游乐园,能有好心情也怪了。 他举着手机,索然无味地帮他们拍景点打卡照,抬手就是一张,也不考虑任何角度构图。 末了,他仰头拍了张蓝天的照片发给知夏。 :【今天太阳好大】 他只字未提知夏已经出院的事情,因为他明白,知夏想见他,自然就会来找他。 顶着烈日,随意有些焦躁,将手机收回兜里,他指尖捏了捏口袋深处的那枚硬物,摩挲了会儿抬眸对着那群嬉笑玩闹的大老爷们吼,“饿了饿了,快点走吧。” 几人也不恼他,双双对视了一眼之后,温子安指着不远处的旋转餐厅,“就去那儿吧,我看网上好多人说那的餐点不错。” 餐厅外围用蔷薇花装饰了一圈,随意半信半疑跟在他们身后,“这破屋子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踢着脚下的石子,耳边充斥着情侣热恋的声音,他胸腔恼火,怎么这时候知夏就不在自己身边。 等他抬头的时候,温子安几人早就没了身影,环顾四周,连刚才站在一旁捏气球的小丑也不见了踪影,就在他疑惑不解想掏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不远处,一抹熟悉且真切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知夏……” 他张着嘴,一时间错愕地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紧接着伴奏音乐响起,细碎斑驳的阳光下,温软又带着些微不适应的歌声慢慢飘过来,声音的主人用干净的眼睛看他。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一曲终了。 知夏攥着指尖,从身后拿出一束白玫瑰,夹带着几支扶郎花。她慢慢走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 “随意,你听我说。”她忍住喉咙的不适,接着用嘶哑粗糙的声音继续说,“很喜欢你当年牵起我的手义无反顾,很喜欢你只身一人跑来找我,很喜欢你每天没日没夜跟我分享生活的点滴。” “我很喜欢……所以,娶我好吗?” 随意看着她手中的戒指,不知所措地开始抹眼泪,嘴角带着笑,“你说什么呢。” “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声音嘶哑带着些许的杂音,知夏抿着唇,似乎还不是很习惯自己这样的声音,将戒指又往他面前凑了凑,“你快点接啊。” 被她逗笑,随意索性也不装了,微风拂过,带着独有的浪漫和惊喜。 “知夏,爱跟喜欢,我选择爱你。” 此刻他早已心花怒放,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况且,求婚这种事,当然要男孩子来做了。” 他从口袋掏出两年前就准备好,且随身带着的钻戒,抓过她的手起身,戒指圈悬在她指尖,抬眼看她。 “彩绳没了,所以我换了个新的物件等你回来。况且,我等了你这么久,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虽然我们都还没到法定的年纪,但是有一句话叫‘防范于未然’。”他抬眸,望着她的眼里藏满了星辰大海,“知夏,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知夏看着自己的手躺在他手心,一时间恍惚,眼泪溢出眼眶。 捏着戒指往她指头里一套,知夏细细的左手无名指上腾起璀璨的光。 “戴上戒指,可就不能反悔了。” ————— 承蒙喜欢 年少轻狂那些日子在这里落幕 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才要开始 番一 随意毕业的那一年,正好赶上国家全面对心理资教政策的大改革,国家统一将心理医生资格证判定为非社会必要级考试。 换句话说,心理医生你考了就是考了,后头没考上的人,这辈子也别想考了。 随意穿着学士服站在校门口跟着大伙儿拍照,阳光明媚,倾洒一地。毕业季的日子,天气也愈加晴朗起来。 拍完最后一张集体照,他谢绝了同学合照的好意,走到一边给知夏打电话。 那头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来,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伴着些微的抽泣。 “知夏?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一听到声音就料感不对劲,单手脱着学士服大步往校外跑去,“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跟知夏住在W市屋靖江元小区楼的一间房子里,一室一厅一卫,面积不大,但是胜在有一个阳台。 一个,看起来就好办事的阳台。 上个周末,随意的父母回来,他为此特意领着知夏回家吃了顿饭。随意爸妈对他这个乖巧懂事的女朋友甚是满意,见到知夏比见到亲儿子还热情。 “随意,下次你回不回来不要紧,但是一定要照顾好知夏,知不知道?” 那日,回小出租屋的时候,他手上提了满满两大箱的东西,全是随家父母送给知夏的小礼物。 不久后,随意爸妈又要飞起其他城市,两位长辈生怕小朋友在W市过得不够好,临走前他们交给随意一把钥匙。 “本来这房子是留着打算给你结婚的时候用。”看着被随意揽在怀里宝贝得不得了的知夏,弯着眼笑,“不过照眼下这情况看来,早给晚给都一样。” 随意急着赶回家,推开家门甚至连鞋子也没换,冲刺着跑向卧室,“知夏!” 刚推开房门,就看到当事人正坐在桌前擤鼻子,手里抱着平板。 看着他气喘吁吁趴在门口,知夏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拍毕业照吗?” “别管这些了,你为什么哭?” “我没哭啊……” “你没哭那怎么电话里……” 话音还未落,随意就听见桌上的平板传来男主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他颤抖着指尖,虚了力气,“你看剧呢……” “女主好可怜,出了车祸眼睛都瞎了。” …… 晚上。 穿着舒适睡袍的随意搂着知夏并肩坐在沙发上,边吃着知夏削好的水果边靠在一起看着缠绵的电视剧。 喂给随意一块切好的哈密瓜,随意就着她的手咬下,面不改色地把手伸进她的衣襟里大肆占便宜。 “好久没有要了,你要不要考验我一下,看我体力还能不能一站到天亮。” 拎着他的爪子丢开,知夏靠在他肩头,“今晚老实点,正好陪我看完这部剧。” 随意冷哧一声,略过电视里传来的婆婆妈妈的剧情,搂着她蹭,“你看你的,我做我的……” 揪着他的耳朵扯开,看他疼得呲牙咧嘴,知夏没理他,自己压根没有下狠手,装可怜这件事,他最会。 闷闷捂着耳朵坐在一边,他打开一包薯片愤愤地嚼起来,一边瞟着知夏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搞定她,脸上却笑着,“剧哪有我好看,你看那男的,长得跟白面小生一样,弱不禁风,有什么好看的。” 斜了他一眼,知夏撇撇嘴,“你说的我不信,你连四大天王是谁都不知道。” 看了眼窝在那不屑的随意,她继续道,“前阵子是谁还问我,王心凌是哪一个?是谁?” 看她摇头晃脑,随意有些心虚,他挠挠头,看样子他的小兔子现在学会了咬人,不再像以前那般好拿捏了。他还是更喜欢睡在床上的知夏,那时候她百般柔情万般乖巧,自己说什么都听。 他凑过去亲她耳朵,“别看了,我爸妈立志想当年轻的爷爷奶奶,他们这么疼你,你也不舍得让他们失望对吧?” 手掌压在他脸上推开,知夏瞪他,“阿姨说了,你得听我的。这晚这部剧,你陪我先看完。” 听她这么说,随意只要讪讪地坐在一旁,连续剧让他看得直打瞌睡,趁着知夏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他飞快地换了一部新上映的恐怖片,回手把大灯一关,美滋滋地靠在椅背上等她回来。 不一会儿,电视里传来阴森诡异的背景音乐,他嘿嘿一笑,气氛到位了,就不信这个小妮子还把自己推得远远的。 知夏出来后,看见客厅里漆黑一片,在看电视里播放的恐怖画面,拿起抱枕就砸向躺在那沾沾自喜的男人。 “电视剧也不让我看!烦人!” 拉着她裹进怀里,压着她的脑袋低低地在她耳边道,“你陪我看这个恐怖片,我就陪你看完那部剧,好不好?” 知夏睨了他一眼,料想他肯定不安什么好心,但是表面又故作镇定,“看就看,谁怕谁。” 坐在那里,她面不改色地看着屏幕。可看了还不到五分钟,脸色就变了,手心里冒着冷汗,她低声问随意,“不看了,能不能关了。” “别啊,这多好看,我一直想看来着。” 随意看着屏幕里渗人的画面,暗自笑着,“你不是答应我了,要陪我看完的。” 让人紧绷的背景音乐太多刺激,随意低头凑过去,压低了声音,“你看啊,那个小女孩其实就是鬼。啊——她不见了!” 吓得知夏一阵尖叫,震得随意耳膜疼,慌忙躲开,知夏已经跳起来狠狠咬他的胳膊。 “你故意的是不是!” 随意打开灯,看着真的被吓哭的知夏挑了眉头,从一旁抽了纸巾贴心地把她抹去眼泪,“乖,不哭。我不吓你,咱完整地看完就去睡觉。” “你自己看吧!” 知夏气得拿抱枕丢他,气鼓鼓地走回房间。看着她摔门离开,随意顺势关了电视,舌尖顶了顶上颚,嘿嘿一笑。别的本事不敢吹,哄她乖乖进被窝他还是有信心的。 关了灯,他悠哉地吹着口哨往房间走。 打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小小的身影窝在床的一侧,假意睡得很熟,没一会儿,他窸窸窣窣地钻进被窝,拥她入怀。 香香软软的身子握在手里,他心头舒爽,勾住她的腰肢收紧,含糊着咬她耳垂,“这么早就躺被窝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嗯?” 知夏侧着身子,脸颊埋进他温热的胸膛,躲在那闷声道,“我困了,睡吧。” 翻身压住她,伸手去够她肩头的吊带,脸上噙着邪佞的笑,“睡觉?怎么可能让你睡觉。” 番二(H) 听他得意的笑声,知夏更是确定了他就是吓唬自己,张口在他肩头咬了一下,随意痛呼着弓起身子。 听着她在被子里咯咯咯地笑,随意气得把她提起来,捏着她下颌,“敢咬我?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知夏转而咬住他的指头,一脸不服。 “宝贝,你说你做什么不好,挑逗我?”指头搅扰她柔软的小舌,“叫我一声好哥哥,或者亲亲老公,今晚我就对你温柔些。” 知夏翻着眼,含糊不清地呸他,“你要不要脸。”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随意大手落下,在她睡裙底下揉捻,轻笑道,“我有的是时间和手段,好妹妹,哥哥来了。” 不等她做何反应,将她翻过身子趴在床上,他迭上身子拥着她温暖的身子,低声喃语,“乖,快让我亲一口。” 俯首吻住她,缠绵激动地吞噬着她温软的唇瓣和甜美的味道,他的激烈让知夏吃痛退却,可随意却觉得得到的太少太少,捏着她下颌,凌厉的舌尖伸过去卷住她的,大口大口地吮吸吞咬。 “知夏,我以前最怕一个人睡觉。从小我爸妈就不在身边,记得那年冬天,我一个人发烧在家,要不是隔壁邻居发现得早,我可能早就没了。本来以为经历过那件事,我爸妈多少能有所顾忌,对我的爱能表现得更强烈一点。没想到他们就是回来简单看了我一眼就急急忙忙跑去顾他们的生意。所以我那时候才各种不羁放纵,可自从有了你,我才发现,爱原来并不是一定要挂在嘴边,或是非要用言语表现。爱,它就是单纯的爱。” 耳边是他轻柔深情的表白,他声音轻柔舒缓,跟平时扬声不羁的时候不一样,听得人渐渐漂浮。 知夏正陷在感慨里,身体忽然一热,她尖叫一声娇嗔着骂他。 在她耳边坏笑两声,她的叫声和指责被他接下来的动作结结实实打断。 “快叫老公……”他舔着舌尖,含弄她耳垂的同时不忘啊循循善诱。 知夏咬着牙攥着被单不肯开口,身下窒热的触感愈发强烈,随意曲着臂膀,大掌落在两人结合的地方捏着她敏感的地方轻捻,“不好意思?那叫声哥哥来听听。” 搂着她的腰,随意爱怜地笑笑,“小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多稀罕你……” 她羞得脸更红,想逃开似的扭动了下腰肢,被她这么一绞,随意一阵钻心的酥麻从后脊柱升起,忍不住低吼了一声,托着她曼妙的身姿,再也停不下来。 酥麻伴随着热浪一阵又一阵,知夏趴在枕头上咬着唇,可细细软软的声音还是抑制不住从唇齿间流露出来。 落在随意耳里,他很是受用,闭着眼,激烈的肢体交缠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彼此的呼吸声都很重,他撑起上半身,半眯着眼看着身下娇娇柔柔的女人,动作迅速又凶悍。 被他一个深入弄得抽搐起来,知夏仰着好看的脖颈,大概是他要得太狠,她泪水流了一脸。 亲密无间的甜蜜时刻,随意咬着她耳朵,喃喃,“知夏,我好爱你……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停不下来也控制不住,紧紧地抱着她,激烈地冲撞着。大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吱呀的声响,他索性抬起知夏一条腿,跪着往前又送了送。里头窒热又磨人,他一下子被紧致磨得头皮发麻,隐隐地快要绷不住,嘶吼着颤抖。 知夏只觉眼前一白,脑海里像是烟花璀璨,大汗淋漓地躺在那儿,喘着气。随意栽在她身上,精疲力尽地抱着她。 呼吸渐渐平复,他咽了口唾沫,吸吸鼻子,舔着舌尖卷走她后颈的细汗。 刚刚折腾了一番,一身的汗很是难受。他抱起知夏,走进浴室里冲澡。双手自后拢住她的饱满,带着欲意,“这里也要洗干净。” 她躲着,却被他反手逮住压在墙上,两手臂托着她身体离地。知夏抵在他胸口,捶他结实的胸腔,“硬死了!硌得我好痛!” 一边出力一边抱着她咬耳朵,“还有更硬的,要不要带你去床上看看?” 天光照进窗纱,已经精疲力尽的女人侧过头发泄般的咬住撑在自己身旁的手臂,男人却始终不为所动,挺动着精瘦的腰肢,大肆掠夺侵占。 “不要了,随意……真的不要了……” 她断断续续哭着,浑身僵痛,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哼哼。心里一直骂他臭混蛋,说一整夜真的就折腾了一整夜。 寻到他的腰窝,知夏按着他的脆弱点试图加快他的节奏,随意知道她的心思,咬着牙不肯结束。 点点汗水落在枕头上,知夏声音干哑地乞求,“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我真的没力气了……” 随意低头含住她耳垂,嗓音低沉嘶哑,眸底闪着光,“乖,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她一下一下地颤抖,声音低低软软,“老公……” 随意心头舒爽得不行,动作丝毫不减弱,“再叫一遍,我还想听……” 知夏吸着冷气,虽然讨厌他的卑劣,但是当下依旧娇柔地叫,“老公,我真的好累了。” 随意爱不释手地抱着她,这个时候的她最可爱了,百般柔情温顺,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在她窒热的包裹下,随意长长吐气,仰着头释放自己。 番三 通过顾珍珍的推荐,随意进了一家市中有名的私人诊所进行学习。 进医院的第一天,正好碰上一场学术论坛,而陌初瑶作为心理学界的代表,正好出席了这场论坛会。 随意坐在底下听着她分享自己在这个行业里的经验,其中有些话,他牢牢记在心里。 “《惶然录》有云:明天将要到来的一切,必定与今天迥然有别,我将通过迥然有别的眼睛来观看。” “真正的进步不是焦虑的自我怀疑,而是平静的自我接纳。不是被对自己的不满驱赶着,而是被美好的目标吸引着。” “我们倾听的是病人的心声,并非是站在医生的角度去治疗他的世界,这是个探索的过程,是你和病人共同成长需要走过的历程。” “学心理,是解开心结,并不是仅仅听他人发牢骚,讲诉求。” 他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衬衣,衣服是一周前知夏新给他买的,左领口的位置绣着细细小小的一道波浪图案。 当时她在商场里挑着衣服,他就静静坐在靠椅上,默默看她的背影,嘴角上扬,语气带着别样的满足,“你这样像不像是在给丈夫买东西?” 知夏扭头瞪他,“娶我没那么容易。” “是是是。”随意站起身,故作镇定地走过去,下巴抵在她肩头,去够她手里那件衬衣,“我一定得是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当媳妇儿才行。” 衬衣握在手里,他眉头一蹙,“换一件吧,这颜色好像花蝴蝶。” “你要不要?不要我们回家。” “要要要!既然你选的,就算是麻袋我都穿。” 一旁的导购听着他们的对话,抿着唇偷偷笑,不语。 知夏收到了远在海外的妈妈来信,她在信中写,当年她执意要让自己离开,为的就是远离方越那个人渣,现在她跟邓叔叔已经在美国注册结婚,可因为疫情的关系,两个人暂时没法回来。 她收好信,窗外阳光明媚,另一边,随意躺在沙发的一侧,微微张着嘴睡觉。 那样子就像孩子一样,不忍叫醒他,拿了衬衣披在他肩头。收拾了下桌上被他丢得乱七八糟的资料,她捡起被他信手涂鸦的一张纸。上头潦草地画了一个房子,两人牵着一个小孩,在前面的空地上玩耍。 她笑笑,久久看着他,原来喜欢一个人,会一心一意把他放在心上。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软软的有些刺手。 她就这样自顾自笑着,段在旁边看着他,什么都忘了去做。许是她的动作,随意半眯着眼睛醒来,两眼布满血丝,看到她的一刻,放下戒备地伸开手臂。 “让我抱抱。” 抚上他冒出来的胡茬,知夏有些心疼,“最近很忙是不是?”他已经连轴转了两天,好不容易这时候眯了会儿还被自己闹醒。 揽过她搂在怀里,随意闭上眼,嘴上喃喃,“累点才觉得自己活着。这次的案例有些棘手……” 下意识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随意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社会对女性真的不公平。知夏,那些年……苦了你了……” 明白他什么意思,知夏靠着他的胸膛,轻轻摇头,“都过去了不是吗,所有的不幸和苦难都将过去。” 她抬眸看着又不知不觉睡过去的随意,听着他熟睡的鼻息和隐隐强劲的心跳,也安心地闭上眼。 所有人都让她努力。 却不是所有人都让她开心。 这就像黑夜里突然窥探到一个消逝的梦境,醒来的时候发现,原来一切都还握在手里。 她经历过深渊,经过了一番挫折,面对破旧高墙,没有什么是白白流逝的,包括两人走过的每一步。 她是这样,世间的每一个人也是这样。 随意,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吗? 生活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的女孩儿,我不需要所有人都爱我,但我希望,还是有人在爱我。 知夏怀孕的时候,格外辛苦。整个人嗜睡又呕吐,憔悴了不少。有一次随意外出务工,突然收到她的一条简讯,二话不说打了车从100公里外的地方回来。 赶回家的时候,他焦急得额头冒汗,语无伦次地哆嗦,“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就红色警戒了!” 知夏手里抱着一碗泡面,抬头看他,“没什么,我就是想吃东风街的辣粉,后来想想,你在外地,我就吃泡面解馋了。” “我的小祖宗!这是你能吃的东西?泡面多没营养,走走走,老公带你去吃好的。” 还有一次,随意正和客户聊得好好的,突然门被敲响,助理在门外叫他,语气有些急,“随医生,您太太打电话过来,说她肚子疼!” 他立马跟客户道歉,撇下了人家就冲回家。结果知夏抱着他,窝在沙发里看了一下午的电视剧。 但她身体不好,怀孕的时候遭的罪,他都看在眼里。看她手脚都细了一圈,随意心疼,于是提前半年请了陪产假,全心全意在家照顾她。 知夏生产的那天,双方的长辈都来了。 随意喉咙发干,等在手术室外。男人看似冷静实际上连签字的手都是抖的。 他腿软地站在产房外,靠着白墙,嘴里念念有词,“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正担忧着,温子安等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来,看着他焦急无措地缩在角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生孩子。 “知夏呢?” 随意指着「正在手术中」的明晃晃发着光的手术室,还没开口就听到里头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 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颤抖着声音,“怎么还不出来!臭小子,这么折腾你妈!” 里头又是一阵让人心肝颤的嘶吼,随意心急如焚,一阵心痛,“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痛,我就不让她生了!” 温子安给他一拳让他老实,“你说不生就不生了,这孩子还能自行消化不成。你别急,里面都是有经验的医生和护士,知夏一定好好的。” “可是……” 话音未落,里头传来哇地一声哭叫,随意这时候的心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失了力气,一屁股瘫倒在地上,掩面哭泣。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没一会儿,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知夏被推出来,随意连忙冲上去。 虚弱无力的女人头发湿得一缕缕粘连在一起,她睁开眼,就看到随意红着眼在给自己擦汗。 见她疲惫无力的样子,随意低头吻着她额头,“对不起,让你遭罪了。” “傻瓜……” 一旁的护士抱着孩子过来,“孩子爸爸,是个女宝宝,6斤3两,很健康。” 没来得及看孩子,他目光紧紧锁定在知夏身上,只见她反握住他的手,气息有些弱,“随意,你当爸爸了。” 前一秒还是自责的随意听她这样说,一下子就飙泪了。 “知夏,谢谢你。” ————— 知夏和随意的故事,到这儿要跟大家伙儿说再见了 故事末,我还是想说一句 随意,不是渣男! 他不是!(土拔鼠尖叫 好了,发泄完了,说正事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番四 病房里,一阵阵狂妄的笑声传出来,听起来颇为聒噪。 知夏半躺着靠在枕头上,摇着头笑在屋子里不停来回走动的男人。 “随意,你休息一下。” 他抱女儿抱了一上午,却丝毫不觉得累,这个女儿一出生,医院里的护士医生都来围观。 长得又可爱又漂亮,活脱脱就是小公主的模样。 “哇哇哇,小宝贝睡醒啦,真可爱还打哈欠呢。”随意大惊小怪地叫,丝毫不理会屋子里其他兄弟投来的鄙夷的目光。 这会儿,襁褓里的小婴儿刚睡醒,眼睛睁得不大,小手凑到嘴边,嘟嘟囔囔的小模样,惹得随意又是一阵傻乐呵。 “怎么会这么可爱呢这么漂亮呢,天呐,都说女儿长得像爸爸,温子安你快来看看,小姑娘就是不一样。这鼻子,这眼睛,长大了妥妥的少男杀手。哎哟我的乖宝,来让爸爸亲亲。” 温子安嫌弃得斜了他一眼,转头看着知夏,“管管他吧,再这样下去,我跟他,迟早先疯一个。” 知夏也有些苦恼,她抬头看着在那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随意,叫他,“你过来坐会儿,把女儿放下吧。” “不要!”随意抱着孩子走到窗边,指着不远处的高楼建筑,放低了音量凑着小婴儿说,“乖宝,你看,那就是我们的家,家里有妈妈,有爸爸,有乖宝。” 温子安撇着嘴,无语地别过脸不看他,“知夏,你家宝宝还小,说不定她就已经认为自己的爸爸是神经病了。” 知夏无奈扶额,使出杀手锏,“随意,我想喝水。” 随意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女儿放下来,给知夏倒了杯水温顺地递到她嘴边。见她喝水了这才坐在一边看着女儿的小脸蛋继续逗她。 温子安这才有机会凑过去看被随意夸得天花乱坠的小女婴。 眼睛挺大的,皮肤白白嫩嫩,样子也可爱,确实比一般的女婴好看不少。 “干嘛!”随意打掉温子安伸过来试图摸自己女儿脸蛋的手,愤着脸看他,“洗手没有就要摸我的乖宝。再说第一次见面,你这个叔叔怎么连个红包都不给。” 温子安此时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在他面前扬了扬,转手递给了知夏,“怎么没有,给她们母女的,跟你没关系。” 随意打他一下,两人似乎还是高中时期的嚣张跋扈。 知夏抿着嘴笑,看他们你一嘴我一言,那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从前。他们几人跨坐在江边的铁栏上,对着连绵的江水干杯喝酒,而她则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听风拂过,看树影婆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个陌生面孔拎着一个水果篮还有一组婴儿服饰套组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请问,知夏是在这个病房吗?” 来人梳着高马尾,鬓角挑染着几抹紫红,穿着贴身性感的抹胸背心,下身一条军绿色的宽松工装裤,露出纤细有料的腰身。她一进屋子,先是看了眼床上的知夏,随后看到一旁的温子安之后才断定自己这次没走错病房。 她将东西放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知夏,“你好,我是温子安的女朋友,我叫刑淼,叁水淼。” 随意默不作声地扭头看向一旁的随意,阴阳怪气,“好啊你个温子安,有女朋友了还藏着掖着不让我们知道,怎么,你心虚啊。” “不不不,你别说他,是我的原因……”邢淼侧着头,带着诚恳的态度去揪他的衣袖,“我错了,下次我再不跟别人打游戏,我只跟你。” 温子安别过脸不去看她,低头逗弄着床上的小女婴。 “你跟谁打游戏不关我的事,你说了让我别管那么多。” “谁说的!我就爱你管我!”邢淼索性在他身旁坐下,展开双手揽着他的肩头,“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呗,好不好。” 她凑过脸来笑,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原本在床上安安静静睡着的小女婴,忽然蹬开被子娃娃大哭起来,知夏借着护士教她的那样,抬头打发走他们。 “宝宝饿了,今天她也挺开心的,叔叔阿姨都来看她,下次找个时间咱们再继续聊,行吗?” 随意抓着女儿的小手挥着,宝宝在哭,他心疼得紧,也不等温子安他们起身,大手一抬,毫不客气,“门在那,慢走不送。等这周末再约吧。” 知夏见他没完没了,按住他手臂白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对人家的嘛。” “温子安又不是外人,他那小女友自然也不是。”他抬头冲着邢淼打了个眼色,“他这人就是装,你下次直接勇猛点按床上,什么都听你的。” 知夏翻着白眼,托起软软的小家伙,对他毫不客气,“你也给我出去。” “凭什么?!我是孩子她爸。” “因为我是孩子的妈妈。” ————— 他们的番外会更甜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番五 宝宝取名:随妤彤。 这是两家人对她所寄托的美好祝福。 知夏婚后在父母的帮衬下加上自己以前积攒的,在W市开了一家小小的饮品点心店,店面不大,但好在生意还不错。随意偶尔下了课或者接待完病人就会过去坐着等她,然后两人再一起逛超市回家。 自从有了随妤彤之后…… 小家伙长得飞快,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白白胖胖。 眉眼间有父母遗传下来的优良基因,大眼睛乌亮乌亮,鼻子挺秀漂亮,活脱脱像个洋娃娃。 谁见了都忍不住要抱着亲两口。 随意时常郁闷,因为他发现自己在家的可视度越来越低。 婴儿房里,知夏正抱着粉嫩的小婴儿,一脸温和,眼底是要溢出来的母爱。有了孩子之后她就更加温顺柔软,只不过,那柔软的对象不是他…… 随意拿着奶瓶过来,走到知夏身边看着她。她洗了澡,长发松松地挽起来,穿着V领的丝绸睡衣,胸口和小腿露出来,瓷白的肌肤紧实如初。 他凑过去,将奶瓶递给她,“喂她喝了就赶紧休息吧,挺晚了。” 知夏瞥了眼奶瓶,头也不抬,“你什么时候会泡的奶粉?” 随意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看着埋在她胸口大口大口喝奶的小婴儿,有些不乐意,“我一直都会,但你从没让我自己喂过。一天到晚都在吃,这谁生的小猪崽这是。” 转而意识到话不对,他抬头舔着脸笑,“随我,我是猪。” 知夏白他一眼,视线又回到女儿身上,“你困了就去睡吧,我先把她哄睡了再说。” 随意闷闷不乐,看着墙上的指钟已经指向半夜,可自己想她又想得厉害,看孩子一直霸占着她,不甘心地凑过来搂她,“那你今晚跟我睡。” 知夏别过身,轻声细语,“这孩子闹觉,我不在她哭了怎么办。” “你偏心!”随意纷纷控诉,俊脸上写满了嫉妒,“你每天从睁眼到闭眼只抱她哄她都不管我!” 知夏暗觉好笑,回头看他一眼,见他一个大男人坐在那生闷气,笑道,“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这是你女儿,我不管谁管,要别人家的孩子,我还不乐意管。” 随意重重一哼,委屈写满一脸,拉住她的手腕拽着她,脸上是孩子气的执拗,“那你说,爱我多还是爱小家伙多。” 伸手摸摸他的脸,知夏俯下身在他眼上落下一吻,“当然是爱你啊,孩子是爱你的延续。” 随意斜了她一眼,指着自己的左脸颊,“这里。” 笑起来,知夏只好也亲他左脸颊一口。随意正沾沾自喜,凑过去看已经熟睡的女儿,故意道,“你看到了吗?你妈更爱我,爱你只是因为爱屋及乌。” 话音刚落,刚刚还睡得她是的孩子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随意有些傻眼,看着憋着嘴巴直掉眼泪的随妤彤,一时间慌了手脚。知夏轻叹口气,拍了拍他肩头让他走开,自己揽过小婴儿抱在怀里。 “你去睡吧,我陪着她。” 被驱逐出房门,随意郁闷地一个人在房间里打游戏,窝在沙发上,他越想越郁闷。 出了房门,隔壁婴儿房已经关了灯,她一定是哄着女儿一起睡的。 在门口站了会儿,睡不着,也无心睡,心里的愤懑得不到宣泄,他回房拿了外套,转身下楼。 夜晚,寂静一片。 车灯撕破夜幕,一辆黑色车子疾驰而来。 看着辽阔的夜色,随意却愈发窒闷,伸手看着温子安,“有烟没?” 温子安从裤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这么晚出来,跟知夏说过没有?” 看他莫名的低落,伸手拍拍他肩头,“别说了,兄弟明白了。” “谁愿意婚后还面对一个獐头鼠脑的老男人呢。” “我獐头鼠脑?你才是贼眉鼠眼!” 见他恢复了精神,没那么烦心了,温子安从车里拿了几罐啤酒出来,拉开拉环递给他,“哝,借酒消愁。” 随意接过来大口喝了半罐,“她从来不信我,说我不会把握奶粉的温度,会烫坏女儿,还说我粗手粗脚不会抱孩子……” 温子安就静静坐在一旁听他发牢骚,他确实也需要宣泄一下。 随意脸颊红红的,许久烟酒不沾,烟的味道陌生又不太适应,就连酒也是喝了两罐就有些微醺。 温子安还是担心他们会闹什么矛盾,扯着他扔进副驾驶,“我送你回去,知夏该着急了。” 随意歪着脑袋闭眼,打着酒嗝口齿不清,“她才不会担心我,她这会儿抱着女儿睡觉呢。” 温子安摸到放在座位旁槽里的手机,拿出来,果然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谁说你老婆不担心你。”叹了口气,连忙给知夏打过去。对方语气有些急,他连忙说现在就送随意回来。 ————— 现在的婆婆怎么这么难上… 要折腾好久 补(49) 随意学校没课的时候,就坐在Daily的卡座上,点一杯生椰拿铁等着知夏下班。期间温情打来过几次视频,每次随意都会特自来熟地先跟她打起招呼。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知夏,我比赛也是有奖金的。”他自信地锤了锤结实的胸膛,搂过坐在一旁处理水果的知夏,傻乎乎地笑。 将清洗干净的葡萄塞他嘴里,两手握拳点了点自己左肩的位置。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行行行,是照顾我好不好。”他嚼着嘴里香甜的葡萄,满眼爱意看着面前剥葡萄皮的女人。 看着两人目前的亲密关系,温情原本舒展的眉头会隐隐皱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两人的生活简单也充实,遇上知夏休息的日子,随意带着她会去附近好玩的游戏城打卡。事事都听她的,知夏遇见糖果摊就走不动道,换成平日,随意肯定不让她多买,但只有白天把她哄开心好了,晚上才能轮到他享福。 温情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事先跟她打过招呼,直到她领着一个男人站在店门口等她。 知夏才反应,早上摔碎的杯子意味着什么。 “这是你邓叔叔,他是……妈妈的新朋友。” 面前的男人西装笔挺,看起来比妈妈大了好几岁,眼眸里透着沉稳。温情上前,揽过知夏的肩头,眼眸里蒙了层浓厚的自责和不忍。 “知夏,妈妈有事情和你商量。”她轻叹,“邓叔叔在海外有个医生朋友,他看了你的病历本,说有机会能治好你的病……不过……” 她将知夏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肯说出口,“他找到我了……妈妈决定跟邓叔叔一起,陪你去美国治疗。” 随意回到小公寓里的时候,看到知夏正蹲坐在地上一件件收拾行李。 他没来由地一阵害怕,“怎么了,你为什么收拾行李?!” 知夏起身,走进卫生间里去拿自己放在洗漱台上的牙刷和洗面奶,随意攥紧了拳头,脑子里想了无数的可能。 “我以后不会强迫你做那档子事了,以后就算是抱抱亲亲也先征求你的同意好不好。”停在门口,他伸手就要去搂抱她,想起前一秒自己刚说过的话,收回手只是敲了敲门试图换来她的注意。 越安静他越急躁,凶狠地敲了几下门,耐心就要耗尽的时候,知夏转身,眼里噙着泪。 -下个月,我要去美国。妈妈的朋友……他说,有办法治好我的病。 她望着他的眼睛里,澄澈又明亮,帮他把掉落在肩头杂絮捡走,指尖顺着他肩膀的走线轻轻拍了一下。 -我想跟你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我呢。” 随意眼神受伤,呆呆地看着她。听到知夏有治愈的可能,他比谁都要高兴,但是眼下,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在他和去美国之间做好了选择。 “要不是我没回来,你是不是收拾好东西就走。”见知夏不吱声,他脸上的肌肉因为咬紧牙关而硬邦邦地鼓起来。 “回答我。” 知夏被温情接走的那天,随意一声不吭回了A市。 “温子安,我问你,是不是国外对于这方面的治疗,真的比国内要先进得多?”他仰头喝光一罐啤酒,多了几分醉意。 两人坐在江边的长椅上,就如同往常那般,倾吐着心里的话。 “她在无数次需要我的时候都选择闭口不谈。” 他愤愤将易拉罐捏扁,自嘲地笑笑,“她好像,从来没有真的依靠过我。过去是,现在也是。” “随意。”温子安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肩头,颇为无奈,“你我都知道,知夏的病,更多在于心理,她只要一天不能从以前的阴影里走出来,就没有治疗的突破口。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她足够的时间。” 靠在椅背上,他苦闷地笑了下,“我给她时间,可是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她。哪怕我对她再好,她还是选择了离开不是吗。” “而且,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国外治愈的成功案例微乎起微。” “可她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是吗?”温子安将他手里的啤酒罐抽走,“谁能忍受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你不是知夏,你怎么知道她不想治疗。” 他的话不无道理,随意慢慢冷静下来,“也是……她也没说要跟我分手。” 突然他脑光一闪,想起当年温情像自己坦言说出知夏不能说话的缘由,又结合了之前播报的新闻。他扭头看着温子安,义正言辞,“我记得,你之前提到过说你们学校有个什么心理学的外考专业,现在,还能考吗?” “不是吧?你不会是想报考吧?!你忘了你当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进体大,代表国家获奖的。”温子安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要不是刚才他喝了点酒,他肯定会撬开随意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更知夏比起来,我这点小东西算什么。” 他重新开了一罐啤酒,仰头一饮而尽。静谧的夜晚,他仰头看着天上的弯月,远处的灌木丛在夜风里摇曳,他像是突然想开了一般,心情豁然开朗。 ————— 错删了49《她要走》… 不晓得得怎么补救… 只能在这里补充一下 接下来弥补多来点番外,且都免费 我是罪人… 我再也不瞎整了 番六 车子开进小区,刚停稳,温子安就看到知夏披着外套匆匆地跑过来。 他绕过去把随意扯下来,知夏一看他喝得醉醺醺,连忙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 看着她承受着随意高达的身子,温子安还是没忍住出口提醒,“这家伙跟我聊了几句,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平日里吊儿郎当,但是最在乎的就是你,抽出点时间陪陪他,省得他多心。” 知夏看了眼伏在肩头的男人,其实他的不开心自己都看在眼里,搂紧他的腰,她朝温子安点点头。 “回去吧,挺晚了。谢谢你送他回来。” 扶着随意回了房间,他脚步虚软,整个人一歪,带着知夏一起重重摔在床上。 额头撞到他下巴,知夏一阵痛,听他闷哼,连忙坐起来看他下巴,见他捂着下巴闷哼,酒也醒了。 摸着他发烫的脸,知夏低头喃喃,“我真的冷落你了吗?” 随意睁开眼,其实他并没有醉得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想借着装醉,自己能多依靠着她。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含糊着,“嗯……有一天我不舒服,你让我自己去找药然后抱着孩子去医院打预防针。” 知夏笑出声,无力地锤他肩头,抚摸他的脸蛋,“难道要我喂你吃药,让她自己去打预防针吗?” 随意昏昏沉沉,头愈发疼起来,不满地蹭着她胸口,“以前你都会帮我把药找好,倒了水喂我。” 知夏把他拉起来,“先去洗澡,你好臭。” “再臭也是你的!” “是是是,我一个人的。” 嫌弃归嫌弃,知夏还是把他满是烟酒味道的衣服脱了,很乖地跟着她进了浴室,眼巴巴看着她帮自己放好了洗澡水,就一直安静坐着。 知夏下去给他冲了杯蜂蜜水,回来喂他喝了点儿,随意的脸色才稍微好起来,靠在她怀里迷迷糊糊。 “知夏,你爱不爱我。” “你有没有良心,不爱你为什么要嫁给你,还给你生孩子。” 知夏拿着毛巾给他擦洗,他就跟孩子一样,一会儿抬胳膊让她,擦一会儿伸脖子给她洗。 夫妻俩好久没有这么亲经过,他一副飘飘然,躺在那里舒服地昏昏欲睡。 随意喝了茶也泡过澡,酒几乎已经醒差不多了,盯着她给自己擦洗而沾湿的半襟衣袖,挑起一抹笑,低低一笑,“知夏,我饿了。” “那我去给你煮东西吃,刚喝了酒,小米粥行不行?”知夏刚要放下毛巾转身,就被人揽着腰肢,大力地拖进浴缸。 看着她狼狈落水,随意狭长的眼眸里透着饿狼捕食的光,没等她开口骂人,自己就先俯身衔住她口舌。 浴室里,甜蜜的气愤促使温度急剧上升。 黏糊糊地抱在一起,随意粗糙的大手落在她胸脯上揉捻,知夏一阵酸胀,连忙大力去推开他。 她衣襟散开,雪白丰满的部位全然暴露在眼底,随意眼睛有些红,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 索性拔下她的衣服丢开,托着她嘶嘶往外渗乳汁的胸口,声音低沉沙哑,“小宝就喝这些?让为父来检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营养。” 她伸手揪他耳朵,“你别……” 胸口一阵激流涌动,知夏连忙咬住嘴唇,两手支撑在浴缸两侧,才没有让身体瘫软下去。 番七 随意抱着她咬耳朵,窒热顶上她娇嫩的位置,“小东西,有了女儿之后,你连老公都不要了是不是……” 知夏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颈窝曼声轻吟,身体被充满,他强悍又不失温柔的动作让她渐渐飘浮起来。 “你快点!彤彤待会儿该醒了。” 动情的女人早已双眼迷离娇软如水,压着她的手臂,翻过身子,一把将她从水里捞起来。 打开一旁的柜门,从里面抽了条干净的浴巾随意擦着两人身上的水渍。 “嘶——” 两人结合的地方因为他的顶弄,最终整根没入,知夏指尖攥紧他的肩头,忍着快意轻咬住下唇。 “快?” 随意噙着笑,单手抱着她,空出一只手捏她脸上的软肉,轻轻撕扯,“今晚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让我快。” “随意你混蛋!” 听她骂人,随意更兴奋了,跟了他这么多年,小东西学会的只有一句“混蛋”,说明什么?说明更需要深入了解一下。 随意捉住她试图挠他的那一只手,俯身将她压在床上,另一只手摸到她身下,先是碰了碰自己,然后顺着缝隙按着她小小颤抖的凸起玩弄起来。 埋在她里面,存了心地逗弄,他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感受到她慢慢收紧。随意眯起眼,头皮发麻着退出半截,伸手去掏抽屉里的套子。 他的手在抽屉里摸了会儿,一边喘气一边在她胸口乱啃,“不是还有一盒?你搁哪儿了?” 知夏连忙裹住身体,不和他闹,彤彤才几个月大,再怀孕对她来说妥妥就是失去控制。 “不准跑。”随意看她裹着被子一副想跑的样子,一把将她扛回来,“没有了也做!今晚非把你弄昏过去不可。” 知夏拍着他,“你疯啦!一个孩子还不够闹你的是不是!” 随意压过来,勾过她的手去摸自己火热抬头的地方,“你也看到了,我真的难受。” 见他凑过来就要亲,知夏捂住他的嘴巴,“咱们家家训第一条是什么。” 随意翻翻眼睛,有些无奈,“老婆说一,不能说二。” “那你还不听话?” 随意冷笑一声,眸底的兽光藏不住,看得知夏打了个冷颤。 “随意!” 还没等说完,他已经俯在她身下,滚烫的舌尖侵入她身体。知夏立刻闭了嘴,被他抓住的手掌合着,右手紧紧抓着枕头,身体里顿时冷热交替冲撞,她咬着嘴唇,“随意……唔……我不喜欢这样……” 随意低低哼了声,凉凉的气息落在她幽蜜的花穴上,吻着她的腿,手指揩了些水给她看。 “你喜欢的,我比谁都清楚,我比你还了解你自己的身体。哝,小知夏,你看,你喜欢我这样吻你。” 知夏打掉他的手,断断续续地喘息。 他继续埋首,灵巧的舌头刺探勾勒,每一下都让她身体痉挛颤栗。 大口吮着,抬头看她一眼。她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双腿略分,腿间一片水渍,隐约能看到被他弄了许久的地方微微泛红。 他伸手去摸她挺立的乳尖,笑得眼睛眯起来,咬咬她肩头的软肉,“老公来了。” 捧着他的脸,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知夏目光温软深情,摸着他俊廷的脸庞,最终点了点头。 “乖老婆,给我亲亲。” 摩挲着他的脸,知夏满心柔软,她闭上眼,唇瓣柔软地贴合在一起。 随意心头一阵愉悦,勾着她的脖子渐渐深入这个吻。情到浓时,他嘶嘶吸着凉气,两手开始不规矩地上下其手。 正要进行下一步,只听隔壁传来细微的婴儿哭声。 就是那么小的动静,知夏却马上听见了,一把推开他,起身套了睡衣就飞快跑过去。 随意懊恼地锤着枕头,暗自坐在床上待了一会儿,沮丧着不爱动。 那一晚,他一个人呆呆坐到了天亮。 “兄弟,苦了你了。”温子安端着酒跟他捧杯,卫冬一伙人围着他坐了一圈,随意是这群哥们里最早且唯一结婚的男人,其他人除了表示感慨,没法给出任何实质性的建议。 随意苦涩地剥着花生壳,看着饭馆外雾蒙蒙的天,知夏一早就抱着孩子去做护照,说是远赴美国的姥姥姥爷想得厉害。 他微微叹气,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不辛苦,命苦。” 嚼着花生,随意脑中盘算着等过两年,一定要再生一个,让那帮崽子们自己玩,把老婆还给他。 小家伙一直都健健康康地长大。 随妤彤3岁的时候,外出玩水感染了风寒,不管怎么吃药打针怎么都不见好。后来随意爸妈不知从哪儿听说了W市一个专业的儿科医生自己经营着一家小医馆,诊疗时间一周里只有短短的叁天,于是,连夜冒着雨都让他们先把孩子送过去看看。 缴费拿药的时候需要到收费处填写一份身份证名单。 随意将湿了的外衣搭在肩头,垂着眼皮扫了眼填单格式,他握着电子笔,直愣愣地盯着光脑与患者关系一栏发呆。 直到桌台边的小护士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继续在单子上写字。 知夏看他回来有些魂不守舍,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随意垂眸看她,淡声道,“没事,就还是觉得不真切。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真的有了自己的老婆,也有了自己的女儿。” 看着小姑娘自己乖乖坐在那让医生检查自己的腹腔,他再一次意识到所肩负责任的重大。 “知夏。”伸手揽过她的肩头,眼里泛着热泪,“谢谢你给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