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十三少》 第1章 [江南贵族六少]《偷香十三少》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火大!真是火大! 江南贵族中排行第十三的齐劲,光火的在厅内踱著步,这样的怒焰可是延烧到方圆到五里之外,小厮丫鬟们没一个敢靠近他半步。 唯独他的跟班小赐。 “十三少,您别气了,文择那老头就会为自家人设想,当然不会公正办事呀。”小赐也只好在他身边跟前跟后地。 而他口中的文择便是当朝退休宦官,由于为大唐功臣,于退休归隐后,皇上特封他为“安居王”,给予终身厚禄。 “这次狩猎赛我可是胸有成竹的,长期盘旋在衡山的大鹰也是我射下,最后怎会落到他儿子文济夺魁?”齐劲不平道。 “还不是老爷不在,他自认可欺负咱们。”小赐想想,这情况最可能。 至于齐劲的父亲,便是掌管整个江南文官的肆王吏齐克成,想当然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亦不轻,也因此在江南便有著“齐文不合”之说。 而齐劲的表现自然是青出于蓝,几次文武竞试,他都能以绝顶佳绩夺下前三彩,算是年轻一辈中少数能文能武的青年才俊。皇上对他的印象之好更是不在话下,无奈他无心在朝为官,皇上只好封他为“小玉王”,专门为朝廷训练武将。 可为何称之为“小玉王”? 实在是他面如冠玉、貌赛潘安,就连江南顶尖美女见了都自惭形秽呀! “文择简直是欺人太甚,亏他还是这次狩猎赛的评判者!” 齐劲眯起眸,稍稍压下满腹火气,对著小赐笑了笑。“小赐你说,他们要的是不是这次比赛最高奖赏‘金弓’?” 小赐看著他的笑容,不禁有些著迷了,说实在话──十三少真是“美”! 而他的美不是纤柔的美,而是壮硕于肢体、绝艳于五官的美。 说他“艳”绝不为过,倘若大伙只看见他那个脸蛋,定会以为是貂蝉转世、昭君重现,绝对无法将这样的外貌与七尺之躯的大男人联想在一块儿。 当然,这样绝美的男人一样深受女人的喜爱,所谓“美男子”,他可说是当之无愧呀! “小赐,我在问你话,你直瞪著我干么?”齐劲眯起眸,双臂抱胸地笑睨著他。 “啊……十三少,您刚刚说啥来著?”小赐赶紧拱手低首。 “你这小子是不是真要我踹你一脚?又把我当女人看了?”齐劲拉起袖管,露出手臂上的累累肌肉,“你说……我像吗?” “不……不像,一点都不像。”小赐赶紧摇手。 “不像就给我专心点。”他火爆地吼道。 “是、是。”小赐尴尬一笑,没想到美男子也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刚刚是说,文择该不会是为了金弓才这么做的吧。”齐劲又说了一遍。 “有可能,不过……也不对呀,金弓是历年夺魁者年年相传下去,最多只能拥有一年,除非明年能再度赢得胜利,否则拿了它也无用呀。”这点倒是小赐想不透的。 突然,他眼睛一亮。“不过十三少,我倒是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你说。”齐劲眉一挑。 “听说文府里养了一女人,该不会是他们父子俩为取悦那女子,才计画将金弓夺到手?”小赐接著又说。 “哦,可能吗?一个女人要那东西做什么?”他眯起眸心,扯唇一笑。“不管了,我决定去文府探探。” “您要去文府,用啥名目?” “嗯……名目嘛,没名目就不能去吗?”他可是堂堂小玉王,会怕一个退了休的“安居王”? “可听说文择自从狩猎赛后就不在府中了。”小赐赶紧说道。 “不在府中?他现在不待在府里享清福,直往外跑做什么?”齐劲眯起眸思考著。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赐摇摇头。 “罢,他不在正好,我可以私下探访。”齐劲撇唇一笑。 “私下……怎么个私下法?”这个看似聪明的跟班,被主子脸上的笑容给弄得一头雾水。 “ㄟ,你是装傻呀,我不会偷偷潜入,看看那个文择在忙啥?”他垂下脸觑著小赐。“这样不也挺好?” “不太好吧!”小赐往后一闪,望著十三少那张眩惑笑脸。“偷偷潜入……这可跟作贼没两样。” “呵,这辈子我没作过贼,尝试一次也不错,就这么决定了。”撇唇一笑,齐劲便甩著纸扇,潇洒地离开大厅。 这时,府邸里担心被他的怒火星苗扫到的小厮丫鬟们,个个都张大一双诧异的眼,心忖:向来脾气说是风是风、说雨是雨的十三少这回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了,怎会一扫方才的怒火,换上一脸的笑容? 可这笑容……又为何看来是这般诡秘呢? 田莹儿手里拿著绣针,一针一针地在上好湖南丝绸上捻出一幅白鹭鸶交颈图。 虽然尚未完成,可大约的雏型已出来,其细致精美的构图直让站在一旁观看的丫鬟小莲惊叹不已。 “好美呀!田姑娘,您真有一双巧手。”小莲适时递上一碗燕窝。“姑娘歇会儿,趁热将这碗汤喝了吧。” “你先搁著。”现在她正在兴头上,才放不下呢。 “可您已经拿著这根针扎了那么久,眼睛不疼吗?”小莲疑惑著,如果是自己,早就被这么细的针线给弄得眼花撩乱了。 “怎么会呢?”莹儿扬起眼睫,回以一笑。 “好吧,既然您坚持,小莲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您可别忘了喝啊。”小莲说完便转向一旁,做著其他的整理工作。 不一会儿,莹儿突然抬起脸问:“对了,文济呢?” “大少爷近来常出府,我也不知道他在忙啥。”小莲想了想。 “哦,常出府?”她挑起一对秀眉,随即以两指捻著银针,风情万种地轻画了下鬓边发丝,又继续刺绣。 “没错,不过少爷他就算再忙还是会天天回来看您的。”想起文济对莹儿的爱意,小莲便羡慕不已。 莹儿撇唇轻笑,笑出妩媚。“你觉得他爱我吗?” “爱呀,怎不爱呢?”小莲非常认真地说。 “哦。”她又笑了,可这次的笑容沈敛得多,像是暗藏著心事。 “田姑娘,燕窝都凉了。”见莹儿没有要歇手的打算,小莲忍不住又催促。 没辙地,莹儿放下针黹绸巾,拿起瓷碗喝了口。“真香,小莲的手艺真好,自从进了文府,我好像胖了不少。” “您太瘦了,胖些好看。”小莲笑道。“时间不早了,小莲退下了,姑娘也早点休息。” “我会的。”莹儿亮起一双泛著柔光的清灵善睐,直到小莲退出房间掩下门扉后,这才黯了下来。 再抬头,她的视线缓缓飘过烛影,来到角落的方形檀木桌上,如今那上头只放著一个摆设,那便是一只“金弓”。 莹儿半眯起眸,缓缓走近它,当她伸手将它拿起时,突闻窗外有股沉重的脚步声! “谁?”她深吸了口气,而后走出房门,可外头静谧得像什么事也没,更不像曾有人经过。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暗忖:是不是自己近来太过疲累,所以产生了错觉?可刚刚那感觉是这般分明,明明有人呀! 就在这时,她远远瞧见文济带著笑容朝她走来,见她站在外头,立刻惊愕地问道:“莹儿,外头夜寒露重,你怎么不披件披风就跑出来了?” “我不觉得冷呀。”在他的搀扶下,她勉强进入屋里,可仍疑惑地直瞧著外头,想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你在找什么吗?”文济突然问。 “呃──我刚刚正在屋里刺绣,却闻到一股晚香玉的香气,我很喜欢那味儿,所以才到外头瞧瞧。”莹儿眼神昀动著,努力找著理由。 “晚香玉!”他眉头一扬。“府中有这种花吗?”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她笑著转移话题。“近来你很忙?” “我……对,是很忙。”文济走向另一边,假意一笑。“忙得不得了,可我还是抽空来见你。” “你对我真好。”她眯起眼,轻轻扯笑。 “既然知道我的好,就该答应我的要求呀。”文济走近她,双手抚上她的纤细双肩,低头正想吻住她。 可就和平常一样,他的唇连她耳垂都碰不到,就被她给推开了。“你干么这么猴急呢?等我嫁给你,我就是你的人了。” “可你每每都说要嫁我,却总是一拖再拖,我真的快等不下去了。”文济紧皱双眉。 回忆起他们的相遇是如此浪漫,那天他正搭著画舫游江,半途中,远远瞧见莹儿一个人在岸边抚琴。基于好奇,他命船夫往那儿趋近,待看清楚莹儿的容貌时,简直是惊为天人! 好美丽的姑娘、好优雅的气质。于是他想尽办法接近她,想要一亲芳泽,可如今他非但亲不到,还得与她保持距离,这教他如何忍受? “文济你别这样,我好怕。”她噘起唇,垂首低泣。 一看见她的泪水,他所有的坚持都成泡影。“别怕,我不再吓你了,莹儿,相信我。”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她偷觑著他。“除了我,你没有别的女人?” “嗄?”文济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莹儿目光直探究著他。 “这是当然,有了你,我怎么还会去招惹其他女人呢?” 第2章 文济笑得有点虚伪。 “嗯,你说什么我都信。”她勾起唇角,掩嘴打了个呵欠。“我累了,谢谢你来看我。” 文济有些失望。“莹儿,我才刚来呀。” “那你白天去哪儿了?”她隐隐一笑,眸光清亮的看著他。 他又是一愣。“我是……我爹不在,我自然要帮他打点府邸一些事了,最近他老人家有意投资布庄,很多事我都得替他分点神。” “哦……”她点点头,拉长尾音。“原来这么忙,那你应该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你生气了?”文济赫然一惊。 “不生气,我若生气就不会在这里住下了,不是吗?”她撇撇唇,将他推往门外。“你走吧。”立即关上门。 “莹儿──”文济用力捶著门板。 可莹儿只是迳自坐下,就著微弱的烛火,继续未完的女红。 眼看她不再回应,文济垂下双肩,转身离开了。 朝前走了数步,他又停下步履,回头朝门扉凝睇了一眼,这才重叹了口气,快步离去。 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莹儿这才搁下手中物,踱至窗边。 不知为何,她老觉得今晚有人监视她,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感觉,可究竟是谁呢? 厘不清,她也不想再多心,于是缓缓阖上窗…… 此时,在不远处的兰架后走出一个黑色人影,透著月光能瞧出他剔亮的瞳仁正闪烁著笑意。 直到屋内烛火瞬熄,他才衔了抹笑,旋身离开。 “十三少,您又要出门了。”小赐早发现齐劲昨晚约莫三更天才回府,怎么今儿个又起了大早,像是正计画著什么事! “对,我要去见个人。”齐劲扬起笑。 “见谁呀?” “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系上腰带,拎起一只包袱,他回头一笑。“走吧。” 小赐只能紧随著齐劲的脚步出府。直到了“安居王府”外,他才愕然地看向十三少。“您说的地方就是这儿呀?” “没错。”齐劲甩开纸扇,轻摇了两下。 “您要见谁呢?文王爷,还是文少爷?”小赐百思不解。突然,他想起十三少上回曾说过要找机会潜入安居王府,该不会就是现在? 倘若真是现在,他也不意外,想想这五年来,每年均由十三少夺魁,金弓在他们齐府也待了五年之久,这下被人给强夺走,难怪十三少会心有不甘。 “都不是。”落下话,他大步朝安居王府走去。 门房一见是“小玉王”,连忙请他入内,并由管家引进大厅。 “十三少,请稍坐,我们王爷不在府中,我就派人去找少爷回来。” “你们两位主子还真忙呀。”齐劲睨著他。“既然如此,坐在这等也挺无趣的,能否让我在府中随意参观呢?” “这……”管家显然有些为难。 “倘若不方便就──” “不、不,十三少不是外人,请。”想他们齐家父子都为皇上宠臣,地位甚至比老爷更高一等,他这个qi書網-奇书小小管家哪敢说不呀! “那么谢了。” 齐劲站起,朝后院走去。这时,憋话憋了许久的小赐,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他们既然不在,咱们就先回吧。” “嫌无聊的话,你先离开。”齐劲面无表情地直往前走,像对这地方挺熟悉似的,令小赐直觉纳闷。 “不,我怎会无聊呢!”小赐赶紧说。 于是,他不再多言地跟在十三少身后,直到一处幽静兰园,才见十三少停下脚步,眯起一对狭眸直望著眼前那间房。 “小赐。” “十三少,有何吩咐?” “你别跟著我,四处去逛逛吧。”齐劲抿唇说。 “啊?四处逛……”可他能逛去哪? “还不快去!”头一撇,齐劲凝眉一望。 “是、是。”小赐暗自吐吐舌头,赶紧退身离开。 唉……管他去哪儿,只要别触了十三少的火气,那就行了。 小赐离开后,齐劲微微凝起嘴角,朝那间屋子走去。透过窗缝,他又看见昨晚那个神秘女子又倚著圆案绣著昨晚未完成的玉荷。 齐劲望向手中的包袱,又往后瞧了瞧,正好瞧见一个山水造景的大石块! 他立即走到石块后方,将包袱内的女装拿出来换上,又放下头发,俐落地在一侧绾上一个髻。 由于他男生女相,从小家中一些亲戚姊姊们,总爱将他拿女娃装扮,久而久之他也学化女妆,有时在府中他还会刻意这么打扮逗得他爹吹胡子瞪眼,直骂他不伦不类。 唉,只不过玩玩嘛,老人家就是这样。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他竟要玩到一个外人面前……而且还是个女人,但愿别露出马脚才好。 化好妆、点上胭脂,他便上前轻敲房门。 莹儿以为是小莲,问也不问地说:“进来吧。” 齐劲眯起眸推门而入,这时莹儿也抬起头,先是被眼前这人高马大的女子吓了跳,可一凝上她脸蛋时却显些失了神。 真美的姑娘!若非她个头壮了些、高了点,应该是位绝色佳人。 “你是?”莹儿笑问。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姑娘的。”齐劲装得嗲声嗲气,又做出一副忸怩状。 “没关系,你是府里的丫鬟?” “不是,我是跟我们十三少进府的,可他刚刚说要静一静,遣我离开。等我要找他时却找不到了。”齐劲娇滴滴地说,其实他已憋笑憋得肚子疼死了。 “十三少?!”她拧起一对秀眉。“小玉王?” “对,是小玉王。”齐劲心底突然打了个突,原来这女子也知道他。无意间转首看见搁在柜架上的金弓,他更觉疑惑了! 照理说,这东西应该摆在偏厅,供来客观赏,为何会放在一个女人房里? “你是他的随身丫鬟?”莹儿又问。 “没错,刚刚十三少就在这附近闲逛赏兰,我还以为你曾看见他呢,既然没有,那奴婢告退了。” “等等。”莹儿喊住她,“你要去找十三少?” “对,不找到他我怎敢回去?”他轻叹了口气。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莹儿站起,走向她。 “我……”齐劲想了会儿,随口说了个名。“小静。” “小静,这么吧,我陪你去找。”莹儿正想看看十三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传闻他俊美无俦,却可以蝉联五年荣得狩猎魁首,如此优异的男子她怎能不一睹真面目呢? 更重要的是,他极可能跟她有著血海深仇,先探探底也不为过。 可她万万没想到眼前的高大女人就是他! “姑娘,你要陪我?”齐劲倒是没想到这层。 “你不愿意?” “不……若姑娘愿意带著我找,奴婢感激不尽呢,否则我还真怕在这座府中迷了路。” “那就事不宜迟,赶紧去找人了。”莹儿拎起裙摆,率先走出房间,而齐劲绽出抹笑影后,也跟著扭臀离开。 两个人就这么在园子里逛了大半圈,当然是不见齐劲。 而由齐劲假扮的小静不禁一叹。“姑娘,我看放弃吧,或许十三少见不著我,先行离开了呢。” “也有这个可能。”莹儿转首望著她。“那你就回去瞧瞧吧。” “不好意思,让姑娘陪我忙了大半天,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齐劲的眸光大胆凝在莹儿那张姣好的脸孔上。“需不需要小静陪你回房?” “不用了。你先走,我还想一个人在这儿逛逛呢。”莹儿摇摇头。 “那么奴婢告辞了。”齐劲转过身,眸底散发著一丝笑意,接著竟故意往前一蹬,佯装被石块绊住跌了下去。 “啊──”这声惨叫可把莹儿吓住了。 “你怎么了?”她赶紧上前扶住齐劲。 如此近的距离,齐劲闻到她身上玫瑰精露的香气,著迷地望著她。 “没事,只是擦伤了手臂。”他故作一丝痛楚。 “我瞧瞧。”莹儿伸手抓住他,当看见他手臂上的红痕,便说:“快……快回我房里,我帮你上药。” “不用了,姑娘。”齐劲看看自己的手臂,为了演这场戏,他可是一早就将双手上的长毛给刮掉,疼了他半死呢。 “别客气,快跟我来。”莹儿拉著他的手,直往她闺房带,进入房里又将她带进内室。 齐劲这才发现她房里居然放满了瓶瓶罐罐类似药材的东西。 “姑娘是大夫?”他惊讶地问。 “不是。” “不是?那这些……” “我不是大夫,可我是制药之人。”莹儿说著,便从架上找来一罐金色药瓶。“来,这伤药不错,可以很快止血的。” 齐劲疑惑地瞧著她,想拒绝又觉不妥,只好接受了。“谢谢姑娘。” 莹儿将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接著为他包扎妥当,那细柔小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滑动的感觉是这么绵软。齐劲掩敛下眼睫,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在他鼻前晃动,所呼出的幽然香气直灌入他鼻息,让他心旌微漾著。 她究竟是谁呢? 文择膝下无女,小赐又说她是文济养的女人,这么说她真与文济有著不寻常的关系? 一思及此,他眸光瞬暗,手筋不自觉地绷紧了起来。 “小静,不用害怕,这不疼的,你放轻松。”莹儿抬眸对上他那对深黝双眸。 齐劲震住,随即软下表情,娇柔一笑。“我不怕,姑娘你人真好。”说时,他还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第3章 莹儿愕然地抬起头。“你……” “姑娘!”齐劲张大眸,娇滴滴地喊道:“你这指甲浆的色泽真是美,我好喜欢呀!” 明白自己的举动让她起疑,齐劲赶紧转了话。 “你喜欢这颜色?”莹儿掩唇一笑。 “嗯,我只是个丫鬟,从没用过这么美的指甲浆。”齐劲垂著脑袋自嘲地说著,还真是唱作俱佳呢。 “这样好了,我送你。”说著,莹儿便从铜镜前找来一罐红色小瓷瓶。 “呃──不、不,我不能拿。” “别跟我客气,拿去吧。”她笑了笑说。 “这……真是谢谢姑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你?”齐劲看著手中女人家用的东西,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想想,他还是头一次接受女人送的东西呢。 “我姓田,田莹儿。”莹儿见她拿了指甲浆这么开心,于是又找了一支珠簪。“这些也送你。” “莹儿姑娘!” “我东西太多,拿去没关系。”她柔柔的语调直沁入齐劲心坎。 “那小静就不客气了。”他开怀地拿著它,看看时间,怕文济就要回来了,于是便说:“打扰姑娘了。” “有空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聊天。”莹儿对这位带点儿憨傻的丫鬟倒是感觉挺投缘的。她以前的贴身丫鬟美仑,就是这般粗率、个头也非常高大,见了小静,总让她思念起她。 “我可以再来找你?”齐劲难以置信。 “当然了。” “我一定会再来的。”像是承诺,他眸底漾出幽光,凝住她那对瞳心,与如冻般的绛唇。 “等你。”莹儿在他的注视下,直觉怪异地别开脸。 “姑娘告辞。”躬身后,齐劲便带著这两样礼物离开了。 田莹儿!有趣又神秘的女人。你等我……我齐劲又怎能辜负你的期待呢? 而田莹儿直望著他离去的方向,直觉纳闷地偏著脑袋,为何这丫鬟会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理不出头绪,她索性不想了,走到外头小厅倚著窗边,闻著这满园兰花香。 第二章 午后微风轻拂,丝丝清爽人心脾。 齐劲坐在紫竹亭内,手里把玩著这只珠簪,想著今早与她相处的情形,嘴畔不禁微扬了起来。 小赐走了过来,忍不住笑问:“十三少,您在高兴什么?瞧您笑得这么开心。” “我当然开心了,你瞧。”齐劲拿著珠簪在他面前晃了下。 “这不是女人用的东西吗?”小赐蹙眉瞧了眼。 “没错,就是女人的东西。”勾起嘴角,齐劲的笑纹里似乎藏著某种主意。 “是谁的?”小赐笑得暧昧。“林家姑娘?或是江大人的千金?” “啐,你以为我真那么风流?” “不是十三少风流,而是那些姑娘们不肯放过您呀。”想想扬州城内一些富家千金,哪个下是想利用关系进入他们齐府参观,顺便一睹十三少的俊容。 “呵,你还真会说话。”齐劲突然将东西往小赐手中一塞。 “这是?” “去查查这种珠簪是何地的产物,我看这样式并不像咱们汉人之物。”他笑望著小赐。“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查消息我最在行。”小赐拍拍胸脯。 每回他都被十三少骂笨,这回只要帮得上忙,将十三少交代的事查办清楚,他便可扳回颜面了。 “那去吧!”他挥挥手。 “是”小赐开心的离开。 不久,府中护卫张源走了过来。“十三少,我回来了。” “张源!”齐劲立刻站起,拍拍他的肩。“半年不见,瞧你都变白了,比我还娘娘腔。” “十三少,您真会开玩笑。”张源被他这一说,可是一睑尴尬。 “怎么?漠北的生活如何?”十三少邀他坐下聊聊。“令尊的身体还好吧?” 张源的父亲于十年前迁居漠北,过著放牧的生活。直到半年前,张源的妹子才送来家书,说父亲体弱年迈,直想见见他,于是张源便告假半年,前往探视。 “家父于一个月前过世了。”张源轻叹了口气。 “什么?为什么不派人快马回报,我可以——” “十三少,您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其他都不需要。”张源笑了笑。“再说我父亲走得很安详,不带一丝苦痛,我已经很欣慰了。” “那是因为他看见你,也安了心。” “谢谢十三少当时的帮忙,否则我也无法赶回去见我父亲最后一面。”他非 常诚挚地说。 “行了行了,别跟我说客套话。你风尘仆仆赶回来一定累了,去歇会儿吧,”齐劲挥挥手,直赶著他去休息。 张源笑了笑,可才走几步,又似想到什么回过头。“对了十三少,在漠北我听见了—个挺诡怪的消息。” “哦?说说看。”齐劲挑起眉。 “漠北的药学大师田聪,您听说过吧?” “当然。田聪只要闻过那味药,任何药剂可都做得出来,包括剧毒。”摸摸下巴,齐劲缓缓说道。 “没错,可是他在三个月前莫名其妙被暗杀了。”张源又说, “这是……为仇?” “不清楚,最重要的是他女儿田莹儿在三天后失踪了,任田家怎么找都找不著,大伙直猜测她是不是给——” “等等。”齐劲立即伸手阻止道:“你刚刚说……他女儿叫什么?” “田莹儿。”张源又说了遍。 齐劲眯超眸,喃喃复诵著。“田……莹……儿……” “十三少,怎么了?”张源见了他的表情直觉不对劲。 “没……没什么,你去歇著吧。”齐劲揉了揉眉心。 “好,那属下告退了。”张源的个性与小赐不同,既然十三少不肯说,他也不再追问。 张源离开后,齐劲似乎仍未理出半点头绪;他不禁想:文府的那位神秘女子也叫田莹儿,她曾说过她会制药,这么说她应该就是田聪那位失踪的女儿。问题是……她为何会出现在文府? 嗯,这事得查查,他—定得找机会再去—趟文府。 ※※※ 三天后,小赐探得了消息来报,其结果居然qi書網-奇书和张源所提的那件事有著明显的关连! 那支珠簪不是产自中原,而是出产于漠北和阗,难怪那上头的玉饰纹路这般细腻、光彩夺目。 于是齐劲又经过打听,证实文济近来都早出晚归,似乎流连于温柔乡里,只是他不明白,田莹儿不是他养的女人吗?既是如此,他又为何出外寻花问柳? 还有文择已出府多日,他又是在忙什么呢? 想了好一会儿,他决定再以“小静”的身分去一趟文府。 可今天就在他打扮好正准备走出房门时,却被连袂而来的张源与小赐撞见 “你是谁?”小赐指著他的鼻尖,大声质问:“你是怎么跑到咱们十三少房里的,快说。” 齐劲瞪著他,只能掀掀眉毛,无奈一叹。 “你还叹气,我才要叹气呢,若是让十三少发现这事,定会拿我开刀呀!”小赐气呼呼地说。 可这人高马大的女人居然不吭声,只是对著他笑……天,他都快急死了,她还笑得出来? 但是……为何这女人的笑容这么眼熟呢? “别闹了小赐。”张源望了这女人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张源,你居然叫我别闹,你别忘了你可是十三少的护卫呀!”小赐难以置信地喊道:“快,快把她抓起来。” “我不抓,要抓你抓。”张源撇撇嘴。 “嗄?你不抓,要我……”小赐回头瞪著这个看似有点面熟的漂亮姑娘。“姑娘,你再不走我真要动手了喔!” 齐劲不语,只是带了抹笑容睇著他,他真想知道跟了自己好些年的小赐会如何对付一个女人? “你还笑,看我怎么打到你哭。”小赐提起气,对她掹挥拳,却没料到对方居然俐落一闪,随即将他的后领一拉。 “救命……张源救命,”小赐吓得发著抖。 “你闹够了没?”齐劲用力将他—推,就见小赐张目结舌地掹转身看著 她……不,是他。 “十三少!”他指著齐劲的鼻尖,而后又转向张源,看他那副憋不住的笑脸。“你早知道了?为什么要瞒著我?” “因为很有意思。”张源摇摇头。 “我才不觉得有意思,十三少……十三少一定笑死我了。”小赐扁著嘴,甚是委屈。 “瞧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居然认不出我来。”说起这个,齐劲就不禁感慨。 “唉……谁要您这么美,美得这么像女人,我自然会误会了。”小赐噘高唇,这才突然又问:“对了十三少,您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哪儿呀?” “文府。”他撇撇嘴。 “啥?文府!您……该不会要诱拐文济吧?听说他这阵子沉迷女色呀。”小赐又在那儿胡思乱想。 “别怪十三少骂你,连我也受不了。”张源瞪他一眼,接著转向齐劲。“属下知道您定是有目的,需不需要我陪您去?” “不必,我这身打扮还让你跟著,岂不露出马脚了?”齐劲扬首笑了笑。“你们等著吧。” 勾勒起一丝笑影,他趁没有其他人发现之际,赶紧由后门离开。 小赐搔搔后脑。“我说张源呀,你说十三少是不是生病了,没事打扮成这样,还要去拜访人家,岂不把别人吓坏了?” “你别多虑,十三少又不是孩子。”张源眯起眸。 第4章 “我倒是为他的安危担心,你就待在府里,我追去看看。” 说完,他旋身飞出矮墙,急追而去。 小赐傻在原地,暗自碎念著。“哼,会武功就了不起呀?我……我也会呀,我会舞功。” 说著,他便在原地扭了起来,惹得正好经过的丫鬟们发出阵阵笑声。 ※※※ 齐劲一路踩著小碎步,路上虽有下少人对他投以奇异的探究眼光,可他仍是老神在在,还面带微笑地直往文府走去。 唉……平时出门轿子坐惯了,没想到走这段路还真远,他恨不得能施展轻功。 半个时辰后,他终于走到文府外,却已是汗流浃背。 他轻吐了口气,用袖搭儿轻扬著两颊,这才上前嗲声嗲气地问:“我想找一位田姑娘,请代我转达一下。” “田姑娘!你是谁?”守门眯起色迷迷的眼,瞧著长相艳美的齐劲。 “我是……我叫小静。”齐劲掩唇一笑。 “小静!”他弯起嘴角,仰著脑袋直瞅著她。“真是好名儿,如果你别长那么高就好了。” “哎呀,人家长得高是天生的,没办法呀。”齐劲露出一副无奈样。“你到底让不让人家进去嘛。” “那……那你等会儿。”守门转向另一人。“你进去请示—下。” 当另一人离开后,守门的双眼仍朝他身上直瞟。“姑娘,你打哪来呀?” “我……我只是位小丫鬟,小哥就别问了。”齐劲暗地里直翻白眼。 “可我怎么不曾见过你?你是怎么和田姑娘认识的?”可他似乎看不出齐劲的不耐,还在那儿罗唆。 “这事说来话长,我跟她算有缘吧。”拨拨两侧的发丝,齐劲笑得很勉强。 “哦,那——” “那位小哥来了!”齐劲眼尖地瞧见刚才前去禀告的人朝这儿疟来,赶紧走向他。“田姑娘愿意见我吗?” “田姑娘请你进去。”那人说。 “谢谢。”齐劲赶紧闪身进入,躲过那房门的纠缠, 想想……一个男人长得太美也是罪过吗? 就当他进入田莹儿的房里时,就见她坐在那儿,笑脸迎人地望著他。“小静,你怎么隔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怎么会,你也知道我们作丫鬓的没有什么自由,我今儿个可是趁去街上采 买的机会来看你的呢。”齐劲微微一笑。 “从齐府到这儿可不近,你一定累了,瞧你流那么多汗,我帮你擦擦。”说著,莹儿便掏起香帕,为他轻拭额上汗水, 这帕上带了抹花香气息,拂过睑上直闻到专属她的味道,与淡淡的体香,可莹儿却不知她这样的动作有多诱人? 他忍不住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齐劲说著正打算掏出自己的帕子,这才发现忘了带! “我的送你吧。”莹儿笑了笑,便把帕子塞进他手中。 “谢……谢谢姑娘。”齐劲拿著她的香帕隐隐一笑,然后轻沾了下脸颊,犹如沉浸在温柔乡中。 “过来坐。”莹儿拉住他的大手往圆几走去。“来,这里有些小点心,要下要吃一点儿?” “好,谢——!” “别老跟我谢谢,在这儿除了丫鬟小莲外,我没认识几个人,我们就当朋友吧。”莹儿夹了块绿芽糕放在齐劲面前的碗内。 “好,那我们就作朋友,以后……我可以喊你莹儿吗?”齐劲半眯著眼瞧著她那张妍丽的面容。 “当然,既是朋友,以后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对下……’莹儿细想了会儿。“不如这样吧,我请文府的人去齐府问问,如果可以,我就把你带来我身边。” “你要买我?”他很诧异。 “别说买,应该说我希望你陪在我身边。”她由衷地说。 “这个嘛——”齐劲黯下眼神,心想:这不啻是个接近她、了解她的好机会呀! “怎么?你不喜欢?”莹儿瞧了眼他深思的眸。 “不,不是的,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谢谢你。”他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快别这么说,那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她很认真地看著他。 “呃……”想了想,他才又道:“其实我当初会进齐府,是因为我爹欠了钱庄不少银子,才将我卖给齐府,如今我也挣了一些碎银,只是还不够偿还,不好让莹儿替我忧心,我看算了。” “你别顾虑我,快说,你欠他们多少银子?” “嗯……五百两吧+”齐劲将脑袋一垂,暗忖以田家的财力,这数目应该不算多吧。 “五百两。”莹儿笑了笑。“这我还有,就让我替你还,” 想他们田家以制药闻名,经常为人解毒,自然赚来不少银子,五百两对她而言不过是个小数目。 “真的?!”呵,她还真爽快,果真是个小富婆。 “等会儿我就准备好,让你将银子带去齐家。”莹儿扬了抹笑。 “谢谢……田姑——不,是谢谢莹儿。”他硬是挤出两滴泪, “别这么说,你我一见如故啊。”说起这个,她不禁又忆及那个跟了她十年的丫鬟。 “莹儿,真的谢谢你。”他激动地抱紧她,可吃尽了豆腐。 莹儿先是笑了笑,而后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像干净的青草香,有点粗扩、率性的感觉,麻醉著她身上每一根神经。 “呃!”她急急推开他,有丝无措地说:“我说过不用谢的。” “好,那我就不说谢了。”齐劲眯起眸子,睨著她那张起疑的脸。“莹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我太随意了,因为我自小在乡下长大,对邻居的姊妹们都是这么的……” “不、不,是我不好。”自从爹爹被谋杀之后,她的心就渐渐凉了,对任何人都起了疑心,变得自闭又沉闷。 “不,莹儿最热心了,是我太过大剌剌,以后我会注意。”齐劲双手扭绞著衣物,为了让她内疚,他显露出更深的不安。 “小静!” 莹儿看著她,忍不住冲上前紧紧抱住她。“别这样,你是我朋友,就算以后跟著我,我们也毋需主仆相称,你懂吗?” “我懂我懂,莹儿是最好的姑娘。”齐劲被她这么抱著,不禁咧嘴无声笑了起来。 真香……没想到偶尔偷个香也挺不赖的。 就怕再这么下去,他会闻她身上的味道闻上瘾了! “对了,你的伤好些了吗?”说著,莹儿就要撩起她的袖子。 “别——好,好多了。”齐劲赶紧将双手藏到身后,对著她笑了笑。“我前两天因为好玩,擦了你送的指甲浆,却洗不掉,丑毙了,别瞧了。” 事实上,是他长臂上之前剃掉的毛都长出来了,被她这一掀可就完蛋了! 莹儿闻言掩唇一笑。“我帮你。” “嗄?’他张大眸。 “我帮你再涂一遍。”抓住他的手便往铜镜前一压。“你坐好,我挑个美美的颜色帮你再涂上。” 齐劲只好伸出手,可没忘了抓紧袖门,不让她瞧出端倪。 也还好他早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女人,还真试著在指甲上画图,没想到愈画愈不像,倒像一张喷了红墨的血盆大口!更没想到擦掉之后变得不干不净地,还更恐怖呢。 见她先是拿出某种药水将他指甲上那惨不忍睹的颜色去掉。 “哇……这是什么东西,真好用呢。”他张眸笑问。 “这也是我自制的药水。”她无心机地说道。 “好厉害呀!你曾说你是制药之人,那你的本事一定很大罗?”他一步步试著挖出她来到中原的目的。 “我……”她愣了下,随即摇摇头。“哪有什么本事,制作一些药方是我的兴趣罢了。” “那也要有天分,像我没念过什么书,要有兴趣也没辙。”他眯起眸,仔细瞧著她那逃避的眼神。 “你有兴趣吗?”她突然—问。 “呃——有是有,可我大字不识几个,可以吗?”他张大眼。 “当然可以,以后跟著我,我可以慢慢教你。”莹儿甜甜一笑,那笑容可是让齐劲心惊瞻跳! 什么呀! 以前爹爹曾逼他念过几年医书,可他一点兴趣也没,这下为了她,他得重拾医书,那会是个什么状况呀?! “你不是说有兴趣?”莹儿质疑地望著他那愕然的睑。 “我……我是有兴趣。”罢了,先认了再说吧。 “好,那以后就慢慢教给你了。”这时,她也正好大功告戒。“瞧,美吧!亮闪动人,你本就美艳,这能让你更添几分,说不定改明儿就有哪位公子来跟我要人了。” “啥?”齐劲是愈听愈错愕。“不会的,要比美,莹儿才真是美,说不定哪天是你先给人订了去,把小静扔了下来。” “这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嫁的。”说起这,她睑色就沉了下来。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反正我就是不嫁。”莹儿噘起嘴儿,眼底像是藏著无限愁思。 “这……好,不嫁不嫁,莹儿若不嫁,我也不嫁,我们一辈子在一块儿。”齐劲掬趣她的手,紧紧握著。 就这一轻抚,齐劲却有个意外的发现,她的手几处长了结实的厚茧,这么说来她定是个练家子了! “好,我们一辈子在一块儿。”这算是誓言吗? 可以想见,倘若田莹儿得知“她”其实是“他”之后,铁定饶不了他。 十三少还是自求多福吧。 第三章 回到府邸,当他那一手桃红色的指甲呈现在小赐与张源面前时,立刻引来小赐的捧腹大笑! 第5章 至于张源的反应虽没那么强列,不过那张憋笑的冷硬面孔更是令齐劲觉得生气。 “张源,要笑就笑吧。”齐劲没好气地道。 “我!”张源愣了下,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依然笑得含蓄。 “哼,不理你们了,过两天我就要甩下你们,去过我惬意的生活了。”齐劲勾起嘴角一笑。 “什么?”他们异口同声地看著十三少。“您要去过什么惬意的生活?” “有美人为伴的生活,你们说惬不惬意呀?”想起今后他可以和田莹儿朝夕相处,他怎不开心? 经他一说,小赐他们更不明白了。想想十三少哪时候缺过女人呀,别说美女了,就算是仙女,只要他点头也定会下凡与他相会。 “十三少,这么说来,这位美人比仙女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小赐忍不住问。 “没错,简直是美得脱俗。”主要是她太神秘了。 “那我还真想看看。”小赐幻想著。 倒是张源想的是正经事,“十三少,您是要去文府吧?难道不怕有危险,或是被认出来?” “啥?文府!”小赐慌得走近齐劲。“十三少,原来您又要去文府?为什么您最近老去那儿呢?该不会跟金弓有关?” “什么金弓?”张源当时尚在关外,并不知情; “哎呀,就是每年狩猎的奖励呀,已经在咱们府邸待了五年的金弓,今年却被文济那家伙夺了去。” “这怎么可能?”有谁的狩猎技术比十三少强? “想也知道,还不是文家动手脚,这次的评判居然是文择那老头,他自然是护著自己儿子啦。”小赐撇撇嘴说。 “十三少,您真是因为这缘故?”张源望著齐劲。 “应该算是,不过更重要的是有个人跟金弓有关,我得查清楚。”齐劲眯起了一双眼。 “您是指……她?”张源方才暗中尾随时看见了田莹儿。 “谁呀?!”小赐急著想知道。 “这你们不用管,需要你们的地方我自然会通知你们。”齐劲深吸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似的对小赐说:“有了,有事要你去办。” “十三少请吩咐。”小赐说。 “去查查看文择去哪了?怎么离府这么久?” “是,小的这就去查。”接收到指示,他立即去查。 “那我呢?”张源忍不住问。 “当然是少不了你,不过……我还是得说说你,刚才你紧跟著我是不?”齐劲蹙趄眉。 “我!”张源拭了拭额上的汗水。“我是担心您,并无恶意。”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恶意。”齐劲暗啐了声。“可你这么接近我,我要如何套她话?那女人只是一时没看出我的男儿身,难保哪天不会发现,而且她似乎是练家子,你若太过靠近,她迟早会察觉。” “什么?她会武功!” “思,所以可别小看女人,另外……麻烦你再去一趟关外查查田聪的死因。”齐劲想知道他的死是否与文府有关?为何那女人会待在那儿? “是,属下立刻去办。”张源拱手道。 “等等,这段路途可不短,你去帐房那儿多带点儿盘缠,嗯?”齐劲喊住他。 “不用了,十三少给的薪俸可以让我过好久,再说我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银子。” “傻瓜,你将来不用娶妻、生子吗?到时候我可不加俸,你现在勤快点的给我存起来。”齐劲拍拍他的肩膀,“懂吗?” “嗯,我懂。”其实他并不怎么懂,因为他压根没想过要娶妻,既不娶妻又哪来的子? “那好,你去帐房拿点银子带著吧。”齐劲摆摆手。 “是。” 眼看他离开,齐劲下禁摇摇头。“唉……真是个憨直的男人。” ※※※ 三天后。 齐劲乔装成小静,又一次来到文府,她看看自己的装扮,以及这阵子刻意学的女人行止,他确信就算是与文择或文济碰上也不会被识破。 当他提著包袱走近莹儿时,就见她欣喜若狂地朝他飞奔过来。“见到你真好,我真怕他们不放人呢。” “他们为什么不放人呢?”齐劲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想。 “我怎么知道那个齐劲是什么人,况且文济前阵子夺走他的金弓,他应该视文府为敌,不会那么容易放你走才是。”莹儿一提起齐劲,睑上就明明白白写著“恨”字。 “你认为齐劲是什么样的人?”他好奇地问:“你对他很熟吗?” “他!”莹儿愣了下。“我根本没见过他,只是纯粹不喜欢他。”更因为他极可能是她的杀父仇人! “其实你错了。”他笑望著她。 “怎么说?” “他虽然是我的主子,可从不摆架子,也从不逼我们签卖身契,像这次就因为我没签下卖身契,才可以还钱离开呀。 “哦。”莹儿皱起眉,想:怎么和文济说的都不—样? “若不是因为莹儿,我还真舍不得离开齐府呢。”见她似乎怀疑他的话于是又说。 “嗯,或许是我误会他。”她摇摇头,像是逃避这个话题“别谈他了,来,快把包袱放下,这边坐。” “知道吗?我一路上都好兴奋呢。”齐劲娇滴滴一笑。 “我也是呀,直等不到你就好著急,深伯你反悔了。”莹儿直瞅著齐劲那张俊俏脸孔。“小静,你真的愈看愈美耶。” “我!”齐劲干笑,想他一个大男人老被女人称赞美,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 “你别开玩笑,大家都说我太高、太魁梧,就只会取笑我呢。”他挺悲伤地说, “别难过,那只是一些人片面的想法。”莹儿眼珠子轻瞟了下又说:“想不想在文府逛逛,我这就带你四处走走。” “好啊,让我熟悉一下环境也好,否则像上回一样又迷路了。”说起这事, 他不免又想起他们初识的情景。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在莹儿的带领下,他们—块儿步出房门。 “这里是兰园,听说再过去是荷塘,咱们过去看看,” “听说?!”齐劲听出她的语病。“你也不曾去过吗?” “是不曾。”她摇摇头。“以往都是听丫鬟小莲说的。” “既是如此,那我们走吧。”这回换他以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两人一块儿朝荷塘栘步。 经过一处荷榄亭,便可瞧见远处一池清水,里头有著粉荷妆点,虽不特别,却也清新。可这“清新”之感,不一会儿竞被一声声女子暧昧的淫浪嘶喊给破坏殆尽! “啊……嗯……别——您行行好,放开我,我受不了了。”女人又是求饶又是呻吟的,声音从荷塘边的小屋内逸出,让莹儿不知所措起来。 “是谁在里面?”齐劲故作无知地朝那走去。 “别去。”莹儿赶紧拉住他。 “为什么?”他倒想看看是谁在光天化日下做这档事,简直是弄污了这荷塘内洁白的莲。 “你我是未婚的姑娘家,怎能贸然闯入?”她摇摇头,表情里多的是无措。 瞧她这脸色,他忍不住撇嘴一笑。“可我好奇极了,那里面究竞是谁,瞻子忒大呢。” “是文济。”莹儿连看也没看便说了。 “文少爷?!”他锁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我——哼,我见多了。”她冷笑。 “见多?!” “呃,小静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是……”天,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处境呢? “哦……我明白了。”齐劲突然喊道, “嘘,小声点,别被发现了。”莹儿连忙拉著她躲到一边荷榄亭内,“你是 知道什么呀?” “你喜欢他是不?”他半眯著眼,探究她的真心话。 “喜欢他?!你是指文济?”眼儿轻挑,秀眉微拢,她当真不明白小静为何说得这么笃定。 “嗯。”齐劲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她彷似听见一个笑话般地摇摇头。 “为何不——” 齐劲才打算继续追问,好巧不巧的,文济居然办完事出来了,当他乍见到莹儿时,可狠狠吃了一惊。“莹儿!” “没事,我先走了。”她拉著小静的手急著离开。 “等等莹儿,你听我说。”文济追上她,这才发现她身旁那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她是?” “她是我的好姊妹。’莹儿解释。“你能让她待在府邸与我作伴吗?” “当然没问题。”只要是莹儿的要求,他岂会拒绝? 齐劲闻言,赶紧曲膝道:“谢谢文少爷。” 文济疑惑地瞧著眼前这个直垂著脑袋看著地上的女人。“你既是莹儿的好姊妹,就不必说谢。” 接著,他又转首对莹儿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有次小莲陪我去街坊买绣线,无意间遇到小静,我们聊得很开心,而小静无家可归,所以我便接她过来住。”莹儿矜冷地回应道。 “哦?”文济转向齐劲。“你为什么一直垂著脑袋?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他怯然地抓著莹儿的手臂。“我好伯……” “她不习惯这样,文济,我扪要回房了。”莹儿生气地站到齐劲面前,保护他不受文济的千扰。 “我已同意她住进来,你紧张什么,我不过——” “没关系的,莹儿,他要看就让他看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人家取笑的眼光了。”说著,他便抬起脸来,大胆地与文济对视。 呵,他就不信此刻浓妆艳抹的自己会被他给认出来。 第6章 可就在他抬头与文济对视的刹那,就见文济的眸子一亮,里头闪出—抹诡异星芒。“好美……好美的姑娘!” “文济!”一眼就看出他心底那压不住的欲火又冒出头,莹儿赶紧挡住他的视线。 “我想看看她。”忍不住地,他推开了莹儿,朝齐劲跨出一步。 “你再这么,小心我不救你了。”当她此话一出,文济这才怔住,傻愣愣地看著她。 “你快走吧!记住,绝不可动小静一根寒毛。”莹儿又对他提出警告,文济没辙地只好离开,但在离去前,仍不忘回头凝注了齐劲一眼。 “莹儿,你刚说不救他是什么意思啊?”待他一走远,齐劲便好奇地问。 “他——”本想隐瞒,可思及她俩的关系,再隐瞒就太对不起小静,于是才说:“他得了严重的淫欲之症,会无时无刻不想著女人,也可以说不能一天不和女人温存。” “什么?他怎会染上这种病症?” “我也不知道。”她耸耸肩。“可能是长年沉迷女色演变成一种心理病变。正好家父治过这样的病,而我备有药方,他才请我来为他治病。可好笑的是,他竟说他爱上了我,等治好病后要与我长相厮守。” “那你同意了?”齐劲拧起眉。 “我没答应,可他却一直自以为是。”她举步朝前走去。 “怎不拒绝?” “让他对我存有希望,可稍稍压抑他的病情,那就随他去了。”反正她是不会嫁给他的,拒不拒绝并不重要。 “你真是善良。”齐劲半合上眼,继续观察她的反应。 “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莹儿在心底冷笑,她只是利用文济的病,威胁他们父子为她做事罢了! 就像这次得到“金弓j”也是她的目的吗?但可恶的是,她研究金弓好久,发现它不过是普通的装饰品。可为何爹爹遇害时,会以滴血的指尖落下“全弓”二字? “不管怎么说,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齐劲拉住她的手。“不提伤心事,你不是要带我逛园子吗?那继续罗!” 她撇唇笑笑。“嗯,我们去厨房找小莲,由她带路,她对文府可熟呢。” “好,今儿个将是我最开心的一天。”没错,遇上几个人全没认出他,他怎不开心呢? ※※※ 是夜。 齐劲正打算前任小莲为他打点的客房休息,却被莹儿给喊住。“小静等等。” “怎么了?”他回头望著她。 “留下陪我吧。”她好闷,直想找个人谈谈,虽然与小静谈了一整天,可她仍嫌不够。 “陪你?!”他愣住。 “对,其实我不喜欢孤单。”莹儿拍拍自己的床,对他笑说:“我睡里头,你睡外侧。” “你的意思是……我们同床共枕?”他倒吸了口气,受宠若惊。 “不行吗?或是你不习惯与人同挤一张床?那就——” “不不,怎么会不习惯呢?只是怕委屈你。”是呀,他一个大男人伯什么?怕只怕她——到时她会对他发飙呢。 “我怎会委屈呢?我很喜欢你呀。”说著她竟开始褪起外衫,看在他眼中又是一震。 “你怎不褪衣呢?”莹儿疑惑地看著他。 “褪……对,我是要褪衣服。”齐劲对她露出谜样的笑容,只好学她解著自己的钮扣。 老天保佑呀!千万别让他胸前的两团棉布掉出来! “来,睡吧,你也累了一天。”莹儿先钻进被窝,接著挪身入内,又拍拍外面一半的空间。 “嗯。”他很快地躺下,才发觉这床还真小,他的头都抵到床头了。 “床小了点是吧?”她问, “ㄟ……对。” “改明儿个我让文济重新打造一张大点儿的床。”莹儿说; “这样好吗?不用麻烦的。”虽然被卡在床上不太舒服,可这样更能让他们紧密地贴在—块儿呀, “不麻烦,我医治他,他是该听我的。” 躺在床上,不时闻著她身上传来的体香,他忍不住又往她靠近几分。“那你觉得他可以痊愈吗?” “嗯,即使不能痊愈,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饥渴。”莹儿想了想,突然转首看向他。“对了,你要注意他一些,我瞧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 “放心,我这么魁梧还伯他呀?”他得意一笑,又往她靠近些。 “小静!”她发觉小静贴得她好近,让她都冒汗了! “嗯?” “你很冷吗?” “我——是呀!是有点冷。”明白莹儿言下之意,齐劲便顺著竿爬。 “冷!那被子多给你些。”莹儿好心地帮他拉被子。“小静,这样好些了吗?” “嗯……还是有些冷,我生性怕冷。不过这样就可以了。”齐劲紧抱著自己。 “那你抱著我吧?”莹儿将身子靠向他,柔绵的身子、浑圆的胸部紧紧贴住他。 “那我就抱罗。”齐劲倒吸口气,伸手环住她的身子,将脑袋忱在她软绵的胸脯上,闭眼假寐。 他没想到自己会遇上那么好的事,可以正大光明的偷个香,只是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软玉温香在怀,他的心思有些浮动, 尤其鼻间全是她柔媚如丝的馨香,教他怎么控制得住底下亢奋的反应! 而莹儿也觉得奇怪,为何小静的呼吸愈来愈浓浊、体温也跟著上升?会不会 是病了? “小静,我摸摸你的身体。”说著,她的手就要抚上他身。 齐劲吓了一跳,赶紧往旁一闪,躲过她的小手。虽然他是很想让她抚弄,可这—触碰肯定会出问题。 他赶紧解释。“我是担心我若得了风寒,那可是会过人的。”他找借口避开她探究的眼光。 “你真傻,好姊妹还伯什么?我不在乎。”莹儿摇头轻笑。“来,让我抚抚你的额头,试试温度。” 齐劲没办法,只好任她摸了。 “怎么样,还好吧?”他张大眼,瞳心倒映著她的小脸,心中有一股莫名骚动啊! 瞧她那水滑的肌肤,白里透红、如漆般的眼瞳闪耀著星光,反射出烛光点点,让他禁不住将脸孔靠向她,就在他的唇快贴向她的菱口时,才恍然惊醒,赫然定住。 “你是有些烫。我这儿有瓶退烧药水……”说著,她坐起身,那薄薄的内衬贴著她凹凸有致的身段,透著光影将她照映得曲线毕露。 老天,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冷静多久。 不一会儿,她拿了药水过来,坐在他身侧。“来,喝点吧。” 喝药水?!娘呀……他最不爱喝这东西了,不过先声明,他可不是怕苦,而是对这药味反感。 “真要喝?”他皱著眉,望著她手中的药瓶。 “嗯,喝了保证你一觉到天亮,好睡的不得了,明儿一早起来病就好了。”莹儿很认真地点点头。 “真的,喝下它就一觉到天亮?”这样也好,他还真怕半夜受不了她身上芳郁的味道,把她给……给怎么了呢? “相信我,快喝。”她笑著将药瓶抵在他的唇边。 “不难喝吧?”一闻到这味道,他便忍不住捏紧鼻子。 “你还怕药味儿呀?来,这是甜糖,让你配的。”说著,她便伸出手递上一 个类似小圆球的东西。“快喝了。”她带著微笑,像在哄小孩一样。 “好吧。”齐劲只好捏紧鼻子,一仰头将那瓶药水一饮而尽。 “来,甜糖儿吞下去吧。”莹儿顺手便将手中的糖扔进他口中。 “我想去洗个嘴。”老天,满口糖他可睡不著,更别说一觉到天亮了。 “嗯,你去吧,水槽在后边。”莹儿笑望著她那可爱的反应。 齐劲这才赶紧冲下床奔到后院,将嘴里那苦毙的药味又和著糖味的怪味道给洗干净。 而房里莹儿银铃般的笑声直逸出来,她头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人,也愈来愈喜欢小静这位大姑娘了。 齐劲抹了抹嘴后抬起头,听见她的笑声,不禁也扬高嘴角。想想,她是个心事重重的女孩儿,若能博她一粲,再苦他也会吞下去。 第四章 说真的,齐劲昨晚那一觉睡得还真是香甜。 没想到那么小的一瓶药,居然有那么大的效果,不过,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已不见莹儿的人影! 她究竟去哪儿了呢? 起身,费了好大的工夫将自己打点好。 称了称胸前两团够分量的假奶,又化了一个够妖娆的qi書網-奇书浓妆,只是这头发一样是他的最大败笔。虽然他对女人装束自有一套,可就变不出花样呀! 老天……该怎么梳整才会更有女人味呀? 然而就在这时候,小莲进房来了。 “小静姑娘,需要我帮您吗?”她既是莹儿姑娘的好姊妹,她是该好好服侍。 “小莲,不用客气,我随意扎扎就行了。”齐劲怪不好意思地说。 “无妨,我一定可以替你梳一个最适合你的发式。说著,他便搁下手中端来的脸盆。“等会你就可以先梳洗了。” “谢谢。”齐劲笑了笑,便看著她为他梳头打扮。 小莲有一双巧手,不一会儿就将他的头发给绾得又匀又亮,显得特别抢眼。 “小莲,你真厉害,以后我就买下你专伺候莹儿。”他一得意,居然说溜了嘴儿。 “你说什么?”小莲—愣; “呃!我说呀……我说我如果有钱,是这么大府邸的主人,一定将你买下来。”他开始胡诹。 第7章 “呵……”小莲—笑。“你也会作梦呀,我也常作梦呢,梦见自己是某府里的千金。” “我作梦?”他只能干笑。“呵……呵……对,我常作白日梦。” “好了,萝作完了,是该出去了。莹儿姑娘今天心情好,想去游宓湖。”小莲笑著又道:“她现在正在和船夫商议游湖的路线,你快去帮著出出主意吧。” “哦,我这就去。”齐劲迅速站起,快步朝前定了两步后才想起自己忘了注意走路的姿态,赶紧又扭身离开。 小莲瞧著,疑惑地皱起双眉,随即心想:她还真是好玩儿,难怪莹儿姑娘会这么喜欢她。 而当齐劲一到府外,果真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外面,而莹儿正与船夫商议著事情。 “莹儿,我听小莲说你要去游湖啊?” 他赶紧走了过去,挨在她身旁直瞧著她那娇美的侧脸。 “对,以往你都得伺候别人,肯定没好好玩玩。我刚刚眼文济商议,请他带 咱们去玩玩儿。”莹儿回首笑望著他。 “文济!”他听了心底不太爽快。“那种男人你还是少接近为妙。” “为什么?”她不解地挑起眉。 “你……你忘了,是你自己说的……他有那种癖好呀!若哪天你——”齐劲提醒她, “他的病还需要我来医治,我想他下至于对我怎样,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莹儿有时看似精明,有时又看似单纯。 “可是——” “小静,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有武功的。” “可是这也不能确保安全,我看我们就别去了。“说到宓湖这地方,他早不知游了多少回了,但是他又不能明说; “没关系的,你太多虑了,倒是你呢,也该注意的。”莹儿转身,直凝著齐劲那双忧心仲仲的眼瞳。“再说,我也只准他送我们到下一个河口,到了那地方我就会遣他离开。” “既是如此,我们可以自己去呀。”他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文济送他们? “那不行,因为这湖属私有,文济与对方有交情,若他跟著,对方可通融让咱们的船经过。”莹儿解释著。 “私有?谁?” “护城官林大人。” “胡说,那明明是属——”齐劲赶紧住了口。老天,他今天是怎么了?怎老是说错话呢? “小静是说……文济唬我?” “不——我胡言乱语了。”挥了挥汗,他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是不是又犯病了,要不要去给大夫看一下?”瞧他突变燥郁,莹儿忍不住担心地抚上他的额。 “没事,我很好。”齐劲忍下住握住她的小手,对于她的关心,心底微漾—丝暖意, “那可以去游湖吗?”她试著又问。 见她一早起来就为了他而忙,齐劲著实不忍拒绝,反正有他在,还伯文济会侵犯莹儿吗? “当然可以,瞧我壮得很。”齐劲拍拍自己的胸膛,却差点儿将那假胸脯给拍了下来; “瞧你,一点儿也没有姑娘家的样子,这样会惹人笑话的。”莹儿赶紧拉下她的手,柔柔一笑。“快上马车吧。” 齐劲这才忆及自己现在是“女儿身”,于是又开始扭腰摆臀的走向马车。 可才一掀开轿帘,他便诧异地瞧见文济已坐在车内。 “小静姑娘!”一瞧见她,文济便眯起一对淫邪的眼。“你今天这头发梳得真好,又添了几分美艳。” 呕!齐劲险些吐出来。他瞟了瞟眼匡。“谢谢哦。” 这时莹儿也上了车,当她看见文济瞧著小静的痴迷样时,忍不住为小静担心了,于是赶紧对文济道:“我请你帮我们,你可以拒绝,但既然答应了,也希望你谨守本分,不要有非分之想。” “莹儿,我会有什么非分之想呢?”他开始干笑了。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齐劲看著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以为莹儿口中的非分之想,是指文济对莹儿的邪念,于是道:“对,如果你敢胡思乱想,我就饶不了你。” “哦?不知小静姑娘会如何对在下?”他扬起眉,笑睇著她。 “我……”齐劲—愣,这才发现他那邪佞的笑原来是针对自己而来。 好,他是无所谓,要来就来吧!只要他别对莹儿下手就行了。只不过,当文济发现他感“性”趣的女人竟是个大男人时,不知会怎么样? “你说呢?”齐劲弯起唇线,娇媚的凝注一脸垂涎的文济。 “在下悉听尊便。” “呵……”齐劲掩嘴一笑。“我哪敢对文少爷怎么样,我现在可是借住在文府里,若一个说不好被您轰了出去,那可槽了。” “小静姑娘多虑了,我怎会轰你出府呢?能留你住下是我的荣幸呀。”文济的眼神愈来愈怪,莹儿一看就知情况不妙。 “小静,你别刺激他,他……他可能泛病了。”莹儿赶紧附在齐劲耳畔说。 “犯病?”齐劲眯起眸,注视著文济。他此刻双颊泛红,眼底有著抹诡火,还真像有此症候。 “对,我怕他对你不利呢。”握紧他的手,莹儿赶紧转移话题。“文济,你待会儿送我们到下个河口就行了。” “我可以陪你们一块儿游湖啊。” “不必了,我们姊妹聊天,不想别人打扰。”莹儿直护著小静,怎能让文济那双肆火的眼给亵渎了呢? “这……”文济扬眉看向她们。“好吧,那我就不扫两位姑娘的游兴了。” “那才对,还有你自己的病该要心里有数,不得放任自己呀。”莹儿忍不住又提醒他。 “莹儿,我……我没忘。”一思及此,他的手心开始冒冷汗,浑身颤抖著。 “你的药呢?”为了避免他突然兽性大发,她特制了几瓶药水让他带在身上。 “我忘了带,但你放心,我会把持住自己。再说……你忘了吗?我最爱的人是你呀。”他带笑的眼看在齐劲眼中可是剌目得要命。 他最好别犯病,倘若他敢对莹儿想入非非,就别怪他不客气! “那好,从现在起你就别多话了。”莹儿摇摇头,若非想借助他之力,她才不想让他来呢。 文济可说是对莹儿又爱又怕,想一亲芳泽,却又怕得罪她,可他在治疗期间仍会有强烈的需要啊!他又怎么制止得了,只好瞒著她另求发展,就像现在—— 想著,他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瞟向齐劲那张艳丽的容颜。 ※※※ 到了宓湖,莹儿立刻要文济先回府,文济又看了她和齐劲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见他搭另一艘小船离去,莹儿终于松口气。“看他回去,我也放心多了。” “我也是。”虽这么说,可他仍觉不对劲。 为何刚刚在文济离开前,他瞧见他嘴角微勾起的那丝笑痕带点儿诡祟的意味? “我听说这宓湖过去有座竹林,非常美,咱们待会儿去那瞧瞧好吗?”莹儿兴奋地说。 “不是竹林,是柳叶林。”他笑望她那开心的神情。 “呃,柳叶林吗?”她脸儿一臊,说实在她根本没去过,那儿的美全是听文济叙述。前阵子他力邀她前往一游,被她给拒绝了。 “没错,是柳叶林。”见她羞赧的容颜,眸光霍变墨沈。 “你去过这地方?”莹儿意外地张大眸。 “我——我去过几次,都是为伺候十三少时跟著去的,那儿风光明媚、柳堙如丝,美不胜收。”齐劲一泓不见底的黑潭深情地锁定她。“我可以带你四处看看。” “真不好意思,是我想带你出来玩儿,结果倒是你带著我。”说到这儿,莹儿便觉惭愧。 “那有什么关系,等船靠岸,我们便过去那儿走走。”说著,他便看向湖面那一头,氤氲的潮气不断上扬,形成一股飘渺烟岚。 “中原的景色真美。”莹儿情不自禁地说。 “你本来不住在中原吗?”齐劲闻言,便顺著她的话问。 “我!”发现自己老对小静说溜嘴,她笑著摇摇头“对,我不是中原人。” “那你是?”“克底坦族人,是不是很意外?”莹儿担心小静会误会她交友的诚意,紧张地又说:“我不是刻意隐瞒你,而是我——”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苦衷。”他攀住她的肩,说话的语调如同他的表情般温柔。 莹儿看著看著,竟有些傻了! 眼前的她是小静吗?为何他眼底出现之前所没有的智慧与隐敛,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小静!你……”莹儿伸手抚上她的脸,“今天有点不一样。” “我!”齐劲缓缓张开嘴,傻笑出声。“我哪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怕你多愁善感而已。” “我不会了,该愁的事太多了,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让我稍稍放松心情。”她扬起笑,“知道吗?在漠北时有位跟了我许多年的丫鬟,她虽没你漂亮,可也长得好高大,所以——!” “所以你看见我就想起她了?”齐劲转首轻笑。“就把我当成她啊,我无所谓的的。” “你真好!”莹儿感激地拥住她。 “还跟我客气什么,别忘了我们是……好姊妹。”齐劲绽出一抹笑,搂紧她自动投坏送抱的娇躯。 “那今天我就要让我的好姊妹好好带我去欣赏这里的好风景喔?”抬起头,她突然瞧见小静的睑上沾了一片碎叶。“等等,你睑上有东西。” 齐劲定住身,望著她缓缓靠近自己,当地轻拍掉他睑上的碎叶时,那轻呼出的香气拂上他的脸。 第8章 老天,这是什么样的折磨啊? 一会儿,她终于离开他,对他柔媚一笑。“好了,我们走吧,” “嗯。”望著她紧握住自己的小手,他眼底又浮上一抹说不出的浓热。 两人惬意地在柳叶林中漫步,突然,齐劲想到一件事。“你在这等会儿,我去个地方,待会儿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她喊住他, “你等会儿就知道。”齐劲朝她眨眨眼,快步朝另一边走去。 事实上,这座柳叶林和宓湖全是他们齐府的,为何文济会说要在上个河口与地主打交道?那人不过是负责照顾宓湖与竹叶林的工人,没想到他会藉此收取银两,回去后他非得命张源好好查个清楚不可, 而他要给莹儿的惊喜便是湖边的竹匡,那是他爹命人在这建造的,专为游湖休憩之用。更棒的是,竹屋后面有艘精致小船,可直达竹叶林的深处,听说那儿气候瞬寒、恍似冬日、景色幽然,林里全是雾气,美极了! 可就怕管理那竹屋与小船的下人没好好打扫,他得先来巡视一下。 “小静,我终于等到你了。”才向竹屋走了几步,齐劲便听见如此沈冷的声音,不需要回头,他已猜出对方是谁了。 “文济,你还没回去?”齐劲扯著笑转过身。 “我回去了,可我非常想你,所以又搭小船来找你了。”文济那双色迷迷的眼还真会令任何女人胆战。 但是,他齐劲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想我?”齐劲仰头轻笑。“你不是喜欢莹儿吗?” “我是喜欢她,可我不能碰她。”文济瞠大眼,直瞅著齐劲。“可我看见你的感觉就不—样,我告诉自己—定要得到你!” “你够了吧,你不嫌恶心,我还想吐呢。”齐劲眉宇一揽,半眯的眼瞳中激射出寒芒。 “小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文济像是受了刺激,急急街上前抓住齐劲的衣襟。 想一拳挥开他,又担心泄漏自己的身分,齐劲只好技巧性地跟他斗 “文少爷,你是不是喝醉了?快放开我。”齐劲稍稍使力扯开他,还故意拔高嗓音。 “我又没喝酒,怎会暍醉?让我亲亲——”文济欲火高张,紧紧抓著齐劲,就怕让他给跑了! “啊——!救命呀……”齐劲一边大喊,一边转身躲开文济的拥抱。 果真,齐劲的尖叫声传进莹儿耳中,她赶紧飞奔过来,看见这情形是又气又急!下一刻已来到文济身后,用力拉住他的后领往后一拽—— “文济,你真让我失望!”莹儿狠狠地喊道。 “你别阻止我,我很痛苦,我——啊!”文济抓著齐劲仍不肯放手,眼看这情况,莹儿只好很狠送他—拳! “啊!”文济赫然倒地,昏厥过去。 “小静,你没事吧?”莹儿赶紧抓住齐劲,眼中还带著泪水。 “谢谢你及时赶到,我没事。”齐劲故作惊吓的拍抚著胸口。“可是好疼 呀,他把我的手都给掐疼了。” “没事就好,疼的话我回去给你上药。”小静直感内疚。“早知道我就不提议游湖了,他还真是个危险人物。” 莹儿鼓起腮,直瞪著倒地不起的文济。 “那他怎么办?”齐劲暗地踢了踢文济。 “唉——只好请船夫将他送回去,至于我们也跟著回去吧,被他这一搅和都没了兴致了。”莹儿轻叹。 “别回去,我刚刚说了要给你个惊喜呀。”齐劲想了想又道:“不如这样吧,你去请船夫送他回去,要他晚上再来接咱们。” “嗄?!你要在这待那么晚?” “呵,我待会儿要带你去的地方,包准你流连忘返。”齐劲挑起眉望著她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呀,”他摇摇头。 “那……好吧!我这就去通知船夫来扛人。”莹儿开心一笑,接著便转身离去。 齐劲看著她那翩然如蝶般的姿影,心底涌上一股浓浓的甜意。 他赶紧走进竹屋,眼看里头情况还不错,这才放宽心;接著他又来到竹屋后,检查那艘小船的状况,却见管理的下人正在清扫著。 嗯……这人要比方才那人好多了,干得倒不错。 齐劲走近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你是谁?怎会跑到这儿来?”下人怒目以对。“这儿可是齐家的地盘,你快离开。” “别这样小哥。”齐劲想了想,从身上卸下一只玉佩,递到对方眼前,“认得这个吧?” “这……”下人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十三少的随身玉佩吗?怎会在你身上?” “这是十三少交给我的,待会儿有位姑娘要去竹叶林逛逛,十三少派我陪著 她前往。” “真是这样?”那人似乎不太相信,十三少怎会找个丫鬟带客呢? “我骗你干么?难不成这是假的?”他拿著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好吧,等我清理干净,那位姑娘何时会来?”下人赶紧拿起抹布将灰尘擦干净。 “我这就去带她过来。” 果真,不久后下人就见那个高大的丫鬟带著一位姑娘过来。“就是这位姑娘吗?” “没错,你可以退下了。”齐劲将莹儿带进船内。 当下人离开后,莹儿不禁好奇地问:“他是谁?为什么听你的呢?” “他——”齐劲搔搔脑袋。“他……他是顾船的,我给了他一些碎银子,他当然得听我的。” “哦。”莹儿点点头,坐在船中。眼看这艘船比刚刚那艘大得多,虽不及画舫的华丽,却有—种雅致的风味。 “我们这就出发吧。”说著,他便走向前头,解开船绳,让船儿顺著风缓缓移动。 “好舒服呀。”莹儿闭上眼,感受这清风拂面。 “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经常带你来。”他不经意说溜嘴。 “什么?你要带我——” “不,我的意思是,我和刚刚那小哥很熟,只要我想游湖,他肯定会帮忙。”他干笑著。 “你过去常和十三少来此?”记得她之前曾这么说。 “对,他喜欢这儿,经常来。”齐劲皱起眉,真怕自己会露出马脚。 “他还挺会享受的嘛。”莹儿不屑地勾起嘴角。 “他——”齐劲看出她睑上的鄙夷,于是转了方向。“看样子你很不喜欢他?” “我……我是不喜欢。”本想否认,后来又放弃了。 “他曾得罪过你?”齐劲想:莫非这又和“金弓”有关? “他不但得罪我,还跟我有著深仇大恨。”说起这个,莹儿便紧皱双眉,双手紧握,睑上原有的笑容已不复见。 “深仇大恨?十三少为人很和善,不太可能与人结怨啊。”齐劲疑惑她为何这么说。 “那是你们对他的想法,可我对他——”刹那问,爹爹死时的惨状又闪过她脑海,让她痛心异常, 见她落了泪,心情像是十分沉重,齐劲立刻安慰她。“别想了,我们是出来玩的,落泪可不好。” “可我好恨他、好恨……”莹儿忍不住扑向他怀里。 “好好,齐劲那家伙不是好人,他又坏又贱,这样可以了吧?舒服点儿了没?”轻轻拍打著她的肩,齐劲又推开她,对她眨眨眼。 见他俏皮的模样,莹儿才破涕而笑;“你哟,就是会逗我,难怪我会离不开你。” “真的?那我容许你一辈子赖著我。”齐劲咧开嘴,笑得可开怀呢! “你呀,就是这张嘴厉害。”莹儿推开他,转向另一头,望著两岸的翠竹整齐排列著,发出沙沙的树叶摩擦声。 齐劲站在她身侧,往同一方向看去,这时,已慢慢朝竹叶林的最深处移动,也能感受到气候渐渐沁凉。 莹儿忍不住打了记哆嗦,紧抱住自己。 “冷吧?”齐劲不禁关心地问。 “还好。”她摇摇头。 “我记得这船上放了许多御寒衣物,我去拿。”不忍见她受寒,他急著要去拿件斗篷为她披上。 “不要,你别走。”眼前景色愈来愈美,让她瞧得几乎目不转睛了! 两侧不但有美丽的七彩竹林,远远望去山巅更抹上一层秋山黄叶的困红,离离蔚蔚,葱葱薯笼,半山腰萦青缭白与显露的日阳掩映生辉…… “哇……好美!”她由衷赞叹。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他一手揽住她的肩,笑意盎然地。 “我喜欢,可又好怕这么美的一幕只是海市蜃楼、镜花水月呀!”这么美的美景,让她连眨眼都舍不得呢。 “放心,只要你想来,我们随时都可以来。”他转向她,而她也转向他,两人相识而笑。 蓦然,一道冷风又袭来,莹儿才明显感觉气温骤降。 “好冷。”她深吸了口气,颤抖地说。 “等等,我去拿斗篷。”齐劲赶紧走向小船的角落,到储藏间内找著御寒衣物。 莹儿转首看著他那忙碌的身影,就在这瞬间,她才发现原来小静这么会照顾人,跟“她”在一块儿,她心底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安全感…… 第五章 当齐劲打开储藏问,才发现里头空无一物。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东西都不见了?! 都怪他,刚刚应该事先检查过才对。 唉……不管了,还是先返回吧。 “莹儿,很抱歉,储藏间里没有东西,是我忽略了,竟忘了问刚刚那位小哥,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第9章 齐劲走了过来,懊恼地说。 “可……”她不舍得走呀。 “我知道你喜欢这里,我们下回再来吧!你无法想像当这船愈往里走,气温会降得有多低。” “既是如此,我们走吧。”莹儿即便不舍,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好,我去将船桅放下,将船舵转个方向。”可不幸的是,船桅怎么也放下下来,就连控制方向的舵桩也转不动! “真是该死!”随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船头不但没改变方向,反而直朝竹叶林的深处漂去。 “小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还没折回?”莹儿连说话都开始发抖了,这时她不禁感叹大自然的变化多端,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天气,这地方竟会出现如此寒冽的气温。 “你再忍忍,应该快好了。”齐劲用力转动著舵桩,但它仍旧文风不动。 并不是他转不动,而是它底下似乎卡住了,他又不敢施力,就伯弄断了,那更是麻烦。 “好。”她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浑身直打颤、 齐劲一边努力,一边注视著她,发现她不再说话,只是无力地倚在椅上,猛;然察觉不对劲! “莹儿!”他连忙走近她,紧紧抱住她。 “小静,我好冷……真的好冷。”吐出的气息全化成白雾,可以想像这里气候有多严寒了。 齐劲当然也冷,可他是男人,且内力深厚,还忍受得住,但见她如此痛苦,他怎能下担心? “莹儿,你一定要撑住,再给我一点时间。”他不停拍打著她的面颊,急促地说。 “我……我……”她的意识渐渐涣散,已说不出话来。 眼看这情况,齐劲立即作出决定——”他们不能再待在船上了,否则只会愈漂愈远,那会更冷的。 他赶紧抱起她,飞跃到岸上,并顺利找到一处洞穴安置她。 “莹儿!莹儿,你醒醒。”齐劲深吸口气,眼底满是担忧。 她终于张开眼,而后缓缓说:“小静,我伯……我怕我会受不了。” “不会的,你一定要撑过去。”眼看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细微的日阳也西沉了,那寒凉的感觉也渐渐加重,若深夜时,那寒气会更重。 “我……我怎么觉得愈来愈冷?”她张开眼,直望著齐劲。“你也很冷吧?别理我……你要想办法取暖。” “莹儿!”齐劲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你等等,这附近一定有干柴,我这就去找,你——”想了想,齐劲便脱下自己的外衣为她盖上。 “小静,你这是……”莹儿急急握住他的手,将外衣递给他。“不要,很冷的……” “傻瓜,就是因为冷,我才不忍心你受寒呀!快盖上吧。”再次将外衣紧紧包裹住她的身子。“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小……小静……” 莹儿伸手想抓住他,可他一溜烟就不见了。这瞬间,莹儿感觉小静的身影变得好粗扩,连走路姿态都像男人。 不,一定是她头晕了,一定是她冷坏了……一定…… 就这么莹儿昏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齐劲抱了满怀的干柴回来,立刻在一旁生起火。 “莹儿,好些没?”他真恨自己,为何不好好检查船上的东西,就这么带她来到这地方。 可她浑身冰冷,一动也不动,再这么下去情况可不妙呀! 齐劲只好再褪下内衬包住她,宁可自己光裸著身子忍受寒冽之苦,也不让她受冻。 “莹儿,火生起来了,你好点儿了吧?”齐劲冻得嘴唇发紫,在一旁喊著她的名。 “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脑子愈来愈眩,他若再不运气,让体内暖和起来,定会死在这儿了。 于是,齐劲盘腿坐起,闭目运气,让全身气流在体内运行,自行调节体温,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直到五更天。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气候也渐渐暖和,这时,全身被衣物包裹得密不通风的莹儿逐渐转醒。 她张开眼,乍见这座洞穴,蓦然想起昨日的一切。 接著,她又想起了小静,于是心急如焚地坐直身,大喊著:“小静……你在哪儿?小——” 猛转身,看见眼前盘腿而坐的那个人时,赫然失声尖叫:“啊——” 闻声,齐劲张开眸,直对著她的眼,脸色苍白地道:“莹儿,你醒了!” “你……你是男人?”她捂住嘴,难以置信地望著齐劲。 “对,我是。”见她好了,他终于松了口气。 “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居然骗我?”莹儿愤懑地站了起来,怒火高张地瞪著他,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光裸著上身看著她。 这男人简直就是一个大变态、色情狂! “骗你是不得已的,我也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啊。”齐劲无奈地道。坦白说,他并不希望这事这么快发生。 “才怪,我……我还和你同床共枕。”她淌下泪来。“你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齐劲眼神复杂的看著她。“你之前说过,与你有著深仇大恨的男人。” “什么?”莹儿愣住,望著他片刻后,才呐呐喊道:“你是十三少?” “对,我就是齐劲。”闭上眼,他运了一晚的气抵御寒气,如今早已体力耗尽。 “你!”她气得伸手指著他。“齐劲……你真是齐劲……” “莹儿,我不知道你为何恨我,我自认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抚著胸口,缓缓站了起来。 “你还敢说,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对付我们田家?”她深吸口气,对著他大吼道。 “我曾几何时对付你们田家了?”他不解地拧起眉。 “不是你吗?我思前想后,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了……”莹儿泪盈于睫, “我会找到证据的,你别得意,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此时她已乱了分寸,接著竟捂著小脸冲出山洞。 “等等!虽然天亮了,可外面还很凉呀。”齐劲急急喊住她。 见她仍盲目地直往外奔,他只好追了出去。 出了洞外,就见跑远的莹儿一个不慎踩到石块,摔了一跤。“啊——” “莹儿!”齐劲心一揪,快步上前扶起她。“你别这样,知道吗?看你这样我好心疼呀!” “你别假惺惺,欺骗我还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她用力推开他,可没定几步,又因寒冽的空气侵袭而打起哆嗦。 “莹儿,你冷静点,不要那么激动!” “我怎能不激动?你把我骗到这种怪地方,明明就是要陷害我。”她赫然回过头,一双烁灿的眼瞪著他。 “我没有。”齐劲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你到底要我怎么证明?我就是没有啊。” “你!你别逼我,否则我会杀了你。”她扬起手,就要挥下去。 齐劲并不退缩,仅是闭上眼,等待她落下的拳头。 或许是被他的模样所激,莹儿毫不手软地将一记掌风击向他胸口,齐劲往后一仰,猛地喷出一口血! 他看向她,眼底没有恨意。“现在该气消了吧?” “你……”见齐劲嘴角挂著血渍,脸色异常惨白,她不禁又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原本就虚弱的他,体内气息本就不匀,又经她掌风一击,已是摇摇欲坠。 “你又骗我,你脸色好苍白呀!”她恨他,可又担心他。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 “听我说,千万别乱跑,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发觉自己就快不行了,齐劲急切地交代著,就伯她乱跑。 “会有谁知道我们被困在这儿?”她想著不禁落下泪。 “相信我……莹儿,再信我一回吧。”对她扬唇轻笑后,他闭上眼,彻底的昏了过去! “小……”顿觉他已不是她的好姊妹小静,更是伤心欲绝。“齐劲,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能把我丢在这儿,齐劲——” 眼看他动也不动的,莹儿只好扶起他,想将他带回洞穴中。 “好重呀。”她紧咬著牙关,吃力地将他一步步带回石洞。 这时候,她才发现昨晚她身上盖的衣服全是他的,而他却因为要救她,光著上身熬了一夜。 这么说……他脱光衣服是为了救她,是她误会他了! “齐劲,你醒醒,我有好多话要问你。”她在他耳边唤道,晨光中,寒凉的感觉再次侵入骨髓。 看著一旁尚有干柴,她赶紧添入火堆里,并将他的衣物盖在他身上,自己则窝在火堆旁取暖。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再不来就怕太迟了! 看著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齐劲,莹儿跟著焦急起来。 她走近他,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分上,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躯。 “齐劲,你最好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否则我这辈子定与你没完没了!”窝在他怀中,那寒颤的冷意仍不停沁入她体内,冷得心都快裂开了,不知又熬了多久,她在不知不觉中睡著了…… ※※※ “小赐,十三少入文府两天了,怎连一点消息也没?”在齐府等得都快按捺不住的张源,忍不住开口。 “我哪知道?我也等得不耐烦了,十三少明明说会给咱们消息,而他交代我的任务我也办好了,他怎还不回来呢?”小赐轻轻一叹。 “不管了,我得潜进文府瞧瞧。”张源抓起宝剑正要出府,便有人前来通报。“张护卫,看管宓湖竹屋的小陆来报,说十三少昨儿个派了丫鬟服侍一位姑娘游湖,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10章 “你说什么?”张源冲了过去。“那人还在吗?” “就在外头大厅。” “我去问问。” 张源与小赐快步定向大厅,一见小陆便急问:“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有两位姑娘,一位是主子、一位是丫鬓,那丫鬟身上有十三少的随身玉佩,要我放船让她们游湖。”小陆回忆著。 “你说那丫鬟有十三少的随身玉佩?” “没错。”小陆认真地点著头。 这怎么可能?那玉佩是十三少的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十三少从不离身,更不可能交给一个丫鬟! 一旁的小赐问:“小陆,你形容一下那两位姑娘的样貌好吗?” “那位姑娘长得貌美如花,而那丫鬟也不赖,只不过高大了点……那个头连你我三个都比不过呢。” 此话一出,答案已呼之欲出。 小陆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对了!她还称呼那位姑娘莹儿,而叫莹儿的姑娘则喊她小静,可在称呼上又不像主仆,我都——啊……张护卫,您这是?” 张源揪著他的衣领。“那林子里很冷,不可能在那儿过夜才是。船上的东西都没少吧?’ “呃……好久没人搭船了,我只不过做做整理工作……”小陆期期艾艾地答腔。 “你说什么?”张源倒抽了口气。 “那御寒的衣物和被褥呢?”小赐接著又问。 “这两天好天气,我拿出来晒,忘……忘了放进去。‘小陆瞠目一想,老天,这下完了! “该死!你最好祈求十三少没事,否则你十条命部不够抵。”张源丢下这话,疾步冲出府。 “什么?这关十三少什么事?”小陆一愣。 可是没人回应他,只见两人匆匆离开府邸,小陆只好追了上去。 ※※※ 莹儿又一次幽幽转醒,这次她觉得好温暖……梦里她抱著个大暖炉不放,企图从它那儿得到一丝丝暖意,不再畏寒惧冷。 当眼前的暖炉渐渐清晰,她才赫然发现原来她抱著的是他! 但是,他的身体怎么这么烫呢? 赶紧抚上他的额头,好烫呀!她顿时心慌意乱的。 “齐劲——齐劲,你快醒醒呀。”她不停唤著他,回头看看火堆已熄灭,她匆忙上前想重新生起火,可却怎么也弄不出火来,天……该怎么办? 她又来到齐劲身边,紧紧抱住他。 “别死,你不能死,我的杀父之仇末雪,你怎能死呢?齐劲,你给我醒来!” 莹儿掉下了泪,因激动而发抖苦,脑海里流转的全是他们认识至今的情景,有欢笑、有甜蜜,有深厚的友情……只是,为何他是男人,为何他要欺骗她?又为何他是十三少! “你不能就这么死了……”她吸了吸鼻子,望著他苍冷俊逸的五宫,“你怎么可以丢下我?” 虽然她会制药,可不会治病呀,这下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救他? 就在她绝望之际,突然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赶紧看向洞口,看见一群人走了进来! “十三少!”张源瞧著面如死灰般躺在地上的齐劲时,浑身一震,接著他又探了下他的鼻息。“十三少还有气,快……快将他抬上船。” “十三少!”紧跟而来的小陆赫然傻住、“他是男的?!是十三少?”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信!你现在开始求老天爷保佑吧!”小赐丢下这句话后,蓦然瞧见蹲在一旁,一样形容憔悴的莹儿,于是走向她。 “你是莹儿姑娘吗?” 莹儿无力地点点头,其实她是又饿又累又冷……也快支撑不住了。 小赐见状赶紧将身上的厚斗篷递给她。“快穿上,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 “可是——” “别可是不可是的,瞧我们十三少都为了你牺牲自己,我不过奉上一件斗篷而已,压根不算什么。”莹儿以颤抖的手拿过斗篷,哑著声说:“谢谢。一 莹儿以颤抖的手拿过斗篷,哑著声说:“谢谢。” “好冷呀,快走吧。”小赐双手抱住自己,快步走出石洞。 莹儿顿了会儿,便快步追上。 在船上,她远远看著大夫替齐劲诊治,而她却只能坐在一角,连上前问一下都不能。 仰头望著天上的云,她衷心祈求老天爷能让他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大夫听脉完毕,将十三少的手放进被褥中。 小赐急急问道:“十三少没事吧?” “是没事,不过伤势较重,得好好休养。”大夫又道。 “伤势!什么伤势?!”张源闻言震惊地问。 “经我把脉后,发现十三少曾运内力抵御寒气,事后又受了内伤,这才变得这么严重。”大夫照实说。 “内伤!”张源直觉地看向莹儿。“是你?!” 她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别开脸,看向另一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源赫然从剑鞘中抽出长剑。 莹儿并不畏死,只是闭上眼。“要杀就杀吧,你们齐家干脆把我们田家全杀了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我?我还想问你们,到底有没有杀害我爹?!”她激动地握紧拳头,直对他们大吼著。 张源吃了一惊,不明所以。 “我懂了!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对我们十三少出手?”小赐聪明地反应。 “我……”她垂下脸。 “你这女人真无情,我们十三少为了你宁可让自己受寒,你居然——”张源 一脸怒意。“我若不杀了你,不知道你又要怎么暗算十三少!” 就在他举刀之际,齐劲醒了,虚弱地喊住他。“住手……” 莹儿闻声立刻望向他,两人四目交会良久,不知不觉中,莹儿的眼眶都湿了。 “十三少!”张源立刻走向他。“您还好吧?” “不好。”抚著胸,他轻咳几声。 “哪不好?” “你不好。” “属下不懂!”张源拱手。“请十三少明示。” “你若敢杀她,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齐劲努力撑起坐直身子,看向莹儿。“你想,她若真心杀我,会又救我吗?” “这……属下这就不明白了。’张源垂颜。 “她无意杀我,只是一时气愤,对不对?莹儿。”齐劲勾起笑,凝注著她那张纤美且令人心劲的容颜。 可她不置一词,只是转向湖面,看似冷静,其实内心波涛汹涌,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张源。”齐劲又躺了下来。“我要小睡一下,待会儿将莹儿带进府中,为她准备新衣、膳食,让她在客房好好梳洗一番。”他是真的累了,才躺下就沉沉睡去。 而这次,他睡得特别沈,因为他知道她就在他身边。 “不,我要回文府。”就在他睡著后,她驳回他的好意。“我才不要作他的禁麇。” “你还罗唆。”张源冷眼怒视。 “你杀我呀,杀呀。”莹儿气得站了起来。“我就不信我会打输你。” “行,那就奉陪。”向来冷静的张源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祸水,即便十三少事后会惩罚他,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十三少在歇息,你们就不要吵了。”小赐赶紧劝阻。 张源先是一顿,可莹儿已出手,他不得不回击,只三招便制伏了她,长剑架 在她颈子上。“告诉你,十三少的武功在我之上,若非他不想伤你,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丢下这话,他不再与她争斗,转向小赐。“就快到岸了,她就交给你了。” “什么?我……”小赐指著自己的鼻尖,他可不会功夫呀!可又伯让她脱逃了,只好道:“呃,我可是会功夫,虽然在张源之下,可依然在你之上,别企图逃走,知道吗?” 她却不理会他,只是走到船边,看著远方,对于未来更是毫无把握了。 回头偷偷瞧著齐劲,见他平静地躺在那儿,似乎已不再痛苦,或许这是她此刻心底唯一的安慰。 若他真不是她的仇人,她又怎能置他于死呢? 第六章 齐劲回到齐府之后,吃了几帖药,体力已明显好转。 第三天,他已能坐在床上自行运气疗伤。 然而这些日子里,他不曾见过莹儿,几次派小赐请她过来都遭她拒绝,可见她心底仍有恨意。 于是,他能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 来到东翼厢房,齐劲先在门外顿了会儿,却听见里头不停发出捣东西的声音,直觉疑惑地扣了下门扉。 乍闻敲门声,正忙著的莹儿霍然一震,所捣的药与钵掉在地上,发出一记破碎声。 门外的齐劲被这声响给吓了跳,不等回应便推门而人,见到的就是她蹲在地上捡拾碎片的一幕, 不知是不是见到他太过紧张,莹儿居然被碎片劫伤了手,低吟了声。“啊!” “怎么了?我看看。”他快步走向她,抬起她的手。 “不要。”她抽回手,将渗出血珠的食指含进嘴里。 “别这么做,让我来。”她拒绝不了,因而将手交给他。 “天,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他转向她:“你既然会制药,身上一定有外伤药吧?” 莹儿看他那笃定的眼神:心想是隐瞒不过了,于是从腰带中拿出一只小瓶,递到他眼前。“喏。” “谢了,”开心的接过手,他细心地为它上药,之后又从衣角撕了块碎布为她包扎好。 莹儿抬起眼,凝注著他那张漂亮中又不失性格的睑,今天是她第一次面对男子打扮的他,可要比“小静”的装扮好看多了,且更具男人的险力! 第11章 此刻,她才明白,为何来到江南后,她所听见的全是“江南六少”的功绩,以及他们的绝俊外貌啊! 这样的男人会是她的杀父仇人吗?他矢口否认,而自己又该如何车握真桐,尤其他曾经是她最亲密的“好姊妹”,如今却变成她至恨的人,今后她该如何面对他? “这样好多了。”齐劲才抬头,便对上她瞅视著他的视线。 莹儿心一惊,连忙转过脸,躲开他的注视, “怎么了?只敢偷看我?就不敢与我对视?”他笑看著她错愕的眼神。 “我哪有?”她赶紧转过睑瞪著他;“我只是不屑理你。” “为什么?”她这样的回应早在齐劲的意料之中,因此他非但不生气,还笑脸迎向她。 “我……我就不想看到你这个杀父仇人。”她鼓起腮,打算继续捡地上的碎片。 “等等,这种事叫下人来做就行了。” 用力抓住她的手,在他浓眉之下那沈敛的眼神丝毫未从她脸上移开。“我听张源说了,在船上你就指称我杀了你父亲,难怪你会恨我入骨,可我要说的是,我没杀你父亲。” “杀人的人会承认才怪。”她鄙视一笑。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你别激动,快到桌旁坐下,这些东西我会让下人来清理。” “我不用你们齐府的人伺候!” “那文济的人就可以罗?”他无意与她争辩,只想知道她为何信誓旦旦的指控他就是她的杀父仇人? “你!你无理取闹。”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却不放,拉扯之间齐劲赫然瞧见地上那些捣了—半的药材,顿觉眼熟极了! 拾起药材,他一瞧再瞧,蓦然转向她,望著她那对逃避的眼神。“我这阵子喝的药都是你准备的?” “我……我哪那么好心呀!你别胡扯了,请你离开,要不就放我离开!”莹儿冷眼睇著他,可不难看出她眼眶中的水雾。 “好,那我只好去问厨房的曾嫂了。” 他站起,才要转身却被她抓住大腿。“你别去!” 齐劲蜷起嘴角笑了笑。“好,我不去,你照实说,我就谁都不怪。” 她瞪著他,而后站起来。“说就说,可是你也不要太得意,我还是非常恨你的。” “哦,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我,说吧。”他双臂环胸,笑睇著她的表情。 “我忘不了你?!我不是,我是——”听他这么说,莹儿想解释又不知怎么开头,都快急坏了。 “我又没说什么?俗话说得好:没有爱,哪有恨,所以你既恨我,就表示爱我,既然爱我,那就一定忘不了我,不是吗?”他衔著笑,对她说著这些似是而 非的话,让她的心更乱了! “你……你……” “你刚刚要说的话还没说呢?下要一直喊我,我不会跑掉的。”他微扬起嘴角,那出众的俊容带著致命的魅惑力。 “好,你不要再嬉皮笑脸,我说就是。”莹儿深吸了口气。“我是因为内疚,是我那一掌害得你受了重伤。而一开始你一直下吸收大夫的药方,曾嫂很忧急地直以为是她没把药煮好,我便告诉她我可以帮她。” “我很好奇,她怎会答应你?”他俊眉一挑。 “我很诚心地跟她说,我会制药,能将药物中的精华提炼出来,或许你就能吸收了,她才大胆让我一试。” “可我更好奇,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你岂不了了恨吗?”齐劲黑澄澄的眸染著笑,直看著她那低垂的小脸。 “我——我——我是担心我弄错了,你矢口否认杀害我爹,所以我必需谨慎查明。但你放心,一旦查出凶手确实是你,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莹儿咬著唇说。 “嗯。”齐劲点点头。“这个理由很好,我赞成。不过……在尚未证实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之前,别再那么恨我了好不好?” 他执起她的手,温柔的眸于直瞅著她,让莹儿心头一热。 “我还是恨你,恨你欺骗我。”她鼓起腮。 “骗你是逼不得已的,你说我若不扮成女人,你会理我吗?”他的嗓音低沉,让她心头微漾。 “我——可我现在更不想理你。” “别这样,别忘了我们曾经同床共枕过。”偏著脸,他偷观奇+shu$网收集整理她的小脸。 她瞬间变了脸,掹回头抡起拳。“你……你再说,再说我就杀了你!我真后侮,后悔为什么要救你。” “……”他握住她的拳头。“别这样,我现在已经痊愈了,你可打不过我,我更不想伤了你。” “你倒是挺傲的,看我怎么对付你。”莹儿僵了小睑,气得运足气就要对他 击掌。 齐劲柯落地往侧边一闪,那掌风正好击中木柜上的花盆,就见花盆掹地爆碎开来! “哇……你别这么悍,我可怕你。”他只守不攻。 “你不是武功高强吗?快出招呀!”莹儿仍强硬地出手,丝毫下见收势。 “天哪,你真狠,当真要取我的命呀?”齐劲边闪便笑著,完全不将她招招逼人的拳脚放在眼里。 “你还笑?!”她恼火地一跺脚,怒视著他。 “你好可爱,我忍不住嘛!”他耸耸肩,对著她哂笑著。 “齐劲,你——好过分。”莹儿又猛吸了口气。“这次你可得小心点,我绝对会全力以赴——” 果真,她使尽全力,直对著他的门面进攻。 齐劲闪得累了,索性一把钳住她的手将她搂进怀中。“你还真很,想毁我的容呀?” “你!”她猛力挣扎,才一转首却被他吻住,这股震惊让她赫然傻住,也忘了要拒绝。 齐劲吮住她的檀口,深澡吸吮著,舌尖窜进她口中,搅和著一片热情与醺然。 他狂野的吻让莹儿胸口一窒,要推开他却无力可施。“唔——” 这样温润的唇是他向往已久,这样浓烈的女人香让他迷眩不已,在还没尝够之前,他怎能结束这个吻? 强硬的双臂紧紧锁住她,他的狂舌不停在她口中搔弄,吸吮著她嘴中的柔软,一寸寸占有她的灵魂。 果真,莹儿渐渐软化了,身子也陶醉地倚在他怀中,任他的嘴与舌在她口中索求。 直到齐劲推开她,她才赫然清醒! 一抬头却见他咧著抹恣意又洒脱的笑,顿时小脸抹上去不掉的嫣红。 “怎么,脸儿那么红,害羞了?”齐劲偏著脑袋,瞅著她直笑著。 “你怎么可以?”她含著泪, “别哭、别哭,我是真心喜欢你。”他紧抱著她,柔柔地说:“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查出你的杀父仇人,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会认定是我?” “我……”她望著他,想了好久才说:“我爹死时,在地上写了‘金弓’二字,我查了好久,与这两字最有关连的人就是你。” “老天,该不会有人蓄意陷害我?”齐劲紧蹶双盾,接著又问:“这次的金弓落入文济之手,也是你的主意?” “对,我要看看金弓,便以医治文济为条件,文择这才允了我,让我一睹金弓的真面目。” 一想起这事,她突然拾起头,恍然大悟地看著他。“我懂了,你是为了金弓才找上我的对不对?因为金弓,你才假扮成女人戏弄我对不对?即使是现在……你还在套我话,你好过分。” “不是的莹儿,你误会了。”他抓住她激动的身子? “那你说,那天你为何会跑到文府去,不就是为了探我吗?”她张大—双眼,含泪地望著他。 “我……”齐劲笑了,接著摇摇头。“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现在我完全是——” “别说了,我才不信,你到底走不走?再下走,那就我走。” 莹儿推开他急著闯出去,但被齐劲拉住了。“好,我走。可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算是一见钟倩吧,如今再见情更深了。” 说著,他转身步出房门,莹儿却被他这两句话给弄凝了神,再回神时他已不见踪影。 情不自禁地,她走向窗口,却只能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蓦然问心底竟掀起一丝丝的不舍…… 天呀!她竟舍不得他走呀! ※※※ “小赐,记得我在前往文府前交代你办的事吗?”齐劲一回到大厅便将小赐 与张源找了来。 “您是说文择这阵子的去处是吧?”小赐于是问。 “没错,你有消息了?” “早有了,只是不知怎么将消息传给您呀。”小赐笑著又说:“十三少,我可从没让您失望过呀!” “好,那你说。”齐劲笑望著他。 “是这样的,文择这次出府乃为前往北方找寻一株叫‘刺鹤’的药草,专为医治文济纵欲的病症。”小赐娓娓道来。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还在河北。据我所知,他还没找到刺鹤,已被不知名的人士给拦截下来。”小赐想了想。 “不知名人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齐劲急著追问。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小赐搔搔脑袋,干笑了声。 “什么?你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齐劲皱起眉。 “我!”小赐一愣。“可您没要我查那么多呀。” “你猪脑呀!你知道那种被人误会的感觉吗?”齐劲满心恼怒,每每面对莹儿,总被她扣上“杀父仇人”的罪名,还真是让人气结。 “十三少,您是指田姑娘吧!”小赐撇撇嘴。“误会就误会呀,反正又不是您做的,怕什么?” 第12章 “我——”真气人,怎么跟这小子就是有理说不清。 “小赐,十三少八成是爱上那位田姑娘了。”张源说出齐劲心医的话。 “十三少,您真……喜欢她?唉!我真是白问,这是早看得出来的。”小赐对著张源说:“看来我们还不如一个女人。” “你这死奴才说的是什么鬼话,我对你不好吗?”齐劲可火了。 “啊!张源救命……”小赐赶紧躲到张源身后,还不怕死地嘀咕著:“你瞧,他为了女人要宰咱们了。” “够了小赐,你再闹下去,我可救不了你。”虽然一开始张源也对莹儿有戒心,可前阵子他才从曾嫂门中得知十三少会那么快痊愈,都是莹儿的功劳,他才 对她大为改观。 “好好,不开玩笑就是。”小赐吐吐舌,对齐劲一笑。“十三少,您别跟小的计较呀!” 齐劲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再搞乱子,小心我逐你出府。” “不不,不要呀。”小赐这下可吓坏了。 “十三少,小赐不过皮了些,您就别怪他。”张源为他说情。 “你倒会为他说话。那你呢?我要你去漠北办事,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齐劲—对炯利的眼看著张源。 “我虽很快就回来了,却不负您所托。”张源拱手道。 “哦!我倒想听听看。”齐劲双眉一扬。“待会儿到我书房,你再详细禀明。” “是。” 小赐见十三少要与张源辟室密谈,心底满是不甘,更糟的是,十三少似乎气还没消,就不知会怎么惩罚他、于是他左右张望了下,打算偷偷溜人—— “你要去哪儿?”齐劲突问。 “呃——十三少,奴才想帮您到厨房弄碗参茶,您的身子刚好,该好好补上一补。”他赶紧说。 “可我不想喝参茶。” “那十三少想喝啥尽管吩咐,奴才马上去弄。”他又是打躬又是作揖,那嬉笑样还真是令齐劲没辙。 “我要你准备一下,三天后请文济前来一聚。”瞧他前阵子寄人篱下被他打压到底,甚至被他毛手毛脚的,他能不扳回一城吗? “什么?您要请文济那王八羔子,他……他不知道玩过多少姑娘家的清白身子,让他进府可是危险……”小赐立即反应。 “那好,你很有正义感是不?文济进府后,府中所有女眷丫鬓的安危都交给你负责了,”齐劲勾起嘴角,便摇著纸扇与张源一块儿离开大厅。 “啥?十三少——”小赐皱起眉,眼看齐劲离开,他也只好认了。“唉,十三少就会欺负我。” 才打算将齐劲刚刚用过的杯子收走,哪知道却看见一枚翡翠戒掉在茶碗旁! 这……这……这不是他最喜欢的一枚戒吗?每每看十三少戴上,他总是目不转睛地盯著瞧:心想哪天他若揽够了钱一定要买个一模一样的! 而桌面上还落了个沾了水的字——赠小赐。 天呀,他小赐虽识字不多,可跟在十三少身边久了,学问也提升不少,这是赠送的赠字准没错,那小赐就是他的名呀! 没想到十三少早知道他的心思,将这翡翠戒赠给了他。 呜……小赐感动莫名。待会儿他一定要向张源献献宝。 对了,办事,他得快点去办十三少方才交代下来的事才成。 ※※※ 当莹儿与小静莫名消失,最心急的莫过于文济了。 莹儿不见,他的病情就无法控制,而没能将小静纳入自己的猎艳名单中,他更是不甘心哪! 可当时他被莹儿给击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问了在那里的人,却全是齐家的手下,没一个肯告诉他,难道这跟齐劲有关? 就在他疑惑之际,突然有下人来报。“少爷,齐府的人刚刚来咱们府中下了请柬。” “哦,在哪儿?” 下人递上前。 文济赶紧抖开一瞧,随即眯起眸。“原来是齐劲邀我去齐府一叙。” “大少爷去吗?”下人问道。 “我还怕他杀我吗?当然是去了。”文济眯起眸。“现在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我得好好想个法子,看看怎么应对这场饭局。” “是,小的现在就去准备马车。”下人恭谨道。 “快去。”文济烦闷地挥挥手。 “是。” 下人离开后,文济左思右想,不懂为何齐劲今儿个要请他过去,莫非是鸿门宴不成?即便方才在下人面前表现得无畏无惧,可他心底却害伯得要命,如今爹又不在府中,若发生什么事谁来救他?但不去的话肯定会惹来非议…… 就在他这般琢磨下,时间缓缓流逝,眼看赴宴的时间将至,他只好换上一身上等华服,硬著头皮前往了。 搭上马车,车子直往齐府迈进,虽然齐文两家都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文济却下在“江南六少”之列,在气势上便输了他一截,他自然想在其他方面胜过齐劲! 沿路上,他不停想著主意,然而到了齐府门外,他脑袋仍是一片空白,压根想不出半点甚子, 不管了,还是先进去吧,剩下的只好看著办了。 一进府邸,便在门房的带领下住大厅走去,绕过几处雕梁画栋的建筑后,便闻到一股百花馨香。 可就在这时,他竟瞧见远处亭子内坐著的人儿居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小静! “小静!”他快步定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不能在这儿呢?”‘小静’娇媚一笑,令他看得失了魂。 “该不会是齐劲将你劫来这儿的吧?那莹儿呢?”他气愤地握紧拳。“快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带你们走。” “不行!”‘小静’甩开他的手。“十三少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果真是他。”文济眯起眸心,“好,我去找他理论。” “这里是齐府,你以为你理论有用吗?”‘小静’轻轻拨了下头发。 “可——” 他还没将话说出口,张源已走了过来。“小静说的没错,你找咱们十三少理论根本没用,但有件事可以让你交换她们?” “你……你说。”一见到虎背熊腰的张源,不会武功的文济顿时软了气势,连说话都在发抖。 “告诉我你父亲文择的去处。” “我爹……我爹去为我找药材,这个莹儿知道。”文济开始支吾其词。 “据我所知,这虽然是原因之一,可更重要的是你爹被那些杀害莹儿姑娘的‘密洛派’人士给带走了?”这全是张源调查出来的。 提起这事,得谢谢老天爷帮忙,本来他要前往北方查采,可就在他出城后下久,竟遇上一人要进城向贵族六少告状,正好为他所拦下。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那人便是密洛派的手下! 密洛派乃北方蛮夷所成立的敦派,以寻求长生不老为宗旨,经常诱拐童男童女为制药药引,年前十三少得知此讯后,便呈报给皇上,并亲自率兵数千前往剿灭。 可恨的是余孽难消,由于以他们的技术根本练不出这样的药丸,于是便想到‘药学大师’田聪。 田聪不愿让众多孩童因而丧命,死不就范,于是他们一气之下杀了他,并宣称自己是“金弓派”的人。因此,田聪才会在临死前在地上写上“金弓’二字。 可以想见,他们根本就是故意将这罪栽赃给十三少。 更可恶的是,由于密洛派强行掳掠童男童女,许多人家都搬离该地,在找不到足够药引下,他们居然将脑筋动到众弟子子女身上。此人无法接受,于是携子女一双逃至南方,并打算将密洛派找上文择勾结害十三少一事说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他倒吸了口气。 “这个嘛……我想不只我,就连皇上也将知道。若你想保命,就将事实招出,这是唯一减轻罪刑的方式。”张源笑说。 “减轻!”文济开始动摇了,目光又转向齐劲。“可我要小静可以吗?” “你要我?”“小静”眉头一扬。“怎么个要法?” “我要你陪我一晚。”文济激动地看著她那亮眼的微笑,心底的鼓噪也愈来愈强,继而刺激了他体内的狂欲因子。“若你答应我,我就将全盘供出。” “你无礼,可知他是——” 张源正欲开口,却被齐劲阻止。“张源,你别说了,我答应他。” “什么?”张源蹙起眉。 “不过睡个觉嘛,有何不可?”‘小静’走向文济,一手搭在他肩上,“说呀,我正等著听呢。” “密洛派当初要莹儿她爹制药不成,于是杀了他,并留下金弓这个模糊的线索,企图让田家找齐劲报仇。”文济望了眼‘小静’又说:“可他们没想到莹儿会单独来南方……” 见他说到这儿就不说了,只是用一双迷醉的眼看著“小静’,张源这才明白他的病状不轻呀! “你还没说完,快说!”他及时换醒文济。 “我说到哪儿……哦,对了,事后他们又得知莹儿住进我府中,是想借由我们的力量对抗齐劲,于是他们在半路上堵住我爹,请我爹过去一叙。我也只收到他这么一封信,其他的就不知情了。” 文济说到这儿,不禁带苦笑走向‘小静’。“那我们是不是?” “别急,现在你就留在这儿和张源喝两杯,晚上我等你啊。”‘小静’露出最妩媚冷艳的笑容,故意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地离开了。 “喂……”文济想追上,却慑于张源的威迫,只好乖乖的坐下来喝酒。 第13章 第七章 齐劲回到房里,捺不住一身女人的装扮,忍不住扯了扯头发。“梅香……梅香……你去哪儿了?快来把我的头发给拆下来。” 唉,他真的很倦,倦极了,这几天为了查出杀害田聪的真凶,他都没好好睡过,如今答案揭晓,他才感受到倦意。 看著铜镜里满睑浓妆的自己,齐劲忍不住干呕了声,想吐。 久等梅香不来,他索性自己走到水盆前,拿起布巾用力将睑上的浓妆给洗掉,接著又褪下这身碍眼的东西,只著内衬来到铜镜前,拆著发上的珠钗银簪。 可不知是不是这些东西跟他作对,他硬要拔下,它们却缠得愈紧,就在他扯得头皮发疼:心浮气躁之际,门扉开启了。 听著开门的声响,他直觉是梅香进来,于是喊道:“你还站在那儿干么,快……快来帮我忙啊。” 站在门口的纤影徐慢走上前,俐落地为他卸下头上的发饰,并拿起银梳轻轻为他梳开纠结的发丝,替他绾上一个属于男人的髻。 然而,这时齐劲才发觉在他头上整弄的小手似乎与以往梅香的不同,梅香的动作已经很轻巧了,可这位丫鬟的更是令他舒服,连一根头发都没拉扯到。 “你不是梅香,你是?”俯低身,透过铜镜他望见身后那模糊的倩影,随即张大眸猛然回首。“莹儿!” “你真是的,我在你身后站了那么久,你现在才发现啊?”她温柔微笑。 齐劲抚额一笑。“对不起,这两天我处理一些事情,感觉有些累,所以没有特别注意。” “累?”她扬眉望著他,眸底漾著丝丝水气,更含带著—抹齐劲无法理解的东西。“是为了我吗?” 齐劲—愣,疑惑地问:“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为了替我找出真正的杀父凶手,忙得彻夜不眠,而今天你终于找到结果了。” 当文济进入齐府,那时她正在园子里走动,便见他从她眼前走过,于是蹑手蹑脚地跟在后头,亲眼目睹了齐劲与张源和文济的对话。 原来她当真误解了齐劲,什么也没调查清楚,便来到文府要文济替她报复,想想自己还真是幼稚。 所幸他不怪她,反而一心三思地帮她,让她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好、 “你别想太多,他们既然针对我,我当然得查清楚,这本就是我该做的,而且我不是也答应过你,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凶手洗刷我的罪名吗?” 他哂笑,眸光温柔得让人动容。 “可是……” 她有好多话想眼他说,可见他这么疲累,也不好再打扰,于是说:“那你休息吧,我先离开了。” 她才转首,齐劲便开口喊住她。“别走,有话就说啊。” “你累了,改天再说。”她有丝尴尬地一笑。 “看见你我就不累,怕的只是你不肯听我解释,仍误解我,那我才冤呢。一见她仍站在门内踌躇不前,于是站起来走向她,双手紧紧揽住她。“莹儿,相信我了吧,我不仅要你相信我的清白,更要你相信我的心。” 莹儿心一动,眼眶泛出浓热。“你……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傻瓜,我说的当然是真心话,这辈子我从没对任何女人说过这么恶心的话。”他眼底满是笑意,并用大拇指轻拂去她眼角的泪。“可千万别让我这些话给害了,哭了可丑了。” “劲!”莹儿忍不住抱住他,窝在他怀中低泣。 “你是喊我‘劲’还是‘静’?我只想当你的男人,不想作你姊妹呀!当女人太累了。”想起那累赘的发饰,睑上的粉妆,还有那故作妖娆的走路方式,他简直决疯掉了! 她闻言忍不住笑出声。 “会笑就好,快来这边坐,我们好久没好好聊聊了。”齐劲握住她的手走向圆几。 “你想聊什么?”坐在他身侧,莹儿似乎有些害羞。 想起自己以往对他的凶样,他肯定会笑她吧?如今演变成这样的关系,怎能不令她尴尬呢? “对了,我担心密洛派那些人会找你麻烦。”毕竞她是田聪之女,又会制药, “我不怕他们,他们最好找上我,那我就不用费工夫找他们了。一说起这事,莹儿心头不免又浮上深深的仇恨。 “万万不可,你以为他们真那么好惹吗?”齐劲提醒著她,要她绝不可掉以轻心。 “我知道,你别为我担心,”抬起眼,她竞瞧见他眸匠的欲念, 这种眸光她曾在文济眼中看过好几次,可文济显现出来的是邪恶、丑陋的, 而他散发的是动人的深情。 然而,此刻身负仇恨,她又如何能接受呢? “我……我该回去了,你休息吧。”或许是起身太过急促,她一个下注意绊到他的鞋,整个人扑跌在他身上—— “啊!”她错愕地抬起脸,瞧见的便是他那独具魅力的笑脸! “对不起,我是该——” “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在我重伤时为我准备汤药,对不?”他手劲儿并不大,却刚好圈住她纤细的腰。 “让我起来,”莹儿不想回答,也不敢回答。 “偏下,这回是铁了心了?”齐劲扯著笑站起,手腕俐落一转,便将她抱起一块儿走向床榻。 “齐劲!”躺在床上,她愕然地凝睇著他那张带了抹狂浪笑痕的脸孔。 此刻的他似乎有些不同,一身白衣散发出冷然与清逸,可又不失刚猛,给人一种慑人的气度。 他真是美……美得深具男人味,让人无法控制地臣服在他那洒脱闲逸的飒爽之中! 然而,就在一炷香之前,他还浓妆艳抹、身著女装,在文济面前搔首弄姿呀。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神秘、内敛又带著调皮的特性,让她一颗心在他多变的样貌中断渐沉沦了…… “嗯,要我做什么?”他的声音软似丝绒,直揪扯著她的意识。 “没……我想离开。”莹儿发出颤抖的音调。 “别傻了!我不放。” 像是宣誓般,他紧紧束住她的纤腰,压根不让她离开,随即以火辣的吻衔住她的小嘴儿,细细舔舐、品味著。 “嗯……”莹儿倏然张大美丽的眸,双腮浅露小女儿腼觍的红晕,更加深她的美妍与纤丽。 “好想尝尝你的滋味儿。”接著,他竟扯开她的衣领,啃嚿她细滑的颈项,其中含带著兰花的清香。 “你很喜欢兰?”齐劲眯起眸笑问。 “嗯,在北方没见过这种花,来到江南发现她是般孤傲清雅,让我非常喜欢且动心。” “那有没有让你动心的男人?”他勾唇笑问。 “我……”她的小脸赫然覆上红云。 “是文济还是我?”他掬起她的下颚,下容她闪躲。 “我不说。”莹儿故意逗他。 “你不说?好,我会让你说。”再次俯身,他用力拉开她的衣襟,舌尖舔在她肚兜的边缘上。 “呃!”莹儿闭上眼,身子逐渐发热了。 “劲……”莹儿闭上眼,吐纳中全是香郁的气息。 “你真甜。”齐劲粗嗄地说。“准备好了没?我要进去了。” “啊——”莹儿不知道他会这么做,那疼痛让她忍不住喊出声。 可奇异的是,那种紧束的疼已在瞬间慢慢转移成一股激狂的喜悦,掀起她体内最强的欲望狂骚! “你真是让我欲罢不能。”他彻底占有她的心、她的身。“说,谁让你动心?” “他……他叫齐劲。” ※※※ 当晚,文济终于来到“小静”房外。 这时的他可是兴奋若狂,只要一想起就要一偿欢快,他每根神经都绷了起来。 他先敲了敲房门,发觉无人回应,便直接推门而入。 发现里头空无一人,他纳闷地喊道:“小静、小静——” 文济心急地往内室闯了进去,就在这一刹那,他愣在原地。“你……齐劲!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的小静呢?” “你的小静?呵……小静是你的吗?”齐劲笑开了嘴,直对他笑。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抢走了小静?”文济提了口气,对他大骂道:“她是我先认识的?” “我说文济,什么抢走小静,你张大眼看看,我是谁?”齐劲眯起眸,直张大眸对著他。 “你!哈……你当我是瞎子呀!你不是齐——齐——”文济瞪苦他的眼,久久才恍然大语。“你怎么好像……好像小静?!” “文少爷,我就是小静呀。”齐劲压低嗓,嗲声嗲气地说著: 文济震惊地住后退,直指著齐劲的鼻尖叫骂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我没欺骗你,是你自己没长眼、文济,你还是回去吧,既然你爹和密洛派的人有关,就表示你是我和莹儿的仇敌,你知道吗?”齐劲半眯著眼说; “仇……对,我们文家与你们齐家本就仇!”文济冒火地对他喊道:“可 是我的病需要莹儿,我之所以不敢碰她也是为了我的病,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我要去找她——” 说时,他便激动地往外冲,一路上不停狂吼—— 就在半路上,他撞见一名丫鬓,不由分说地就抓住她强吻,吓得小丫鬟惊声小大叫。 齐劲赶了来,连忙拉开文济,并在他身上点了睡穴。 闻声赶至的张源立刻问道:“十三少,发生什么事了?” “他犯病了。真是糟糕,又不能让他这么回去欺辱良家妇女。” 第14章 齐劲头疼地望著倒地的文济。 “对了,田姑娘不是知道药方吗?何不让她在咱们府中配药,就将文济暂时软禁在我们这儿。”张源提议道, “你想的倒简单,可文择回来后会善罢甘休吗?肯定又将他要回去,到时又是一场乱。”齐劲摇摇头。 “目前我们也只能这么做,到时再另外想办法了。”张源瞪著倒地的文济。 “这祸害过去就是太纵欲,如今不但自食恶果,还危害到别人。” “好吧,就这么办,但为防万一,你还是派人去长安请示皇上,让他下旨限制文济的行动。”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著,张源便扛起文济,将他软禁起来。 齐劲叹了声,回到房里,莹儿正好走了进来。“刚刚我都看见了。” “那你愿意医治他吗?”他知道她对文家有恨,要她卸下仇恨去救—个人是很难的。 “为了不让其他女子受害,我愿意。” “真的?莹儿,真是太好了!”齐劲漂亮的眼融出一抹温柔笑意。“另外我希望你能放下,将所有的仇恨交给我吧!” “你的意思是?”她凝起眉。 “我不希望你陷入复仇的深渊中,那只会害了你,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他非常诚恳地说。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父亲死状之渗,至今仍萦绕在她脑海,她怎能说忘就忘? “莹儿!”他激动地喊。 “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著想,可你下要逼我放弃,这是不可能的。” 落下这话,她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他的房门。 “莹儿——”齐劲喊不住她,心匠蓦然产生一丝忧虑。 看来有关密洛派之事他得赶紧解决,否则依莹儿的个性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 文择终于回来了。 不但他回来,就连密洛派的人也暗地进了扬州城! 这风声自然是逃不过张源在城内安排的眼线,一获知消息,他便迅速通报给齐劲知晓。 “你说文择暗中将密洛派的人带进城了?”齐劲睑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没错,我已派人求证。”张源恭谨又道:“我还听见一个风声,他们进城不久,扬州城已失踪两名童男与童女。” “什么?他们竟敢这么做?”齐劲怒火扬升。“这事绝不能扩大,得将他们一个个逮到手。” “禀十三少,我们没证据,是不能随便捉人的。” “他们真是狡猾啊!”齐劲端起神色。“文择这老头就会坏事,不过当他找不著他的宝贝儿子时,定会来见我,我就等著吧。” 这时,门房来报。“十三少,文大人在外头等著,您要见他吗?” “文择!”齐劲仰头一笑。“他的动作还真快。” “那您是要见他罗?” “当然。”说著,齐劲笑著走向大厅。 一见到文择,他便问:“文大人今儿个怎有空到我府上?” “废话少说,我儿子呢?快放了他!”文择没兴趣听齐劲在那儿高谈阔论。 “他现在很好,你该知道,放了他只会害了他。” “你说的是什么鬼话?我不管,你现在就给我放了文济,否则我绝不走。”齐劲的话惹毛了文择。 “真不走?”齐劲眯起眸,耐性也在减少之中。 “不错。”文择双手负背摆出架式。“我告诉你吧,别以为我是告老还乡,你便可目无尊长,皇上至今仍得敬重我三分呀。” “哈……有关这点,我齐劲还真是不敢对您不敬,可您细想看看,倘若皇上得知文济是怎么在城内戏弄女子,他还会听命于谁?”齐劲摇著纸扇一笑。 文折被这句警告给弄的哑口无言,他握紧拳头。“你好过份,居然用这种方式要挟我?” “对,可是我不过要胁你,可你呢?”齐劲一对烁灿双眸直瞪著她。 “你勾结密洛派的人,不仅扰乱民心,还打算抢夺童男童女,这简直是天地不容!”齐劲利目一凝,这话还真是吓住了文择! “你……你究竟还知道什么?”他原本粗大的咆哮声,瞬间降了好几度。 “我知道的可多著呢。”漾起一抹笑痕,齐劲挑趄眉,笑睨他那如同惊弓之 鸟的表情。 “告诉你……你别拿这事吓我,没凭没据的,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话虽这么说,他脸上却明白摆著仓皇。 他更害伯皇上得知此事之后,经调查属实,那他不但一切封爵都没了,还会落得千古骂名。可他会让密洛派的人利用,还下都是为了消灭齐劲这个眼中钉! “好,很好……那你就继续向上天祈求,祈求我永远都找不到证据。”齐劲眯起眸对住文择那双老奸巨滑的双眼、 “我——哈……我没这么容易栽在你这毛头小伙子手上,就如你所说,我投靠密洛派,难道他们就不会出面帮我?你……你等著瞧吧。”食指指著齐劲的鼻尖,他愤懑离开。 就在这时,有道纤细身影从后方珠帘奔了出来。“文择,别走,快告诉我密洛派的人在哪儿?文择——” “莹儿,你冷静点。”齐劲没料到她会出现,快步上前拉住她的细腕。 “你放开我!”就差一点她便能得知密洛派的行踪,她怎么冷静得下来? “我不能不管你。”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被逼急的莹儿猛地对他出手。 齐劲轻易地制住她,紧钳住她一双藕臂。“听我说,你这么做只会乱了阵脚,放心将报仇一事交给我吧!” “齐劲,你若不放开我,我们便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抵抗不了他,她只好出言威胁了。 “你这又是何苦?”他紧拧眉心,但始终不放手。 “齐劲,你别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放手!”泪水已逸出她眼眶,再看看外头,文择似乎已走远,她就要追不上他了。 “莹儿,我是为你好,你何苦执迷不悟?”齐劲不怪她,只为她身负的压力怜惜不已。 “不用,你放手。”她拚命扯动自己的手, “不放。” “你!” “铁定不放。”他重申一次,这回更彰显他的决心。 莹儿抿起嘴角,胃部紧紧一抽,难以置信地瞪视著他。“你……你……我恨你,呜……” “只要你平安,我无所谓:回房吧!”他的心也随著她绝情的话语一窒,可仍坚持己意。 “你……”齐劲这回不再给她抗辩的机会,随即覆上她的唇,并强行抱起她朝她房里迈进, 莹儿在他怀里拚了命地挣扎,他不但双臂硬如铁,就连嘴都密如网,让她逃脱不了,任由他的唇舌欺凌下回到房里。 也从这一刻起,莹儿的房门外便多了两名手下看守, 齐劲离开后,她便不时对著窗外大喊著:“齐劲,你别以为这样可以关得了我,我会逃……—定会逃离这儿,完成我复仇的心愿——” 而在另一头寝居内的齐劲听闻她的嘶喊声,心痛莫名。 可为了她……他只能忍……但愿有天她能了解他的用心良苦。 第八章 “掌门,请你为我作主,那个齐劲简直是欺人太甚,连我这老头也要压榨到底。”回到密洛派的文择,气冲冲的前往大殿找掌门吕祀让。 “哼,我就说齐劲那小子心高气傲,老以为自己就是太上皇。”吕祀让蜷起嘴角,奸佞一笑。 “那我该怎么做?”文择又问。 “杀了他。”吕祀让眯超眸。 “杀……”文择气归气,可依然不能不管文济。“可小犬还在他手里呀,这 么做可能会让他陷入危险。” “你放心,我会有万全的准备。”吕祀让笑了,他要杀就杀,哪还管得著文济那小子。 “是。”文择却仍忧心不已。“你要杀齐劲,我是一千一百个赞成,但绝不能杀了田莹儿,她手上有医治我儿子的药方。” “我看你儿子那病态太强了,要治好不容易。”吕祀让语气中饱含不屑。 “不,田姑娘说有希望的。”文择急著解释。 “那是因为她要利用你拿到金弓才这么说,你竟然一点也没察觉?不过……如果有我对她施压,那倒有可能。”吕祀让不过是希望她为他们做出长生不死的药丸。毕竟田聪已死,他能依赖的就只有田莹儿了。 “施压!”文择立刻拱手。“那还请掌门多多帮忙,我就文济一个儿子,绝不能看他就这么下去呀。” “行,只要你听我的。”吕祀让捻捻胡。;“看来我得找机会会会齐劲了,瞧瞧他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你要见他?!这……” “怎么了?” “太危险了吧。你不知道,齐劲已得知你在扬州城强掳数名童男,现正密切注意这事。”文择赶紧警告。 “他知道?”吕祀让眯起眸。“这下可不妙了。” “所以我说,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文择叹了口气,如果文济没在他手上该有多好,那小子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那好,我就等他来吧。”吕祀让露出抹邪笑。 “什么?我不懂。” “你瞧瞧,我们现在所霸占的山头是贡山最隐密的穴口,就算他们奇+shu$网收集整理找上贡山,绝对攻不上这里,反而会误人陷阱,到时候便可任我宰割。”吕祀让极有信心地说道。 文择想了想,蓦然一笑。“也对,这地方进出不易,再说天高皇帝远,他要请命调兵也得好一段日子,乘这机会将他解决可永除后患。” 第15章 “可是,该如何将拐他来呢?”吕祀让眉头一揪。 “咱们先放出与他抗争到底的风声,他若按捺不住自然会找上门,如果他一天不来,咱们就一天抓一对童男童女,逼他自投罗网。”文择发狠地说。 “呵,真没想到你这么狠呀!”吕祀让眯起眼瞪著他,心付:这家伙心狠手辣,迟早会爬到他头上,他可得小心防范。 “我……我是为掌门设想呀!”文择赶紧拱手。 “算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是,我这就命人去办。”文择也只能信了他。 “江成。”待他一走,吕祀让立刻唤来大弟子。 “师父。” “盯著文择,如果他有贰心就立刻杀了他。”吕祀让绽出残忍的笑容。 “是。” 这场“螳螂捕蝉,麻雀在后”的戏码,开始在这场利益斗争中上演了。 ※※※ 张源从外头走进齐府,一进府门便对门房问道:“十三少可出府了?” 门房立即回应:“还没有。” “那好。”张源接著又往齐劲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发现十三少并不在里头,辗转又问小厮,才知道十三少正在田莹儿房里。 张源左右为难的,如果这时候前去,打扰了他们可不好,可是事情又迫在眉睫,不能再耽搁了。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到了田莹儿的厢房外,张源听见里头传来争执声。 “莹儿,我不是刻意要找人来看著你,而是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吗?” “明白,我当然明白,从头到尾你就当我是废物,除了依靠你、听从你,难 道我就不能凭自己的力量去报仇吗?”她紧蹙著一双秀眉,就是不肯看向齐劲。 “密洛派的人个个心狠手辣,否则他们也不会拿童男童女去作药引,你若是落在他们手上,我该怎么做?”齐劲眯起双眸,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你大可不用管我,我死了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差别,反正你身边又不缺女人——啊!” 莹儿话还没说完,已被他揪进怀里,狠狠地咬住她的红唇,像是惩罚似的猛力吸吮著。 半晌,他重重推开她,双目烁亮地看著她。“你把我齐劲当成什么样的男人?居然说出这种话!” 莹儿的心头紧紧揪著,忍不住垂下泪。“对不起……我好乱,我心乱急了……你还是走吧,既然找人限制我的行动,你就别来看我了。” “莹儿,你就信我一次,我向你保证不出三个月,我定能将密洛派消灭掉为你报仇,你就暂时乖乖待在府里,好吗?只要你答应我不去找密洛派,我就撤掉门外看守的护卫。” 莹儿有些被说动,可明明知道仇人是谁,她无法什么也不做的在这儿等呀! “答应我,嗯?”说实在的,他也不忍将她关在房里呀! “好,我答应你,可你得说到做到,将门口那两个人遣走,我不喜欢这种被拘束的感觉。”莹儿想了想,还是先答应他吧!如果她真要走他也拦不住她的。 “好,可是你也得信守承诺,不擅自离开。”他要求她的一句话。 莹儿咬著下唇,背对著他昧著良心点点头。 见著她允诺,齐劲这才放了心,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齐劲眉一敛。 “是我,张源。”张源垂首道。 “进来吧。” 张源一入内,齐劲便问:“刻意找来这儿,有事吗?” “当然,属下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禀报。” 看出张源的心思,莹儿体贴地道:“那……那我退下好了。”说著便要步入内室。 齐劲抓住她的手,摇摇头。“我和张源到外面说,你早些休息。” 他才跨出房门,莹儿又喊住他。“别忘了将门外两个也带走;” 齐劲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她指的是门外的护卫,于是笑著摇摇头,对那两位手下说:“撤离吧。” “是,十三少,” 当他们退下后,他再度望向莹儿,语重心长地说:“答应我的话可别忘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深情的一个凝眸后,他这才随著张源离开。 莹儿心头抽紧,望著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喃念著:“对不起,劲。我知道我太倔强、太固执,可是每个人一辈子总有一个坚持,而我就是要做到,请你原谅我……” 才回到圆几坐定,她突然想到刚刚张源似乎有事隐瞒她,该不会他所谓的消息与密洛派有关?! 她赫然挺直身,决定前往,想偷听他们的谈话, 随著他们离去的方向而去,她果然在齐劲的书房外听见他们细微的谈话声。 “什么?密洛派真那么大胆!居然敢挑衅我?”齐劲愤而往桌面用力一拍。“简直是不要命了。” “当务之急是制止他们的恶行,否则扬州城百姓连家门都不敢出,人心惶惶的,就担心自己的儿女成为他们下—个目标。” “咱们扬州兵力呢?” “对抗他们是绰绰有余,可是他们目前盘踞在贡山上,那地势非常险峻,很容易落入他们设下的陷阱。”张源诚实回答。 “真是棘手!对了,上回我不是要你派人去长安向皇上禀明此事,怎么连一点消息也没?”齐劲又问, “十三少,路途遥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我知道,但有备无患,派人前往催促一番。”齐劲气闷地叹了口气。“待会儿我得跟季罡那家伙商议看看了。” 季罡亦是“江南六少”之一,目前身为江南监察御史,若要调兵经由他速度会快一些。 “属下这就去备马车。”张源遂道。 “去吧。”齐劲烦闷地揉著眉心,丝毫没察觉门外莹儿已捻起裙摆,俏俏地从侧门离开。 当她离开齐府后,便一个人来到贡山山脚下,想深入山上找密洛派的头儿报仇。 无奈山势险恶崎岖,要上山下容易。 她轻噫了声无奈叹息,仰首对著青空说道:“老天爷,让我快快找到上山的路吧,只要能报仇,即便要我死都没关系,只是……” 只是她无法再见著他,那个她已倾心爱上的男人。 齐劲,对不起,若非我心底还搁著仇,我定会天涯海角跟著你、爱著你……或许是老天爷听见她的祈求,她竟瞧见从山上走下两个身著怪异服装的男人。两人边走边聊道:“掌门要咱们严密看守,轮班轮得还真勤呢。” “有什么办法,你别看掌门在文择面前自信满满的,他又怎会不伯齐劲呢?若江南六少联合起来,他就更头痛罗。”其中一人挑挑眉,暗笑地说。 “小声点,要是被听见你铁定没命!”另一人摇摇头,低声警告他。 眼看他们就要离开,莹儿见机不可失,立刻从身上取出抹上迷药的飞镖射向他们。那两人中镖之后,连发生什么事都还没弄清楚,便赫然倒地。 莹儿赶紧将他们拖到一旁的洞穴中安置好,并剥下其中一人的衣物换上。 “你们与我无怨无仇,我无意伤害你们,这迷药三天后便会退,到时你们就会自动醒来。” 对著昏迷的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走出洞外,循著他们方才下山的路径上了山。 走了大半天,莹儿终于找到密洛派占据的山头。 这里是贡山的山头,地形诡异,难怪齐劲会这么头疼。她得想办法接近密洛派掌门,伺机杀了他! 莹儿在脸上涂上一层厚厚的土,遮去自己的女性面貌后,才缓步走了进去。 爹爹,若您地下有知,就请你保佑女儿,一举杀了那个恶人吧。 ※※※ 当齐劲与江南另五少商议之后,决定调出护城军先行围堵贡山,阻绝他们的粮草,他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撑到几时。 可就当他疲累地回到齐府,丫鬟立刻通知他——田姑娘不见了! 莹儿不见了! 齐劲倏然一震,第一个反应便是她偷听了他和张源的谈话,才会毫无预警地下告而别。 “我去找他。” 他猛然转身,却让小赐给拉住。“十三少,您要去哪儿?” “去找莹儿。”他拳头紧紧一握,疾步往外走。 “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小赐不解地跟上。 “当然知道,她肯定是去贡山了。”他吐了口气,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他多虑,可是唯有这可能她才会离开。 张源闻言,百思不解。“您说什么?” “她复仇心太重,极有可能偷听了咱们谈话,所以直接找上贡山。”齐劲重重闭上眼,心狂跳个不停。 为什么她就不肯听他的话? 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吗? “这只是您的猜测,或许她只是出去走走。” “不可能!”他摇摇头,脚步却没停下来。 “十三少,您就这么过去,岂不是坏了刚刚的商议结果?”张源试图拦阻他。 “你走开!”齐劲板超脸,怒目以对。 “您单独前往太危险,属下恕难从命。”张源拱手道。 “你!”齐劲提足气朝张源逼近,有意击退他。 “十三少请让步,属下武艺不精。”张源应付得非常吃紧。 “自认不如就让开。”齐劲一手负背,单手抵抗著张源,只进不退,可见去意甚坚。 “那么让属下跟您一块儿去。”张源亦坚持。 “不需要。” “十三少!”张源最后索性跪了下来,恳求道。 第16章 眼看张源如此,齐劲也不好再拒绝,于是收了势。“好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张源这才展开笑容。 当他们举步离开,小赐赶忙追上。“十三少,您带张源去,那我呢?您不能丢下我。” “我不在,齐府就靠你和管家了,你留守吧。”扔下这话,齐劲便领著张源速速离去。 小赐忍下住喊道:“十三少,一定要保重呀!” 齐劲也不回应,只是加快脚步朝前疟,一心想赶赴贡山,在没见到莹儿之前,他是绝对放不下心。 ※※※ 当他们来到贡山山下,立刻被密洛派的手下团团围住。 齐劲气走神闲地说:“我要见你们掌门人。” “行,可我们掌门说了,只见你一位。”带头的扬声笑说。 “这怎么可以!”张源第一个反对。 “别说了,我就单独上去。”齐劲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就守在这儿,我若三炷香后仍没出来,就通知季罡。” “是。”虽不放心,张源还是得答应。 接著,齐劲跟著密洛派的一群人上了山,当一行人到达贡山山头,齐劲忍不住朝四周望了眼,希望能找出那抹不告而别的纤影。 可是几次观望后,他都失望了。莹儿,你究竟在哪里?他在心底呐喊。 一直到了总堂口,齐劲望著坐在王位上的吕祀让,忍不住衔了抹冷笑朝前走去。 “十三少,我等了你好久呀。”吕祀让扯唇一笑。 “等我?!”他撇嘴一笑。“你等我做什么?该不会……想取我性命?” “哈……十三少真会开玩笑呀!”对方大笑,随即变了睑色。“不过这玩笑倒是开得妙。” 吕祀让指著—旁的椅子, “坐吧!” 齐劲下客气地过去坐定。“吕掌门,你可知道你们近来的一些作为非常令人发指?” “发指引哼,那些事算得了什么?”吕祀让非但目中无人,而且目无法纪。 “你当大唐律法为何?”齐劲忍著气。 “小孩玩意儿,我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 “哦,很好。那我这就告辞,不过你也得盘算看看你们的粮食养得了这么多人吗?”至今他都没见到莹儿,莫非真是他猜错了,她并没来贡山? “齐劲,你给我站住。” 吕祀让被他这番话给气昏了头,赫然站了起来。 齐劲回头,瞧见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在吕祀让身后鬼鬼祟祟的,那怪异行径正好落人他眼底! 虽然这人睑上涂了灰,一身男人打扮,可他一眼就瞧出那人不是个男人,而是——莹儿! 就在这一刹那,她立刻发出毒镖朝吕祀让疾射而去,却没想到她的行动早让人怀疑,吕祀让被一旁属下推开避过飞镖。 在场的文择突然指著她大喊道:“抓住她,她就是田聪之女田莹儿!” 同一时刻,齐劲施展轻功朝她飞扑过去,眼明手快地将她扛上身,而后拔高身形,闪身飞出, “来人呀!快……快追。”吕祀让大声吐暍著,众弟子全部急起直追。 贡山本就难行,如今又要穿梭林间躲开那些人,真下是件容易的事。 “你真不听话,说,是不是该打屁股?”他拧著眉,全力加速。 “我说过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干么追来?”莹儿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般。 “你一个人的事?”他就是受不了被她拒于千里之外的感受。 “对,你快走,趁他们把注意力摆在我身上的时候快走。”她往后瞧,就担心被追上。 突然,她瞧见那些人拿出弓箭打算射向他们,而齐劲身负她的重量,无暇他顾。 莹儿瞧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落下泪,嘶哑地说:“劲,我有没有说过,我好爱你?” 齐劲笑说:“你还真会挑时间,是想减轻我的压力吗?” 闻言,她也笑了,可泪却流不止。“此时此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莽撞,别怪我好吗?” “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干么?帮我看看他们追上没?”他现在连回头的空间都没,这山岳诡谲多变,若一个不留神极可能撞上岩壁。 “你别说话,快点——”她只担心会连累他。“只要听我说就好。” 齐劲于是沉默了。 “劲,我没告诉过你我爱你对不对?那我现在要说……我好爱你,你一定要为我好好保重自己……” 话方落,对方的一支飞箭便朝她射来,她无处可逃,若闪身肯定会害了齐劲,于是她闭上眼承受这支利箭,可她不敢叫,就伯齐劲会为她分神, “莹儿,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久不见她回应,卖力急奔的齐劲未作他想,直以为她累了…… 可身后淌下的热液让他的心口一震!伸出手摸向背后,才发觉这湿意是从莹儿身上淌下,将手拿到前头一瞧,那抹红让他腥红了眼—— 他赫然转身,看见她胸前插了一支箭,他恨不得转身和他们一搏,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当务之急是先救莹儿, 于是,他使出全力向前狂奔,终于与后方密洛派弟子的距离愈拉愈远,最后躲进—处破旧的茅屋内。 “莹儿,你醒醒,你不能死啊,莹儿。”将她放在床上,他不停唤著她的名,当看见她胸前那支差点没入心脏的利箭,双眼不禁热了起来。 不行,他要救她! 一定要救她…… 如今他只好将内力灌输给她,维持她的生命,但愿张源与季罡快点赶来。 将莹儿扶起端坐在前,他则坐在她身前,双掌贴紧她的胸口,将内力传给她 不久后,背对著他的门板突然发出撞击声,但他依然文风不动,就怕一个闪神莹儿就没救了…… 第九章 门板被撞开,一群密洛派的弟子站在外头。 见齐劲这般闲逸地为莹儿疗伤,深怕屋里还暗藏著其他人,个个都不敢掉以轻心,亦不敢再迈进一步。 “怎么办?现在不宰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有人说。 “也是,空手而回怎么对掌门交代?” “那该怎么做?” 执弓者并没回答,只是拿起弓箭对准齐劲的背部猛射出一箭! 可当长箭穿过齐劲的胸口时,他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仍专心地为莹儿疗伤,手中的白雾热气依然不断上扬。 “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没感觉?”有人诧异道。 “怎会没感觉?你没瞧见那血全喷了出来!”他不信邪,又拉开弓,搭上箭,狠狠地对著齐劲背上又射了一箭: 只见鲜红的血液更狂烈地喷出,沾著了莹儿的身上、脸上…… 可他的表情如一,眼底依然炯亮有神,更可怕的是他还在运气,似乎对这箭伤一点儿反应也没。 “我看他不是人。”有人往后退了。 “对,不是人!”大伙万分惊惧,纷纷后退。 “他应该是活不成了。”射出这两支箭的人心底直发毛。 “对,我想是活不成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决定撤退,告诉掌门这消息。 直到他们离开俊,在他内力灌输下的莹儿慢慢张开眼,当见到眼前的齐劲身中箭伤、嘴角还淌下血,可依旧为她疗伤时,她整个人震住了! “劲!” “别动,你动了就功亏一篑了。”他咬著牙说, “可你的伤……” “别让我白挨这两箭。”他又使出几分力道定住她此刻已逆流的血脉。“你再动,我会被自己的内力所伤。” 莹儿闭上眼,她好痛……好心痛,可她不敢动,就怕反而伤了他。但她真的好想推开他,要他为自己疗伤呀。 “劲,别管我……你别管我,我求你。”她淌下泪,只要一想到他是如何挨了这两箭,她的心就抽疼不已。 “呃——”忍不住心底的忧急与剧疼,她终于喀出血来! “莹儿,你怎么了?快振作。”他的脑子已晕眩,身躯异常沉重,可仍希望她是安好的, “不……你若不能活,我也不想活了。”莹儿含泪望著他。 “你何苦呢?”齐劲眼角也滑下一滴热泪。“你要为我活……活下来……” 随著那泪的掉落,他贴在她胸前运气的双手也随即滑落……最后他竟摔落床下!这一幕直让莹儿瞠大眼,久久无法反应。 “齐劲……齐劲……你醒醒——你醒醒——”同样身受重伤的她使劲要碰触他,然而力有末逮,伸长手却怎么也构不著他。 “劲……别丢下我—人,求求你……” 莹儿眼前也渐渐笼上迷雾,她就要看不清楚了…… “劲,我就要随你而去了,等我——等我——”就在这瞬间,她似乎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是密洛派的人吗? 无所谓了,她就要跟随他而去,是谁都无昕谓了! 就在她闭上眼的刹那,张源冲了进来,瞧见这一幕可是吓得僵住四肢,几乎动弹不得! “十三少……十三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限,颤著身走向他们。 “齐劲怎么了?”五少季罡与十一少宋昱也跟著进去,乍见此状况也都愣住 了。 首先回神的宋昱,他快步走向齐劲与莹儿,先采探两人的鼻息,再诊了下他们的脉象。“还有救!快,快送他们回府。” 张源原本死沉的眼在听见宋昱这么说,这才有了生气。 大伙立即将他们送到马背上,小心地直奔下山—— ※※※ 回到齐府后,神医宋昱极力为他俩医治。 第17章 莹儿伤势较轻,并无大碍,只消静养个几天便能恢复,可是齐劲的伤就麻烦多了。 虽然宋昱已用药物维持他的生命迹象,但最佳状况也不过如此,说穿了就跟活死人没两样。 为此,整个齐府陷入前所未有的死寂中,所有人都意志消沉的,甚至不敢背信告知齐老爷。 这段期间,为非作歹的密洛派终于让“江南六少”的断粮之计所迫,群起直攻下山,也陷入六少的重重包围中,不但一举歼灭了他们,连文择也一块儿落网。 皇上得知此事,念在他是开国功臣,只是废除了他“安居王”的封街,撤除终生俸禄,至于奇#書*網收集整理他染了淫欲怪病的儿子文济,也被送往长安由专人看顾,在完全治愈前限制其行动。 一切都已圆满落幕,可齐劲却依然躺在床上,病情毫无起色。 十天后,莹儿已然清醒,伤势也逐渐好转,可就在她坚持要见齐劲一面时却被阻止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见他?”她急急问著照料她的丫鬟。 “因为……我只是名小丫鬟,并不知内情,只知道十一少不准任何人去打扰十三少。”小丫鬓紧张地说。 “十一少!他是谁?”莹儿—时厘不清事情。 “他是……是咱们十三少的好朋友。”小丫鬟只好这么回答—— “那我去找他,求他让我跟劲见一面。”莹儿急著要下床。 “您别这样,您的伤势才刚好,千万不要冲动。”丫鬟赶紧抓住她。 “可我……”莹儿泪盈于睫地望著她。“求你让我去找他,别拦我好吗?” “这个,我……哎呀,我不知道。” 就在丫鬟左右为难之际,十一少宋昱已提著医袋进入,在外头听见她们交谈的内容。 于是他赶紧在外头说道:“我是宋昱,可以进来为姑娘疗伤吗?” 一听见他的声音,丫鬟终于松口气。“田姑娘,他就是十一少,您有任何要求就问他吧。”说著她便走到帘外将他请了进去。 莹儿一见到他便问:“齐劲怎么样了?” 宋昱敛下眉。“还好。” “什么叫还好?”她焦急地问。 “呃——就是……”宋昱梗住声,实在是再这么下去的话,齐劲是拖不久了。 “你快说啊!” 她急著想起来,一旁的小丫鬟连忙上前扶她坐起。“别急,有事十一少会告诉您的。” 宋昱这才道:“他一直没清醒,再这么下去的话,情况不太妙。” “不太妙!”她顾不得其他的抓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别激动,你今天才完全清醒,不能受刺激。”宋昱只能安抚她。 她冷静下来,不再挣扎,只说:“让我见他。” “你!” “求你让我见他。”她淡淡地又说了—遍,语气很坚持。 “好,你就跟我来吧。” 于是,莹儿在丫鬟的搀扶下与宋昱一块儿来到齐劲房外,由她单独进入。 莹儿怯生生的走近内室来到他床畔,望著他那张明显清瘦的脸庞。想起自己的固执害惨了他,她便心痛得下能自已。 “劲,是我,你听见我说话的声音吗?”她坐在床侧,直唤著他的名,可他 却没有任何反应。 见他如此,莹儿心都乱了,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救他?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他生命一点一滴的流失呀! 她红著眼继续说:“我该怎么做?你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可是,他仍然一动也不动。 莹儿忍不住趴在他身上放声痛哭,她想:难道他们的真情挚爱感动不了上天,终需有一人赴黄泉,天人永隔吗? 好,若真如此,那就由她来代替他,反正她这条命是他所救,如果能够换回他的性命,有何不可? 仿似下定决心,她突然站起,顺手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正准备自刎的当口,突然,这屋内瞬间暗下,外头打了一道响雷,须臾才整个亮了起来! 莹儿定在当下,被刚才那情景给吓了跳。 当她回神时,发现桌案上出现一张字条。 她疑惑地望著那张纸条,方才她进屋时桌上明明空无一物,字条怎会平空出 现? 她好奇地上前打开纸条,里头仅仅写著四个字——刨肉治病。 顿时,莹儿想起小时候曾听爹爹提过在中原有这么一种医治的方法,它的神奇不在于刨肉的疗效,而是真诚足以感动天。 莹儿眼睛一亮,当下决定放手一试。 反正她命都可以不要了,又怎会在乎那几块肉呢? 可她却没注意到隐身在窗外的一袭绿色身影,他应该就是传闻中的神医泰斗——绿衣老人。 她走出屋外,当瞧见宋昱仍等在外头时,不禁问道:“方才可有打雷?” 宋昱疑惑地蹙起眉。“没有,怎么了?” 听他这么说,莹儿更相信这是老天的指引,指引她必须这么做。 于是她又说:“宋公子,能否把今后照料齐劲的事交给我?” “可是你……”面对她这般坚强的表现,宋昱好生佩服,可也纳闷她为何突然转变。 “相信我,我真的没事了。” 宋昱不忍拒绝,于是答应莹儿的要求,就此,照料齐劲的事全落在她一人身上。 每当喂食齐劲汤药时,莹儿都会刨下大腿处的一块肉,放在药材中一块烹煮。 三天过去了,令宋昱惊喜的是,齐劲的脉象已趋稳定,有时还会动一动手指和眼皮,完完全全就是即将清醒的征兆。 当此事传遍府邸上下,每个人都一洗忧色,展现多日不见的笑容,可任谁也不知道莹儿在这段时间里做了多大的牺牲。 ※※※ 又隔了数日,齐劲终于清醒了! 当时莹儿正在喂他喝汤药,瞧见他突然张开眼,她兴奋得双手直打颤,差点拿不住碗。就连要喊他的名字,“齐劲”二字也卡在喉问,半天都吐不出来。 不久,齐劲的瞳心转向她,凝睇她半晌,缓缓开门。“你是……府邸里新来的丫鬟?” 匡——刚刚没掉落的碗,这回却掉了下来,还摔得粉碎! 他说什么?她是新来的丫鬟?难道他忘了她? “不……不……”她震惊地站起,不停地往后退。 齐劲疑惑地看著她。“姑娘,你怎么了?而我又是怎么了?” 莹儿拚命地摇著头,泪水含在眼眶,凝目望著他。“你不记得你是谁了吗?” “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是齐劲,只是我没有印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摇了下脑袋。 “那你也不记得我了?”她梗声又问。 齐劲摇摇头。“请去帮我叫小赐或张源过来一下好吗?” 她忍不住掉下泪,因为他已经忘了她……唯独忘了她……捂著嘴,她再也无法控制满腔的酸涩,奔了出去: “姑娘——姑娘——”齐劲想喊住她。 不久,小赐闻声奔了进来,一看见十三少清醒了,可是又惊又喜,就差没有大跳起来。“十三少……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急坏了。” 齐劲揉了揉眉心,问著他。“小赐,快告诉我我怎么了?刚刚那位姑娘又为何哭著跑出去?” 小赐这才发觉事态严重,喃喃地问:“十三少,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刚刚那个人是田姑娘,你也不记得她了?” “田姑娘……”他眉心—揪。 “对啊,就是莹儿姑娘啊。”小赐试图提点他。 只见齐劲一个劲儿摇头,吓得小赐赶紧喊来张源。“你快去将十一少请来,十三少醒了。” 张源张大眼,表情同样兴奋。“十三醒了?!” “可他不记得田姑娘了……” 久久张源才找回意识。“你照顾十三少,我这就去请十一少过来。” 眼看张源和小赐两人慌张的神情,齐劲犹然陷入五里雾中,不禁疑惑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经宋昱诊断后,确定齐劲的确有部分记忆遗落,最可能的原因是他在中箭时失血过多,以致脑部记忆受损。 得知这种状况,莹儿极其仓皇。“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却无人能回答她,而她只能微跛著腿,无神地朝门外走去。 “田姑娘,你的腿怎么了?”宋昱见她定路的样子有异,连忙喊住她。 莹儿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没事,我去厨房煮药汤。” 她怎么了?还不是为了让他康复、清醒,她刨了大腿肉加入药汤里,如今她腿伤未愈:心上的伤更重了。 闭上眼,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当初她要的不就是他能清醒吗?如今她已如愿,她是该开心,而不是黯然神伤, 宋昱基于好奇,与张源和小赐三人尾随著她来到厨房外,竟意外看见她拎起裙摆,狠狠地往自己满是伤口的大腿割下一块肉,放入药锅里! 大腿处鲜血淋漓,可她仅是洒上伤药后,以布条扎起便不再理它,而后忍著疼站在那儿烹煮那一锅满载浓情深爱的汤药。 宋昱三人面面相觑,而后静默地退下。 “难怪……我说齐劲的伤怎会突然好转,原来是她刨了自己的肉祈愿救他。”到了偏厅,宋昱的眼眶竟忍不住红了。 “可偏偏十三少不记得她了。”造化弄人哪!小赐摇摇头。 “十一少,您有方法可以让十三少想起她吗?”张源这个冷汉在亲眼目睹之后,也不由得心生暖热。 “这……没办法,只有靠田姑娘一人的力量,看她能否唤醒他了。” 第18章 宋昱深叹了口气,眼神不由得又往厨房瞟了去。 这时,莹儿端著药碗缓缓走近齐劲的寝居,在门外犹疑片刻后才推门而人。 齐劲一瞧见她,立即笑问:“姑娘,是你!” “你想起我了?”见他这么问,莹儿紧张回应。 “呃——”他愣了下。 望见这情景,她明白自己又是空欢喜一场,于是摇头干笑。“没事,来,快吃药吧。十一少说了,这药有助于恢复体力。” 就在莹儿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喂著他时,他竟突地一问:“我究竟怎么了?为何你们都说我失忆了?” 莹儿一震,可心想他才刚复元,不想给他太多压力。“没有的事,你不是都记得他们吗?” “可我却忘了你。”他这话就像一把刀,狠狠黥进莹儿心口。 她闭眼不语,只是—迳掉泪。 “说,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齐劲突然抓住她的手。 “没什么,我只是伺候你的丫鬟,由于跟著你很久了,所以你忘了我让我不敢置信。”忘都忘了,她又如何能强迫他记得她? “真的?”他仍觉疑惑。 “嗯,当然是真的。”她笑了笑,可心却在哭泣,随即又奉上汤药。“快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齐劲点点头,为不负她的苦心,便一口气喝了它,直到最后才发现里头有块肉。“这肉可吃吗?” 莹儿心口猛然一震,糟!她怎忘了把它捞起来呢? “不用,这只是药引。”她赶紧将碗揣在心口。 “药引!据我所知药引都是一些难寻的药材,肉也可当药引?”他倒是觉得好奇。 “呃,对,因为你的伤比较特殊,药引自然也特殊。”抬起眸对上他探询的目光,吓得她赶紧站起。“你休息,我该退下了。” “等等。”齐劲用力拉住她的手,莹儿一个不小心,大腿撞到一旁的木杠,疼得她流出泪来。 “你怎么了?”他震惊地问。 “没……”她用力推开他,想逃跑却又被他紧抓住手。 “你受伤了吗?”他想下床。 “你别起来。”莹儿紧张地按住他的肩。 “让我看看。”齐劲眯起眸,非常坚持地说。 “看……看什么?”她心下一惊,只能用傻笑来掩饰。 “你的伤。” “这怎么可以,男女授受——啊!”她话还没说完,他已将她推上床,不顾她反对地掀起她的裙裾—— 这一瞧他还真是窒住了呼吸…… 瞧她那白嫩的大腿上包扎著一条条的白布,上头全沾著血迹,有的伤口虽已愈合,可凹凸的表面仍是让人沭目惊心! 她赶紧拉下裙子,转首看向他处。“看够了吧,我可以起来了吗?”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他哑著嗓问。 “我——我前阵子出门不小心被马车辗过,伤了腿,不时还会旧伤复发。”她只能找个较合理的理由搪塞? “马车辗过?这么严重,看过大夫吗?我叫小赐请宋昱过来给你瞧瞧。”他坚持下床,还走向门外。 “别……别去。’她喊住他,再次扯著谎。“十一少帮我治疗过。” “真的?!”他回头。 “当然。”莹儿跛著脚走向他,扶他回到床上。“你歇著,我要去忙了。” “莹儿,你陪我聊聊天好吗?”他竟不想让她走。 “你记得我的名字?”乍闻这声“莹儿”,她又想哭了。 “小赐向我提过。” “哦。”她自嘲地一笑,笑自己想太多。 “过来坐。”他回到床上,倚在床头,并指指床沿。 担心他又激动的下床,她只好走过去坐下。“十三少想聊什么?” “你是几岁进府的?”齐劲直盯著她的双眼。 “我……呃……好久了,不太记得了。”莹儿被他给问傻了,只能支吾回答。 “这么说,你当真是跟我跟了好些年了?”他揉揉眉心。“为何我会想不起来?” 说不记得她,可又不能忽略的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十三少能这么说,我就很安慰了。”莹儿笑了,至少他对她不是全然的陌生。突然,她心底有个想法,想知道他此刻心里放著的女人—— 虽然很幼惟,可她就是想知道; “十三少……”她顿住,不知如何问下去。 “有话想说?”齐劲挑眉看著她。 莹儿点点头,却陷入踌躇中。 “那就说呀。”他笑了,那笑是这般奸看洒脱。 “我想知道十三少此刻印象最深的女人是谁?”她艰涩地问出口。 “印象最深?我娘——” “老夫人不算,年轻点的。”她强调著。 “年轻点的……”齐劲沉吟了会儿,蓦然喊道:“我远房小表妹琳儿,她真 是个可爱的小女人,从小就喜欢捉弄我,还说要嫁给我呢!对了,有一回——” “别说了!”莹儿捂住耳朵,身子在发抖。 “你怎么了?”发觉她脸色变得惨白,齐劲下放心地问。 “我脑子有些晕眩,能下能向十二少告个假?”她抚著额头,觉得心好痛,活著的感觉就像行尸走内。 原来她还带著希望,希望他能想起她,可如今他脑海里仅有那位小表妹,她又算什么? “好,那快去休息,若真不舒服一定要让小赐请大夫来给你看看。”直觉她不对劲,可齐劲又说不出她怪在何处。 “我会的,谢谢十三少关心。”无力一笑,她缓缓走出齐劲的寝房, 他既巳痊愈,她是下该再多事了,如今唯有离开才是她正确的选择。 回北方吧!既然父仇已报,她也可回去见见娘亲了。 眼看她掩门离去,齐劲的心突地一撞,发出一股说不出的疼,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在瞧见她眼底那抹无助的悲愁时,他的心会跟著痛了起来? 而她心底的愁又是因谁而生呢? 第十章 莹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她是带著绝望与心伤离开,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临行前偷偷来到齐劲房外,透个窗缝看著他模糊的睡颜。 至于齐劲呢?他又在宋昱的强迫下足足在床上躺了五天,如今他的内力已恢复,体力大有展进,可他却纳闷为何这阵子都不见莹儿来照顾他? 问过宋昱和小赐,他们直说她身体不适也在休养,可她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呢?居然得静养那么久? 愈想他愈忧急,今天,他终于忍不住走出房外,独自来到大厅。 小厮们一瞧见他,立刻说:“十三少,您怎么不去躺著呢?快……小的这就扶您回房。” “别烦我,我已经躺了好些日子了。”齐劲用力推开小厮,接著往外头定。 “张源……张源……小赐……你们都跑哪儿去了?” 小赐闻声赶紧跑了过来。“十三少,您怎么跑出来了,快——” “住口!”齐劲喝止他。“告诉我,莹儿住哪问房,我想去看看她。” “啥?”小赐吃了一惊,赶忙顾左右而言他。“我……我是——啊,对了,去问张源,他知道她住哪儿?” 见小赐就要逃开,齐劲猛地拉住他的后领。“回来。” “十三少,你的力气何时变那么大了?”小赐张大眸。 “知道了吧?我不是再能让你们唬弄的了。”他危险地眯起眸。“去把张源给我叫来,你们两个等会儿来我书房,一个也不能少。” “是……”小赐双腿都发软了,瞧著眼前的齐劲,似乎又回到以往那个果断 坚毅、有主见的十三少了。 看来,真相是瞒不住了。 约莫半炷香后,张源和小赐一块儿来到书房,齐劲仰首看著他们,“说,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著我?” “十三少,我们怎敢瞒——” 小赐正想继续隐瞒,可张源却制止他。“十三少,很抱歉,我们不是蓄意的,只因您才刚转醒,很多事不知该不该说。” “那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说了?”齐劲眯起眸冷睇著他。 “这……属下不知该怎么说,不如十三少你开口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齐劲想了想,问出他最想知道的。“莹儿她住哪儿?目前身体状况如何?” “莹儿她……”张源看向小赐。 “刚刚是谁说会知无不言、言无下尽呀?”齐劲往椅背一靠,半合著眼看向张源。 “是,我说。莹儿姑娘打从五天前就不见了,我和小赐找了好久,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张源据实说道。 “你说什么?”齐劲赫然坐直身躯。“她是家里有急事吗?她虽是府里的丫鬟,可是——” “十三少,她不是丫鬟,而是……”张源望著他。“您的女人。” “什么?”齐劲一震。 “您之所以会受伤都是因为她,而她之所以伤心也是为了您,为什么你们要相互折磨呢?”就连小赐也忍下住开口。 “小赐,你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齐劲突然冲向他,抓住他的双肩。 小赐于是将莹儿和齐劲认识的经过,钜细靡遗说了出来。“你们相互替对方挨箭,但您却因此忘了她。” “天!莹儿……我忘了她?”齐劲难以置信地抓著脑袋。“既是如此,我为什么会忘了她……对了!刚刚张源说我自从中箭受伤后,药石罔效,就连宋昱也 束手无策,既是如此,我又怎会好了?”齐劲剑眉一挑。 “是莹儿姑娘刨肉救您的。” 第19章 “刨肉?!”齐劲大惊。 “她不知从哪儿听来一种传闻,说是父母病重时,子女若刨肉治病祈望能感动天地。而她却为您这么做,一刀一刀划下自己的大腿肉,那份勇气连我看了都动容不已。”张源哑声说著。 “刨肉治病……”他想起来了,原来她大腿那骇人的疤痕竟是刨肉所致! 而他却告诉她,他记忆中最深的女人是他的小表妹——老天,她八成是误会了,所以才会伤心离去! “我去找她!”他急著想走。 “等等十三少,您记起来了是吗?”张源挡住他的去路。 “没有,但我可以先把她追回来。”齐劲如今什么都不想,一心只想将她找回来。 “那是没用的。”张源这句话唤住他的脚步。气到头来她一样会心碎,一样会离开您。” “那我该怎么做?”齐劲的心也乱了。 “记起过往,这是唯一的方法。”张源语重心长地道。 他这话说得简单,可老天会帮他吗? 齐劲仰头望向天际,希望上苍能助他一臂之力。 ※※※ 回到自己的寝房,齐劲紧抱著脑袋,开始思前想后,可愈想他脑袋愈疼,半晌过后依旧一片空白。 为此,齐劲的脾气变得暴躁:心情异常低落。 这几日,大伙都不敢面对他,就怕招来一顿怒骂,就连张源与小赐也都尽可能与他保持距离,省得被他陡发的火焰给喷著。 今天,齐劲再也忍不住了! 他告诉自己,如果过了今天他依旧记不起任何事,明天一早便前住漠北将她带回来再说。 就在他泄气地坐在床畔时,突然瞧见床头的矮柜上放了一支珠簪和一罐指甲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房里怎会有这种东西?莫非是莹儿所有! 他立刻将它们握在手中,瞬间脑海里竞窜过一丝景象,令他掹地一窒, 是莹儿……她拿著这只珠簪赠给他的画面……可为何他身著女装呢? 对了,张源曾说过他们是因为这样才接近认识的,那么在文府她原来的房间内必然藏著许多属于他们的记忆了! 想著,他不颜一切地冲了出去,来到文府后,才发现自从文择被撤爵之后,文府早已人去楼空,几乎成了半个废嘘。 走了进去,看著里头的一景一物,他赫然想起部分记忆—— 有文济垂涎他美貌的痴迷样,更有莹儿护著他的模糊画面。 凭著直觉,他走进其中一间闺房,才旋身便瞧见柜上那座“金弓”。 他忍不住摇头笑了,当初他不就是为了它才潜进文府,继而遇上她,又为了接近她,他不惜男扮女装,两人还同床共枕…… 随著一丝印象勾勒出另外一丝印象……他竟全盘想了起来! 她的好、她的温柔、她的固执、她的深情——天,他完完全全记起来了! 为了躲避密洛派的追杀,他们宁可为对方死,但求保全对方的性命,这些记忆全数回到他脑中,再也忘不了了! “莹儿,原谅我,我这就去找你,你等著我——一齐劲大声对著穹苍嘶吼著。“老天……你就再成全我一次吧。” ※※※ 回到漠北田家的莹儿一直都郁郁寡欢,她的丫鬟美仑忍不住奇#書*網收集整理上前问道:“小姐,你能回来我们都很高兴,可您似乎一点儿也不开心。” “怎么会呢?我昨儿个才和娘拿毛皮去市集交易,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玩得忒开心的。”她强颜欢笑著。 “您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些全是您装出来的。”美仑虽大半年没跟莹儿在一块儿,可清楚摸透她的心思。 莹儿仰起头,望著她那粗魁的身材,齐劲男扮女装的模样顿时浮现她脑海,让她的心口涌上一层浓得化下开的思念。 “齐劲……”她下意识地喃喃轻唤著。 “他是谁?”美仑耳尖的听见了、 “他!”莹儿摇摇头,说了又有什么用? “唉……不说没关系,可您总不能老是郁郁寡欢、不吃不喝的。”美仑忍不住又说, “我哪有不吃不喝?昨儿个晚膳我和娘一块儿用,我不是吃得满多的?”莹儿就是不肯承认。 “还说呢?那也是做给老夫人看的,事后您回到房里不是闹胃疼,然后全呕出来了?” “是……是吗?我忘了,”莹儿将眼神调往远处。 “我瞧您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肯定没一样是记得的。”美仑轻叹了声,随即道:“这么吧,我替您端一些清淡的小菜过来,您多少吃一点、” “不用了。” “这怎么可以?您非得吃不可。”离开亭子后,美仑便往厨房走去,可在半路上竟被一个绝俊的男人堵住去路! “你是?”美仑疑惑地望著他。“你是府中的客人?” 他没回答她,只是眯著眸直望著她。“真像……” 真像男扮女装时的他呀!看来她定是当初莹儿口中所说的丫鬟了。 “像什么?”美仑愣住。 “没什么。”他笑著摇摇头,“对了姑娘,请问莹儿在哪儿?” “你找我们家小姐做什么?”美仑提防地问。 “不为什么,只为让她—解相思。”他话中有话。 “解相思!”美仑皱起眉头。“喂,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轻浮呀?说,你到底是谁,否则我要喊人了。” “在下齐劲。”他笑说。 齐……劲……刚刚小姐喃喃念著的不就是这个名字吗? 美仑赫然张大眸。“你再说—次!” “敝人姓齐,单字一个劲。”见这丫鬟防他跟防偷儿似的,他只好再说一遍, 只不过……他还真是个不速之客,刚刚门房说什么都不肯放他进来,他没辙之下便攀墙了。唉……堂堂十三少攀墙,可千万别传到江南去呀,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粗壮的丫鬟竟笑了出来。“我知道您是谁了,您知道吗?我们家小姐想您想得茶饭不思、睡也睡不著,您肯帮我端膳食过去拾她用吗?” 听她这么说,齐劲心头一疼,随即道:“当然好!” “那您跟我过来。”美仑笑著转身步向厨房,齐劲虽迫不及待地想儿莹儿,可也得劝她吃东西呀! 此时莹儿仍坐在亭内,双眼无神地望著花圆内生气盎然的花儿,就下明白为何它们总是开得这般美好,而她却憔悴下已? 突然,一个美丽的瓷盘递到桌上,上头还有各色精致小点。 虽然可口,但她当真没食欲呀。 “美仑,端下去,我真吃不下。”在她别开脸的同时,居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也没吃,咱们—块儿用怎么样?” 莹儿愣了下,连忙抬头望著他,“你……你……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他挑眉一笑。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田家,不是齐府。”她震惊地站了起来,说不出心底的感觉,是惊、是喜,或是久别重逢的悸动? 好想街上前抱住他,可她好伯,伯他仍不记得她呀, “我知道这里不是齐府,长途跋涉好长一段路,走到漠北这一带,我还不至于将这里当成江南吧?”他按她坐下,而后坐在她身侧。“门房不放我进来,我只好爬樯,真是有损形象。” “爬墙!”她愣然望向他, “怎么?不相信?——齐劲笑睇著它,将瓷盘内端近。“好香……还真饿 了。” “你怎么……” “快吃,我特地准备了两副碗筷呢。”为她挟了一些小点心后,他先尝了口。“嗯……这儿的小点真不错,我一直以为北方的食物都是肉呀、酒呀的呢。” 瞧他恣意地笑著、吃著,好像对这里—点儿也不陌生,让莹儿不知该怎么回应。 “你怎么会有这盘东西?”她终于问出口。 “这东西?”他笑了笑。“哦……这是美仑给我的。” “美仑!”瞧他喊得这么熟稔。“你们认识?” “嗯,刚刚才认识的,她很可爱。”他吃了几口又说:“手艺更是不赖,每样东西都很可口。” 莹儿鼓起腮,原以为他千里迢迢来这里是想起她,没想到只是闲来无事,跑来调戏她的婢女。“那你慢慢吃吧。” 她气得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却听见他说:“果真很像。” “像什么?”莹儿定住脚步。 “美仑真的很像当初男扮女装的我。”他望著她的背影,等著她的反应。 可没想到莹儿反应激烈。“是呀!既然你们那么像,那你就去找她吧,祝福你了。” 往前走了几步后她才煞住步子,缓缓转过身。“你……你刚刚说什么来著?” 他既然忘了她,又怎会记得那段过去?难道他已想起她了?! “我说什么了吗?”齐劲带笑地凝注她。 “你……既然不说,那就算了。” 她举步又要离开,齐劲立刻放下碗筷追上去,从她身后抱住她。“别走,你舍得再离开我吗?莹儿!” “你!”莹儿的眼眶泌出泪水,哑著嗓说:“你记起来下?” “对,记起来了,记起所有。” 拿出珠簪,交到她手上。“别忘了,这是你送我的,是它勾起我的记忆。” “珠簪!”看著它,莹儿也想起过往,不禁笑了出来。“其实你扮女装真的很漂亮,只不过有点奇怪。” “奇怪?”他眉一扬。 “对呀,睑蛋是美,可走路姿态可矬罗,尤其是打扮更是惨不忍睹,好好一张唇却硬要画个血盆大口。” 第20章 她掩起嘴笑、 “啥?”他睑色都变了。“可你当时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哦!那我是怎么说的?”她一双杏眸瞅著他。 “你说我长得很美艳,还因为我比你漂亮吃我的味儿。”说起这,他真不知道该不该骄傲? 一个男人因为自己美而骄傲岂不难堪? 原以为她会反驳,可她非但没有,还张著多情的眼望著他。“你真记得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她刚刚那番话是在测验他是不是真的记起她了! “莹儿,你还不信呀?”他深情地握住她的手。 “信了又如何?”她甩开他, 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变了睑。 “莹儿!”齐劲诧异地看著她。 “你不是说东西好吃吗?那就多吃点儿,我好累,想回去歇著了。”轻轻推开他,她便朝前走去。 “我吃……”看著那一桌子小点,再回头她已走远,齐劲赶忙追上。 见她不理会,他只好不说话地乖乖跟著她, 直到一问房门外,她便转身道:“你怎不再多吃点?吃饱喝足你就可以回去了。” “莹儿,你听我说。”趁她关门之际他迅速挤身进去。 “你怎么可以?l她倒吸口气。 “为什么不可以,我爱你呀!”齐劲不喜欢她拒绝他的态度,本以为她见了他会开心,没想到那只是短短一瞬间,接著她竟表现得如此冷漠。 “爱我?!”她勾起嘴角,冷冷一笑。“你一定对许多姑娘这么说了。” “你究竟误会了我什么?” “我什么也没误会,更没必要误会,请你出去。”她摇摇头,指向门口。 “莹儿!” “别叫我,去找你的琳儿吧!”她气得冲口而出; “琳——”他突然懂了,随即漾出一个大大的笑。“莹儿,你误会我了。” “我误会你什么?是你自己说,她从小就爱捉弄你,而你……你想到的只有她。”她吸吸鼻子,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傻瓜!”他上前扶住她的肩。 “你别碰我。”她动了下身子。 “她早嫁人了。” 这句话震住了莹儿,可想想她又笑说:“原来你忘不了人家,见她嫁给别人,心存遗憾是不是?” “喂……你未免太会联想了吧!”齐劲拧起眉,可被她给逼火了。 见他眸中泛火花,莹儿深吸了口气,“你干么?还想打我吗?你打呀!打呀……” “我不打你,我要……爱你。”将她推向软榻,他爬上床,跪在她两侧。 “琳儿与我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其实她一直暗恋著我,是我不肯娶她的。”盯住她的眼,他柔声说; “谁信你!”她别开睑,可心跳得厉害, “不信的话你看。”他拉起袖子,上臂明显有个很深的牙印。“这就是她出嫁前赏给我的,她恨我不肯娶她,所以以此报复,要我一辈子记得她。” “那……”她瞪著那牙印好久,接著竟抓过他的臂膀,同样在那位置上狠狠一咬? “啊——你们女人怎么总爱咬人!”他疼得皱眉。 “忘了她没?”莹儿的这句话让齐劲了解到她咬他的用意, “忘了忘了,现在你的牙印覆在上头,我怎么还会记得她呢?要想……也只想你。”他笑得开心,哪还管得了臂膀上的伤? 见上头渗出血珠,她于心不忍地说:“我去拿伤药为你敷上。” “你还是关心我的?”他不让,反而勾起她的下巴,对著她的眼肆笑。 “去你的,让我起来。”莹儿紧蹙起一双秀眉嗔道, “我知道你已经相信我了。”深沉似海的眸心漾满痴情: 莹儿看著看著心—动,缓缓闭上眼。 齐劲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含吮著那梦寐以求的滋味…… 她不再反抗,承受著他渐渐狂烈的吻,任他的浓情注满她的心…… “劲……”情不自禁地,她喊出他的名字。 “莹儿,”齐劲突然说:“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将小莲找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很称赞她吗?” “真的?”她笑了。 “以后就让小莲和美仑陪伴你,嗯?”他再度低下头,大掌掀著她的长裙, 莹儿赫然张大眼,小手按住他的手。“不——不要——” “怎么了?”他不解地望菩她, “你走——”莹儿推开他。“我不适合你。” “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 齐劲发现她的小手直抓著长裙,似乎不愿让他动它。 “怎么了?我看看。”温柔地拿下她的手,他掀开她的裙。 刹那问,一道道惨不忍睹的疤痕暴露出来! 那不就是她深爱著他的印记吗? “你看见了吧?我那么丑,你是不是嫌我?”莹儿转开脸,因伤心而颤抖著。 “不是我说,你真的——” “我真的很丑是吗?”她拧起眉。 “你真的很傻,你会有这些伤,全都是为了要救我,若我还因此嫌你,那我还是下是人?如果你真担心我会嫌你,那我也在大腿划上几刀。我身上没刀,那我用指尖撕开它好了……” 说著,他便要往自己的大腿抓下,可吓坏了莹儿! 她紧急抓住他的手。“不要!” “那你信我吗?”齐劲表情谨慎,丝毫不像开玩笑。 “我信,我信,你不要这么做,千万不要。”含泪的眸医有著浓浓情意,接著她竟自动褪下长裙,娇媚地对他一笑,而后推他躺下坐在他身上,献上柔情的吻。 “劲……”她激动地喊著。 “嗯?” “我好爱你。”闭上眼,她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齐劲笑了,他不再多言,用行动证明自己有多爱她…… 【全书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