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情人为我自相残杀[快穿]》 第1节 本书由 天妖瞳 整理 ========================== 总有情人为我自相残杀[快穿] 作者:珊瑚树 ========================== 第1章 父子相残 陈夭夭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曲敬姿的时候,心中只想骂娘,当然她更想骂的是那个把自己坑到这里来的丧天良游戏公司。 玩家进入不同的世界,每个世界有两名任务对象,玩家不仅需要攻略他们,还要破坏两名任务对象之间的关系,直至其中一方死亡,这个世界的任务才算通关。在游戏过程中,玩家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包括但不仅限于:挑拨、构陷),任务有时限,超过时限任务失败。 任务一旦开始,不允许中途退出。 一句话概括,她就是来祸害人的,让任务对象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如能成功完成任务,玩家将获得巨额奖金,相反,如果任务失败,玩家将赔付游戏公司同等金额的赔偿金。 这样的霸王条款,这样无节操的游戏规则,她当时是脑抽了才会同意。 ——都怪奖金后面那一长串零闪瞎了她那双只看的见钱的眼。 见到曲敬姿的瞬间,隐藏在脑内的系统文件自动激活,她立刻就知道,这个俊美的少年就是自己此行的任务对象之一。 然而,她的另一个任务对象是…… 她转身去看身边的男人。 男人无疑是英俊的,事实上,用英俊来形容他简直是种侮辱,那种气度和风姿,根本不是容貌所能比拟。 他穿着黑色礼服,胸前别着白花,浓密的眉下压着一双冰冷深邃的眼。 他就是今天死者的丈夫,也是自己找到的第一个任务对象,同时,还是曲敬姿的父亲——曲徵明。 所以,她的任务是让父子两个…… 呵呵,她现在回去弄死游戏策划还来得及吗? 葬礼上,黑幡白字,挂满灵堂。哀悼的人们手执白花,一个个的排队到灵前鞠躬。 陈夭夭把花放下,深深鞠躬,抬起头,冲面无表情的男人和他身边的少年说道:“曲先生,曲少爷,节哀。” 她是曲徵明妻子许美妍的学生,她之前见过一次曲徵明,但是现在是第一次见到曲敬姿。 父子两个长得很像,曲徵明英挺一些,曲敬姿比较像母亲,柔美一些,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年纪还小的原因。 曲敬姿才刚满十八岁,不过据说曲徵明今天才三十七岁,这么算的话,他十九岁的时候就有曲敬姿了。 啧,早恋。 曲敬姿脸色很不好,白里透着青,嘴唇反而发紫,这是典型的心脏供血不足,他应该和母亲一样,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葬礼刚举行一半,曲敬姿就撑不住了,他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都是冷汗,曲徵明让他先下去休息,却被他拒绝了。 夭夭一直在注意曲敬姿,她决定先从他入手,刚刚失去母亲的、病弱美少年,现在正是他最软弱的时刻。 至于他爹,根据之前接触的情况来看一定很难搞,暂时搁置。 葬礼在远郊的一处庄园举行,周围全都是墓地,等结束时天色已晚,外面也下起雨来,回去要经过一截山路,天黑路滑,很容易出现意外,曲家安排来吊唁的客人用了晚餐,布置了休息的客房。 夭夭没有睡觉,因为今天晚上,曲敬姿一定睡不着,此时不刷好感度,更待何时? 或许是因为庄园建在墓地附近的缘故,这里到处都透着一股阴冷,沙沙的雨声在黑夜中无限放大,让人不寒而栗。 她趿拉着棉拖鞋,悄悄推开了房门。系统有提示,曲敬姿的房间在三楼308,他爹在他隔壁,她一定要小心,万一被撞上…… 嗬! 是谁在那里? 夭夭猛地倒抽一口凉气,黑暗中,她似乎看到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在前方不远处,一瞬间,她脑补了很多经典的恐怖电影。 雨夜、建在墓地中的孤零零的庄园,密闭的空间…… 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头皮一阵阵发麻,夭夭甚至能感觉到背后的阵阵阴风。 她进入的这个世界的时候,没说是灵异世界啊! “嗤……” 前方突然传来男人的嗤笑,充满嘲弄,但是夭夭却瞬间活了过来,她松了口气,轻抚胸口,安慰砰砰乱跳的心脏。 她摸黑上前两步,轻声问:“曲先生?” 本来是想去勾搭曲敬姿小美人的,结果出门却撞上了美人他爹,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黑暗中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你要干什么?” 夭夭长长舒了口气,“睡不着,出来转转。曲先生怎么在这里?” 问完,夭夭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果然曲徵明没再出声。 时间久了,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能稍微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在一楼住,上三楼要经过一楼的一个大客厅,现在她就站在客厅中央,左手边是一组沙发,再往左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微弱的光线从窗户透过来,能隐约看见男人线条硬朗的侧脸。 他坐在沙发上,手指捏着酒杯,低头饮了一口。 第2节 她甚至看到了因吞咽而上下滑动的喉结。 心脏又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不愧是曲徵明,任意一个动作都充满撩人的味道。 “你怎么来这里的?”曲徵明问。 夭夭:“我是许老师的学生。” 曲徵明“唔”了一声。 夭夭:“上次的事情太感谢您了,您说让我做一件事,我一直在等您联系我。” 曲徵明放下酒杯,反应冷漠,“不用了。” 夭夭慢慢走到他面前,仰头去看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曲徵明的场景。 几天前,她刚来到这个世界。 游戏策划给她的第一个大礼包就是她狗血的身份。 陈夭夭,年龄二十二岁,大三学生,被卖到夜总会,那天是她第一天上班。 看着面前脑满肠肥的谢顶中年人,不跑不是中国人。 于是,陈夭夭借口上厕所,逃跑了。 “在那边,快追!” 身后传来男人的叫喊,距离她不过咫尺,陈夭夭甚至不敢回头看,闷着头一个劲往前跑。 呼……呼…… 慢慢的,耳边只剩下她急促的喘息,不知何时她一头扎进一条无人的走廊。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陈夭夭腿一软,喘着气跌到地面上。 那些人应该被甩掉了,她歇一下得赶紧走,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她任务对象还没找到,就要被抓去陪老男人,想都别想! 任务手册上有写过,她进入虚拟世界的落点,是自动计算出的距离任务对象最近且不会被怀疑的地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很可能会在这里撞见自己的任务对象。 只求她的任务对象不要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否则她宁愿任务失败,回去交罚款。 正想着,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用气音说:“嘘,小声些,我看到她跑到这里来了。” 夭夭心脏狂跳,那些人追过来了! 而且她能听到对方说话,他们就在…… 她惊恐的看着距自己不足十厘米的走廊拐角,走道里,模糊的人影一点点冒了出来。 她立刻捂住嘴,堵住即将出口的惊呼,挪动脚步慢慢后退。 影子已经露出了半个身子,她能看到他们手里拿的电击棒和手铐,是用来对付她的。 陈夭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摸到了一扇门,旁边就是门把手。 皮鞋从墙角露了出来,就在他们露头的那一瞬间,陈夭夭猛地推开门一头钻了进去。 屋里亮着灯,有人说话。 里面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深色衬衫,靠坐在沙发上。 看到他的同时,她收到系统提示,这就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之一——曲徵明。 曲徵明,寰亚集团的董事长,这个世界最年轻的金融巨鳄。 对于陈夭夭的误闯,曲徵明就像没听见一样,连一根头发丝都没动,他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随意打着拍子,认真听对面男人讲话。明明对方坐得板正,他只是随意靠着,但气势上却带着压倒性的优势,把对方衬得像是向上级汇报工作的下属。 门外传来敲门上,是抓自己的那些人,这么好的接近任务对象的机会,夭夭当然要抓住。她苍白着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向男人哀求道:“求你们让我躲一下,那些人是来抓我的。” 直到这时,曲徵明的视线才终于落到她身上,可惜他只是看着,即不答应,也不拒绝。 敲门声催命一样不停的响,夭夭看着他的目光更加凄惶无助。 她咬牙,再次哀求,“我是被卖到这里的,只要你们让我藏起来,不告诉那些人我在这里,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陈夭夭知道她的许诺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她无法可想,许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许诺,她铁定要被抓回去。 这具被衣服遮盖下的身体伤痕累累,显然之前曾遭到无数次毒打,可想而知她被抓回去会是什么待遇,他们手中拿的电击棒、皮鞭,还有手铐,毫无例外都会用到她的身上。 在闷雷一般的敲门声中,她看到他抬起手,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夭夭立刻挪到他身边。 男人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这张脸。 夭夭心中忐忑,这张脸自然是美丽的,清纯中带着妩媚,无辜里透着冶艳,用来当祸水足够了。但曲徵明是否会喜欢这样的长相,她一点把握都没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任何动容,活像是在打量一件制作精美的器物。 惶恐不安让她的眼中渐渐流露出一种动人的风情,衬着女人微翘的眼角,充满了迷离的诱惑。 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夭夭忍不住溢出一声呻|吟,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她听见他笑了,问:“想让我怎么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气象,欢迎来捧场。 本帅比果然还是如此无节操,这个设定带感不23333 第3节 祸水嘛,不干点坏事,能叫祸水吗?宝贝儿们说对吧~ 第2章 父子相残 夭夭趴在曲徵明怀里,脸埋在他胸前,隔着衬衫,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听到他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 他身上没有喷香水,是一种纯男性的气息,夹杂着烈酒的香味,交织成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他的手搁在自己大腿上来回游走,这样的动作由别的男人来做格外猥琐,但曲徵明来做却只见色|情,不见下流。 电流从肌肤接触的地方传入心脏,夭夭觉得半个身子都麻了,忍不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门开了,夭夭听到追自己的人窸窸窣窣走了进来,他们态度恭敬,还先送上了一瓶好酒,然后才说要把自己带走。 夭夭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无法揣测他内心的想法,她有种命悬一线的错觉,而这根线的另一端,就系在曲徵明的手指上。 她提心吊胆的听着双方对话。 “她叫什么?”曲徵明问。 “好像是……夭夭?” “好像?”曲徵明掐了一下掌心的嫩肉,问,“你叫什么?” 夭夭忍不住又是一抖,瓮声答:“陈夭夭,桃之夭夭的夭夭。” 她听见他笑了,“桃之夭夭?是逃之夭夭吧。”不等夭夭回话,他又接道:“告诉你们老板,这女孩,我要了。” 此话一出,夭夭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缓缓落地。 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屋子里变回原样,只多了一个夭夭。 她赶紧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神感激又仰慕,“谢谢您救了我,您……您……” 夭夭没等到曲徵明接话,她看到刚才摸过自己的手插|入桌子上的酒杯里,里面盛着威士忌。 夭夭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她忍不住咬住下唇,威士忌是烈酒,酒精能消毒,他这个动作让她不能不多想。 紧接着,沾着威士忌的手指重新覆盖到她的唇上缓缓摩擦,酒精的刺激和屈辱让她忍不住浑身战栗。 她听见曲徵明低沉的嗓音:“帮我做件事。” 直到夭夭收到自己的老师许美妍死亡的消息来参加葬礼,她才发现原来曲徵明已经结婚了,妻子就是许美妍,而许美妍好巧不巧竟然在这时候死了,死因还是心脏病突发。 来了这么久,夭夭终于感受到了游戏策划者对自己那么一丢丢的善意,虽然这点善意在两个任务对象身份设定的对比下显得格外可怜。 既然碰上了曲徵明,夭夭干脆改变原本的计划,抓住机会,先啃这根难啃的骨头。 她仰着脸看他,黑白分明的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她又嗅到了那种纯男性的气息,夹着着烈酒的香味。 女孩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神秘而又充满诱惑,她问:“曲先生,是因为许老师吗?” 男人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腾出手来托起了女孩的下巴。 他凑近她,酒精的味道更加浓郁,让人窒息。 男人的勾起嘲弄的笑,“在老师的葬礼上勾引她的丈夫,真是一个好学生。” 夭夭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 “你……你放开我!”她低吼,猛地颤抖起来,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努力想要摆脱对方的禁锢,但他的力道太大,死死捏住她的下颌,钢铁一般难以撼动。 夭夭极力挣扎,双手掰着他的手腕,拼尽全力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曲徵明吃痛,但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反而猛地用力,把她压到了沙发上。 男人充满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她淹没,夭夭一惊,下意识的松开牙齿,徒劳无功一般推他,压着嗓子骂道:“混蛋,今天是老师的葬礼,你要干什么!” “呵,我猜得不对?”离得进了,他一开口夭夭就嗅到了浓烈的酒精味,“在葬礼上见到我,你没有感到高兴?” 窗外雨还在沙沙的下着,空气潮湿又炙热,是曲徵明身上的温度。 夭夭努力维持冷静,“那又怎样?你救过我,见到自己恩人,我高兴难道不对?可惜我现在一点都不高兴了。” 夭夭等着他反唇相讥,这个男人敏锐得可怕,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被自己说服。但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开口,他滚烫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耳边,浓烈的酒精味淹没了全身所有感官,夭夭忍不住猜测,难道他喝醉了? 就这么被他压在沙发上过了很久,在枯燥的雨声和男人的呼吸声中,夭夭终于忍不住推了推他,死沉死沉的,没有一点反应,不会睡着了吧? 再推,还是没反应,真的睡着了。 夭夭艰难的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带着一颗狂跳的心逃回了自己屋里。 关上门,她扑到床上,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妈呀,曲徵明真的太难搞了,她有点hold不住,勾到手就够难的了,还要让父子两个自相残杀。 接下来肯定不能去找曲敬姿了,夭夭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她梦到自己任务失败,按照合同要赔偿一大笔钱,看着一张张粉红色的毛爷爷就这么从她手中溜走,她心疼得差一点以为自己也要心脏病突发了。 心痛难忍的醒来,雨停了,但是天还没亮,看了看表,刚刚四点。 夭夭想起客厅里的曲徵明,忍不住重新趿上拖鞋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打开手电筒,客厅里已经没人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夭夭正准备回去,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用手机一照,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 打开,排头一行字大剌剌的暴露出来。 这是一张离婚协议书,签署者是——曲徵明。 夭夭一目十行的看完,忍不住惊讶的张开嘴,离婚协议书上曲徵明已经签了字,上面写着财产分割事项,曲徵明承诺把他名下的所有不动产和公司一半股份给许美妍作补偿,但是上面没有许美妍的签名。 第4节 这么看来,是曲徵明急着想要离婚,而许美妍不同意。 夭夭看着那一长串的财产名单在心里流泪,如果是自己,立马就签字、拿钱、走人,然后随便浪。 收起离婚协议书,夭夭重新回房,明天找个机会把这东西还给曲徵明。不过在此之前她给它拍了照。 黑暗中,她翘起嘴角,在曲徵明提出离婚的时候许美妍死亡,除了自己,她终于又找到了帮助自己完成任务的一项武器。 许美妍的死和这份离婚协议书没有一点关系吗?她不信。 曲徵明或许对此无所谓,但是看曲敬姿今天的表现,分明对母亲感情很深,他难道也一点都不介意吗? 第二天用过早饭,所有人准备离开这里,夭夭找了个机会,把那份离婚协议书还给了曲徵明,再一次问:“曲先生,请问你到底让我做什么?” 曲徵明拿着那张纸,笑容带着一丝残酷的意味,“既然你看到了,告诉你也无妨。” 他凑到夭夭耳边,哑声道:“让你当我的情人。” 趁夭夭惊讶之际,曲徵明笑着退开,打开车门坐上车。 马上,曲敬姿也过来了,面无表情的坐到了车的另一边。 夭夭看着父子两个消失在道路上,夭夭决定,还是得从曲敬姿下手。 根据游戏介绍,夭夭找到了曲敬姿的身份信息。 曲敬姿,男,十八岁,美术学院大一新生,许美妍就是美术学院著名的老师,陈夭夭是她带的学生,现在上大三。 曲敬姿是她的小学弟呢。 夭夭笑了起来。 和许美妍足以致命的心脏病不同,曲敬姿的心脏病并不严重,只要好好吃药,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娱乐,否则他的心脏也撑不住性|爱这么充满刺激性的活动。 夭夭再次见到曲敬姿的时候是在学校,一节大型的公开课。 俊美的少年脸色苍白,目光疏离,独自坐在大教室的角落里,显然还没从丧母之痛中缓过劲来。 他低着头作画,全神贯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夭夭悄悄坐到他身边,他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到上色的时候他找不到合适型号的水粉刷,正烦躁时,合用的刷子出现在他面前,才终于吸引了他的主意力。 一只秀美的手捏着刷柄,顺着白皙莹润的手,他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这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 夭夭晃了晃手中的刷子,笑眯眯的问:“你是不是要找这个?” 曲敬姿眸光微闪,冷漠的拒绝,“谢谢,不用。” 说完,他抽出一根自己的刷子用了起来,哪怕并不合适。 夭夭奇怪,她本以为以曲敬姿会比较好勾搭的。 不过这样也好,太好勾搭了说明他对自己的态度太随便,这样就很好。 曲敬姿埋头作画,一张女人的肖像画出现在他笔端,时间无意识的流逝,公开课已经结束,老师走了,上课的学生们也走了,教室里安静下来。 到这幅画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又需要用那个型号的刷子了。 他打开颜料箱,惊讶的发现,那根刷子回来了。 他抬头,那个熟悉的女孩还坐在自己身边,她垂眸看画,有水雾濡湿了乌压压的长睫。 “我……”顿了一下,他终于开口问,“……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他画上的人,是许美妍。 第3章 父子相残 “曲少爷,”声音里带着笑,“我们在你母亲的葬礼上见过。” 曲敬姿眼尖,看到了她脸上的水渍。 他张了张口,喉头滚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我叫陈夭夭,是许老师的学生,大三。” 看着面前洁白的手掌,曲敬姿顿了顿,还是握了上去,哑声说:“我叫曲敬姿,大一。” 手很软,很温暖,和母亲的手很像,已经松开了很久,他捻了捻指尖,温热滑腻的感觉似乎还在上面缠绕。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夭夭没事总是叫曲敬姿一起出来画画。 艺术这玩意儿,讲究天赋,夭夭天赋并不好,顶多算是比普通人好一点,和曲敬姿这种天才相比,几乎称得上云泥。 许美妍过世,夭夭的专业课老师换了一个,要求更严格,每次和曲敬姿一起出来画画都愁眉苦脸,苦思半天,一落笔就又废了,画纸被她撕了一张又一张。 次数多了,曲敬姿见不得她糟蹋东西,干脆帮她把作业一起画了。 从那以后,夭夭的平时成绩直线上升,老师在系里夸过她好几次。 夭夭每次被夸了,就会拉着曲敬姿出去庆祝,她装作不知道曲敬姿有心脏病的事情,带着他吃各种平时他不碰的食物,玩让人热血沸腾的游戏。 直到有一天,在游戏厅嘈杂的环境中,她凑到他耳边问:“怎么追男孩子?” 曲敬姿正在玩投篮游戏,一直保持着零失败的记录,听到她问话的刹那,这个记录被打破了。 第5节 他回头,皮肤苍白,眼眸极黑,“你要追谁?” 夭夭:“先不告诉你,帮我出个主意,男生都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是男生啊,怎么会不知道?” “我喜欢的很多男生都不喜欢,我不喜欢的很多男生都喜欢。” 夭夭想了一下,点头:“也是,你是个怪胎。” 对于她的评价,曲敬姿不置可否,但是接下来的投篮再也没有中过。 失败了几次之后,他厌烦的甩手下了游戏台,站在旁边看她玩。 夭夭回头,问:“你怎么不玩了?” “不玩了,没意思。” “好吧,确实没意思。”夭夭也不玩了。 没人说话,也没什么好玩的,两人一起回学校。 路上,曲敬姿又问她:“你喜欢谁?” “一个学弟,长得好看,就是脾气怪怪的,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我很好,总是替我写作业……” 夭夭说着,回头冲他笑,他站住不走了。 曲敬姿黑沉沉的眼看着她,再问:“你喜欢谁?” 夭夭回到他面前,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笑。 曲敬姿也不说话,等着她回答。 过了很久,夭夭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喜欢你呀,傻瓜。” 听到这样的回答,他脸上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就像被表白的不是他一样。他认真的端详她,黑沉沉的眼睛里沉暗一片。 过了很久,久到夭夭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准备说一句“我开玩笑的”或者“逗你玩的”之类找台阶下的时候,他突然问:“为什么喜欢我?你不是说我脾气很怪吗?” 夭夭:“因为你很好啊,帮我写作业,陪我玩。” 曲敬姿点头,原来如此,因为他帮她写作业,陪她玩,所以她才喜欢自己。 夭夭等了半天,曲敬姿又不说话了。 “唉。”她轻轻踢了他鞋子一脚,“你倒是说话啊。” 曲敬姿抬脚往前走,“我允许你喜欢。” 夭夭:“……” “那我还真是荣幸哦。”她嘀咕一声,赶紧追上去。 两人慢悠悠的在校园里压马路,夭夭一路上都在笑个不停,曲敬姿就一直盯着她看。看久了,夭夭也不好意思起来,虚张声势的恶狠狠问:“你看什么?” 曲敬姿:“看你准备笑多久。” 夭夭脸一热,“无聊。” “嗯。” “我说你无聊你还‘嗯’。” “嗯。” “无聊。” “嗯。” 夭夭:“……” 这厮怎么蠢萌蠢萌的,真的是曲徵明那个变态的种吗?不会是小时候抱错了吧? 她抬眸去看身边少年干净英俊的脸,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啊…… 夭夭的奇怪只维持到寝室楼下。 美院的学生宿舍管得很严,尤其是女生宿舍,除了刚开学搬行李那几天根本不允许男生进入,曲敬姿只能把夭夭送到大门口。 夭夭和他说了拜拜,转身正准备走,被他拉住手腕。 夭夭回头,疑惑的看他。 “我们这算情侣了吗?”曲敬姿问。 “是啊。” “情侣不是应该接吻吗?” 夭夭:“……” 夭夭:“但是……我们今天才确定关系。” “我想吻你。” “……这里人太多了。”曲敬姿是学校的名人,再加上长得实在扎眼,往女生宿舍前一站,瞬间周围就围了一群人。 第6节 曲敬姿环视四周,手上突然用力,夭夭就被他拉着往前走。 他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甩开了那些人的视线,拐了几拐,到了女生宿舍后面的那处小树林里。 美院的设计非常漂亮,绿化面积很大,树林里都是上百年的老树,路灯根本撒不进来,林子里一片漆黑。 少年把她按到一棵一人抱不过来的大树上,低头,与她呼吸纠缠,说:“现在没人了。” 夭夭:“……” 不等她回答,他就压了下来,少年身上的气息清爽干净,清冽得像是树叶凉凉的触感。 他似乎没接过吻,动作很是青涩,刚开始控制不住牙齿的力道,总是弄疼她,慢慢的,他找到了诀窍,动作开始顺畅起来。 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夜色中叫唤,叫声很远很远。 她只能听到少年越来越急促的喘息,滚烫的温度熏得她昏昏沉沉,记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曲敬姿待有更进一步的要求,却被夭夭坚定的拒绝了。 终于,他还是放开了她,哑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树林距女生寝室并不远,没两步就到了,夭夭进了大门,回头见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夭夭:“……” 没有满足他,所以可以转身就走吗? 果然蠢萌只是外表,内里和曲徵明那个变态一样,无情冷酷又没有节操的家伙。 曲敬姿虽然是大一新生,但是脸长得实在太好看,再加上天赋过人,据说十六岁的时候就举办过个人画展,在国内外获得好几个十分有分量的大奖,所以刚一开学就荣登校草宝座。 没两天,夭夭勾搭上校草的消息就传遍了校园,觊觎曲敬姿的女生实在太多,恨不得把夭夭扒个底朝天,连她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找出来鄙视一番。 在这种大规模的扒皮下,她被卖入夜总会的消息怎么可能隐瞒下去,没过多久学校里的人基本上全都知道了。 但是那些流言可不是说夭夭被人拐卖进去的,说的是夭夭自愿去里面卖,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现在来学校里装纯,还妄想玷污男神,简直下贱到了极点。 这些流言不仅在女生中流传,在男生中也传得如火如荼。 夭夭长得漂亮,是学校不少男生心中的女神,女神太受欢迎,太高高在上的时候,他们就在只敢在心里意|淫,但是有一天他们突然发现,原来女神根本不纯洁干净,而是人尽可夫的女表子时,所有的行为都有了借口。 夭夭和曲敬姿约好在湖边画画,这里很偏僻,来的人很少,基本上算是他们两个的私密地盘,但今天夭夭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曲敬姿,反而等来了一群不认识的男生。 “学姐是在等我们吗?”领头的男生不怀好意的问。 夭夭没理他。 “靠,傲什么傲?出来卖的骚货。”男生被下了面子,“既然学姐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硬来。” 他一挥手,身后跟着的男生立刻冲上来,把夭夭围起来。 夭夭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抱着画板一步步后退,白着一张脸问他们:“你们想要干什么,我会报警的!” “报啊。报啊。”有人大笑,“正好学弟是摄影专业的,给学姐拍几张照片,让警察同志也欣赏一下,哈哈。” 这些人慢慢逼近,嚣张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听说去夜场消费的都是半老头子,那些老头子有什么意思,硬不了三秒就软了,还是让咱们喂饱学姐吧。” “哈哈,咱们五个,要是再喂不饱学姐的话,那也太没用了。” “你们……你们……”夭夭脸色白得吓人,“我男朋友马上就过来,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这句威胁,他们像是听到了某个笑话一样,又笑了起来,“曲少爷被我们拦住了,赶不过来。你乖乖的听话,我们爽完就走,绝对不告诉曲少爷,让学姐还能轻轻松松嫁入豪门,怎么样?” 夭夭退无可退,她已经站到了湖边上,再退半步,就要跌入水中,而夭夭不会游泳。 这几个男生对视一眼,突然齐齐朝夭夭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把她按到地上。 夭夭极力挣扎,刚准备大声叫人,就被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挣扎中,她手中的画板掉入水中,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 她认命一般安静下来,就在他们以为她放弃反抗的时候,她突然推开身边的男生,奋力一跃,落入湖中。 画板……她的画板……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沉,湖水咕噜噜的往口鼻中灌。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抓住了她的画板。 这是曲敬姿送给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结束,明天继续~ 第4章 父子相残 曲敬姿拖着夭夭游到岸边,岸上的学生连忙七手八脚的帮忙,一起把两人拽上岸。 曲敬姿跪坐在草地上,不停的按压夭夭的胸口,他脸色青白,嘴唇又变得发紫,不知道是冻得还是怎么。 难捱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男生期期艾艾的开口。 “曲少,我们没准备真的碰她……” 第7节 “对啊对啊,谁想到她竟然真的……”有人附和。 “我们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学姐不会……” 曲敬姿背对着他们跪着,从几个学生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滴着水的头发,随着他用力,剧烈晃动。 他没听见一样,不停按压她的胸口。直到地上的女孩猛地弓起身子,咳出一滩污水。 他深吸口气,捏着她冰凉的鼻子,堵住了她的唇。 冰凉的唇,带着湖水的腥涩,呛得他眼睛酸痛。 一口接一口,他的脸色越来越青,嘴唇越来越紫,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又慌又急。 终于,在他头目目眩之际,女孩脸色缓了过来,开始自主呼吸。 那些人还在解释,聒噪,扰人。 “滚!”声音冷厉。 “曲少……” “我说,滚!” 他侧头,露出一双充满杀机的眼。 湖风吹着,暮春的天气,依然很冷。 曲敬姿看着在不停喘息的女孩,目光带着茫然。 救溺水的人很难,溺水者出于本能会紧紧缠住身边的一切,哪怕是一根稻草。救援者往往会被溺水者缠死,两人一起沉入水底。 但曲敬姿没有被缠上,直到现在,她紧紧抱着的依然是手里的画板。 画板是他送的。 夭夭蜷起身子,可怜的呢喃:“冷……” 曲敬姿弯腰,不甚熟练的把她抱到怀里,即使他身上的温度并不高。 这点温暖足够了,夭夭发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画板隔在两人之间,曲敬姿抽不动。 “松开。” “不行,我的画板。” 意识不清还不听话。曲敬姿抿紧了唇,用蛮力把画板抽出来,压制了她的反抗。 失去重要的东西,夭夭面前睁开眼,看到抱着自己的少年,突然埋头在他怀里,身体又颤抖起来。 明明衣服全都湿透,他奇怪的发现,竟然还能清晰的感受到水渍在胸前慢慢晕开。 “不要哭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不去医院。” “你落水了,可能会生病。” “你……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 一瞬间,又安静了。尴尬诡异的安静。 无奈叹气,夭夭知道这里面必定有曲敬姿的手笔,试探自己吗?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人尽可夫的妓|女? 结果想必一定让他很满意。 毕竟她险些连命都豁出去了。 夭夭被送到医院,检查之后并无大碍,曲敬姿很固执一定要让她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 夭夭推辞不过,同意了。 曲敬姿说每天会来看她,但是他离开之后再也没有来过,打电话也没人接,学校里也没有消息,从人间蒸发了。 夭夭和他彻底失去了联系。 她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她的设想,现在应该是曲敬姿最愧疚的时候,怎么会消失无踪呢?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对不对还要等时间验证。 离开医院,她回自己的家。游戏设定中,夭夭是孤儿,小时候是靠善心人捐款才一路读到大学,这个善心人就是许美妍。 夭夭的家在老城区,一个非常破的小区里,没有电梯,楼道里很黑,拐角还有堆放蜂窝煤的痕迹,又脏又乱,吸一口气,全是尘土和发霉的味道。 就是这种地方,楼下垃圾堆旁竟然停了一辆豪车,夭夭认得这个牌子,这并不奇怪,不认得才奇怪。 看着锃亮的车身,浸泡在污水中的轮胎,上面还粘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她默默笑了。 她走到三楼,自己家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脸上适时露出惊讶之色。 屋子里竟然有两个男人。 曲徵明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腿上的笔记本,另一个应该是司机兼保镖,站在他身边。 “曲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夭夭脸上先是惊讶,接着是愤怒。 一进门发现自己家里多了两个大男人,任谁都不会高兴。 第8节 曲徵明把编辑好的邮件点了发送,这才抬头,主人似的一伸手,“请坐。” 夭夭吸口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家。” 曲徵明冲保镖示意,让他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夭夭两人。 夭夭绷着脸不说话,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欢迎”三个大字。 “你不是一直等着我的要求吗?”合上电脑,交叉双手,曲徵明靠在简陋的沙发上。 想起葬礼结束他说的话,夭夭更戒备:“曲先生让我做什么?” 果然,曲徵明再次不负夭夭所望,说:“做我的女人。” “曲先生,我很感激你当时救了……” “不用感激我,这是交易。” 男人沉沉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似有千斤重,夭夭咬着唇,无话可说,那是她自己做出的承诺。 “我知道你喜欢敬姿,但是……”曲徵明站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力道很大,似乎压抑着某种愤怒,“……你们不合适。” 他笑得温柔,却让人觉得冷酷,“你不会以为,自己能配得上我儿子吧?这么多天没找你,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还是……你真的以为,那天他只是迟到。” 夭夭脸色青白,不比曲敬姿那个心脏病人的脸色好看。 她握着曲徵明手腕的指尖微微发抖,不安又惶恐,她牙齿打颤,仿佛又看到那片蓝到发黑的湖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明白吗?”曲徵明翘着嘴角,拇指指腹粗鲁地摩擦她苍白的唇,看着在指下变得充血冶艳。 夭夭眼中又流露出那种湿漉漉的,迷离的波光,衬着微翘的眼尾,分明就是在勾引人。 美丽是最无形又锋利的武器,尤其是当拥有者对自己手中的武器并不自知的时候,威力直接翻倍。 过了很久,夭夭才终于眨了眨眼,“我明白了。但是……” 她深吸口气,“我要听他自己说。” 曲徵明走了以后,房间立刻显得宽敞了很多,夭夭听见有人叫骂,“谁这么没素质,往楼下泼水?” 夭夭捂着嘴笑,楼上有一户单身汉,每天洗完脚直接往楼下一泼,估计泼到这两人身上了。 哈哈,活该。 夭夭躺在沙发上琢磨接下来的计划,有酒精的香味在鼻端缭绕,夭夭嗅了两下,应该是曲徵明身上的味道。 抽烟喝酒的男人最讨厌了。 夭夭不在的这几天,流言反而愈燃愈盛,她一进校园,就一直被人指指点点。 她没在意,拿着曲敬姿的课表去教室找他。除非他退学,否则早晚会来上课的。 再次看到曲敬姿已经是几天以后。 他还是那个样子,手里拿着一整套美术器材,一副冷冰冰懒得搭理人的模样。 看到夭夭,他脸上也没什么大的波动,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在这里?” 对无缘无故失踪那么久的事情只字不提,丝毫没有解释和道歉的意思。 夭夭:“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多天都联系不上。你知道我很担心吗?” 曲敬姿:“有事,忘记告诉你了。” “手机呢,为什么也没人接?” “进水了,没买新的。” 打铃了。 “上课了,跟我进来。” 曲敬姿伸手。 夭夭后退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收回去。 夭夭:“学校里的那些流言你听说了吗?” “嗯。” “你没什么要问的?” “嗯。” “那天你是不是故意迟到的?” “……嗯。” “那些人,是不是也是你叫来的?” “……” 这次是长久的沉默,让人心冷的沉默。 夭夭又后退一步,离他的手更远了。 “我们分手吧。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在一起过……” 第9节 曲敬姿蹙眉,“你不喜欢我了?” 这次轮到夭夭“嗯”了。 “是因为我没帮你写作业,没有带你玩吗?” 不是。但她还是点头,“……嗯。” “我以后还会帮你写作业的。” “不用了。” “你找到别人帮你写作业了?” “……嗯。” 夭夭走了,曲敬姿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她跑下楼,消失在校园的绿色里。 老师站在讲台上,“曲敬姿,快进来上课。” 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他没有进教室,带着东西走了。 这一套东西,本来是准备送给夭夭的。 他想告诉她,不过一个画板,掉了就掉了,不值得冒着生命危险去捡,她喜欢什么,他可以送给她无数个。 但是…… 好像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夭夭好像……不再喜欢他了。 是他做错了吗? 不应该让那些人去试探她? 但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向自己解释过? 夭夭一口气跑出校门,找到曲徵明的名片,这是那天他从自己家离开后留下的。 拨通男人的电话,夭夭开门见山,“曲先生,如您所愿,我和令公子分手了。” “但是……”她话音一转,“我就算和他分手了,也没有做你的情人的意思,请您提另外的合理要求。” 曲徵明正在开会,接到这个电话,他笑了。 无视公司大小股东对投注到他身上探究的目光,他接听这通和工作完全无关的电话。 忽略夭夭的话,曲徵明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入她耳中。 “今天晚上,我去接你。” 第5章 父子相残 撂下这八个字,曲徵明挂了电话。 夭夭:“……” 接你妹啊,和自己儿子抢女人,脸呢? 夭夭拿出手机,把那天拍的离婚协议书找出来,拷贝到硬盘里,然后又传到网上一份,以防万一。 曲敬姿现在越怨恨自己,将来的反弹也就越大。 女朋友被抢和母亲死亡的双重叠加,希望能成功离间这对父子。 到了晚上,楼下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陈小姐,曲先生在楼下,请……” 夭夭打开门,脸色罩了一层寒霜。 她推开门口曲徵明的下属,嗒嗒嗒的跑下楼,跑到车后门,冷着脸敲窗户。 车窗落下,露出男人的侧脸,“上车。” 她没动,绷着脸:“我要和你谈谈。” 曲徵明:“上车谈。” “不,你出来。” “……” 曲徵明当然不会出来,坐在车里都能嗅到外面垃圾的腐臭味,地上的水潭里还漂着塑料袋。 夭夭也知道他绝对不会踏出来的,尤其是在被洗脚水泼过之后。 她看了曲徵明一眼,踩着拖鞋进了楼道。 意思很明显:爱来不来。 夭夭进屋,指着沙发:“坐吧。” 曲徵明坐到上次他来时坐的位置——这组沙发最干净的地方,手臂用力,扯了她腰一把。 夭夭站不稳,跌入他怀里。 “曲先生!”夭夭在他怀里挣扎,他双臂有力,她的挣扎只是徒劳。 第10节 “我让你进来是想和你谈谈。”她脸憋得通红。 曲徵明扣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弄得她很疼,夭夭忍着没出声。 他微微喘着气笑,语气里尽是嘲弄:“有谈的必要吗,嗯?” 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夭夭脸上红白交错,“如果敬姿知道了……” “他知道又如何?” 曲徵明一手就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牢牢的固定在她背后,身子一转,把她按到沙发上,全面压制。 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双眼,强迫她直视她的处境和地位。 否则,她还真以为她有和自己谈条件的资格。 “不要拿敬姿来牵制我,没有用。” 他扣紧她的下颌,让她无法自由咬合,然后吻了上去。 男人的气息夹杂着酒精的味道,充满了侵略性,粗鲁的掠夺她口腔中的一切。 夭夭只能无力的挣扎,双腿乱踢乱蹬,徒劳无功。 一吻毕,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出手挑起她眼角的泪,又笑了。 “不要妄想和我谈条件,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跟我,或者回夜总会。” “没有第三条路。” 夭夭看了他良久,看着他锋利冷硬的眉眼,不近人情的唇,还有眼尾玩味的神色。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带她走的时候,夜总会的老板还多嘴了一句,说什么时候曲徵明玩腻味了,就把她送回去,赎她的钱,他会一分不少的退还曲徵明。 男人耐心十足的等着,他站在她腿间,手慢条斯理的在她柔顺的长发间游走。 果然是个尤物,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但是美得如此合他胃口的还是第一个,否则他当初怎么可能出手。 他尤其喜欢她用那种凄惶迷离的目光看自己,点燃了他身体内所有敏感的神经。 他不急,他等着她慢慢选,被他一个人上,还是被无数个男人上,任何女人都知道如何选择。 夭夭慢慢闭上眼,“如果曲先生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说过,”他打断她的话,“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夭夭咬牙,脸上尽是屈辱,“请曲先生答应我一个请求。” 他撩起她一缕黑发,在掌心细细把玩,漫不经心回:“说来听听。” 夭夭侧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泪,轻轻道:“不要让敬姿知道。” 曲徵明裂开嘴:“好吧,我同意维护你最后的尊严。” 小猫的爪子要慢慢磨,太急躁了,爪子会废了的。 曲徵明站起来,这间屋子上次来时已经看过了,简陋得让人不敢相信,身为国际金融中心之一的城市中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存在,这是他自出生就不曾踏足过的领域,并且永远不想再来第三次。 想到那天带着异味的液体从天而降,他又想洗澡了。 “走,你不是喜欢敬姿吗,带你去看看他的房间。” 去看曲敬姿的房间? 夭夭脸色又白了一寸,万一撞上了怎么办? 但是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被男人拉着下楼,塞进了车里。 车子飞快开离这片被城市抛弃的废墟,带着逃离的狼狈。 夭夭第一次坐这种豪车,她没心思去品鉴这辆车到底好在哪里,具体值多少钱,她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目光缥缈。 曲徵明打开电脑,又处理了一个邮件,注意力被身边的女人吸引了。 她下来的匆忙,脚上还踩着拖鞋,睡裤不长,坐下时裤腿向上揪起,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脚踝,在车内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如同暖玉。 摸起来的手感…… 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夭夭迟钝回神,看到车内的隔屏升了起来,把后座隔绝成一个狭窄的独立空间。 里面只有自己和曲徵明两个人。 夭夭忍不住屏息,狭小的空间里,男人的气息无孔不入,嚣张得有些过分。 曲徵明本来就是一个不在意别人分寸的人。 他一伸手,抓住了夭夭的脚踝,夭夭往后一仰,磕到车窗上,后脑勺钝钝的疼,她捂住嘴,咽下即将出口的痛呼。 他抓住她脚踝,有力的五指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箍住她纤细的骨骼皮肉。 他微微眯起眼,带着一丝享受,唔,也像温润的软玉。 拖鞋被他扔到地上,一只雪白的脚暴露在空气中。 第11节 夭夭一回到家就习惯洗手洗脚换衣服,怎么舒服怎么来,此刻脚上连袜子都没穿,就这么被他握到掌心。 曲徵明握住她的脚把玩,夭夭没钱买各种高跟鞋和皮鞋,常年穿帆布鞋和袜子,一双脚几乎没见过太阳,皮肤又白又嫩,透着淡淡的粉,可怜可爱。 “以后,在我面前不许穿袜子。”曲徵明哑着嗓子命令。 夭夭忍着没吭声。 曲徵明哂笑,滚烫的手轻轻刮她的脚底心,阵阵难以忍受的麻痒从脚底传来,就像一群蚂蚁在腿骨内蠕动啮咬着她的骨髓。 夭夭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前面的人听见,憋得脸通红,眼眸水润,身子一个劲儿的抽搐。 曲徵明脸上的笑多了两分温度,他低头冲脚板心哈了口热气,看着圆滚滚的珍珠一般的脚趾,他喉头动了两下,手上用力,固定住她,不许她乱蹬乱踢。 听着他喑哑的嗓音,夭夭在心里撇嘴,变态,摸着她的脚都能兴奋。 “刚才的话,听到了吗?”没得到夭夭的回答,曲徵明一把把她拉过来,眼中剧烈的风暴无声的席卷一切。 夭夭被他看得喘不过起来,一时间忘了回答。 曲徵明双臂用力,把她按到他腿上,夭夭立刻扑入他怀里,他还捏着她的脚踝,一条腿险些被折断,疼得她脸色一白。 夭夭心中暗恼,用头狠狠顶了他一下,出气。 听到他喉间的闷哼,夭夭心中冷笑。 呵呵,活该。 曲家大宅到了。车停下。 夭夭挣开他的手,弯腰去捡拖鞋。 她够了几下够不着,抬头:“你让让。” 鞋掉到他腿下面了。 曲徵明岔开腿,没有帮忙的意思,让她自己捡。 夭夭看着自己赤着的脚,抿紧了唇,弯腰趴在他大腿上去够。 头朝下,有点眩晕,还没等她够着鞋子,他腿一挪,手上一用力,把她按到腿上。 曲徵明喉结滑动,看着她水润的唇,手指摸了上去,来回摩擦,甚至想要探入其中。 夭夭眼中燃着火,猛地一口咬中他手指,愤愤地看着他。 刚才还摸过自己的脚的手就想往自己嘴里送,做梦! “你不听话?”曲徵明哑声问,带着威胁。 夭夭冷笑一声,“我宁愿回夜总会。” 曲徵明眼眸更深。 两人正对峙间。突然有人敲车窗。 笃笃笃。 窗外站着一道高瘦的人影,双手插兜,安静闲适。 夭夭的脸瞬间白了下去。 是曲敬姿。 曲徵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他伸出手,握住门把。 夭夭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连忙扑过去,按住他的手,眼带哀求。 笃笃。 曲敬姿又敲了两下,喊:“爸?” 曲徵明按住她的头。 车窗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次修改_(:3」∠)_ 第6章 父子相残 曲敬姿目光扫到车内的场景,微微蹙眉。 自己的父亲坐在那里,西装笔挺,一个女人埋头在他腿上,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半截洁白的脖颈,还有一只玉琢成的脚。 看着那个女人,他有些不满,妈妈才刚死。 “回来了。”曲徵明问,“有事?” 曲敬姿脸色更沉,同为男人,他当然能听出父亲嗓音里的某种含义。 “没事,看到你的车,过来打声招呼。” “唔……”嗓音喑哑,道:“你先回去,我稍后。” 稍后?为什么稍后? 曲敬姿抿紧唇,两人是父子,他和曲徵明有同样的习惯,思考的时候喜欢用手指敲东西。 他敲着车顶,发出笃笃声响,目光沉沉,提醒道:“爸,不要忘了我妈妈。” 第12节 曲徵明的手在女人浓密的长发中穿梭,若隐若现。 他“嗯”了一声,安慰自己儿子:“放心,不会让她取代你妈妈的位置的。” 得到父亲的承诺,曲敬姿准备走,又扫了一眼女人的肩膀,又白又细,白得晃眼。 他想起了夭夭,那天在林子里,他摸到的肌肤,柔软滑腻,可惜天太黑没看到,如果能看见的话,一定也是这么迷人。 “爸,”他又站定,弯腰,扶着车窗,“拜托你件事。” “什么?” “帮我查一个女孩。” “谁?” “夭夭,陈夭夭,和我一个学校的,大三,妈妈的学生,葬礼的时候还来过。”他看见那只雪白的脚微微发抖,不知为何。 曲徵明更加用力的按住夭夭的头,不动声色问:“查她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把他问住了,他皱着眉想了半天,回答:“什么都查。” 曲徵明:“查好了我告诉你。” 曲敬姿转身欲走,结果又回头,问:“爸,怎么把女孩哄上床?” 曲徵明笑了一下:“哄谁呢?” “夭夭,我想要她。” “那你只需要两样:钱和权。” 曲敬姿想了一会儿:“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享受。” 说完,插着兜走了。 曲徵明升上车窗,抬起夭夭的脸,她脸上已是一片水渍,他裤子上也是一大片深色。 “哭什么?”曲徵明哑声问。 夭夭微带哽咽:“你简直无耻。” 被骂,他没生气,竟然还笑了。 夭夭怒道:“你笑什么?” 曲徵明眸光沉沉,回答:“你哭什么,我就笑什么。” 说完,不等夭夭反应过来,开门,弯腰,一把把她抱起。 夭夭唯一那只拖鞋也掉了,她惊呼:“我的鞋……” 曲徵明喉结滑动:“不要了。” 说完,对旁边道:“吩咐下去,夭夭小姐的身份任何人不许透露。” 停车的地方距离宅子并不近,足足有小两百米,曲徵明一口气不带喘的抱着她进了屋。没想到,到屋里又碰上了曲敬姿。 夭夭连忙把头重新埋入他怀里。 曲敬姿正在看电视,听到声音,回头,目光落到曲徵明腿间那一大块水渍上,忍不住刺他老爸一句:“爸,你年纪不小了,能不能悠着点。” 曲徵明对曲敬姿确实纵容,竟然也不生气,笑了一下,拍拍夭夭的屁股,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得问她。” 曲敬姿看了怀里的女孩一眼,还是刚才那个肯定没错,不过这次有长发遮挡,看不到那片雪白的肩膀,不过一双玉足却大剌剌的暴露在他眼前,丝毫不带遮掩。 曲敬姿看着那个女人被父亲抱着上楼。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不停的按遥控器换台,没有一个合心意的。 为什么夭夭不愿意和他亲密? 她说太快了,但是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天了。 现在还说要分手。 曲敬姿随便找了一个科教频道,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曲徵明把夭夭抱到卧室,把她扔到床上,笑问:“想不想去敬姿的房间看看?” 夭夭本就苍白的脸更加难看,她往后挪两下,蜷起双腿,摇头。 雪白的脚搁在墨绿色的床单上,衬得更白,更细。 曲徵明看着,眼里燃起了火。 他一把把夭夭抱起来:“我带你去看敬姿的画室。” “不,我不去!” 夭夭在他怀里剧烈挣扎。 曲徵明重重打了她一巴掌,照着屁股。 “啪”得一声,火辣辣的疼。 第13节 夭夭咬着牙,怕曲敬姿听见,一声不吭。 曲徵明笑:“这里,没有你说不的份儿。” 夭夭被他带到曲敬姿的画室里,里面堆满了他的作品,旁边的柜子里放着三座奖杯,夭夭是学画的,这三个奖杯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普通人得一个就了不得了,更别说得三个,而曲敬姿今年才只有十八岁。 奖杯并不是最显眼的,画室中,最打眼的要数桌上那一排排的颜料工具,还有墙上一幅幅的作品。 夭夭没什么创作天赋,鉴赏却不需要,她能看出,墙上挂的画甚至比他拿去参赛的还要好。 无论是对色彩和线条的运用,还是角度的把握,都别具一格,和老艺术家相比显得稚嫩,但也贵在稚嫩。 夭夭似乎被墙上的作品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赤脚走在木质地板上,仰着头欣赏这一幅幅作品,眼里闪烁着迷离的波光。 曲徵明随手拿了一只拇指粗的笔刷在掌心把玩,他的目光追随着夭夭,带着灼人的温度,打量她修长优美的脖颈,还有踩着地板的那双招人的足。 夭夭正在看画,突然被男人灼热的气息包围,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听见他问:“你也是学画的,和敬姿比怎么样?” 他问得轻佻,洗干净的笔刷在她脸上搔来搔去。 夭夭想要避开刷头,曲敬姿的刷子都很贵,是天然毛,每一根都成百上千,摸起来触感非常好,搔在脸上又痒又滑。 她捉住他的手,怒问:“你要干什么?” 曲徵明嗤笑一声,“你说干什么?” 一手捏着她下巴,一只手拿着刷子,骚弄着她的鼻端。 夭夭死死咬住牙关,忍下鼻端骚动,看着属于曲敬姿的奖杯,不安道:“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要在这里?”曲徵明隐隐兴奋,嗓音哑得不像话。 她不安的哀求,“他会发现的。” “哦,也对,昨天这时候,你还是敬姿的女朋友。”曲徵明一边吻她,一边嘲弄。 这句嘲弄带着淡淡的羞辱。 夭夭用力推他,小兽一样咬着他的手。之前虎口上那个牙印还未消退,又添新伤。 “你这个混蛋,无耻!他会发现的,他会发现的。” 曲徵明哂笑,一把把她按到墙上,一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举到头顶,压制了她的反抗。 他脸上带着笑,对她的恐惧,说不清是不屑还是别的什么。 “我无耻?那你又是什么?” 硬的不行,夭夭只能继续求他,翻来覆去说这他会发现的话。 曲徵明停下动作,眯眼:“这么怕被他发现?怎么,他还没碰过你?” 不等夭夭回答,他就反应过来:“也对,如果得手了,刚才也不会问我那个问题。” 夭夭:“我们快走吧,他马上就上来了。” 曲徵明笑了一下,安慰道:“放心,他在下面,上来也是回卧室睡觉,不会来这里的。” 似乎是为了专程打曲徵明的脸,他话音刚落,就传来曲敬姿上楼的脚步声。 夭夭脸色发白,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曲徵明用气音笑道:“现在不能出去了,一出去就会被他看到。” 夭夭哭了,眼泪一颗颗往下落。 曲徵明脸色微沉,那天在夜总会求他帮忙的时候,她都没哭。 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松开她的手,揽住她的腰,深嗅她脖颈处的幽香,哑声道:“放心,他不会来这里的。” 夭夭只是摇头,似乎连防抗都失去了意义,任命一般闭上眼。 曲徵明:“好了,有什么好哭的,他的卧室在前面,他根本就不会过来这……” 今天似乎和曲徵明八字不合,曲敬姿再一次打了他的脸,脚步声经过卧室,并未停下,反而直逼画室。 夭夭浑身僵硬,嘴唇都快被咬出血了。 脚步声在画室门前停下,他准备开门了。 只要他推看门,一眼就能看到屋子里的景象。 曲徵明皱了下眉。 夭夭闭着眼,等候最终的审判。 吧嗒一声,门开了。 同时响起的还有别的东西打开的声音。 一阵眩晕,夭夭再睁开眼时就已经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这是一个柜子! 脚下的触感……是纸。 这是曲敬姿放纸的柜子。 第14节 门又被锁上,夭夭听见曲敬姿进来的声音,他疑惑的问了一句:“灯怎么开着的?” 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夭夭捂着嘴,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她没有被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遍修改气死了 第7章 父子相残 没人回答曲敬姿的疑问,他也没在意,坐到桌前,抽了一支铅笔,没调颜料,应该是准备画素描。 夭夭在柜子里,甚至能听见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 同理,柜子里稍微有一点动静,外面的人也能听见。 她紧咬下唇,努力控制住呼吸,身体却微微发抖。 “呵。”她听见男人耳边呵笑一声,气音。 腰上着力,她被揽入他怀里,埋头在他肩上,夭夭一动不敢动。 柜门没关严,微弱的光透进来,在她身上留下一道发光的线。 从耳垂,到脖颈,到脚背。 曲徵明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的舔,背靠在柜壁上,把她按到身上。 半裸的女孩在微弱的光线中,美得仿佛十八世纪欧洲的油画,无辜又招人。 要人命的妖精。 那天在夜总会,他就想要了她,不过当时忙着和律师谈离婚的事,没顾上。 曲徵明无声的笑,细细品了一番,抬起她下巴,口中液体渡入她口,夭夭不敢反抗,被他的舌头顶着,生生咽了下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咬他胸前肌肉。 曲徵明抬手摸上柜门,作势要推开,夭夭赶紧松口,哀求的看着他。 他与她对视,目光含义分明:讨好我。 嘶啦一声,纸张被撕开的声音传来,曲敬姿把画撕了。 画板上只有一张纸,他站起来准备再拿一张。 纸都在柜子里。 夭夭心脏停跳,她听着曲敬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柄都要被她咬断。 有水淌到纸上,润开大片的痕迹。 她靠在他怀里,身体不停发抖,汗水岑岑,不知是冷汗,还是别的。 夭夭发现黑暗中亮了一下,是曲徵明的手机。 但她没心思多想,曲敬姿已经走到柜门前,再有两步,就能揭开那层单薄的遮羞布,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夭夭咬着木柄,无声流泪。 在她绝望之际,曲敬姿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 绷到极致的身体瞬间放松,她彻底失去力气,瘫软到男人怀里,哀求道:“快走……快……” 曲徵明笑了一下,收回手,推开柜门。 夭夭软倒在地,手忙脚乱的抱起自己的衣服,刚走两步就又软了。 曲徵明把她抱到怀里,快步回到自己卧室。 把夭夭扔到床上,锁上门,曲徵明转身,看着墨绿床单上的女人微笑,问:“刺激吗?” 他心情很好,已经很久没有女人能让他这么刺激了。 夭夭想骂他,但口中还衔着那根刷子,想给他一巴掌,但身体却没力气,最后只能闭上眼,不看他那张可恶的脸。 曲徵明也不介意,扯开她怀里那些衣裳,俯压下,哑声道:“刺激的还在后面。” 曲敬姿出画室,见家里的管家站在卧室门前,手里捧着大大的托盘。 “刘叔。” “少爷,您之前吩咐的,我找过了,这些全都是女人喜欢的,您挑挑。” 曲敬姿让刘叔把东西送到自己卧室,托盘上摆满了精美的首饰盒,一一打开,里面有戒指耳饰,项链,手镯,胸针……女人能用得上的东西几乎全都在这里了。 “少爷,这些一部分是夫人生前的收藏,一部分是先生拍来的,还有家里祖传的……您看看哪些合适?不够我再去拿。” 曲敬姿蹙眉:“她还在上学,太招摇了不好。” 他拿起一个祖母绿的项链,想起她洁白细腻的锁骨,“就这个吧,帮我包一下,我明天用。” 刘叔:“……是,明天早上我给您送来。” 第15节 价值连城的祖母绿不招摇,嗯,他学到了。 挑好礼物,曲敬姿没了再回画室的兴致,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干脆就洗洗躺到床上。 钱和权。 这个项链,夭夭会喜欢吗? 不管怎样,他想先把她哄上床。 想到那天树林里发生的一切,嗓子干涩起来。 刘叔拿着东西下楼,打开手机,找到那条消息——把敬姿从画室支开,立刻,点了删除。 他吁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先生这么吩咐的用意,但他幸好赶上了。 第二天曲徵明难得的一直睡到八点,他睁开眼,神清气爽,畅快无比,第一次没有被清晨恼人的骚动扰醒。 昨天晚上他是真的兴奋,前所未有的兴奋。 实话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女人了,以前玩得疯,玩出了人命,拖不过,最后还是结了婚,结婚之后也想好好过,不过后来发现,性在夫妻之间所占的比重太大了,大到无法忽略。 等他终于满足之后,夭夭早已昏了过去。 想到这一切的功臣,他扭头一看,忍不住蹙眉。 夭夭还没醒,昨天晚上被折腾成那副模样,没醒不奇怪,但她脸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面露痛苦之色。 曲徵明一摸她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 他皱着眉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医生来得很快,对卧室里浓郁的某种痕迹视而不见,简单的检查过后,确定夭夭发烧的根源。 曲徵明做得太过,括约肌撕裂,事后又没有经过处理,引发伤口感染。 医生开了药,交给管家,让他去取,这才对曲徵明笑道:“这么喜欢这姑娘?做了几次?” 医生和曲徵明是好友,说话很随意。 曲徵明穿着家居服,靠在藤椅上,懒洋洋回:“不记得了。”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加个避孕药。” “加过了,一看你就没做安全措施。” 医生收拾东西,看夭夭实在可怜,道:“晕过去了吧?昨晚你要是记得也给她洗洗,现在也不至于高烧昏迷。” 昨天结束之后,曲徵明自己去了浴室,没管夭夭。 他不以为意,“下次我会记得叫她起来的。” 医生摇摇头,这话是说让她起来自己洗,他没有帮忙的打算。 医生走了,曲徵明把她拽起来,让她吃了退烧药消炎药和避孕药,然后把她丢床上,整理好自己,见她还没醒来的迹象,不再管,正准备出门时,听到她手机响了。 打电话是个年轻女生,应该是她的同学,说:“夭夭,你怎么还没来?老师上课点了你名字,还有曲敬姿在等你。” 曲徵明:“她生病了,今天不去学校。” 说完,不管对面什么反应,掐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爬月榜 么么哒 第8章 父子相残 夭夭一直到下午才醒,曲徵明出去还没回来,看着床头柜上的药,尤其是事后避孕药,忍不住冷哂。 又吃了一次药,拖着虚弱的身体下床,这才把里里外外洗干净。 管家送来食物和一整套衣服,给了夭夭一把钥匙,是曲徵明留给她的,说是她的新住处。 夭夭拿了钥匙,换好衣服,没吃东西。 避孕药的副作用,她现在头晕恶心,根本吃不下。 曲家的司机把她送到新住处,留给她一个家里的电话,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找刘管家。 夭夭不甚热情的把他打发走,一头又倒到床上。 她整整睡了三天,一天只订一顿外卖,吃饭、吃药、睡觉。 夭夭消失了三天,最后一个打通的电话那头还是一个男人接的,这下她又出名了,不少人猜测,她是被嫖|客折磨得生病了,那个电话也是嫖|客接的。 夭夭回到学校,听闻这个留言时,在心里暗暗点头,这次总算猜对了。 她看起来实在不好,三天没见就瘦了很多,锁骨越加明显,乍一看去,有种形销骨立的错觉。 这下连那些嘴毒的人也不当着她的面说什么了,看起来实在太可怜。 下课铃响,夭夭慢吞吞的收拾东西,落在最后。 她一抬头,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少年,离开教室的同学没走,三三两两聚在周围。 夭夭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被一只修长优美的手拽住。 曲敬姿眉头皱得死紧,脸色很难看,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第16节 夭夭拿出手机一看,原来关机了,她开机,里面只有曲敬姿打的三个未接来电。 “关机,忘开了。” 曲敬姿;“我买新手机了。” “嗯。” 夭夭转身欲走,又被拉住。 曲敬姿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说:“送你的。” 夭夭这才抬头,看着他,不说话。 曲敬姿沉着的脸染上不解,再是惊讶,最后是一丝奇怪的慌乱,他伸出手,不得章法的擦她脸上的泪水,问:“怎么了?你为什么哭?” 夭夭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泪水洗刷过,亮得让人绝望。 她没有回答,只是摇头,“我已经说了分手了。” 曲敬姿把首饰盒塞到她怀里,一边擦泪一边道:“你说了,我没同意。” 夭夭摇头,更加绝望,“不行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喜欢那个把你从夜总会赎出来的男人?”曲敬姿眼神冷厉。 昨天曲徵明就把夭夭的调查结果给了他,只不过隐去了把她从夜总会赎出来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曲敬姿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 夭夭脸色苍白,她看着面前的少年,颤声道:“已经晚了,如果……” 曲敬姿不管什么如果,他也不觉得晚,他拽着她的手腕,“你跟我过来,告诉我那人是谁。” 夭夭用力推他,没有效果。 曲敬姿虽然身体不好,但也是个男人,体力上比她好太多。 拉扯间,袖子被捋起,白皙的手臂暴露在曲敬姿眼前,以及……上面星星点点的吻痕。 “这是什么?” 他挡开夭夭慌忙拉袖子的手,抓住她的手臂仔细端详,除了青青紫紫的瘢痕,还有半消退的牙印,是咬出来的。 看到这些,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曲敬姿扯开她的上衣,一把把领口扒到肩膀下,露出白皙如玉的半边脊背,以及更加密集的吻痕和齿痕。 夭夭绝望的闭上眼,甚至没有再徒劳的去遮挡,没有必要了,所有丑陋的真相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曲敬姿抿紧唇。 伤心?或许有一点。 愤怒?是的。 他的女朋友,他还没碰过,竟然就叫别人捷足先登了,最可恨的是,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你给我过来!” 夭夭挣扎,但根本挣不开,曲敬姿用力拽着她手腕,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带到车里。 锁上车门,他拽着她问:“他强迫你的?” 那些伤痕,但凡稍有怜惜,都弄不出来,尤其是那几个深刻的牙印,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当时一定出血很严重。 夭夭没想到曲敬姿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话,她忍着泪点头。 曲敬姿脱下外套,挡住车前玻璃,回头道:“衣服脱了我看看。” 夭夭脸色一变,连忙摇头。 曲敬姿眉头一皱,眼神冷厉,加重语气:“不做什么,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夭夭慢慢脱下上衣,露出圆润的前胸,肤如凝脂,可惜上面全是斑驳的伤痕,一大片一大片的,极为可怕。 其实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有几个曲徵明高|潮时失控咬在她身上的伤处比较疼,因为快要下去了,淤血扩散,才变得这么可怕。 不过她也没让他好受,全加倍还了回去。 曲敬姿并不清楚,他脸色更沉。 “还有别的伤处吗?”他问。 夭夭没回答,他追问:“在哪儿?” 她脸上飞起一抹红,几次张口,终于又轻又快说了两个字:“下面。” 说完,看都不敢看他。 曲敬姿坐正,问:“严重吗?” “烧了几天。” 曲敬姿这才发现,她好像瘦了点,没有以前肉肉的了。 他很不满,以前摸起来软软的,手感很好。 第17节 “现在呢?” “没事了。” 夭夭把衣服穿好,曲敬姿也收回外套,他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夹在唇间,手里拿着打火机把玩,火苗随着他的动作一升一灭。 夭夭:“吸烟对肺不好。” 曲敬姿:“你不喜欢闻烟味?” 夭夭:“……嗯。” 他捏住烟屁股,拉开烟灰缸,一点点用手指掐灭。 夭夭抽了一张湿巾递给他。他接过,擦干净手指上的烟灰。 他很少抽烟,只不过这两天太烦,用来平复情绪。 他问:“他是谁?” 夭夭摇头:“我不能说。”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都是。” 火苗闪得更快,他蹙眉:“赎你花了多少钱?我出,还给他,以后你和他没关系,知道吗?” 夭夭轻轻握住他的手:“他不会同意的,他不缺钱。”你的钱还是他的。 曲敬姿抿紧唇,突然插上钥匙,踩了油门。 车子冲了出去。 夭夭:“你要去哪儿?” 曲敬姿:“回我家。” 夭夭大惊失色,连忙阻止:“不要,我不去!” 曲敬姿蹙眉:“不要闹!在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前,你就住在我家,不要再去见他。”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让他自己找出答案。 夭夭态度十分坚决,甚至上去要抢方向盘,车险些撞到旁边的树上。 曲敬姿气得嘴唇发紫,问:“你要做什么?” 夭夭:“我不去你家!” 他看了她很久,见她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皱着眉道:“地址。” “什么?”夭夭不解。 “不去我家,去哪儿?地址。” 夭夭正想说她家的地址,被曲敬姿打断,“我去过你家,没人,那地方也不能住人。这三天你在他那儿?” 夭夭:“不是。在另一个房子里。” “他安排的?” “嗯。” 曲敬姿砸了一下方向盘,扔给她一个钥匙,“我的地方,你先住。” 夭夭拿着钥匙,没再拒绝。 曲家距学校不近,有时下课晚了曲敬姿不想回家会在这里凑合一夜,房子是刚买的,不大,一室一厅,六七十平,和曲家的画室一样,堆满了各种工具和颜料。 他把夭夭留屋里,交代一句:“我去买点东西。”然后就出了门。 见他关上门,夭夭这才松了口气,惬意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世界和真实世界一模一样,甚至连她没来之前追的电视剧都一样在连播。 她不知道曲敬姿干嘛去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曲徵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 曲敬姿出去了很长时间,带回来一大堆东西,衣服鞋子洗漱用品和化妆品。 两个商场员工拎着大包小包,把东西送了进来。 员工走后,他又扔给夭夭一个塑料袋,说:“按时服用。” 夭夭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很熟悉,和曲徵明留给自己的药一模一样,甚至连外用的药膏都一样。 而且这药膏看起来还不是外面批量生产,像是自制的。 曲敬姿:“我问了医生,给你开的这些药,记得按时吃。” 夭夭:“……好。”父子俩看来找的是同一个医生。 曲敬姿拿出那盒药膏,“这个,搽伤处,一天三次,一周就能痊愈。” 夭夭脸红,点头。 曲敬姿深深看她一眼,问:“知道怎么用的吗?” 夭夭连忙继续点头。 “确定知道?” 第18节 “嗯。知道。”她低声解释,“我之前的药里也有外用药膏。” 曲敬姿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坐到沙发上,表情严肃,“湖边那件事,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你还喜欢我吗?” 夭夭惊讶的看着他,像是没料到他会在这时突然道歉。 曲敬姿等着她的答案。 要说爱确实没多少,但他喜欢她是真的,在他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时,她及时出现,填补了那段时间的苍白。 还有,那天她落水时,紧紧抱着的画板…… 如果有爱的话,是从那时开始的。 夭夭看着他,眼中又浮现出绝望。 “如果你还喜欢我的话,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改。”他似乎不习惯说这样的话,一口气说完,活似要了他半条命,全身上下,连汗毛都炸起来,生怕别人摸一下的样子。 有点萌。 正在这时,夭夭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一看,脸色瞬变。 ——是曲徵明的电话。 曲敬姿眉目一厉,站起来,问:“是他?” 不等夭夭回答,迅速接道:“接!我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美滋滋还是很萌哒 比他爹好完了 继续求评~~~宝贝儿们快拿评论砸死我~! 第9章 父子相残 夭夭想都没想,直接按了关机。 曲敬姿气得脸色发青,上去就要夺夭夭的手机。 关机他就没办法了? 呵,未接记录是摆着好看的? 见他来抢,夭夭直接跑到窗边,把手机从窗户扔了出去。 现在决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和他爸睡了。 曲敬姿:“……!” 他还没被人这么气过,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他气蒙了,赶紧上去环住他手臂,夭夭软声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过了很久,他才觉得胸口闷痛,忍不住微微弯腰。 夭夭大惊,连忙问:“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曲敬姿忍着痛,拿出口袋里的药,颤声道:“帮我倒杯水。” 不用他吩咐,夭夭已经快速接了杯水,递到他手边,扶着他到沙发坐下。 曲敬姿吃了药,忍过那一波闷痛,青紫的唇色慢慢恢复正常。 夭夭紧紧攥着他衣角,眼里含着泪,愣愣地看着茶几上的药瓶。 “这种药我见许老师吃过……”她抬头,看着少年苍白的脸,问,“你心脏也有问题,对吗?” “嗯。” “对不起,我还这么气你。” “嗯。” “我还带你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带你玩游戏,让你帮我写作业,让你劳累……”她一直在自责。 曲敬姿这次没有“嗯”。 他垂眸,也看着药瓶,漆黑长睫微颤。 “我没那么脆弱,不用顾忌我。”顿了一下,他说,“我……我很喜欢。” 很喜欢和正常人一样笑闹玩耍,很喜欢她不把自己当病人看。 夭夭盯着他胸膛,忐忑问:“真的没问题吗?” “嗯。” “那你那天还跳下水救我?不怕我们两个都上不来吗?” “没想那么多。”他嗓音低哑,少了两分少年气,多了两分男人味。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放到他胸膛上,感受着胸腔内那颗心脏有力稳定的跳动,这才慢慢露出一丝笑,说:“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 “那就告诉我……” 第19节 “只除了这件事。” “……” 曲敬姿抿紧了唇。 夭夭抱住他的手把玩,玩着玩着,变成了他握着她的手,送入嘴边轻轻的吻,从指尖到手腕,到手臂,他吻着她,用自己的吻,覆盖那些丑陋的伤痕。 曲敬姿自言自语般道:“张叔叔说要一周才能好……我还要等四天……” 他喉结滑动,觉得四天实在是太漫长了。 莫名的,想起几天前父亲车里的场景,那个女人披散的黑发,雪白的肩膀,还有那只没穿鞋的脚…… 他把夭夭摆弄出同样的模样,忽略那种诡异的熟悉感,低头吻了上去。 夭夭:“……” 果然是父子俩,变态的癖好都一模一样。那天在车里,曲徵明也吻过她的脚。 夭夭尴尬的挣开,在沙发上团成一个球,衣服裹住了赤着的脚。 曲敬姿改拥着她,吻她裸着的肩,哑声叫着她名字。 曲敬姿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挑起那些包装袋,递给她,“去换衣服,我挑了很多,换上我看看。” 不愧是玩艺术的,挑的衣服都极有设计感,穿在身上应该相得益彰。 夭夭拿着袋子回卧室,一件件换上,轮番穿到他面前。 他专注的看着,激动的情绪还未褪下,眼尾泛红,给苍白的添了几分艳色,本就俊美的容貌更加出色。 在换上最后一件连衣裙时,猛地伸手抱住她。 他心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满足感,觉得和夭夭永远生活下去也不错。 曲敬姿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接通,叫了一声“爸”。 他嗓音微哑,带了几分满足和惬意,曲徵明这种老手,一听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和谁在一起。 尤其是,刚才他打电话,第一个被挂断,第二个就是暂时无法接通。 不动声色的合上笔帽,让秘书拿走刚签好的文件,曲徵明问:“成功了?” 曲敬姿看了夭夭一眼,笑了一下,说:“快了。” “这么喜欢?” “嗯。” “那就抽空带回来让我见见。” “好。” 曲敬姿挂了电话,这才发现怀里的人僵硬冰冷,他蹙眉,问:“怎么了?” 夭夭勉强摇头,回:“没什么。” 曲敬姿没在意,他现在一半注意在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中,另一半则在刚才曲徵明的话上。 或许是心脏病的原因,他情绪很少有波动,此刻明明心里高兴,表现出来的也只有微翘的嘴角。 他说:“这周日陪我回家一趟。” 今天是周三,四天后正好周日。 夭夭愣了一下,猛地站起来,大声道:“不!我不去你家!” “为什么?”他也站起来,蹙眉问。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去。”夭夭咬牙回答,避开他过于犀利的视线。 曲敬姿抿紧唇,过了很久才道:“我爸爸要见你。跟我回去。” “不!” 她猛地后退一步,刚才还红润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曲敬姿沉下脸色,看着她,不再说话。 夭夭被他的目光盯得无处可逃,无声的僵持很久,她终于抬起头,祈求:“我不想去,可以吗?” 她的态度这么奇怪,他怎么可以还察觉不到异常。 为什么这么抗拒去自己家里,她还是坚持认为他们已经分手了,对吗? “告诉我原因。”不愿意去他家的原因,不愿意见他父亲的原因。 夭夭烦躁转身,“没有原因,我就是不想去你家,不行吗?” 长久的安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安静,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终于,曲敬姿打破了屋内的死寂,他弯腰拿起自己的药,揣回兜里,双手插兜,垂眸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去我家了。” 说完,他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准备关门的时候,回头又交代一句,“你在这儿住,这几天我不会过来。” 咔嚓一声,门被他关上。 第20节 像是最后的一声道别。 第10章 父子相残 晚上八点,曲家大宅。 父子两个坐在餐桌上吃饭,和往常一样,安静,沉默。 曲敬姿早已习惯,从有记忆开始,家里就一直这样,母亲在的时候还曾努力找过话题,不在了就更安静了。 “怎么了?沉着脸。”听见父亲的问话,曲敬姿有点讶异,他情绪收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没什么。”他不愿说夭夭的事。 他不说,曲徵明也知道是为什么,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和嘴角,问:“和那个女孩有关?” 曲敬姿烦闷的扔下筷子,嘟囔一句:“爸你别问了。” 曲徵明笑了,“小姿,追你的人很多,你都不理,为什么挑中她?” 曲敬姿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出现的时间太巧合,或许是他本来就该被她吸引,原因可能有很多,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实被吸引了。 曲徵明:“爱情是让人快乐的,如果它带来的只有负面情绪,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喜欢我当然支持,不过如果对方不值得,我也不会袖手。” 曲敬姿皱眉,“爸,你知道什么?” 曲徵明:“她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目的。” 曲敬姿以为他说的只是自己,但其实还有曲徵明。为什么这么巧,就恰好闯进了自己的屋子,而且那天她的表现,分明带着某种引诱,身为被引诱的对象,他的感受十分清晰。 他不介意和她玩玩,但是得知她接近了敬姿之后,他不能继续坐视了。 除了没有给曲敬姿一个正常的家庭,曲徵明算是一个好父亲。 “这周……下周日吧,我有时间,带家里我看看,到底哪里迷住你了。”曲徵明结束了父子之间的谈话。 曲敬姿抿紧唇,点了点头。 他也要弄清楚,为什么夭夭对自己家这么抗拒。 曲敬姿的这间房子虽小,但五脏俱全,夭夭在里面过得很是开心,他那天摔门走的第三天,她洗完澡正准备睡觉,门铃响了。 她本以为是曲敬姿回来了,在猫眼中一看,却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估计是曲徵明派来的人。 在心里嘟囔一声,她开门,没下保险链,问:“你们是谁?” 男人递过来一个盒子,解释:“夭夭小姐,曲先生派我们来的,给您送这个。” 夭夭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拆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新手机。 刚开机,对方就像是计算好了时间一样,打了过来。 握紧机身,她一连两个深呼吸,才按下接听键。 只有五个字,“跟他们过来。” 不等夭夭开口,就挂了电话,完全将她视为随叫随到的玩物。 现在已经很晚了,此时让她过去意味着什么,尤其是经过那一夜之后,夭夭一清二楚。 她没有问曲徵明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有做无谓的抵抗。 “我换件衣服。”她还穿着睡衣,踩着拖鞋。 “不用了。”男人态度强硬,“曲先生还等着。” 她拉开防盗链,关灯,锁门,“走吧。” 依然是曲家大宅,车进大门的时候,夭夭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少爷在家吗?” 两人只说不知道。 夭夭问不出来,只好胆战心惊的下车,跟着刘管家进门,上了二楼。 所幸没有遇见曲敬姿,他不在家,不知道是不是住学校了。 敲了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两字,刘管家推开门,夭夭进去,门又锁上。 上次来的夭夭没仔细看,这次终于有机会打量他的卧室。 很大,装修得很有品位,深色调,家具以檀木和红木为主,地上铺着地毯,墨绿色的,很软。 夭夭注意到,他的床单这次换成了暗红色。 他没回头,穿着睡衣,坐在电脑桌前看文件。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他合上电脑,转过椅子,目光从夭夭脸上一直往下,最后落在她穿着拖鞋的脚上。 夭夭想起他的变态的癖好,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曲徵明看着她,眸光深邃,晦暗难辨。 他翘了一下嘴角,冲她勾勾手指,“把鞋脱了,过来。” 夭夭不敢反抗,把拖鞋留在门口的地板上,赤着脚踩在墨绿色的地毯上。 第21节 绿色很挑肤色,但是如果够白的话,和红色一样,能无限放大白色的魅力。 曲徵明看着,冷漠的视线慢慢燃烧起来。 “伤口好了吗?”他问,嗓音略哑。 夭夭连忙摇头,带着一丝祈求道:“上面写的要一周,今天才第五天。” 曲徵明又笑了一下,带着嘲弄,“我知道写的是一周,我问的是,事实上,你好了吗?” 夭夭低头,脸色发白,“还……还没。” “怎么没好?痒还是疼?” “……疼。” 曲徵明突然站起来,吓得夭夭又后退了一步。 他指了指浴室,“进去洗干净,出来我检查一下。” 夭夭又被他这种带着羞辱的口吻激起几分恼怒,苍白的脸上红白交错,找借口:“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曲徵明又笑了:“明天送你走的时候,会给你准备衣服的。” 夭夭站了半天,还是屈服了,赤着脚走进浴室。 浴室的门关上,曲徵明带着笑意的眼立刻恢复冷漠,他站起来,拉开衣柜,拿出管家准备好的衣裳,扔到床上。 睡衣是蓝得发黑的色泽,半透明,泛着光,神秘又优雅。配着暗红的床单,白皙的身体,想象一下就足够诱人。 夭夭出来的时候,他靠在床头上,抱着笔记本,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裹着浴巾,小心翼翼的找到吹风机,坐在电脑桌前,把头发吹干,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 曲徵明合上电脑,一抬下巴,示意夭夭穿上睡衣。 她背对着他,解开浴袍,披上睡衣,连忙系好腰间系带,也顾不得半透明的材质,能遮一点是一点。 “躺下,我看看你的伤口。” 夭夭脸色一变,没想到他还真准备看,连忙拒绝,“不要了,我好了。” 曲徵明眼里的笑毫无温度,“刚才不是还说疼吗?现在就好了?” 夭夭点头如捣蒜,“真的好了,已经不疼了。” “还是得看看,万一没好,再伤上加伤,我估计又得等一周。” 夭夭快哭了,怕他真的强制自己,非要看伤口,顾不得别的,连忙扑到他怀里,手忙脚乱的轻吻他的唇,抚摸他的身体,叫道:“不用看了,我真的好了。” 曲徵明嗤笑一声,顺手揽住她,到底没再继续作弄,开始解决自己的问题。 夭夭及时按住他的手,颤声道:“有……有那个吗?” “哪个?”他蹙眉,没什么耐性。 “安全套。” “没有。”说完,就准备继续。 夭夭连忙用力推他,“不行不行,我带了。” 曲徵明顿了一下,“不用那个,明天你吃药。” 夭夭在心里暗暗咬牙,咒骂这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混蛋,她脸色数变,死死并紧双腿,不让他得逞,努力说服他:“我买的是最好的!能增强男女双方的体验。” 曲徵明终于停下,看着她紧张到僵硬的身体,蹙眉:“吃药不是更方便吗?” 夭夭送了口气,连忙解释:“那个药会影响内分泌,而且我吃完反胃好长时间,带安全套还干净……” 曲徵明“唔”了一声,他还不知道女人吃那个药不好。 “那你拿过来吧。” 听到他松口,夭夭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滚下床,去睡衣兜里掏出来两个。 曲徵明看见,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问:“你确定两个够用?” 不等夭夭回答,他拿起床头电话,拨了内线,“去买两盒安全套送过来。” 夭夭:“……” 事实证明,夭夭准备的确实不够用,后来又新拆了一盒。 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东西润滑,这次结束之后夭夭竟然没昏过去,虽然事实上和昏过去也没太大差别,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嗓子也叫得又涩又疼。 她失神的躺在曲徵明怀里,眼神空茫,活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他蹙眉,没理她,这次就算受伤,没有异物入侵,应该也不会感染。 他下床洗了澡,回来见她还是那样,木然的瞪着眼,忍不住蹙眉,道:“那天在柜子里……” 听到他说起这个,夭夭的神智终于被拉回少许,她看着他,疑惑。 曲徵明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柜子里的纸应该湿了不少,那天我们走的时候,忘记拿走了。” 夭夭愣了半晌,突然明白过来,曲徵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纸湿了,是因为……因为…… 第22节 她猛地坐起来,但是身体发软,她咬牙忍着,滚下床,推开门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希望曲敬姿还没发现那些纸的异常,要不然真是……真是…… 夭夭推开画室的门,顾不得开灯,打开柜子,把上面一摞全都抽了出来。 正当她准备转身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有人进来了。 少年熟悉的嗓音响起,带着疑惑,“门开着的?” 他刚摸上墙上开关,突然响起一声嘶哑的尖叫:“不要开灯!” 曲敬姿定睛一看,里面竟然站着一个女人。 第11章 父子相残 夭夭抱着画纸,站在黑暗中,脸上带着笑,出口的声音却凄惶惊恐,“不要开灯。” 曲敬姿莫名觉得这个嗓音极为耳熟,但是对方太紧张,嗓音变调,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这个女人是父亲带回来的,是那天在车里看到的那个吗? 他在心里暗自猜测,同时开口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让开灯?” “我……我是来拿画纸的,没……没穿衣服。” 曲敬姿蹙眉,他没再继续追问,侧身让开门,“你可以出去了。” 夭夭屏住呼吸从他身侧经过,走到他面前时,他突然开口又问:“我见过你?” 夭夭低着头,摇头,“没有,我们没有见过。” 说完,飞快从他面前跑开。 曲敬姿看着她的背影模糊在黑暗里,进了父亲的卧室。 他慢慢按下开关,灯亮了,映出他犀利的眼。 刚才那个女人,他绝对见过,并且十分熟悉。 到底是谁呢? 曲敬姿打开柜子,最下面放的是他的画纸,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觉得柜子里有种奇怪的味道,弯腰去看纸,他抽出两张,没发现什么异常,接着又走到书桌旁,检查上面的东西。 颜料正常,铅笔正常,马克笔正常,毛笔…… 缺了一根最大号的水粉画笔。 那个女人拿走了吗?干什么用的? 他关上灯,轻声走到父亲卧室前。 他听到父亲含笑的口吻问:“纸拿回来了?我看看……” 接着是纸张被撕的声响,还有女人压抑的骂声,她骂父亲无耻,变态。 曲敬姿绝不会以为这是女人在撒娇卖痴,她声音中的恼恨清晰明了。 她恨父亲,并不是自愿跟着父亲的,不是他本来以为的那种,为了钱出卖肉体的女人。 但父亲并没有生气,分明是被骂习惯了。他听见父亲带着嘲弄的感叹,“你也不控制一下,弄得……” “啪!” 一声脆声,打断了男人下流的话。 接着就是女人压抑的痛呼和骂声,慢慢变成一场不和描述的博弈。 曲敬姿茫然的走开,躺回床上,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让他有种极为不安的预感。 他已经十八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全都懂了,纸为什么会湿,他大概能猜到。 怪不得那天他进画室时发现灯是亮着的,在他进画室之前,里面就有人怕被自己撞见,所以躲进柜子里。 曲敬姿越想越烦躁,尤其是,那个女人很可能是他认识的人。 会是谁,会是谁…… 事后,夭夭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在惩罚她打他一巴掌,动作粗鲁,一定又被弄伤了。 不过她也没吃亏,给他身上留了不少血道子,胸膛上,还有背上,几乎没几块完好的皮肤,就是脸上和脖子上也各自留了两道。 故意隐瞒曲徵明她刚才遇到曲敬姿的事,就是怕他给曲敬姿洗脑。 希望曲敬姿能觉察到她故意留下的疑点,否则她这番苦就白吃了。 她不想再发烧吃药,努力站起来想要洗澡,可惜四肢酸痛,动弹不得。 曲徵明平复了一下呼吸,下床,自己一个人进了浴室。 夭夭:“……” 这个渣滓,以后虐不死你! 咦?又出来了? 夭夭眼带惊讶,被他一把捞起,抱进浴室,扔到浴缸里。 第23节 她险些被水淹死。 好不容易扑腾上来,她本来就酸痛的身体连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趴在浴缸边上喘气。 曲徵明在打开淋浴,冲洗身体,看着夭夭一脸嫌弃,命令:“把自己洗干净。” 夭夭趴着,理也不理,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女人白皙的肌肤在浴室暖澄澄灯光下几近透明,更显得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惊心,曲徵明忍着热水流过伤口带来的灼痛,皱眉看着她。 他洗得很快,冲一下就好,对着镜子看脸上的巴掌印和抓痕,眉头皱得更紧。 看样子,最近几天都不能见人了。 夭夭才不管他怎么想的,她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泡在热水里装死。 曲徵明想起那天早上她高烧痛苦的模样,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带到淋浴下顺便帮她清洁。 他没伺候过人,动作不得章法,夭夭被他折腾得浑身难受,忍着不适靠在他怀里,身体微微发抖。 两个人都洗干净,曲徵明不想再叫人,自己出去换了一张干净的床单。 夭夭累极了,刚一沾到床铺就睡死过去。 曲徵明:“……”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嫖的一个? 第二天一大早,几乎一夜未睡的曲敬姿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他知道父亲不会让那个女人留在家里的,她今天一定会离开,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他等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按照父亲往常的习惯,现在早已出门了,平时他们两个基本上是一起起床吃早饭,该上学的上学,该忙生意的忙生意,但今天没有等到父亲和那个女人出现,反而看到了张叔叔。 张叔叔是家里的医生,是父亲的朋友,平时主要负责他的身体情况。 曲敬姿坐在车里,安静的等着。 张医生一进来,本以为被折腾得不轻的又是那个女孩,没想到这次要就医的竟然是曲徵明。 他咳了一声,这女孩还真大胆,竟然把好友抓成这样,也是女中豪杰。 曲徵明皱着眉:“让这些伤口赶紧愈合。” 医生开了药。 曲徵明:“不够。” 医生:“你就脸上两道,多了浪费。” 曲徵明懒得废话,直接把上衣解开,露出几乎无一块完好的皮肤,冷哂:“多加两盒。” 医生:“……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而且他没看错的话,上面还有些是快愈合的,分明是上一次就被抓了。 他看向夭夭,她看曲徵明的目光恨不得上去再抓两下。 曲徵明:“再留两盒避孕药。” 医生劝他,避孕药吃多了对女人不好,曲徵明不甚在意的点头,扔给夭夭一盒,一盒扔到床头柜里。 虽然有避孕套,为了防止出现昨晚的情况,还是得备上避孕药。 夭夭冷笑一声,吃了药就要走。 曲徵明往后一靠,冷冷道:“我让你走了?” 看到她憋着气又折回来,他这才满意。 医生笑了一下,诡异的觉得好友可能要栽在这女人身上。 屋子里只剩下夭夭和曲徵明,他把医生给的促进伤口愈合的药扔给夭夭,脱了衣服坐在床上,“给我擦药。” 夭夭冷冷道:“你没手吗?” 曲徵明没想到她胆子大了不少,愣了一下,冷笑:“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女人!” 他直接上去掐住她的脚踝,把她按到床上,目带威胁,“刚对你好一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夭夭冷笑:“我只是想明白了,我不听你的又能怎样?无非是被敬姿知道,我是不怕了,反正我和他也没可能,但是你抢了自己儿子的女朋友,他会怎么看你这个父亲?” 曲徵明冷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她丝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之前的胆怯和凄惶仿佛全都是假象,撕开之后露出了她真实的本性。 曲徵明危险的眯起眼,这个女人果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她到底是谁,接近自己和敬姿又有什么目的? 心里陡然间生气一股强烈的欲|望,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性|欲,而是另外一种,夹杂着性和其他很多的,征服欲和探索欲。 他蓦地笑了,拽着她的脚把她拽到自己身下,扣住她下颌,笑道:“和敬姿无关,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不给我擦药的话,我就给你擦了。” 迎上他冰冷含笑的目光,夭夭懂了他的咬死,脸上红白交错,又羞又恼,大骂:“你无耻!” 曲徵明冷笑,“我无耻,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 夭夭绷着脸,狠狠夺过他手里的药盒,跪坐在床上,冷声道:“转过去!” 曲徵明干脆趴在床上,脸带惬意,“如果力道太重或太轻,我依然会伺候你擦药的。” 夭夭嘴唇都快咬出血,重重坐到他大腿上,她已经懒得骂他无耻了,这人根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第24节 看着他背上密密麻麻的血道子,夭夭心里暗爽,虽然她被他折腾得也很惨,但是他也没落得好,下面满足了连上面疼着也是爽的。 嗤,男人。 夭夭把背上擦完,起身,命令:“转过来!” 曲徵明翻身,仰躺在穿上。 夭夭看到他身上明显的反应,带了一丝冷笑,走到他身边,轻轻抬脚踩了上去。 男人立刻浑身紧绷,溢出一声闷哼,盯着她脚,眸光带火。 他正准备拉着她再来一次,卧室门被敲响了,“爸,我进来了。” 夭夭一愣,赶紧跳下床,打开浴室钻了进去。 浴室门刚关好,曲敬姿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扫视屋内,没看到想见的人,这才把视线落到曲徵明身上。 曲徵明眉头紧皱,坐起来,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越大越没礼貌了!” 曲敬姿面无表情的解释:“门没锁,我以为你已经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管理员放假了,这两天估计没法解锁,_(:3」∠)_ 浪得太厉害,被反噬了,心疼 感谢宝贝儿们的地雷,么么哒,爱你们,躺平忍调戏 任岚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08:46:57 lucky_曦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18:51:59 瞑凰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9 01:12:06 蓝瑀汐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02:14:12 青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06:43:36 诺诺诺诺诺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08:34:54 fighter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09:49:09 纪承欢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13:36:16 蜂蜜酥酥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2 09:29:37 fighter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2 11:01:01 青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2 11:05:36 孤鸿寄语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2 15:26:14 第12章 父子相残 张医生刚出曲家大门,迎面撞上了往回走的曲敬姿。 张医生疑惑问:“小姿怎么这时候回来?”现在是上午十点多,不是放学的时段。 曲敬姿笑,“回来拿个东西,张叔叔怎么来了,我爸不舒服?” 张医生不疑有假,回答:“没事,身上被刮了几道。” “严重吗?”曲敬姿问。 “不严重,破了点皮。” 曲敬姿突然露出一点带着讨好的笑,问:“张叔叔,我爸最近和一个女的走得近,昨晚上还带回过夜,你见着了没?长得漂亮吗?” 曲徵明交代过身边人不要透露夭夭的身份,张医生知道这事,不过曲敬姿的口吻分明对这件事并无抗拒,他还心道提前给曲敬姿打个预防针,就回答:“很漂亮,比你大个三四岁,你爸也才三十多,找个女人很正常,不生孩子就行了。” 曲敬姿不动声色的笑,继续:“那她叫什么,张叔叔你知道吗?” “叫什么我还真没注意……你爸好像没交过她,唉,不对,上次叫过一次,好像是叫瑶瑶什么的。”他还感叹了一句,“美院真是出美女啊。” 曲敬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进屋的,他心脏慌得厉害。 昨天晚上他就想了很多,把自己认识的适龄女性一个个排查一遍,却没找到一个可疑人员,但他是学画的,平时观察人体比较多,能让他感觉到熟悉,说明他绝对见过,这一点他不会搞错。 张叔叔说那个女人叫“瑶瑶”…… 他想起了夭夭,但是爸爸明明知道夭夭是他看上的女孩,他还央他查过她,这种情况下,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夭夭呢? 他觉得自己想多了,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更何况张叔叔说那个女人叫瑶瑶。 曲敬姿回到家,直接跑上二楼,站在父亲的卧室门前站了很久,里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不知道两人在屋里干什么。 他一直站着,既不愿意推开门面对真相,又不能后退。 终于,在听见女人说“转过来”之后,他闭上眼,握住了门把。 曲徵明看着曲敬姿苍白的脸,敏锐的嗅到某种可能,他不动声色的拢好衣服,走到窗边椅子上坐下,“过来,坐这儿。怎么了,这么急?” 没看到他想见的人,曲敬姿也不清楚心里究竟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他扫视这间卧室,垃圾桶里塞满了团成团的画纸,是昨晚从自己画室拿的,还有散落在地的安全套,用过的,以及曲徵明脸上的抓痕…… 夭夭锁上浴室的门,站到镜子前慢条斯理的整理头发,听外面的对话。 第25节 曲敬姿这么冲动的闯进来,应该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却偏偏在最关键时先出声提醒…… 呵,他还在犹豫,畏惧面对真相。 那就让他再拖两天好了。 曲敬姿:“爸,你又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了?” 曲徵明:“嗯,怎么?” “她走了吗?” “没有,在洗澡。” 话音刚落,浴室里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曲徵明带着笑,问:“这时候跑过来找我,干什么?” 曲敬姿抿紧唇,沉默良久,突然道:“你那天说要见夭夭一面,什么时候有空?” 曲徵明双手交叉,想了一下,“本来是定在周日,不过这几天我应该不会出门。你安排吧,最近几天都可以,决定了提前一天告诉我。” 曲敬姿站起来,“好,我走了。” 曲徵明点头,“嗯。” 曲敬姿走了,浴室里的水还在响个不停,曲徵明走到浴室门前,推不开,敲门,没人理,他转身找来钥匙,打开了门。 热水空流,浴室里雾气弥漫,女人穿着轻薄的睡衣,站在镜子前面,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模样。 曲徵明顺手把她揽入怀里,她不迎合,也不像之前那样抗拒,目光平静,虚虚飘着,不知落在何处。 曲徵明揽着她,在她脖颈处亲吻,隔着半透明的睡衣,抚摸她窈窕的身体。 “敬姿……怀疑我了。”她眼睛眨也不眨,平静开口。 “唔……”曲徵明含糊的应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他会找我确认。” “嗯。” 夭夭轻轻推开他,“我该走了。” 曲徵明眉目一敛,“他早晚会知道。” 夭夭:“是,我知道。” 曲徵明:“……” 她转身出了浴室,曲徵明顺手关了淋浴,跟着出来。 她真的像是变了个人,再无惶惶不安的痕迹,翻到多了一种从容赴死的坦然。她不急不慢的脱下睡衣,找到管家准备好的衣服鞋子,一点点穿好,道:“曲先生,再见。” 曲徵明眉头紧皱,拉住她,“你现在出去,一定会被敬姿撞见。” 夭夭愣了一下,点头赞同,“曲先生说得对,我等安全了再走。” 曲徵明脸上带伤,没法出门,但不带便他这一天就可以闲散度过,即使在家里,也依然要处理公务。 他打了个电话,一会儿他的助理就把一沓文件送了过来,很多项目需要他签字。 处理完文件,又开了两个电话会议,等一天的工作告一段落,时间已经到下午一点了。 他抬头,一眼就看到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他想起调查得来的资料,陈夭夭是个弃婴,被孤儿院的院长捡回来,因为当时是春天,桃花开得正旺的时候,就取名叫夭夭,院长姓陈,她也跟着姓陈。 孤儿院很穷,只能供她读完初中,好在一直有好心人资助,她才能无后顾之忧的读到大学。 这样一个女孩,故意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她面无表情的侧脸,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从各个角度看都美。 她坐在椅子上,周身笼罩着一股极浅的雾气,衬得她神情落寞寂寥。 曲徵明突然蹙眉,心脏猛地揪了一下,闷闷的难受。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突然有种冲动,去拥抱她,小心翼翼的拥抱她。 不是为了上床,就是单纯的想要……拥抱她。 夭夭没理曲徵明的注视,她的注意力在手机上。 想要完成任务,关键点在曲敬姿身上,据她推断,今天,曲敬姿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在等。 管家准备好了午饭,曲徵明叫她一起出来吃。 夭夭问:“敬姿回来吃吗?” 曲徵明蹙眉,回答:“他去学校了,中午不回来。” 夭夭这才站起来,曲徵明眉头皱得更紧。 用饭的过程中,她低着头慢慢吃,一句话也不说。 曲徵明一直在看她,甚至主动开头找话题:“马上你大三就毕业了,有没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第26节 每一个临近毕业的学生,都有这样的担忧,为工作,为钱,为前途,曲徵明挑起的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尤其对象是夭夭这样的情况。 但是她的反应让曲徵明失望,她竟然回答:“暂时没想过。” 摆明了不想和他谈。 曲徵明放下筷子,没有继续进食的心情,“吃完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夭夭:“谢谢曲先生。” 曲徵明眉头皱得更紧,他诡异的发现,他竟然更喜欢她骂他无耻的模样。 把她逗得又羞又恼,亮出锋利的爪子,然后爪子又被他牢牢的压制,那种感觉,他太喜欢了。 冷落了他半天,夭夭怕他真的对她失去兴趣,赶紧刺激他兴奋的点,说:“曲先生,今天你和敬姿的话,我都听见了。” 曲徵明皱了半天的眉终于舒展,眼中染上几分惬意,道:“唔,你有什么想法?” 夭夭:“那天,为什么给敬姿打电话说要见我?” 曲徵明:“因为,你挂了我电话。” 给敬姿打过去,确定两人在一起,当时只想警告她,让她离敬姿远一点,没想到…… 手指轻敲桌面,发出笃笃声响,他意态闲适,眼眸深邃,但里面常年不化的冰似乎在慢慢消退。 夭夭:“我明白了,你想安排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笃笃声顿了一下,空气突然安静下来,身体微微前倾,他问:“你同意?” 夭夭笑了一下,“事到如今,我不同意,又有什么用?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 曲敬姿挣扎了一整天,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寻找真相,但是情感却似乎猜到了什么,在抗拒真相。 最后,理智终于占了上风,他无视那天甩门而去时撂的狠话,打开了那扇门。 夭夭住在这里。 一进门,他就嗅到浓郁的饭香,滋滋啦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有人做饭! 曲敬姿深吸口气,悄悄走到卧厨房门口,看着女孩的背影出神。 他不会做饭,厨房从未用过,但他有强迫症,家里需要的东西必须备齐,虽然不做饭,但是有一整套厨具。 夭夭只用买食材和调料,就可以做出一顿大餐。 他从出生到现在,没有吃过一顿家人做的饭。 夭夭炒完菜一回头,看到曲敬姿,他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什么时候来的?鬼一样。”她笑。 曲敬姿“嗯”了一声,没回答。 把三菜一汤端上桌,夭夭给他拿了筷子和勺子,“我还想会不会做多了,结果你就来了。尝尝我的手艺,虽然我画画没你好,但是做饭肯定比你好。” 曲敬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她脖子上移开,那里又添了新的吻痕。 他捏着筷子,终于不再逃避,道:“我爸爸想见你,明天跟我回家一趟。” 他已经想好,如果夭夭继续像之前那么抗拒,他用强的也要把她拉去,他必须要搞清楚,那个女人是不是她,那个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但这一次,夭夭回答: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已久的见面~~~ 时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16:36:22 晓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17:28:11 土拨鼠小摔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18:23:43 果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19:21:47 第13章 父子相残 曲敬姿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吃的什么依稀记得,味道如何一概不知。 放下筷子,夭夭的话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说:“去洗碗。” “洗碗?”他茫然反问。 夭夭带着笑,点头,“对啊,做饭的人不洗碗,这是常识。” “哦。”他端着用过的东西到厨房,听话的开始洗。 他经常洗笔刷和调色盘,虽然没洗过碗,但是一通百通,既没摔了,也没砸了,洗得还挺干净。 “过来。”刚洗完,夭夭拿着毛巾接住他湿淋淋的手,低着头帮他擦指缝里的水渍。 曲敬姿低头看她细白的脖颈,脑海自动回放那天在父亲车里见到的女人,他终于明白,他为何对那个画面一直念念不忘,甚至晚上做梦,都会把夭夭的脸带入那个女人…… 吃完饭,曲敬姿没有离开的意思,夭夭在挑明天做客穿的衣服,曲敬姿就坐在旁边看着,不言不语。 他在等着她解释。 第27节 他想听她解释。 到了十点,他还没有走的意思,夭夭问:“你今晚不回家了?” 曲敬姿点头,“嗯”了一下。 夭夭蹙眉,只有一个卧室…… 幸好是暮春,不冷,她拿了一床薄毯出来,正往长沙发上铺,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按住了。 曲敬姿唇抿得很紧,他看着她,问:“为什么不愿意?” 夭夭还是那个回答,太快了。 曲敬姿紧紧攥着她手腕,用力把她拉入怀里,又问:“真的是因为太快了?” 夭夭垂眸,没有回答。 良久得不到答案,他伸手抚摸她脖子上新添的吻痕,哑声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在他控制不住愤怒即将爆发的时候,她终于开口,“明天……明天,我再告诉你。” 最后,他还是没有让她睡沙发,他一个人回去了。 第二天,夭夭挑好衣服,是她住进来时曲敬姿买的,一件很小清新的裙子。 毕竟要当的是坏人,当然要装扮得无辜一点,要不然怎么让人相信? 夭夭拒绝了曲敬姿开车来接的话,说她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去。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在曲家大宅见面,一起吃顿饭。 时间还没到,曲敬姿和曲徵明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曲徵明在看杂志,曲敬姿在翻画册,没人说话。 气氛看似和往常并无不同,但无处不透着一股紧绷感。 突然,曲徵明状似随意开口,“今天晚上我也有一个客人,到时介绍给你。” 翻着画册的手一顿,曲敬姿“嗯”了一下,他不爱说话,今天尤甚。 曲徵明干脆放下手中杂志,摆出一副准备长谈的样子,“敬姿,有时候,看人看事不能光看表面,尤其你是男人,要肩负的更多,受到的诱惑也就更多……” “爸!”曲敬姿第一次在父亲说话时打断,他放下画册,直视父亲的双眼,问:“钱,权利,女人,这些诱惑,你经受住了吗?” 曲敬姿看着他,似乎是执着于一个答案,也似乎是在质问。 曲徵明张口,正准备说话,门铃声响了。 管家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一直躲得远远得,此刻连忙跑去开门,也不知道来的是不是那个火星子。 打开门,夭夭面罩寒霜,一步步走了进来。 曲敬姿背对着门的方向,他没有回头,曲徵明站了起来,看了曲敬姿一眼,对管家道:“刘叔,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明天再收拾。” 家里的帮佣走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父子两个,还有夭夭,一共三个人。 曲徵明让管家等离开就不再开口,曲敬姿背对着夭夭坐着,夭夭站在玄关处。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没人愿意第一个开口。 曲徵明是长辈,又是一切的策划者,第一个开口的必须是他。 他推脱不掉,也不准备推脱。 “走,边吃边聊。” 曲徵明率先坐到餐桌上,管家走之前,把所有菜都上了桌。 夭夭第二个坐下,曲敬姿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 等了一会儿,曲徵明道:“敬姿,过来,你准备逃避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瞬间点燃他一直以来压抑的某种情绪,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走到餐桌前,唇抿成一条深色的线。 他没有落座,站在餐桌前,身体绷成了一张拉到极致的弓,锋利,但却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 他也没有看任何人,直视前方,挤出两个字:“解释!” 曲徵明:“我曾经……” “我要她解释!”他冷硬的打断曲徵明的话,猛地回头,视线如刀,刮着她的脸。 夭夭抬头看着他,眼中一片死寂,“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你……爸爸……有不正当关系。” 曲敬姿死死盯着她,她穿的衣服还是他买的,明明已经做出如此令人作呕之事,偏偏那双眼睛里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欲言又止,欲说还休。 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摆出这样一幅模样? 他忍着胸腔传来的闷痛和窒息感,冷笑,“这就是解释?你听不懂人话?” 曲敬姿脸色青白,夭夭脸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突然也站起来,看着他,反问:“我能怎么解释?你想让我怎么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实就是你猜到的那样,我和你爸睡过,不止一次,我骗了你,从头到尾都是骗你。” 曲敬姿看着她,蓦地笑了,他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你竟然还有脸哭?” 夭夭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开始流泪,她连忙撇开脸,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咬着下唇无声的哭泣。 曲敬姿深呼吸,猛地又把矛头对准曲徵明,冷笑:“你明知道我喜欢夭夭!” 第28节 曲徵明把目光从夭夭身上收回来,沉沉的落在曲敬姿身上,“敬姿,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觉得我会把我玩过的女人,一个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女人,和你来往吗?” 他突然把夭夭拉过去,扣住她脸,让她被泪水湿透的脸对上曲敬姿,“这个女人我玩过不止一次,我是在夜总会遇见她的,在你认识她之前,她自己亲口承诺,只要我带她离开夜总会,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夭夭咬着牙,身体因屈辱而瑟瑟发抖,她闭着眼,没有一句辩解。 “当天我就抱了她,也摸过。在你目前葬礼当晚,她半夜出来,见了我……”曲徵明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接着,她就找到了你。” 夭夭终于睁开眼,她没有理曲徵明,只看着曲敬姿,被泪水洗过的眼清澈水亮,不曾被任何俗世所污染。 曲敬姿木然的听着曲徵明的描述,和她对视的眼神越来越冷,他本以为,夭夭是被胁迫的。 在他眼中终于流露出怀疑之后,她清亮的双眸瞬间黯淡下去,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曲徵明冷笑,“这样的女人,如果你是玩玩,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甚至就是现在,如果你想玩,我也不……” 夭夭再也忍无可忍,狠狠咬在他的虎口上。 曲徵明甩开她,冷笑一声,对曲敬姿道:“我房里有避孕套,如果你需要,过来找我拿。” 说完,他甩手上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帅比为啥要写这种垃圾???!!! 第14章 父子相残 曲徵明离开,留下夭夭和曲敬姿。 激烈的争吵过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曲敬姿才闭上眼,仿佛夭夭是什么脏东西一样,伸手指着大门,哑声道:“你滚。” 夭夭迈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走向大门。 在她背后,曲敬姿痛苦的捂住胸口,摇摇欲坠。 门打开,她迈出这座华丽的城堡,狼狈如被扫地出门的窃贼。 门在她身后慢慢阖上,曲敬姿看着她的背影,眼前一片模糊。 他喘不上气来,大脑变得混沌,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绞痛难忍,却无法给大脑供应鲜血,他看着她,他等了这么就,没有等来她一句解释,她就这么走了…… 就在大门即将彻底关上的刹那,夭夭似有所感,猛地回头,看到了他。 夭夭立刻推开门,大步跑到他面前,扶住他,急切道:“药呢?快吃药!” 曲敬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她,自己却跌倒在地,夭夭什么都顾不得,她知道他的药在哪里放,连忙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来,打开,塞给他,“快吃,我去给你倒……” 不等她说完,一股大力袭来,药瓶脱手而出,掉到地上,药丸撒了一地。 夭夭愣了一下,疯了一样去捡地上的药丸,但是太小了,根本搓不起来…… 曲敬姿推开她的手,连忙捂住胸口,他嘴唇乌紫,冷眼看着,颤声道:“你……你滚!滚!” 夭夭仿佛没听见一样,趴在地上,颤抖着手捡药。 一颗……两颗……三颗…… 终于捡起足量的药,她紧紧攥在掌心,无视曲敬姿的反抗,直接压住他,往他嘴里塞。 但还是晚了,他的手无力垂落,心脏……骤停。 楼下的混乱惊扰了曲徵明,他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他愣了一下,快步跑下楼,拉开夭夭,趴下去听他胸腔内的声音。 一片死寂。 下一秒,就被夭夭猛地推开,她脸色狰狞,冲他低吼:“滚!去拿强心剂!” 心脏骤停五分钟之内,是拯救病人希望最大的时间,超过五分钟,大脑就会因为缺氧而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救活的机会渺茫,而且即使救活了,也有可能已经脑死亡。 说话间已跪到地上,迅速把曲敬姿放平,双手叠加,用力按压他胸膛。 她没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必须争分夺秒。 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唯一一个念头,救他! 汗水渗入眼里,涩涩的疼,模糊了她的视线,夭夭毫无感觉,机械似的用力按压,期待着掌心的胸腔重新传来跳动。 曲徵明很快拿来急救装备,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夭夭劈手夺过,她动作熟练的拆开包装,快准狠的刺入他心包,肾上腺素注入其中。 夭夭扔了注射器,继续用力按压他的胸膛。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曲敬姿终于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睁开眼,模糊中看到她的脸,肃穆,冷厉。 夭夭刚把强心剂夺走,曲徵明就打了张医生的电话。 今天会发生什么他恨清楚,知道会对曲敬姿造成强烈的刺激,所以事先有所准备,药和设备齐备,张医生就在院子里。 他深深看着不停按压胸腔的夭夭,若有所思。 对心脏病人的急救如此熟练,甚至比自己还要专业,她到底是什么人,接近自己和敬姿又有何目的? 这时,张医生进来,夭夭被推开,让出位置,让张医生做全面的检查。 她站在外围,不声不响的看着。 第29节 因为抢救及时,暂时没有发现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在观察过程中,张医生让曲敬姿务必保持心情舒畅,避免任何程度的刺激。 听到这里,夭夭转身离开。 他已经没事。 她已无留下的必要。 夭夭回到曲敬姿的房子,把身上的衣服脱下,穿上自己的旧衣服,把所有东西按照记忆复位,离开,回她自己的小窝。 她向学校提交了休学申请,订好了离开这里的火车票,她把必须用品收拾好,提着行李箱正准备离开,一开门,顿住了。 曲徵明看着她,双眉紧蹙,问:“你要去哪儿?” 夭夭目不斜视,越过他继续走。 行李箱被他按住了,夭夭用了两下力,拽不过他,直接松手,疾步下楼,刚转过楼梯拐角,又看到两个男人,堵住去路。 夭夭转身,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冷笑,“曲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曲徵明不急不慢的把行李箱靠在门上,走下楼,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俯视她,“昨天谢谢你救了敬姿。” 夭夭:“不客气,总不能见死不救。我可以走了吗?” “夭夭准备去哪儿?” “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的情人。” 夭夭深吸口气,突然越过他,冲回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她冷笑,“曲先生,我感激你把我从夜总会救出来,但是如果你再敢这样侮辱我,我会杀了你!” 曲徵明上前一步,笑道:“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女人这么有魄力,不愧是我看上……” 寒光一闪,劲风袭来,饶是曲徵明躲得快,手臂上依然被划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夭夭冷笑:“让开,否则下一个砍的就是的你那令人作呕的脖子。” “先生!”两个保安慌忙上前,要帮他包扎伤口,被曲徵明伸手阻止。 他掀起袖子,露出血淋淋的伤口,抬手添了一下涌出的鲜血,微微眯眼,他又笑了。 下一瞬,夭夭手中菜刀“当啷”落地,男人猛地擒住她双手,把她压在门上。 夭夭奋力挣扎,却如蚍蜉,力道小得可怜。她踢他,双腿被压制,想打他,双手被擒住,想咬他,下一刻下颌就被捏住。 她身上所有能当武器的地方,全都被死死压制。 夭夭看着他,眼眶泛红,并非委屈,而是愤怒。 曲徵明冷哂,“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真以为能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夭夭牙齿紧咬,一语不发。觉察到压制有瞬间的放松,她猛地挣扎起来,却被他猛一用力,体位调换,手臂被扭到身后。 夭夭疼得脸色青白,却始终不声不吭。 曲徵明抬脚踢上房门,押着她往卧室走。 夭夭察觉到他的意图,顾不得手臂被制,剧烈地挣扎起来。 曲徵明猛一用力,一阵剧痛从两臂传来,夭夭再也忍不住,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反正也被我睡过了,多睡一次又能如何?”曲徵明哂笑,把她压到床上,顺手空出一只手解开领带,绑住她双手,开始脱她衣服。 夭夭发狠,厉声道:“曲徵明,你再碰我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他顿了一下,又笑,毫无感觉的样子,“刚才不是已经准备杀我了吗?” 因为用力,他手臂上的伤口列得更严重,鲜血就没有停过,一直流,晕湿了她背上大块的布料。 “刚才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我这条手臂就废了。”他笑道,“我只有一条命,你还能杀我两次不成?” 领带的另一头被绑在床头上,他开始解她的衣服。 夭夭趴在床上,浑身颤抖,不停的重复:“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 话音含糊,但其中的怨恨,却无比清晰。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曲徵明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然说出口的话依然带着嘲弄的笑,“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话间,就脱光了她的衣服。 夭夭闭着眼,忍着这前所未有的屈辱。 血和汗水在两人之间融化,当他终于停下时,血都快流尽了。 伤口外翻,露出发白的皮肉,他下床,解开她手腕上的领带,抱着她进了浴室。 夭夭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摆弄。 等他结束之后,她终于睁开眼,平静道:“曲徵明,我会杀了你的。” 他笑:“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儿们的地雷,本帅比任包养,躺平~ 果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19:21:47 第30节 时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4 10:49:04 青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4 14:29:13 圆脸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4 23:58:36 蜂蜜酥酥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19:31:10 第15章 父子相残 事情有些出乎夭夭预料,她本来的计划是暂时离开,但是没想到,曲徵明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被他当场捉到。 他对自己起了疑心,就不会放她离开。 保镖进来,帮他上药,包扎伤口,曲徵明折回卧室,从口袋抽出一张车票,扔到夭夭身上,冷哂:“想走?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夭夭浸着恨的目光转到车票上,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还有身份证号,她心里微微一惊,意识到异常。 她的身份证还在自己手上,不可能取出车票的。 曲徵明坐到床上,抚摸她的脸,笑道:“知道这是谁送给我的吗?” 夭夭撇开脸,漠不关心。 曲徵明也不在意,继续:“夜总会的裴老板,只要你离开我,无论去哪里,立刻就会被抓回去,你可要想好了。” 夭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突然有个猜测,这个裴老板,很可能是游戏设定的智能npc,来协助自己完成任务的。 但是为什么游戏说明中没有提过? 她想,她需要抽空见裴老板一面,确定一下她的猜测。 夭夭的退学申请没有批,再加上曲徵明的威胁,她只能留下。 学校里人人皆知,她在夜总会卖,被包养,还勾上了学校的男神,尤其是最近曲敬姿没来上课,夭夭的名声更加难听,走到路上都会被垃圾砸到。 离开学校,又要面对曲徵明。 曲敬姿身体还不稳定,怕再刺激到他,曲徵明一直没把夭夭带回家,有需要就来她家里解决。 一直到夭夭开始实习,他把她弄到寰亚,她就更没有自由可言。 寰亚的设计部是美院毕业生的天下,都在一个圈子,谁不知道夭夭的丰功伟绩,他们即使早已毕业,也有学弟学妹向他们通风报信,更何况夭夭还是直接空降,真真假假的猜测能把人淹死。 “嘁……有人看见她和董事长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就……” “不会吧,不是说她勾上太子爷了吗?” “人家亲眼看见,还能有假?” “天呀!” “诶,还有别的吗,不是说她之前在夜总会卖吗?” “要不怎么说她厉害呢?是这样……” 笃笃笃的敲桌子声打断了这群人的“窃窃私语”,他们抬头,看见来人,脸色不由一变,讪讪笑道:“夭夭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夭夭没笑:“十分钟前。” 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完了。 “陈夭夭,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部门经理接了个电话,对夭夭道。 夭夭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回头,无视那些人的不安忐忑,道:“知道我爬上了曲徵明的床,你们还不小心一点?” 曲徵明挂了电话,目光落到夭夭身上,拍了拍大腿,道:“过来,坐这儿。” 夭夭站着不动,道:“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曲徵明站起来,拥住她,亲吻她耳后的肌肤,笑道:“今天晚上有个拍卖会,跟我一起去。” 夭夭:“我今天身体不舒服。” “这次拍卖会的主题是名人字画,其中有一副敬姿最喜欢的,他也会去。”曲徵明脸上带着笑,问,“你不准备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能吸引曲敬姿的拍卖会自然不一般,到场的将有无数社会名流、政要人士,其中就有他的目标。 曲徵明怀疑夭夭的身份,如果她真有问题,那就一定和夜总会的老板裴述脱不了关系。 夭夭看了他良久,终于道:“……好。” 曲徵明满意的笑了。 扑到她颈后的呼吸开始滚烫,她狠狠甩开他的手,“曲先生真是到哪儿都能发情。” 曲徵明勾唇一笑,哑声道:“那些人说的话我都知道,既然如此,何不落实了?” 他喉结滑动,吻住她的唇,遗憾道:“还没在办公室做过。” 夭夭平静道:“你简直不是人。” 曲徵明微笑:“你说得对。” 他到底还是没再继续,亲自带着她去做造型,挑衣服首饰,毕竟是出席那种场合,不能丢人。 她本来就美,再一打扮更是艳光逼人,又冷又媚,勾得人魂魄都飞了。 第31节 曲徵明眸光幽深,怀念她在床上的滋味,自从那天被她砍了一刀之后,他再也没能碰过她。 晚上八点,曲徵明先到,拍卖会在本地最豪华的星级酒店举行,长长的红毯铺在地上,或英俊、或美丽的迎宾站在两侧。 一辆车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个高挑劲瘦的少年,他穿着白西装,领口塞了一条银灰色的领巾,细腰长腿,容貌精致。 看到夭夭和曲徵明,他抿着唇,没说话。 两人目光对视,夭夭连忙避开。 曲徵明带着笑,携两人一同进去。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应酬,夭夭心不在焉的听着曲徵明和旁人讨论金融和政治,这些男人之间永恒不变的话题。 她看到曲敬姿一个人走到抽烟室,松开曲徵明的手,跟了过去。 曲徵明看她一眼,不动声色的继续和生意场上的伙伴正在进行的话题。 曲敬姿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放任它燃烧,没有抽的兴致。 他听见门开关的响声,听到女人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听见她有节律的呼吸声,还听到了……她平静的嗓音问:“你……好些了吗?” 他没有回答,就在夭夭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嗯”了一声。 夭夭露出一丝笑,“那就好。”看着他指间缭绕的烟雾,轻声劝他,“不要抽烟了。” 曲敬姿手一抖,长长的烟灰落下,又过了很久,他哑声道:“那天……谢谢你。” “不用,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 “你……为什么会那些?” 夭夭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很好,鱼儿上钩了。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我是孤儿,被院长捡回去养大,孤儿院的条件很苦,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还交不起学费,孩子虽小,但也有派系之分,我就是被排挤的那一个,院长发的食物和衣服,经常被抢走……” 曲敬姿无声的张了张嘴,没说话,他看过夭夭的调查内容,上面写了她是孤儿,但是没写过她以前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他扭头看她,那双乌黑清澈的眼里闪烁着的不是恨,而是另外一种,奇特的怀念和孺慕。 “……除了我,孤儿院的孩子一半都是院长捡回来的,院长也不会对我特殊关照。”她突然笑了,如春光乍泄,冰雪初消,“有一次我受不了跑出去,撞到一个女人。她很美,很温柔,身上又香又软,我弄脏了她漂亮的衣服,但是她没有生气,还给我买了好吃的,陪我说话,把我送回孤儿院之后,还出了很多钱,给我们买衣服和吃的,一直供我上学……” 夭夭眨眨眼,眼眸水亮,“我想,如果我有妈妈的话,一定也像她那么温柔美丽。” 曲敬姿等着,夭夭会这些,一定和这个女人有关,果然,她接道:“不过她身体不好,和你一样,有心脏病,我就一直担心,暗地里学过,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出了意外,我能及时帮她。” 曲敬姿:“那她现在呢?” “已经死了。”她声音又恢复了冷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突然就死了。” 曲敬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哑声道:“……抱歉。” 夭夭回头,目光专注的看着他,“不用道歉,你健健康康,我就很高兴了。” 曲敬姿一窒,她又这样看他了,他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那种奇特的专注,让他有种自己对她而言极为重要的错觉。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他相信,她是真的喜欢自己。 香烟已经烧到尽头,他按到烟灰缸里,站起来,夭夭坐着没动,看着他离开,推开门时,她听到一句极快的话,“我相信你。”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门外。 夭夭低头笑了一下,曲敬姿和他爹比还是嫩啊。 她说这些,当然不仅是解释她为什么会心脏复苏术,他们不是怀疑她的目的吗,她就拿出一个合理到曲敬姿无法拒绝的理由,很快,他就会“发现真相”了。 “啪!啪!啪!” 身后传来鼓掌声,夭夭讶异回头,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手里夹着烟,已经抽了一半,显然不是刚来。 男人容貌过人,比之曲徵明和曲敬姿父子俩也不遑多让,甚至还略胜一筹,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用两指捏紧烟头,一点点捻灭,弹到垃圾桶里。 夭夭注意到,这个灭烟的方式,曲敬姿也做过,顺序一模一样,她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一股奇怪的气息,神秘又危险。 她后退一步,问:“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他脸上带着笑,上前一步,漆黑的眼睛光芒闪烁,“以后我们会再见面的。不过下次说谎之前,记得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外人。” 说完,他也离开了。 夭夭愣了半晌,无语地嗤笑一声,这都是谁啊,这游戏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精分怪~多重人格,文中出现的任何和女主有感情纠葛的异性都是男主的人格之一,最后所有人格都会消失,只留下男主真正的人格,也是女主唯一喜欢的人格,比较复杂,慢慢会在文中解释的 对啦换文名了,以前的名字在黑名单上,嘘~ 第16章 父子相残 夭夭出来,看到曲徵明正在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说话,看到自己,曲徵明招手,介绍:“夭夭,知道这位是谁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很奇特,似乎在看着猎物一点一点走进他的陷阱,带着期待。 夭夭被他拉到怀里,没有看对面那人,但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如实质。 “不知道。”她冷冷回答,十足不给面子。 在外人面前这么下曲徵明的面子,他竟然也不恼,揽着她的腰,手指轻拍,一副对她宠爱到了极点的模样。 “这位是裴述,裴先生。”他低下头,凑到夭夭耳边,轻吻她耳垂。 第32节 夭夭听到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他就是那家夜总会的老板。” 夭夭惊讶的抬眸,仔细端详面前这人,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上去一点不像做皮肉生意的,说他是倒卖文物的她还信。 下一刻,她的脸就冷了下来。 夜总会的老板,截了她车票的人,致使陈夭夭轮落到如今这个田地的罪魁祸首。 裴述手里捻着香槟杯梗,冲夭夭扬了扬,“夭夭小姐应该没见过我,我是裴述,能认识您这样美丽的小姐,真是我的荣幸。” 曲徵明递给夭夭一个酒杯,夭夭接过,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嘲弄道:“我也没想到,裴先生竟然是这个样子。” 裴述低低一笑,捏着酒杯没喝,身体微向前倾,问:“夭夭小姐以为我是什么样子?” 夭夭没回答,目光落到他身后。 裴述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笑出了声,是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他回头,对曲徵明道:“曲先生,好眼光。” 曲徵明略一低头,示意他过奖了。 裴述饮尽杯中液体,“告辞。” 夭夭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甩开曲徵明的手走到外面。 曲徵明笑意敛净,她的表现很正常,真的不是裴述派来的吗? 他抿了一口酒,在舌尖转了几圈,裴述和他没什么交集,生意上也很少来往,应该不存在什么恩怨才对。 他猜错了吗? 不,那个女人绝对有隐瞒,但是究竟为的是什么? 拍卖会正式开始,曲敬姿对上面的拍品没有任何兴趣,从头到尾没有拍过一件东西,倒是曲徵明意思意思拍了一张画,以远高于市价的价格成交。 ——毕竟是慈善拍卖,有钱人都喜欢这种调调。 结束之后又是一场晚宴,曲敬姿也十八岁了,跟着曲徵明拜见了一圈叔叔伯伯。夭夭看得皱眉,他心脏不好,不能这么喝酒。 曲敬姿喝醉了,曲徵明还有事情要谈,让保镖先把他送回家,夭夭直接站起来,说她也要回去。 当时在场的有生意场的伙伴,曲徵明没说什么,让人把夭夭和曲敬姿一起送回去。 旁人敏锐的察觉到这父子二人和夭夭之间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之前的流言不少人都听过,此刻分明得到了证实——曲家父子迷上了同一个女人。 夭夭走后,有多年的老友委婉的劝曲徵明,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影响父子之间的感情,他没什么反应,只淡淡说他心里有数。 其他人在心里叹息,老房子着火才最是不可救药,曲徵明虽称不上老房子,到底历尽千帆,这时候栽到女人身上,那就是真栽了。 曲徵明觉得对方简直在杞人忧天,那样的女人,他不过玩玩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敬姿,也不一定会真的对她动手,葬礼那天,他没什么心情,都准备让那个女人滚远点了。 只不过,她又缠上了敬姿…… 谈完生意,敲定一个大项目,曲徵明坐车回家,他提前叮嘱了司机,让夭夭在家里等他。 他想念她的身体了。 身体燥热,他落下车窗,扯开领带,解开扣子,可惜夜风根本吹不散他身上的火。 他控制不住的想,夭夭和敬姿,他们两个现在在做什么。 曲敬姿醉得厉害,他在逃避,一边是从小就尊敬的父亲,一边长这么大唯一动心的女孩,他根本无从选择。 夭夭是父亲的女人,按照道理,他不应该再碰,但夭夭又是喜欢自己的,跟着父亲她并不快乐。 酒精麻醉了他的意志,他被送回卧室,躺在床上,让管家离开,拉着夭夭不让她走。 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会儿头疼,一会胃痛,一会儿心脏又难受了,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又想吃水果…… 夭夭一句怨言都没有,温柔的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终于,曲敬姿突然抱住她,夭夭手里的水果刀掉到地上。 他贪婪的吻她,又凶又狠,还未成长便已扭曲的爱、被背叛欺骗的恨、在生死之际被拯救的感激,还有被父亲碰过,此刻却在自己怀里的禁忌感…… 种种情绪杂糅到一起,交织成一种近乎疯狂的感情。 他想要她,想要得到,必须得到! 他吻她,锋利的牙齿咬破了她的唇,火辣辣的疼。 她极力挣扎,嘴被堵住,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呜声,混乱中,她不小心打了他一下,他终于停下,离开她的唇,紧紧盯着她,眼含冷怒,质问:“为什么不愿意?” 夭夭咬着唇没吭声。 “你怕被我爸发现?” 不等夭夭摇头,他就接道:“他之前就说过,他不介意。” 夭夭猛地抬头,眼眶中飞快溢满泪水,她往后缩了一下,颤声道:“你……也这样看我?” “什么?”曲敬姿不太明白。 夭夭双唇颤抖,带着鲜红的血,美得妖异,她嘲弄的笑,说:“觉得我是一个玩物,被他玩过之后,只要主人同意,你就可以随便玩。” 曲敬姿蹙眉,心脏闷闷的痛,让他误以为又病发了,他摇头,“不是,你喜欢我,我会想办法的。” 第33节 “想什么办法?”夭夭冷笑,“我被他上过,这是事实,不可能改变,你是他儿子,也不可能改变。” 曲敬姿站起来,申请严肃,“我会想办法的。” 夭夭一脸心死如灰。 安静了一会儿,他问道:“你想做什么?” 夭夭:“回家。” 曲敬姿不舍得她就这么走了,下次再见不知道又到什么时候,他说:“我带你看看我家吧,有很多有名的艺术品。” 夭夭反应冷漠:“我不是你,对那些没兴趣。” 曲敬姿闭嘴,还没同意让她走,他确实醉了,任性得很。 两人又僵持了,夭夭想了一会儿,道:“带我去许老师的房间看看吧。” 曲敬姿顿了一下,想起母亲,目光柔和不少,看着夭夭微光闪闪的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许美妍的房间也在二楼,在走廊尽头,曲敬姿解释,许美妍和曲徵明已经分房很多年,几乎是从他有记忆开始,夫妻两个就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他能理解,母亲的心脏病本来就很严重,生下他之后就更严重了,性|爱对她来说太刺激,她身体受不了。 夭夭腹诽:所以你爹憋成变态了呗。 不过曲徵明这种人真的没有婚内出轨吗?待定。 推开门,按亮灯,夭夭看到了这个房间的全貌。 不愧是艺术系老师的房间,布置得温馨舒适,还格外赏心悦目,最打眼的是梳妆台上摆着的一对水晶天鹅,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缤纷浪漫。 夭夭走过去,端详那对天鹅,曲敬姿向她介绍,说许美妍生前说过,这是结婚时曲徵明送给她的。 夭夭:“许老师一定很爱你爸爸。” 曲敬姿不是很懂,母亲不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他不知道到底爱不爱。 夭夭:“对一个女人来说,梳妆台是很重要的地方,每天都要对着它很长时间,只有最重要的东西,才会放在这里。” 夭夭才不管许美妍到底爱不爱曲徵明,但是她必须要让曲敬姿以为,许美妍是深爱着曲徵明的。这样,那张离婚协议书才能成为有力的武器。 曲敬姿想起父亲在母亲过世后的反应,脸色微沉。 那天他撞见父亲和夭夭在车上时,母亲才过世不到一个月。 慢慢的,他的思绪歪了。 夭夭还穿着拍卖会上的礼服,露出精致到近乎透明的锁骨,还有染着血的红唇…… 夭夭刚拿起旁边的一个小本本,就被曲敬姿压到了床上。 她慌忙护住本子,叫道:“这是什么?” 曲敬姿看了一眼,“我妈留下的日记。” 说完,对着她的唇就吻了下去。 曲徵明进屋,管家迎了过来,他边脱衣服边问:“敬姿呢?” 管家答:“少爷在楼上。” “夭夭呢?” 管家:“……” 曲徵明挑眉:“走了?” 管家苦着脸,指了指上方,“……也在楼上。” 曲徵明脸色骤沉,他脱下皮鞋,把外套扔给管家,大步上楼。 夭夭陷在柔软的床铺里,少年的唇舌带着浓郁的酒气,仔细的扫过她的口腔,温柔细致又耐心。 她觉得自己快要醉了。 门突然被推开,夭夭猛地惊醒,抬头就看到曲徵明那张脸。 他微微眯着眼,看着夭夭绯红的脸,还有饱含春水的眸。 蓦地,他笑了:“背着我偷情,也不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敬姿,你太让我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不要带三观,女主干的其实就是挑拨离间的小人之事,褒姒妲己之流,栽赃陷害无下限 尤其是下一个故事,暂定小标题为《优雅的ntr》? 当然现实中不能这样,为了防止本帅比被打成三观不正,特此表明,《攻略病娇》里的漫漫才是我的代言人(虽然我漫依旧渣_(:3」∠)_) 来,让我们一起大声念24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第17章 父子相残 曲敬姿安静的趴在夭夭身上,听见开门声,他没有抬头,直到曲徵明话音落尽,才拉着夭夭坐起来。 和夭夭苍白的脸色相比,他显得平静得多,即无尴尬,也无愧疚。 他低着头,拉过夭夭的手,搁在掌心把玩,一点点揉化她骨缝中的冰渣,冰冷僵硬的手在他掌心变得柔软。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夭夭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我让你失望了……” 第34节 少年沙哑的声音打破了难堪的死寂,他慢慢抬起头,对上曲徵明的视线。 曲徵明蹙眉。 “爸,你在明知道夭夭是我女朋友的情况下,还碰了她,有没有想过,我对你是否失望?” “我妈才刚过世,你就和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搞到了一起,有没有想过我对你是否失望?” “现在你对我失望了?那我真是……” 他笑了一下,接道:“……太荣幸了。” 随着这些话,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握着的手越发用力,攥得夭夭手钝痛,她默默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曲敬姿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带着嘲弄的笑,这样的表情,夭夭在曲徵明脸上看到过不止一次。 曲徵明眉心慢慢拧紧,他压着火,沉声道:“我再重申一遍,这个女人不简单,我……” “那你就能睡了我的女朋友?!” 曲敬姿猛地站起来,上前一步,因为愤怒,因为酒精,眼眶泛红,他质问:“你可以告诉我,你可以慢慢调查,你可以找证据,你能做的太多了!你却选了强迫夭夭的方式!你敢说,在我妈妈的屋子里,你敢说,你对夭夭没有任何私欲,纯粹是为了不让我受骗吗?” 曲敬姿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外露过,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一口气说过的最长一段话。 他压着绞痛的心脏,牙关紧咬,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等待他的解释。 曲徵明嗤笑一声,问:“你说这些的目的呢?” 曲敬姿:“我要夭夭。” 曲徵明:“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和她接触,我还说过,如果需要安全套,我那里有。但是,你似乎应该问问,她愿意和你睡吗?” 曲敬姿大声纠正他,“我要夭夭,不仅是身体。” 曲徵明从善如流改口:“那好,我允许你带她走,你问问她,愿意和你走吗?” 曲徵明和曲敬姿的视线同时投向她。 直到这时,战火终于蔓延到夭夭身上。 作为矛盾的核心,她的选择,直接影响到矛盾升级,亦或消弭。 曲敬姿拉着她的手,哑声道:“夭夭,我信你,你现在就告诉他,你愿意跟我走。” 曲敬姿抓着她手腕,期待地看着她,似乎只要她一点头,他们就能从这几乎能将人逼疯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夭夭轻轻拉着他坐下,看了他良久,轻抚他胸口,感受着掌下紊乱的心跳,轻声问:“它疼不疼?” 当然疼,即使是健康的人,情绪这么激动时心脏也会抗议,更何况是曲敬姿还是病人。 但他只是摇头,“我会活很久,一直陪着你。” 夭夭眼里迅速泛起水光,她眨了眨眼,润湿了乌压压的睫毛,但她没有哭,反而慢慢抽回手。 曲敬姿眼里的希望缓缓破碎,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一点点远离他身边。 “夭夭……”他叫了她一声。 夭夭转身要走,他连忙拉住她,颤声问:“为……为什么?” 他从来没有想过,结果竟然会是这样,夭夭竟然没有选择自己,这怎么可能? 他力道不大,夭夭却迈不动步子,她看着曲徵明,却又没有看他。 曲徵明双臂抱胸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冷眼看着。 夭夭突然回头,紧紧抱住了身后的少年。 曲敬姿愣住了,趁他愣神之际,她又猛地推开他,大步走到曲徵明面前,冷声道:“你满意了吗?” 曲徵明一直好整以暇的等着,丝毫不担心夭夭会选择曲敬姿。 他伸出手,轻佻的抚摸她唇上的血痕,对曲敬姿道:“看明白了吗?好好想想她为什么不选你。” 话是对曲敬姿说的,他的视线却一直在夭夭身上。 说完,他拉着她转身离开。 夭夭连忙回头看了曲敬姿一眼,无数难言之隐,尽在这回眸之中。 曲敬姿看着她选择了父亲,从自己眼前消失,他茫然的回想,刚才夭夭抱着他的时候,在他耳边飞快说了一句:“我有原因,信我。” 原因?什么原因? 真的像父亲猜测的那样,她接近自己是别有用心的吗? 信她?为什么信她? 她没有给过他任何解释,他要相信她吗? 推开门,曲徵明手腕用力,把她甩到床上。 夭夭抿紧唇,下意识的后退,后面是床,根本退无可退。 她只能努力控制住身体,坐得笔直。 锁上门,曲徵明扯下领带,一圈圈缠到手上,扯开衬衫扔到地上,扣子四溅,抽出皮带,缠到领带上面。 第35节 他一步步逼近她。 夭夭绷紧神经,盯着他手里漆黑的皮带,眼中带了一丝恐惧。 曲徵明嗤笑一声,盯着她唇上的血痕,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控制不住,瞬间爆发。 男人钢铁一般的手突然擒住她的后颈,把她面朝下按到床上,身体压下去,膝盖顶住她背,皮带绑住一只手腕扣到床头上,另一只手则被领带绑了起来。 夭夭趴在床上,脸埋进被子里,默不作声。 男人的手撕开了她的礼服,碰到背部敏感的肌肤,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没有哭,也没有求饶,沉默地承受,即使他的动作充满羞辱。 看不见她唇上的血痕,怒火终于有所消减,他问,嗓音充满嘲弄,“这么不情愿,刚才怎么不选敬姿?你不是喜欢他吗,嗯?” 没有得到回答,曲徵明莫名想起推开门时看到的画面,她眉目含春,分明被吻得动情,到了自己面前却装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简直可笑。 他掰着她的脸,侧到床铺上,寒声命令:“回答!” 夭夭终于瞥了他一眼,淡淡回答:“我不是选你了吗,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是这样的没错,她按照他的心意选择了自己,让敬姿能看清她的真面目,这种情况下,她都没有选敬姿,分明是对他抱有别样的目的,她绝不是像敬姿想象的那样单纯。 这样很好,符合他的预期,但是为什么依然如此愤怒? 夭夭继续刺他,不阴不阳的嘲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 “曲先生,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你亲口说的,如果敬姿想,他上了我都没问题,您好提供避孕套,现在不过是吻了一下而已,有什么好介意的。” 曲徵明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妖妖小姐,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夭夭:“那就好,我还等你玩腻了能放我一条生路,可千万别爱上我。” 曲徵明方才那句话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他刻薄,但是从来不会刻薄得这么没品。 这种有失身份的话,他不应该说出来的。 他突然有些慌。 为了抑制这种异常的慌乱,他下床抽出另一条领带,塞到她嘴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曲敬姿站在门外,里面渐渐传来男人的喘息,但是却没有夭夭的声音,她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他靠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一遍遍回忆夭夭留给他的那句话。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夭夭是真的别有目的,父亲的推断是正确的,但是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要忍受父亲这样的对待? 曲敬姿想不明白。 屋子里的声音起起伏伏,刚停下没多久,又卷土重来,比上次更激烈,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才终于彻底平静下来,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里面应该已经结束了。 曲敬姿弯下腰,揉了揉站得发麻的腿,悄悄回自己的卧室。 床上运动之后身体累极,但是夭夭不敢睡,今天晚上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关乎到任务究竟能否顺利完成。 她强撑着身体的疲倦,等身边的呼吸彻底放缓,这才悄悄动了两下,轻碰他身体敏感的部位。 她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曲徵明真的睡着了。 夭夭摸到自己的手机,悄悄下床,腿软得险些跌到地上,幸好屋子里地毯很厚实,没有声音。 她作势去浴室,却打开了卧室的房门,溜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漆黑,她一路小跑到许美妍的卧室,推开门,找到那本日记本,打开手机咔嚓咔嚓快速的照了起来。 把需要的内容全都照上,然后蹑手蹑脚的回去。 刚一打开门,就见屋子里坐着一个黑影,她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 灯亮了。 “你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贝儿们的地雷和手榴弹,躺平任调戏~~~ 一梦安魂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02:22:53 孤鸿寄语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17:30:58 祁寒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08 21:10:53 第18章 父子相残 眼睛习惯了黑暗,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措手不及,夭夭抬手遮住眼,手里握着手机,眯眼看到男人靠坐在床上。 他问:“去哪儿了?” 面色平静,语调更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答案,但夭夭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眼睛适应了灯光,她放下手,紧了紧手中手机。 她没有看他,目光盯着床边的拖鞋,拖鞋的位置没变,他没有出去。 她哑声答:“我去许老师的房间了。” 曲徵明动了一下,坐得更舒服,继续问:“去那里干什么?” 第36节 夭夭解释:“我……我的手机忘那里了,去拿回来……” 曲徵明掀开被子,赤脚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夭夭面前,伸手抚上门,状似随意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吧嗒”,门反锁上了。 夭夭:“我是去拿……” 曲徵明打断了她的话:“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 夭夭:“我真的是去……啊!” 曲徵明一把揪住她领口,大步把她拖到阳台上,把她推到阳台之外,冷笑:“考虑好了?说不说?” 曲家的每一个房间都有露天阳台,没有任何防护,只有一道一米高的栅栏,距地面超过五米。 夭夭心脏骤停,慌忙用小腿勾住栅栏,抱紧他的手臂,手机掉下去,摔得粉碎。 她大半个身子悬空在外,往下一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被夜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曲徵明掰开她勾着栅栏的小腿,唯一的维系就是他揪着她睡衣的手,只要他松手,她就会从楼上掉下去,抓着他的手,他随时可以挣开。 这种生死一线的恐惧,任何人都受不了,更遑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夭夭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曲徵明冷笑:“还嘴硬吗?” 夭夭咬着牙不吭声,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脆弱的坚持。 曲徵明带着笑,一点点掰开她抓着自己的手,她的身体几乎全都在栅栏之外,掉下去,就会落得和手机一样的命运。 曲徵明道:“我手上没劲儿了,如果不小心没拉住……” 说话间,睡衣承受不住过大的拉力,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领口裂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借着朦胧的月光,甚至能看到上面星星点点的痕迹。 夭夭终于坚持不住,低声啜泣,颤声道:“拉我上去。” 曲徵明问:“愿意说了?” “我说。” “说清楚,我再考虑要不要拉你上来。” 夭夭张口,“……” 曲徵明身体前倾,夭夭猛地下坠,布料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去找敬姿!”她闭上眼,尖声道,“我去找敬姿了,拉我上去,我怕……” 曲徵明冷笑一声,手上用力,把她拉了回来。 夭夭浑身脱力的跌到地上,她愣了半晌,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浑身颤抖,肆意发泄所有的负面情绪。 曲徵明站在她身边,就这么冷冷看着她哭,他本以为哭会儿就算了,结果等了十几分钟她还在哭,没完没了的样子。 他本想自己去睡,就让她在这儿哭死算了,但是莫名的迈不开脚,她在哭,他就站在这儿看着。 她哭得打嗝儿,像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曲徵明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终于,他受不了这刺耳的哭声,蹲下,冷声问:“哭够了吗?” “……” 回答他的只有更加委屈的哭声。 他换了个姿势,又道:“哭够了就接着交代。” “……” 依然只有呜呜的哭声。 曲徵明又看了她良久,蹲得腿都麻了,这才动手把一滩烂泥似的女人抱起来放到床上,抬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轻轻在她背上来回抚摸。 手上的动作温柔,话音依然冷漠,他皱着眉道:“你怕什么,你死了我也逃不了干系,不会真的把你推下去的。” 但是怀里的女人才不管这些,只是趴在他怀里继续哭,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睡衣。 曲徵明闭嘴,不再安慰,只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背。 他叹了口气,女人,真是水做的,哪儿来的这么多泪? 不知过了多久,呜呜的哭声转为啜泣,夭夭打了个嗝儿,从他怀里抬起头,道:“水。” 曲徵明险些被她气笑了,但看在她哑得不能听的嗓子还有肿成了核桃的眼睛上,还是下床去给她倒了一杯水。 夭夭喝着喝着,眼泪又开始流了。 曲徵明眉头皱得死紧,压着想打她一顿的欲|望,问:“还要吗?” 夭夭把杯里水喝干,往前一递,道:“还要。” 曲徵明又去给她倒了一杯。 她捧着水杯,坐在床上慢慢喝,一边喝,一边继续流泪。 第37节 曲徵明站在床下等着,说不定她待会儿还得要。 看着看着,他的注意力就不在水上了。 第一杯她喝得急,水洒到了胸前,白花花的胸脯被水浸湿,又被她哭得一颤一颤的…… 他咳了一声,嗓子干涩,转身又倒了一杯,给自己的。 “去找敬姿干什么?”见她情绪平静一些了,曲徵明继续问。 夭夭低着头,嗓音嘶哑:“担心他……身体……” “见着了吗?”曲徵明知道答案,肯定没有,否则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敬姿不会没反应。 果然,夭夭回道:“没有。” “怎么没见着?” “他没锁门,我过去见他没事,就回来了。” “有必要说谎吗?还拿着手机,想得挺周到。”曲徵明放下杯子,招手,“过来。” “不敢开走廊的灯,外面太黑,我怕走错了……”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曲徵明无声的笑了一下,把她拉到怀里,“一早说实话不就完了,看现在哭成什么样子。” 夭夭嘴一瘪,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突然,他抬起她脸,问:“喜欢敬姿什么?” 夭夭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住了。 曲徵明:“不管你喜欢他什么,你和他都没可能,不如这样,告诉我你的目的,以后安心跟着我,怎样?” 夭夭冷冷的撇开脸。 曲徵明笑:“刻意接近我和敬姿,是有人派你来的?是谁?拿什么威胁,或者引诱的你?”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身体,缓缓道:“你告诉我实话,如果是利诱,我翻倍给你,如果是威胁,我帮你解决,怎么样?” 夭夭冷笑:“没人给我钱,也没人威胁我,你不是调查过我吗,查出来什么了?” 曲徵明:“那是你自愿来接近我的?” 夭夭继续冷笑,没回答。 曲徵明笑:“那就是为钱了?” 夭夭:“对,就是为钱。” 他没接话,和他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没有提过任何经济上的要求,为了钱?不太像。 夭夭冷笑,看吧,有些人就是这样,说实话的时候觉得你说的是假话,说假话的时候他反而相信了,认为你说的是实话。 曲徵明笑道:“这么说,还真是一场误会了?” 她冷笑:“是不是有差别吗?已经这样了。” “夭夭。”他突然叫她,嗓音低沉。 夭夭动了动,觉得耳朵发痒。 “我对你怎么样?”他问。 夭夭一脸诧异的看他,“你觉得呢?” 曲徵明十分不要脸,“我觉得我对你很好。” 夭夭嗤笑一声。 “除了前两次我弄伤过你,后来你不享受吗?”他凑到她耳边,低哑的嗓音像虫子一样钻到她心里。 夭夭推他,推不开,冷着脸嘲讽他,“那也是强|奸。” “怎么是强|奸呢?”他笑,“前两次明明都是你自愿的,你怕我告诉敬姿,怕被裴述抓回去,忘了?” 夭夭咬着唇不吭声。 “你要走那次倒是强|奸,不过都睡过那么多次了,再多一次也无所谓。” 夭夭被他不要脸的语气气到了,骂他:“无耻!” 他又笑了,“骂过无数次了。” 话音一转,“不过你那天可是砍了我一刀,算扯平了。” 夭夭没理他,他继续:“你闹得再过分,我有打过你吗?那天把我脸抓成那样,我几天没去公司,知道损失了多少钱吗,不也没说你?我送你房子,你想要车的话明天给你提,想要什么都可以找我要,我对你不好吗?” 把她压到床上,边吻她,边含糊道:“还是在床上没让你满意,嗯?我记得,刚才你还……” “闭嘴!”夭夭又羞又恼,对他怒目而视。 曲徵明一脸惋惜道:“不应该堵住你的嘴的,你高……唔!” 这次是夭夭堵住了他的嘴。 险些又是一场你来我往,曲徵明喘着气按住她,哑声道:“明天早上有个会,睡觉!” 夭夭咬着牙被背对着他。 第38节 曲徵明伸手把她掰过来,命令:“抱着我。” 夭夭没理他。 折腾了一晚,两人都累了,夭夭半睡半醒之际,听见他含糊的加了一句:“明天给你买个新手机。” 夭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不知道该怜爱谁 第19章 父子相残 曲徵明没顾得上吃早饭。司机把车开到门口,临出门了,他又转身,脸上带着痞笑,冲夭夭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夭夭暗骂老不要脸的,凑上去碰了一下他嘴唇。 “在心里骂我?”曲徵明笑问。 “没有。”回答的口不对心,接着就被他按到门上。 一个深刻入骨的长吻结束,夭夭腿软的靠在他怀里,不住喘气。 曲徵明撩着她长发,意味声长道:“在心里骂我可以,不过再让我发现你和敬姿滚到一起,小心我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夭夭身体僵硬,曲徵明根本不等她回答,拍了拍她脸,柔声道:“等我开完会带你去买手机,乖乖在家等着。” 轿车离开,刘管家托着托盘过来,上面是夭夭摔成碎片的手机。 管家问:“陈小姐,需要我联系售后为您恢复里面的资料吗?” 夭夭:“不用了。” 管家:“那我就清理掉了。” 夭夭:“好,麻烦你了。” 管家笑着告退,夭夭敏锐的感觉到刘管家态度的变化,这基于曲徵明态度的变化。 夭夭微微冷哂,一回头就看到曲敬姿站在楼梯口,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他双手插兜,高高瘦瘦的身影显得有些凄凉,最近的窗户在他右边,光线打得他半边暗,半边亮。 恰好厨房准备好了早饭,曲敬姿:“一起吃吧。” 夭夭一边心不在焉的吃早饭,一边观察着他,除了在性癖上父子俩有相同的爱好之外,曲敬姿和他爹其实并不像,曲敬姿的性格大概比较像母亲,安静,寡言,再加上身体原因,很少有情绪波动。 整个早饭时间,他没有说一句话,除了开始时那句邀请。 安静的结束,夭夭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主动说:“你帮我画张画像,好吗?” 曲敬姿慢慢抬眸,乌黑的眼珠里光芒微闪,他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点头道:“……好!” 曲家三楼是休闲区,风景很好,夭夭坐在爬满蔷薇的阳台上,面带微笑。 曲敬姿摆好画架,看了她良久,才开始落笔。 他很认真,和母亲一样,对艺术是真心喜爱。 早晨的风还不燥热,凉凉的,带着蔷薇的香气,闻起来有种怜爱的幸福感。 夭夭轻轻抚摸一朵随风轻颤的蔷薇花,随口道:“这花真漂亮,种下很多年了吧?”否则也不会从一楼爬到三楼来。 曲敬姿手一抖,颜料滴在纸上,是她下颌的位置。 “很多年了,我三岁的时候,妈妈带着我一起种下的。”他一边回答,一边不着痕迹的把色块晕开,绘成一朵妖娆的红色蔷薇。 曲徵明开完会回办公室,正准备给家里打电话,犹豫了一下,改拨了另一个号码。 一接通,就传来张医生的调侃:“敬姿不舒服还是你脸上又挂彩了?” “……”曲徵明道,“都不是。” “那就是你的小女孩又被你折腾伤了?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那么漂亮的美人儿你也……”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曲徵明皱着眉打断,“不是。我问你,有没有安全一些的避孕方式?” “吃药啊。” “你不是说有副作用吗?” “……”对面愣了一下,突然大笑,“你真栽了?” 曲徵明眉头拧得死紧,没搭理他无聊的调侃。 那边自顾自的乐了半天,没人捧场,自己也觉得颇没意思,道:“只要是避孕药都有副作用,最好的选择就是你戴套。” 曲徵明:“急了会忘。” “……那就结扎,最省事儿。” “对身体会有别的影响吗?” “你还真……”他险些喷了,小心翼翼问:“真栽了?” 曲徵明手指敲着桌面,解释:“总得找个女人伺候我,就她吧。对了,之前她吃过几次避孕药,对身体还有影响吗?” “你连要孩子都计划上了?!” 第39节 “嗯,过段时间,再要个小丫头也行。”省得她心往外飘。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里带着笑。 曲家阳台,曲敬姿刷完一层颜料,说:“他不让你和我接触。” 今天早上曲徵明走时说的那些话,不止是说给夭夭听的。 夭夭脸色微冷,她严肃起来,道:“不说他,我问你,许老师为什么突然就……她的病情明明控制得非常好。” 曲敬姿蹙眉,“这是没有预兆的,谁也没有办法。” 夭夭:“但是像你那天,是我把你气得了,许老师是不是也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 曲敬姿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母亲过世前那段时间,身体确实不如以往。 他抿紧了唇。 夭夭:“你有什么线索吗?” 曲敬姿摇头,“那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夭夭心中暗喜,看来曲敬姿根本就不知道曲徵明要和许美妍离婚的事,简直再好不过了。 曲敬姿:“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他因为年纪小,曲徵明又对他保护过度,单纯了些,但并不笨,很快就意识到夭夭问这些是有原因的。 她在怀疑些什么? 或者说,她为什么对母亲的死这么在意? 夭夭认真的看着他,眼里由浮现出那种奇特的专注,这一次,曲敬姿看清楚了,专注下面,隐藏的是怀念和悲伤。 他突然想起昨天夭夭告诉他的那些话,那个帮助她的女人,也有心脏病,也是突然就死去了…… 他猛地站起来,屏息问:“你和我妈妈……” 不等他问完,旁边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打断两人的对话。 电话是曲徵明打来的,管家转接到楼上,曲徵明让夭夭现在就下楼,司机在楼下等着。 他根本不给夭夭选择的权力,吩咐完就挂了。 夭夭拿着话筒:“……” 曲敬姿抿紧唇,他突然不敢继续往下问。 夭夭放下电话,“我走了。” “夭夭。”他叫住她。 夭夭回头,“嗯?” 他看了她良久,哑声道:“画像……画完再给你。” 夭夭笑了一下,“好。” 司机直接把夭夭送到寰亚集团总部,今天有个高层会议就在这里举行。 夭夭到的时候曲徵明刚挂了张医生的电话,他抱着她吻了一下,拉上她,“跟我去个地方。” 夭夭本以为曲徵明要带着她买买买,用金钱收买她那颗只有富贵才能淫的心,谁知道这厮竟然把她带到当地最著名的一家医院,且是以生殖医学闻名的。 夭夭:“……!” 这渣渣想干什么? 她只是来玩游戏的,一点都不想连生孩子都体验一把! 夭夭甩开他的手,站在门口不愿进去,。 曲徵明蹙眉,“只是检查。” 夭夭:“检查什么?” “有没有药物残留。” “什么药物残留?” “……避孕药。” “检查这个干什么?”夭夭一脸戒备,“有也死不了,你以后记得戴套就行了。” 曲徵明干脆给她明说了,俯身在她耳边,道:“看什么时候能要个小公主。” 夭夭气得脸都白了,她恶狠狠道:“你别做梦了,鬼才给你生孩子。” 曲徵明给她屁股一巴掌,皱眉:“闹腾什么?检查一下,又没让你现在生。” 说不通,他也懒得再说,反正他独|裁惯了,也不多这一次。 夭夭被押着做了一整套的检查,包括那种难以启齿的,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 曲徵明也有点懵,他没想到检查会这么……深入。 姓张的怎么不早点提醒他?做检查的还是个男医生! 曲徵明带她去买了新手机,顺便吃顿饭,已经又到了晚上。 第40节 这次夭夭死活不回曲家,曲徵明没办法,他一点不想再去那个鬼地方,把夭夭送回他给她的房子里。 今天晚上,他就在这儿凑合一夜得了。 夭夭心情极度低落,曲徵明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今天也困得不行,没再做什么成人运动,一大早就睡了。 夭夭拱到被窝里,拿出手机,找到了自己要的照片。 ——幸好她习惯性的设定了自动备份功能。 今天曲敬姿没问出口的话,她一清二楚,再过两天,她就告诉他一部分真相。 哦,当然是她编造出来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金主们包养我,么么哒~ 20510319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9 09:57:40 蜂蜜酥酥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9 11:17:04 77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0 14:45:21 沈晨虞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0 22:04:38 对啦,不出意外的话周四入v,以后尽量日更六千啦~~~希望宝贝儿们继续支持,本帅比坑品有保证,参考《病娇》23333 第20章 父子相残 夭夭觉得曲徵明最近吃错药了,对她那叫一个好,可以称得上宠溺了。 难道哭一哭就能博得男人的怜爱,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夭夭一边吃东西,一边对着手机上的照片临摹上面的字迹,外面传来开门声,她连忙把软件关掉,换上一沓画纸,上面是画了一半的草稿。 曲徵明今天又喝酒了,不多,微醺。 他打开门,没有换鞋,直接走到客厅里。 电视开着,在播新闻联播,没人看,他走到夭夭旁边,看了一眼她的作品,笑了,“差敬姿差远了,你不是这块料。” 夭夭没理他,重重放下笔刷。 曲徵明懒懒坐到沙发上,道:“待会儿跟我回去一趟。” 夭夭把画整理好,不太情愿。 曲徵明:“今天是敬姿生日。” 夭夭怒了:“你为什么不早说?” 曲徵明哂笑:“你不是喜欢敬姿吗,连他生日都不知道?” 夭夭咬牙,现在准备礼物都来不及了。 没再理他,她开始翻找最近买的东西,两人专业相同,很多东西都能通用,但这些东西,敬姿都有,他什么都不缺。 曲徵明看不惯她这样,皱着眉打断她,“你人去就行了,比什么礼物都管用。” 夭夭继续翻找,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曲徵明被她置若罔闻的样子气到了,他拽住她,“我和敬姿约好的八点,没时间了,现在就走。” 夭夭甩开他的手,眼睛突然一亮,道:“我拿个东西。” 不等曲徵明反应就跑回了卧室。 曲徵明:“我在车里等你。” 夭夭没回答。 拿上礼物,换好衣服,夭夭把头发拢起来,扎了一个马尾辫上车。 扎着马尾的女孩看上去青春靓丽,还带着稚气,曲徵明皱眉,伸手扯下她头上皮筋,道:“不许扎成这样。” 他动作粗鲁,揪掉她好几根头发,疼得夭夭直抽凉气,她狠狠瞪了曲徵明一眼,专往他痛处刺,“我今年二十二,就适合扎马尾。” 曲徵明不阴不阳的笑:“那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的发型。” 夭夭抱着礼物冷笑:“总比三四十了还装嫩好。皮筋给我!” 她伸手欲夺,曲徵明一手拦住她,一手打开烟灰盒扔了进去,挑眉问:“还要吗?” 夭夭:“……!” 里面有烟灰,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伸手把她抱到怀里,他吻她后颈,问:“给敬姿准备了什么礼物?” 夭夭躲不开,干脆当他不存在,冷冷道:“你要看吗?” 曲徵明目光落到她胸前,一个小小的纸袋子,里面装了一个笔记本,他想起年轻的时候情侣之间互相传递的那些小纸条,没什么兴趣,最主要是,被她胸前细腻的肌肤吸引了注意力。 他哑声道:“今天晚上,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男人夹杂着酒精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夭夭脸色发红,她挣开他,皱眉:“你能不能别总一身酒气。” 曲徵明笑道:“酒就像女人,温温吞吞的没意思,我喜欢……”他眼神带着挑逗,落到她胸前,嗓音低哑,“烈的,后劲儿足的,要独门配方,别的仿照不来的……” 第41节 到了,车停下,夭夭下车,一路疾走,进屋,客厅里空荡荡的,根本没人。 夭夭:“刘叔,敬姿呢?” 管家:“少爷还没回来。” 夭夭看表,现在已经八点钟了。 她回头,曲徵明慢悠悠走来,解释:“忘了告诉你,敬姿说今天和同学聚会,要很晚才回来。” 夭夭转身就走,刚走两步,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过了十二点才是敬姿生日,你不准备第一个祝他生日快乐吗?” 她站住了。 曲徵明为她准备的礼物是一瓶好酒,国产茅台,有些年份。 不是威士忌,不是伏特加,不是那些炒上天的洋酒,夭夭还真愣了一下。 打开,那种独特的香味儿立刻弥漫开,清冽绵长。 倒了一杯,冲夭夭抬手,“来,尝尝。” 他带着笑,眼睛亮亮的。 他爱酒,夭夭不爱。 夭夭不愿意,被他硬灌了一杯。 只一杯,她就有点晕了,年代太久远,上面的字迹看不大清,夭夭估摸着应该是原浆,一般的还真没这股劲儿。 她身体发飘,被他揽到怀里,嘴对嘴又喂了几口。 然后被抱到床上。 适度的酒精能提高神经的敏感度,曲徵明今天格外兴奋,格外有耐心,一场欢|爱持续了很长时间,等终于告一段落,已经快十二点了。 夭夭慌忙去洗澡,好在运动过后,体内酒精蒸发不少,她不那么晕了。 洗完澡,收拾好自己,刚好十二点。 夭夭懒得催曲徵明,自己拿着礼物下楼,刚到楼下,就看见曲敬姿走了进来。 他脸色青白,一点也不像是从聚会上下来,看到夭夭,他眼睛亮了一下,又缓缓熄灭。 “你来了。”他道。 “嗯。”夭夭走到他面前,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冰凉。 她一愣,担忧道:“你去哪儿了?手怎么这么凉?” 曲敬姿没回答,坐到沙发上,突然问:“那天,如果我……你没有落水,是不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夭夭勉强笑了一下,拿出礼物,双手递到他面前,说:“生日快乐。” 曲敬姿没有接,愣愣的看着…… “怎么不接?”曲徵明笑看着僵持的两人,系着腰带下楼,半真半假道,“不接我就接了。” 曲敬姿接过纸袋,里面放了一个笔记本。 曲徵明拿出一份通知放到曲敬姿面前,曲敬姿扫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这是什么意思?” 曲徵明坐到沙发上,“你最喜欢的学校,给你联系好了,随时可以入学。” 夭夭惊讶抬眸,打开通知书,“法国?!” 曲徵明笑道:“艺术之都。你成年了,我也放心了,去了那里之后,我会托朋友照顾你的。” 曲敬姿唇抿得死紧,他拿起那份通知,看了很久,突然慢慢的把它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里。 “我现在不想去了。”说完,他拿着夭夭送的礼物,转身上楼。 夭夭看着他消失在楼道里,直到传来关门声,猛地回头,压着嗓音质问:“为什么!” 笑意一点点隐没,曲徵明看着她,缓缓道:“你对他有想法,我得让他认清现实。” “今天是他生日!”夭夭低吼,“他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就因为是,我才要为他的人生负责。”曲徵明站起来,冷笑,“这都是因为你,不是吗?” 他抬起她的脸,“试问,那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在眼皮底下和异性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甚至差点滚到床上去,嗯?” 夭夭:“那也是我的错,你冲他发什么火?” “因为不舍得罚你。” 夭夭愣住了。 曲徵明:“罚你你就哭,哭得我头疼,我能怎么办?干脆把敬姿送走,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冲我来。” 夭夭颤了一下,“我……我没什么目的,你除了钱,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曲徵明:“……” 他懵了半晌,皮笑肉不笑道:“我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你除了一张脸,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那你还不放了我,找比我更漂亮的去啊!” “更漂亮的有,不过恰好你对我胃口,懒得换了,凑合着用吧。” 第42节 夭夭气得踹了他一脚,“你还委屈上了?” 曲徵明压制住她四肢,拉着她上楼,“有点。不过至少我能在床上满足你,你也凑合凑合得了。” 随着一声关门声,外面不再有动静,曲敬姿打开夭夭送给他的礼物,是一个漂亮手工宣纸本,他打开,一张纸掉了出来,他弯腰捡起,纸皱皱巴巴,被人抚平又对折了一下,他拆开,看到内容的瞬间,纸飘然落地。 上面是许美妍的字迹,只有一句话:再见,敬姿;再见,这个世界。 曲敬姿脑子嗡嗡作响,这几个字什么意思,他一清二楚,但是和自己告别,和这个世界告别。 为什么?! 难道母亲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想……不想……活下去了? 这张纸是哪儿来的? 夭夭为什么会有? 她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曲敬姿站起来就想去敲父亲卧室的门,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 他不能鲁莽,要弄清楚原因。 黑暗中,夭夭的手机亮了一下。 夭夭看了一眼,曲敬姿发过来的:我在三楼阳台等你。 曲徵明问:“谁?” 夭夭:“推送消息。” 曲敬姿在三楼一直等到凌晨三点,夭夭才终于出现,他连忙把她拉到阳台上,“到底怎么回事?” 夭夭:“还记得那个资助我上学的女人吗?就是你妈妈,许老师,我考美院,也是因为她。 我接近你,也一样。” 曲敬姿哑声道:“那张纸……” 夭夭:“许老师不知道我,我经常偷偷跟着她,那段时间她情绪不太好,我进过她办公室,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我怀疑,”夭夭脸色冷肃,看着曲敬姿青白的脸,一字字道,“许老师的死并不是心脏病突发的意外。” 曲敬姿嘴唇微颤,问:“那是?” 夭夭低头:“我在查。” 又传来上楼声,曲敬姿正要上前,被夭夭死死拉住,把他推到墙角,拉上窗帘挡住。 “躲好!” 刚藏好,曲徵明就上来了,她正拿着水果刀切橙子。 他扫视一圈,目光在窗帘上停顿一下,拉起她按到窗帘旁的墙壁,吻了上去。 水果刀和橙子一起掉到地上。 曲敬姿低着头,看着脚边的水果刀,冰冷,锋利。 第21章 父子相残结局一 曲敬姿靠在墙角, 和外面只隔了一层窗帘, 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 甚至暧昧的水声。 他闭上眼, 声音反而越发清晰,自动在他脑海中回响,带着闪烁的画面,还有那道雪亮的锋芒。 他听见男人带着喘息的调侃:“怎么每次都被逮到,嗯?深更半夜的, 跑出来干什么?” 没有女人的声音。 曲徵明又接道:“这么紧张。没在外面做过, 兴奋?” 曲敬姿脑子嗡嗡作响, 努力控制心跳和呼吸, 手攥紧了面前的窗帘。 他听到女人挣扎,威胁,祈求, 但曲徵明根本不理,连连冷笑。 一转身,把夭夭压到栅栏上, 木质栅栏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吱吱呀呀叫了起来。 他茫然的听着, 透过窗帘缝隙, 看到她被压在围栏上, 雪白的腿无力蹬着,后又紧紧缠在男人腰上,在黑暗中刺得眼睛生疼。 整个过程,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在即将结束时溢出一声压抑的低泣。 曲徵明抱起软成一团的女人,又看一眼拉起的窗帘,嗓音带着满足,道:“回床上继续。” 下楼声渐消,关门声响起,夜晚重归寂静。 曲敬姿茫然的松开手,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听得人胆战心惊。 他刚才,竟然想要…… 他一定是疯了。 把夭夭扔到床上,曲徵明笑道:“该张嘴了。” 夭夭抬脚踹他,腿根发软,反被他握住脚踝。 挣了两下挣不开,夭夭怒道:“你知道敬姿在那儿?” 第43节 曲徵明吻着她脚,冷笑:“我又不瞎。” “那你还……”夭夭浑身颤抖,“你还要不要脸?” “三更半夜和继子私会,你给我脸了?” “继子?” 曲徵明冷笑。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明天让民政局过来,把手续办了。” “我不!” “没有你说不的份儿。” 抱着她洗完澡,又换了一张床单,躺回床上,曲徵明抚摸她背,“不愿意算了。下次再让我发现,我就把敬姿送国外。” 夭夭沉默良久,冷漠道:“你随意。” 曲徵明挑眉。 夭夭冷笑:“反正我和他也没可能了,送走了好,让他开始新生活。” 话音刚落,就对上曲徵明审视的眼神,夭夭侧脸没理他,被他掰回去,“真心话?” 夭夭皱眉:“无聊。” 曲徵明笑了,眼睛亮亮的,像喝了酒,“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 他握着她手,轻咬,抬起她腿,搁到腰上,摸着她滑腻的肌肤,呼吸又热了起来。 夭夭挣扎,低咒:“你怎么不死在女人身上?” 曲徵明吻住她,含糊道:“死也是死在你身上。” 到底还是没继续,凌晨三四点,夭夭困得不行,刚才又做过一次,实在没力气。 曲徵明拿着没喝完的酒又灌了她几口,她更晕了。 半睡半醒间,听见他叫她的名字。 夭夭含糊的“嗯”了一声。 他问:“找敬姿干什么去了?” 夭夭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她没动,在他怀里蹭了一下,迷迷糊糊反问:“什么?” 曲徵明拍拍她大腿,“先别睡,找敬姿干什么去了?” 夭夭:“他问我……送他出国,和我有没有关系。” “你怎么回答?” 夭夭睁开眼,眼波迷离,她笑了一下,说:“我说……有。” 夭夭扎眼就睡着了,曲徵明却没睡,他看了她良久,终于翘了一下嘴角。 抓到她又和敬姿私会,这次曲徵明并不怎么生气。 他故意在阳台上要她,就是让敬姿面对现实,她没有反抗,虽然不曾出声,身体却在配合。 或许,她是真的想通了。 也或许……她的目标不是敬姿,一直就是自己? 曲徵明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生意场上你来我往,他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但是极少赶尽杀绝,不至于有人恨他到这种地步,处心积虑使美人计。 是他想多了吗? 他又想起对夭夭的调查结果,很干净的一个女孩。 如果真是的自己误会的话…… 曲徵明突然起床,天色已亮,他打了个电话,说:“帮我查一下收养陈夭夭的那家孤儿院,重点在财政情况上,所有捐款名单给我一份。” 睡梦中,夭夭无声的笑了一下。 第二天,夭夭睡醒时身边已经没人,她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下楼。 曲敬姿坐在客厅里,身板笔直,脸色苍白。 “敬姿?” 听到下楼声,他突然站起来,拉着夭夭就走,“跟我去个地方。” 夭夭忙问:“去哪儿?你等多久了?吃早饭了吗?” 曲敬姿没回答,倒是刘管家连忙接话:“夭夭小姐,劝劝少爷吧,他一大早就坐这儿等您,先生走的时候还问他,他连一句话都没和先生说。” 夭夭:“先吃饭,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 曲敬姿看着她,见她态度坚决,“好。” 早饭过程中,无论夭夭怎么问,他一句话都不说,等夭夭吃好,他拉着她就走。 没让司机送,他车速飞快,夭夭坐在副驾驶上,心都快跳出来了。 第44节 带她去的地方是许美妍的墓地。 菊花放到墓碑前,曲敬姿道:“妈,我来看你了。” “夭夭你认识吧,是你的学生。”他嗓音低哑,被风一吹,显得更缥缈。 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纸,他轻轻铺平,放到墓碑前,“这是夭夭给我的,我……” 他闭上眼,无言。 一阵风吹来,吹得纸哗哗作响,夭夭忍不住瑟缩一下。 她有点怯,莫名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虽然是游戏,毕竟是当着死人的面撒谎。 这纸哪儿是她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分明就是她拍了许美妍的日记,描着她的笔迹弄出来的伪证。 这么多天,她把照片放大,一遍遍描这几个字,终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如果许美妍地下有灵,千万不要爬出来找她麻烦。 毕竟只是一堆数据,对吧。 曲敬姿回头,“你接近我……和他,是为了调查我妈的死因?” 他已经连爸都不愿意喊了。 夭夭点头。 “那……你说喜欢我,也是假的?” 夭夭摇头,“是真的!我很早就认识你,我见过你和许老师一起回家,只不过你们不知道我而已。” 曲敬姿突然抱紧她,哑声道:“我相信你。”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曲敬姿推开她,快速道,“我知道你怀疑谁,这是我的家事,就让我来处理。” 夭夭摇头,“不,我已经陷进来了,我不会走的。” 她轻轻抚摸少年瘦削的脸,低声道:“敬姿,你不要管,让我来,好吗?” 曲敬姿紧紧抱着她,轻声呢喃:“为什么不早告诉?为什么……” 夭夭脸上带笑:“因为……只想你永远无忧无虑的,因为……我想保护你啊。” 一声叹息,随风飘远。 有新的邮件,曲徵明打开,是近二十多年来资助过那家孤儿院的人和企业的相关名单。 他仔细筛选,根本找不出符合他设想的人存在。 他又打了个电话,问这些是否是全部的名单,对方回:“不是,还有一些是匿名汇款,比较麻烦,我正在核查。” “多吗?” “很多,上千条汇款信息。” “先查我周围的人,把我身边人的银行卡信息和你的数据比对一下,看看有没有结果。” “好,我这就办,很快,十分钟后给你结果。” 曲徵明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出神。 她的人生履历太简单,根本找不出疑点,之前他以为在夜总会相遇就是一场阴谋,花了无数力气去查,却没找到任何疑点,那就是一场意外,闯到自己屋里,也只是一个巧合。 但是她的反应又确实异常,或许是他思路出了岔子,第一次真的是意外。 那她最值得斟酌的就是孤儿院的经历,如果真的有秘密,一定在那里。 十分钟不到,电话又响了。 曲徵明立刻拿起话筒。 “结果出来了,您的妻子在近二十年来一直匿名向这家孤儿院捐款,我把受益人名单给你发过去了。” 曲徵明已经点开了,上百个名字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陈夭夭”三个字。 和之前查到的结果对上了,陈夭夭中学的时候学习不错,完全能凭文化课考上一个不亚于美院的学校,结果偏偏选了花费更大的美术院校,还恰好成了许美妍的学生。 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她是为了许美妍考的美院,也是因为许美妍接近的敬姿。 从许美妍的葬礼上开始,她的行为变得异常,刻意接近自己和敬姿。 曲徵明拧紧眉头,难道是替许美妍来照顾他们父子两个的? 有这个可能吗? 曲徵明脑子有点乱,仔细回忆刚见面的情景,那天晚上在客厅遇见她,她的态度…… 是关心! 没错,是关心! 她是准备来安慰自己的。 曲徵明猛地站起来,抓起衣服大步下楼。 第45节 他不确定是否是记忆美化,第一次见面她可能确实有引诱自己的想法,那种情况下,是能理解的,如果自己不帮忙,她就要被抓回去,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使用这种天生的本领,引诱异性为她达成目的,。 后来在葬礼上见到他,她是惊讶和惊喜。 再后来接近敬姿,也是为了安慰刚刚丧母的他。 同样的事情,换一个角度去考虑,结果竟然截然不同。 曲徵明知道他心态的转变,下意识的在美化她的行为,但这理由是合情合理的,并不是编造出来的。 他眉头皱得死紧,如果真的误会了她,她心里该多恨他? 曲徵明刚一到家,就看到夭夭从曲敬姿的车里下来,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格外般配,是多么亮眼的一对小情人。 他皱眉看着,没吭声,转身上楼。 曲徵明的车停在院子里,夭夭下车时松开曲敬姿的手,说:“我和你爸说过了,我们以后在他面前保持距离,就当我放弃你了,好吗?” 曲敬姿沉着脸答应了,他劝不了夭夭,只能尽全力配合她。 不管如何,他不希望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曲敬姿的卧室在前,曲徵明的卧室在后,他停到自己卧室前,道:“我今天下午有课。” 夭夭点头,“嗯。” “你等一下。” 夭夭回头,他推门进去,很快又出来,拿出一张纸。 夭夭打开,是自己的肖像画。 曲敬姿低头:“昨天晚上画完了。” “谢谢。”夭夭眼眶微红,“我很喜欢。” 曲敬姿勉强翘下嘴角,“你喜欢就好。” 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远,消失在另一间卧室的门后。 夭夭进去就看到曲徵明坐在书桌前看新闻,她连忙把画纸背到身后,问:“你不是去公司了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曲徵明抬头,目光落到她身后,“藏的什么?” 夭夭抿唇,没吭声。 曲徵明走到她面前,拉出她手臂,抽走她手中画纸,打开,是她的肖像画。 出自谁之手,不言而喻。 画上的女孩带着温暖的微笑,抚摸一朵开得灿烂的蔷薇,脖子上开出的那朵花,又添了几分媚,每一根线条都在无声的诉说着画者倾注于笔端的感情。 他看了画,又看夭夭。 在自己面前,除了葬礼上唯一那次见面,她再没露出过这种笑容。 曲徵明还给她,“画得不错,裱起来找个地方挂上。” 夭夭惊讶抬眸,她本以为以曲徵明的性子,会把画撕了的。 曲徵明扫视四周,挑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画框,把里面价值不菲的作品抽出来,拆开,把画像装了进去。 “有点大,明天让人过来订做一个,这两天先凑合。” 说完,把床头上的画框取下来,把夭夭的画像挂了上去。 夭夭在他背后微笑,联想到昨晚那个电话,看来曲徵明是找到“真相”了。 他知道了自己和许美妍的关系,对自己却没有戒备,反而态度发自内心的好了不少,这么推断,许美妍的死还真不是他的锅,否则他第一反应应该是认为自己是来报仇的才对。 哎呀,这不行,她要加快步伐了,万一父子两个坐下一谈心,她还怎么玩? 她心里琢磨着坏事,脸上却一丝不漏,带着疑惑和戒备。 挂好画,两人相对无言。 发现真相之后,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和她相处了。 “午饭吃了吗?” “吃过了。”在回来的路上和曲敬姿一起吃的。 曲徵明皱眉,他年轻时玩得疯,没认真过,结婚了之后,对许美妍也没费多少心思,现在想想,他竟然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 夭夭不给他面子,又不能像以前那种独断专行…… 曲徵明烦躁的扯开领口,站起来,“我还没吃,陪我吃饭去。” 夭夭:“……” 简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我,想改都改不了。 吃完饭去逛街,曲徵明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直男癌,根本不管夭夭的想法,他喜欢就买,哪怕夭夭不喜欢,他不喜欢就不买,哪怕夭夭喜欢。 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裁者。 虽然有人结账,但夭夭逛得并不开心。 在曲徵明非要夭夭试一件露背连衣裙的时候,这种不满终于爆发了。 第46节 夭夭冷着脸:“我不试。” 曲徵明皱眉:“为什么?” “不喜欢!” “我喜欢。去试。” “不去。” “为什么不喜欢?” “没法穿出门。” 曲徵明笑了一下,“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穿出去,在家穿给我看的。” 夭夭转身就走。 曲徵明沉了脸,“夭夭。” 她没理他,径直往电梯处走。 和这种人逛街,简直折寿。 曲徵明把衣服扔给服务员,让她安排人送到家,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夭夭坐到车里,背对着他,曲徵明起了两次话头,没人接,他也恼了。 大庭广众之下闹脾气,回来还摆脸色,他真是最近太惯着她了。 冷战了半天,夭夭洗完澡准备睡觉,又被他缠了上来。 夭夭烦得不行,用力推他。 他捉住她手,吻她,那里顶着她,轻蹭。 吻着吻着,他停了下来,她脸上一片潮湿。 和上次发泄恐惧不同,这次只是无声啜泣,他刚松开她,她就背对着他,蜷成一团。 细弱的肩微微颤抖,看得人心疼。 “怎么又哭了?”他皱眉,“给我摆了一天脸色,你还委屈了?” …… “好了,别哭了,眼睛又要肿了。” …… “到底怎么了?不哭了,啊。” 他声音越来越柔,把她抱到怀里,轻哄。 夭夭哽咽道:“你找别人行不行?比我好看的女人多得是,你换一个吧,我受不了了。” 曲徵明眉眼微沉,不动声色问:“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 夭夭没回答,只是哭。 曲徵明想了想,“下次只买你喜欢的,行了吧?” …… “你不想要就不做,不强迫你了。” 夭夭抬眸看他,哑声道:“被当做妓|女,当做泄欲的工具,我受不了了。” 曲徵明想说,他从没把她当成妓|女过,但想想他自己说过的话,连自己都不信,更遑论是她。 即将入睡之际,他突然想明白,他以前比现在更过分,为何夭夭从不说,现在却开始不满。 是怨恨堆积到了极点开始爆发,还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不同了? 想到这个可能,曲徵明突然有种诡异的渴望,他在期待……夭夭真的爱他。 他觉得十分好笑,但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自认比大多数的男性都要优秀,或许有她不喜欢的地方,也不是不能改,他对她好的话,她爱上他也很正常。 之前没有这个念头,但起来了,就像入魔一样,不停在脑子里徘徊,赶都赶不走。 正好和国外一公司有个大项目即将展开,他决定亲自过去,带上夭夭,这段时间尽量和敬姿隔离,每次矛盾都是由敬姿引起的,等两人关系稳定再回来。 或许是远离了导火索的原因,到了国外两人的关系真的改善不少。 一起手牵手逛街,在夭夭生日的时候一起做了一个蛋糕,甜蜜蜜的分食,床上交流就更和谐了,水乳交融,浓情蜜意的结合,比一方强迫,另一方被动承受要享受得多。 最兴奋的时候,他趴在她耳边说爱,说结婚,事后竟然也不觉得后悔。 夭夭的态度也日益软化,她表现得就像真的为他心动一样,不再抗拒他的亲密,甚至还会主动来些小情趣,充当催化剂。 曲徵明甚至以为,爱,真的在两人之间发生了。 直到某天回酒店,房间里没人,他以为她去外面玩了,想打电话叫她回来,结果通话提示却是已关机。 他心突然凉了,打开放证件的柜子,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护照。 第47节 曲徵明有些懵,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离开。 曲敬姿从机场接到夭夭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眼眶发青,像是被打碎的精致水晶娃娃,穿着睡衣就跑回来了。 他没问她回来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 夭夭坐在车里,声音嘶哑,道:“别回那里。” “我知道。” 曲敬姿带她去了他的那间小房子,夭夭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风尘仆仆,身上除了手机和证件之外,连一毛钱都没有。 夭夭在家休息,曲敬姿叫人送晚饭,他坐在她旁边,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无声安慰。 吃完饭,曲敬姿见她情绪稳定了,这才问:“怎么突然回来?” 夭夭看着他,眼里带着水光,漆黑的瞳仁里尽是裂痕。 她没有出声,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张照片。 ——是只有曲徵明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曲敬姿猛地站起,把照片放大,“曲徵明”三个字,没错,是那个人的笔迹,霸道张扬,时间是,母亲去世前一周。 夭夭:“你事先知道吗?” 曲敬姿抿紧的唇色发紫,他摇头,“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 夭夭看着他,少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她轻轻把手放到他手上,和他刚才一样,无声的安慰。 事情已经十分明了,曲徵明要离婚,许美妍不同意,故意,或者被故意,死了。 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曲徵明就是凶手。 曲敬姿茫然问:“夭夭,你说,为什么我妈妈刚过世,他就能抢走你?”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父亲在他心里,和母亲一样,一直都是值得敬仰的骄傲。 但是有一天,这个骄傲抢走了他的女朋友,还直接或间接造成了母亲的死亡。 他该怎么办? 夭夭没说话,这时候不需要她开口,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 曲敬姿坐在沙发上,目光放空,慢慢的,聚焦在放在画纸旁边的裁纸刀上。 那天夜里的场景不由自主浮现在他眼前,他喜欢的女孩被那个人压在身下,距他只有几步路…… 男人的喘息,肉体碰撞的淫靡之音,还有地上雪亮的刀锋…… 夭夭隐隐约约听见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她突然抱住他,吻他僵硬的唇。 这个拥抱,这个吻,就像是拯救他最后的稻草,曲敬姿反应过来,疯狂的回应她。 倒在沙发上,旁边的马克笔掉了一地,无人在意。 曲敬姿急切的掠夺最后的温暖,这些渴望许久一直不可得的,无数次午夜梦回贪恋的,本该属于自己,却被别人抢走的…… 他吻着她,就像是在汲取最后一丝生存的意义。 ——哪怕是饮鸩止渴,也甘之若饴。 他太疯狂,太投入,连门被打开都丝毫不知。 曲徵明推开门,本就冷的脸瞬间冰封。 女人的手紧紧抱着少年的背,手腕上带着精致的钻石手链,是昨天他刚给她买的。 她什么都没带,穿着睡衣跑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呵,真是干柴烈火,连他开门进来都不知道。 曲徵明拿起旁边的一个水杯掂了掂,重重摔到地上。 一声巨响,终于惊醒了滚到一起的两人,夭夭透过曲敬姿的发丝,看到了男人的脸。 面无表情的脸,和冰冷的眼神。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几乎是同时,曲敬姿脸上的沉醉变成飞快褪去,被另一种疯狂替代。 他几乎立刻就要起身,被夭夭死死拉住,她用眼神祈求,不要,不要做傻事。 正面冲突,曲敬姿一定怼不过曲徵明,他杀不了他,他又不可能杀亲子,结果只会是误会解开。那她就白忙活了。 见她抱得更紧,曲徵明怒火更甚,冷笑:“还不过来。” 夭夭死死按住曲敬姿,一直到他“平静”下来,这才推开他,站起来。 睡衣被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上面新添的红痕。 冰冷的怒火蔓延,曲徵明伸手,狠狠为她合上领口,拽着她手腕把她拖了出去,又一路把她拖上楼,甩到床上。 曲徵明气得头蒙,他冷笑:“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跑回来,就是为了和敬姿在沙发上滚一滚?贱人!” 尤其是,在他以为两人已入佳境的时候,她毫无预兆的背叛了他。 明明昨天一切还好好的,她甚至说了也喜欢他。 第48节 这比之前她真的和敬姿滚了都让他愤怒。 除了愤怒,还有难以忽视的痛。 夭夭冷笑:“没错,你说得太对了。我怎么会喜欢你?怎么会喜欢一个强|奸犯?” “好!好!好!”曲徵明气得连说三个好,他扑上去,撕她的衣服,“既然我是强|奸犯,强一次和强一百次也没什么差别。” 夭夭奋力挣扎,大叫:“敬姿,救我!” 曲徵明冷笑:“我倒看看,他能不能救你!” 曲徵明前脚把夭夭带走,曲敬姿后脚就跟了上去,两辆车几乎是一前一后进的曲家大门。 曲敬姿大步冲进屋里,被管家拦了一下,“少爷,你急什么呢?” 正准备和管家说话,突然听到夭夭的求救声,他脑子一热,什么都顾不得,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冲上去。 管家吓得脸发白,大叫:“少爷,你这是……”说着就要夺他手里的刀。 曲敬姿推开他,眼神带着血光,道:“这是我们的家事,都滚!” 说完,大步跑了上去。 管家慌忙跑过去打110,这次是真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tat,本帅比惭愧,不到一万字,那个……没差太多是吧咳咳 下一章,晚上两点,大结局~ 第22章 父子相残大结局 噼里啪啦, 扣子四溅, 杂乱的掉落到卧室各个角落。 曲徵明扯下衬衫, 把夭夭压到床上。 夭夭不停挣扎, 嗓音带血,不停的叫敬姿救她。 这一声声呼救,听到两人耳中,不一样的感受,却是一样的火上浇油。 她还有脸向敬姿求救?! 曲徵明心中更怒, 动作更不留情, 用皮带死死绑住她手腕, 勒紧, 疼得夭夭眼泪一下子出来了。 他在泄恨,她越疼,他越解恨。 “叫啊, ”他冷笑,面目狰狞,“把敬姿叫进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随便叫。” 曲敬姿靠在卧室门口的墙上,握紧水果刀, 听着屋内的声音。 夭夭不停在向他求救, 夹杂着男人的污言秽语, 还有布料撕裂的响声。 他抬起手,轻轻推开门,看到屋内的景象。 灯光很亮, 照着男人结实的肌肉,她被压在床上,无力的反抗,眼眸漆黑,带着绝望。 她在求自己救救她。 这一刻,曲敬姿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清楚他在做什么,清楚会有什么后果,这一秒钟,他几乎将未来所有人的命运全都描绘了一遍。 这是一种极冷静的疯狂。 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背上,甚至还能根据学过的人体素描推断,究竟从哪两根肋骨之间刺入,才能一击毙命。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他握着水果刀一步步逼近。 曲徵明弯腰啃咬着女人的唇,她的身体突然静止,眼睛睁大,露出惊恐之色。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背后升起,直冲脑门。 来不及反应,一股钝痛从胸口炸开,他脑中一懵,回头,看到敬姿带笑的脸。 紧接着,是带着血光的刀锋。 曲敬姿拔出刀身,鲜血狂喷,滚烫的液体四射而出,溅了他一头一脸。 夭夭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漫天遍野的血雨,滴滴答答落到脸上,粘稠,腥涩。 直到这时,曲徵明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把水果刀不带丝毫迟疑的刺穿了他的心脏,而行凶者……是敬姿。 血液极速流失带走了他旺盛的生命力,他倒在夭夭身上,回头,咳出血沫,艰难问:“为……为什么……” 曲敬姿眉目不动,苍白的脸上泛着诡异的红,衬得眉眼黑得诡异。 他嗓音冷漠:“你杀了我妈妈,又抢走了夭夭,该死。” 曲徵明摇头:“不……你妈妈的死……不是我……” 一句话未完,他再也支撑不住,趴在夭夭身上,他眼睛猛地一亮,似乎想要对夭夭说些什么,但再说不出口。 夭夭睁大了眼,死死盯着他渐失光彩的眼睛,她终于意识到,到底什么叫死亡。 第49节 她抬手,想要碰一下他那双深邃冰冷的眼,但一伸手,却从中穿了过去。 眼前的一切全都虚化,包括曲徵明的尸体和曲敬姿,就像流沙一样,顷刻间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她听到系统机械冰冷的声音响起: 【任务完成】 夭夭从思维连接器上挣扎着起来,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连忙上前,扶着她坐起来。 夭夭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现实世界和游戏世界有时间流速差,在游戏世界渡过了七个月,在现实世界中只过了七天,但不言不动的在连接器上躺了七天,每天靠营养针来维持生命,她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夭夭在思维连接室做些简单的活动,运动一下即将萎缩的肌肉,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负责人走来,带了一个心理医生,因为游戏内容的缘故,每完成一个任务就需要为玩家进行心理辅导,否则很有可能造成玩家心理产生病态。 夭夭听着心理学家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默不作声。 她只是个普通人,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熟悉的人死在自己手上是什么感觉。 心理医生用尽了方法,夭夭都没有说一句话。 公司总部,108楼,与夭夭所在的思维连接室毗邻的另一间房间内,裴述从连接台上下来,面色如常的进食,运动,调节长久荒废的身体肌肉和神经。 边运动,边问:“陈小姐怎么样了?” 秘书面带为难,“陈小姐……有些不好。” 裴述皱眉,“详细说说。” “自从她醒来,一直到现在,张医生用尽了方法,陈小姐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句都没有?” “对,从醒来到现在,一句都没有。” 裴述从健身器材上下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站了一会儿,面容扭曲,良久,才把其他声音压下去,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敲响了那间房门。 张医生正束手无策,裴述进来了。 他看着坐在张医生对面的女孩,她和游戏中几乎一模一样,这个世界里,连年龄都一样,她曾问过,系统给出的答案是根据玩家自身的相貌虚拟出的人物外貌。 其实并不是的,是他亲自一个一个数据调整出来的。 裴述让工作人员都出去,包括张医生,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夭夭两个人。 他坐在她对面,意态闲适,手指有节律的敲着桌面。 “陈小姐,你并没有杀人,在一开始,合同上就写的很清楚,这只是一场游戏,请勿入戏太深。” 夭夭低着头,没反应,目光却随着他敲击桌面的手有了变化。 裴述没发现,继续:“这只是第一个任务,以后还有很多个,如果你一直这样子的话,我不得不考虑,你是否有这个能力去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他脸上带笑,“别忘了,任务是有时限的,如果超过时限,你依然要赔付本公司相应的赔偿金。” 说着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一直轻敲着桌面,发出微弱的,“笃笃笃”的响声。 听到赔偿金,夭夭终于慢慢回神,她看着裴述,道:“请问,你是谁?叫什么?在这个公司担任何职务?有什么能证明你刚才的话?” 裴述深深凝视她,默然。 夭夭:“如果不能给我完整的答案,我申请退出。” 裴述:“中途退出,要赔付巨额赔偿金,你知道吗?” 夭夭翘了一下嘴角,“我知道,无非换个工作,辛苦一些,也不是赚不来。” 裴述闭嘴,他观察夭夭的时候,夭夭也在观察他。 男人很年轻,二十六七的模样,却气度非凡,一点没有年轻人的浮躁之气。 长得很好,浓密的眉下压着一双深邃的眼,五官立体,带着英气,不像现在流行的花美男雌雄莫辨,是纯粹的雄性气息。 “我是裴述。”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夭夭还是微露诧异,游戏中那个神秘的男人,也叫裴述。 “那个夜总会的老板,是你?” “是我,也不是我。”裴述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这些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是这个游戏的总策划,游戏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根据真人提取出来的数据,所以逼真程度会很高,但是你记住,你遇见的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生命,并不存在死亡的情况。” 夭夭:“曲徵明是根据谁设计的?我要见他。” 裴述:“根据我,你已经见到了。” 夭夭目光落到他手指上,继续:“那裴述呢?也是根据你?” 裴述:“是,也是根据我。” “曲敬姿呢?” 裴述:“……” 第50节 “总不至于也是根据你吧?” 裴述蹙眉:“夭夭小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较好。” 夭夭冷笑:“让我卖命,总得让我知道卖给谁了吧。” 裴述看了她一会儿,打电话叫张医生过来,加了句,带上他的病例。 夭夭:“……!” 看着手中病例和这项游戏的策划书,夭夭惊讶的张大嘴。 她一目十行的看完,目光落到裴述身上,充满审视。 他面色平静,沉稳大气,一点不像被精神问题困扰的模样。 他真的像病例上说的那样,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吗? 病例上写的很明白。 裴述,男,二十六岁,人格分裂患者,此前主人格压制副人格,还能维持表面的稳定,但最近副人格成长,甚至联合起来吞噬主人格,目前为止,已经出现好几次失控情况。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他将陷入彻底的精神错乱。 只有所有副人格消失,他才能维持理智。 为了自救,他和晋江文学城的某位大神级作者一起设计了这款游戏,每个世界随机抽取两个关系紧密的人格,挑拨他们自相残杀,死去的人格则被其余人格一起吞噬,幸存者进入其他世界,重新开始角逐。 到最后,主人格和幸存下来的副人格角逐,决定谁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裴述:“他们之间关系很好,甚至愿意和平共处,只有我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我想过别的办法,没用,所以才让你来使美人计。” “如果不吞噬掉其他人格,我们只有一条路,成为疯子。最后只有一个人格能活下来,代价就是其他人格消失。” 夭夭张了张口,她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残酷。 她原本还奇怪,这种游戏,怎么可能赚钱。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做到?” 裴述笑了一下,答:“因为他们都是我,而我……爱你。” 进入下一个世界时,裴述低头吻了一下她额头,“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是在救我们。” 听见有人敲门,她打开门,看到了他的任务对象。 这个世界被激活的瞬间,夭夭从床上醒来,得到了她的新身份。 陈夭夭,年龄二十六岁,已婚,丈夫名叫戴舒衍,比她大三岁,是当地知名律师。 两人于三年前结婚,但是婚后生活并不和谐,或许用相敬如冰形容更为恰当。 很多年前,陈夭夭的母亲被人诬陷故意杀人入狱,负责这起案件的律师就是戴父,因为他能力不足没有还陈母清白,一直心怀愧疚,陈夭夭是陈母唯一的女儿,父亲又早逝,戴父对陈夭夭一直非常照顾。 临终之前,知道夭夭喜欢戴舒衍,又怕她年纪轻轻,无依无靠,被人欺负,就强迫独子戴舒衍娶了夭夭,即使当时戴舒衍已经有了女朋友。 迫于父亲临终遗命,戴舒衍和女朋友分手,结了一个仓促又尴尬的婚。 婚后三年,他一直忙于工作,一个月都难得见一次面,夫妻之间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 门铃声响,夭夭跑出去开门,她本以为来的会是“丈夫”戴舒衍,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系统提示,这是裴述的人格之一,叫唐文珩。 男人年轻俊美,眉眼精致,只是眼神带着几分阴郁,看起来并不像阳光开朗的样子。 想到裴述扭曲的性格,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裴述的另一个人格,不会是自己的老公吧? 她欲哭无泪,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出轨渣女,正室老公和男小三儿之间不得不说的两三事。 很好,这很带感。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最后揭晓,不过想想这故事确实挑战三观,还是提前说明吧_(:3」∠)_ 下一个故事,小标题《优雅的ntr》 ntr:被他人强占配偶、对象或被别人戴绿帽 感谢时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1 02:24:12 77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1 11:27:59 宝珊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11 18:07:51 七亘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3 14:00:39 (*^__^*)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13 15:46:36 (*^__^*)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13 15:47:53 神烦の酥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3 17:00:15 青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3 17:09:46 藍画_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13 18:52:34 第23章 优雅的ntr 门被打开, 唐文珩目光落到夭夭身上, 出于职业本能, 快速的扫了她一眼。 第51节 她出来的急, 身上还是睡衣,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过来。 赤着的脚洁白如玉,踩在暗红色的垫子上,对比鲜明。 发现门外站的不是自己想的人,她有些尴尬, 抬起一只脚藏到身后, 问:“请问你是……” 唐文珩不着痕迹的挪开视线, 把那双脚踢出脑海, 低声做了自我介绍。 “我叫唐文珩,是戴舒衍的朋友,刚回国, 他让我来这里等他。” 说话间,夭夭小心翼翼的勾了一双凉拖出来,踩上。 听完他的话, 目露惊喜,“他今天要回来吗?” 唐文珩点头, “阿衍是这么说的。” 夭夭赶紧把他请进来, 问:“你喝茶还是咖啡, 别的也有。” 唐文珩:“不用麻烦了,一杯白开水就行。” 夭夭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他,水壶里一直保着温, 不冷不热,倒出来就能喝。 她的手很美,指节如葱段,骨骼纤细,指甲饱满,泛着健康的光泽,拖着玻璃杯,竟似比它还要剔透。 唐文珩小心接过,刻意避开了她的指尖。 夭夭坐在他对面,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期待喜悦,唐文珩在心里默默猜测她和戴舒衍之间的关系。 是新的女朋友吗?也是,和戚笙涵分手已有三年,也该开始新的恋情了。 唐文珩不喜多言,夭夭满心沉浸在爱人即将回来的喜悦中,两个陌生人相顾无言的坐着,气氛竟然也不算尴尬。 一杯水没喝完,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夭夭立刻站起来,蝴蝶一样飞到门口,唐文珩回头时已经看不到她人影,接着就听到她甜甜的,略带小心的嗓音:“你回来了。有个你的朋友在等你。” 来人只冷漠的“嗯”了一下。 “这个给我吧,我帮你挂起来。” “不用,你回屋吧。我们一会儿就走。” “你刚回来就要走吗,不能留两天吗?” 男人顿了一下,应该在换鞋,“还有事要处理。” 接着脚步声响起。 唐文珩站起来,看到几年不见的好友,微笑。 戴舒衍上前两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回来了,快坐,以后还走吗?” 态度热情,尤其和夭夭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唐文珩看了夭夭一眼,“不走了,外面也怪没意思的。” 夭夭站在旁边,脸上已不复方才的喜悦,有些落寞。 戴舒衍点头:“回来好。算起来我们都四年没见了。” 他笑:“是啊。四年没见,都不知道你给我新找了个小嫂子。” 一杯白茶悄悄放到戴舒衍面前茶几上,唐文珩扫了一眼,他知道好友最喜欢的就是白茶。 戴舒衍挪开,笑意微敛,对夭夭道:“不用管我们,你忙你的去吧。” 夭夭抿了抿唇,走了。 唐文珩意识到了不对,“怎么了?这几年你从来不说你的事,我只知道你和戚笙涵分手了。” 戴舒衍重又笑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不提这个了。要不是这儿离机场近,我也不会让你过来。” 他站起来,“走,我给你接风。” 夭夭听到门开又关的声音,从卧室出来,看到某人动都没动过的茶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把两杯水都倒了,洗一下杯子,重新摆好。 唐文珩和戴舒衍是从小混到大的,感情不比旁人,三年没见,一点没淡,反而更觉亲近。 听完好友的解释,唐文珩不知道到底该同情谁,当初和戚笙涵分手,谁都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阿衍,分也分了,这婚你也结了,就和……夭夭好好过,她也喜欢你,不比戚笙涵差,你犟什么呢?”他劝他。 戴舒衍苦笑:“我知道,但是我不甘心。” “还喜欢戚笙涵?” “倒不是还喜欢,只是……不甘心。”他靠在椅子上,目光迷离,“那种感觉就像……明明不喜欢这道菜,却被人按着头往嘴里塞……” “那就离,半死不活的吊着,什么意思?” “离?”他苦笑,“我也想离,老头子临终遗命,她又不同意,我没法离。” “那你准备就这么拖下去?” “不拖还能有什么办法?拖到她死心,离了婚,我还是会遵守承诺,尽力照顾她。” 唐文珩哑然,有这么个拖累,还有什么好姑娘愿意嫁给他? 第52节 戴舒衍也知道,他宁愿以后不结婚。 凌晨两点的时候,门铃声把夭夭惊醒,她透过猫眼一看,一个男人扶着一个酒鬼站在外面。 夭夭:“……” 喝醉了知道回来了,人渣。 好友多年不见,喝多了,唐文珩直接在酒店住下,戴舒衍没法开车,是酒店的员工帮他叫了代价,唐文珩对酒精的抵抗力较强,还有些清醒,给代驾交代了夭夭的住址。 于是,酒鬼就被送到这儿来了。 酒鬼被扔到沙发上,夭夭弄不动他,也懒得费劲儿,见他醉得不省人事,湿了一条毛巾直接呼到他脸上,擦了两下,给他醒酒。 擦完脸,伸手解他衬衫,露出绯红的胸膛。 不得不说,裴述长得好,这些个副人格也长得不错,个个人模狗样的,碾压一大片普通人。 这姓戴的生得极好,品味也不错,那股社会精英范儿还挺能唬人的。 反正人迷糊着,夭夭顺手在他胸前摸了两把,肌肉结实,充满弹性,皮肤还好,手感很棒。 总结:让人很有扑倒的欲|望。 戴舒衍醉得神志不清,身体被酒精灼烧,浑身燥热,突然肌肤传来一阵清亮,忍不住溢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眼见凉爽要离开,他立刻抓住,呢喃:“别走。” 夭夭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水……”他伸手。 夭夭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之前那杯茶就不倒了。 她抽手,被他拽得更紧,夭夭无奈,凑到他耳边说:“松开,我给你倒水。”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明白没有,竟真的松开了手。 夭夭倒了一杯温水,想了想,又加了两块冰,喂他喝,结果撒得比喝的还多。 她皱眉,心生一计,笑了。 他不是要和自己撇开关系吗,看这下还怎么撇开,想到他明天可能露出的表情,夭夭觉得值回票价了。 她喝了一口,对准他的唇压下,冰凉的舌尖撬开他牙关,将口中液体渡了进去。 凉爽的液体进入口腔,抚平了他焦灼的身体,下意识吮吸。 就这样,夭夭喂了他半杯冰水。 不知何时,单纯的喂水变了,他拉着她,贪恋的含着她舌尖,汲取另一种更为甜美的液体。 他是个正当盛年的男人,和夭夭结婚之后从未有过性生活,此刻稍一撩拨,那种本能的欲|望就被激发出来。 唯一残存的理智只够他想明白怀里的人到底是谁,其他的完全无法思考。 夭夭觉得差不多了,才艰难的推开他,把剩下半杯冰水泼到他脸上。 突然的刺激又唤回他一丝理智,他张开眼,目光落到她脸上,道了一声“对不起”。 夭夭低着头,轻声道:“你好好休息。”然后飞快的回了卧室。 戴舒衍抬手搁在额头上,头昏昏沉沉的疼,他有些后悔,不该忘形喝这么多酒。 他想起来简单的洗漱一下,但是身体发软,酒精麻醉了他的身体,站不起来。 嗓子干涩,他不想接水,不由怀念起刚才的触感,喉结滑动了两下。 正在这时,卧室门又开了,他转眸看她,她低着头又倒了一杯水,没放冰块,放到他面前,低声道:“这次喝温的吧,冰水喝多了胃难受。” 戴舒衍垂眸,看着她踩着拖鞋的脚,哑声道:“谢谢。” 夭夭没吭声,回卧室了。 戴舒衍艰难的拿起水杯,一口饮尽,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家里有他的房间,他很少住,此刻也不想动,就这么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旖旎的梦,女人跨坐在他腰上,披散的长发遮住胸前风光,纤细的腰,修长的腿,还有那双玉雕般迷人的足…… 他托着她,上下起伏。 他吻着她,贪婪的吮吸她口中甜蜜。 这并不奇怪,虽然这个婚姻并非他所愿,到底有些底限,只要一天还是已婚身份,就做不出婚内出轨的事。 那些需要,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了,也只能自己解决。 这种情况下,春|梦简直家常便饭。 只是这次梦中的女人……是夭夭。 他是被身下的潮湿的黏腻唤醒的,还没睁开眼,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起梦中的女人,有些不愿意面对。 他没想到,他春|梦的对象,竟然有一天会变成她。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际,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第53节 他一惊,刚想遮住下|身狼狈,却晚了,她已经看到了。 他觉得头更疼了。 夭夭愣愣的看着那里,半晌终于明白过来,红晕飞快爬上她的脸。 她咬着牙,走到他面前,小声问:“我去给你拿件新的。” 既然已经看见了,也没遮遮掩掩的必要,他站起来,道:“不用,我去洗澡,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夭夭:“那我给你做早饭,你吃什么?” “不用,我一会儿就走。”话音落,传来关门声,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 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取舍,这俩都是好男人啊_(:3」∠)_ 接不上的看上一章,有添加新内容 顺便帮基友推个文~感兴趣的可以先收藏么么哒 我撩过最差的一届【娱乐圈】作者秋华胜 文案:曾经的折草少女获得了新的称号:娱乐圈百草枯。 事实证明,不管过了多少年,纪冉这种毒都无药可解。 “娱乐圈没有我的这些年太寂寞了。” 旧情人们的情债要了结,鲜嫩可口的小狼狗也不能错过。 借壳重生的纪冉郑重声明:“只撩,不售后。” 女主日天日地没心没肺 日更 欢迎跳坑 <input type=button style=background-color:pink value=(电脑) onclick=window.open(xet/onebook.php?novelid=3085108)> <input type=button style=background-color:pink value=(手机) onclick=window.open(.jjwxet/book2/3085108)> app麻烦手动搜索qaq 第24章 优雅的ntr 戴舒衍洗完澡出来, 头脑清醒一些。 他披上浴袍, 拿着毛巾擦头发, 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女人。 她不知何时已经换好外出的衣服, 是黑色的职业套装,穿着透明的丝袜,脚踩高跟鞋,头发一丝不苟的挽起,身上唯一的装饰就是脚踝上细如蛛丝的玫瑰金脚链。 见自己出来, 她立刻站起。 目光在她脚踝上停顿两秒, 移开视线, 准备回卧室拿衣服, 却被她叫住。 夭夭低声说:“我想出去工作。” 戴舒衍蹙眉,回头,“钱不够用?” 他每月都会打给她一笔钱, 不算多,买不起豪车别墅,但也绝对不少, 足够她舒舒服服过小资生活。 夭夭连忙摆手:“不不,我都没花完过。” “那为什么要出去工作?” “我大学读的也是法学, 不想这么荒废了。”她眼里含着水, 水里盛着渴望, 让人不忍拒绝。 戴舒衍略微沉思,她把他当做生命的重心,只会越来越依赖他, 这样不好,她能主动提出工作,接触更多的人和事,说不定会改变目前的情况。 “准备进律所还是考公务员?”这是法学生最好的两种选择,且他都能帮上忙。 夭夭抬眸,专注看着他,问:“我进你的律所行吗?” 他蓦地皱眉,本以为她是要独立,没想到只是换着法子往他身边凑。 “不行。”他没了耐心,转身欲走。 她连忙扯住他的浴袍,解释:“我只是……” 话未说完,他已甩开她的手,进了他的卧室。 戴舒衍心情烦躁,扔下毛巾,他快速换好衣服,打好领带,戴上名贵的手表,出门。 本以为她会继续纠缠,开门一看客厅里却没人了,戴舒衍皱眉,看了一眼她的卧室,本想叮嘱两句,又怕她再产生误会,昨天晚上那事就难以解释了。 本来他今天有重要工作,全都推了。 唐文珩和他一个专业,对好友的职业素养他十分清楚,昨天就邀请他成为自己的合伙人,今天要去签署相关合同。 职业病,哪怕亲近如文珩,一应手续也必须齐全,不容丝毫马虎。 到律所把所有协议签完,戴舒衍笑道:“阿珩,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唐文珩:“律所负债?” 戴舒衍笑了:“哪儿能?办公室不够,总不能让别的合伙人搬出去,你先和我用一个,等明年换个大的。” “上下铺都睡了,还差这个?” “那好,走,我带你去办公室看看,对了,昨天给……小刘。”他叫助理一声。 第54节 小刘立刻过来,“戴老师。” 老师在这个行业是尊称,既不失尊敬,又显亲切。 戴舒衍:“前天跟你说的,招聘助理的事儿,有结果了吗?” 小刘:“已经约了几个合适求职者,人事部安排今天上午面试。” 戴舒衍点头,道:“这几天你辛苦一下,阿珩有什么问题你先处理着。” “有什么事先找小刘,小刘业务能力很强。”这句是对唐文珩说的。 唐文珩笑道:“那以后就多多仰仗刘老师了。” 刘助理连道不敢。 律所的人雷厉风行惯了,当天下午就筛选出几个不错的人选,过了人事部,最后由唐文珩拍板。 戴舒衍和他一起去,助理这个职位很重要,两人把关更保险些。 当夭夭走进来时,两人都愣了。 她穿着职业装,化了淡妆,原本就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更加魅人,严禁的职业装,整齐的头发,还有冷淡的神情,又为她笼罩一层禁欲感。 任何人见了,都得赞一声——尤物。 戴舒衍沉了脸。 人事部经理一见,忙递上夭夭的简历,解释:“这位女士是r大法学院毕业的本科。” r大法学系是国内法学专业的top1,戴舒衍和唐文珩都毕业于这所学校,他并不是看脸才录取的。 戴舒衍一眼没看,他当然知道夭夭是从哪儿毕业的,问题是她根本不喜欢法学,只是为了和他一个学校才拼命考的r大法学院。 他蹙眉,“请这位女士回去等消息,下一个。” 闻言,夭夭睫毛微颤,似乎下一秒就会哭着跑出去。 让人惊讶的是,她并没有哭,也没有起身离开,竟鼓起勇气,直视男人犀利的视线,反问:“请问,我哪里不符合贵所的录取要求?” 唐文珩干脆靠在椅子上,面带微笑看着。 戴舒衍把简历往桌面上一扔,“我们不需要长时间脱离社会的员工。” 自毕业以后,她就没有上过班。 夭夭:“我并没有脱离社会,我在家也经常温习法律条文,关注时事政治,并没有落下我的专业技能。” 戴舒衍正准备开口,被人拦了一下。 唐文珩笑道:“既然助理是给我挑的,我应该有最终决定权才对,是吧阿衍?” 戴舒衍眉头拧紧,闭嘴不言。 唐文珩继续:“我看这位女士就很好,干律师别的不重要,但是口才气势一定要好,就她了。明天来上班,可以吗?” 夭夭本来一脸破釜沉舟,万万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唐文珩问完,才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一定!” 戴舒衍松了一下领带,沉默。 夭夭去人事部签完合同,出门看到唐文珩等在外面。 男人双手插兜,站在拐角处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一瞬间,让人觉得有些阴翳。 夭夭小跑过去,仰头给他一个感激的笑:“今天太谢谢你了。” 唐文珩微笑:“不用客气,阿衍是我朋友,我也想他过得好。” 提起他,夭夭笑容里多了一丝惆怅,“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当初是我太任性,如果不是我闹着一定要嫁给他,戴伯伯也不会强迫他。” 唐文珩有些奇怪,果然,她又自责道:“我应该更耐心一些,他又不是真的很爱戚笙涵。” “咳……”他咳了一声,忍着笑,“快下班了,等会儿和阿衍一起回去。” 她咬了下唇,“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带我。” 唐文珩:“放心,他不会扔下你的。”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借你吉言!” 几句话功夫,两人就熟悉不少,唐文珩甚至让她和戴舒衍一样叫他“阿珩”。 礼尚往来,夭夭也让他叫自己“夭夭。” 说着走着,身旁突然传来一声痛呼,夭夭不留神,崴到脚了。 她腿一软,下意识的抓住他手臂。 唐文珩猛蹙眉,顾不得别的,扶住她肩膀,问:“严重吗?还能走吗?” 她面带痛苦,咬牙点头,“不严重,可以的。” 唐文珩连忙松开她,谁知她失去支撑,立刻倒下去,脸色更难看了。 他没办法,律所基本上都是男人,再一看她额头渗出的冷汗,咬牙,干脆打横抱她起来,快步找到附近的凳子把她放下。 蹲到她面前,看着她纤细的脚踝面带难色。 第55节 夭夭压着裙子,忍着疼低声道:“谢谢你,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唐文珩蹙眉:“我看看,你忍着点。” 说着,手就覆上了她的脚踝。 夭夭忍不住猛地吸气,男人的手很稳,很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捏住了她痛处。 高跟鞋被脱掉,露出洁白的脚趾,他呼吸微沉,偏偏伤到的还是戴链子的那只,检查起来很不方便。 仔细摸了一遍,骨头没问题,应该是韧带拉伤。 他一手稳住脚踝,一手握住她脚底,慢慢活动。 滚烫的温度从敏感的脚底心传入心脏,又麻又痒,还带着疼,夭夭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立刻停住,问:“疼?” 夭夭摇头,苍白的脸浮出两抹红,“有点痒。” 他顿了一下,喉结滑动,把视线从她恢复红润的唇上移开,又落到她白嫩的脚上,再移开,是她纤细笔直的小腿…… 他有种无处容身的错觉。 夭夭似乎没发现他的异常,问:“你还学过医?” 唐文珩暗松口气,答:“在国外的时候经常参加户外运动,学了些急救知识,只是皮毛。” 他松开她脚,帮她穿上鞋,“初步判断只是韧带拉伤,不过还是让阿衍带你去医院看看保险一些。” 夭夭低着头,“嗯”了一声。 见她这般反应,唐文珩微微蹙眉,连她也感觉到那种尴尬的暧昧了吗? 或许,他擅自决定把她留下,做错了。 或许,阿衍的决定才是对的,远离她。 夭夭艰难地跟在他身边,到拐角处时,停下,“我先回去了。” “不是说让阿衍带你去看看的吗?” “不用了,他很忙。” “今天他不忙。”唐文珩拿出手机,“等下,我给他打电话。” 说完,转身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夭夭根本来不及阻止。 戴舒衍来的很快,他脸色冷淡,看不出是否带着怒,过来就盯着她脚,道:“下次不要穿高跟鞋。” 夭夭低声解释:“这样比较职业一些。” 戴舒衍蹙眉:“没经验,穿得再职业有用吗?” 夭夭乖乖低下头,不和他犟了。 “刚才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这几年看过几次法律书?” 她弱弱辩解:“你不在的时候我经常看的。” “关注过时事要闻吗?” “有,有的。” “现在轰动的于某案,如果你是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应该从哪几方面着手?” 夭夭弱弱道:“我不想当他的辩护律师……” 戴舒衍嗤笑一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连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 夭夭低头不吭声了。 唐文珩默默转身,打开窗户,点了一根烟。 电梯来了,戴舒衍道:“阿珩,你也先回去吧,家里还没收拾呢。” 他点头,“我熟悉一下律所的业务,马上就走。” 戴舒衍交代一句:“别太晚。” 电梯合上了。 唐文珩把烟掐灭,扔到垃圾桶里。 转身离开。 到了医院,戴舒衍站在她身后,看着医生在她脚踝上来来回回揉捏,忍不住移开视线,蹙眉。 检查之后,和唐文珩给的结果一样,只是韧带轻微拉伤,把注意事项交代一遍,开了一瓶药水,就完了。 夭夭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等着,戴舒衍去缴费取药,忙活完都快七点了,两人连晚饭还没吃。 于是又去吃完饭。 到家时已经快九点。 夭夭换上拖鞋,坐在沙发上,问:“你今晚还走吗?” 戴舒衍拆药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出声。 第56节 夭夭软声问:“等我好了你再走行不行?” 嘶啦,塑料包装打开,被男人团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他抬头看她。 或许是未经过社会的磨砺,明明不是小孩子了,眼睛却依然清澈剔透,黑白分明,带着期待和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 戴舒衍还是没吭声,拉过来一个小凳子,坐在她面前,“抬脚。” 她摘了拖鞋,抬脚搁在他膝盖上。 玉白的足衬着深色的西装裤,玉娃娃似的。 打开药水,涂到她脚踝上,开始揉。 医生交代的,要把药劲儿揉进去,彻底吸收才好得快。 他一点没留情,力道足得很,她白皙的皮肤立刻火烧火燎的红了起来。 夭夭疼得直抽气,却不敢把脚抽回来。 忍了半晌,他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用力,夭夭再也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啜泣哀求:“好疼,你轻一点……啊——!” 软软的嗓音里透着媚,叫得戴舒衍越发烦躁。 “闭嘴!”他呵斥她。 夭夭咬牙忍着,只是眼泪掉得更急了。 他缓了口气,“自找罪受,谁让你往律所跑,还穿高跟鞋。” 没听到她回应,戴舒衍讶异抬眸,她不哭了,反倒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凉。 她说:“我再努力一把,如果还是不行,那……” 戴舒衍下意识屏息。 他听见她说:“……就离婚吧。” 揉着脚踝的手,顿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泽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10:43:00 最诡异的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11:57:15 最诡异的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11:57:24 唐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14:57:27 唐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14:58:14 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19:05:40 挽越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23:41:21 第25章 优雅的ntr 戴舒衍本想让夭夭在家休息几天再去律所, 但她态度坚决, 他竟然拗不过她, 只能同意。 第二天起床, 他看着她裸|露的小腿和脚踝,皱眉:“罪没受够?换了。” 夭夭穿的还是职业装,上身小西装加白衬衣,下身ol裙,唯一好的是换了一个坡跟的小皮鞋。 她有些不忿, 她穿得很正常, 上班的人都这么穿的。 戴舒衍拎着她进屋,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卧室, 打开衣柜,这才发现她根本没合适的衣服。 她不上班,穿着很随意, 里面基本上都是裙子,只有两身换洗的职业装,应该是刚买的。 夭夭拿出一条裙子, “要不我穿这个?” 戴舒衍扫了一眼,脸色阴沉, “律所里都是男人, 你穿成这样不觉得会影响大家的工作效率吗?” 昨天她进来的时候, 那些男人的眼都绿了,同为男人,他对他们的想法再清楚不过。 夭夭嘟着嘴, “那你说穿什么?” “你先坐那儿。” “哦。”夭夭脚有点疼了,后退两步坐到床上。 戴舒衍开始扒她的衣服。 她没有工作,日子无聊,逛街就成了最大的消遣,衣服还真不少。 他扒完这个柜子,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下移。 夭夭见了,刚想阻止,他已拉开了下面的柜子。 下面挂满了内衣裤,一眼就扫了个遍,有白色米色的,也有红色墨绿这种浓墨重彩的。 他顿了一下,不慌不忙的关上,打开另一个柜子。 好不容易找了一条长裤,黑色的,扔给她,“穿这个。” 夭夭弱弱道:“太热了。” 第57节 戴舒衍看她一眼:“律所有空调,车里也有空调,哪儿能热着你?” “我不用跟着你们出门吗?” 戴舒衍嗤笑一声,“你现在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打印材料,做杂活儿的。” 夭夭失望的“啊”了一声,耸拉着脑袋接过裤子,为难的看他。 戴舒衍愣了一下,转身出门。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他后悔了。 裤子版型太好,腰身很高,越发显得腰细腿长屁股翘,线条绷得十分诱人。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露一点肉,连脚面也遮住了。 再想让她换来不及了,戴舒衍不怎么满意的点头,“走吧。” 夭夭连忙去拎自己的包。 车上,夭夭拿着小镜子忙活着给自己上妆,她皮肤好,没上底妆,但口红一定要涂,她包里装了好几个颜色。 看她来回折腾,戴舒衍眉头皱得更紧。 那天吻了她之后,不知道是否给他下了蛊,一见她就忍不住想歪,他看着她涂口红,烦躁得不行,本来就够红润诱人了。 他扯了扯领带,“不用化妆。” 夭夭顿了一下,有些忐忑,“素颜会不会显得不庄重?” “你就在我和阿珩的办公室里,又不让你见客户,不需要那些。” “哦。”夭夭放下口红,凑到他面前,问,“那我这样就可以吗?” 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慌忙把视线从她唇上移开,敷衍一般点头,“很好了,这样就可以。” 唐文珩到了很久,戴舒衍才来,两人坐在一起商量正事,夭夭就被扔到办公室的角落里,无事可干,小刘很敬业,把事情都做完了。 夭夭睁着乌黑的眼睛,看自己能干什么,见小刘拿了戴舒衍的茶杯,连忙过去帮忙。 戴舒衍喜欢喝茶,尤其喜欢白茶,办公室里有一整套茶具,可惜会茶艺的没几个,他又忙,没时间弄这个,早就荒废了。 夭夭把茶具全都洗了一遍,泡了一杯茶,等凉得差不多了,让小刘送过去。 戴舒衍没在意,喝了一口,惊讶的发现味道不错,赞道:“小刘手艺见长啊。” 小刘笑道:“不是我泡的,夭夭泡的。” 戴舒衍回头看她,正对上她忐忑的笑脸。 他没再说什么,回头。 夭夭脸上笑容立刻沉寂,失落的低下头,突然,面前压来一片阴影,她抬头,看到唐文珩带笑的脸。 他说:“陈助理,能帮我也泡杯茶吗?” 夭夭一愣,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泡了两杯,这杯还有点烫……” 她摸了一个杯子,递给他,“不烫了。” 唐文珩接过,喝了一口,笑道:“手艺不错,学过?” 夭夭看了某人背影一眼,小声回答:“他喜欢。我偷偷报的茶艺班。” “我喜欢绿茶,龙井,会吗?” “会,办公室里没有,我明天给你买。” “好,别忘了,你是我的助理。” “嗯嗯。” 唐文珩端着杯子回去,戴舒衍看了一眼,皱眉。 他劝他,“你再不高兴,也别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又不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小心她吃亏。” 戴舒衍:“不会,她坐我的车来的,都看见了,不敢对她怎么样。” 唐文珩无奈:“明明挺关心她,别总摆出那副模样。” 他皱眉:“不是关心。” “那是什么?” “责任。” 他笑了一下。 戴舒衍:“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有分寸。对着外人,我得保证她不受欺负,但对着她,不能让她对我还抱有希望。” 而且想要摆脱这段婚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拖久了会生变。 事实上,已经生变了,他对她产生了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下午有个企业并购案需要他过去一趟,小刘跟他一起,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夭夭和唐文珩两人。 唐文珩还有很多东西不熟悉,留下看材料,夭夭突然叫他,“阿珩。” 他抬头,看到她带笑的脸,说:“我们去买茶叶吧?” 第58节 刚才戴舒衍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他的态度很坚决,是真的想和她离婚。如果这样的话,让她喜欢上别人,对阿珩,对她都好。 他犹豫了很久,慢慢点头,“好。” 茶城在郊区,不过走绕城高速的话不需要太长时间,二十分钟就够了。 坐上车,他又后悔了,“你的脚没事了吗?” 夭夭坐在副驾驶上,点头:“没事了,我今天穿的这种鞋子。” 说着,捋起裤管,让他看自己的鞋子。 唐文珩扫了一眼连忙移开,不再多言。 夭夭小时候家境很好,陈父喜欢茶,夭夭跟着学过一段,进入这个身体,脑子里又多了很多系统性的知识,已经算是个中老手了。 茶城货品很杂,真正顶尖的好茶根本没有,大多是忽悠门外汉的,夭夭上去直接对半砍价,先买一些凑合着用。 唐文珩不懂这些,他其实并不爱茶,只不过为了给她解围。 他喜欢咖啡|因,喜欢尼古丁,喜欢能刺激神经的东西。 夭夭挑了好几家店铺,终于找到一家不错的,竟然有雨前龙井,虽然价格略贵,但她还是很开心。 砍不下价,只买了半斤。 唐文珩没有阻止,她像淘到了宝一样,开心得不得了,他就微笑看着。 “辛苦了,为了犒劳你,我送你一件礼物,怎么样?” 夭夭脸颊微红,“不用了,我是你的助理嘛。” 他坚持。 来的路上他见一家店,卖的尽是些珊瑚珍珠之类的,他一眼就看中里面挂的一串珊瑚手串,红得特别耀眼。 当时他就想到了她脚上的脚链。 他把夭夭拉到那家店里,不由分说买了那串珊瑚手串,戴到她手腕上。 其实,他更想给她戴到脚踝上。 结账时,店主说:“您女朋友真漂亮,带上这个,不比《红楼》里那位薛姑娘逊色。” 夭夭连忙解释,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店主笑呵呵的收完钱,不说了。 她又羞又窘,又有些尴尬,走得有些快,没走两步,踩到一块石头,脚又崴了。 唐文珩过去扶住她,责备:“急什么,又崴到了吧,还能走吗?” 夭夭甩开他,“刚才你怎么不解释?” “一面之缘,没有必要,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他解释。 夭夭一想,也是,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还能走吗?” 夭夭站直,脚一用力,疼得脸色变了。 她还待再试,就见他在她前面弯下腰,“我背你过去。” 夭夭愣住了。 他回头,“车开不过来,要不然我抱你?” 她犹豫了一下,脚踝疼得厉害,确实走不了了,眼下这是最好的法子。 她轻轻趴到他背上。 唐文珩笑了一下,把手里装茶的袋子递给她,揽住她双腿,站起来。 夭夭长大之后就没被人背过,此刻趴在他背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盯着他看,呼吸撒到他后颈上,那里的肌肤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揽着自己腿的手也越来越烫。 她动了一下,听到他微沉的呼吸。 “你累不累,放我下来歇歇吧?” “不累,你很轻。” 夭夭有些惭愧,手指下意识在他背上勾来勾去,“其实我很重的,九十二斤,不要告诉别人。” 他笑了一下,嗓音低沉,“好,不告诉别人。” 他一路把她背回车上,开车回律所,下车时正好碰上戴舒衍回来。 夭夭顾不得脚痛,立刻拉开车门,叫了他一声,一瘸一拐的跑过去。 戴舒衍蹙眉:“脚怎么了?去哪儿了?” “我去给你朋友买茶叶了啊。” 唐文珩坐在车里,听见她的回答,忍不住拿出一支烟点上。 他只是……“你朋友”而已。 第59节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我已经可以预见大家整齐划一的战队了_(:3」∠)_ 关于裴述为啥爱夭夭,以后慢慢交代,还有夭夭的反应,也会在后文慢慢说明 第26章 优雅的ntr 戴舒衍一想到她伤势加重, 不知道又要多照顾她几天, 整个人就烦躁的不行。 他拉开车门, 冷声命令道:“上车!” 见夭夭没反应, 伸手把她推进去,甩上门。 夭夭连忙降下车窗,道:“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律所五点下班,现在还不到四点半。 戴舒衍眉头一皱,回她一句:“我让你提前下班, 不行吗?” 说话间, 唐文珩手中的烟已经抽尽, 他打开车门, 拎着茶叶袋走到戴舒衍车旁,弯腰冲她笑道:“谢谢你带我买茶叶,你脚又扭伤了, 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拍了拍戴舒衍的肩膀,“抱歉, 我没照顾好她。” “没事儿。”他目光落到好友手中的茶叶上,问:“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他知道好友喜欢的是咖啡。 唐文珩回道:“在国外咖啡喝腻了, 觉得还是茶好。” 戴舒衍没多想, 倒是觉得好友戒了咖啡挺好, 笑道:“干脆把烟也戒了。” “这不成,烟是我的命根子。”他笑。 戴舒衍扯开领带,扔到车里, “我带她去医院一趟,你先回律所,我拟了一个并购合同,你看看有没有纰漏,资料小刘都有,有事给我打电话。” 唐文珩点头。 看着好友的车驶出地下停车场,这才进了电梯。 他刚回国,对国内的情况不够了解,阿衍是在帮他,他很感激,即使他并不需要。 还是那个医生,见夭夭又来,脚又崴了,没理夭夭,倒是逮着戴舒衍责备一通,问他这丈夫怎么当的。 戴舒衍没吭声。 重新做了一遍检查,没大问题,临走时,大夫又交代一句,让他多注意,万一造成习惯性扭伤就麻烦了。 回家的路上,夭夭有些愧疚,“是我自己不小心,害你挨骂了,对不起。” 他解开衬衫扣子,把袖子捋上去,不咸不淡的回:“不用,以后注意就行。” 回到家,他又给她揉药水,揉得两人全都汗水岑岑,烦躁不安。 戴舒衍衬衫领口大敞,连着灌了好几杯水。 他也不知为何,以前他并没有这样的癖好,他一直很正常,从来没有想过,只是一只脚,就能让他彻底兴奋。 他到底是怎么了? 夭夭穿上鞋,脸颊红透,额上细汗密密,和他不一样,她是疼的。 “你待着别动,我去洗个澡。”他嗅着手上刺鼻的药水,一脸嫌弃的进了浴室。 夭夭乖巧的在坐在沙发上等着,医生不让她走路,她要等他把自己抱回卧室。 她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看着,突然,门铃响了,夭夭犹豫了一下,瘸着一条腿去开门。 透过猫眼,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小区物业制服的男人,他低着头,拿了一个快递盒。 夭夭问:“什么事?” “这里有一个陈夭夭的快递,在快递箱里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我给你送过来。” 夭夭疑惑,“我没收到短信啊。” 男人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快递人员疏忽了。 戴舒衍打开浴室门,嗓音有些哑,问:“怎么了?” “没事,送快递的。” 他“哦”了一声,重新关上门,一点一点洗掉手上黏腻。 刚才解决生理需要的时候,他脑子里全都是她的模样,如果不是还有些自制力,险些叫出她的名字。 他现在大脑不仅迟钝,还非常混乱。 就像沉埋多年的感情突然迸发一样,强烈得淹没了理智。 他甚至怀疑,上辈子他爱她爱得发狂,所以现在才会如此轻易得被她动摇心智。 此前,他明明对她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讨厌的。 突然,他心猛地一缩,物业为什么会这么晚了才来送快递? 他用力推开浴室的门,刚想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 顾不得别的,抓起浴袍披到身上,一个箭步冲出去,一眼就看到拆开的快递盒里血肉模糊的死老鼠。 她被吓得脸色发青,目光呆滞的看着那只被开膛破肚的老鼠,老鼠肚子里还有一窝未出生的崽子。 第60节 他赶紧上前两步,把她揽到怀里,手掌捂住她眼,沉声安慰道:“没事,别看,一只老鼠而已。” 她浑身颤抖,牙齿一个劲儿打颤,他甚至能听到咯咯的响声。 他一边沉声安慰她,一边抬脚把快递盒踢到垃圾桶里,把她抱回卧室。 他脸色阴沉,含着怒,那个快递盒是用过的,而且现在快递查得严,死老鼠这种东西绝对不可能通过快递送过来,最有可能的是,那个物业人员是假扮的。 拿出手机,先拨了物业的电话,将事情说了一遍,让他们立刻派人守住各个出口,一定要把人抓住,接着又拨了110,小区内有值班警察,这样恶意的恐吓,警察有义务处理。 等他打完电话发现,不知何时,她无声的哭了起来,泪水浸湿了胸前大片的肌肤。 她紧紧抱着他,像个害怕被遗弃的孩子。 戴舒衍不停抚摸她紧绷的背,抿紧了唇。 干这一行,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谁也不能保证不得罪任何人,一旦他们得罪人,得罪的就是触犯法律的那一拨。 他仔细思索,最近接了什么案子,值得对方这么恐吓他。 在他的安抚下,夭夭终于平静下来,控制不住的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血淋淋的死老鼠、外翻的肚皮,还有里面密密麻麻的老鼠胚胎…… 她猛地推开他,顾不得脚疼,冲到浴室里趴在马桶上呕吐。 戴舒衍连忙跟过去,一手顺她的背,一手按下冲水按钮,把秽物冲下去。 晚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后来出来的全都是清水,她还趴在上面,不停的呕。 一边干呕,一边流泪。 戴舒衍眉头拧紧,蹲在她身边,无声的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门铃又响了,来的应该是警察和物业上的人,他把夭夭抱起来,放到床上,柔声道:“别怕,来的是警察,我去开门。” 夭夭紧紧抱住他手臂,带着哭腔摇头,“不要,我害怕。” 她那么可怜,战战兢兢的,他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扔下,只好抱着她来到客厅,虽然已经尽可能避开了垃圾桶,怀里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绷紧。 戴舒衍拿着垃圾桶去开门,来的确实是公安局的,人没抓到。 他检查了对方的证件,道:“我们出去说。” 一直看着他的夭夭一听他要走,连忙开口:“不要出去,阿衍,你们就在屋里说,好不好?” 戴舒衍顿了一下,把垃圾桶留在外面,请两名警察同志进来。 夭夭缩在沙发上,见他进来,顾不得脚疼,刚想挪到他身边,戴舒衍就坐了过去,重新把她揽到怀里。 警察看着夭夭,道:“我们有些问题需要您配合一下,可以吗?” 夭夭坐直,离开他怀抱,脊背绷得很紧,像是一把拉伸到极致的弓。 她点头:“我一定配合。” 例行公事的问询之后,到了关键时刻。 警察问:“你看到送快递那人的外貌了吗?” 夭夭摇头,“他带着大檐帽,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脸,但是很瘦很高,听声音很年轻。” “有地方口音吗?” “没有,标准的普通话,很有修养的样子。” 更多的,夭夭也记不得了,警察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他应该很有钱!” “他手上戴着一个戒指,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市价至少在二十万以上。” 警察对视一眼,追问:“你能找出那个戒指吗?” 夭夭点头。 戴舒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夭夭打开该品牌的官网,找到了那个戒指。 警察带着证据走了,夭夭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刚才强撑出来的坚强瞬间消失,重新软倒在他怀里。 戴舒衍抱着她,沉默良久,突然哑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她没有工作,社会关系简单,根本不可能惹上这种人,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开始跟着自己上班之后来,很明显,对方是查到了夭夭和他的关系,才从她下手的。 夭夭靠在他怀里摇头,“我不介意被你连累,但是我怕……” “怕什么?”他哑声问,心中有未知的情绪在奔涌,酸涩难耐。 她顿了一下,低声道:“怕你遇到危险。” 他下意识抱紧了她,承诺脱口而出,“不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更会保护好你,不要怕。”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但身体被她抱得更紧,他已到嘴边的解释就这么咽了下去。 “很晚了,我送你回屋睡觉。” “好。” 他把她放到床上,刚准备走,袖子被她拉住了。 第61节 她攥得死紧,手背上血管凸起。她仰着头,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不安和祈求,“你陪我好不好?我怕……” 戴舒衍哑然,他想拒绝,当然不好,他不准备和她有更多的牵扯,更不准备让她对自己继续抱有希望。 然而对着她这样的眼神,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太残忍了。 僵持良久,他坐下,“我等你睡着。” 就算这样,也足够她高兴了,拉着他躺下,脸紧紧贴着他温暖结实的胸膛,小声道:“你要走的话,一定要等我睡着了之后,好不好?” 得到他的点头,她终于安下心来,慢慢闭上眼。 怕她害怕,他没有关灯,借着黄澄澄的灯光,他仔细端详她的脸。 她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眉心微蹙,带着惊惧。 他想走,身体一动,她就一抖,溢出一声不安的呻|吟。 他没法走。 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不知不觉落到她手上,这才发现手腕上多了一条红艳艳的珊瑚珠,衬着白皙如藕节一般的手臂,美得有些晃眼。 他也读过《红楼梦》,对曹公描写宝钗手臂之美的那段文字印象深刻,此刻却觉得,她也不亚于曹公笔下的美人儿。 想着想着,身体就不免有些反应,他深吸口气,控制住思绪从这上面挪开,分析威胁夭夭的到底是谁。 慢慢的,他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他是被身下的骚动惊醒的,她的腿搁在自己腰上,正压着那里。 他深吸口气,挪开她的腿,目光又落到纤细的脚踝上,被刺到一样立刻避开。 他一动,她立刻就醒了,看着他脸色微微泛红。 他想解释,这是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又觉得解释起来反倒多此一举,此地无银一样,显得心虚,便面色如常的起床洗漱。 夭夭跟在他后面。 结婚三年,这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第一次共用一个卫生间。 到了律所,唐文珩看到两人就不动声色的严肃起来,好友和夭夭两人都有些不对劲儿,等小刘出去,他关上门,直接问,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戴舒衍觉得,如果对方能通过夭夭威胁自己,好友唐文珩也一样危险,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仔细说了一边,当然,私事完全绝口不提。 唐文珩脸色越来越沉,等戴舒衍说完,他看了夭夭一眼,低声道:“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因我而起。” 夭夭惊讶的抬眸,脱口而出:“阿珩你才刚回国,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戴舒衍下意识蹙眉,夭夭和阿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唐文珩沉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说来话长,我在国外得罪了不少人,都记挂着找我报仇呢。昨天我和夭夭去茶城,可能被那些人误解了,把她牵扯了进来。” 戴舒衍问:“你肯定吗?” 他点头,“如果夭夭没看错那人手上戴的戒指的话,我有九成的把握。” 唐文珩没看夭夭,对戴舒衍道:“这些天你和夭夭多接触一下,如果他们知道夭夭和我没关系,就不会再找她麻烦了。” 戴舒衍还没来得及开口,夭夭就担心的问:“那你呢?他们会不会对你不利?” 唐文珩笑了一下,态度明明谦和,却让人感受到了睥睨。 他说:“有胆子,他们就冲我来,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好基友在参加一个比赛,需要营养液。 求小天使给她投营养液 (づ ̄3 ̄)づ╭?~我是来拉票的 宝贝儿们投票超过五百瓶营养液,我就加更【这次说话算话,如果食言就让我吃方便面木有调料包~】 《网红的娱乐生活》 西淅 <input type=button style=background-color:pink value=(电脑) onclick=window.open(xet/onebook.php?novelid=3137055)> <input type=button style=background-color:pink value=(手机) onclick=window.open(.jjwxet/book2/3137055)> app麻烦手动qaq 第27章 优雅的ntr “我……我不同意。” 戴舒衍和唐文珩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的时候, 夭夭低声表达了她完全相反的意见。 “那些人是要报复你吗, 阿珩?”她问。 唐文珩点头, “我在国外的时候打过一个官司, 败诉方损失惨重,一直在找我麻烦。” 明明从未在他身上讨得便宜,偏偏锲而不舍,毅力可嘉,甚至威胁到了同事的人身安全, 他被烦得不行, 狠狠还击之后, 决定回国。 没想到到了国内, 那些人还是阴魂不散,甚至让她受到了惊吓。阿衍虽然没说太细,但看她到现在都依旧肿肿的眼睛就知道昨晚上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戴舒衍蹙眉:“你别添乱, 老老实实跟着我,别给阿珩添麻烦。” 夭夭咬唇,鼓起勇气道:“他们想要报复阿珩, 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罢手,不如我们把他们引出来, 一次性解决。” “怎么引?” “拿我当诱饵。” 第62节 “不行!”唐文珩一口否决, “这次没达到目的, 下次就不是送个死老鼠这么简单了,太危险,我不同意。” 夭夭急忙接道:“不一次性解决的话, 不仅是我一直处于危险之中,你身边的其他人,甚至阿衍也一样是他们的目标。” 唐文珩张了张口,无言。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本以为是因为担心他。 夭夭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戴舒衍,低声问:“你同意我的意见吗?” 他沉默一瞬,竟然点头,“如果太危险的话,还是及早解决比较好。” 夭夭高兴道:“二比一,你就听我们的吧。” 为了以防万一,戴舒衍和唐文珩做了周密的计划,甚至一定要等夭夭的脚完全好了之后再行动。 当地有一个著名的游玩景点,叫眉湖,湖上种满了荷花,现在正是景色最美的时候,晚开的菡萏依然艳艳,藏身其中的有些莲蓬却已熟透。 特地选了工作日,游人最少的时候,夭夭和唐文珩充当情侣,划着小船在田田荷叶中穿梭。 等了很久。 夭夭嫌热,脱了鞋子把脚泡到湖水里,捋起裤腿,一晃一晃的玩水。 唐文珩也热,目光不受控制的粘在她的脚上。 湖水清澈,泛着碧波,在荷叶的映衬下显得更绿,也就衬得夭夭的脚更白更细,她用脚掌拍水,水花四溅,亮闪闪得,刺得人眼睛疼。 唐文珩觉得更热了,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赤|裸裸勾引,偏偏当事人没有一点自觉。 玩了一会儿,她突然不知道怎么想的,把他送的那串珊瑚珠从手腕上取下来,冲他笑问:“我戴脚上你介意吗?” 唐文珩哑住了,喉结滑动,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当然不介意,他求之不得。 他心里渴望,却一直不敢开口的请求,就这么被她轻飘飘的问了出来。 他咳了一声,哑声道:“我送了你,就是你的,你想怎么用都行。” 夭夭笑着把珊瑚珠戴到了脚踝上,她惊讶的发现:“唉,我觉得戴脚上比戴手上合适啊,戴手上有点松了。” 唐文珩盯着她纤细的脚踝,忍了又忍,没忍住,屏住呼吸道:“你骨架小,手腕脚踝都细,戴脚上刚好,以后就这么戴吧。” “好啊,我也觉得戴脚上好看。”她笑着点头,两脚并排抬起,把那根细细的玫瑰金链子取下来,缠了两圈缠到手腕上,道:“这样刚刚好。” 唐文珩扯了扯领口,呼出一口燥热,弯腰把滚烫的手也泡进湖水里,他快控制不住了,想上去摸摸她。 湖水顺着他的指缝流过,丝滑柔软,就像女人娇嫩的肌肤。 “你很热吗?要不学我一样,把脚泡进去?”夭夭提议。 唐文珩连忙把手从水里抽出来,摇头,“还好,你渴吗,想喝什么,我去买水。” 夭夭看着他额角的细汗,没有戳穿他可笑的谎言,点头:“好啊,矿泉水就行,谢谢你。” 唐文珩把船靠岸,大步跳上岸,对她道:“待着别动。” 夭夭点头,示意自己知道,看着他脚步慌张的走了。 她撩着湖水,笑了。 她的本意是引诱唐文珩,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幕对另一个人造成的冲击更大。 戴舒衍报的案只是恐吓,但由唐文珩向警方解释之后,这个案件的严重性直线升级,变成了“境外武装势力在国内进行非法活动”。 夭夭附近的人,除了唐文珩,还有便衣警察隐藏在人群里,因此他才敢把他自己一个人扔下。 戴舒衍和刑警队的队长站在远处的高台上拿着望远镜眺望周遭的人群,寻找可疑人物。 镜头一转,他看到了她赤着脚玩水的画面。 那一瞬间的震惊,连他身边的刑警队长都看得一清二楚,连忙问他是不是发现目标了。 戴舒衍放下望远镜,深呼吸,努力维持住摇摇欲坠的理智,摇头,“不,没有。” 双手暗暗握紧,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赤着脚玩水的女人,脑海中浮光掠影一般闪现出几乎和现在看到的如出一辙的画面。 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湖边,赤着脚玩水,她笑得十分开心,眼睛亮闪闪的,又甜又软,像是天边的云。 十六七的少年偷偷摸摸的偷窥她,一直看了她一整年。 直到第二年夏天,女孩又长大了一些,五官更加迷人,小小年纪,就能预想到将来会迷死多少青年才俊。 少年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在她又坐在湖边玩水的时候,走到她面前,盯着水里赤着的脚,问:“我每天都见你来玩水,你住在这附近吗?” 小姑娘身体前倾,好奇的眨着眼,说道:“对啊,我去年搬过来的,哥哥你呢?” “我也是这附近的。” 女孩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脚,笑嘻嘻的抬起一只,问他:“哥哥,你为什么总看我的脚?” 少年瞬间脸色涨红,他眼神闪躲,讷讷回答:“总泡到凉水里,长大了会生病的。” 她更好奇,身体前倾得更厉害,问:“会生什么病?” 夏天的衣服穿得很宽松,他比她高很多,一眼就看到少女领口内刚刚发育的曲线,他脸色更红,连忙移开视线。 第63节 但她不放过他,凑到他面前追问,“到底生什么病啊?” 他讷讷答不出来,但凡是男生,对这一节生物课都学得格外好,他心里什么都懂,但面对小姑娘又怎么说得出口,只能含糊着糊弄过去。 要不然怎么回答,说长大了会痛经吗?再问什么是月经怎么办?他要怎么解释? 正当他羞窘得浑身燥热的时候,女孩身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通一听,连忙站起来,回答:“没有,我在和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说话。” “知道啦,我一会儿就回去,不用来找我!” “嗯呢,妈妈再见。” 挂了电话,她忙道:“妈妈叫我了,哥哥你帮我戴上这个!” 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条红绳子,道:“哥哥帮我戴上,妈妈不让我玩水。” 少年目瞪口呆,愣愣的接过,弯腰帮她系上。 他手一直在抖,炙热的呼吸扑到女孩的小腿上。 女孩迭声催促,“快点啊哥哥,妈妈马上就过来了!” 为转移注意力,他问为什么要系红绳子。 她回答,她妈妈怕她玩水,故意在她脚上系了一条红绳子,打的死结,如果发现绳子湿了,就说明她又偷偷跑出去玩水了,为了和妈妈打游击,她学会打类似的活结,把死结的绳子剪断,换成活结的,出门时就把绳子解下来,等回去的时候再系上。 女孩很快就走了,少年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听到的名字。 夭夭。 她叫夭夭。 夜里,情窦初开的少年躺在床上回想白天的事情,找了一截红绳子缠在手指上轻轻的吻,仿佛吻到了她纤细的脚踝。 突然,他听到有人冷笑,嘲讽他是个懦夫,偷窥了她一整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接近她,却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少年反驳,就是因为有你们存在,他才不敢接近她。 冷笑的人接道,既然他不敢接近她,那就他们来。 少年不同意,但他一个人怎么抵得过。 他咬着牙努力维持对身体的掌控权,床下的被单被汗水浸透,但还是慢慢败下阵来。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不再是他了。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少年再次来到女孩身边。 女孩见到他,刚露出笑脸,就敏锐的觉得有些不对,哥哥还是那个哥哥,但是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些陌生,有些可怕。 少年坐到她身边,伸手摸上她小腿,一点点下移,伸入水中,握住了她的凉丝丝的脚。 她有些怕,又有些好奇,脚底心被他握住,又有些痒,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少年抬起她的脚,看到右脚的脚底心里有一颗红色的痣,朱砂一般,红得妖娆。 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脚心。 小姑娘被吓到了,她猛地缩回脚,用得力道太大,身体不稳整个跌到水里。 她不会游泳,没有任何阻碍的沉下去。 少年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跳入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她捞了上来。 水边已经围满了人,不少人看到刚才的场景,对着少年指指点点,骂什么的都有,最多的就是恋童癖和变态。 少年顾不得解释,手忙脚乱的把她翻过来,按她的胸口,挤出腹腔内的湖水。 后来小姑娘的家长来了,医生来了,她被医生带走了……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 议论却永远不会消失。 “……这就是裴家那小子……” “听说是个神经病……” “不是神经病,是变态吧,那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造孽啊!” 少年独自坐在湖边,目光呆滞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是他的错,他们说的没错,他不应该忍不住接近她,更不应该控制不住身体里其他人,放他们出来伤害她。 一直到深夜,少年才慢慢站起来,一步步走回家。 他永远!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爱女主,但是女主对他完全没印象的原因~ 因为他一直在暗戳戳的偷窥啊┑( ̄Д  ̄)┍ 主人格就是怂逼嘛~ 第64节 还有男主恋足的原因~ 【不知道裴述的是不是漏了22章,快回去再看一遍!!!!一定要看,这一章不能跳!!!!】 说好的加更嘛~下一更还是两点多,不要等,明天再看 替基友谢谢宝贝儿们的营养液 我这么勤奋,来评论夸奖一番啊! ps:下章开始使用晋江的防盗功能,订阅率不足50%的读者24h之后才能看到更新哟~ 谢谢大家支持,群么一个 第28章 优雅的ntr 这段莫名其妙的记忆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么清晰, 那么真实, 他几乎能感同身受少年的那种绝望, 默默守护了那么久的珍宝,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上前接近,却被另一个自己摔碎了。 想要避免她受到伤害唯一的方法,竟然是远离她。 戴舒衍甚至在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名为裴述的少年。 但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没有任何问题, 这段记忆不可能是属于他的。 他叫戴舒衍, 他见到夭夭的时候, 她已经十六岁了。 最重要的是, 他精神状况十分正常,不可能有人格分裂的情况。 唐文珩快步向高台处走去,风一吹, 背上一凉,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出了一身的热汗。 买了瓶水,一口气灌了一大半, 这才压下身体内燎原的火。 他快步走上高台,问:“有什么发现吗?” 戴舒衍深吸口气, 把自己从那段记忆中拉出来, 摇头, “没有,对方很谨慎。” 说着,把手中望远镜递给他。 唐文珩接过, 透过望远镜,一眼就看到她脚上那串红得耀眼的珊瑚珠。 好不容易压下的反应又有复苏的迹象,他连忙移开视线,观察周围的人群。 没有找到可疑人物,唐文珩长长舒了口气,“他很谨慎,应该不会亲自来……” 视线又落到夭夭身上,她不知何时摘了一个莲蓬,搁在腿上正坐着剥莲子吃。 他忍不住溢出一声笑,戴舒衍疑惑:“笑什么?” 他忙摇头,“没什么,想到马非追我追到这儿来,有些可笑。” 马非就是那他们的目标。 戴舒衍看了他一眼,没再问,但也不信。 他了解好友,唐文珩不是个爱笑的人,但这次回来,他笑容多了很多,在国外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没发现目标,唐文珩把望远镜还给他,道:“下面热得很,我回去给她送瓶水。” 刑警队长感叹一声,夸唐文珩这个男朋友太称职了。 戴舒衍动作一顿,忍下了解释的欲|望。 拿起望远镜,看着他快步走回去,跳上船,细心的把瓶盖拧开才递给她。 视线下移,他看着她垂在水中的脚,不安分的晃来晃去,搅乱了平静的湖面。 就像搅乱了他的心,荡起阵阵涟漪。 理智上知道,那些记忆可能只是幻觉,就像自从那天之后,总是在梦中梦到她一样,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握住她的脚看看,她右脚的脚底心上是不是有颗红色的痣。 突然,眼角的余光里有亮光闪过,他想起那天夭夭给他看的戒指,精神一振。 在大多数人视野的盲区里,果然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他低着头,看不见脸,但是扶着树干的手上戴着一枚光芒闪烁的戒指。 最让人不安的是,他腰上鼓囊囊的,像是枪。 戴舒衍拍了拍刑警队长的肩膀,朝那个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不等对方反应,放下望远镜就从高台上跳了下去。 锃亮的皮鞋陷入泥土里,他顾不得别的,沿着马非视线的盲区,悄悄跑了过去。 同时,给唐文珩打电话,让他假装离开,目标出现了。 他快速的逼近,神色冷肃。 只要一想到那晚夭夭颤抖的身体,他就怒火暗烧。 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恐吓一个弱质女流,太卑鄙龌龊。 眼看着越来越近,警察准备形成包围圈的时候,男人突然发现了什么,猛地相反方向逃跑。 一瞬间,戴舒衍就意识到异常,他连忙掉头,朝夭夭所在的方向狂奔,同时大喊:“阿珩,小心!” 在他喊出声的同时,唐文珩猛地扑到夭夭身上,两人一起跌入水中,下一秒,一声微弱的枪响,子弹穿透船底,射入水中。 夭夭不会游泳,惊慌失措的在水里扑腾,湖水倒灌,一连喝了好几口,呛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65节 正在这时,唇被人堵上,新鲜的空气夹杂着烟草的味道一同涌入肺部,她什么都顾不得,出于求生本能,急切的吮吸起来。 唐文珩带着她在水底一直游入荷叶深处,这才拉着她浮出水面。 因为缺氧,夭夭头晕目眩,无力的软倒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 唐文珩举目四望,四面八方除了下面是湖水之外,别的地方全都是荷叶,马非应该看不到他们,暂时安全了。 想到刚才的枪声,他心头一寒,看着夭夭苍白的脸,更恨自己。 他不应该答应这么荒唐的提议的,幸好这次阿衍反应快,否则真的伤到她怎么办? 夭夭趴在他怀里,下巴搁到他肩膀上,浑身湿透,男人的手轻轻拍着她后背,柔声安慰她。 夭夭缓过劲儿来,清了清嗓子,皱眉,“我不怕,就是喝了好几口洗脚水。” 她一脸懊悔,“早知道会落水,我刚才就不把脚伸水里去了。” 唐文珩哑然,哭笑不得的同时又忍不住回想她赤着脚的模样,还有刚才的渡气,他和她唇齿相依…… 明明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他竟然又忍不住走神了。 她紧紧贴着自己,身体柔软极了,玲珑的曲线动人心弦,目光下移,忍不住落到水面上,衣服湿透了,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胸部圆润优美的线条…… 外面传来喊声,是公安局的同志,唐文珩连忙大声回应。 有小船驶过来,唐文珩看到了站在船头上的好友,急促跳动的心脏慢慢恢复正常。 他招手,把船叫过来,先把夭夭送上去,才攀着船舷上去。 夭夭浑身湿透,跟没穿衣服似的,一上来,戴舒衍就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它身上,把她搂到怀里,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上来之后,唐文珩再也没看夭夭一眼,背着她脱下衬衫,拧干上面的水后又穿到身上。 戴舒衍脸色不是很好,向两人说明现在的情况。 “我们发现的目标抓到了,不是马非,是故意扰乱我们视线的,躲在别的地方放冷枪的那个才是他。没抓到。” 唐文珩垂着头,头发还在滴水,“我和他交手过很多次,早该想到的。” 戴舒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计划失败,唐文珩心情非常不好,尤其是自从上了岸之后,夭夭一直在戴舒衍怀里,一句话不说,甚至连头都没抬过。 她在介意水下那个吻。 唐文珩想找个机会解释,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就这么拖到最后。 当天晚上戴舒衍把唐文珩带回自己家里,准备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 夭夭一回家就进了浴室,把身体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 她非常心机的挑了一件黑色的睡衣,厚重的面料,绣着暗纹,在灯光下隐隐有光芒流转。 直筒的版型,将身体曲线完全遮住,很长,一直到脚踝,一点都不性感。 “他不会下杀手的,他喜欢慢慢折磨我。”唐文珩道,“今天的枪击,我看了一下,目标是夭夭的腿。” “他要故意折磨你?” “对,折磨我身边的人。你和夭夭都很危险。” “不管他的目的,接下来我认为……” 正说话间,夭夭出来了,帮他们倒了两杯水,“太晚了,喝茶容易睡不着,喝开水吧。” 他们看了她一眼,眼神立刻变了。 睡衣袖口宽大,衬得手腕越发纤细,一抬手就能垂到肩膀上,小腿被遮住,只露出一双穿着拖鞋的脚,还有脚踝上那串殷红的珊瑚珠。 因为别的地方都被黑色遮住了,所以双手双脚还有那张脸就显得格外夺目。 戴舒衍看愣了两秒钟,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身边的好友,唐文珩在垂眸看着水杯,并无异常。 他回头,蹙眉,“不用管我们,你先回去睡吧。” 唐文珩记得自己回国的第一天,他也对着夭夭说了同样的话,时隔不久,不知道说话人的心思是否还是一如既往。 夭夭点头,踩着拖鞋回卧室了。 两人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们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抓到对方,要么被对方折磨。 马非已经认准了夭夭,就算现在唐文珩和别的女人结婚,报复名单上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戴舒衍突然问:“你才回来几天,他怎么就认准夭夭了?” 唐文珩心一跳,稳住心绪回答:“那天去买茶叶,她脚崴了,车停得远,我扶着她过去的。” 戴舒衍想了一会儿,看了看表,十二点了,便道:“今晚别回去了,住我这儿。” 唐文珩站起来,“不晚,我还是回去吧。” 这个房子不大,是戴舒衍专门买给夭夭住的,只有两室一厅,他如果占了一间卧室,可想而知是什么情况。 就算他走了他们两个还是睡在一起,他也不想明明白白看到。 戴舒衍直接搜了他车钥匙,“睡这!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律所。” 为了腾出这一天的闲暇,把工作都推到明天了。 第66节 唐文珩无奈,以前两人也经常睡对方家里,再推辞就不正常了。 他睡了戴舒衍的房间,听着他进另一间卧室的声音,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 夭夭正坐在床上涂身体乳,刚好涂到小腿上,见他进来,面露惊讶。 他想,女人就是麻烦。 每天洗完澡都要涂涂抹抹吗? 怪不得手感摸起来那么好。 他走到床脚,目光落到她脚背上,一句话没说,伸手握住了她右脚。 夭夭惊呼一声:“你干嘛!” 戴舒衍举起右脚,那颗红痣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愣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她脚底心里真的有颗红痣。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本帅比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_(:3」∠)_ 酷爱来安慰安慰我,我需要能量~ 第29章 优雅的ntr 那段陌生的记忆掀起巨浪。 少年握着她的脚, 在脚底心妖娆的红痣上轻轻落下一吻。 夭夭身体后仰, 双肘撑在床上, 惊讶的看着他。 他像被某种复杂的情绪困扰一样, 眉心拧紧,神情艰涩,在茫然中挣扎。 “阿衍,你怎么了?”她问,有些羞窘。 握着她脚的手越来越紧, 有些疼, 忍不住抽了口气, 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戴舒衍慢慢松开手, 放下她脚,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眼中情绪晦暗难辨。 夭夭把脚缩回睡衣里, 不安的看着他。 他今天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迟疑道:“你……是不是……” “什么?” “是不是……在碧湖附近住过?” “……!” 夭夭手指蓦地一紧,目露惊讶。 她小时候确实在碧湖附近住过,但是因为遇到一个变态, 险些掉湖里淹死,所以只住了一年, 第二年就搬走了。 问题是, 被洗去记忆的副人格怎么会知道这些? 夭夭忍不住开始不安, 这太不正常了,仔细一想,第二个世界里不正常的不止这一点, 还有,裴述没有出现。 那天在现实世界,裴述明明说过,他会跟着她进入不同的世界,辅助她完成任务,但是她来这么久了,裴述依然没有出现。 戴舒衍脑子里乱得很,他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他要先捋顺思绪。 “我出去一趟。” 他抓起外套,撂下这么一句话,开门离开。 唐文珩又点了一支烟,没开灯,屋子里仙境似的,烟雾弥漫,红点在雾气中明明灭灭。 他听着隔壁的动静,用力抽一口,香烟燃烧过半。 他做好了听一场活春|宫的准备,没想到,接下来竟然是关门声。 阿衍……走了?! 又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停在客厅里,不动了。 烟头在他手里捻了很久,一直燃烧到尽头,烫到手指,他才终于下定决心,按熄到烟灰缸里。 打开窗户,引进夜风,吹散一屋子的乌烟瘴气。 等到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这才轻轻拧开门,走出去。 她面朝大门,站在黑暗中,只有一双莹白的手脚,仿佛带着光。 听到开门声,她慢慢回头,有些尴尬道:“我吵到你了吗?” 唐文珩摇头,“阿衍怎么了?” “不知道啊。”她故作轻松,只是嗓音里的哭腔怎么都掩不住,“他说他要出去一下。”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睡不着,能陪我坐会儿吗?” 第67节 夭夭知道他的目的是陪自己,感激的笑了一下。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 夭夭把下巴搁到膝盖上,小腿藏到睡衣里,双臂环膝,就这么坐着不说话。 他看着她,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鼓足勇气,开口,嗓音有些哑,他咳了一下,接道,“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夭夭顿了一下,“不是你的错,是那人太坏了。”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忙道,想起她唇齿间的味道,身体又热了起来,略带尴尬的解释,“是……是在水下……” 他没说完,但他知道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他看着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反应。 夭夭转眸看他,没有说话,反倒轻轻拉住他手腕,手指摸到脉搏上,跳得又快又急。 唐文珩心脏急促跳动,他说不出话来,女人细滑的手指在手腕内侧敏感的肌肤上游走,阵阵酥麻传来,瞬间麻木了他半边手臂。 他听见她说:“心跳的这么快?” 他张开嘴,哑然。 她发现了吗?发现他心底那些龌龊的欲|望,竟然对好友的妻子产生了那种想法,并且欣然吻了她。 她会觉得恶心,还是…… 她会以后再不见他,还是会告诉阿衍? 无论哪种结果,他都无法承受。 他手腕绷紧,背上渗出一层薄汗。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放心,”她声音里带着笑,“我不会告诉阿衍的。” 紧绷的神经顷刻间松弛,他浑身无力,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不愿意承认,刚才他心底竟然渴望她告诉阿衍,把他所有的伪装都彻底撕开,露出血淋淋的,丑陋的内心。 “你也别告诉他好不好?他本来就不喜欢我了。”她轻声祈求。 半晌,没得到回答,她又追问:“求求你了,好不好?” 在心里苦笑,他哑声回答:“……好。不告诉他。” 得到想要的答案,夭夭放下心来,失神的呢喃:“不知道阿衍干什么去了。” 嗓子发紧,他又摸出一支烟点上,道:“我给他打个电话。” 戴舒衍快步出门,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夭夭的脚底心真的有一颗红痣,那碧湖呢?会不会也真的存在? 他用导航搜索,竟然真的有结果,就在本市郊区。 他开车一路疾驰,途中接到好友的电话,他回答说有事,暂时回不去,让他们先休息,不用管他,就挂了电话。 终于到了那里。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场景,连“夭夭”经常坐的那快石头都分毫不差。 但是,在他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里的任何印象。 这个湖就像是被一层帷幕笼罩着,没人好奇,没人探索,在他的世界中,完全不存在。 戴舒衍对他的记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 为什么会喜欢戚笙涵?明明连她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 为什么不喜欢夭夭?明明就现在看来,他不可救药的被她吸引。 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就像被强加了一个身份,按照对方的生命轨迹活下去,但是现在,他醒过来了,发现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要验证这一切。 他要把戚笙涵叫回来! 唐文珩挂了电话,道:“阿衍有急事要处理,让我们先休息。” 夭夭失望的“啊”了一声,问:“那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 夭夭没去睡,唐文珩就坐在她旁边陪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她小鸡啄米一般点着脑袋,明显困得不行了。 他忍了良久,终于挪近了一些,低声道:“困了回去睡吧。阿衍回来叫你。” 夭夭清醒了一瞬,摇头。 很快,又迷糊了。 他伸出手,停在半空,两秒后,悄悄揽住她肩膀,哑声道:“靠我身上睡吧。” 她不知听明白没有,顺着温柔的力道,靠到他肩膀上,很快就睡沉过去。 她的姿势很别扭,小腿还藏在睡衣里。 第68节 他怕她睡不安稳,手臂探入衣内,把两条腿拉出来,搁到自己身上,上身后仰,靠在沙发上,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晚上温度低了下来,还开着窗户,凉风吹到她腿上,她微微瑟缩,小腿蜷起。 他又看了半晌,手摸上她小腿肚,果然冰凉一片。 滚烫的手来回安慰,这点温度根本不够,她还是冷,双腿往温暖处蹭。 蹭得他呼吸发紧,浑身燥热。 他解开睡袍的扣子,把她双腿挪到自己腿上,盖上衣服。 女人凉凉的肌肤没有浇灭燃烧的火,反而起了反作用。 身体胀得发疼,重重抵在她腿上。 他紧紧抱着她,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出格了,如果只把她当好友的女人,他现在应该推开她,让她回屋里睡,但他做不到,他贪恋这一刻的拥有。 哪怕对他而言是种难言的折磨。 唯一能安慰他的是,好友并不喜欢夭夭,他准备和夭夭离婚。 这是仅能找到的,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天快亮了,怕夭夭醒了之后尴尬,他抱着她,轻轻把她放回床上,调暗床头灯,坐在床沿上看她的模样。 红润润的唇,卷翘的睫毛,主人睡着了,都不忘勾引人。 咽了口唾沫,心里的渴望疯长,水下那短暂的亲密非但满足不了,反而助长了欲|望不受掌控。 他低下头,吻了一下她唇。 目光下移,他来到她脚踝上,盯着那串珊瑚珠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吻了一下。 还是不够,握住她脚底,惊讶的发现脚底心上竟然长了一颗红艳艳的痣,朱砂似的,妖娆魅人。 他没忍住,偷偷摸摸的又吻了一下那颗痣。 留恋了一会儿,这才给她盖上毯子,强迫自己离开。 等人走了,夭夭爬起来,一阵无语,这都能忍,真是难为他了。 抬脚在床单上蹭两下,把那串珊瑚珠摘下来。 好看是好看,平时戴着也没问题,但睡觉的时候就硌人了。 扔到床头柜上,这才裹着毯子又睡了过去。 下次得下猛药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简直棒棒哒~继续夸夸本帅比~~~ 第30章 优雅的ntr 戚笙涵给戴舒衍打电话的时候, 唐文珩外出处理一个谋杀案, 小刘跟他一起, 办公室里只有夭夭和他两个人。 看到来电提示, 他下意识避开夭夭,出去接的电话。 对方问:“叫我回来干什么?” 他答:“有件事情需要找你确认一下。” “什么事?你终于决定和你老婆离婚了?” 他避开这个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只道:“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 “见你, 我随时有空。” 他沉默一瞬, “好, 碧云路的咖啡厅, 我半个小时后到。” “好,不见不散。” “……待会儿见。” 戴舒衍回去,正对上夭夭乌黑的眼, 他面色如常开始收拾东西,道:“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有人找的话给我打电话。” 夭夭:“有新案子吗?” “……”他答,“是。” 夭夭不说话了。 戴舒衍开门, 正准备走, 不放心又交代一句:“老实待着, 不要乱跑,不要见陌生人,马非还没有抓到, 记住了吗?” 等她点头,这才关门离开。 夭夭趴在窗户上,看着他的车离开,暗自思索他瞒着自己准备去哪里。 自从那天他突然问她是不是在碧湖附近住过,他就越来越奇怪。 他隐瞒了什么秘密? 要不要跟去看看? 还用问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了! 第69节 站在咖啡厅门口,夭夭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来亏。 他竟然亲手递给她这么棒的一个机会。 安静优雅的音乐声中,她的丈夫正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坐在一起,两人的手紧紧相握,目光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夭夭慢慢退出去,失魂落魄的回去,下车,茫然的站在十字路口。 唐文珩开车回来,正好看见她游魂一样在车流中飘荡,吓得他心脏都快停跳了。 绿灯亮了,夭夭刚迈出步子,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回来,一辆车擦着她的衣服驶过,带起一阵风。 “你想死呢!”对上她茫然的眼神,唐文珩更气,咬牙切齿的骂她,“你会不会看路?” 夭夭定睛一看,亮的是别的方向的绿灯。 她低头,哑声道歉:“对不起,我看错了。” 唐文珩气得额头青筋乱跳,用力攥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车上。 车上还有小刘在,他忍着气,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让小刘先把文件带上去。 他气得心脏疼,现在想想还后怕,那辆车开得还不够快,万一再快些呢?万一开车的是马非呢? 只要一想到这种情况,他背后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刚想给她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一回头,就见她裤子膝盖的位置湿了一大片。 水滴还在不停往下落,打在已经湿透的布料上。 她低着头,乌压压的睫毛被打湿,眼泪一颗颗从中落下。 他愣了,他还没见她哭过。 “你……你怎么了?”他小心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唐文珩有些慌,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更没有哄哭成这样的女孩子的经验。 她又不愿意开口,他连从哪儿着手都不知道。 “我们先回律所,好吗?” “不,我不想回去。”她一口拒绝。 他蹙眉,拿出手机,“我给阿衍打个电话!” “不要!”她突然扑过来,抢走了他的手机,大声说,“不要给他打电话。” 她眼眶红透,眼神绝望,紧紧攥着他的手机。 唐文珩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定是因为阿衍,阿衍让她伤心了,甚至……即将绝望了。 “阿衍……”他嗓子干涩,问,“做了什么?” 夭夭抱着手机,流着泪不说话。 怒火无法遏制的冲上心头,他去夺自己的手机,厉声道:“让我问问他,他到底又干了什么好事!” 争夺间,见手机要被他抢走,夭夭急了,一口咬到他手上。 “嘶——。”他抽了口凉气,停下动作。 手上不怎么疼,疼的是心。 夭夭张开嘴,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太急了……” 看到他手上都渗血了,内疚加上委屈,眼泪落得更急。 他看着她,哑声道:“没事。” 不再抢手机,他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过了一会儿,夭夭轻轻扯了扯他袖子,把手机递过去,“对不起,我不应该抢你手机,不过我还是请求你,不要给他打电话。” 唐文珩看她一眼,她不哭了, 伸手接过,他漠然道:“不用道歉,这是你的事,我这个……外人,没资格管。” “不是!” 他诧异回头。 她又强调了一遍,“不是外人。” 唐文珩默然,不是外人,但也不是内人,不过也算是值得高兴吧。 “我想喝酒,你能带我去吗?” 她眼里还带着泪,看着他的眼神目露渴望,让人无法拒绝。 他带她来了酒吧,即使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带她过来。 她跟着他学喝酒,学抽烟,用他用过的酒杯,抽他抽过的香烟。 明明呛得止不住的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还不愿意放弃。 唐文珩抱着她,没有阻止。 第70节 一支支香烟在两人唇间燃烧殆尽,烟草和酒精纠缠到一起,难舍难分。 她一直咳嗽,咳着咳着就开始哭,趴在他怀里哭。 哭够了就喝酒,酒精淹没了她的理智,她不再哭,笑得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有不长眼的小混混上来调戏她,被他三两下解决,她也不知道怕,坐在旁边兴致高昂的鼓掌助威。 她端了一杯威士忌,灌了一大口,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凑到他唇上。 他愣住了,下意识张口,热辣的酒和着她口中的液体一起涌入口中,顺着喉管往下,一路烧到心里。 她生涩的吻他,口中含糊的呢喃:“他去找戚笙涵了,我也不要他了。我要你……好不好?”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抱紧她,喘着气问:“不要他了吗?” “不要他了。” “要我吗?” “要你。” 酒吧喧闹的音乐声中,她含糊的回答无比清晰明了,即使知道她现在说的很可能是醉话,但是他却忍不住了。 没有希望的时候,他还能忍着不让她知道,现在希望就摆在自己面前,他怎么可能继续忍耐。 他告诉自己,阿衍不喜欢夭夭,阿衍要和夭夭离婚,戚笙涵回来了,阿衍还爱着戚笙涵,他并没有对不起朋友。 他努力说服自己,强迫自己忽略这段时间阿衍对她态度明显的转变。 自欺欺人的为了女人,背叛了朋友。 她就在自己怀里,目光迷离的看着他,呼出的热气扑到他身上,说着那样的话。 唐文珩抱紧她,再也无法忍耐,吻上她的唇。 在梦中幻想过无数遍的场景,终于真实的出现了。 他抱着她,把她压到酒吧柔软的沙发上,忘情的吻着她。 好在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在这种地方就要了她。 他抱着她快步走回车里,把她按到后座上,继续吻。 夭夭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开始反抗,无力的推他。 两条小腿也开始挣扎,踢着他腿上结实的肌肉。 唐文珩深吸口气,用尽最后一丝自制,强迫自己离开她的唇,把她抱到副驾驶上,哑声道:“先回家,回家再做。” 也不知是在告诉夭夭,还是在警告自己。 一路疾驰,他抱着她进屋,夭夭醉了,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冲着他笑。 开门的时候手都是抖的,试了好几次连钥匙都插不进去。 好不容易打开门,钥匙掉到地上,他立刻迫不及待的把她压到门板上,重重吻住她。 他抱她到床上,在最后关头,问她:“夭夭,你会后悔吗?” 女人眼波迷离,双臂软软的勾着他脖颈,没有回答。 他闭上眼,抬起她一只脚,温柔的吻了一下,哑声道:“千万不要后悔。” 不记得到底要了她多少次,只知道最后一次,他结束时她已经受不住昏了过去。 身体还在渴望,但他不忍心继续,只是抱着她,爱抚珍宝一样爱抚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他抱她去洗澡时发现床单上有一丝血迹,他本以为是他不小心弄伤了她,洗完澡才发现,并不是。 简直不敢相信,夭夭和阿衍结婚三年,竟然没有同床过。 他唇抿得死紧,竟然不知究竟该庆幸,还是该愤怒。 怪不得看到阿衍和戚笙涵牵个手都这么伤心,因为他从未给过她安全感。 他坐在床头上,点了支烟,轻轻抚摸她光|裸的肩膀。 他静静的等待着,等夭夭醒来,宣告对他最终的判决。 即使他知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对他而言,都是无言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宝贝儿们每天都这么热情的话,本帅比每天都加更╭(╯^╰)╮ 第31章 优雅的ntr 曾经喜欢的女人就坐在面前, 戴舒衍心中却毫无波动。 她给他的感觉, 和陌生人相比并没有什么差别。 没有被迫分开的不忿;没有对往昔的怀念;甚至连女人对男人的性吸引都没有。 他难以相信, 他曾经爱过她。 他不死心, 在她伸手的时候没有避开,他还要再试试。 没有感觉。 第71节 两手紧握,依然没有感觉。 他甚至靠近她,回忆吻她时的感觉,依然心无波澜。 他不明白, 到底是因为他移情别恋, 爱上夭夭, 所以才对她不再有感觉, 还是因为他本身就对她没感觉,只不过到现在才清醒过来而已。 他抽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和她叙旧,即使心虚, 也没有回避她的靠近,甚至差点和她接了吻。 最后,在她不解的视线中, 落荒而逃。 他在外面游荡很久,无数次想打电话问问夭夭, 那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到底是真实, 还是荒诞。 是因为他变心给自己找的借口,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他终究还是没打。 没再回律所,他直接回家,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家里没人,夭夭没有回来。 他害怕她出意外,这才拨通了她的号码。 铃声突兀响起,打破卧室淫靡的寂静。 唐文珩拿出她手机,屏幕上出现阿衍的名字,还有他们的结婚照。 夭夭被铃声惊扰,蹙着眉,睁开眼,还有些迷糊。 看到身边赤身裸|体的男人,记忆回笼,她终于想起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一刻,她的脸上一片空白。 看到她的反应,唐文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铃声一直在响,不能不接。 他深吸口气,理清思路,伸手按住夭夭的嘴,低声道:“不要出声!” 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夭夭惊骇的看着他接通了电话,放的还是外音。 她屏住呼吸,不动不敢动。 “你去哪儿了?还没回来?”男人熟悉的声音问,不耐中带着隐约的担忧。 夭夭张着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听唐文珩竟然主动回道:“阿衍,是我。” 听到好友的声音,戴舒衍松了口气,疑惑问:“夭夭呢,她手机怎么在你那儿?” “她出来买东西,我正好顺路,带她过来,她在里面试衣服。” “在那儿?我过去接她。” “不用了,我待会儿送她回去。” “那好,一起吃个饭,今天我下厨。” “有什么好事,能劳您动手?” 戴舒衍敷衍道:“没有,你们快过来,我现在出去买东西。” 虽然和戚笙涵并没有什么,但瞒着夭夭见了前女友,他还是有些心虚。 唐文珩脸色沉重,语气倒还带着笑,听不出有任何异常。 又调笑了两句,他问他,要不要等夭夭出来,和她说两句,戴舒衍回不用了,然后轻轻挂了电话。 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捂着夭夭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她清醒的那一瞬间,他从她脸上看到了震惊和后悔。 她后悔了。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能抹去,只能尽力隐瞒。 她不行,他来。 他按熄手中烟头,快速下床,找到她的衣服递给她,道:“别担心,听我的,阿衍不会发现的。” “先穿上衣服,收拾好,我们去买套新衣服换上。” “并不是每个女人初夜都会出血,阿衍知道,这一点不用担心。” “最近不要和他同房,一定要等身上的痕迹下去。我有些失控,对不起。” 夭夭本来慌得不行,在他有条不紊的指导中慢慢平静下来。 最后,他的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沉稳,带着艰涩说:“就算你以后不想再看见我,也要等马非抓到以后我再离开,要不然阿衍会怀疑的。” 夭夭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跌落。 他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转身深吸口气,抽了一张纸轻轻帮她擦脸上的泪。 “别哭,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你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清醒的,我要负主要责任,回去之后把今天的事忘了,阿衍……” 他顿了一下,接道:“阿衍不喜欢戚笙涵,他会爱上你的。” 去商场的路上,他突然想起来,问:“你现在是安全期吗?” 夭夭一愣,回答:“我也不知道。” 第72节 “你经期是哪几天?” 她微窘:“一般是十二号开始。” 他算了一下时间,是安全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道:“吃颗药吧。最近不要要孩子,以后记得让阿衍戴套,这药吃多了不好。” 路上找个一个药店,买了药和水,夭夭吃了下去。 又买了一套衣服换上,和鞋子不搭,又买了一双鞋。 他亲自帮她换上。 换鞋时看到她脚踝上的珊瑚珠,又叮嘱:“阿衍问这个了吗?” 夭夭摇头。 见她脸上带来紧张,忙宽慰她,“没事,问的话别说是我买的,就说是你自己看上的就行。” “还有,阿衍问过我为什么马非会盯上你,我说你脚崴了,我扶你去车里,你按我的说,别说漏了。” 夭夭终于忍不住,抓住他的袖子,说:“是我的错,我醉了,但是我做了什么都记得,是我引诱的你,是我对不起你们。” 唐文珩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她,轻吻她耳垂,哑声道:“不,不是你的错。” 他吻她,“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对你起了那种心思,明知道你是阿衍的人,还忍不住接近你。是我在引诱你。” “记住,你没错。” 他神态坚定,努力说服她,打消她的负罪感。 夭夭惊讶的看着他,喃喃道:“我……我不知道……” 他微笑,“你不用知道。走吧,再晚阿衍该等急了。” 戴舒衍吃饭很挑剔,或许吃东西挑剔的人都有厨艺天赋,反正他做菜很好,不用菜谱,纯靠直觉都能做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来。 夭夭打开门进屋的时候,屋子里满是饭菜的香气,浓郁诱人。 戴舒衍从厨房出来,手上滴着水,看到两人,道:“换鞋。已经做好了,阿珩想想今天喝什么。” 夭夭换完鞋子,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她心一颤,连忙低下头。 戴舒衍移开视线,低声夸了她一句:“不错,很漂亮。” 说完,若无其事的打开酒柜,道:“过来看看,茅台、五粮液、伏特加、威士忌……都有,挑一瓶。” 夭夭:“……” 她穿的是唐文珩随手挑的衣服,不愧是一个人的不同人格,连对衣服的审美都一模一样。 唐文珩过去,看了一会儿,道:“有女士在场,喝红的吧。” 戴舒衍微一扬眉,本想说不让夭夭喝酒,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那就开红的。” 因为心虚,戴舒衍今天的态度格外好,偏偏夭夭反应冷漠,一句话都不说,低着头看似在一直吃东西,他给她夹的菜却几乎没有减少。 她这个态度,让戴舒衍更心虚,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明天得问问前台,自己走后夭夭有没有跟着出去。 这一顿饭谁都没有吃好,三人各怀鬼胎。 好不容易结束,这次天色还早,唐文珩也没喝多少,人很清醒,戴舒衍就没再留他。 唐文珩告辞,静静的趴在车里。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又重新上去,回到门口。 他没有敲门,靠墙站着,点了一支烟。 他担心夭夭应付不过来,露馅了。 他怕两人吵架,甚至动手。 虽然知道阿衍绝对不是打女人那种人,但他还是担心。 戴舒衍在家时,能让他下厨那都得千请万请,而且做晚饭绝对不收拾残局,但今天破天荒的,不仅自觉自发的下厨,饭后还极有觉悟的把屋子收拾好,夭夭只用站在一旁看着。 他收拾完,去浴室洗去一身油烟气,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平时夭夭都会等他出来,就算不说话,也会安静的陪着他。 他心头更加不安,莫非她真的发现自己去见戚笙涵了吗? 他犹豫半晌,敲了敲她卧室门,里面传来她沙哑的嗓音,说她已经睡了。 他猛地蹙眉,她在哭? 她真的发现自己和戚笙涵见面了? 他犹豫良久,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在他终于接受了他被她吸引,想和她好好过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 半晌,他哑声道:“夭夭,你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明天再说吧,我睡了。”夭夭换上那身黑色的睡衣,躺回床上。 戴舒衍抿紧了唇,她话里明显带着哭腔,他必须解释清楚,否则难道要她难过一整夜吗? 第73节 他沉下声命令,“开门!” 里面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门开了,她果然红着眼眶。 他挤进去,坐到床上,示意她过来。 夭夭拢紧睡衣,怯怯的钻进被窝里,紧张的看着他。 “咳……”事到临头,组织好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他顿了一下,道:“今天……我去见了戚笙涵,我想明白了,以后会对你好的。” 他神色尴尬,还没说完,脸就红透了。 半晌没等到她的回应,他诧异回头,她正揪着被子哭。 他慌了,他本以为,她会开心的扑到自己怀里,事实上,她却哭了。 他慌忙拥住她,问:“怎么哭了?” 她靠进他怀里,哽咽,“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太迟钝了,现在也不晚,不是吗?” 夭夭摇头:“不,已经晚了。” 她说:“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大家的评论就是本帅比的动力!!! 不许吐槽阿珩和阿衍的名字像,这是有原因的,以后再解释╭(╯^╰)╮ 本帅比的伏笔,没人能猜到啦~(≧▽≦)/~啦啦啦【不许打我脸】 继续浪起来啊,评论砸死我吧! 最后,感谢给我砸雷的宝贝儿~ 时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2:22:30 梓时_夜雨声烦不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6 02:54:15 (*^__^*)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9:40:01 噢大海啊你都是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03:21:48 fighter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08:55:12 潋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09:50:21 人间有味是清欢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09:59:21 少侠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20:27:49 网易你欠我一个茨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02:17:18 沈晨虞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07:55:28 不爽就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09:18:10 一梦安魂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09:37:56 酸木瓜炖鱼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2:16:35 陌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5:22:08 陌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5:23:04 陌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5:25:51 陌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5:26:31 顾西九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7:53:10 第32章 优雅的ntr 戴舒衍觉得自己听错了。 他一定是听错了。 她怎么可能…… “你说什么?”他又问一遍。 然而得到的答案还是那个, 女人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毯子边, 微颤, 她低着头没有看他, 哽咽道:“我们……离婚吧。” 戴舒衍愣了半晌,又道:“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 “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 我们……” “我不同意!” 第74节 他猛地站起来,大声打断她发泄般的回答。 屋子里刹那间寂静下来,唯有男人的喘息和女人微弱的低泣此起彼伏。 戴舒衍站了一会儿,突然大步走向窗边, 大力拉开窗户, 夜风呼呼的灌进来, 吹散他周身的急躁。 他努力冷静下来, 有些后悔刚才那么吼她,但他是真的愤怒。 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爱上她的事实,她转眼就告诉自己, 要离婚。 这让他怎么接受? 他没法接受! “夭夭……”他开口,嗓音低哑,“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或许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等我们冷静……” “没有误会。”她打断他的话, “也不需要冷静。我很认真的在说——我们离婚吧。” “总要有个原因吧!”他扯开睡衣的扣子, 重重呼了口气, 坐到她面前,用力抬起她脸,对上她含着泪的双眼, 沉声道:“给我一个一定要离婚的理由!” “没有理由。”她看着他,眼泪摇摇欲坠,颤声道,“感情破裂,不行吗?!” “不行!”他一口否决,“我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不存在破裂的情况!” “没有开始了,永远都不可能有开始了……”她撇开脸,神情绝望。 戴舒衍松手,站起,冷冷道:“那你就自己起诉离婚去吧。” 撂下这句冷酷的话,他大步走出卧室,用力拉上门,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的断续的呜咽。 她在哭。 他不明白,明明还爱着自己,明明不舍得,他和戚笙涵又没有什么,他没有背叛他们的婚姻,为什么非要离婚? 关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突然想学阿珩一样,抽一支烟。 在家里翻找半天,终于找到半包软中华,记不得是谁的了,他也懒得想,最大的可能就是阿珩落下的。 点着,深深吸了一口,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焦躁的神经竟然真的有放松的趋势。 他坐在沙发上,把十几根烟一气抽完,精神终于放松下来。 夭夭一定是知道自己今天见戚笙涵的事情了,她现在不理智,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动物,他不用太放在心上,他慢慢解释就可以了。 他对戚笙涵真的没什么了,一颗心都在她身上,时间久了,她会明白的。 想通了,又去洗漱一遍,赶走满身烟味,到夭夭卧室前听一下,她不哭了,应该是睡着了,这才安心去睡。 唐文珩站在门外,听不清里面的动静。 这是好事,说明两人没有吵起来,至少今天夭夭和他的事情没有暴露。 挺过了最危险的第一天,往后暴露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了。 他靠在墙上,墙角处扔了一地的烟蒂。 一直到凌晨,清洁工人开始打扫卫生的时候,他才默默把烟蒂拢到一起,按下电梯,离开这这里。 他想,等马非这个麻烦解决了,他就回国外,远远的离开她。 他计划得很好,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清晨,夭夭被戴舒衍叫起来,她刚想提离婚的事儿,就被他用话截断。 “最近麻烦这么多,等解决之后再提这事儿,到时候我尊重你的意见。” 他都这么说了,夭夭还能说什么,只能闭嘴,暂时不提。 因为唐文珩的刻意规避,明明三人在一间办公室,这些天几乎没见过面,夭夭也不和戴舒衍说话,三个人之间竟然比陌生人还要冷淡。 这天唐文珩依旧不在,夭夭不想和戴舒衍待在一起,找个借口出来,跑到卫生间里,开着水龙头翻来覆去的洗手。 有人进来,她没在意,突然听到来人叫她,回头一看,是律所的一个律师,四十多岁,据说业务能力很不错。 夭夭礼貌的笑了一下,道:“李老师,有什么吩咐?” 她是唐文珩的助理,只用听唐文珩的吩咐就行,平时根本就没人叫她做事,没想到这人竟然道:“吩咐不敢当,不过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您请说。” 男人看了外面一眼,见没人,露出和善的微笑,“一夜多少钱?” 夭夭脸色立刻变了,她猛地沉下脸,冷声道:“我不知道李老师这话什么意思,请您说明白一点。” 李律师笑道:“别装了,那天在酒吧里我都看见了,你不是戴舒衍的女人吗,怎么上了唐文珩的车?” 夭夭脸色立刻刷白,她强自镇定,冷笑道:“李律师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借过。” 他拦住她,脸上的微笑依旧和善儒雅,夭夭看得却只想作呕。 他道:“别急嘛,唐文珩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怎么样?” 他还在笑,志在必得的笑,“只要跟我一晚,我保证不告诉戴舒衍,怎么样,我是高素质的人,向来说话算话……” 夭夭脸上的愤怒突然间全都化为惊恐,李律师以为自己的威胁起效了,笑容更加慈祥,道:“今天晚上八点,喜来登门口见。” “怎么,李律师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妻子商量,还要去喜来登,不如到我家商量,不是更方便吗?”低沉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李律师心里咯噔一声,回头,正对上戴舒衍沉沉的视线。 第75节 “您……您说笑了,我这不是和陈小……啊不,和尊夫人开个玩笑吗?”他擦着汗,努力维持脸上虚伪的笑,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 戴舒衍冷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等您手上的案子办完,就另谋高就吧。” 李律师汗水如浆,忙不迭的道歉,谦恭的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 戴舒衍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伸手,见夭夭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蹙眉,“冷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夭夭终于回过神来,连忙跑到他身边,被他揽入怀里。 正准备离开,听见后面李律师有些疯狂的叫喊,“戴舒衍,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头上都绿成草原了,你还不知道呢!” 夭夭身体猛地绷紧,不安的扯上他袖子。 戴舒衍站住,身后的叫嚣更嚣张,“我告诉你吧,你以为你怀里的是什么冰清玉洁的货色?我呸,早就和你那国外回来的好友滚到床上去了!” 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话,他面沉如水,轻轻拍了拍怀里浑身颤抖的女人,他回头,冷哂:“李律师,别让自己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这是我给你最后的忠告。” 说完,拉着夭夭就走。 事已至此,夭夭反而想开了,如果他问,她就如实回答。 但是没想到,他连问的意思都没有,倒是沉着脸自己在生闷气。 过了很久,他把手里文件一摔,扯了扯领口,冷声道:“你是不是傻?都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了,不会一巴掌扇过去吗?不知道告诉我吗?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你说这样的话!” 夭夭愣住了,她哑然的看着气得脸颊通红的男人,艰涩问:“他说我和……你不信吗?” 戴舒衍起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嗤笑一声:“我身边的人什么样我不知道,要靠他来告诉我?” 他把被子往夭夭面前一递,理直气壮道:“给我泡杯茶,气死我了。” 夭夭愣愣的看着,良久,露出一丝笑意来,轻轻接过他手中杯子。 戴舒衍享受着品着杯中茶水,这几天她闹脾气,他都没有好好喝杯好茶。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唐文珩快步冲进来,额上都是汗。 夭夭执壶的手一顿,撒出少许。 戴舒衍挑眉,“你急什么呢?” 律所有人向他说了刚才发生的事,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赶了回来,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两人激烈的争吵,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阿衍坐在茶桌前,神情惬意;夭夭坐在他对面,专心泡茶。 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明比前两天和谐多了。 听到阿衍的问话,他哑然半晌,低声解释:“我怕你们吵架。” 戴舒衍笑了一下,“吵什么?真吵了你回来有用?” 再说,真吵起来,她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举杯,道:“过来喝杯茶,夭夭,去吧阿珩的龙井拿过来,给他泡一杯。” “好。”夭夭放下水壶,僵硬的站起来。 唐文珩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追随着她,她穿着九分裤,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但是上面没有他送的那串珊瑚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衍也是很可爱的好吗~~~ 不许偏心~~~ 第33章 优雅的ntr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 除了那天的晚饭, 这是第一次三人聚在一起。 除了戴舒衍胸怀坦荡, 其余两人不知道心中都是何滋味, 还要在戴舒衍面前粉饰太平,何等煎熬。 但人性本就如此,有些感情越是不能碰,越是被极力压抑,越是在黑暗中疯长, 直至挣脱理智的束缚, 再也难以遏制。 夭夭低头泡茶, 看似专注, 实则心神恍惚,洗茶时,一不留神, 滚烫的水浇到手上。 她惊呼一声,松开,杯子掉到茶盘上。 唐文珩心一悬, 刚伸出手,想要看看严重不严重, 又硬生生的按住, 只能看着阿衍急忙站起来, 拉着她去卫生间冲凉水。 两人走了,他自己坐在茶桌前,默默整理撒得到处都是的茶叶。 整理完, 还没回来,他出去,到卫生间,看到阿衍正按着她的手冲凉水。 他又折回去,去冰箱拿了几块冰出来。 戴舒衍看到他,忙道:“阿衍你过来的正好,办公室没有烫伤药,你叫小刘去买一盒回来。” 唐文珩把冰块交给他,看了夭夭一眼,她没抬头,只能看见半张侧脸。 他低声道:“小刘在忙。我这会儿没事,我去买。” 他回去拿了车钥匙,出门。 戴舒衍把冰块全倒进水池里,忍不住念叨她:“你就不能小心点吗?幸好泡的是绿茶,水温不高,万一是黑茶红茶呢?你手还要不要了?” 夭夭低声道歉。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疼的又不是我。” 泡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冰块化完了,他抓起她手,仔细端详,轻轻按压发红的地方,问:“还疼吗?” 第76节 夭夭摇头,又点头,“有一点点。” 他怒道:“活该,你今天怎么这么傻?”先是被一个垃圾欺负,又被热水烫到。 表情一副不耐,手上的动作却越加温柔,他凑近,呼呼吹气,夭夭想躲,被他抓得更紧。 他抬眸看她,她眼睛一直眨啊眨的,毛绒绒的睫毛上下忽闪,颤得他心痒。 他忍住想凑上去亲一口的冲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低声道:“夭夭,我最近一直有个疑问,关于你的,你能帮我吗?” “什么?”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不是你十六岁那年,要更早,大概在你十一二岁的时候。” 夭夭讶异抬眸,“十一二岁?不可能吧,我完全没有印象。” 他蹙眉,苦恼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出现一段奇怪的记忆,但我怀疑不是我的记忆。” 夭夭不由屏住呼吸,听他继续。 “那时候你还小,我们两家都在碧湖附近住,我……”他脸色微红,咳了一声,继续,“我一直很喜欢你,有一次去见你,不小心害你落到水里了。” 夭夭是真吓到了,她十三岁的时候落过一次水,不会就是因为裴述吧?! 她想骂脏话,原来裴述就是当年那个变态,竟然还好意思说喜欢她? 她落水之后,连道歉都是他爸妈出面的,神经病啊! 等等,不对,就算那个变态真的是裴述,游戏中的副人格明明是被洗去记忆的,怎么会知道这些? 游戏出现漏洞了吗? 主人格在哪儿,为什么不出来告诉她一声。 夭夭伸出手,去摸他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产生的幻觉?我什么都不记得啊。” 戴舒衍蹙眉,看了她一会,放弃。 难道真的只是幻觉吗?看来要找时间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这时,唐文珩买药回来了,戴舒衍接过,刚拆开正准备给她涂,小刘过来说一个客户刚打电话过来,说有急事,请他过去一趟。 戴舒衍把药交给夭夭,“自己涂,我出去一趟。”接着扬声道,“小刘,带上材料,我去开车。”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夭夭和唐文珩两个人。 他默默锁上门,想帮她擦药,却被夭夭避开,“不用,我自己就行。” 唐文珩顿了一下,安慰她说:“不用担心李,这件事我会处理,不会让他在阿衍面前乱说。” 夭夭低声道:“谢谢你。” 他苦笑,看着她给自己涂药,莹白的手上一片红,摸上药膏之后越发滑腻。 他想起那天,就是这双手,曾经抚摸过他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道道痕迹。 扯开领带舒了口气,这些天,他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没有得到还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但得到之后又失去,更加煎熬。 他渴望她,怀念那天春风一度,却又被自己的良心拷问。 只能尽量避开她,不看到她,不听到她,远离她。 现在和她共处一室,只有两人,他又忍不住怀念起那天的亲密。 他猛地站起来,哑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夭夭还在抹药,没有挽留,“再见。” 唐文珩暗暗深吸口气,又交代一句:“如果再出现李那样的事情,告诉我。” “好的。” 唐文珩刚走,戴舒衍就急急忙忙又回来。 二话不说,拉着夭夭就出门。 “干什么,怎么了你?” “上车再说!” 夭夭被他塞到车里,还没坐稳,车子就冲了出去。 她听见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夭夭心生不安,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还没等她想明白,异变陡生。 车子刚出地下停车场,一辆卡车从迎面冲来,里面坐着两个男人。 千钧一发之际,根本避无可避。 戴舒衍下意识往右狂打方向盘,车子猛地在拐弯,在马路上滑出一道圆弧。 轰得一声,夭夭一阵耳鸣,天旋地转中,有滚烫的液体溅到她脸上。 等她缓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满了围观的人,夭夭挣扎着扭头,看到他染血的脸。 第77节 她一阵茫然,颤抖着手去摸他的呼吸。 微弱的…… 但是还存在。 她一阵喘息,勉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对啊,没有听到任务结束的提示,他怎么可能会死,她怎么这么傻? 救护车来了,躺在救护车里,旁边就是他。 夭夭呆滞地看着上方白色的车顶。 身体很疼,但她感觉不到,车祸瞬间的画面不停脑海中回放。 如果卡车撞上之前,他没有往右打方向盘,现在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的就是自己了。 裴述说,每个人格都是他,因为他爱自己,所以每个人格都爱自己。 爱到,连副人格在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都能克服求生的本能吗? 但是,在车祸之前,她看到卡车里坐着裴述。 这场车祸,是裴述策划的。 有安全气囊及时弹出,又有驾驶室的缓冲,夭夭受伤不重,但是戴舒衍就没有夭夭好运,他肋骨多处骨折,直接送到了手术室。 唐文珩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夭夭已经包扎完伤口,坐在手术室外等着。 她脊背紧绷,坐得笔直,死死盯着手术室紧闭的门。 唐文珩停下急促的脚步,顿了一下,慢慢走过去。 犹豫良久,轻轻揽住她肩膀,哑声道:“别忍着,哭吧。” 怀里的身体慢慢软下来,她抓住自己的衬衫,脸埋在腹部,无声抽泣。 轻轻抚摸她背,他开始向她说目前的情况。 “肇事者是马非,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他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你面前。” “监控录像显示,车里还有一个人,目前下落不明,警方会抓紧调查的。” 她没有出声,但唐文珩知道她全都听进去了。 她只是暂时无法接受而已。 手术时间漫长到让人煎熬,煎熬到让人绝望,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医生出来通知,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她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身体软软倒了下来,跌入他怀里。 夜里,夭夭迷迷糊糊觉得身边有人,睁开眼,真的看到一道黑影站在窗前。 是个男人,身材高挑,抽着烟,红色的烟头映得他脸明明灭灭。 “裴述?”夭夭用肯定的口吻问道。 “是我。”男人回头,露出那张出色的脸。 夭夭莫名有些怕他,或许是车祸前那一眼太深刻了。 “伤得重吗?”他问。 “还好,只是擦伤。” “我就知道,他不会让你受伤的。”他笑,笑得夭夭心生寒意。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他是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有多爱你。” 夭夭不再说话。 “我能知道你的计划吗?”他脸上带着笑,用一种奇特的语调问,“你想让谁死?” 夭夭垂眸,“我还没想好。” “那正好,我倒是有个想法。戴舒衍身受重伤,唐文珩想要你想得发疯,引导他杀了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夭夭点头,“我会考虑的。” 裴述掐灭手中烟头,沉声道:“不是考虑,是必须这么做。” 夭夭压下心中惊涛,仔细的看他良久,才同意,“好,我知道了。” 裴述笑了,低下头,给她一个温柔的吻。 “这个任务结束,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他推开门走出去,灯光下是一张扭曲的脸。 他咬牙道:“闭嘴,我并没有违反游戏规则!” 作者有话要说:  喂喂喂,说好了热情的评论呢! 本帅比不开森,要亲亲抱抱才起来 第34章 优雅的ntr 第78节 第二天一大早, 唐文珩就拎着早餐过来, 推开门, 立刻转身, 稳住呼吸。 夭夭惊呼一声,连忙钻到被子里。 唐文珩闭上眼,刚才看到的画面固执的停在脑海里不愿离去。 她衣衫半解,露出大片雪白的背,肩膀处贴着纱布, 有轻伤。 他深吸口气, 哑声问:“你……好了吗?” 夭夭把头拱进被窝里, 犹豫了很久, 才用细如蚊呐的嗓音说:“你帮我叫下护士吧。” 他连忙回头,问:“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夭夭从被窝里探出半张红透了的脸,摇头, “我内衣扣子开了,手臂疼,自己没法扣。” 不是身体不舒服。 唐文珩松了口气, 大脑却随着她的话,又想起刚才的画面。 他咽了口唾沫, 把早餐放下, 看着忙忙碌碌的护士, 犹豫了很久,又折了回去。 “护士都在忙。” 夭夭愣了一下,迟疑道:“要不然不扣了?” “一会儿不去看阿衍了吗, 不扣内衣怎么出去?”他问。 夭夭磨磨蹭蹭的坐出来,背过身去,解开病号服,颤声道:“那……那你帮我扣上吧。” 他“嗯”了一声,弯腰站在她床边,小心翼翼的捏起两根带子,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吹到她雪白的背上。 他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扣上,完成的时候手心里都是汗。 “我带了早饭,吃完饭咱们去看阿衍。” 唐文珩在国外那么多年,也学了一手好厨艺,虽然赶不上戴舒衍天赋过人,但也比一般人强了,细心的煮了粥,还有小菜,比医院里的大锅饭美味多了。 戴舒衍在加护病房,只能在外面探视,医生说病人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并没有恶化,等渡过危险期,就能送到普通病房了。 夭夭站在门前,透过玻璃看昏迷中的人,脑海中却在回想昨天晚上裴述说的那些话。 裴述急着让自己引导唐文珩杀了戴舒衍,之前曲徵明和曲敬姿的时候,他明明那么淡定,一点没有插手自己的任务,也不管最后到底是谁死。 为什么轮到戴舒衍是时候,他反应就那么急切。 本来把她坑到这个变态的游戏里她就已经满腹怨气,现在还强迫他按照他的意思办。 她偏不! 她要知道戴舒衍身上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戴舒衍昏迷的这段时间,因为有同样的目标,同样的期盼,夭夭和唐文珩的关系进展飞快,连到医院里都有人问他们是不是情侣。 每当这时候,夭夭都红着脸摇头,只说不是,却不提她已经结婚了。 戴舒衍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但他一直昏迷,没有清醒的迹象,医生也很奇怪,按理说他应该清醒了,但人体复杂且富于变化,谁也说不好有没有别的问题,目前只能保守治疗。 这天,唐文珩从律所回来,夭夭正在做饭。 他进厨房一看,就知道是做给阿衍的。 全都是营养且易消化的东西,做成糜状。 他洗手上去帮忙。 把东西放到锅里,他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夭夭回头,目带询问。 他迟疑良久,还是没能开口,“没事儿了。” 她洗干净手,离开厨房,“有事就说啊。” 他突然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她,快速道:“我知道我很卑鄙无耻,阿衍现在这种情况,我竟然还在肖想他的女人。” 夭夭睁大了眼,惊讶的看着他。 唐文珩苦笑,“我本想抓到马非就离开,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能走。每天看着你,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快疯了。” 他紧紧抱着她,吻住她唇,喃喃道:“夭夭,我一定是疯了。” 他不顾她的反抗,手掌按着她后脑勺,用力的吻她。 他怀念了那么久,死死压抑着的渴望,恨不得把她揉到身体里去,恨不得一口口把她吞下去。 这么疯狂到可怕的感情,毫无由来,就这么凭空而出,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夭夭用力挣扎,根本毫无作用,被他压到沙发上。 她哭着求他快停下,他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他根本不管,错已经铸成了,根本没有弥补的机会,那就一错到底吧。 夭夭抽出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心脏怦怦乱跳,喘着气看着他。 第79节 唐文珩蓦地停下,连忙从她身上离开,痛苦的抓了一下头发,连声道:“对不起,夭夭,对不起……” 颤抖着手抽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他用力抽了一口,努力平复濒临崩溃的情绪。 香烟一支接一支的燃烧,屋子里很快成了烟雾弥漫的仙境。 味道呛人,夭夭没忍住咳了一下。 他连忙把手里的半截烟按灭,站起来打开窗户通风。 “抱歉,习惯了,你不喜欢的话,我不抽了。” 夭夭看着烟灰缸里半缸烟蒂,低声道:“你这样抽,太危险了。” 他苦笑:“习惯了,改不了。” 但是他刚才说,如果她不喜欢,以后就不抽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夭夭突然问:“你没有女朋友吗?为什么会喜欢我?” 唐文珩愣了一下,回:“上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后来就分了,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至于为什么会喜欢你,我也不知道,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爱了很久很久,一直求而不得一样。” 夭夭低下头,轻声道:“等阿衍醒来,我再和他说离婚的事。” 他愣住了,傻傻的转头看她,半晌才一脸茫然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夭夭没理他。 他反应过来,用力抓住她手腕,追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夭夭没绷住,露出一丝隐约的笑。 唐文珩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但是那句话又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如此清晰,他听得真真切切,绝对不是梦。 他抓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看到她脸上的笑,猛地把她重新揽入怀里。 夭夭靠在他胸前,听着他胸腔内急促有力的心跳,手搁到上面,屈指轻轻骚弄。 脸突然被他抬起,夭夭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他堵住了。 夭夭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无力的推他。 良久,唐文珩才喘着气离开,抱着她,笑得像个傻子。 等夭夭缓过劲儿来,他又低下头,去吻她脖子,还有精致迷人的耳垂。 夭夭被他吻得心慌,连忙阻止他。 他没有离开,热切的吻她,哑声道:“只亲亲,不做别的。” 夭夭不再阻拦。 他抱着她,来来回回的亲吻,克制的,虔诚的。 和上次那场销魂蚀骨的夜晚一样,隐忍又疯狂。 最后,他握住她脚,亲吻她足心那颗妖娆的红痣。 滚烫的呼吸扑到脚底心,夭夭痒得不行,忍不住笑。 暧昧的气氛一下被她笑没了。 唐文珩松开她脚,冲她笑。 夭夭有些恍惚,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和第一次见时的样子简直不像一个人。 那时候他眼角眉梢尽带着一股子阴郁,分明是个不爱笑的人。 现在倒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不知道在傻乐些什么。 很晚了,他一直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 还说什么明天去看阿衍,他还得开车过来接她,麻烦。 话都说到这儿了,夭夭还能说什么,推开戴舒衍的卧室,道:“那你今天睡这儿好了。” 唐文珩蹙眉,凑到她耳边说:“这样不太好吧,我已经抢了你,不能再抢他的床。” 夭夭又羞又恼,转身欲走,被他拉住了。 他祈求道:“我和你睡行不行?那天你刚睡着就被叫醒了,我都没好好看看你。” 夭夭瞪他。 “只是睡觉,不做别的。” 夭夭看了他半晌,不情不愿的让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唐文珩心满意足的躺到她的床上,从身体到灵魂全都被她的气息所包围。 等她洗完澡出来,他的眼神立刻变了。 夭夭坐到梳妆台前刚打开吹风机,就被男人拿走,他站在她身后,低声道:“我来帮你吹。” 有力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吹风的同时顺便按摩了一下头皮,夭夭舒服的昏昏欲睡。 突然,他把她抱起来,夭夭惊呼一声,被他放到床上。 她抓起枕头砸他,“你不是说了什么都不做吗?” 第80节 唐文珩紧紧抱住她,心脏急切的跳动。 喘息道:“不做,让我抱抱。” 夭夭抿紧唇,被他抱在怀里,滚烫的呼吸拂到她脸上,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燃愈烈。 最后,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最后的印象就是他哑声唤着自己名字,一遍又一遍。 第二天,两人去医院,唐文珩一手牵着她,一手拎着保温盒。 推开门的瞬间,对上戴舒衍含笑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搞事儿搞事儿~ 莫名怜爱我阿衍~ 啧啧,这下真绿惨了~ 第35章 优雅的ntr 他醒了! 夭夭瞬间挣开了他的手, 跑到床边, 又惊又喜的看着他, 高兴得语无伦次。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不对, 能说话吗?护士呢,怎么没人照顾你……” 戴舒衍没看到两人双手紧握的场面,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脸上,视线根本没下移,见她慌乱得毫无章法的模样, 露出一丝笑来, 轻声道:“我很好, 你别慌, 坐下,让我看看。” 夭夭冷静下来,轻轻坐到床沿上。 两人四目相对。他看着她, 眼神专注,不放过一丝一毫,连头发丝都仔仔细细的审视了好几遍, 终于,满意的笑了, 声音有些虚弱, “挺好, 没受伤。” 他一直有微弱的意识,担心他没有保护好她,连昏迷之时都无法安稳。 夭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轻轻抓住他的手,哽咽道:“我没事,你快些好起来吧。” 他轻轻点头,见她伤心,开个玩笑:“放心,我有分寸,阎王说了,暂时不想收我。” 见她又要哭,赶紧转移话题,目光落到门口的好友身上,问:“阿珩,拿的什么?” 夭夭这才想起来,站起来,去接唐文珩手里的保温盒,说:“给你做的吃的……” 他握得很紧,夭夭背对着戴舒衍,瞪他一眼,他才松开。 手插进兜里,唐文珩暗暗捻了捻手指,这只手刚才还牵着她,转眼就被无情的甩开了。 他冷眼看着。 她细心的喂他喝粥,每一勺都仔细吹凉,含到嘴里试过,才送到他嘴边。 他有些不安,烦躁的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阿衍一醒,她整颗心就又都偏到他身上去了。 走到病房里面,靠在窗前,他突兀地开口:“阿衍,味道怎么样?” 戴舒衍冲他一笑,点头,“还行。” “就还行?”他笑,转眸去看夭夭,“夭夭昨天就开始忙,炖了一夜来给你送来。” 这话说得暧昧,不能深想。 但戴舒衍根本就没想,只听了个表面,回头对夭夭说:“以后别忙了,去粥店买就行。” 夭夭:“外面卖的没有自己做的吃着安心,你别说话!” 唐文珩心里烦闷,下意识抽出一支烟,还没点着就听到夭夭带着怒的嗓音:“病房里不让抽烟。”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三人都愣住了。 唐文珩看了她半晌,默默收起烟,哑声道:“我去外面抽。” 关门声响起。 戴舒衍蹙眉,“说的什么话?我没那么娇弱。” 夭夭抿着唇不吭声。 他顿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手,柔声劝她:“去给阿珩道个歉,嗯?” 夭夭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继续柔声劝她:“阿珩帮了我们多少,对不对?况且你也知道,他没别的爱好。 你刚才的语气太伤人了,下次注意一点,去给他道个歉,去吧。” 她默默攥紧手指,放下手中勺子。 她找到他,他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烟被揉来揉去。 走到他面前,他没动,揉烟的手倒是停住了。 夭夭坐到他身边,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说你。” “不用给我道歉。”他撇开脸,把揉成一团的烟扔到垃圾桶里。 “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夭夭轻轻扯了扯他袖子,说:“你刚才就提醒我了,让我和阿衍提离婚的事。” 第81节 他沉默。 “但是阿衍才刚醒,我现在就开口的话,我怕不利他恢复。而且……”她顿了一下,“那天是他救了我,要不然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了。” 唐文珩也知道,现在说不妥,但他看到她一颗心扑到另外的男人身上,理智就濒临崩溃。 他觉得自己如此陌生,自私得可怕,卑鄙又龌龊。 但夭夭,他没办法大度,没办法理智。 他苦笑:“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连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 夭夭没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他手。 沉默良久,他把她拉起来,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办,等阿衍彻底好起来,再说离婚的事。” 夭夭笑了,见周围没人,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说:“你真好。” 声音又轻又快。 他笑了。 地底下的爱情滋生得快,因为见不得光,更需要主人细心呵护。 在无人的间隙,偷偷摸摸的亲一下,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甚至不经意间一个眼神的碰撞,都甜蜜得让人魂牵梦绕。 戴舒衍醒来之后,夭夭曾问过那天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他怎么都不愿意张口,只说等他好了,再带她去。 戴舒衍年轻,平时又注意锻炼,恢复能力很强,没多久医生就说可以出院了,只是要定期回来复查,平时的时候注意不要做激烈运动,慢慢调理,会痊愈的。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都非常开心。 戴舒衍自不用说,夭夭高兴终于可以再进一步,唐文珩则期待着阿衍痊愈,夭夭和他摊牌。 虽然各怀心思,但无一例外,大家都是真高兴。 家里早就收拾好了,唐文珩把两人送回去,没多留,坐在楼下的车里,边抽烟,边看那扇亮着的窗。 只有一间卧室是亮着的。 他们睡在一起了。 嫉妒如同毒|药,啮咬着他的心脏。 他忍不住猜测,他们两人现在在做什么。 睡到一张床上了吗? 亲吻了吗? 还是干脆直接做了? 太嫉妒了,嫉妒得发狂。 咬着烟嘴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戴舒衍在医院都没怎么洗澡,觉得身上快馊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掉身上的汗臭。 浴室地滑,他暂时没法用力,站不稳,必须得有人帮忙。 除了夭夭,不可能有第二个人选。 帮一个大男人洗澡,尤其是还没有亲密接触过…… 夭夭红着脸进去,眼神闪烁,不敢看他,快速道:“你趴着别动,我帮你擦背。” 尴尬的不止夭夭一个,戴舒衍脸上也是阵阵发烫,他也曾幻想过,两人第一次赤身相对的画面,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他背对着她,身体紧绷,她的手正轻轻抚摸他的背,比水流更加温柔。 背部敏感的神经被彻底调动,像一支支贪婪的触手,在皮肤下挣扎。 她的手摸到哪里,触手就一窝蜂的汇聚到哪里, 很快他就受不住了,伸手按住她,咳了一声,哑声道:“下面我自己来。” 夭夭把浴巾给他,出去,不放心,站在门口。 果然,她刚出去,就听到里面传来抽气声。 她连忙推开门,正对上他赤|裸的身体。 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留了一条长长的疤痕,是手术留下的痕迹,蜈蚣一样趴在他胸前,狰狞可怕。 夭夭愣住,说不出话来。 那天的画面再次浮现,生死一线之际,他把生希望留给了自己。 戴舒衍以为她吓到了,忙道:“没事,已经不疼了,就是看着吓人,” 夭夭眸光闪动,走到他面前,轻轻抚摸丑陋的蜈蚣,她轻声问:“阿衍,当时为什么那么做?” 他喉结滑动,看着她低垂的睫毛,想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我死了,伤心的是你,你要死了,我……” 他哽了一下,说不下去,顿了一会,又接道:“你不用觉得内疚,我做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有什么后果,能得到什么收益,我都清楚。我做,是因为我觉得值。” 不再说话,夭夭帮他擦前面,动作温柔又耐心,等她结束时,他长长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再继续下去,车祸没要了他命,倒是被她要了。 第82节 他伤势未痊愈,夭夭要照顾他,两人必须睡到一间房里。 她住的是主卧,戴舒衍也把窝挪到了她床上。 刚躺下,夭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唐文珩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 【不要让阿衍碰你。】 夭夭按熄屏幕,没回他。 她垂眸看着躺在身边,正握着自己另一只手把玩的男人,在心里笑了一下。 他已经在碰她了。 他握住她手,放到嘴边轻吻,含糊道:“把手机关了吧,太吵。” 夭夭“嗯”了一声,“已经关了。” 他吻了她一会儿,伸手关了灯。 夭夭怕靠近他不小心碰到伤口,两人面对面睡着,中间隔了很远。 黑暗中,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腰,炙热的掌心蹭到她腰上敏感的肌肤,她忍不住笑,“痒。” 传来一阵低沉的笑,他握住她手,问:“夭夭,你相信灵魂吗?或者预知。” 她摇头:“不信,那都是骗人的,封建迷信。难道你信吗?” “我也不信。” “但是,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这个世界上似乎存在另外一个我,他认识另外一个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只有这一更了,宝贝儿们看完就可以睡觉觉了!~~~ 来给大家发红包,66个,随机哦。 快来留言吧么哒~ 第36章 优雅的ntr 这个世界上到底是否存在预知, 又是否有另一个自己, 戴舒衍想不出来, 夭夭也不可能告诉他,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戴舒衍恢复得好,很快就能去律所工作,只是还不能剧烈活动,平时吃东西也要注意, 不要吃刺激性食物。 夭夭很淡定, 但是唐文珩快要急疯了。 李律师走了, 戴舒衍又受伤, 律所里不少事情都落到唐文珩身上。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十二点之前就没回过家。 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个月来, 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阿衍身边,他想看她一眼,竟然只有在办公室里那可怜的一小会儿, 就这么一会儿,她的一颗心还大半都在阿衍身上, 能分给他的注意力少之又少。 每天怎样合理的安排行程, 能让他理所当然的在律所吃顿饭就成了耗费他最多精力的重中之重。 夭夭还没说什么, 戴舒衍先看不下去了。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看着好友略带憔悴的脸色,问:“阿珩, 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 “去见3.17金融诈骗案的原告。” “约时间了吗?” “下午两点钟。” 他抬手看下表,已经一点了,站起来,“我去,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唐文珩还没反应,夭夭就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他按住她肩膀,“不用,无聊了就去逛街,你最近都没出去买东西。” 唐文珩深深看他一眼,沉声道:“不要开车,打车去。” 他怕他有心理阴影。 戴舒衍笑,“我知道。” 见小刘已经整理好资料,在门口等着了,他伸手,“材料给我,放你半天假。这些天辛苦了,月底给你涨工资。” 他脾气如此,从不拖泥带水,说走就走,留下三人还没反应过来。 小刘小心问:“唐老师,还有事吗?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唐文珩点头,“回去吧,路上小心。” 小刘道了谢,欢欢喜喜的走了。 房门刚关上,唐文珩就快步过去把门反锁,夭夭站起来刚想说话,就被他紧紧抱到怀里。 他把她压到办公桌上,用力的吻。 夭夭也一样激动,热情的回应他。 她的回应让他更加激动,他想要她,发疯一样想,但这里不安全,随时都可能有人敲门,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做更过分的事情。 吻了良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唐文珩喘着气道:“我们回家。” 夭夭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坐在办公桌上,看着他的眼神迷离又多情,眼中的情意几乎要化成水滴下来。 第83节 他忍着体内即将爆炸的渴望,轻轻吻她眼皮,哑声道:“别这样看我,除非你想在这里做。” 夭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目露迷茫,样子纯真又无辜。 他抓起她手,狠狠咬了一口,又不敢咬太重,怕她疼,也怕留下痕迹,让阿衍怀疑。 夭夭轻轻呻|吟一声,平白无故被咬,她有些不忿,勾着他脖子,凑过去以牙还牙,咬他脖子上凸起的喉结。 唐文珩猛地倒抽口气,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咬牙切齿道:“你诚心要我的命的,是吧!” 夭夭嘟嘴,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 他连忙后退一步,扯开领带,走到通风口,长长舒了口气,稳了稳理智,这才重新过去,把她从办公桌上抱下来,拿起外套,说:“先回家,不许再闹我了。” 夭夭低下头窃笑,被他抓到,屁股又被打了一下。 她又瞪他,被滚烫的手捂住眼,黑暗中,听到他沙哑的威胁:“再故意勾引我,咱们不回家了,就在这儿办了你。” 夭夭不敢再闹,老老实实跟他坐到车上,上了车,她更不敢闹,自动坐到后面他看不见的角落,生怕影响到他开车。 从后视镜中看到她略显不安的脸,他心脏微微抽痛。 车祸发生之后,他不止一次自责,因为他的缘故,不仅连累阿衍重伤,还吓到了她。 如果那天开车的是他就好了。 他也会和阿衍一样,拼命保护她。 如果那天是他,现在的局面就不会这么僵持。 他用力闭下眼,把这些没用的想法扔出去。 事情已成定局,多想无益。 况且,他不敢想阿衍,他无时不刻不在被对阿衍的愧疚和对她渴望同时折磨。 厚重的窗帘拉得严实,卧室里开着床头灯,灯光很朦胧,给本就淫靡的场景又多添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她紧紧抱着他,用力抓他,用力亲吻他,用力咬他。 相较于她的放肆,他的动作要克制得多,不敢用力吻她,不敢大力抚摸她,生怕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让阿衍怀疑。 然而,这种压抑的,背德的感情,让性|爱带来的快感更加汹涌澎湃,几乎要把人溺死在这里面。 “夭夭……夭夭……什么时候和阿衍说离婚的事?” 他哑声问她,带着祈求。 想每天都可以这么拥有她,不必偷偷摸摸的。 “等……再等等……”她答。 掉到地上的手机铃突兀的响了,“阿衍”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两人都僵了。 过了许久,铃声断了,她一口气还没松完,又响了。 唐文珩咬牙离开,下床把手机递给她,低声道:“这次你接,先想好怎么说。” 夭夭哀求的看着他,他态度很坚决,“上次的借口不能再用,你接。” “不要紧张。”他把手机送到她手里。 汗湿的手紧紧攥着手机,她深吸口气,划通电话。 强自镇定,喂了一声。 戴舒衍回律所,发现办公室已经没人,问前台,说是他刚走,夭夭就和阿珩一起离开了。 他打电话,结果没人接,只好再打。 刚一接通,就听到她嗓音不对,似乎很……紧张。 她在紧张什么? 他不动声色问:“怎么不接电话?” “在逛街,刚才没听见。” 戴舒衍立刻就知道她在撒谎。 她的手机不开静音,能听不见铃声的地方一定很吵,但是对面除了她的声音之外一片寂静。 他垂眸,屈指,继续问:“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你不忙了吗?” “提前结束了。买了什么?” “衣服……一会儿再给你买一件衬衣。” “拍个照片给我看看。” “啊?!” “买的衣服,换上拍个照片,让我看看好不好看。” 第84节 夭夭慌了,看向身边的男人,无声求助。 他快速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给她。 夭夭照着念:“好麻烦,这一层没有卖衣服的了,回家再给你看好不好。” 说完,她屏息听着对面的动静。 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她听见他说:“好,早些回来,别逛太晚,晚了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夭夭忙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她急着挂电话,被唐文珩阻止,手机上又出现一行字,让她再瞎聊两句,别急着挂。 夭夭苦着脸,绞尽脑汁思考对策,问他案子怎么样了,又问他今天有没有累到,让他早些休息。 他都一一答了。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夭夭觉得简直像死了一遍。 唐文珩坐到她身边,低笑:“知道说谎的煎熬了吧?早些告诉阿衍真相,你也少受些折磨。” 夭夭有气无力的瞪他,委屈的控诉:“你是不是故意的?” 唐文珩看着她,没回答。 真的是! 夭夭委屈的眼泪都出来了,把手机砸到他身上,“你去说,我说不出口!” 唐文珩接住,吻去她泪,“那我真说了。”说着,作势打开手机通讯录。 夭夭赶紧扑过去,按住他手。 趴在他身上,她闷闷道:“还是我说吧。” 她说,对阿衍的伤害多少会小一些。 他默默抱了她一会儿,压住未得到满足的身体,把她送到浴室,放开水,“洗洗,还要去买衣服圆谎。” 男人买东西和女儿根本不是一个风格,唐文珩更是男人中的典型,只要他看中,夭夭不抗拒,连价格都不看,直接刷卡。 夭夭在后面看到一脸黑线。 买到最后,他连到底刷了多少钱估计都不知道。 不过到男式衬衫的时候,他默默走到夭夭后面,一句话不说,由着她慢慢挑。 戴舒衍和唐文珩体格相近,都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完全可以照着他的标准给阿衍买。 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件,他抿着唇正准备结账,她又拿起了另一件。 他唇抿得更紧,眉心微蹙,让他试的时候明显更不乐意了。 买一件还不行,还要再买? 她都没有给自己买过一根线头呢! 夭夭才不管他心里的小九九,把他推到试衣间,柔声嘱咐:“快试。” 他闷闷的穿上出来,看到她亮晶晶的眼,撇开脸不说话。 他听到她柔美的嗓音对店员说:“请帮我把这件衣服的吊牌剪掉可以吗?我要这两件。” 唐文珩蓦地回头,她已经拿出了银|行|卡。 结完账,她笑眯眯的看他,“很帅,穿着吧,别换了,我们赶时间。” 唐文珩哑然,原来这件是给他买的。 他紧紧牵住她手,拎着包装袋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进去。 趴在方向盘上,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驾车离开。 第37章 优雅的ntr 夭夭打开门, 呼吸一半, 忍不住咳嗽起来。 房间里仙境似的, 烟味能把人呛死。 她抬脚进屋, 看到他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溢出来。 扔下袋子,冲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烟, 扔到垃圾桶里, 怒道:“你疯了, 学阿珩什么不好你学他抽烟?!” 他抬头, 看她被怒火点亮的眼睛,看她因激动而绯红的脸。 夭夭被他看得心里一揪,不知是烟雾的缘故还是别的, 他的眼睛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透着一种奇特的悲哀,还有自嘲。 她还想再说什么, 却张口忘言。 他站起来,打开窗户, 又坐回原地, 看着她, 低声问:“回来这么晚,都买了什么?” 夭夭稳了稳心神,柔声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他转眸看她, 看得她面露忐忑,这才缓缓道:“是,不是很好。” “为什么,能给我说说吗?” 第85节 “你不知道比较好。” 夭夭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蒂倒进垃圾桶里,通了风,还是有很大的味道。 正准备把垃圾桶的垃圾收拾一下放到门外,他按住了她手,沉声道:“我来。今天买了什么,换上让我看看。” 他不想让她碰垃圾桶,那次威胁,让她到现在对拆快递和垃圾桶都有阴影。 夭夭换好衣服出来,手里拿着男式衬衫,道:“我给你也买了一件,你也试试。” 他接过衬衫,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放到沙发扶手上,一边解身上衣服的扣子,一边不经意般问:“去哪儿逛街了?” 扣子解开,露出他大片胸膛,夭夭脸微红,回了他一个商场名。 “自己一个人去的?” “对……对啊。怎么了?” “下次找个朋友和你一起,或者提前告诉我,我陪你去。” “不用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他笑了一下,说话间已经换好新衣服。 夭夭后退一步,目露欣赏,点头:“真好看!” 他没反应,深深地看着她。 夭夭被他看得有些发慌,下意识又想后退。 刚抬起脚,就被他扯到怀里。 她慌忙伸手扶住他肩膀,堪堪没有撞上他胸膛。 深吸口气,压下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低吼:“你不要命了?撞到肋骨怎么办?!” 他抿着唇没吭声,按着她后脑毫无预兆的吻了下去。 夭夭忍不住想要挣扎,但又怕不小心碰到他胸口的伤,进退不得,僵成了一根木棍。 他就这么单方面的亲吻她,温柔的在她唇上辗转吮吸,想撬开她牙关,却见她咬得更紧。 尝试了很久,她都没有软化的迹象。 这不是接吻,只是一个人的非礼。 呵,多么可笑,他吻自己的合法妻子,却像在强吻一个陌生人一样。 热切的动作慢慢停止,他一点点离开她的唇,后退一步,说:“很晚了,早点睡,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两个人躺在床上,中间隔了老远,这才是真正的同床异梦。 戴舒衍睡不着,今天的发现比那天她说要离婚还要让他无法接受。 离婚是因为他做了错事,她生气了,那他该了就好了。 但是最近他们明明很好,她却开始对自己撒谎了。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都殊无睡意,转身去看她,她睡得很安稳,呼吸轻缓,睡颜带着甜蜜。 一缕发丝粘在唇上,他伸手轻轻拨开,支起身子仔细端详。 看了很久,目光落到床头柜上她的手机上。 他终于下定决心,拿起手机,带着笔记本电脑去了外面。 开机有声音,会惊醒她。 他没开灯,把手机和电脑连接。 一连串代码出现在屏幕上,刚开始还有些生涩,需要短暂的思考,慢慢的,手指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飞快的敲击这键盘。 在他昏迷的时候,那段奇怪的记忆并未就此潜伏,反而无声的滋长。 那个名为裴述的少年慢慢长大,他在数字领域有着极高的天赋,而对那个小姑娘的渴望又无限度的激发了这种天赋。 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但却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她身边的任何电子设备,都成了他偷窥她的工具。 手机,平板,电脑,电视,甚至联网的相机…… 这种扭曲的行为被父母发现,怕他越走越歪,这才出资为他成立一个游戏公司。 代码编写完毕,他按下了“确认”键,手机亮了两下,一个软件正在安装,安装完毕之后,又从屏幕上消失——自动在系统中隐身。 监听软件竟然真的成功的植入了她的手机,戴舒衍愣了一下,抿紧了唇。 他是法律人,不是it工作者,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代码的编写,所有的知识均来自于那个名为裴述的少年。 代码能正常使用,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些知识是正确的,继续推论的话,那段记忆是真实的,那个裴述,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对夭夭的态度才会那么不理智。 如果他是裴述的话,那戴舒衍又是谁? 关闭笔记本,把她的手机拿回卧室,她还在睡,没有醒来的迹象。 把手机轻轻放回原处,甚至细心的连朝向都没变。 他躺回床上,看着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轻轻展开手臂,把她揽入怀里。 第86节 她体温比他略低,靠在怀里温温的,凉凉的,又软又滑,手不受控制的探入衣内,在她身上来回抚摸。 幻想她为自己绽放时,又是何等风情。 忍不住抱紧她,滚烫的呼吸撒到她脖颈,身体起了反应。 想要她,不管她隐瞒了什么,还是想要她。 他回想夭夭小心翼翼讨好他的时候,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简直和做梦一样,越发清晰的反而是裴述疯狂又压抑的感情。 他抱紧她,纵使胸口隐隐作痛。 怀里传来一声嘤咛,她不舒服了,有醒来的迹象。 他又连忙松开。 夭夭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他怀里,身体僵硬了一下,抬头,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他紧闭的眼。 她悄悄往后挪,把自己从他怀里挪出来。 中间大约有一尺的距离,停下,裹好被子,有点热,把手放外面,重又入睡。 戴舒衍睁开眼,目光落到她在夜色中莹白的手上,伸出手想握住,在半空中停了良久,又默默收了回去。 他又想起她说离婚的事,如果那天她不仅仅是赌气,而是真的……真的对他没有感情了,怎么办? 怎么办? 他不停的问自己,如果他真的把她弄丢了,怎么办? 夭夭醒来,打开手机看了看表,早上七点钟,身边已经没人了,摸摸床铺,凉的。 她洗了脸出去,客厅里又是一股淡淡的烟味。 他一大早起来就为了抽烟? 都学的什么毛病?! 厨房有动静,夭夭过去,看到他在做早餐,已经做好了,虾仁蔬菜卷配煎蛋,还有一杯热牛奶。 “你又抽烟了?医生的话你到底听没听啊!”夭夭蹙眉,过去帮忙。 他抬头,“你闻到了?”他已经开窗透气很久了。 “抽烟的闻不到烟味。”她端着盘子去餐厅。 戴舒衍跟在她身后,把剩下的端出来,“我总算能理解为什么阿珩那么爱抽烟了。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夭夭没想到,戴舒衍竟然会带自己来这里——碧湖边上她曾经的家。 现在这里已经换了主人,家里也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他问:“你是不是在这里住过?” 夭夭看着他,慢慢点头。 那场车祸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他开车带她来的,看完这里,又带着她去了其他几个地方,无一例外,全都是夭夭住过的地方。 地点也从湖边的别墅,变成陈旧逼仄的居民楼,又变成绿化极好的新小区。 她搬过很多次家,十六岁那年爸爸破产,家境一落千丈,欠了别人好多钱,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替家里把钱还了,他们也能缓口气。 夭夭大学毕业那么努力赚钱,甚至来参加这个变态的游戏,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好心人替她垫付的欠款还回去。 她扭头去看戴舒衍英朗的侧脸,想问那个替她还钱的人,是不是就是裴述,但她还有一丝理智,现在在游戏里,不能涉及现实。 最后,他问:“这些地方,你都住过吗?” 夭夭摇头,“只有第一个住过,后来你就认识我了。” 他蹙眉,“是吗?” “对啊。”夭夭眨了眨眼,“我还经常去你家找戴伯伯呢,我高中的文科好多都还是你教的。” 他沉思一会儿,调头,“回律所,昨天那个金融诈骗案还没处理完,让阿珩再休息两天,这个案子我来办。” 夭夭:“好啊,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他现在应该到律所了。” 戴舒衍没回头:“我开着车,你给他打。” 夭夭顿了一下,伸手把车窗落下一条缝。 风吹进来,带着喧嚣。 戴舒衍看她一眼,没吭声。 电话拨通,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夭夭,你和阿衍怎么没来?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全部解锁了,啦~(≧▽≦)/~啦啦啦 恭喜我自己,宝贝儿们要好好珍惜本帅比啊,说不定哪一章就被锁了_(:3」∠)_ 求怜爱,求抚摸(づ ̄3 ̄)づ╭?~ ps:红包已送 第38章 优雅的ntr 第87节 风从车窗吹进, 鼓噪着嗡嗡的噪声, 压过话筒里男人的嗓音。 听到他说想念, 夭夭不由得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他专心开车,没有反应,应该没有听到。 她松了口气,幸好提前开了窗户。 “阿珩,我和阿衍在去律所的路上, 他说昨天那个金融诈骗案他负责, 让你休息两天, 我们马上就过去。”夭夭简单的说明情况, 同时警告他,阿衍就在她身边。 唐文珩会意,“让阿衍接电话。” 夭夭把手机递过去, “阿珩找你。” 戴舒衍没动,微侧脸,他在开车, 手空不出来。 夭夭探身把手机凑到他耳边,听他讲话。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不出喜怒, 一直在点头。 夭夭猜测, 估计是唐文珩在交代案子的一些情况。 说了大约有两三分钟,戴舒衍道:“那你先别回去,把文件整理好, 等我和夭夭过去给我。” 那边应该是答应了,他离开,道:“挂了吧。” 夭夭挂了电话。 车子往律所驶去。 唐文珩早已把资料准备好了,今天约定的时间是十点钟,现在已经九点半,直接过去时间刚好。 戴舒衍接过文件,一步没停,叫上小刘:“走,有什么情况咱们路上说。” 出门时,又交代夭夭一句,让夭夭在律所等他,他尽量在下午一点之前回来,和她一起吃午饭。 坐在车里,小刘快速向他介绍案子方方面面的情况,说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他问:“完了?” 小六点头:“完了。” 在小刘不解的视线中,他找个地方停车,说:“我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一趟,今天你自己去。” “啊?!”小刘惊呼,“不行啊戴老师,我……我给唐老师打电话,要不还是……” “不用!”他打断小刘,“让阿珩休息两天,你对案子很清楚,早晚要独当一面,我看这次机会就很好。去吧,好好表现。” 把小刘扔下车,戴舒衍又落下车窗给了他一句警告,“不许告诉任何人,如果被我发现你向别人求助,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 然后在助理复杂的目光中驾车离开。 他在附近找了个停车场,把车开进去,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软件,插上耳机,里面立刻响起录下来的内容。 他听到阿珩熟悉的嗓音深情的说:“……我想你了。” 他猛地掐断录音,扯下耳机,闭眼靠在车座上。 他不愿意相信,这让他怎么相信? 明明已经有那么多的疑点,甚至那个姓李的都嚷嚷出来了,他还是不愿因相信。 一个是他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要怎么相信,这两个人联合起来,一起背叛了自己? 哈。 哈哈。 谁能相信? 谁敢相信? 他笑了一会儿,睁开眼,露出漆黑不见底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手机。 手机屏幕自动点亮,那个软件还是运行,录下通话内容只是它一个小小的功能,它最主要的功能是实时监听。 只要打开这个功能,他就能知道更进一步的真相,知道她现在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真相或许更丑陋,更让人无法接受。 他问自己,是要这样稀里糊涂的视而不见,继续这样虚伪的婚姻生活,还是要一次性的,把所有的丑陋扒个干净,就算是死,也死个干脆利落? 律所办公室里,唐文珩锁了门,坐在椅子上,把夭夭抱到腿上,温柔的轻吻。 阿衍很快又会回来,他们不能走,地点也不合适,最重要的是昨天刚疼爱过她,他还忍得住,要不然就再疼她一次了。 握着她送到唇边一根根亲吻她的手指,边吻边含糊问:“夭夭,想好怎么跟阿衍说了吗?” 夭夭靠在他怀里,摇头,“还没有。” 他道:“不急,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说不迟。” 夭夭凑过去吻他喉结,柔声抱怨:“都怪你。” “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对这样的撒娇,他受用得很,又被她吻得情动,手插入她衣内,哑声道:“要不然先做一次?阿衍回来至少要两个小时,时间够了。” 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突兀的亮了一下,某个软件神鬼不知的开始运转。 夭夭又羞又窘,推他结实的胸膛,嗔怒:“你怎么整天就想着这个?” 他轻笑,含住她耳垂,“有了第一次就想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想第三次,现在我就想每天都能亲你,抱你……” 他的嗓音越来越沉,拉住她手放到自己胸口上,柔声道:“昨天你给我买的衣服,今天让你亲自解,满意吗?” 第88节 夭夭红着脸没吭声,伸手一颗颗解他的扣子。 他不甘心,低声问:“都是你挑的衣服,阿衍和我谁穿得好看?” 夭夭乜他一眼,没理他幼稚的问题。 他被她看得更激动,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压到身下,不过难得享受一次她的脱衣服务,他不舍得浪费,只好忍耐下来。 央求一般不依不饶的问:“夭夭,你说实话,到底谁好看?” 她不理他,他没完没了的问,她被他烦得不行,板着脸故意气他,道:“你俩不是一个类型。你俊俏一些,阿衍……”她想了一下,继续,“阿衍英朗一些,看起来更男人……啊!” 她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压到办公桌上。 他佯怒,“我不够男人?!昨天抱着我哭着求饶的时候怎么不说我不够男人,嗯?” 夭夭赶紧吻他,“你最男人,男人中的男人,行了吧?” “不够。”这么敷衍的口吻就想打发他,想得美。 夭夭咬着唇,“那你想怎么样?” 他想了一会,盯着她的红润的唇,悄悄咽了口口水,凑到她耳边说了自己的要求。 夭夭听完,脸色瞬间涨红,又羞又气又是觉得委屈,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立刻慌了,手忙脚乱的哄她,“开玩笑的,你别气,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他解释不来,淫心作祟而已。 夭夭不管,作势就要离开,被他拉到怀里,好话说尽,才堪堪安抚下来。 他不敢再乱来,温柔的吻她,极尽讨好之能事。 装修得肃穆庄重的办公室里慢慢响起暧昧的声音。 这一声声喘息,一缕缕呻|吟,包括之前两人的对话,除了那句他趴到她耳边的话之外,无外呼是些性方面的过分要求,其余全都一丝不落的通过她的手机传到戴舒衍耳中。 戴舒衍抿紧了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漫,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可想而知两人此刻有多投入。 他长长的深呼吸,手握紧又松开,循环反复多遍,才终于把激烈的情绪一点点压回去。 他要回去亲眼看看这一场好戏,他不能死在路上。 车子离开停车场,交了费,一点一点逼近律所。 停车,上楼,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他站定。 律所和家里不同,隔音做得非常好,站在门口连里面的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如果不是耳机里依然在唱着“春曲”,谁都想不到里面正在上演什么好戏。 他一路走来脸色沉肃,不少员工的注意力跟着他来到这里。 戴舒衍深吸口气,回头,沉声道:“看什么,都没事干了吗?” 无论阿珩和夭夭做了什么,都是他身边的人,容不得外人看笑话。 等没人再敢窥视的,都远远的躲开。 他才握住门锁,拧不动,被反锁了,拿出钥匙,推门进去,立刻又把门锁上。 窗帘拉得严实,屋子里光线昏暗,淫靡的声音从空气、从耳机里同时传来。 他们太投入了,竟然没有听到门开又关上的声音,更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他绕过办公区,来到休息区,看到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画面。 阿珩背对着自己,抱着夭夭,正在…… 女人白皙修长的腿缠在他腰上,随着他的动作阵阵颤抖,脚踝上那串珊瑚珠红得像血。 或许痛苦和愤怒都在发现他们奸|情的时候全都释放干净了,此刻他竟然出奇的冷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冷眼看着,看看他们到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里已经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知过了多久,在两人即将到达巅峰的时候,他从唐文珩的衣服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叼到嘴里,拿出火机,“咔哒”打出火来。 屋子里的响声戛然而止,他满意的看着两人瞬间僵硬的身体。 这间办公室的钥匙,只有四个人有。 屋子里落针可闻。 连呼吸声都没有。 没人呼吸,没人动作,没人说话。 戴舒衍一口气把烟抽尽,屈指把烟头往旁边的垃圾桶里弹,可惜手指颤抖,没进去。 他抿了下唇,淡笑:“两位请继续,我正看得高兴。况且这时候停下,不好受吧?” 唐文珩对上夭夭绝望的眼神,拉过扔到一旁的衬衫,盖到她身上,这才缓缓后退。 他没脱裤子,背对着阿衍把自己整理好,原地转身,挡住夭夭,对上他漆黑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 本帅比激动~ 宝贝儿们激动吗?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多激动 第89节 不行了,速效救心丸在哪里,给我来一打! 第39章 优雅的ntr 戴舒衍坐在那里, 稳如泰山, 嘲弄的目光越过唐文珩, 落到衣衫不整的夭夭身上。 冷笑:“作为当事人之一, 我想我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 夭夭抓紧身上的衬衫,羞惭、愧疚、惊慌……种种情绪让她手足无措,只能尽量裹住裸露的身子,紧咬下唇。 唐文珩往旁边挪半步,重新挡住他的视线, 面带愧疚, 低声道:“阿衍, 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不关夭夭的……” “我问你了吗?”一声冷嘲,打断了他的道歉。 “我问的是……”戴舒衍双手抱胸,遮住不停颤抖的手, 目光仿佛穿透了面前的人,直接落到他身后的女人身上,“我的合法妻子, 陈夭夭女士。” 唐文珩闭嘴,固执的挡着他。 无声的对峙中, 夭夭抓着衬衫慢慢从他身后走出来。 她形容狼狈, 赤着脚, 脚踝上的珊瑚珠红得像血,身上唯一蔽体的衣物就是刚才唐文珩盖在她身上的男式衬衫。 唐文珩想拦她,没拦住。 “对不起……” 夭夭抬起头, 露出一双通红的眼,她哑声到:“阿衍,我……” 他不想听无意义的道歉,直接打断她,冷声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夭夭撇开脸,颤声道:“真相……你不都已经看到了吗?” “我要听你自己说。” “说什么?” “你和我的好友……”目光在两人之间绕了一圈,他冷哂,问,“……什么时候上的床?” 夭夭拦住欲开口的唐文珩,低声回答:“我第一次向你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刚和他……过。” 戴舒衍记得那天,他对自己之前的感情产生了怀疑,故意见了戚笙涵确定。 他“哈”了一声,“这么说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们两人凑到了一张床上,你们是不是还得给我包个媒人红包啊?” 夭夭咬紧牙,受着他的讥嘲。 这都是应该的。 他敛了笑,盯着她拉着唐文珩的手,目光温柔得仿佛淬了毒。 他继续问:“背着我做过几次?” 见夭夭没有回答,接道:“数不过来了?” 唐文珩再也无法忍耐,抓住她的手,上前一步,“阿衍,对不起的人是我,我见夭夭的第一面就对她心动,碍于她是你的女人才一直忍耐,只想祝福你们。但是你做了什么?” “你对她冷暴力。我回国的那天你是怎么对她的,还记得吗?” “既然你不愿意珍惜,那就我来。” “是我一直引诱她。” “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想怎样,找我就是,冲女人出气算什么?” “哈!哈哈……”戴舒衍蓦地笑了起来。 笑够了,他猛地站起来,“这就是你们的理由、借口、背着我通奸的遮羞布?” “我对她冷暴力那也是我的家事,她陈夭夭的名字还在我的户口本上,你有什么资格珍惜她?” 唐文珩深吸口气,压下和他继续理论的欲|望,稳住声音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如就把话摊开了讲。” 他顿了一下,“夭夭要和你离婚,之前因为你车祸的事,一直没有说出口,现在正式通知你。” 戴舒衍犀利如箭一般的目光几不可见的一颤,他冷笑,“我不同意。” 他抱胸而立,下巴微抬,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和方才稳操胜券的沉稳完全不同。 唐文珩:“你不同意,那就只能起诉离婚了。” “那好,如果我败诉,我祝你们百年好合;如果老天不开眼,棒打了你们这些对儿苦命鸳鸯,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从此之后,不要再让我发现和你有关的任何事物出现在陈夭夭面前。”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们法庭上见。” “法庭上见。”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暂时告一段落,夭夭站久了,腿软了一下,身上的衬衫松开,露出领口处某个明显的标志。 和戴舒衍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他身僵了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话一瞬间全部涌如脑海,给自己买衣服只是借口,她真心想买的,是她现在身上披这的这件吧? 有时,理智的崩塌只是一瞬间,由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事引发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 从发现她出轨好友到现在一直极力维持着的理智彻底宣告崩塌,他眼睛充血,死死盯着那商标,猛地冲到她面前,用力撕下她身上的衣服。 第90节 夭夭惊呼,根本抵不过他的力气,衣服被他狠狠掷到地上,露出她指痕斑斑的身体。 夭夭抱进身体,浑身发抖。 唐文珩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推开他。 三个人扭成一团,形象全无。 不知何时分开,唐文珩把她揽到怀里。 戴舒衍站在旁边喘气。 他忍着胸口隐痛,脱下西装外套,扔到她身上,开始狠狠扯自己身上的衬衫。 扣子崩掉了,指甲在胸口留下道道红痕…… 疼,太疼了。 疼得他连手指都是抖的。 当愤怒慢慢退去,心脏那里,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 他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刚才唐文珩推他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心痛。 她不值得。 然而还是痛,痛得喘不过气来。 他身上的衬衫也被扔到地上,鞋子毫不留情的踩上去,狠狠的碾。 唐文珩回过神来,抱着夭夭低吼:“你发什么疯?!” 戴舒衍抬头看她,嘴唇煞白,眼眸却黑得发亮。 他重新走过去,无视唐文珩,哑声问:“在同一家店里,同时为两个男人买衣服,你怎么做的出来?” 夭夭靠在唐文珩怀里,默然无语。 他抬头去看唐文珩,又问:“当时你在场对吗?我也想问问你,看着她为我买衣服,你就这么忍了?” 唐文珩抿紧了唇。 戴舒衍深吸口气,“我改主意了。” 他迈开步子,僵硬的走到休息室内的衣柜里,拿出一件洗过的衬衫穿上,扣扣子的时候手指一直在抖,努力了良久,才将将扣上中间的三颗,剩下的塞进裤子里。 他冷静下来了,或者也可以说更疯狂了。 一边整理自己,一边用平静如常的语气说:“阿珩,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打赌的事吗?” 唐文珩松开夭夭,“记得。” “我们最后再赌一次如何?玩点儿大的。” “怎么赌?” 他扣好扣子,穿上新的外套,回头,眼里一片灰暗,说了三个字:“赌运气。” 唐文珩抿紧唇,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点头,平静的就像应下一场普通的牌局,“我赌了。” 戴舒衍弯腰捡起夭夭掉到一旁的衣服,扔到她身上,冷声道:“现在你还是我的人,穿好衣服跟我回去,别丢人。” 唐文珩没有阻拦。 没有必要了。 事情已经忘最坏的方向发展,命运的巨轮滚滚向前,谁都阻止不了。 他有预感,无论最后结果是什么,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有好结果。 夭夭心中好奇他们究竟要赌什么,但又没发问,简直抓耳挠腮的想要知道。 这是她最大的筹码,如果还不能让他们生死相搏的的话,她就没别的办法了。 夭夭穿好衣服,跟着戴舒衍离开办公室,唐文珩独自留下。 看着满地的狼藉,他忍不住痛苦的捂住脸,坐到刚才戴舒衍坐过的位置上。 抽出一支烟点上,他回想自从认识夭夭之后的日子,直到见到她,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之前的日子苍白的就像录像带里的旧电影,没有丝毫色彩。 她的笑,她的嗔,她的怒,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彻底点燃了他全部的激情。 为此,他不惜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与他反目成仇。 他把自己放到了令人唾弃的位置。 就像这个昏暗的办公室,见不得光。 刚一进门,夭夭就被戴舒衍按到浴室里。 “给我洗干净再出来!”说完,狠狠拉上了门。 夭夭翻了个白眼,把浴室门反锁,打开热水。 戴舒衍站到窗边,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 第91节 就在刚才,他忍下愤怒去穿衣服的瞬间,脑海里被封存的信息顷刻间全部解封,一股脑全部涌了出来。 包括他真实的身份,阿珩的身份,还有……夭夭的身份。 他就是那个名为裴述的少年,或者说,是裴述的一部分。 夭夭她谁都不爱,她只是个……来做任务的玩家——来做这个人格互杀游戏的玩家。 她不爱他,也不爱阿珩。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和阿珩之间,有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杀死。 目前看来,她似乎是想要自己活下去,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肯定? 他轻轻捂住脸,和阿珩的动作如出一辙。 眼睛酸涩,掌心似乎有些湿润,他疑惑,他……哭了吗? 他那么爱她,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双手奉上,她却不屑一顾。 从来都是这样,他贪婪的看着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用伤心,他告诉自己,如果他们中终有一个能得到夭夭的心的话,那必定就是自己。 只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戴之前的所有行为都是系统设定,大家应该能看出来,裴述在针对戴,所以进入游戏时给他设定了这样的背景,设定的就是最容易被杀死的背景。 可惜夭夭不想这么玩,她不是很喜欢裴述,想换个玩法,所以就这样了┑( ̄Д  ̄)┍ 阿珩也是没错的,以后都会慢慢解释,唯一渣的就是夭夭了,不过夭夭目前哪个人格都不爱,她就是要完成任务而已。 钱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她也猜到帮她还钱的人是裴述,所以想帮忙~ 我夭夭虽然是个绿茶,大是大非上还是站得住脚的。 ps:看得不舒服的话可以等下个故事~ 其实我也想写骨科,不过在纠结,故事背景设定在现代还是古代,感觉古代会比较带感啊~ 顺便征求一下意见,师徒梗和骨科梗,更喜欢哪个? 第40章 优雅的ntr 夭夭推开浴室的门, 头发滴着水, 身上缭绕着水汽, 眼睛更是含着一汪水, 又清又透,无辜可怜。 对上戴舒衍的视线,她拘谨的抓了抓身上浴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招人得很。 即使在这种时刻, 她都不忘引诱他。 他看了她那么多年, 知道她是怎样从一个单纯的众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 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那时候才十五六岁, 正是最招人的时候,初露女人的妩媚,又带着少女的青涩稚嫩, 本就惹得无数异性觊觎,又恰逢家境剧变,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欺负她。 纵使他下手清理过很多人, 也不能让她完全免于这种骚扰。 最严重的一次,当时她在上高中, 她的班长, 一个衣冠禽兽, 借作业有问题之名,晚自习后把她留在教室里,欲行不轨之事。 纵然最后没有得逞, 夭夭拼死跑了出来,可她却变了,她开始意识到女人最锋利的一项武器——美丽,并且使用得得心应手。 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每当想起这些,他自责内疚,他没有保护好她,毒|瘾却更重,一边痛,一边陷得更深。 她的心藏在重重戒备之后,他想要得到,比登天还难。 他必须得到,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的眼神幽深难测,带着巨大的穿透力,压得她难以喘息。 夭夭忍住心慌,攥紧手指,面带不安,问:“你和阿衍准备做什么?” 戴舒衍点了一支烟,靠墙抽了起来。 夭夭忍不住心生异样。 上个任务中,曲徵明不抽烟,只有曲敬姿抽烟,虽然父子两个都恋足,但神态习惯还有不少差异,而戴舒衍和唐文珩实在是太像了。 像得简直就是一个人,这个神态,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戴舒衍嗤笑一声:“担心你的姘头?” 夭夭咬唇,“我也担心你。” “担心我?”他站直,把烟头按灭,扔进垃圾桶,问:“要不要和我做?” “……!” 对上夭夭诧异的视线,他嘲弄的笑,“和我结婚这么多年,没做过,不觉得遗憾吗?” “说不定……”他开始解扣子,目光落到她胸前雪白的肌肤上,语带深意说,“我比阿珩要好。” 夭夭条件反射一般抓紧胸前浴袍,脸上青白交错,怒道:“我和阿珩是因为我爱他。” 一声微响,扣子绷开。 他猛地上前一步,扣住她肩膀,不可思议问:“你爱他?你竟然说你爱他?” 夭夭深吸口气,点头,“是。我们离婚吧。我不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但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受……唔!” 第92节 话未说完,就被他用嘴堵住。 夭夭惊骇得睁大眼,双手用力推他。 他伤势未愈,借势避开,松开手一下子捉住她,扣在背后,押着她到床上。 夭夭以为他要做什么,极力反抗,但没想到,他只是抱着她,手探入浴袍内紧紧揽住她腰,把她整个身子揽入怀里,一动不动。 他从她背后抱住她,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脖颈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夭夭慢慢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他抱着她,双唇烙在她背后敏感的肌肤上,她浑身一抖。 他不再动,看着她后背的目光溢满了深情。 在这个世界无法让她爱上自己,至少要让他成为她心里最难以忘怀的一个。 曲徵明是个失败者,失去了竞争的资格,更不曾得到她的心,他不同,他不是曲徵明。 夭夭跟本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后来慢慢睡着。 他没有睡,就这么看着她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夭夭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找到手机,开机,上面好几个唐文珩的未接来电,连忙回过去。 听到夭夭的声音,对面明显松了口气,他问:“阿衍欺负你了吗?” 夭夭摇头,“没有,我很好。” 他笑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她焦急的询问:“阿珩,你到底答应了阿衍什么?你们千万不要为了我做傻事啊。” 他没回答,默默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左轮手|枪。 转鼓式弹仓里有六个弹巢,此刻,里面只装了一颗子弹。 阿衍手里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 他不动声色的回答:“一个小游戏而已,我和阿衍小时候经常玩的。谁输了……” 他哽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接道:“……就退出。” 夭夭抱着电话低泣,“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按你说的早些告诉阿衍真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唐文珩柔声安慰她:“夭夭,别难过,不是你的错。我了解阿衍,无论你说不说,最后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因为……他早已爱上你了。”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蒙蔽自己的双眼,只因他知道,阿衍早已爱上她了。 他问:“夭夭,你还爱阿衍吗?” 没有听到她回答,他笑了一下,平静地退出弹仓内唯一一发子弹,继续道:“如果没有我,你和阿衍现在一定很幸福。” 他听到夭夭带着哭腔的回答:“但是现在我喜欢你。” “只喜欢我吗?一点也不喜欢阿衍了吗?” 良久,听不到回答。 唐文珩拨了一下弹仓,上膛,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砰!” 接着,就听到女人绝望的尖叫:“阿珩,你在干什么?” 他笑着回答:“玩游戏,声音开大了,放心。” 那边就开始哭。 唐文珩后悔了,柔声安慰她,但她一直哭,一直哭,再也没有理他。 戴舒衍回来的时候,她正抱膝坐在床上无声的哭泣,她哭得那么伤心,电话落在脚边,显示着正在通话,模模糊糊能听到对面男人焦急的叫喊。 她没有反应,抱着小腿流泪。 两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是阿珩的声音。 他语气僵硬的通知他:“夭夭在哭,你过去看看。” 戴舒衍冷冷回答:“知道了。” 说完,掐断电话。 屈指敲了敲卧室门,他道:“收拾收拾。你不是想知道我和阿珩赌了什么吗,带你去看。” 听到敲门声,夭夭连忙背过身擦泪,同时“嗯”了一声,接着又听见他交代:“这么隆重的场合,穿漂亮一些。” 夭夭含着泪换好衣服,出来发现戴舒衍也特地打扮过。 他穿了一身浅色西装,灰蓝色的竖条纹,里面搭了一件浅粉色的衬衫。略显娘气的配色被他穿得英朗又俊挺。 他的目光落到夭夭通红的眼上,蹙眉:“去化个妆,你今天要漂漂亮亮的。” 粉底扑到眼睑上,遮住红肿的眼眶,涂了口红,遮住苍白的唇色,纤细的眼线,压下红彤彤的眼珠…… 一点一点的,她脸上的哀伤和憔悴被精致的妆容覆盖。 第93节 只是眼泪仍旧时不时不受控制,从眼眶逃出来,跌得粉碎。 “有什么好哭的,现在这样,不是正合你意吗?” 男人淡淡的话语自身后响起,夭夭心一悸,描眉的手微顿,从镜中看他的脸。 话里带着嘲讽,但他的脸上却无一丝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夭夭莫名有些不安,刚才那句话,她总觉得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事情真的会按照她料想的那样进行吗? 他开车一路出城,到了城郊的一块空地上,唐文珩已经等在那里。 他也特地打扮过,神情庄重,仿佛在赴一场庄严的晚宴。 车没有开过去,远远停在路边,他下车,绕到车另一侧,为夭夭拉开车门。 她下车,刚想冲过去,就被他拉住,强迫她挽着他的胳膊一步步朝唐文珩走了过去。 走近了,夭夭才发现,他带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距离他大概还有十米的时候,戴舒衍松开她,“呆在这里看着。” 自己走了过去。 风很急,远远送来两人的对话,缥缈虚幻。 戴舒衍问:“东西带来了吗?” 唐文珩回答:“带来了。” “我的也带来了?” “嗯。” “装好了吗?” “你可以检查。” 戴舒衍不再问,夭夭看见唐文珩打开手里的盒子,拿出了一把—— 枪! 她脸上血色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把枪抛出去,戴舒衍伸手接住,他又从中拿出另一把枪。 他道:“老规矩,六个弹巢,只有一发子弹,谁先中枪,谁输。” 戴舒衍翘了一下唇角,“我知道。” 他手指用力,拨了一下弹仓。 两人同时开始动作,左轮手|枪立刻传来咔哒咔哒的二重奏。 唐文珩挑眉:“你不检查一下?” 戴舒衍笑:“我相信你。” 唐文珩闭上眼,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但我背叛了你。” 戴舒衍“嗯”了一声:“我还是愿意相信你。” 两人不再说话,抬手上膛,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一起落下,瞄准对方的心脏。 夭夭终于明白过来,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赌博,这是用生命在赌运气。 风呼呼的吹,鼓噪着耳膜发出嗡嗡的声响,戴舒衍屏住呼吸,瞄准了对方的心脏。 这个游戏他们玩过很多次,输赢掺半,只不过以前是玩具枪,这次是真枪。 他数三二一,一字刚落,他正准备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道人影冲了过来。 夭夭张开双臂挡在两人中间,风吹得她长发乱舞,再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的苍白和惊恐。 她眼中含泪,哀求道:“阿衍……”她又转身,叫,“阿珩……” 眼泪决堤,“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没人回答她,她哭得绝望,慢慢软倒在地,大叫:“你们干脆杀了我好了!” 唐文珩收回枪,看了戴舒衍一眼,扯下领带,朝夭夭走过去。 他抱起她,她连忙抓紧他衣服,不停的哀求他们停下。 就在她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的时候,他竟然直接捆住她双手系到树上,戴舒衍走过来,提供了自己的领带,蒙住她眼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要看,很快就结束了。” 夭夭绝望大叫,领带勒得手腕生疼,她完全顾不得了。 砰! 砰! 接连两声枪响,她蓦地……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应该大结局~ 其实有宝贝儿猜到了部分真相啦哈哈哈 第94节 等揭晓的时候会不会很有成就感? 只有这一个故事还有最后一个故事任务对象会有记忆,因为要解释主线背景嘛~ 以后不会有记忆了。 鉴于宝贝儿的选择,下个故事暂定古代骨科~嘘,小标题是《哥哥,陛下欺负我》会不会很狗血哈哈哈 或者宝贝儿们有什么别的好建议,来,红包悬赏~ 第41章 ntr大结局 风呼呼的吹, 夭夭在下风口, 血腥气被风送来, 她无法呼吸。 谁中枪了? 到底是谁?! 她尖叫一声:“放开我!放开我!” 唐文珩手一个劲儿的颤抖, 枪掉到地上。 怎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把弹仓内的子弹退干净了,里面是空的,怎么会…… 戴舒衍扔下手中枪,蹙眉捂住伤口。 两枪,全部正中心脏。 一颗子弹来着唐文珩, 另一颗来自自己。 血流得很急。 他没觉得疼, 只是体力在飞速流失, 身体开始发冷。 努力调整呼吸, 他慢慢躺下去,减轻血压对心脏的压迫,降低出血速度, 让自己多支撑一会儿。 唐文珩大步跑过去,扶住他身体,嘴唇翕合, 颤抖失声。 他有千万种不解,无数的震惊, 难言的后悔, 最终全都化为一声嘶哑的呼唤:“阿衍……” 戴舒衍笑了一下, 夭夭的叫声逆着风,听得不是很真切,朦朦胧胧的。 他眼眸微亮, 抓住唐文珩的手,轻声请求:“让我再看看夭夭。” 唐文珩点头,轻轻把他放下,连滚带爬的跑到夭夭身边。 夭夭问:“是阿衍受伤了吗?是阿衍吗?” 唐文珩“嗯”了一声,颤抖着把她解开。 刚一得到自由,夭夭就扯下蒙眼的领带,跑了过去。 戴舒衍躺在地上,身下是大片的血泊,他穿着浅色的西装被鲜血染成深红色,红得刺得眼生疼。 他面色还能平静,甚至是安详,看到夭夭,竟还能露出一丝笑来,抬手,想要握住她。 夭夭连忙握住他手,跪在他身边。 戴舒衍看着她含着泪的眼,默默在心里猜测,这些悲伤,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轻轻握住她手,问:“夭夭,你会……” 咳了一声,嘴角溢出血沫,声音低哑难辨。 夭夭赶紧俯身到他嘴边,忍着泪,说:“你说,我听着。” 戴舒衍又笑了一下,问:“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他期盼地看着她,似乎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在她心底刻下最深刻的烙印。 夭夭点头,喘了口气,“会的。” 他继续问:“如果我还能遇见你,你喜欢我,好不好?” 夭夭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他瞬间释然,真心笑了,抬眸去看站在一旁的唐文珩。 唐文珩立刻和夭夭一起跪下。 他艰难的抱住他,凑到他耳边说:“阿珩,下次,下下次,以后的每一次,替我爱她,不要让他们赢,夭夭不会……不会喜欢……” 话为说完,夭夭耳边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任务完成】 这里所有的一切,全都一点点化为虚无。 她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从思维连接器上下来,夭夭平静的进食、锻炼。 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亦或许是戴舒衍最后的眼神太笃定,她总觉得他并没有从这场角逐中黯然退场,他的态度明显是知道了什么。 第95节 夭夭莫名有些期待和他再次相见,只是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境况。 她刚恢复对肢体的控制,就见裴述大步走了进来。 男人气度非凡,意态雍容,脸上带着笑,显然心情极好。 是因为戴舒衍死了吗? 夭夭猜测。 他微一弯腰,绅士十足,“我之前承诺过,这个任务结束,夭夭小姐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你共进晚餐?” 夭夭笑了,把手伸了过去,他连忙握住。 烛光摇曳,衬着夜色。 裴述一边帮她切牛排,一边低声解释:“夭夭,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你十三岁那年害你落水的人格就是戴舒衍,我承认,我很忌惮他,必须在第一轮就将他解决。” 见夭夭没什么反应,他举杯接道:“那天晚上……我很抱歉。” 夭夭拿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微笑:“裴先生无需道歉,我是为您工作的,老板有任何要求,都是应该的。” 裴述垂眸,不再多言。 夭夭眸光一闪,道:“不知道我可否问个问题。” “请讲。” 夭夭托着下巴问:“嗯……我很好奇,您到底有几个人格?” 裴述顿了一下,苦笑:“我也不清楚,我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有时候做一个游戏就走不出来,基于游戏内容衍生出一个新人格。” “那就是随时都在变化了?” “是的。” 夭夭苦恼的咬着叉子,“那这样的话,这个游戏岂不是永无止境?” 裴述深深的看着她,珠光映得她皮肤似粉色珍珠,双唇红润饱满,她咬着银色的叉子,粉嫩的舌尖若隐若现…… 游戏中的场景映入他脑中,他突然想像其他人格那样,品尝一下她的滋味。 他咽了口唾沫,哑声道:“并不是,人格剩余的越少,精神状况越稳定,等到只剩下我的时候,不出意外就不会再有副人格产生。” 夭夭对他别有深意的视线视而不见,继续:“那裴先生能提前告诉我,下个世界的背景吗?” 他松开一颗扣子,遗憾:“不行,背景是随机的。” 夭夭疑惑:“你是游戏的总策划,不能改一下吗?” 裴述摇头,“不能改。” 夭夭不再纠缠,她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需要慢慢证实。 用完晚餐,他欲牵她的手,被她巧妙避开。 夭夭:“裴先生,我半个多月没回家了,可以回家一趟吗?” 他忍下心中鼓噪的欲|望,点头,“可以,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 夭夭没和他客气,道了谢,上车。 裴述打电话另叫了一辆车过来,把司机赶下车,他自己开车回去。 开到半途,他面色突然扭曲,猛地把车听到路边。 他阴测测开口:“闭嘴,杀了他,你们不开心吗?” “我违反游戏规则又怎样,没有我,你们永远别想碰夭夭一根汗毛!” “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了,不是吗?” “即使失败了,也能亲她抱她,该满足了,否则就只能躲在暗处,想着她的模样自|慰,不觉得可笑吗?” 他压着嗓子低吼,对着脑内反对者的声音。 压制了反对意见,他点了一支烟抽上,明明灭灭的红光映得他的脸晦暗难辨。 夭夭在反抗他,如果戴舒衍没有选择自杀,如果他没有在唐文珩的枪里放上子弹,最后的结果可能和现在恰恰相反。 夭夭到家时已经很晚,她尽量不发出声音,还是被浅眠的父母听到,陈父陈母披着睡衣起床,心疼她工作辛苦,非要给她做宵夜,夭夭好说歹说才把两人劝回去,简单冲下澡,躺回床上。 裴述给她放了三天的假,在家和父母待了三天,她又要出发,开始新的任务。 父母根本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工作,以为和别的毕业生一样,朝九晚五的普通上班族,夭夭也没有解释,这样的误解挺好的。 夭夭睁开眼,新的世界正式激活。 陈嬷嬷过来说:“小姐,世子带了一个朋友过来,说是让你过去见见客人。” 夭夭一边梳理脑海中的信息,一边跟着嬷嬷过去。 新世界的背景类似于现实中的古代社会,国号为昊,国姓为李。 她是镇国公府上的嫡出小姐,姓白,名夭夭,有一个哥哥叫白裕,年幼时随父驻守边关,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 天性寡情,对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妹也颇为冷漠。 今日怎么想起来让她去见客? 第96节 然而这只是表面身份,白夭夭本姓陈,是前朝公主,镇国公是前朝大将军,向李家称臣之后,依然心怀旧主,偷偷收养了年幼的公主。 先帝在时即惧内,又风流,偷偷摸摸生了个女娃娃,不敢让先皇后知道,寄养在镇国公府,在她身上留下一个“李”字烙印。 李家公主体弱,没多久就病逝,镇国公无奈,在前朝公主身上照着烙下一个“李”字,顶替了李家公主。 当然,此事的知情者除了镇国公,只有夭夭身边的陈嬷嬷一人,她是夭夭的乳母。 夭夭忍不住咬牙,看来这次的两个任务对象就是自己那两个都以为是自己真哥哥的假哥哥了。 绕过层层回廊,夭夭跟着嬷嬷进了会客厅。 雕花的紫檀木屏风后面坐着两个年轻人。 一个坐在上首,身着紫色锦服,腰缠蟠龙玉佩,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气度不凡,唇畔含笑,一副雍容之态。 另一个则…… 夭夭看过去,忍不住心头一跳,微微屏息。 以前她一直以为杀气只是杜撰,今日方知却有其物,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知道究竟杀过多少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柄浴血的长枪,刚毅笔直,直插云霄。 听到系统提示,夭夭忍不住冷笑。果然如她猜测的那样,上首的是当今陛下李泽天,那只杀人兵器则是镇国公世子白裕。 她的两个任务对象一起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古言容易落俗套,不知道我的设定有没有类似的_(:3」∠)_ 那啥,有的话也不要告诉我,就让我一个人慢慢的自我陶醉好了~~~ 毕竟本帅比是向来以脑洞和新意自豪,不能拆台啊对不对~ 【快来打脸略略略】 第42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莲步轻移, 夭夭缓缓走了进去。 循着脑海中的指示, 冲上首敛裾行礼:“臣女见过陛下, ”转身, “见过哥哥。” 李泽天讶异扬眉,笑问白裕,“从实招来,你是不是让下人向你妹妹通风报信了?” 白裕拱手,“陛下说笑, 臣并无机会。” 李泽天回眸看夭夭,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竟然一眼识破自己的身份, 且不卑不亢,可谓少见,尤其是…… 他眼眸微亮, 传言果不欺人,国公府的这位小姐,美得让男人抓心。 “白小姐无需拘礼, 坐。” 夭夭依言落座,坐在白裕对面。 李泽天对她充满兴趣, 问:“你哥哥不承认, 你来回答,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今天朕要来?” 夭夭摇头:“来此之前,夭夭并不知晓客人的身份。” “那你怎知朕的身份?” “陛下坐在上首, 京中年龄与陛下相仿,且身份比哥哥高贵者,唯陛下耳。”她笑了一下,“况且,陛下龙章凤姿,非凡人可比,不可不识。” 李泽天大笑,“只闻白家小姐美貌冠天下,却不知才智亦是。” 他心道,那些男人目光实在短浅。 这话略显轻佻,白裕微微蹙眉。 当面夸奖一个女子的容貌,尤其对方身份还是皇帝,以后给妹妹说亲就为难了。 夭夭脸色微红,倒不似害羞,带了两分薄怒,衬得容貌更形明艳,又带了几分少女的娇憨可爱。 李泽天眸光微深。 “他们眼里只看得到外貌,这不怪他们,因为如果连女子都比他们聪明,那他们活着也忒没劲儿了,还怎么有脸整天吹嘘?” 夭夭话中带着几分微妙的不屑,李泽天愣了半晌,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来,良久,忍不住大笑。 这样的话,也就备受宠爱的国公府小姐敢说了。 白裕微弯了下眼角。 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杀气重,妹妹小时总被他吓哭,后来他看她一眼就浑身发抖,久而久之,他就尽量不出现在妹妹身边,再加上常年在边关,更是一年都见不上两面,没想到今日再见,妹妹竟然长成这副模样了。 他心里微微骚动,心情很是奇妙,他想,大概“吾家有女初长成”就是这种感觉了。 李泽天深深看了她一会儿,移开视线,佯装责备白裕,“白将军,你,失职!” 白裕从夭夭身上收回视线,不慌不忙拱手,问:“不知臣何处失职?” 李泽天道:“夭夭如此聪慧,朕竟然从来不知,你这个做哥哥也从未向朕提起过。朕问你,你这个哥哥可曾关心过妹妹?” 白裕默然。 “这难道还不是失职?”他挑眉。 白裕认了:“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见夭夭一脸欲言又止,李泽天扬眉,问:“朕责问你哥哥,你有意见?” 第97节 夭夭看着白裕,眼中尽是孺慕和崇拜,轻声道:“臣女不敢。只是哥哥为天下苍生计,常年在边关,一年都难见一面,哥哥不熟悉我是应该的,倒是我,每日闲着无事,却不曾关心哥哥,有罪的是臣女才对。” 李泽天语气微酸:“白裕,朕可真嫉妒你,有个这么贴心的妹妹,可惜朕没这个福气,底下一群臭小子。” 李泽天没妹妹,倒是有几个同为嫡子的弟弟,很不省心。 白裕眉眼弯得更明显,锋利得割人的杀气也略有收敛。 “好了,”他站起来,“朕见着了夭夭,不虚此行,这就回宫了。” 白裕起身恭送。 临上马前,李泽天低声道:“关于端王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了,务必小心行事。” 白裕点头,示意知道。 李泽天扬鞭而去,身后跟着随行的护卫。 夭夭紧跟着两个哥哥出去,路过一片假山,爬上去趴在上面揪草玩儿。 等了一会儿突觉气温骤降,远远看见白裕一人回来,脸色沉肃。 她窃笑着躲起来,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她刚躲好,还没站稳,手腕突然一疼,被一只男人的手大力扣住,身子不受控制一歪,被带了出来。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看着要跌到地上,横空又伸出一条手臂,稳稳揽住她的腰。 夭夭惊魂未定的抬头,正对上白裕杀机还未散尽的双眼。 她不由得愣住了。 白裕蹙眉,他听见旁边假山里有动静,鬼鬼祟祟的,以为是探子之流,谁知却把亲妹妹抓出来了。 臂弯里的腰纤细柔软,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他连忙松手,见她身子一软,只好继续扶着。 低头见她剧烈起伏的胸脯,脸色更沉,责问:“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夭夭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心跳还没稳下来,就又听他训斥,她忍不住委屈,但还是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只是想和哥哥开个玩笑。” 白裕放开她,十分不近人情的说:“以后这种玩笑少开。” 夭夭低着头,轻轻“哦”了一声。 他准备走,见她委屈巴巴的模样,又加了一句:“我戒心重,不要从我看不见的角度接近我。” 夭夭立刻又高兴了。 她疾走两步跟上他,讨好的开口:“哥哥,我听说过两天陛下要去北苑行猎,是不是啊?” 白裕看她一眼,点头,等她继续。 “哥哥是不是也会跟去?” “嗯。” “这种行猎是不是都可以带家属啊?” 白裕明白了她的意思,蹙眉看她。 夭夭忍下心虚,轻轻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撒娇,“哥哥可以带我去吗?” 白裕拨开她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撂下两个字:“不行。”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转身就走。 夭夭看着他锋利的背影,咬牙。 晚上,白裕正在沐浴,突然听到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走出浴桶,随手抓起外衣,来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正对上女孩亮晶晶的双眼。 他下意识把胸口衣襟拢好,冷声问:“这又是做什么?” 夭夭趴在窗棂上,笑得甜甜的,“哥哥的侍卫不让我过来,我没办法……” 白裕懒得听她废话,伸手就关窗户。 夭夭眼疾手快,连忙伸手去拦。 他收势不及,夹住了她的手。 夭夭“啊”了一声,疼得眼泪汪汪的,抱着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玉白的小手上飞快浮现一道深色,临近关节处的位置还被蹭破了一层皮,有血丝渗了出来。 白裕呼了口气,伸手弯腰,展开双臂,沉声道:“过来。” 夭夭立刻破涕为笑,被他半抱着从窗户钻了进去。 她坐在软榻上,晃动着小腿,看着白裕翻找伤药,语气轻松,说她已经不疼了,接着又开始卖可怜,说她十几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对门岱侯府邸,平时连大门都出不去,说她多么渴望看看外面的天空,听听流云,渡渡溪水…… 白裕没理她,找到金疮药拉过一张矮凳坐到她面前,沉声道:“伸手。” 她闭嘴,乖巧的把手伸出来,不甚在意,“已经不疼了,我估计连疤都不会留。” 白裕蹙眉,女娃娃不比自己一个大男人,身上一定不能留疤,哪怕是万一也不行。 他低头帮她上药的时候,夭夭就盯着他看。 可能是衣衫不整的缘故,他没有白天看起来那么吓人,倒让夭夭有机会欣赏他俊挺的容貌。 第98节 他很年轻,眉眼犀利,肤色不很白净,是被边关的风沙烈日铸就的。 视线下移,掠过凸起的喉结,顺着半敞的领口探入他衣内,落到胸前结实的肌肉上,看到他胸前长长的伤疤。 夭夭下意识伸出手,还没碰到他衣领,他身体就忙往后仰。 她眨眨眼,对上他泛着杀气的双眸,一点都不怕,道:“哥哥这里有道疤。” 白裕没接话,已经上好药了,站起来把药瓶放好,打开门,“回去。” 夭夭不肯走,坐在软榻上耍赖。 “哥哥,你带我去北苑好不好啊?只要你答应了,我就再也不烦你。” 白裕心微微下沉,白天她的话言犹在耳,此刻看来,分明是提前知道北苑行猎的计划,趁机讨好自己。 复而又笑,敢来自己这里讨价还价,看来是真不怕他了。 懒得和她周旋,白裕直接拎着她把她扔出去,转身去了书房。 夭夭盯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作势虚虚踹了门板一脚,愤愤离开。 不带她去,她就不能自己去了吗? 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 白裕临睡前又把行猎计划在脑海中演练一遍,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闭上眼准备休息。 他本来远在边关,被陛下突然召回,自然是有大事要处理。 端王有不臣之心,证据确凿,此次北苑行猎就是设计将其一网打尽。 此行波涛汹涌,定然凶险至极,怎么可能带一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 即使这是妹妹这么多年来向他这个哥哥提的唯一一个请求,他也绝不会同意。 然而他再不同意,也架不住有人找死。 临出发的早上,夭夭身边的陈嬷嬷脸色苍白的跑过来,告诉他说,小姐不见了。 白裕脑中那根弦瞬间断了。 他握紧手中马鞭,咬牙。 找到她,他一定代父亲好好管教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  妈啊,这个小标题真的好羞耻_(:3」∠)_ 不能告诉你们本帅比打这几个字的时候脸都是红的tat 至于加更……咳咳,看大家够不够热情了啊┑( ̄Д  ̄)┍ 第43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时间紧急, 陛下出行在即, 耽搁不得, 白裕必须前往随行, 无暇去找一个小丫头,只能派身边亲卫在前往北苑沿途寻找。 一旦发现,在保证小姐安全的前提下,立即带回,手段不限。 他下了死命令。 北苑离帝都并不远, 出城之后, 快马疾驰两个时辰足够了。 无法确定夭夭离开的时间, 说不定此刻她已经到了猎场。 白裕脸上的沉肃连李泽天都看得分明, 问他发生了何事。 白裕怕陛下误解安排有纰漏,只得把夭夭一事说了出来。 李泽天听完非但没有认为夭夭调皮捣蛋,反而责怪白裕:“你早先就该同意!小姑娘没出过门, 想跟你这个哥哥出来转转,若是朕,一定欢天喜地的供着, 怎会拦着不让来?” 他眼眸一转,笑道:“还是堂堂战神心虚了, 觉得连个小丫头都护不好?” 白裕十六岁从军起, 迄今已有八年, 大大小小的战役历经数百起,从未有一次败绩。 最令戎狄之流闻风丧胆的除了镇国公本人,就是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了。 因此, 军中有人称他为“战神”。 白裕神色不变,只道:“军中戏言,陛下何必当真。” 旌旗蔽空,列队森森。 安营之后,行猎正式开始。 李泽天手挽彫弓,朝天射出第一箭。 号角声起,准备齐整的猎手同时纵马冲了出去。 白裕并未参加,他如果下场的话,这里至少九成的猎物要死在他的箭下。 他紧紧跟随在李泽天身边,以防万一。 有亲卫不时过来禀告消息,一直没有找到夭夭的踪迹。 白裕脸色愈沉,眉宇间杀机肆意。 第99节 李泽天发现一只鹿,挽好弓箭,正准备一举拿下,却见小鹿似有所觉,朝自己的方向一看,撒腿就跑,三两下消失在林木中。 李泽天泄气,拿弓敲了白裕一下,嫌弃道:“朕的大将军,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朕的猎物都给你吓跑了。” 先帝和镇国公曾同为前朝官员,李泽天与白裕少时一起长大,情意非同一般,说话也就随意。接着又问:“怎么了?是你那宝贝妹妹?”压低声音,“还是……” 白裕无奈:“夭夭还没有找到。” 李泽天蹙眉,转身叫御林军帮忙寻找。 白裕没有阻止,他担心夭夭会落在端王手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睿王营帐,夭夭鼓着腮帮子看着纱帐后男人,气鼓鼓说:“请王爷放我离开。” 以此掩饰心中震惊。 先帝有四子,老大是今上李泽天,老二是端王,老三就是面前的睿王李承意。 诡异的是,见到李承意的瞬间,系统竟然提示她,李承意也是裴述的人格之一。 这个世界里,有三个人格一同出现! 夭夭有点懵了,连忙询问系统,幸好得出的答案还和以前一样,只要有一个人格死亡,任务就算成功。 男人坐在纱帐后,似乎是身体不适,咳了一声,“白小姐,如若不是本王适时带你来此,你以为自己还有命在?” 夭夭抿唇,“臣女已经谢过王爷,但王爷不能把臣女留在账内,臣女是来找哥哥的。” 系统有介绍目前的局势,端王有谋反之意,白裕被紧急召回,为的就是此事,本次行猎危机重重,所以她才一定要来,但没想到,不小心被睿王的人抓到了。 睿王可聪明着呢,知道今日定然有一场龙争虎斗,提前“受了风寒”,不宜吹风,连营帐的门都没出,一直窝在里面,躲清静。 夭夭在心里感慨,睿王果然够睿智。 纱帐内又传来一阵咳嗽,夭夭目露担忧,鼓胀的怒火微消,“王爷如果身体不适,不妨出去透透气,对身体也好些。” 李承意哂笑:“白小姐是想借机出去吧?” 夭夭抿唇,“既然王爷这么想,臣女无话可说。” 他轻笑,声音低沉悦耳,带了一丝轻微的嘶哑,应该是装咳嗽装得了。 听见寻找自己的人被拦在帐外,夭夭更急,张口欲呼她就在这里,被一只大手用力捂住了嘴。 她用力挣扎,但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 李承意从身后捂住她,盯着她后颈细白的肌肤,忍不住心里微微一动。 女孩温暖的体温氤氲着独特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埋头在她后颈,不顾她的僵硬,深吸口气,满足道:“镇国公那么机敏的人,怎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 女孩柔软的唇瓣就在自己掌心,呼出的气息湿热,他觉得掌心莫名有些痒,想在衣服上蹭蹭,正在这时,掌心一疼,他猛地松开手,抬手一看,上面一个红红的牙印儿。 夭夭鼓着腮帮子瞪他,被人软禁还被人骂蠢,她这个娇宠到大的大小姐能忍才怪了。 李承意笑:“怎么,不服?” “请王爷赐教。” “皇兄和白裕知道你失踪了,会不会找你?” 夭夭用眼神回答:废话。 “动静这么大,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发现,你确定刚才那几个一定是皇兄和白裕的人?” “……!” 看到夭夭目露惊讶,他压低嗓音道:“害怕了吧,叫你乱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我的营帐里,等安全了之后再出去。” 夭夭苦恼的皱眉,说:“哥哥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李承意笑:“本王也没办法,我只是个闲散王爷,手下没几个可用的人,帮不了你。” 他即不让夭夭出去,又不让别人进来,夭夭只能留在他的营帐里。 直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紧接着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惨叫声袭来,鼻端传来一阵油烟味,不等夭夭反应过来,帐篷突然起火,火势瞬间冲天。 侍卫冲进来,手执兵刃,叫道:“王爷,您在哪儿?” 隔着火势和浓烟,夭夭拿起短剑,划开帐篷,见外面人群厮杀,无人注意自己,拉了拉李承意,无声问:“我们从这儿跑?” 李承意眼眸微闪,点头,跟着夭夭从洞里钻了出去。 两人借着营帐躲躲藏藏,其间也曾被人发现,被李承意干脆利落的干掉。 他见夭夭眼神发直,哂笑:“怎么,觉得本王凶残?” 夭夭连忙回神,摇头,“王爷刚才的话我还记得。” 谁知道这是陛下和白裕的人,还是端王的人。 一直到惨叫声慢慢落下,这场厮杀以其中一方惨白告终,胜利者骑着高头大马,踢嗒踢嗒的越过无数尸体。 夭夭看到了明黄色身影一旁的年轻将军,还有他腰间雪亮的兵刃,那刀上淌过无数的鲜血,依旧亮如明镜。 “哥哥!” 她开心的大声喊,提起裙摆就跑了过去。 李泽天勒住马,冲他使个眼色。 第100节 得到陛下首肯,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夭夭面前,蹙眉看她。 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衣衫完成,头发有些乱,脸上不知道怎的,蹭了两道黑灰,花猫似的。 继续往下,周身打量一遍,很好,没有受伤,一会儿他就下得去手了。 夭夭尚不知自己要大祸临头,小脸上尽是兴奋,蹦蹦跳跳的去扯白裕的袖子,“哥哥,我不是故意躲起来的,是不小心撞见了睿王爷,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他那儿。” 李泽天骑着马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夭夭,目露笑意,调侃道:“这是哪家的小花猫,终于露面了,可让朕和白爱卿好找。” 这时,李承意也走了过来,和夭夭一起向李泽天行礼。 解决了一个□□烦,李泽天心情很好,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尤其是见着另一个不省心的弟弟,更要变现出一副沉痛悲哀的模样。 夭夭对他这变脸功力表示叹为观止。 白裕扫了周遭一圈,全都是男人,问夭夭会不会骑马,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脸色更臭。 走到自己的坐骑前,掐着腰把夭夭送上马,总不能让未出嫁的妹妹和别的男人共乘一骑吧,父亲知道了会打死他的。 夭夭坐在马上,很是新奇,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游戏里,这都是她第一次骑马。 她高兴得在上面扭来扭去,一会儿摸摸马屁股,一会儿摸摸马脖子。 白裕没上马,到前面牵着缰绳快步跟在李泽天后面。 夭夭愣了一下,连忙附身向前,拉住缰绳,道:“哥哥,你也上来啊!” 白裕没回头,缰绳一抖,震开夭夭的手,冷声道:“坐好,不要乱动,掉下来有你受的。” 夭夭看着他的笔挺的背影,突然扶着马鞍要下来,被白裕按住。 他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呵斥道:“胡闹什么?坐好!” 夭夭抿着唇,脸色严肃:“除非哥哥也上来,否则我就下来和哥哥一起走!” 白裕冷着脸松开她,不管了。 她爱走路就下来走,受不了了就自己爬回去了。 李泽天急着回宫处理端王的后续事宜,走得很快,白裕勉强能跟上,夭夭想要赶上只能一路小跑,她提着裙子,紧紧跟在白裕身侧,脸憋得红扑扑的,尽是汗。 白裕脸色愈黑,终于在她不知道第几次踩到裙摆,险些跌到时,忍不住拽住了她的手腕。 夭夭喘着气看他,不等她说话,就听见他冷冰冰的嗓子,吐出两个字:“上马!” 她腰一紧,身子一轻,跟着他一起落在马背上。 一条有力的臂膀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一扬缰绳,他低斥一声:“驾!” 马儿扬蹄飞奔,飞快的赶上了前方的李泽天。 夭夭累得要死,喘着气靠在他怀里,脸上却还带着笑,十足得寸进尺,“哥哥早些听我的不就好了吗?” 白裕抿紧唇,懒得和她废话。 李泽天回宫,睿王回王府,夭夭跟着白裕回镇国公府。 白裕是武将,有些事情不掺和比较好。 白夫人去年过世,府中只有一个姨娘平日操持中馈,但也管不到夭夭头上,她除了不能出府,在家里可以算是山大王了,平时没人敢惹她。 可惜现在白裕回来,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镇国公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白裕小时候不知道挨过多少次他老子的打,也有同样正确的思想,觉得做错了事,挨顿打就老实了,虽然夭夭是女娃娃,但也同样适用,顶多把皮鞭换成了他的巴掌。 刚进家门,夭夭还没来得及喝口热水,就见白裕冷着一张脸把家里的下人全都赶出去,拽着她进了她的闺房,二话不说,按到腿上就是一顿打。 夭夭被打懵了。 直到屁股上传来一阵阵的灼痛,她才反应过来,“哇”得一声放声大哭。 饶是白裕已经把力道放轻再放轻,可夭夭一个身娇体贵的娇小姐,哪里受过这个?当下就哭得不成样子。 她也知道羞,除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哭出声之外,接下来就是默默的抽噎,她也不知道反抗,就这么趴在他腿上,任他打个过瘾。 她哭得可怜,身子一抽一抽的,快把他衣服都浸透了。 白裕不由有些心软,但这还远远没到他本想达到的程度。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女娃娃,太过分了也不行,冷声问:“知错了吗?” 夭夭咬着唇,流着眼泪不吭声。 顿了半晌,他无奈放柔声音,把她扶起来,抽出她腰间帕子擦她红肿的眼,问:“知道错在哪儿吗?” 夭夭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赌气道:“哥哥干什么要回来,不带我出去,还打我……” 说着,心里更委屈了,眼泪流得更急。 白裕眉头舒展,脸上竟似带了两分笑意。 她在哭,他还笑,夭夭更气了。 他低声解释:“事关重大,现在已经结束,倒是可以告诉你。” 他重又帮她擦眼泪,“端王有谋逆之意,被陛下发现,急召我回来,为的就是逼他,让他孤注一掷,今天行猎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他一定会动手,猎场会很危险,不能带你去。” 第101节 夭夭眼神软了下来,他再接再厉,“你今日不也看见了吗?若是不走运,可想过会是什么结果?下次行事不可如此鲁莽,知道了吗?” 夭夭想原谅他,但屁股还疼着,又觉得他一解释自己就原谅太没面子,最重要的是,他还打了她,她都没脸见人了。 白裕默默算了算时日,他和陛下说好了,这次回京多住些日子,父亲也有意让他回来物色一下未来的妻子,他年纪早就到了,和他一样大的,孩子都上学堂了。 白裕略一沉吟,道:“过些天京里不是有乞巧节,哥哥带你出去玩,如何?” 夭夭红彤彤的兔子眼立刻亮了起来,她破涕为笑。 白裕揉了揉她的脑袋,眉眼微弯。 作者有话要说:  4000+,不够6000 明天继续,_(:3」∠)_ 后天也继续,我真是个咸鱼,对不起我的小宝贝儿们_(:3」∠)_ 尽情的打我脸吧tat 好疼/(ㄒoㄒ)/~~ 第44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陈嬷嬷只忠于夭夭一人, 是她真正的心腹。 按照夭夭的指示, 安排好了一切, 即使她并不明白夭夭的用意。 乞巧节晚上, 她早早打扮好,等着白裕,听到侍女传讯,她立刻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路边挂满灯笼,星星点点的烛光中, 妍丽的少女蝴蝶一样欢快的飞出来, 跑到白裕面前, 脸上是期待的笑, “哥哥,我们现在就走吧?” “戴上这个。”他从身后拿出一顶帷帽,不由分说盖到夭夭头上, 帽沿垂下的面纱刚好遮住她的脸。 白裕微蹙眉,这样朦朦胧胧的,反而更招人。 但面纱再稠密就影响视线了。 夭夭不太喜欢的揪了揪面前纱帐, 没抗议,跟着白裕上了马车。 到了市集, 人流稠密, 马车进不去, 夭夭迫不及待跳下车,兴致勃勃的到处看。 河里流着灯,路边尽是小摊贩, 大街上全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偶尔还能看到感情好的一家人一起同游的。 白裕紧紧跟在夭夭身后,无声的为她挡去人流的拥挤,和别有用心的视线。 其实有白裕跟着,夭夭这街逛得十分惬意,只要白裕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避让,她根本不可能被人挤着。 河边有一个小摊贩,卖巧果,是乞巧节最流行的小吃。 夭夭逛累了,拉着白裕坐到矮矮的板凳上,叫了两份巧果。 旁边还有一个卖红绳子的老妪,货架上挂满了各式花样的红绳子。 夭夭买了两根,冲白裕笑:“哥哥,把手给我。” 白裕一愣,红绳子是祈求姻缘的,一般都是有好感的男女在乞巧当天互赠。 他看着夭夭甜甜的笑脸,正在想怎么才能委婉不伤她自尊的拒绝时,听到她道:“送给哥哥一条,希望哥哥早日能给我找个温柔贤淑又美丽动人的嫂嫂。” 白裕敲了一下她脑袋,无奈:“这是姑娘家说的话吗?” 夭夭不忿:“难道哥哥这次回来,爹爹没给你安排这项任务吗?”接着,她笑得洋洋得意,说,“爹爹可是跟我说了,让我帮哥哥留心哪家有好姑娘,给哥哥娶回来当媳妇儿。” 白裕哑然。 夭夭捻着绳子两端,命令道:“快把手腕伸出来。” 白裕无奈的捋起袖子,伸出手腕。 光线晦暗,夭夭有些看不太清楚,尝试了好几次都系不上,急出了一声的汗。 白裕见状,要自己来,被她强硬回绝,理由非常充分,这是她给哥哥的祝福,当然要她亲自戴上才作数。 看不清,只能凑近,女孩温热的呼吸扑到他手腕上,有种奇怪的麻痒。 他素来隐忍惯了,面上并无丝毫异样。 好不容易戴上,夭夭松了口气,白裕也松了口气。 谁知她又拿起另一根绳子,塞到他手中,伸出手臂,道:“现在轮到哥哥给我戴了。” 腕骨纤细,骨肉匀称,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朦胧又醉人。 白裕敏锐得觉得有些不对,但对上夭夭毫无杂质的眼,又觉得自己思想太龌龊,想歪了。 夭夭也捋起袖子,露出一截玉白的小臂,白得有些晃眼。 她忍不住催促:“哥哥,你快些啊。” 白裕蹙眉,伸手拉下她袖子,斥责她:“你是个姑娘,怎可在外面轻易露出手臂,名声还要不要了?” 夭夭嘟嘴,没吭声,只把手臂又朝前送了送。 白裕心道,或许是他太拘泥了,祝妹妹有个好姻缘,再正常不过。 他低下头,轻轻把红绳子缠到她手腕上,细细打了个结。 松手,抬头,今晚月色很好,挂在枝头,映着人间的灯火阑珊,火树银花,孤独又清高。 第102节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突然听到这句诗,他忍不住心头一跳,皱眉看她,斥责:“平日你就看这些?” 这些淫词艳曲,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看的? 夭夭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目光怯怯。 白裕有些后悔,和妹妹的关系才刚有些改善。 他站起来,敛了怒容,道:“很晚了,回府吧。” 夭夭当然不可能同意,今晚的重头戏还没上场,怎么能打道回府? 她低下头,样子可怜极了,摸着手腕上的红绳,弱弱道:“可以再逛半个时辰吗?” 白裕冷着脸没吭声,她连忙缩短时间,“一刻钟,就一刻钟,好不好?” “走吧。”他站起来。 夭夭连忙欢天喜地的跟在他身后,连巧果也不吃了。 又逛了一会儿,早就超过一刻钟了,他大概是忘了,再没提过回府之事,安静的陪她看热闹。 前方传来欢呼,围着一大群人,叫好声,欢呼声,鼓掌声,压过一片小贩的吆喝。 夭夭拉着白裕的手挤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番邦女郎正在跳舞,红色的纱衣,只堪堪遮住胸臀之处,赤着脚,纤腰扭得像水蛇,手腕脚踝处带着金色铃铛的装饰,舞动之间叮当作响,动人心魄。 夭夭看得愣住了,本朝算是民风开放的,这样的景象对权贵来说并不罕见,但对一个闺阁少女来讲可以算是颠覆三观了。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被人捂住了双眼。 接着,就被男人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白裕蹙着眉,沉声道:“回家。” 坐到马车里,夭夭扯着他袖子,犹豫了很久,问:“哥哥,刚才那个女人跳的是什么舞?” “那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要问。”他不想多言。 夭夭忍不住好奇,“那个女人和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是哪里的人?” 白裕没有回答。 马车走动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微弱响声,让气氛显得不是那么尴尬。 过了一会儿,他解释:“那是番邦人,未开化的野蛮之人,你可切勿学她。” 夭夭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白裕却不好再多言,母亲已逝,现在这些事情都找不到人来教夭夭。 那个姨娘? 当然不行,难道要她教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小姐烟视媚行,讨好男人吗? 他第一个不同意。 把夭夭送回闺房,白裕思来想去良久,算算夭夭的年纪,也到了成婚的年龄,可惜母亲临走时没有为她定下亲事,要不然让男方家里来人教导她也不失为一个可行之法。 有些事情,她必须知道,问题是让谁来教导她。 他想到了夭夭身边的陈嬷嬷,据他观察,这个嬷嬷不简单,或许能担负起教导夭夭的职责。 夭夭一边让嬷嬷解发髻,一边摸着手腕上的红绳把玩,“嬷嬷,今天那个跳舞的姑娘就很好,嬷嬷你想办法,带她进府教教我。” 陈嬷嬷叹了口气,“小姐,何必委屈您学这些东西?” 夭夭笑了一下,回头,摸着嬷嬷已经松软发皱的手,柔声道:“因为我姓陈啊。” 她曾是皇族公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两个背叛者的家族如此风光? 早在夭夭刚进入这个世界,就在沐浴时摸着肩膀上的“李”字问过嬷嬷,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嬷嬷本来只想守着夭夭好好活下去,奈何扛不住她一再追问,只能实言相告。 她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第二天,白裕特地避开夭夭,找到陈嬷嬷,“委婉”的向她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并且告诉她,如果夭夭有任何情况,一定要及时向他汇报。 白裕没想到,马上,他就接道了陈嬷嬷的情报。 自乞巧节那晚的一舞之后,那名舞姬突然间声名鹊起,被无数“文人墨客”盛赞天降尤物,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求她一舞。 这样的声名,自然也传到了宫里,尤其是那些习惯于揣摩上意的太监们,为了讨好君主,能想出无数个点子,这样现成的热闹,怎会错过? 李泽天也被勾起了兴趣。 舞姬自己开了一个歌舞坊,名为缥色坊,取自缥色玉柔之意,特指女子手足美丽动人。 今日闲暇,他便亲自登门,去欣赏一下这位名动京师的番邦美女。 制止了坊间小厮的传唤,他径直来到二楼,没想到会撞上自己的亲弟弟——睿王。 刚好,兄弟两个一起去欣赏一下这位美人。 第103节 推开练舞房,一股幽香扑面而来,是女子特有的芬芳。 房间内挂满了淡青色的纱帐,上面绘着笔墨丹青,李泽天定睛一看,落款基本上全都是闻名于世的文人。 莫名想起那天镇国公家的小姐说的那句话,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纱帐伸出传来急促的铃声,叮叮咚咚的,悦耳动听,如山涧流水,别有一般滋味。 让随身内侍留在屋外,和睿王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味。 无声走了进去,撩开层层叠叠的纱帐,铃声越来越近,透过这副开得妖娆的桃花图,能看到女子窈窕的身段,朦朦胧胧的,勾得人心痒痒。 他低头,看到一双雪白娇嫩的脚,脚踝上缠着金色的铃铛,随着脚步快速的旋转,急促的响了起来。 他想,他终于能明白何为美人。 还未看到脸,就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他一撩纱帐,看到了美人的庐山真面目,惊在原地。 纱帐后面的人,他见过。 第45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李泽天刚一进去, 守在外面的陈嬷嬷就立刻回国公府, 向白裕打小报告——小姐偷偷摸摸跑出去了。 缥色坊内, 几双眼睛相对, 全都露出诧异之色。 李泽天没想到,纱帐之后不是那个番邦女郎,竟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国公府小姐——夭夭。 他眸色蓦深,不着痕迹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女孩身着红色纱衣,堪堪遮住胸部和腰臀, 腰下垂着同色丝绦, 坠着八宝吊坠, 一双纤细修长的雪白长腿在红纱中若隐若现, 比全露还要撩人。 她手腕和脚踝上戴着一串小金玲,行动之际叮咚作响,勾人魂魄。 方才他还在疑惑, 番邦女子骨架粗大,皮肤也不够细腻,那样一双精致得仿佛玉雕出来的足, 怎么会属于番邦女子。 现今见了夭夭,他恍然。 目光升温, 盯着她赤裸的足难以移开, 呼吸滚烫起来。 知晓此人是夭夭之后, 那那股身体本能的冲动更加距离,甚至连反应都明显起来。 李泽天找个地方坐下,借随意的动作来掩饰他身体的变化。 夭夭愣了半晌, 才反应过来,忙上前两步,给李泽天和李承意见了礼,问:“陛下和睿王殿下怎会在这里?” 睿王坐在李泽天身侧,不着痕迹的看了兄长一眼。 同为男人,他当然清楚兄长露出这样的神情代表着什么。 皇兄对镇国公府家的这位小姐,兴趣不小。 行走间,夭夭脚踝上的金玲又是一阵叮咚,听得人心浮气躁。 她却全无所觉,衣衫不整被男人撞见,若是别的女子早就寻死觅活了,她却仿佛缺了某种对性别的认知,大大方方的过来行礼。 李泽天嗓音略哑,没有回答夭夭的话,对睿王道:“承意,你先出去。” 李承意没有再看夭夭,起身拱手,退了出去。 夭夭眨着眼问:“陛下有什么话要对臣女说吗?” 他笑:“你这丫头怎会穿成这样?” 夭夭转了一圈,丝绦四散,露出雪白的腿。 她笑得很开心,“前几天乞巧节哥哥带我逛街,看到师父在街上跳舞,我觉得很好看,就来拜师学艺了。” 李泽天嗓音更哑,问:“学得怎么样了?” 夭夭捋了捋腿上纱衣,歪着头问:“要不然,我为陛下一舞?” 他正待答“好”,却见寒光一闪,一道冰冷剑气袭来,劈向挂忙纱帐的木头支架。 刹那间,纱帐乱舞,支架坍塌,轻飘飘落到面前的女孩身上,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仓啷一声,宝剑还鞘。 让人脊背发寒的杀机却还未消退。 白裕握紧腰间宝剑,踏着价值千金的文人字画一步步走了进来。 夭夭扒开盖住自己的纱帐,对上白裕浸着寒意的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哥哥……”她刚开口,白裕一扬手,那副绘着桃花的纱帐飞了出去,重新盖住她的脸。 李泽天忍住心惊,怒道:“朕的将军好大的威风。” 白裕躬身行礼,脸上杀机丝毫不减,道:“事情紧急,请陛下赎罪,况且臣有把握,绝对不会伤及陛下分毫。” 李泽天深深看他一眼,站起来,甩袖离开,临出已经看不出形状的门时,又回头,笑道:“夭夭,记得欠朕的舞。” 话一出,白裕身上杀机更甚,直让人喘不过起来。 李泽天没理他,带上睿王走了。 夭夭被纱帐裹得严严实实,在里面艰难的挣扎,怎么都找不到出口。她急得直叫“哥哥”,然而白裕就这么冷冷看着,一动不动。 第104节 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他都看到了什么。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穿成那样,要为一个男人献舞? 她是白家的小姐,不是低贱的舞女! 无论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他的妹妹。 即使对方是陛下也一样。 夭夭好不容易挣开纱帐,赤着脚走到白裕面前,轻轻扯他的袖子,不解问:“哥哥为什么生气?” 叮叮咚咚的响声似乎能乱人心神,尤其是配上那双雪白精致的玉足,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白裕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突然有种荒谬的联想,祸国妖姬,也不过如此了吧。 白裕脱下外套,批到她身上,沉声道:“今天不打你。你知道错在哪儿吗?” 夭夭摇头。 看着她无辜又清澈的眼,诡异的有种古怪的魅惑。 白裕眉头皱得死紧,甩开她手,不可思议道:“在男人面前衣衫不整,甚至同意跳那样的舞,你竟然不知道错在哪儿?” 夭夭抿紧唇,小声道:“但是……没人告诉我,不应该那样做啊。” 这怎么可能? 白裕不相信,她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母亲在时怎么会不教导她? “母亲在时,没教过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 夭夭脸色暗淡,低下头,小声道:“母亲……不怎么管我,我很少见她的面。” 白裕突然想起来,夭夭说话做事,都率性得很,根本不像是家教森严的母亲教出来的孩子。 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吗? 夭夭抬眸看他,乌黑的双眼里带着疑惑,她问:“哥哥,那天为什么不让我看跳舞,今天我为什么不能跳给陛下看?” 她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觉得我跳得很好看啊,我还想跳给哥哥看。” 白裕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画面,心头猛地一跳,莫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躲闪的目光落到旁边的西洋镜上,明亮的镜面照得人纤毫毕现。 他看到了他晦暗的眼睛。 和刚才李泽天看夭夭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悚然一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这样的眼神…… 是男人看女人眼神。 就是因为这个眼神,他忍不住拔了剑。 现在,他在自己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眼神。 夭夭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伸手去拉他,“哥哥,你怎么……啊!” 她跌到在地上。 白裕猛地甩开她手,后退了一大步,见她跌到,又下意识上前一步。 夭夭看着他,眼里带着泪。 白裕犹豫良久,伸出手,慢慢把她扶起来,哑声道:“回家。” 白裕嫌她一身的香料味,一到家就让侍女带她去沐浴。 “世子,老奴去伺候小姐沐浴。”陈嬷嬷告退,正准别离开,被白裕叫住。 白裕目光沉沉,仔细打量她,陈嬷嬷被他看得浑身打颤,冷汗涔涔。 他久经沙场,身上杀气极为摄人,就是壮男男子被他饱含杀气的目光一瞪都能吓得腿软,更何况是陈嬷嬷年老体弱。 过了良久,他终于开口,“陈嬷嬷,从妹妹出生,就是你在照顾她,对吗?” 陈嬷嬷忙不迭点头,“是,老奴有幸,能一直照顾小姐。” “如果妹妹有什么问题,你也是最清楚的,对吗?” “是。” 他突然厉声质问:“那我问你,为何夭夭对男人毫无戒备,对男女之别一无所知?” 陈嬷嬷浑身一抖,不等她想好说辞,白裕接道:“为何夭夭会说,母亲生前很少管教她?” 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陈嬷嬷突然跪下,哭泣道:“世子赎罪,老奴不能说啊!” 白裕伸手抽出宝剑,剑尖直指她脖子,道:“你现在说,还是准别尝遍军中酷刑之后再说?” 陈嬷嬷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嘴却闭得死紧,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第105节 白裕收回宝剑,大步走了出去。 她什么都不用说了,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夭夭身上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一定要弄清楚。 这个秘密,父亲一定知道。 白裕大步走进书房,研磨,落笔。 他大手一挥,写就一份书信,放入信封中,叫侍卫进来,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到父亲手中。 他相信,父亲会告诉他真相的。 睿王护送李泽天回宫,李泽天想起杀气纵横的那一剑,依旧心生惊惧。 他道:“承意,为何不阻拦白裕?” 李承意脸上浮现惶恐,低头认错:“臣弟有罪,白裕来时,臣弟并不在门外。” 李泽天“哦”了一声,问他:“那你在何处?” 李承意脸露尴尬,“臣弟遇见了缥色坊的老板,就是那个番邦女,臣弟随她去另外的房间了……” 李泽天把目光落到内侍刘公公身上,刘公公赶紧请罪,“当时睿王爷确实不在,奴才几个无能,没有拦住白……” 李泽天抬手,刘公公闭嘴。 李承意几番犹豫,道:“皇兄,白裕这也太过分了,仗着手握兵权,简直……” 被李泽天目光一看,他默默闭嘴。 李泽天捻了一下腰间蟠龙玉佩,想起手握王朝大半兵马的镇国公,又想起白裕今天所作所为,微微眯眼。 他接过刘公公递过来的茶杯,道:“当初父皇能得天下,靠的就是镇国公鼎力支持,以后这般话不可再言,记住了吗?” 李承意不忿:“皇兄,你不知道,现在百姓们只记得镇国公,谁还知道有你这个皇帝啊?” “混账东西!”李泽天大怒,茶杯狠狠摔到地上,碎了一地,厉声呵斥他,“还不闭嘴!” 李承意愤愤不平的闭上嘴,明显嘴闭上了,心却没有。 第二天,白裕进宫向李泽天请罪,昨日他举止失当,险些伤到陛下,罪该万死,请李泽天治罪。 李泽天装模作样的让他在外面跪了半个时辰,放他进来。 白裕腿跪麻了,脸上却没任何表情。 李泽天看他一眼,让内侍给他搬过来个凳子,不阴不阳道:“现在知道错了?如果换个人,朕当场就要他项上人头!” 白裕低头认错。 李泽天发了一通火,气消了大半,问:“说吧,除了请罪,还有别的事吗?” 白裕重新跪下,“臣妹鲁莽,臣与臣父无法随时教导,臣担心妹妹在京中被人欺负,今日来见陛下,是想为臣妹妹请封。” 李泽天眸光微闪,问:“什么封赏?” 白裕抬头,目光灼灼,沉声道:“请封县主。” 李泽天目光深深,脸上带着帝王特有的,莫测高深的微笑,“开口就是县主。白裕,你胃口不小啊?” 白裕叩首:“陛下请听臣说完。此县主无需封地,也不食俸禄,只求一个皇室名声,好让她不受欺侮。” 两人四目相对,全都明白了对方之意。 白裕看出了李泽天对夭夭的兴趣,提前让夭夭进入皇室宗蝶,绝了她入宫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hin腹黑啊哈哈哈~ 第46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白裕明确的表达了他的态度, 绝对不同意夭夭进宫。 宫里复杂的环境, 夭夭进去, 要么变得面目全非, 要么被扒皮喝血,受尽委屈。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作为哥哥,他不需要夭夭为他带来什么政治资源。 庇护家族,为女眷遮风挡雨, 这是男人的责任。 她只用永远快快乐乐, 无忧无虑就够了。 他虽是跪在地上, 但行的却是逼迫之事, 逼迫的还是天下至尊,掌握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帝国皇帝。 白裕不是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但这个后果, 他能承担得起,而毁了妹妹一生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把手中奏折扔到桌上, 李泽天敛了笑,定定看着他, 问:“白裕, 你知道封了县主之后, 是什么后果吗?”纳入皇室宗牒,就永远失去嫁入皇室的机会。 他问:“你不觉得可惜吗?” 白裕再叩首,“请陛下成全臣对拙妹的一片爱护之心。” 李泽天看了他半晌, 蓦地笑了,挥手道:“来人,拟旨。” “哗啦”一声,奏折刚被李泽天扔到地上,刘公公进来小声禀告,说是睿王来了。 李泽天眼一眯。 第106节 册封旨意才刚颁下,他这个皇弟就听说了,耳朵够灵的啊。 李泽天本不想见,转念想到行猎那天,还有昨天的事情,睿王明显也对夭夭有浓厚的兴趣。 他收拾好情绪,坐到椅子上,淡淡道:“宣。” 睿王一进来就满面郁愤,他行了一礼,不等李泽天问,就把心中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皇兄,为什么把白家小姐册封为县主?她立什么功劳了?” 李泽天看着奏折,不咸不淡道:“封妻荫子。镇国公立了功,白裕立了功,封赏他们的女儿,妹妹,有什么不对吗?况且还是白裕亲自来请封的,朕必须答应。” 这几句话在情在理,轻飘飘的把睿王的质问挡了回去,睿王看着不急不慢看奏折的李泽天,狠狠一跺脚,草草告退,转身大步离开。 李泽天放下奏折,目送他背影消失,勾唇笑了一下。 县主? 对宗室其他人来说,确实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是对皇帝来说,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 白裕想用一个称号制约自己,简直可笑。 册封了县主也好,省得他的好弟弟惦记不属于他的东西。 镇国公府,自从知道从未有人教导过夭夭男女之事后,白裕气得把府里的嬷嬷全都训斥了一遍,尤其是陈嬷嬷,严重失职,要不是看在夭夭太过依赖她的份上,一定把她赶出府去。 为了将功折罪,陈嬷嬷尽心尽力的重新教导夭夭,夭夭也装模作样的学得认真。 册封夭夭为县主的旨意已颁下,接下来还有册封典礼,除了陈嬷嬷的教导,夭夭要学的还多着呢。 宫里也派了嬷嬷过来教导她礼仪,以免失了身份。 过了几日,白裕来验收成果,礼仪什么的他不关心,就算错了,也没人敢笑。 他关心的只有另一件事。 挥手让下人退下,他问如果陛下再来,要求她兑现承诺,为其一舞,她该怎么应对。 夭夭脆声答:“当然是拒绝了!” 白裕笑了一下,但还是摇头:“答案是对的,但,不够好。” 夭夭不解:“为何不好?” 他问:“陛下有命,你身为臣子,怎可抗旨?” 夭夭立刻苦了脸,想扯他袖子撒娇,想起学到的礼仪又硬生生忍耐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在三尺远的地方,祈求的看着他。 白裕看了她手一眼,按下心中失落,道:“答应他,暗中使人通知我,你切勿明着抗旨,知道吗?” 夭夭点头,“我记住了。” 白裕松了口气,他真是为这个妹妹操碎了心。 以前他心里只有打仗,现在多了一个,滋味竟然也不差。 希望父亲快些回信,让他知道夭夭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自从发现对夭夭有那种想法之后,他日夜煎熬,父亲的回信,预示着他将来的路是一片坦途,还是刀山火海。 不得到确定的答案,他总是心下难安。 让他没想到的是,册封典礼之前,李泽天竟然又下了一道旨,称镇国公劳苦功高,加封为镇北王,是本朝的第一个异姓亲王,位列三公之上,白裕也被加封为镇北王世子,册封典礼与夭夭一同进行。 旨意是先传到边关,再传到白裕耳中的,他得到消息的时候,镇国公已经在启程回京的路上。 他漠然站了半晌,敛眉。 这一局,是他输了。 陛下毕竟是陛下,这一步简直绝妙。 白裕猜测,接下来李泽天就会收回父亲的兵权,白家军依然交给他这个世子,其余军队的全部收拢,然后把自己调回边关。 到时候,夭夭依然姓白,和皇室没有任何关系,空顶着一个县主的名头,李泽天想要她,一道旨意下去,她就得进宫。 册封典礼前一天,镇国公进京,先进宫谢了恩。 白裕在书房等着,见父亲回来,行了礼。父子两人落座,白裕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问:“夭夭到底是什么情况?” 镇国公没有详细说明,只说是故人之女。 白裕心中已有猜测,此刻得到证实,一股莫名的喜悦压都压不住,笑意从眼角眉梢流泻出来,柔和了冷厉的眉眼。 夭夭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尽可以放手行动,一定要在李泽天动作之前,绝了他的念想。 看到父亲沉肃的脸,他连忙收敛心神,和父亲商议目前的局势。 结束时,镇国公问他,回京这么多天,是否遇见心仪的姑娘。白裕想起乞巧节那天,夭夭在他手腕上系红绳的时候,还有缥色坊那天的惊鸿一瞥。 他没有回答。 镇国公笑了,问:“哪家的姑娘?” 白裕正色道:“父亲,天色晚了,明日就是册封典礼,早些休息吧。” 第107节 他起身告辞。 打开门,眼神微动。 走廊的阴影里,一个身影在那里探头探脑。 白裕没动,沉声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过来。” 夭夭从阴影中走出来,一副心虚的模样,弱弱叫了一声哥哥,问:“父亲休息了吗?很久没见父亲了,我想去看看。” “是夭夭吗?过来吧。”镇国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夭夭立刻笑逐颜开的越过白裕跑进去,甜甜的叫“父亲”。 白裕把门关上,没回自己的院子,抬脚去了夭夭回房的必经之路,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的等着。 夭夭和父亲叙完天伦之乐,准备回去,需经过一座假山。 山石在黑暗中嶙峋峥嵘,有白天没有的狰狞可怖,她有些害怕。 国公府主人少,下人也少,总显得有些冷清,天色又晚了,她蹑手蹑脚的提着裙子走,走到假山正中央,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一下子把她带了进去。 夭夭刚想惊呼,就被人捂住了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是哥哥! 夭夭松了口气,庆幸和委屈一同袭来,她忍不住照他手上咬了一口,愤愤看他,“哥哥,为什么吓我?” “之前你不也吓过我吗?”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透着神秘和引诱,带着男性特有的暧昧。 夭夭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靠在石壁上,抿着唇道:“哥哥不是教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吗,为什么还离我这么近?” 他上前一步,雄性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在黑暗逼仄的空间内发酵。 得知夭夭和他并无血缘关系,白裕彻底放开了,他不着痕迹的引诱她,向他灌输错误的认知。 “别的男人当然不行。但哥哥是不同的。”他伸手捻了一下手腕上的红绳,冷硬的嗓音里透着不易觉察的柔。 夭夭似懂非懂的点头,继而又雀跃起来,“那我在哥哥面前就不用守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对吗?” “不用,在哥哥面前,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有一个前提,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 “那……”她拖长了语调,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可以跳舞给哥哥看吗?只有我们两个。” 突然安静下来,一瞬间,夭夭甚至听不到呼吸声。过了很久,她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低哑的“好”。 夭夭拉着他的手做贼一样在黑暗中穿梭,她说她才不想学那些傻乎乎的规矩,走路怎么走,吃饭吃几口,有什么意思?她喜欢什么就吃什么,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她说虽然哥哥不许她再跳舞,但她实在喜欢,偷偷把衣服藏起来,没让嬷嬷发现,晚上没人的时候一个人跳着玩儿。 耳边是叽叽喳喳的嗓音,手上是她温暖的触感,白裕觉得有些恍惚,明明前几天,他还在为对自己亲妹妹产生了那种想法而罪恶自责,今天就能挣开这一切,握住她的手。 他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两根一模一样的红绳在月色下黯淡无光,但在他眼中却觉相映生辉。 到了她住的院子外,夭夭拉着白裕,悄声道:“哥哥,我进去就出不来了,你偷偷进我房里,把我藏在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好不好?” 白裕扬眉。 夭夭扯着他袖子撒娇,好话说尽,他这才站起来,“不情愿”的推开窗子潜了进去。 没掌灯,他抹黑打开了柜门。 光线很暗,在夭夭描述的地方,他摸到了一件小小的绸缎衣裳,抽出来对着月光一看,他忍不住脸上一热,他手上的是一件女子的肚兜。 布料触手丝滑,和她手上的肌肤不相上下,上面绣着花,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他本想把肚兜放回原处,转念一想,继续摸索。 那件带着铃铛的舞衣终于叫他找着了。 他小心翼翼拿出来,又找出铃铛,连着肚兜一起塞到衣裳里,裹着跳出窗子。 两人做贼似的逃回白裕的住处,白裕让身边的侍卫全都离开,锁好门窗,一回身,正好对上夭夭疑惑的眼神,忍不住心头一跳。 夭夭手里拎着那件肚兜,问:“哥哥,你怎么把这个也拿来了?” 白裕看了肚兜一眼,神色不变,解释:“混在里面了,我没注意。” 夭夭“哦”了一声,没在追究,抱着衣服问:“哥哥,我要去哪儿换衣服?” 白裕指了指自己的卧室,哑声道:“去那里就行,换好再出来。” 她像蝴蝶一样飞了进去。 白裕舒了口气,上面绣的花纹他终于看清楚是,白色的底上绣着妖娆的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评论啦啦啦~ 满意的话明天……哦不,今天下午给你们加更~~~ 快让评论淹死我吧! 最近都忘记感谢宝贝儿们的地雷了,orz。 土豪大佬原谅我,本帅比实在是太忙了,日理万机┑( ̄Д  ̄)┍ 感谢 星辰浅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03:04:03 第108节 沈晨虞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09:00:34 芈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0:02:09 16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0:53:02 绿豆糖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1:13:23 丶忆180°?ov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2:23:03 阿瞑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9:34:24 嫁给贝尔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22:52:52 纪承欢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30 20:40:01 纪承欢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1 08:54:15 蜂蜜酥酥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1 15:39:29 左十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1 21:44:12 萧萧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2 16:09:33 兰苕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3 02:12:50 兰苕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4 00:18:57 第47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夭夭换好衣服出来, 白裕眸色蓦地转深。 她连肚兜也换了, 妖娆的桃花透过胸前薄纱隐隐约约, 烛光晃动, 勾勒出模糊的暗影。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赤脚踩在紫檀木地板上,金玲在阑珊的灯火中摇晃出迷离的音色。 没有伴奏,铃声就是她的鼓点,也不需要伴舞, 她一个人就已经足够耀眼。 白裕慢慢收紧手指, 她像只翩跹的蝴蝶, 飞落在他的心上。 那双雪白的足, 踩在地板上,恍若踩在他的心尖上。 一舞毕,夭夭微微喘息, 额头渗出细汗,带着女子特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有些热, 她扯了扯上衣,用手向脖颈处扇风, 软软的抱怨:“好热啊, 哥哥, 开窗吧。” 白裕站起来,推开窗户,没有立即折回去。 夜风灌进来, 吹散他浑身的燥热难耐。 白裕稳了稳心神,回头,“记住,这个舞不许在任何人面前跳,除了哥哥。” “只能在哥哥面前跳吗?”她问。 白裕点头,“对。” 夭夭笑了,“好,只跳给哥哥看。” 白裕倒了杯温水给她,夭夭正口渴,一股脑全灌下肚,喝完不够,还要。 他又给她倒了一杯,夭夭没喝完,他就着她唇碰过的地方,把剩下的茶水喝了。 夭夭看见了,但完全没有反应,就像把吃不了的东西随手赏给下人一样自然,根本不曾意识到,白裕不是下人,是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成年男子。 白裕拧紧了眉,他突然明白,即使再怎么教导她,已经形成的观念也很难扭转,她不可能变得和普通女人一样,把男女有别的观念刻入骨子里。 夭夭坐到椅子上,晃着两条小腿,有些困了。 她小小打了个哈欠,拖着腮,说她想回去休息了。 没有等到哥哥的回答,他却反而走到她面前。 夭夭疑惑看他抬起手,握住了自己的脚。 她有些痒,忍不住笑。 白裕哑声道:“知道在男子面前露出脚意味着什么吗?” 夭夭猜测:“不庄重?” 白裕点头,“不全是。” “还有别的吗?” “有。” “什么?” “会对你做坏事。” 啊? 不等夭夭明白过来,唇就被他堵住了。 男人充满冷厉的气息霸道的侵入她的口腔,浑身发软,几乎坐不住,手臂环住她腰,惩治她的身子。 夭夭愣住了,像上次被他打屁股一样,也不知道反抗,就这么愣愣得任由他吻。 第109节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离开,看着她红肿的唇,道:“记住了吗?如果在男人面前露出脚,就是默认对方可以这么对你。甚至还有更过分的。” 夭夭看着他酝酿着风暴的眼,舔了舔唇,问:“更多分的……是什么?” 抓着她腰的手臂突然收紧,他沉了嗓音,问:“你真想知道?” 夭夭瑟缩一下,潜伏在体内的女性意识终于有了觉醒的迹象,她莫名觉得危险,但好奇心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她点头。 男人的掌心布满茧子,沿着脚踝慢慢上移,夭夭忍不住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听见他说:“想过未来的夫君什么样子吗?” 看到她迟疑着摇头,白裕翘了下唇,果然如此。 他继续问:“嫁给哥哥好不好?” 过了一息,她才迟钝的慢慢张大眼,重复一遍:“嫁给哥哥?” “嗯,没想过的话,现在开始想。” 手离开她的小腿,白裕后退一步,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给她留下充分的空间和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 陈嬷嬷等到深夜,见夭夭还没回来,于是按照夭夭的指示急匆匆的跑到镇国公的住处,求见国公爷。 镇国公刚洗漱完毕,正准备入睡,听见外面有吵闹声,叫人进来问情况,听说是陈嬷嬷,连忙叫人带进来。 陈嬷嬷一进屋就跪下,焦急道:“国公爷,小姐之前来找您,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镇国公眉头一皱,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听闻您回来,小姐说要去看望父亲,不许老奴跟着,说是马上就回来,结果老奴等闲到现在,小姐也没回来,问下人,说是小姐早就从您书房出来了,后来就不见了。” 镇国公扶起陈嬷嬷,“嬷嬷不用担心,我这就差人去找,这丫头估计是跑哪儿玩去了,丢不了。” 陈嬷嬷抹去眼泪,也要跟着去。 夭夭拖着腮想了半晌,依然没有答案。 白裕道:“不想嫁给哥哥也可以,京里其他的世家子弟如果有喜欢的,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做主。” 夭夭苦着脸摆手,“不要,我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嫁过去?” 她问:“嫁给哥哥的话,哥哥会带我出门吗?” “会。”白裕笑,“成亲之后,我带去你边关,虽然没有京都繁华,但天高云阔,草原万里,别有一番滋味。” 夭夭眼睛亮了,又忙问:“那我可以骑马吗?” 自从上次从北苑猎场骑马回来,她一直心心念念着能再骑一次。 白裕想了想,道:“我闲暇时,可以带你骑。” 夭夭更心动了,但依然没有答应。 白裕端了杯茶,道:“骑马不算什么,有时军队会抓到一些大型猛兽,豹子老虎之类,有个士兵曾发现一个老虎窝,有三只老虎崽子。”说完,喝了一口。 “那小老虎现在呢?”夭夭迫不及待问。 白裕看她一眼,道:“母虎发现了,他只带出来一只,现在养在军营里,刚满两岁。” 夭夭兴奋的攥紧双手,一会儿问老虎是不是像画里的那样凶巴巴的,一会儿又问能不能摸,还问它吃人不吃。 白裕一一答了,在最后道猛兽再养也野性难驯,如果想骑老虎的话,必须有他在场跟着。 夭夭的兴趣被彻底勾了起来,她要骑老虎,要去边关,要和哥哥成亲! 白裕眼中含着笑,柔和了冷厉的眉眼。 正准备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他耳力好,听到了父亲和陈嬷嬷在讨论夭夭是不是在他院子里,他抿唇,让夭夭等着,自己进了里屋。 一进去,就看到夭夭之前穿的衣服搭在软榻上,旁边放着一件月白色的肚兜,绣着兰花。 他没多看,拿了一件春秋的薄斗篷回去。 刚把斗篷披到她身上,外面就传来侍卫的禀告,说是国公爷要见他。 白裕让他们放行。 夭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道:“哥哥,我要赶紧回去了,嬷嬷一定等急了。” 白裕按着她肩膀,“不用,陈嬷嬷已经找来了。” 他本来没打算现在就告诉父亲,他对夭夭的想法,但事已至此,再拖也无用,干脆就说明。 他不喜欢拖泥带水,听到父亲说夭夭不是他亲妹的瞬间,就下定了决心,下了决心就立刻行动,得到夭夭的首肯,就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 没有这极强行动力,没有雷厉风行的处事态度,凡事瞻前顾后,是打仗的大忌。 脚步声到了门外,白裕拍了拍夭夭的肩膀,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父亲和陈嬷嬷,身后跟着家里的家丁护院。 门只开了一条缝,白裕挤出去,蹙眉:“父亲和嬷嬷请进,其余人都退出去。” 这态度,分明已承认,夭夭就在他这里。 三更半夜,他一个男人,把未婚的妹妹带到住处想干什么? 镇国公脸色冷凝,推开他大步走了进去。 第110节 陈嬷嬷紧随其后。 白裕扬声:“夭夭,出来见过父亲。” 话音刚落,女孩抓着披风走出去,带着甜甜的笑,叫了一声“父亲”,又叫陈嬷嬷。 披风是白裕的,遮不完全,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衣服,还有那双带着金玲的雪白玉足, 陈嬷嬷捂住嘴,咽下惊呼。 镇国公看了看夭夭,又看向神色如常的白裕,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给他一巴掌,厉声道:“逆子!你疯了不成?” 镇国公手劲极大,一巴掌下去,白裕的脸上立刻涨红一片。 夭夭惊呼一声,连忙挡在白裕面前,问:“爹爹,你为什么打哥哥?” 镇国公脸上一阵抽搐,答不出口。 白裕推开夭夭,咽下口中血腥,让陈嬷嬷先带她下去。 夭夭不愿意走,被陈嬷嬷强硬地拉下去。 他这才撩起下摆跪下,道:“正如父亲所想,孩儿请与夭夭成婚。” 镇国公没想到他如此执迷不悟,气得浑身发抖,从旁边武器架上夺下一把皮鞭,狠狠抽在他背上,血花四溅。 一边抽打,一边大骂。 鞭子如雨点落下,夏季衣服本就单薄,两下就被抽成碎片,露出血淋淋的背。 白裕不闪不动,由着他打,冷汗渗入眼角,涩涩的疼,他眼都不眨,默默忍着。 一直到背上没有一片完好的肌肤,才停下来。 镇国公冷声问:“知错了吗?” 白裕叩首,“孩儿知错。但孩儿还是要娶夭夭。” 他抬眸问:“夭夭和孩儿并无血缘关系,为何不能娶?” 又是一鞭子下去,镇国公怒道:“因为她姓白,是我白家的人,不管血缘,名义上她就是你的妹妹,你就是不能娶她。” 白裕笑了一下,眉梢微扬,“三纲五常,不过是束缚人枷锁。姓白又如何?我偏要娶,世人如何看,与我何干?” 他竟然慢慢站起来,漆黑的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道:“父亲果真如此笃信伦理?那又如何看待君臣?父亲难道忘了,陈姓皇族,就是父亲和李家一同推翻的。” 镇国公手中的鞭子蓦地掉到地上。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儿子如此陌生,这样的话,竟然也敢说出口? 若是传出去,白家将万劫不复。 白裕扶着镇国公坐下,道:“明日就是册封典礼了,父亲若是不解气,等典礼结束再责罚孩儿,现在还是早些歇息吧。” 闺房内,嬷嬷帮夭夭解开头上繁复的发饰,担忧问:“国公爷会不会打死世子?” 夭夭照着镜子,拆垂下来的辫子,摇头,“不会的,镇国公压不住白裕。” 那天在缥色坊,连她都被吓到了。 她的对面,坐着的可是皇帝,是封建社会至高无上的掌权者,是天子,是神的代言人。 她默默的笑,谁都不知道,白裕一本正经的外表下,隐藏着一身反骨。 他,是个蔑视规则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的人设清晰了┑( ̄Д  ̄)┍ 那啥,想看爱在心底口难开,在伦理和爱欲之间挣扎的宝贝儿们要等陛下了_(:3」∠)_ 我这么努力,不给我鼓鼓掌吗?!!! 第48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镇国公走后, 白裕没叫人, 自己去沐浴。 布料残片粘在伤口上, 一扯就撕下一片皮肉, 他像没感觉一样,咬牙脱下衣裳。 天气热,也没用浴桶,直接用的凉水,身上带着伤口, 不能长时间沾水, 冲掉身上的血腥和汗气就够了。 他刚冲完澡, 正准备穿衣裳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接着有人轻轻的敲窗户。 笑了一下,他披上外衣,起身推开窗子, 看到夭夭担忧的脸。 他眸光微沉,女孩应该已洗漱完毕,黑亮的长发披散, 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手抓着窗棂, 袖子滑到手肘处, 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 他问:“怎么又跑来了?” 夭夭伸手, “哥哥,扶我进去。” 身子腾空,被白裕像上次一样, 半抱着带进浴室。 夭夭看着他脸上的掌印,伸出手轻轻抚摸,都快哭了,活似被打的人是她一样。 白裕握住她手,“不疼。” “爹爹打你别的地方了吗?”小时候,哥哥犯错就会动家法,鞭子先抽一顿,再在祠堂跪一夜。 第111节 现在白裕大了,跪祠堂动静太大,打一顿还是可能的。 白裕看了她一会儿,转身,把外衣脱到腰迹,听到背后传来抽气声。 夭夭心疼得看着他后背,新伤摞旧伤,和背上的伤痕比,他胸前那一道简直不值一提。 手轻轻抚这伤痕的边缘,她哽咽道:“这都是爹爹打的吗?” 白裕“嗯”了一声。 镇国公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当然是疼爱白裕的,但打儿子时下手却极重,活似两人不是父子,而是仇人。 白裕以为夭夭会安慰他,没想到她只说要帮他上药。 他笑了一下,觉得夭夭真合他胃口,如果她用那些苍白无用的话来安慰他,那就太让人乏味了。 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伤药,还是之前她夹到手的时候用过的,他递给她,坐到软榻一头,夭夭跪在他身后,拿浴巾轻轻吸干伤口上的水分,用手挖了一点药膏轻轻摸到上面。 白裕闭着眼,黑暗让其他的感官无限放大,她的手又轻又柔,到了哪里,就驱逐了那里的灼痛,带来一阵清亮。 她怕他疼,冲着伤口一直在呼呼吹气,吹得他忍不住微微战栗。 夭夭越涂,发现他身上的水越多,本以为是没擦干,慢慢发现那并不是沐浴留下的水分,而是汗水。 她问:“哥哥,你很热吗?” 白裕顿了一下,哑声回答:“嗯。” 夭夭看着敞开的窗户,蹙眉,“那怎么办?我去叫人在屋里多放点冰,放了冰就凉快了……” 白裕按住她,回身,道:“没用。” 夭夭不解。 白裕抬起她下巴,漆黑的眼紧紧盯着她唇,道:“热是因为你,加冰也没用。” 她更不解了。 白裕笑了一下,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腕,道:“等成亲你就知道了。” “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另一只手摸上她裸|露在外的锁骨,他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做了你才知道。” “那现在不能做吗?” 她不依不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倒不是不能,明天你要参加册封典礼,如果做了,你明天就走不成路了。” 他眼里带着暧昧的笑,夭夭不太明白,但又似乎有些明白,脸色微微一红,不敢看他。 白裕提前给她灌输某些知识,省得到时候吓到她。 他问:“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夭夭摇摇头,被他含笑的目光看了一会儿,又咬唇点点头。 白裕附身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同时拉着她的手,让她探索男人的身体。 既然这些事情没人教导他,那就他亲自来好了,也是一件情趣。 夭夭有些羞,又忍不住好奇,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直摸得白裕忍无可忍,这才被强硬的推开。 她觉得有趣,目光忍不住往他腿间瞟。 白裕看到她丝毫不带避讳的眼神,忍不住警告她,只能摸哥哥一个人的,其他男人的想都不能想。 夭夭点头,认真的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白裕站起来,披好衣裳,道:“我送你回去,你睡不了两个时辰就该起床了。” 快速的把夭夭送回闺房,剩白裕自己,他倒是不急了,在黑夜中慢慢往回走。 夜风很凉,正好能吹散他满身的火热。 十几岁的时候母亲还在,让人教导过他男女之事,他刚开始新奇了几天,被父亲发现,以贪恋女色之名狠狠打了他一顿,之后就去了军营,这些年他再没碰过女人。 此刻稍一被撩,就有些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在外民吹了风好受了一点,刚一回寝室,就看到夭夭忘记带走的那件月白色的肚兜。 火焰瞬间以更烈的姿态死灰复燃。 第二天的册封典礼极为隆重,要册封的不仅是夭夭的县主,更重要的是镇国公的镇北王,和白裕的世子。 天还没亮,下人就开始忙碌了,夭夭也被拽起来,坐着让侍女上妆。 不知道到底折腾了多久,终于坐着娇子出门,饿得不行,嬷嬷塞给她两个糕点,让她藏起来,实在饿得不行了,拿出来垫垫肚子。 夭夭再一次庆幸自己生在现代社会,不用品尝这种非人的折磨。 也不知道究竟都做了很多,唯一有印象的是白家三人一起进宫叩谢皇恩,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高深莫测,带着笑,却无端让人觉得不安。 等典礼结束,李泽天脱下繁重的朝服,笑道:“你说昨天晚上白家闹得那么厉害,今天就能和和睦睦出现在朕面前,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呢。” 刘公公附和:“自然是没什么能瞒过陛下。” 李泽天想起探子传回来的内容,白裕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呵,可笑啊可笑,若是此事暴露,白家还有什么脸面出入军中? 第112节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他们父子俩斗去吧,等父子决裂了,他再出手不迟。 镇国公,不现在是镇北王了,知道白家在军中的势力让李泽天感受到了威胁,非常痛快的交了部分兵权,留在京都挂了一个位高的闲职,当天就把白裕打发回边关。 不管夭夭和白家有没有血缘关系,在外人面前,她都姓白。 只要她姓一天白,就不能和白裕有任何男女之间的牵扯。 最重要的是,白家父子一离开,边关就又乱了,急需有人会去稳定局势。 白裕必须立刻赶回去。 他有些不安,只能尽快处理好边关动荡,寻个借口把夭夭带过去。 临走之前,白裕把自己的亲卫队留下,只听命于夭夭,其他人的命令,包括他的父亲以及陛下在内,都可以一概不理。 白裕走了,夭夭暂时放松两天,每天和自己名义上的爹爹吃喝玩乐,过得很是逍遥。 直到有一天,陈嬷嬷说家里来了贵客,王爷在会客厅接待。 镇北王不比白裕,能带着她出去玩,白裕走后,她又恢复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状态,一听有客人来,就想去见见生人,没想到在路上却碰到了睿王。 夭夭很开心,上去向他道谢,问他怎么会在自己家里。 睿王答,他是陪别人来的。 夭夭想了一下,猜到了真正的客人是谁。 能让睿王作陪的,除了李泽天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果然,没多久就有下人来请夭夭,说是镇北王的意思,让夭夭过去。 相比镇北王,作为一个男人,李泽天其实更喜欢白裕。 他喜欢白裕身上那股劲,刚毅不屈。他能让他下跪,但永远无法让他屈服,镇北王就显得游戏圆滑世故了。 但作为男人的前提,他还是个帝王,作为帝王,显然更喜欢镇北王这样的臣子。 这些道理先帝在时给他说过,但他始终不懂,直到那天白裕的一剑下去。 这是一场博弈,他和白裕之间的博弈,夭夭是导火索,但到了现在,她已经成了一个象征,她最终的归属意味着是他能彻底收服白裕,还是白裕盖过自己这个皇帝。 夭夭进来,看到李泽天,脸上带了郁愤,但被父亲目光一扫,不情不愿的给他行礼,冷着脸站在父亲身边。 李泽天也不恼,笑道:“夭夭不欢迎朕吗?” “臣女不敢。” 他不解:“欠债的给债主摆脸色,朕还是第一次见啊。” 夭夭鼓起腮帮子,看他一眼没吭声。 镇北王呵斥:“胡闹,怎么和陛下说话?”又转身向李泽天请罪,“小女无状,是臣管教不严,请陛下治罪。” 李泽天不以为意,道:“刚才朕还和镇北王商议,上次见了夭夭,朕的德妃非常喜欢,说是要认夭夭当妹妹,请夭夭进宫住几天,镇北王已经同意了,不知道夭夭的意见呢?” 夭夭惊讶看父亲,镇北王微笑,点头。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认定了夭夭就是夭夭。 只要夭夭的“真实”身份曝光,她就会成为帝国的大公主,是当今唯一的妹妹,到时候白裕再娶她就名正言顺了。 他也是这个儿子操碎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子有心结不说开的锅,所以说交流真的很重要啊 第49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李泽天和镇北王议定的事情, 没有夭夭拒绝的余地。 第二天, 她就被打包送进了皇宫。 皇宫不比别处, 白裕留下的侍卫不可能进去, 她身边只带了陈嬷嬷和侍卫长。 李泽天虽说是假借德妃的名义把夭夭接进宫的,但除了进宫当天远远见了德妃一面,往后就再未见过。 李泽天没立后,宫里妃子也不多,位分最高的就是德妃, 后宫一大半宫殿都空闲着, 他安排给夭夭的是最好的一座。 每日都有人送来许多新奇有意思的玩意儿, 夭夭兴致一直不高, 直到有次她去瑞兽园见到一只浑身雪白的野兽。 第二天李泽天就叫人送给她一只雪貂幼崽。 夭夭拿人手短,对他的不满彻底烟消云散。他也终于能问问,明明欠债的人是她, 她怎么还一副被欠债的模样。 夭夭抱着手里的小貂崽子,看他一眼没说话。 李泽天不死心,继续问, 承诺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不治她的罪。 明明之前她不是这个态度, 白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夭夭一本正经道:“陛下, 臣女欠您的那个舞不作数了。哥哥不许我跳给别的男人看。” 他挑眉。 不能跳给别的男人看, 就能跳给自己的亲哥哥看? 第113节 伸手摸了一把她怀里的貂崽,李泽天问:“朕把珍贵的雪貂幼崽都送给你了,那你拿什么回报朕?礼尚往来才对。” 他靠得很近, 夭夭本想后退,但他才是小貂的主人,她犹豫了两下,还是没动,倒是小貂伸出爪子给了他一下,继续懒洋洋的躺回夭夭怀里,享受她的伺候。 夭夭摸着它软绵绵的小爪子,想了下,回答:“等哥哥回来,送陛下一只小老虎,小老虎可比貂难抓多了。” 李泽天看着大爷一样眯着眼的小貂,挥手叫来刘公公,让他送过来一盘东西。 东西刚送到,小貂立刻精神了,探头探脑的看着他。 这是专门配给小貂的零食,他捻了一颗,在它面前晃来晃去,夭夭按不住它,看着它从自己怀里跳到李泽天那里,乖巧的低下头吃零食,吃完还舔他的掌心。 备受冷落的夭夭过去准备拿零食把小貂勾引回来,刚摸到零食干,就被一只男人的手按住了。 李泽天笑道:“这是朕的东西,不问而取是为贼。” 夭夭脸一红,理亏道:“我错了,请问陛下,我可以喂小貂吗?” 李泽天露出宠溺的微笑,开口:“不。可。以。” 夭夭失望的“啊”了一声,看着小貂趴在他怀里舔他掌心的样子,心痒得不行。 李泽天含笑乜了她一眼,见她的手依旧恋恋不舍的捏着零食不舍得离开,反手打了一下她的手背,“手拿开。”又捏了一颗零食放到掌心。 小貂通灵,两只毛绒绒的爪子捧着他手掌吃得欢快,一边吃,还一边抽空舔他手指,一副讨好卖萌的模样。 夭夭心更痒了。 她抱它的时候,人家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还从没有像这样讨好自己。 李泽天逗小貂玩,看着她纠结的模样觉得十分好笑,他什么也不说,等着她自己忍不住来求他。 夭夭犹豫了半晌,伸手去拉李泽天的袖子,小声道:“陛下,我可以买你的零食吗?” 李泽天挑眉,“朕看起来……”一脸难以置信,“很缺银子吗?” 夭夭苦恼的拧眉,“那陛下怎么才肯换?” 李泽天又捻了一颗零食抛到半空,怀里的小貂立刻窜上去,哇呜一口吧零食吞了进去。 夭夭眼热得不行,犹犹豫豫道:“我跳舞给陛下看,陛下让我喂小貂,行不行?” 他眉梢扬得更高,“这不是你欠朕的吗?拿欠朕的东西来换朕的东西,夭夭,你这生意做得也太精明了。” 夭夭心一横,把不听哥哥话的心虚压下,道:“那就跳两次。不行就算了,我回家等哥哥给我带小老虎回来。” 李泽天一脸肉痛的同意,一幅亏惨了的模样。 夭夭兴高采烈的捏了一颗零食放到掌心,小心翼翼的伸到小貂面前,屏住呼吸看着它探出头来吃掉掌心里的食物。 小貂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十分可爱,吃完了,有残渣留在她手心,它又西西的舔干净。 小貂的舌头上有倒刺,舔得她掌心又麻又痒,她忍不住笑出声。 李泽天看着她的笑容灿烂的侧脸,眼神深沉。 不知不觉,两人靠得越来越近,小貂也吃饱了,对她手里的零食不再感兴趣,缩回李泽天怀里伸了个懒腰,蹿上他肩膀。 夭夭连忙抬头,额头结结实实磕到他的下巴上,她忍不住捂着脑袋哀哀的叫,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李泽天比她更疼,但他是皇帝,不好痛呼出声,只能忍着,脸上微微变色。 两人双双“负伤”,内侍赶紧过来,叫太医的叫太医,拿东西的拿东西。倒是那只“罪魁祸首”趾高气扬的站在旁边的高架上,兴味盎然的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 经过一番“共患难”,夭夭对他再没抗拒,他们已经有了坚实的革命情谊,是自己人了。 晚上,夭夭准备抱着小貂睡觉,谁知又被李泽天用食物勾走了。 夭夭气鼓鼓的跑去找他理论。 明明说了把小貂送给自己,结果她没抱两下就被他故意勾搭走,根本就没有送她的诚心。 李泽天抱着小貂,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你还没给朕付报酬呢。” 夭夭立刻心虚道:“我没带跳舞的衣服,等我回家……” 不等她说完,李泽天就打断:“你需要的东西,朕都准备了。” 话音刚落,刘公公就拖着托盘上来,上面放着整整一套舞衣,连里面穿的肚兜都有。 事已至此,夭夭连想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她深吸口气,迟疑着开口:“那……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还有条件?”李泽天扬眉。 夭夭点头。 “说。” “让他们都出去,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还有,不能让他们乱说,哥哥知道了会生气的。” 前一条不用夭夭说,李泽天也会做,至于后者…… 他挥手,宫殿里的侍女和内侍全都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把门窗关好,只留两人在里面。 夭夭又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李泽天气笑了,“到底还有多少条件,一次说完。” 夭夭想起那天晚上哥哥教她的东西,红着脸道:“你不许对我做坏事。” 第114节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个短小的~ 不许骂我╭(╯^╰)╮ 来跟我一起念:珊瑚是粗长君~ 第50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夭夭遵守承诺, 把那天欠他的舞补上。 换上他准备好的舞衣, 身上的肚兜都是他准备的, 绣着毛绒绒的花, 夭夭不知道,这花有一个极美的名字——合欢。 带上特质的金玲,举手投足间声音更加勾魂夺魄。 她踮着脚尖,雪白的长腿在红纱舞裙中若隐若现,眼里带着干净的妩媚, 又清澈, 又朦胧, 含着水光, 含着情丝…… 但李泽天却无心欣赏,他脑子里一直在回荡刚才那句话。 你不许对我做坏事…… 不许对我做坏事…… 对我做坏事…… 坏事…… 到底是什么坏事?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裕对她做过了吗? 他是天子,他看中的女人, 他还没碰过,竟然被别人提前摘了最美味的果实。 他蓦地站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 用力扯了一下她手臂。 夭夭站不稳,一下子跌入他怀里。 和哥哥完全不同的气息将她笼罩。 白裕身上永远带着冷厉的杀气和淡淡的血腥气, 李泽天不同, 生于贵胄之家, 长于皇宫大内,他身上有种尊贵至极的雍容大度。 龙涎香的味道又太有侵略性。 手臂被他紧紧握住,夭夭忍不住痛呼出声。 李泽天盯着她, 问:“白裕碰过你?” 他的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这是动辄伏尸百万的天子之怒,夭夭被镇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继续问:“回答朕,白裕碰过你吗?” 夭夭愣愣的点头。 李泽天仰头笑了一下,他不笑还好,一笑夭夭更怕了,她转身就想跑,刚跑出两步,就被他捉住,狠狠甩到旁边的长案上。 腰撞到尖角上,疼得夭夭眼前一黑,她忍不住哭,嘶声向嬷嬷和白裕留下的侍卫。 然而,没有人来救她。 此刻,陈嬷嬷被关在暗室里,声嘶力竭的喊着,有天大的事要向陛下禀告,求陛下千万不要碰她们小姐。 她喊了半天,终于惊动了御林军统帅,一见他进来,陈嬷嬷立刻噗通跪下,老泪纵横,道:“大人,请向陛下转呈老奴一句话,夭夭小姐肩膀上,有个刺青。” 李泽天按住她双手,冷笑。 他是皇帝,他要宠幸一个女人,谁敢拦着? 他看着身下不停挣扎的女人,眼里带着火,落在她雪白的腿上,灼痛了她的肌肤。 他冷笑,这样的衣裳,太适合做“坏事”了。 他甚至没脱她的衣服,就这么把她压到御案上要了她。 直到一切结束,夭夭昏死过去,他才有了一丝后悔。 不该这么急躁的,他本来的计划是慢慢得到她的心,得到镇北王的首肯,光明正大的迎娶她,先封一个贵妃,如果以后表现好,再封皇后。 而不是这样…… 他怎么给镇北王交代? 李泽天从极致的兴奋中回过神来,蹙眉,看着她苍白的脸,叫人宣了太医。 老太医来得很快,检查完之后,上禀御听,说是夭夭初尝人事……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了,李泽天打断他,追问:“你说什么?初尝人事?确定?” 老太医捋须,回答当然确定。 李泽天抿紧唇,明白了。 这个女人,表面上聪明,实则是个蠢蛋,连自己问的什么都没闹明白就敢点头。 怎么能……这么蠢?! 他脸色实在太难看,太医医官抓药,留下一瓶药膏,说是内服外用,不日便可痊愈。 第115节 等人都走了,李泽天对刘公公道:“让他们都给朕注意着点,此事若传到镇北王耳中,让他们自行了断。” 他把刘公公也赶出去,走到夭夭身边,抱起她准备沐浴。 太医说内部有轻微撕裂,要尽快清洗干净,现在又是夏天,很容易就会感染。 进了浴室,没叫宫女帮忙,他亲自帮她脱衣。 红色的纱衣一点点解开,露出完美的女体,只是现在上面指痕斑驳。 他抱起她,一通浸入汤泉之中。 手指温柔的帮她清洗体内污浊,温水温柔的将她唤醒,她忍不住呻|吟一声,靠到他怀里,雪白的肩膀映入他眼帘。 他瞬间僵住了,连心脏都似乎停止跳动,他睁大眼,死死盯着那处,白皙的肩膀下方,有一个奇特的“李”字刺青。 这个字迹如此熟悉,出自他父亲之手。 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想起父皇曾经对他说过,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怕母亲知道了伤心,不敢接回来,他对这个妹妹一无所知,唯一知晓的是,妹妹身上有父亲亲手刺下的“李”刺青。 后来父亲突然中风,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就宾天了,这个妹妹也成了传说。 李泽天茫然的摸了摸那个“李”字,没有褪色,颜色很淡,字迹有些变形,也不是最近刺上去的,是字迹随着孩子慢慢长大,长出来的形状。 李泽天觉得耳边不停的嗡嗡响。 他想了很多,怪不得白裕敢做出这样的事,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夭夭不是他的妹妹? 镇北王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同意自己接夭夭进宫? 他刚才竟然……竟然…… 他看着夭夭慢慢苏醒的脸,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么掐死她,或者溺死她,把这惊天的丑闻无声无息的淹没在这森森宫墙之内。 但他下不了手。 这是他这一生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不是出于政治原因拥有的女人。 这是他第一次动心,迫切想要占有的女人。 他下不了手。 夭夭挣开迷茫的眼,没弄清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她看到了他复杂难辨的眼神,里面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感情,沉重的让人难以呼吸。 下一秒,她就像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情。 她不由得瑟缩一下,她想,她终于明白了,哥哥说的“坏事”到底是什么。 她猛地挣扎起来,本就滑腻的肌肤被汤泉一泡更加滑不留手,李泽天没抱稳,她一下子落入水中,被水淹没。 求生的本能让她扑腾着紧紧抱住他的腿,李泽天连忙扶住她,抱着她上了岸。 他不敢看她的身体,只能盯着她带着恐惧和委屈的眼睛。 她怕他,因为刚才的事情,她怕他了。 李泽天自己也摸不清自己心里此刻到底是何种感受。 他按住她的反抗,把她轻轻放到岸边的卧榻上,蹲下,轻轻帮她系上蔽体的兜衣。 夭夭有些怕,蜷起身体,惊慌的看着他。 李泽天张了张口,嗓子有些哑,说不出话来。 他咳了一声,道:“方才,我……” 吐出三个字,他又哑了,只是抬头看着她。 他的眼神说不出是悲痛,还是悲伤,看起来几乎快要苦出来了,任谁看了都会于心不忍,只除了夭夭。 他看着她,她身上穿着扇形的兜衣,是他提前准备好的,雪白的丝绸为底,绣着两簇红艳艳的梅花,正好覆盖在那两处。 不知道到底沉默了多久,他不言不动蹲在她面前,慢慢的,夭夭终于不害怕了。 嘶哑的男声传来,“以后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满足你。” 夭夭看着他,眼泪带着泪,弱弱问:“我想回家,可以吗?” 李泽天狼狈的避开,“只要不和你父亲、哥哥联系,在宫里你干什么都行。” 夭夭不说话了。 又是一阵难捱的寂静,他突然想起来,太医开的药膏他还没给她涂,又想起方才深深占有她时那种蚀骨的愉悦,罪恶感和欲|望再一次一同袭来。 他慌忙站起来,随手抓了一件衣服披上,挡住身体明显的反应,仿佛挡住了身体的变化,就挡住了他内心龌蹉的欲|望。 他没敢再亲自给夭夭上药,让宫女进去伺候她。 刚一出门,就见御林军统领前来禀报,说是陈嬷嬷有句话禀告。 李泽天蓦地想起陈嬷嬷,据说这个老奴是看着夭夭长大的,他心中突然燃起渺茫的期待,说不定这只是巧合,夭夭和皇室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当那句话传入耳中,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也摇摇欲坠。 他不甘心,即使证据确凿也依旧不死心,期待着还有最后一丝转机。 他道:“把陈嬷嬷带过来。” 第116节 他要亲自审清楚,夭夭和皇室到底有没有关系。 听完当年的前因后果,甚至在陈嬷嬷描述出属于先帝的死人配饰,并承诺那东西现在就在王府之中时,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容不得他有任何的侥幸。 让人把陈嬷嬷送到夭夭身边,现在有陈嬷嬷在身边,她应该会开心一些。 等陈嬷嬷一走,李泽天立刻下令御林军,将今晚所有知情者灭口。 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皇室与镇北王之间的平衡,稍有泄露,就是皇室巨大的丑闻,此刻天下初定,还未稳妥,有无数势力在暗中涌动,他不能给那些人任何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怜爱陛下,被耍得团团转~ 哈哈哈!夭夭太坏了! 第51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一夜之间, 宫里悄悄消失了很多人, 表面上却一切如常。 只有知道部分内情的人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 生怕自己倒霉,灭顶之灾落到自己身上。 李泽天善后完毕,已经是凌晨,草草睡了一个时辰又去上朝。 他的脸和皇宫一样,平静得看不出丝毫异样。 早朝结束, 太医来禀告, 说是夭夭醒了, 但……情况有些不对, 她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李泽天坐在御辇费上,听太医这么一说,心中悲喜交加。 他等不及, 叫人牵来一匹马,下辇,骑马, 快速赶了过去。 他没让人通报,进去的时候夭夭并不知道, 她趴在软榻上, 陈嬷嬷在帮她按摩, 挡住下半身。他看到她红扑扑的脸上带着疑惑,捏着零食干逗小貂,嘴里还嘟囔着为什么她身上这么疼。 李泽天站在门口默默了良久, 直到有宫女发现他,他刚想摆手,却已晚了,宫女行礼惊动了屋内所有人。 李泽天只得让她们都下去,对上陈嬷嬷担忧的目光,冲她点头,示意她放心。 夭夭正准备爬起来行礼,被他轻轻按住肩膀,他露出微笑:“以后见了我不用行礼。” 夭夭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不用行礼是好事,她欣然答应。 小貂跳到她身上,坐在她胸前昂首挺胸的看着李泽天,毛绒绒的尾巴扫着她脖子上敏感的肌肤,夭夭忍不住笑,牵动身上的肌肉,又忍不住“哎呦”痛呼。 李泽天把小貂抱走,放到旁边的零食篮里,问:“怎么了?” 夭夭道:“不知道呀,今天起来我觉得身上好痛,陈嬷嬷也好奇怪,不知道在伤心什么,问她也不说。” 她有种被排挤在秘密之外的感觉,红润润的唇不满地嘟起。 李泽天心神一荡,把目光从她唇上挪开,嗓子微紧,咳了一下,哑声问:“哪里疼?” “全身都疼,这里最疼。”她指着腰腹之间,嘟着嘴委屈道,“刚才嬷嬷正帮我按呢。” 李泽天笑了一下,对她见缝插针的小聪明。 他挑眉,带着笑,问:“难不成还想让我帮你按?” 夭夭摆手,“还是让嬷嬷来吧。” 他的手艺她还不信呢。 后半句没说出来,不代表李泽天看不出来。 他伸手,让她趴好,“我试试。” 怀疑的目光看了他两秒,夭夭还是摇头,严肃道:“你不能碰我。” 李泽天眉梢扬得更高,“谁说的?” 夭夭歪头笑:“我哥哥说的。” 他想起昨晚上她的话,心脏悸动,手微紧,问:“白裕就能碰你?” 夭夭一脸理所当然,“他是哥哥啊。” 手更紧,他忍着怒,不动声色问:“是哥哥就能碰你了?” 再忍,他的眼神中也不由带了几分压迫力。 夭夭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迟疑道:“哥哥是这么说的。” 李泽天第一次觉得白裕如此卑鄙,明明不是夭夭的哥哥,却得了所有的好处,还拿哥哥当幌子。 他才是夭夭的哥哥。 他抿紧唇,艰涩道:“如果我才是你的哥哥呢?” 夭夭惊讶的张大眼。 他继续,目光移开,投向旁边的虚空,道:“你身上肩上是不是有个刺青?” 夭夭下意识捂住肩膀,惊呼:“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亲眼所见。 但李泽天并未回答,只问:“是不是。” 夭夭看了他半晌,慢慢点头。 第117节 “你知道刺的是什么吗?” 她摇头,“我看不清楚,模糊觉得是个字。” 李泽天叫人取一面西洋镜过来,宫女退下之后,他拿着明晃晃的镜子,哑声道:“把衣服脱了。” 见夭夭不动,他接道:“你不想知道背后到底刺的什么吗?” 镜子翻转,镜面对着她,照得人脸纤毫毕现。 夭夭看着镜中自己,犹豫了一下,轻轻解开衣裳的纽扣,露出细白的肌肤,还有半个绣着梅花的肚兜,李泽天默默闭上眼,但没有用,完整的画面镌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任命的睁开眼,看到她低着头将乌黑的发撩到一旁,微微侧身,正努力看清背上的印记。 握着镜子的手一抖,她半侧着身,从肚兜侧面露出一条缝,隐隐约约能看见圆润的丰盈。 她毫无所觉,不停的动来动去,寻找最好的角度,喃喃道:“好像……是个……‘李’字?” 她不太确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会有“李”字。 李泽天道:“对,正是‘李’字。你姓白,为什么身上会有‘李’字刺青,你想过吗?” 她看着他,眼里茫然无措,似乎一点都没有想到,“李”字代表着什么含义,但手却紧紧攥在一起,微微颤抖。 她强辩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啊。” 李泽天笑了一下,收起镜子,既然她要逃避,他不逼她。被白家养育了十几年,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他站起来,伸出手,在她惊慌的目光中,轻轻拍了拍她头顶,揉了一下,赞同道:“是不代表什么。” 她立刻松了口气,翘起唇角。 传来敲门声,她连忙开口,让人家进来,衣服迫不及待的模样。 李泽天也没有阻拦。 陈嬷嬷端着一只碗进来,道:“陛下,太医给小姐开的药,刚熬好的。” 夭夭立刻苦了脸,见李泽天脸色一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等她问就站起来,把嬷嬷也叫了出去。 到了门外,确保夭夭听不到他们说话,李泽天问:“太医有没有开避子汤?” 陈嬷嬷脸色微变,“那东西小姐不能喝啊。” 那都是下贱之人用的,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 “没让夭夭喝。”李泽天蹙眉。 听见不是给夭夭喝的,陈嬷嬷松了口气。 李泽天脸色阴沉,让刘公公去传旨,让太医每日三次为夭夭请脉,一旦有任何问题,一定要及时回禀。 夭夭不能有孕,且不说无法掩饰的问题,但是户部的调查就发现,兄妹相通诞下的子嗣多多少少都有问题,到时候如何收拾? “药给朕。”李泽天从陈嬷嬷手里接过药碗,推开门,就看见夭夭就站在门口。 手一晃,药汁洒出少许。 他听见她疑惑的嗓音,问:“为什么要给我开避子汤?”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依然不许骂我短小~ 第52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光线被李泽天挡了一半, 离得近, 她微微仰着头, 半张脸藏身在黑暗中, 半张脸则被阳光照得莹白生光,一只眼睛乌黑迷离,另一只则呈现出琥珀一般的色泽,像是盛满了蜜。 就像他的心一样,一半冰凉, 一半火热。 李泽天想说什么, 但一张口却发现这个问题根本无法回答。 无论怎么答, 都是错。 药碗递给陈嬷嬷, 他拉着她回到里面,按着她坐回软榻上,接回药碗, 递到她面前,“喝药。” 夭夭直直的看着她,固执的问:“为什么要给我开避子汤?” 没人回答她。 夭夭又抬头问陈嬷嬷, “嬷嬷,你告诉我, 为什么要给我开避子汤?” 陈嬷嬷勉强笑道:“这是补身体用的, 小姐今天不是身子难受……” “嬷嬷, 你也骗我?”她猛地站起来,眼泪盈眶,却强忍着不曾掉下来。 她深吸口气, “避子汤!我再蠢,听不明白这几个字的意思吗?” 她身体微微颤抖,情绪十分激动。 刚才被委婉的告知,她可能不是白家的孩子,这个绝大的变故还没来得及消化,又被另一个惊雷炸蒙了。 巨大的变故在接连袭来,她简直像是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身边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她转身进内室,沉声道:“嬷嬷,我们回府,这里不是我们应该住的地方。” 她再佯装镇定,都掩饰不住语调中的颤抖,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变调了。 李泽天拉住她手腕,冷声道:“你回哪儿去?这里才是你的家!皇宫才是你的家!你的父亲是已逝的先帝,你的哥哥是我,不是镇北王,也不是白裕,白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夭夭被这一连串的“真相”镇住了,她睁大了眼看他,良久,眼中才慢慢浮现出绝望。 第118节 李泽天攥紧她的手腕,微微喘息。 不是他迫不及待要告诉她真相,如果没有一个足够震撼的消息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会一直抓住“避子汤”的问题不放,而这一点,他没法交代。 “不,我不信!”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跑到陈嬷嬷面前,抓住她道:“嬷嬷,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她也顾不得换衣服,披头散发的就往外冲,被李泽天从背后死死抱住。 他趴到耳边低吼:“你冷静一点,知道现在冲出去是什么后果吗?朕登基这么久,白家从未向朕表明你的身份,这是欺君之罪,你想要白家一门的命,就出去,我绝不拦你。” 说着,他松开了手。 夭夭僵住了。 她可以不顾后果,但不能不管爹爹和哥哥的命。 李泽天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抿紧唇不说话,等她自己想明白。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有陈嬷嬷压抑的哭泣,夭夭连一丝声响都不曾发出。 “小姐……”直到陈嬷嬷叫了她一声,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回头,期待地问:“陛下,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白家的女儿,怎么会是您的……妹妹呢?” 她觉得荒谬,笑了一下,“我从来没有听过先帝还有一位公主啊。” 李泽天背过身,缓声道:“让你的嬷嬷告诉你真相。” 夭夭连忙看向陈嬷嬷,道:“嬷嬷,你告诉陛下,一定是他弄错了,我姓白,我的父亲是镇北王,我的哥哥是白裕,我……” “小姐。”嬷嬷打断她急切的证明,哽咽道:“您是被先帝抱着送到白家的。” 夭夭蓦地哑了。 李泽天站了半晌,回头,哑声问:“多一个哥哥不好吗?我从小就想要个妹妹,名义上你还是白家的小姐,镇北王和白裕还是你的家人,只是……疼爱你的人多了一个而已。” 夭夭低声问:“我真是还是……白家人吗?” 李泽天暂时屈服,点头,“是,你叫白夭夭,不是吗?” “不会不许我见爹爹和哥哥吗?” “你想见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要过几天。” “为什么?”她忙问。 “你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患得患失,担心你离开他们,是不是?” 夭夭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没错。” 李泽天笑了一下,一点点诱哄她,“等你平静下来,能在他们面前掩饰真相的时候,我就让见他们,你依然可以叫他们爹爹和哥哥,好吗?” 夭夭有些不放心,追问:“真的吗?” 李泽天道:“朕是皇帝,皇帝都是金口玉言,不会骗人的。” 她还是不放心,要他写一道旨意,盖上印鉴,才作数。 李泽天按照她的要求写了一份承诺书,盖印的时候说玉玺乃国之重器,不能轻易动用,问盖他的私印行不行,夭夭同意了。 她收好承诺书,仔仔细细藏好,想到她还是白家的人,只是多了一个哥哥,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李泽天见她情绪好转,想起她的药,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药已经凉透了,陈嬷嬷让人去热,李泽天把躲到一旁的小貂抱回来,给她,笑道:“来,叫我一声哥哥听听。” 夭夭抱着小貂,看他一眼,见他脸上尽是期待,小声叫了一声“哥哥”。 她的嗓音又绵又柔,甜丝丝的,听得李泽天眼里的阴翳慢慢融化。 他伸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顶,软软的,手感很好,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头顶摸起来都不由得让人心软。 转念想到白裕不知道偷了多少本该属于他的权力,就忍不住心生嫉恨。 他更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嫉恨自己的臣子。 药热好端了上来,夭夭问着苦苦的药汁皱起小脸,明显不愿意喝。 李泽天接过,尝了一下,忍下苦涩,平静道:“不苦,哥哥喂你喝。” 夭夭信以为真,张口喝了一勺,苦涩还没在空腔内散开,下巴被人一抬,口中液体咕噜一声就被咽了下去。 半碗药快速的喂完,即使有李泽天帮忙,夭夭舌头也都苦得快麻木了,皱着脸骂他是个骗子。 李泽天带着笑,让宫女把准备好的甜果零嘴儿送过来。 他看了看天色,有些不舍,但接下来还有政务要处理,站起来道:“好好休息,哥哥要去忙了,等晚上过来陪夭夭吃晚餐,好吗?” 夭夭不是很期待,但他一副期待的模样,只好点了点头。 没过两天,夭夭就吵着要回家,说她已经能控制好自己,绝对不会让爹爹看出异样,李泽天把她搪塞了回去,但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过两天她还会继续。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还有某些不可说的心思,他主动问喜欢他这个哥哥,还是更喜欢白裕。 说起白裕,夭夭果然暂时放下了回家的迫切,扳着指头细数白裕的好。 “哥哥会带我骑马,带我去看灯会,带我……”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好,只好总结:“反正哥哥就是对我很好。” 说完一抬头,就见身边多了一匹高头大马,李泽天已经坐了上去。 第119节 英俊尊贵的男人坐在马背上,微微侧身,伸出手,道:“上来,哥哥带你骑马。” 夭夭微愣,他逆着光,显得五官更加深邃,眼里含着笑,柔柔的罩在她身上。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搭了上去。 “驾!” 他抖动缰绳,马儿冲了出去。 夭夭兴奋得抓住他的手臂,初时还有犹豫,但想到白裕告诉她的话,白裕是哥哥所以能和他亲密,李泽天也是哥哥,当然也可以。 她没了顾忌,彻底放开。 皇宫内宫殿众多,建筑繁杂,马儿根本跑不开,夭夭想念那天在北苑纵马狂奔的感觉,回头冲他讨好道:“哥哥,我们去宽敞些的地方好不好?” 她笑得灿烂,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气息柔软醉人,李泽天能清晰的看到她后颈处白皙的肌肤。 他顿了一下,笑了,“好,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夭夭和他一起坐在马车里,悄悄撩起窗帘看外面热闹的人群,越走越偏,人烟渐稀,外面的景象也越老越荒凉,她忍不住再问:“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李泽天拿了一本书,视线却落在她的耳垂上,闻言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走了半晌,夭夭终于看到了一个军营,她惊讶的张大嘴,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拱卫京都的军队驻扎的营地。 李泽天竟然会带她来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守卫京都的军队,必定是最值得他信任的军队,他会牢牢捏住这支军队的掌控权,不容许任何人、任何势力染指。 马车停下,他先下,伸手接她,笑道:“哥哥带你来这里骑马,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 第53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李泽天带着她在校场上跑了几圈, 有些受不住了。 她靠在他怀里, 天气又热, 再加上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 热出了一身的汗,衣服都快浸透了。 她也热,玉白的后颈染上了一层胭脂,红扑扑的十分醉人,汗湿轻衫, 蒸腾着某种暧昧的味道, 他几乎能看到她背后系着的肚兜绳的颜色。 他咽了口口水, 尽力往后挪, 生怕她感受到身体某处的反应。 可惜马鞍统共就这么点儿大,他再挪又能挪到哪儿去,偏偏她还不老实, 一直在动来动去。 阳光炽烈,照得人眼晕,夭夭也热得受不了, 连胯下的马儿都没什么精神,她怜惜之心大起, 实在不忍马儿在这么热的太阳底下驮着两个人转悠, 提出要休息。 李泽天迫不及待的同意。 刚下马, 立刻有内侍奉上解暑的凉饮。 树荫处搭了凉棚,摆着软塌,上面覆着一层金线串成的碧玉凉席, 夭夭坐在上面,手捧着桂花乌梅汤小口小口的抿,凉意思沁入身体,消弭了夏季的燥热。 她眯着眼,等最热的时段慢慢过去,拖着腮看身边的男人。 李泽天可没有她这么惬意,他走哪儿都随身带着奏折,厚厚一沓摞在旁边,此刻正见缝插针的处理政务。 等太阳西斜,天气凉了下来,李泽天终于把奏折批阅完毕,刚准备活动活动脖子,后颈处就传来一阵令人舒心的力道。 夭夭轻轻帮他揉按后颈上的肌肉,“哥哥,是不是很舒服?” 李泽天眯起眼,脸上带了笑,没有阻止。 “手艺不错。”夸了她一句,他又问,“哪儿学的?” 夭夭回答:“嬷嬷帮我按过。” 见他没再开口,夭夭也没再吭声,继续一直按到手酸,忍不住道:“哥哥,你看那边竖着的是什么?” 李泽天在心里笑了一下,他刚还在想她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校场边缘远远伫立着一排箭靶,现在不是练兵时间,全都空置着。 他挑眉问她:“想射箭?” 夭夭被他一句话拆穿,撇开脸,轻轻点头:“嗯。” “会射吗?” 夭夭摇头。 李泽天再问,叫人递上一套弓箭,引箭搭弦,弓如满月,箭如流星,正中靶心。 夭夭看得眼睛亮晶晶的,这时候她嘴巴最甜,不用李泽天示意就甜甜的开始叫“哥哥”,问他能不能教自己。 他笑了,有人奉上一把稍小一些的弓,本来是给小孩子用的。 夭夭学着他的样子,拉弓引弦,瞄准靶心,松手,箭轻飘飘的飞出去,飞到半途就开始摇晃,夭夭的心也跟着一起摇晃,没摇两下,就和她的心一起重重跌到地上。 李泽天翘了下唇,没帮忙的意思。 夭夭不服气,又攥劲儿射出一箭,结果还不如上次,只飞到三分之一处。 她回眸,软软央求他教自己。 李泽天被她含着春水的眼神看得心悸,本想站在一旁指点就是,但她太笨了,不是姿势不对,就是劲儿没使对。 说了两遍,无奈放弃,手把手教她,不可避免的身体相贴,女性柔美的曲线完美无缺的和他的身体契合,严丝合缝,沉寂下去的欲|望被瞬间勾起,他悄悄吸口气,觉得自己今天带她来校场是个天大的错误。 第120节 他握着她的手引箭,掌心被汗水湿透,上半身紧贴,下半身却极力远离。 他想要不管不顾就这么按住她吻下去,像那晚一样放纵身体彻底的占有她,但只要一想到她肩膀上那个“李”字,心脏就像被破成两半,一半火热,一半冰凉,无论是热还是凉,都淬着毒。 夭夭眯着眼照了好几下,觉得对准了,他一直没反应,她等不及,回头问他:“好了……” 话没说完顿住了,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夭夭想起白裕教过她的事情,有些羞涩,转念一想,白裕是哥哥,可以碰,李泽天也是哥哥,当然也可以,她立刻释然了,舔了舔唇,问:“可以了吗?” 粉嫩的舌尖在唇间若隐若现,他脑子嗡嗡作响,手一松,箭射了出去,在距离箭靶八丈远的地方落下。 夭夭惊呼一声,轻声抱怨,“射偏了。” 李泽天如梦初醒,猛地松开她手,连着后退三步,慌乱道:“朕突然想起还有政务要处理,不如……” 夭夭打断他,“刚才不是都处理过了吗?” 狼狈在他身上一闪而逝,他立刻沉下脸来,帝王威仪瞬间流出,夭夭被他毫无缘由的爆发震得愣住,听着他不容任何人反驳的话语,“马上跟朕回宫。” 夭夭慢慢低下头,轻声答应,恋恋不舍的把手里的弓递给内侍。 李泽天攥紧手指,在知道夭夭是自己的妹妹之后,他对她依然存在那种想法,这一点他一直都清楚,但他自信的以为,他有足够的理性来控制自己的行为,他再怎么靠近她,也不会让失控,被欲|望支配,他相信他有足够的自制力来维持他和夭夭之间正常的感情。 但刚才,他失败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他知道他失败了,如果不是那支飞出去的箭唤醒了他,他早就按住她,对着那双唇吻了下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他太自信了,他低估了夭夭对他的影响力。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晦暗的眸色立刻隐藏在高深莫测之下。 睿王紧走两步向李泽天行礼,李泽天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又斥责刘公公,说睿王到了为什么不通禀。 刘公公连忙请罪,睿王为他解围,说他才刚到,刘公公刚看到他,正准备禀告李泽天就看到他了。 李泽天“唔”了一声,示意知道了,问:“来这里做什么?” 睿王看了夭夭一眼,不等李泽天开口,夭夭转身就先走了。 身边没人了,睿王低声道:“臣弟听到一个传言,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特来请示皇兄,该如何处置。” 李泽天:“传言可大可小,说来听听。” 睿王道:“传言说,父皇还有一个公主在世,在某位大臣家中抚养。” 李泽天看他一眼,深沉得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问:“何处传来的流言?” 睿王:“流言源头尚未查明,不过臣弟已有猜测。” “说。” “镇北王。” “可有证据?” “除了镇北王,哪个散播的流言臣弟查不到?” 李泽天明白了,当初镇北王同意夭夭进宫的目的。 镇北王知道夭夭的真实身份,白裕喜欢夭夭,但夭夭目前又是白裕妹妹的身份,两人不可能有结果,想要让白裕和夭夭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夭夭认祖归宗,身份大白之后,她和白裕就没有任何关系,顶多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等夭夭进宫一段时间,博得自己的好感,再适时地散播流言,让身为皇帝的自己主动去追查。毕竟这种事,作臣子的没法主动向自己说明。 可惜千算万算,镇北王没有算到,在流言兴起之前,他就碰了她。 李泽天压下叹息,告诉睿王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去查,让他不用担心。 睿王弯腰拱手恭送他离开。 他低着头,眼尾的余光扫到了她。 夭夭给了他一个甜美的笑,睿王回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看着她上了李泽天的马车,窈窕的身段被淹没,心里忍不住发烫。 他一直奇怪,他和夭夭不过是两面之缘,却为何总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拉着他靠近他。 他曾经以为是因为女人对男人天生的吸引,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同类之间的相互吸引。 她……和自己,是同一种人啊。 天生的野心家。 他真期待自己伟大的皇兄知道真相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得稍微有点点短小…… 明天更个大章~ 不够六千给大家发红包~ 第121节 第54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李承意上马, 跟在李泽天的马车旁边, 除了车轮扎扎, 整个队伍寂静无声, 某种隐秘的晦暗情绪以他伟大的皇兄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弥漫,拥有绝佳察言观色本领的内侍宫女明智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睿王看着前方业已坠落大半的火红夕阳,想起那天在北苑,两人初见之际, 也是这样的夕阳下。 营帐起火, 到处都是厮杀的士兵, 他和夭夭从帐篷中逃出来, 跑进树林里躲藏,还没喘口气,就被一个戴着白家军标志的士兵发现, 说这就回去向白裕禀报他们的行踪,让他和夭夭在附近躲一下,不要乱跑。 士兵准备离开时, 李承意叫住他,说要交代交代两句, 让士兵附耳过来。 让人没想到的是, 交代的不是两句话, 而是一柄切金断玉的匕首。 正中心脏,一击毙命。 夭夭在他身后,能清楚地看到发生了什么。 他回头时, 甚至已经想好了,会看到什么样的目光,也做好了被她指责的准备。 他并非残暴,而是局势使然。 他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个士兵就是白裕的人,更不能肯定,在回去复命的路上,他会不会被敌人抓到,从而泄露他们的行踪。 这些很难向一个养在深闺的贵族小姐解释,他也不准备解释。 没想到,他对上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 她坐在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明明满身狼狈,却已不见丝毫惊慌,她歪着头笑看着他,乌黑的眼里盛满了密一般的笑意,绵绵密密的诱惑。 李承意心中一时间疑云密布,这还是刚才那个天真娇憨的少女吗? 明明天真还有,娇憨仍在,但却像换了个芯子,还是那样的外表,但内里却已经完全不同。 他听见她用柔美的嗓音问:“睿王殿下,请问,如果已到百尺竿头,是否应该更进一步呢?”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要么睥睨天下,俯视众生,要么跌入尘埃,粉身碎骨。 他心一跳,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深层的含义。 他以为自己的听错了,或者想多了,一个小丫头,能问出这种话? 再一看她的眼神,他打消了这种怀疑,她是真的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更明白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李承意略一沉吟,道:“本王胆小,不愿冒险,不如待在原地稳妥。” 他的样子十分诚恳,似乎真的安于现状。 夭夭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意外,她跳下大石,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既然睿王这样想,那救当臣女什么都没有说过。” 她举目四望,林木森森,林中雾气弥漫,看不清前路。 轻轻感叹:“请睿王怜惜臣女少不更事,切莫将臣女方才所言告知旁人,否则白家就要被我连累了。” 睿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又生疑云,这话说得,仿佛她不是白家人一样。 又等了很久,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睿王殿下,”他听到她叫了自己一声,接道,“应该开始打扫战场了。我们出去吧。” 一出树林,她就又变成了娇憨可爱的少女,扑向白裕的之前,他听到她向自己说了一句话。 “如果殿下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我们可以合作。” 看着她和白裕共乘一骑,李承意暗暗收紧手指,走进自己的马车。 他没有答应她,但从那以后,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她的动向。 虽然大哥早早被立为太子,但李承意自认文才武略并不输与他,甚至要略胜一筹,皇兄为嫡子,他也是嫡子,都是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仅仅是因为先后差别,他就要永远矮一头。 早早安插在镇国公府的探子终于有了用处,在镇国公回来那天深夜,她从白裕的房间离开的路上,他的人终于和她正式接了头。 她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一遍,让他想办法传给李泽天。 镇国公府中也有李泽天的人,但肯定没有夭夭描述的清楚,李承意犹豫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决定,叫人巧妙的将消息“泄露”出去。 他不知道谁是李泽天的人,但一旦“泄露”出去,就一定会流入皇兄耳中。 李承意隐约能猜到夭夭的目的,她要用美人计挑拨皇兄和白裕之间的关系。 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明知道是白裕的人,皇兄真的会强夺臣妻吗?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他现在想想都不可思议。 皇兄竟借后妃之口让夭夭进宫,而镇北王竟然还答应了。 后来,一夜之间宫内少了那么多人,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他的人又接触到夭夭,她让他散步那样的流言。 他这才知道,那个女孩身上究竟隐藏着多么大的秘密。 她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亲妹妹? 李承意激动起来,如果美人计成功了,那不就代表着…… 他的机会来了。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夭夭会如此做,她真不愧是李家的人,对权势的渴望根植于骨血,即使样在白家也一样,不可磨灭。 第122节 她想要什么?紧紧是公主身份的话,一开始就可以挑明,何必挑拨皇兄和白裕,唯一的答案就是,她想要比公主更进一步的地位。 李承意能想到的只有皇后,但如果当皇后的话,就要白裕称帝,到时他还不如如今的睿王,那他又凭什么和她合作?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夭夭说服了他。 虽然游戏规定只要有一个人格死亡就算任务成功,但夭夭想以后省事,一次性解决两个,岂不是更好? 刚进皇宫,李泽天就分道去了前殿,让侍卫把夭夭送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夭夭把皇宫逛了无数遍,连小貂都无法再吸引她的注意力,她想回家了。 可李泽天像是在刻意躲着她一样,每次她去找他,都会被刘公公拦住,不是在处理政务,局势在接见大臣,要么就是在宠幸嫔妃,总是就是有各种理由不见她。 皇帝寝宫内,宫装丽人慢慢收起舞步,行了一礼。 奏乐渐歇,李泽天晃了一下神,问:“爱妃怎么不跳了?” 德妃叹了口气,略带哀怨:“陛下虽然眼在臣妾身上,心却没在,跳得再好,又有什么意思?” 李泽天笑,“不愿跳就不跳,怪累得慌。” 德妃看了他一眼,犹豫问:“陛下既然想见白小姐,为何又避着不见?” 从刚才太监进来禀告说夭夭求加,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李泽天表现的够明显了,她怎会还不明白,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得到陛下的心的话,她宁愿那个人是夭夭,至少,夭夭看起来不是会欺负人的那种人。 李泽天脸色微沉。 德妃立刻站起来请罪。 他没多言,略一思忖,让人把夭夭带了进来。 他看着她逆光走来,恍惚有种隔世的错觉,明明不过几天而已,却似过了几辈子。 她低着头似乎不愿意看到自己,草草行了礼,不等他问,就道:“臣女请辞。” 李泽天抿紧了唇。 她不管不顾,继续道:“臣女入宫已有月余,实在想念家父,况且臣女在宫中又不曾有什么用处,请陛下恩准臣女归家。” 李泽天看着她,依然没说话。 德妃叫身边的人都下去,自己也无声告退,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夭夭固执的站着,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隐忍又贪婪,过了良久,她听到上方传来低沉嗓音,说她还欠这账,不能走。 夭夭气愤抬头,“臣女欠陛下什么了?我根本就不想进宫,除了嬷嬷我连一个人都不认识,这里不能去,那里不能进,说话要小心,走路要注意,你也……” 她突然闭嘴,咽下委屈的指控,眼眶里带着泪。 李泽天屏息,追问:“朕怎么了?” 夭夭抿唇,不说话。 他继续问,一定要问出个答案来。 这段时间,他比谁都要煎熬,他是没有见过她,但无数次,她不注意的时候,他在远处悄悄看着她抱着小貂无聊的瞎逛。 他知道她无聊委屈,想要回家,但他不舍得,留她在宫里,他还是远远看着,如果放她离开,再见一次就难了。 但她刚才的话,分明是在因为被自己冷落而哀怨。 李泽天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渴望,如果她也对自己有同样的渴望,哪怕有再多的阻碍,他也会不顾一切娶她。 他是皇帝,规则是他制定的,哪怕某种根深蒂固的理念无法扭转,他也能掩饰一切真相,让她欢欢喜喜的生活在他铸造的世界里。 这个念头一起,就无法遏制。 她喜欢白裕吗? 不喜欢。她想念白裕,但仅仅是妹妹对哥哥的想念,和情人之间的魂牵梦绕完全不同。 更何况,即使是喜欢,他也要斩断这种感情。 李泽天站起来,大步走到夭夭面前,抬起她雾蒙蒙的眼眸,不允许她躲避,换了自称,又问了一遍:“我怎么了?” 夭夭努力绷着脸,但眼泪还是瞬间掉了下来,她微微哽咽道:“前几天你还总陪我,现在也不管我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家?” “如果……”李泽天哽了一下,接道,“我一直陪着你,后果是你以后都留在宫里,你愿意吗?” 夭夭愣了一下,“永远留在宫里?永远不能回家了吗?” “不,”他纠正她,“就像嫁人一样,嫁到宫里来,以后皇宫才是你的家,如果想回白家的话,我可以陪你回去,你愿意吗?” “嫁?”夭夭慌乱得重复一遍,手足无措道,“但是哥哥说过……说过……” “白裕说过什么?” “哥哥说过,以后他要娶我啊,我能同时嫁给你们两个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发红包,66个,随机 咳咳咳,我滚了 ps:明天加更的时候的统一发 第123节 第55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同时嫁给他们两个? 李泽天脸色一沉, 冷声道:“想都别想!” 夭夭被他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弱弱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没说要嫁啊。” 李泽天冷着脸, “问也不能问,想都不能想。” 她低低“哦”了一声。 李泽天气了半天见她没有一点羞愧,更觉无力,干脆直接问她,只能嫁给他们之间的一个, 她选择谁。 他怕再出现那天晚上的意外, 把嫁娶的含义仔仔细细说得明白, 并且给她做了“全面”的分析。 如果嫁给白裕, 就要离开京都,离开镇北王,到边关去, 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回来; 如果嫁给他,就要留在宫里,不过什么时候想出宫了, 他就带她出去,如果他要去全国各地巡视, 也可以带她一起去。 李泽天说完, 等着她选择。 如果她选了他,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他会好好疼爱她,哪怕不能有孩子, 也会给她一世荣宠。 如果她选了白裕…… 李泽天眼里闪过一道血光,他也绝不会放她离开。 夭夭咬着唇想了一会儿,扯住他袖子问:“如果我想哥哥了呢?” 这话一出,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见着了底儿,他露出温柔的笑,道:“以后我找个机会,把白裕调到京里,这样你想什么时候见他,就可以什么时候见他了。” “真的吗?你不骗我?” “朕是天子,金口玉言,不会骗你的。怎么样,要不要嫁给我?” 夭夭犹豫了半晌,在他沉沉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李泽天既没有惊喜,也没有露出意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看得夭夭忍不住摸自己的脸,问他到底在看什么的时候,李泽天才如梦如醒,缓缓道:“白裕之前告诉你的是在骗你。” 他伸手把夭夭揽入怀里,滚烫的手摸着按在她的腰上,道:“有些事情,哥哥和妹妹是不能做的,只有夫妻才能做。” 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衣熨到肌肤上,夭夭觉得身上无力,软软靠在他怀里,朱唇轻启,问:“什么事情?” 李泽天忍着,怕自己像那天一样吓到她,边抚摸她身体,边问:“白裕都怎么碰过你?” 夭夭努力回想,坐在他的腿上,凑过去轻吻他唇,含糊道:“这样亲过……” 他嗓音更哑,手缓缓下移,按着她胸口,感受她和自己一样怦怦乱跳的心脏,问:“这里,碰过吗?” 夭夭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有些不太确定。 他继续往下,问:“这里呢?” 夭夭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我摸过哥哥这里。” 李泽天呼吸蓦地一停,不可避免的脑补了一场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他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你给我记住了,除了你的丈夫,也就是我之外,任何男人这样摸你,或者让你摸他,都是在占你便宜,包括你的父亲,哥哥弟弟,和已经懂事的儿子。” 见夭夭一副震惊的模样,他掐了她一把,沉声问:“记住了吗?” 夭夭点头,讷讷道:“我记住了。” 李泽天喘了口气,白裕聪明反被聪敏误,想要借“哥哥”的身份近水楼台,却忘了,哥哥可以有很多个,但丈夫却只能有一个。 他低头吻住她唇,沉醉道:“接下来,夫君教你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首先,你要闭上眼……” 夭夭闭上眼,有力的舌头探入口中,她张开嘴,也不知道害羞躲闪,竟然主动去碰他的蹭蹭这里,点点那里,玩得十分开心,可惜乐极生悲,很快她就尝到了不安分的下场,有力的舌头紧紧缠住她的,贪婪的吮吸,恨不得把她吃下肚去。 夭夭开始慌,却已没了逃避的可能。 他极有技巧的,温柔的爱抚她的身体,一点点驱逐她的紧张,唤醒女性体内潜藏的欲|望。 他一点点占有她,忍耐着自己的需要,观察她的反应,一有不对就立刻停下,生怕她又任何不适,唤醒那晚不太愉快的记忆。 这是在任何妃嫔身上都不曾有过的温柔耐心,体贴得让人心疼。 他本来只打算要她一次,怕太多了她受不了,但不行,他忍耐太久,渴望讶异地太久,再加上某种禁忌的感情作祟,她的身体就像毒药,一碰上就让人沉溺,无法自拔。 刚开始她还动情地叫他“哥哥”,被哄着叫他“夫君”,说些让人心跳加速的情话,到后来,她就开始求饶,求着他停下,怎么都不要了。 见她哭得可怜,他就俯到她耳边说“马上就好”,但接下来就是更加猛烈的进攻,总是“好”不了。 单单“马上就好”这四个字就不知道究竟说了多少遍。 等一切归于平静,他抱着她的身体满足的轻吻,从头发丝儿一直吻到脚趾尖儿。 他抱着她去沐浴,洗掉身上黏腻,她昏睡着,浑身没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宫女想过来帮忙,被他挥退。 他要亲自给她洗。 洗着洗着,想起她还欠自己一个舞,心更热了。 过两天……还是等她身上不难受了,就让她欠的账都还上。 对那天晚上他是愧疚的,那不代表他并不怀念,恰恰相反,他每天夜里都在渴望,她穿着红艳艳的舞衣,脚上带着金玲,他一动,她就叫,金玲也叮当作响…… 第124节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铃铛给她绑上,再来几次。 夭夭第二天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她浑身酸痛,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裴述一句变态,怎么每个人格都这副模样,活该死在女人身上。 嬷嬷过来给她按摩,说陛下去上朝了,一会儿过来和她一起用午膳。 夭夭正被嬷嬷按得舒服,不想说话,只“唔”了一声,示意她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睁开眼,轻声说了句话,陈嬷嬷点头:“老奴记住了,马上就去办。” 这时,李泽天回来了,见夭夭还赖在床上,他过去拍了拍她屁股,道:“小懒猪,我早朝结束了,还没起床。” 夭夭“哎哟”一声,脑袋一挪,枕到他大腿上,咬了他腿上紧实的肌肉一口,轻声抱怨:“还不都怪你,一直弄我……” 李泽天“咳”了一声,毕竟是白天,这么多人听着,说者“无心”,听的人却忍不住脸热。 她明明什么都不懂,偏生有时候用词…… 弄她? 他呼吸一紧,稍微品一品就是无边风情,他现在就想弄她。 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盒,打开,里面是一颗黑色药丸,他叫陈嬷嬷倒杯温水过来,让夭夭把药吃了。 夭夭凑过去一闻,又腥又苦,闻起来就这么难闻,可想而知吃起来什么味道。 她一脸坚决,绝对不吃。 李泽天道:“你不是腰疼吗?这药是补身体的,吃段时间就不会疼了。” 他睁眼说瞎话。 这药是他早上让太医配的,补血活血的东西,起到避孕的作用,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他交代了太医,算着夭夭的小日子,每天送来一粒。 他好话说尽,总算哄着夭夭把药吃下去。 这几天李泽天过得跟做梦一样,明明镇北王无数次在朝堂上,明示暗示他关于流言的事,和夭夭在宫里住得够久了,该回家的事,全都被他一次次挡了回去。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和夭夭之间的关系一日未定,镇北王就有无数种借口叫夭夭回去。 这一日,镇北王又在朝堂上提起了民间的流言,就差明说先帝的公主就在白家了。 李泽天终于不再逃避,让镇北王下朝后留下。 到了偏殿,李泽天免了镇北王的礼,叫人给他搬了一张椅子,云淡风轻道:“朕突然想起,朕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没有立后。” 镇北王一肚子的话只能暂时搁置,和李泽天探讨他的终身大事。 他道:“既然陛下有意立后,不知是重新选秀,还是立后宫现有之人?” 李泽天笑道:“既不是后宫之人,也不用重新选秀。” 他看着镇北王,一字字道:“朕已有心仪之人选。” 镇北王连忙恭喜,又问是哪家的小姐有幸。 李泽天站起来,朝他躬身行了一礼,道:“岳父在上,受小婿一拜。” 在镇北王震惊的视线中,他微笑:“朕的心仪之人,就是您的小女儿,夭夭小姐。” 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道:“朕欲立白氏之女夭夭为朕之皇后。” 镇北王猛地站起来,道:“陛下,万万不可,请陛下收回成命。” “晚了。”圣旨被他扔到桌案上,他淡淡道,“夭夭已经是朕的人了。” 第56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李泽天面色平静, 就像宠幸了一个普通的管家小姐, 等着对方叩谢皇恩。 镇北王面色涨红, 嘴唇直哆嗦, 再是愚蠢之人都看得出这其中定有隐情,但李泽天偏偏当做看不见。 “小女……小女背后有‘李’字刺青,陛下可曾看见?”镇北王不愿就这么放弃,仍然在做最后的努力。 李泽天眼里含着冰冷的笑,挑眉:“是‘李’字吗?镇北王莫不是记错了, 朕看到的怎么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看来夭夭生来就注定嫁给朕。” 寝宫内, 夭夭衣衫半褪, 宫人捏了一根针, 蘸着颜料,刺在她洁白的肩膀上,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渐渐成形, 覆盖了那个青色的“李”字。 从此以后,她和李家公主再也没有关系。 镇北王仍不愿意放弃,垂死挣扎道:“京城最近的流言陛下可曾听闻?” “什么流言?” 他沉声答:“先帝育有一女, 寄养在朝中大臣家中。” 话已说得如此明白,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了, 可李泽天仍旧一副不知道的模样, 唇角一翘, 道:“王爷也说了,民间流言而已,父皇有没有公主, 朕有没有妹妹,难道朕不比他们清楚?” 李泽天重新拿起那封圣旨,递到他面前,道:“为皇室编织一些荒淫的‘真相’,一直是那些愚民自娱自乐的方式而已流言止于智者,王爷英明神武,为朝廷的栋梁之才,一定不会相信那些的,对吗?” 镇北王看着近在咫尺的圣旨,脸色渐渐灰败下来,这个叱咤疆场的一辈子的男人仿佛瞬间老了,他的背曾经即使弯着也像坚韧的长枪,现在哪怕挺直了,也不过是腐朽的枝干。 李泽天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一切他都知道,那又怎样,他的决定依然如此。 镇北王明白了。 第125节 他听见这个年轻固执的帝王优雅低沉的语调问:“夭夭背后的是凤凰,还是‘李’字?” 他闭上眼,长叹一声,屈服。 “老臣记错了,是……凤凰。” 李泽天露出满意的笑,道:“钦天监测出,次月初二宜嫁娶,朕打算于初二与夭夭举行大婚典礼,转告白裕,妹妹成亲,若是边关无战事,那就回来送送夭夭。” 陛下即将迎娶白家小姐为皇后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真个帝都,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向全国各地扩散,军中有独特的联系方式,速度更快,不出七天,白裕就会得到夭夭要嫁入皇宫的消息。 李泽天知道,白裕一定会回来。 只要他一回来,就别想再离开。 皇宫彻底陷入忙碌,到处都在为陛下的大婚做准备,唯一清闲只有夭夭,肩膀上的纹身不能沾水,她好几天没有舒舒服服的沐浴了,今天得到可以碰水的消息之后,她立刻撒欢儿的去了御池。 这是皇帝专用的,不过夭夭有特权。 她沐浴的时候不喜欢人跟着,喜欢一个人舒舒服服的泡在水里,泉水温暖,外面藏满了冰块,空气就凉爽,感觉像是冬天泡温泉一样,十分舒服。 夭夭泡着,有些困,趴在水里睡着了。 李泽天没找到夭夭,宫女说她来这儿沐浴了,他过来,没让通报,悄悄走了进来。 他已经做好了大饱眼福的准备,可没想到,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比臆想中更让人惊艳。 她趴在浴池边缘黑色大理石边沿上,湿漉漉的黑发撩到一旁,正好遮住纹有凤凰的那边肩膀,半个翅膀从黑发中探出来,金红耀眼。 他看了一会儿,轻轻走过去,没有惊动她。 脱了衣服,埋入水中,从身后拥抱她,触手是微凉的皮肤。 夭夭睡得不沉,被他一碰就醒来了,自然而然的靠在他怀里。 李泽天摸着她圆润的肩膀,轻吻那只振翅欲飞的凤凰,哑声问:“冷吗?” 外面的空气有些凉,她又睡了,夭夭点点头,此刻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很舒服。 他撩起她黑发,抚摸她的背,滚烫的气息拂到她脸上,笑道:“动一动就不冷了。” 她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踮起脚,环住他脖颈,吻住他唇。 很快,安静的空气里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夹着女人婉转的低吟浅唱,男人粗重的喘息诱哄。 她随着他晃动,金红的翅膀来回震颤。 他眼前一片绚烂,那只凤凰几乎要从她肩膀上飞出来,刻入他的心里。 良久,安静下来,空气中蒸腾着雾气,他松松环住她肩膀,手指沿着凤凰的边缘打转,回味方才看到的美景。 夭夭趴在他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李泽天眯着眼,笑了一下,“别急,边关距京都这么远,至少还要七天。” 她叹了口气,道:“我很久没有见过哥哥了。” 李泽天不想她再想白裕,上岸,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笑道:“夭夭,你欠朕的账准备什么时候还?” “什么账啊?”她疑惑,完全没印象了。 “一支舞。你忘了?” 夭夭这才恍然大悟,问:“是你欺负我被哥哥逮到那天的事吗?” 她根本没提用小貂交换的事情。 李泽天眸色微深,道:“是啊,今天要不要把账还上?再拖延,朕就要收利钱了。” 全套行头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亲手帮她穿上。 他不是没想过同样的场景会勾起她遗忘的记忆,但他不愿意永远瞒着她。 在李泽天看来,那次强迫并不是什么大事,唯一担心的是怕她以后对房事有抗拒之心,好在事后又有了那么多次,她也得了其中乐趣,他觉得即使她想起来,也无妨。 握着她的脚踝轻轻系上金玲,雪白的脚精致可爱,连脚趾头都长得圆润饱满,细嫩得仿若婴儿足。 喉结滑动,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含住她脚趾轻轻的咬。 夭夭笑着挣扎,又痒又疼,难受死了。 他笑,抬起她脚继续吻,惊讶的发现她脚底心上有一颗红色的痣,隐藏在雪白的足底,无人得见。 李泽天愣了一下,体内的兴奋轰然被点燃,紧紧握住她脚底,哑声问:“这颗痣,有人知道吗?” 夭夭反问:“什么痣?” 他更兴奋,连她都不知道她脚底有颗痣,那白裕就更不知道了。 他微微喘息,也不要她跳舞了,瞬间把她压到身上,热切的吻她。 他心里火热,即使从不曾提过,但他对白裕看过她是,甚至摸过她的事情一直记在心里,现在叫他发现一处白裕连知都不知道的事情,其中欣喜可想而知。 夭夭惊呼一声,抓紧他后背,被他按到软榻上。 修长的玉腿缠在他腰上,随着他动作颤抖,两双脚儿无助的交缠在一起,金玲灿灿,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她自灭顶的浪潮中抽出一缕神智,呻|吟道:“不许……啊……不许加利钱……” 李泽天狠狠吻住她唇,吻得她神智尽失,这才喘着气答应她,“不收了。” 第126节 就是收,也不收跳舞的利钱。 几番云雨之后,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他睡了有小半个时辰,起身去前殿。 白裕的事情,还没有商议好究竟如何解决。 夭夭醒来时已是黄昏,她懒懒起身,陈嬷嬷和宫女伺候她穿衣。 有宫女端进来一几样鲜果和甜点,夭夭拿着吃了两个,用袖子遮着吐了核,就叫人撤了下去。 梳妆好,她留下陈嬷嬷,其他人都退出去。 从掌心里拿出一张字条,是从甜点里吃出来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陛下欲于大婚之日击杀白裕。” 是睿王传来的。 陈嬷嬷也看到了,她看了看左右,凑到夭夭耳边,小声道:“小姐,这下该如何是好?” 她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夭夭抿紧唇,走到烛台旁边,点了手中纸条。 她略一思忖,对陈嬷嬷道:“联系睿王殿下,密切注意白裕的行踪,近京立刻传信于我,安排我出宫。” 吹熄即将燃到尽头的纸条,她道:“我要先见白裕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已发,收到的来冒个泡啊~ 没有留言的日子如此孤单_(:3」∠)_ 形单影只脸 第57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京都近郊。 已是深夜, 黑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列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 风尘仆仆, 个个腰佩宝剑,即使面带倦容,也一眼即可看出并非普通人。 突然,当先那匹马哀吟一声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马上之人反应敏捷, 飞身落地, 看了一眼爱马, 闭上眼…… 一道寒光闪过, 鲜血喷溅。 他站在血雨中,静默瞬间,看着它快速死去。 一剑下去, 减轻了少许痛苦。 身后的人勒马停下,有人提议:“将军,不如在此修整, 明日再进京。” 白裕没回答,手指抿了一下剑刃, 剑若秋水寒波, 上面甚至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剑好, 执剑的人更好。 呛啷一声,还剑入鞘。 白裕走到副将马前,道:“你们留下, 马给我。” 副将连忙阻止,“将军,末将总觉得此行或许……” “我知道。马给我。”白裕打断他,此行的危险性他比谁都清楚。 如果李泽天真的要娶夭夭,那他和夭夭事情一定都知道了,设身处地,白裕要不会让碰我自己女人的男人好过。 如果只是用娶夭夭做幌子,那就更危险了。 他握住缰绳,准备上马,同时朝副将使了一个眼色。 副将会意,打了几个手势,指了指方才白裕看的某处灌木丛,身后亲卫立刻会意,悄无声息的包抄过去。 白裕上马,听到女人的惊呼时浑身一僵,立刻跳下马背。 亲卫押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即使在夜色中,即使看不清脸,他也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夭夭。 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仿佛她身上有某种东西,系住了他的心,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声短促变调的惊呼,他也能准确无误发现她的存在。 走进了,他看到日思夜想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带着光。 一时间竟然近乡情怯,不敢轻易去碰触,只是坐在马上看着。 夭夭抬眸,仰着脸看端坐着马背上的男人。 不知是否是这些天疯狂赶路的缘故,脸上带着风沙磨砺过的痕迹,衬得眉眼更加锋利尖锐,陡峭峻险,唯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光芒,说不清究竟是温柔,还是残酷。 夭夭低低叫了一声“哥哥”,带着惊喜和想念。 和着缱绻的夜风,竟似也有了缠绵的情意。 白裕暗暗攥紧缰绳,没有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哥哥”,嗓音里微带哽咽。 良久,男人低沉干涩的嗓音在黑夜中响起,“未来的皇后娘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时间赶路,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发出的声音像粗粝的石头,摩得夭夭耳膜生疼。 第127节 她又叫了一声“哥哥”,上前一步想碰他抓着缰绳的手,被他冷漠的躲开,只能放在马儿有力的脖颈上,又缓缓滑落。 白裕没看她,但眼角的余光不得不看她。 她低下头,收回手放到背后,慢慢后退一步,道:“不要回京,哥哥,千万不要回去。” 她继续后退,嗓音里的哽咽越发明显,“陛下要对你动手了……” 白裕抿紧唇,把心中的悲痛和被背叛的愤怒死死压在冷静的外表之下,但周身杀气愈盛,马儿不安的打了个响鼻,动弹前蹄。 突然,他一扬手,□□坐骑迈开蹄子直冲着夭夭飞奔而去,擦着她的衣角掠过,他一弯腰,伸出一条手臂,一把把她捞到马背上,马不停蹄的继续往前跑去。 跑得太快,夭夭惊魂未定的紧紧靠在他怀里,抓紧他手臂,一直跑到树林深处,浓密的树冠挡住月光,黑得面对面都看不到对方的脸。 白裕把她扔下马,凭着感觉扔到柔软的草丛中,随即下马,按住她,不许她动弹。 夭夭眼前一片黑暗,周身是植物凉凉的触感,未知的环境让她心生惶恐,唯一温暖安全是他滚烫有力的大手。 白裕按住她,心中有无数的愤怒和不解。 他在边关,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只想马上解决边关的动荡,回去娶她,结果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即将嫁入皇室的消息。 白裕一直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明明他走之前她已经答应了,以后跟他去边关的。 一双柔软的小手摸到他的手背,沿着手臂慢慢往上,抱住他的腰,软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他心一颤,闭上眼问:“嫁给陛下,你是自愿的吗?” 夭夭在黑暗中点头,又想到他可能看不见,轻声道:“是,陛下对我很好。” 按着她的手臂僵硬一瞬,又慢慢松开,他似乎是释然了,欣慰道:“那就好,自愿的就好……” 他没有再问还记不记得他临走时的承诺,也不曾问她到底喜欢过自己没有,他都没有问,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转身,哑声问:“马上就要大婚了,你怎么跑出来的?谁告诉我这时候回来?” 一定不是李泽天,他敏锐的嗅到了另一股势力的味道。 “睿王殿下。” 白裕眉头一皱,责备她:“睿王不是好人,以后少和他来往,让陛下知道了不好。” 夭夭乖巧地答“好”。 他又接道:“过来,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转身去牵马,却突然僵住。 纤细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他身体,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背,他听见她含糊的嗓音,说着“想念”的话。 夭夭紧紧抱着他,脸颊贴在他坚硬的背上,呼出的热气透过单薄的夏衫熨在他背部敏感的肌肤上,她语带央求,道:“哥哥,不要回去,我怕。” 白裕沉默良久,按住她的手,轻轻掰开,回身,凭感觉摸到她的脸,果然,上面已是一片湿滑。 他没忍住,低下头吻了她。 他想,只要她反抗,有一丝不情愿,他就放开她,但没有,她似乎比他还要渴望,手臂环上他脖颈。 他屏住呼吸,捧着她脸颊,小心翼翼的吻她。 他温柔的把她推到方才柔软的草地上,抚摸她的身体。 这是他日思夜想过无数遍的事情。 他吻她,哑声问:“跟哥哥走,好吗?” 嫁入皇室有什么好?他本想着等夭夭对李泽天厌倦了,他再带她走,但他忍不了了,现在就想带她走。 黑暗中,他吻到了她的泪,她带着泣音说:“爹爹和嬷嬷都在京城,我不能走。” 吻蓦地停下,他离开她的身体,寒声问:“他强迫你?用父亲和陈嬷嬷威胁你?” 夭夭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是自愿的。” 白裕握紧她手腕,厉声问:“说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强迫你?” 夭夭被他突然的冷酷吓到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裕深吸口气,把她拽上马背,道:“不用回答,哥哥会亲自去查。现在你该回去了。” 城门已闭,白裕带着她潜入城内,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皇宫戒备森严,他送她回去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发现行迹,整个皇宫立刻沸腾起来。 他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夭夭放下,让她找机会自己回去,蒙上脸去引开守卫。 夭夭担忧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避开人群,她悄悄潜回自己的宫殿,一进去就发现气氛很不对,宫女们噤若寒蝉,安静得近乎死寂,走进寝殿,陈嬷嬷和一个穿着她衣服的宫女一起跪在地上。 不等她开口,就传来男人威严含怒的问话:“去哪儿了?” 年轻的帝王坐在床上,夭夭刚一对上他黑沉沉的眼就忍不住心头一跳。 她没有说话,随着陈嬷嬷和宫女跪了下来。 李泽天更怒,让其他人都滚出去,拉着夭夭扔到床上,阴测测问:“以为朕不知道吗?是不是去见白裕了,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 夭夭看着他,突然一笑,抬腿缠上了他腰,含咬他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含糊道:“我去见哥哥了啊,我不想哥哥出危险。” 李泽天呼吸一窒,欲|望瞬间被勾起,猛地扣住她双头高举头顶,抽出一条系着金玲的系带绑到床头上,他扣住她脸颊,问:“谁告诉你的?” 第128节 夭夭眨了眨眼,道:“爹爹。” 李泽天喘着气一边解她的衣服,一边问:“见着了吗?” 她点头。 “刚才是他送你回来的?” 她继续点头。 “没让你跟他走?” “让了。”夭夭动了动手腕,绑得太紧,有些疼,她轻声抱怨:“松一点,难受。” 李泽天冷笑,“待会儿有更难受的。回答我,怎么没跟着他走?” 夭夭眼里尽是无辜的理所当然,“因为我不是要跟你成亲吗?那就不能跟哥哥走了。” 李泽天手上的动作一顿,蓦地扬唇笑了一下,沉声道:“记住你说过的话,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 夭夭扭腰,轻蹭他敏感之处,含糊道:“谁叫你不让我见哥哥……” “啊!”她惊呼一声,叮叮咚咚的铃声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更新,两点我要更六千!!! flag立下了,不够给每个流言的宝贝送红包!!!! 【某基友说今天中午十二点更一万,不够就送红包,结果把账户余额送干了,找我借,可惜我也么有,只好去充值哈哈哈,希望我不会沦落到这么可怜的境地】 第58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夜色中, 暧昧的铃声传出很远。 白裕隐身在宫墙附近高大的树木上, 远远望了夭夭所在的宫殿一眼, 转身离开, 消失在夜色中。 找到拴在宫外的马,骑上,绕了两圈,确保没人跟踪,这才回了镇北王府。 他回来的消息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直接去了镇北王的寝室, 敲响他父亲的门。 父子二人密谈良久, 白裕出来的时候, 什么都明白了。 夭夭的身份,还有李泽天的误会。 她既不是白家的女儿,也不是李家的公主, 而是前朝皇帝的小女儿。 他没有去见睿王。 一开始,听到夭夭话中提到睿王,他就起了十分的注意。 按理说, 一个没有异心的亲王,态度不会如何暧昧。 在他和李泽天之间, 睿王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和李家兄弟在京中安插有细作一样, 从出生开始就学习领兵打仗的白裕更不可能在宫中没有任何眼线。 拿到传出的情报, 白裕慢慢攥紧了手指。 细作肯定不会知道一切,但却可以将他们打听到的所有事情上禀,至于其中有没有关联, 有何种关联,则由掌权者来推断,更何况还有一直跟在夭夭身边的亲卫队,虽然一进宫,就被李泽天隔隔绝到了外围。 他又返回皇宫一趟,见了被排挤到边缘的亲卫队长。 从他口中,他知道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浅白,但也最直观。 亲卫说:那天晚上,夭夭被带到某个宫殿,当天夜里宫里就不明不白消失了很多人,甚至还传过太医…… 最后,他拿出一份药渣。 这是他冒险从药房偷来的,避开宫女太监,偷偷晒干保存起来,觉得会有用,此刻交给了白裕。 白裕稍通药理,仔细分辨了几味药材,脸色更沉。 问清楚那天召的是哪位太医,他拿着药渣直接去了人家府上。 三更半夜,正睡得香的时候,冰冷的宝剑横到了脖子上,太医尿都快吓出来了。 白裕把药渣扔到他面前,追问那天的情况,几番威胁之后,太医哆哆嗦嗦的回答:“那白小姐的伤势是……是男人强暴所致……” “事后,白小姐称她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老臣也就……也就顺水推舟,这么给陛下回禀的。” 在宫里被男人强暴,行凶者是谁还用猜吗? 宫里只有一个男人。 白裕想起至今不得见的陈嬷嬷,还有明显苍老许多的父亲,默然半晌。 有这么巧的事情的吗? 偏生就忘了那段难堪的记忆? 如果忘记了,他问她的时候,怎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她的反应,明显就是被逼无奈。 一个能干出强暴女人的皇帝,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夭夭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第129节 “她真的忘了,确定吗?”白裕稳。 太医也不确定,不过夭夭已经这么演了,她又在李泽天心里地位特殊,他也就顺水推舟,毕竟李泽天听到夭夭失忆的时候,明显是惊喜的。 白裕没再多问,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回到皇宫门前的。 看着这个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地方,他慢慢露出嘲弄的笑。 他前所未有的后悔,当初就不应该太顾及父亲的想法,把夭夭留在京都,如果当时他再强硬一些,直接把她带到边关,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他无法想象,什么都不懂的她被一个男人那样强迫时,心里有多绝望恐惧,李泽天甚至伤到了她。 在她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 很快,就到了皇帝大婚当天。 京都内外张灯结彩,十里红妆不过如此,送亲的队伍从城南排到城北,城东绕到城西。 镇北王和白裕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护送未来的皇后娘娘进宫。 李泽天亲自在宫门口迎接。 喜轿进了宫门,夭夭就彻底成了李泽天的人了,和白家再无任何关系。 夭夭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一声接一声的嘈杂的喜悦,脸上却没无一丝表情。 终于,虚伪的喜庆被惊呼打破,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兵刃撞击声接连传来,内侍“保护陛下”的喊声凄厉得有些可笑。 有人行刺李泽天,当场抓获一人,供出主谋者乃白裕之后,咬舌自尽。 夭夭听着这荒谬可笑的把戏,在李泽天叫人拿下白家父子时,她狠狠扯下头上的火红的盖头,不顾喜娘的阻拦,掀起轿帘走了出去,被人拦在战场之外。 李泽天被侍卫簇拥在中间,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太医已经赶到了,正在为他包扎。 白裕和镇北王也被围中间,只是周围的人手里拿着的是锋利的兵刃。 她对上白裕平静的视线,勉强露出一丝笑来。 李泽天见她出来,面带安慰,大声道:“我相信白家满门忠烈,万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一定有小人栽赃,夭夭不用怕,只是暂时收押,等查明事情真相,一定还你父兄一个清白。” 夭夭收回笑,面无表情回道:“让我和爹爹说句话。” 李泽天不想,正准备拒绝,夭夭已经从头上抽出一根金簪,对准了她的脖子,她眼眸漆黑,深不见底,重复:“让我和爹爹说句话。” 李泽天抿紧唇,让人放她过去。 白裕她一身凤冠霞帔走来,冷厉的眼神柔软了些许。 他也曾幻想过,有一天他娶她,她穿上火红的嫁衣,该是如何姝丽无双。 今天他终于见到了,虽然是在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婚礼上。 夭夭走到他们面前,叫了一声“爹爹”,转目看着他,又叫了一声“哥哥”。 白裕眉眼微弯,不等他说话,镇北王突然老泪纵横,冲夭夭伸手:“夭夭,来,让爹爹好好看看……” 夭夭忍着泪水,走到他面前,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爹爹”。 镇北王拉着她,交代她嫁人之后要如何如何,不能再想个孩子一样不懂事,要和丈夫相亲相爱。 夭夭一一应下,被老人抱到怀里。 靠到怀里的瞬间,夭夭极快的说了几个字:“挟持我。” 几乎是同时,白裕一把把夭夭拽到跟前,镇北王同时也冲向周围的侍卫,劈手夺下两柄宝剑,扔个白裕一把,手起刀落,砍下一人人头来,大吼:“带夭夭走。” 白裕抿紧唇,在夭夭下轿的瞬间,父子两个都达成了共识,挟持她,一定要逃出去一个。 李泽天脸色沉得吓人,咬牙道:“不用顾忌皇后,给我拿下这两人!” 他冷笑:“白裕,如果你想你怀里的人被你连累,尽管负隅顽抗。” 白裕紧紧把她揽在怀里,挡去四面八方的刀刃,闭口不言。 李泽天知道,他不会让夭夭出意外,他根本就不怕自己拿夭夭做人质。 夭夭闭上眼,被他带着在人群中上下翻飞,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裳,听兵刃撞击的声音。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身子一轻,被他扔了出去。 白裕靠近镇北王,压低嗓音:“父亲,你带夭夭先走,快,城外有我带来的士兵,出城就安全了。” 镇北王身上已带了伤,他接过夭夭,白裕开路,三人一直往外围冲。 突然,镇北王把又把夭夭推到白裕身边,他道:“父亲老了,杀不动了,带上我咱们三个都走不了,裕儿,带上夭夭快走。” 说完,反身冲了回去,挡住追上来的人。 最后是如何逃出来的夭夭已经记不清了,他们担心路上会有李泽天安排的追兵,还不敢一路向城外,躲到了一个农户家里。 镇北王让白裕走的时候,他一句话没说,带着夭夭就走,从那时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农户是个瘸着一条腿的退伍老兵,靠编竹筐赚钱过活儿,他当兵的时候就是白家军,白裕是看到他挂在外面的竹筐才决定进来的,挂竹筐的是结是白家军特有的打结手法,外人很少会。 老兵仍然称呼白裕为“世子”,称呼是夭夭为“小姐”,他准备了食物和茶水就退下了,把简陋的房间留给他们二人。 白裕没动,把东西推到夭夭面前,让她吃。 第130节 夭夭咬着饼子,眼泪吧嗒吧嗒落到面前的汤碗里。 她只咬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扑过去抱住白裕。 她呜呜的哭。 白裕见她哭得可怜,终于开口,“吃不惯吧?忍忍,出城给你弄好的。” 他一开口,就是一阵血腥气。 夭夭慌忙抬头,哽咽道:“哥哥,你受伤了吗?” 白裕咳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来,哑声道:“小伤,不碍事。” 夭夭一摸他后背,全是血,她连忙站起来,准备叫人,被他按在怀里,“别声张。这里不会有药的,我受伤的消息也别告诉任何人。” 夭夭点头,要帮他包扎,被白裕制止,他们赶时间,这里不安全,歇息一下就走。 她轻轻抚摸他后背,想起镇北王,看着他把所有情绪都锁死的黑眸,低声哽咽道:“哥哥,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 听到她这话,白裕竟然笑了,他抱着她,缓缓道:“不会哭。” 夭夭不信:“怎么不会哭?人都会哭。” 白裕又咳了一声,“小时候会哭,一哭就被父亲揍,后来就不会哭了。” 他接道:“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哭最没出息。’。” 夭夭抱他抱得更紧。 他问:“怨不怨哥哥?” 夭夭问:“我吗?” “对。” “怨什么?” “没有带你去边关,让你一人……”他说不下去了,被人强暴,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讲,都是极大的伤害。 她轻声道:“刚开始也怨过,明明说要带我去看小老虎,到现在也没见着……” 白裕摸她头发,“这次一定带你去看。” 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别的,怨哥哥吗?” “有。”夭夭喘了口气,把头埋到他怀里,哽咽道:“那天晚上,李泽天欺负我,我好疼,又害怕,一直叫你……一直叫你……你都不来救我……” 白裕猛得抱紧她,点头轻吻她发顶,连声道“对不起”。 他问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失忆,夭夭承认了,不失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那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李泽天对白家的忌惮。 她抬起头,道:“李泽天告诉我,说我是他的妹妹,我好害怕,我只想当哥哥一个人的妹妹。” 白裕笑了一下,“是,夭夭只有一个哥哥,也只有一个夫君,就是我。” 她点头,“好在后来嬷嬷偷偷告诉我,说我不是白家的女孩,但也不是李家的公主,我姓陈,和你们都没有关系。” 白裕纠正她:“不,你姓白,不管你身体里流着什么样的血,都姓白,永远姓白,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突然有人敲门,白裕立刻站起来,带着夭夭从窗户跳了出去。 是李泽天的人,有人认出了门外挂着的白家军专用的结,特地过来搜索。 睿王爷说过,重点搜查以前在白家军服过兵役的人家,他们不敢懈怠。 老兵正担心如何给白裕通风报信,结果一推开门,里面什么都没有,桌子上放着两碗汤,还有一个饼子。 士兵进去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 白裕带着夭夭让偏僻处走,剧烈的活动撕裂了他背上的伤口,又是夏天,血流不止,他渐渐脱力,只是强撑着不让夭夭看出来。 但夭夭还是发现了,找到一条小溪,她拉着他停下休息,伤口必须包扎了。 白裕也知道,这次没再固执,靠在树干坐下,夭夭撕下自己的衣服,让他脱衣服,好擦拭背上的血污。 白裕不太情愿,死活不想脱衣服。 夭夭气得不理他,坐在旁边掉眼泪。 白裕看了一会儿,叹气,屈服。 解开衣襟,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脱衣服了,一块柔软的布料从他怀里掉出来,夭夭觉得眼熟,眼疾手快抢过那块布,展开一看,竟然是女子的肚兜。 很破旧,隐约能看出月白的底色,还有上面绣的兰花。 白裕咳了一声,撇开脸,耳根红透。 夭夭突然想起来,被爹爹发现那天,她换下来的衣裳没拿走,肚兜也忘在他屋里。 这是……她的? 夭夭不可思议道:“哥哥,你怎么都弄这么破了?” 布料都洗得起毛了。 第131节 白裕扭头看她,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夭夭的脸立刻红透,嗔怒地瞪他一眼。 白裕抿着唇笑。 那天夭夭走后,他把她的衣服收起来,放到衣柜里,只是轮到肚兜的时候,想起这块小小的布料曾经包裹住她的柔软,心头一动,就忍不住收到了怀里。 后来到了边关,想要她的时候,就…… 洗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旧了。 夭夭跑开,去溪边打谁给他清洗伤口,布料沾满水,一点点帮他擦去混着汗水血水的污渍,在白裕的指点下,捣烂一些药草,覆在伤口上,防止伤口发炎感染。 她夺过那个肚兜,在白裕惋惜心疼的目光中,撕开帮他包扎伤口。 弄好了,她揉了一下小腿,欣赏自己的成果。 白裕问:“腿怎么了?” 夭夭愣了一下,回答:“有些痒。” 他皱眉,“坐下,把裤子脱了,鞋袜脱了,我看看。” 他不提还好,一提夭夭就觉得腿上钻心的痒,除掉鞋袜,撩起裤腿,白裕的脸沉下来。 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到了,她又皮娇肉嫩的,肿了一大片,鼓得硬邦邦的,中心的地方有一个红艳艳的点。 太痒了,又痒又疼。 夭夭忍不住伸手去挠,被他按住,“别挠,破了有你受的。” 夭夭带着哭腔道:“痒,痒死了。” 白裕知道,应该是刚才去水边被什么东西叮了,水边的东西毒气最重,连蚊子都比普通的厉害,这个包看起来还不像简单的蚊子之类,要眼中的多,她又娇气,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他挑了几样止痒的草药揉烂了给她涂,根本没用,她还是痒得乱蹬腿。 白裕没办法,握住她手脚不许她乱动,低下头用舌头轻轻舔。 唾液能止痒,希望有用。 这也是最后的办法了,效果肯定不如草药,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 有没有用不知道,夭夭心里迅速被另一种感觉占满了。 酥麻从小腿一直传入心脏,她忍不住心跳加快,愣愣看着他低头的模样。 李泽天也在她面前低过头,甚至亲过她的脚趾,但却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白裕低下头,在鼓得硬邦邦的地方涂上唾液,上面还有草药留下的味道的,又苦又涩,他想感觉不到一样,神情专注。 他握住她脚,抬起她小腿,宽松的裤腿往下滑,夭夭不由后仰,靠在背后的大树上,茫然叫“哥哥”。 白裕哑声应着,问她还痒吗。 她摇头,突然哭泣道:“哥哥,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怎么办?” 白裕浑身一僵,握着她脚踝的手又烫又紧,他稳住心神,连声问:“你说什么?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夭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她抱住他,带着哭腔:“想要哥哥,想要……” 白裕抿紧唇,艰涩道:“不行,现在不行……” 她堵住他唇,含糊道:“不管,我不管,那天你为什么不教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被李泽天碰过,所以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 他当然怨恨李泽天碰过她,但更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他努力维持理智,“不是……不是……夭夭,听我说,现在条件不允许……唔……” 他猛地溢出一声呻|吟,再也说不下去。 她扑到他身上,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调动了。 他心里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荒郊野外,没有温水,没有柔软的床铺,没有喜烛,他们还要保存体力,逃出去。 他身上还带着伤,体力不支,第一次,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体验,而不是这样潦草凑合。 但他控制不住了,在脑海中臆想过无数遍的事情终于成了现实,并且是她主动的。 思想不受控制,放纵自己,彻底沉溺。 她妖娆的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白裕甚至以为,他要死在这灭顶的洪流里。 到了后来,已经分不清谁在主动。 只有哗啦啦的溪水声,和暧昧的喘息。 她紧紧抱着他,避开了伤口的位置,在他背上留下道道痕迹。 天黑了,他沉沉睡过去。 夭夭动了动身体,悄悄穿好衣服。 借着微弱的光芒,看他英俊的侧面。 他睡得很沉,那是当然,从边关赶回来本就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又经过这么多事,他根本没休息,接下来又是打架,又是受伤,又是逃命的,已经流了那么多血,接着又被她缠着来了那么几次,再强壮的男人也受不了。 第132节 夭夭想起某个著名的“一滴精十滴血”的谬论,算算到底是流的血多,还是别的多。 好像算不过来,她干脆放弃。 揉着酸软的腿站起来,摸了摸他的脸,道:“明天醒来你会不会发疯?” 她笑了一下,道:“快来灭了李泽天那个变态。” 夭夭朝一个方向慢慢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遇到了追兵。 她伸出手,道:“白裕已经走了,带我回去复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  ┑( ̄Д  ̄)┍ ┑( ̄Д  ̄)┍ 唯有此表情,能代表本帅比的内心~ 哈哈哈 第59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这个区域的搜查是睿王负责的, 或者说, 夭夭特地出现在睿王负责的区域。 她被带到睿王面前, 再由睿王送入皇宫。 李承意见到她时, 她满身狼狈,衣衫不整,脖子上还带着暧昧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方才发生过什么。 他脸上的笑完美的掩饰住心中微妙的不满,问她需不需要他安排她沐浴更衣, 整理一下再进宫, 否则陛下会震怒的。 夭夭抬眸看他, 反问:“难道我们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吗?” 她神色一整, “你猜,他们最后谁会胜?” “当然是白裕,只有白家军这些年还一直在打仗, 其他军队早就腐烂的不成样子,可笑我那皇兄还什么都不知道。”睿王语气中尽是嘲讽。 夭夭没理他,道:“只有最后白裕胜了, 对我们才最有利。这意味着最后的战场会在皇宫里……” 房间中央摆着皇宫的沙盘,拿起旗子, 插到正中央的宫殿内, 她接道:“……在这里。” 插旗帜的时候, 她弯下腰,长发垂向一侧,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还有上面嫣红的吻痕。 睿王目光微动,注意力从沙盘移到她的脖子上,他忍不住想,她在皇兄还白裕面前施美人计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也像现在这样,神色冷淡,冷静残酷吗? 睿王突然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爱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更想知道,她在他们面前又是什么模样。 睿王没反应,夭夭回头正对上他暗沉的眼。 这样的眼神夭夭在白裕和李泽天身上见得多了,她蹙眉,突然解开领口的一颗纽扣,冷哂:“怎么?睿王殿下也想尝尝我的滋味?” 睿王眼眸更沉,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上面男人留下的齿痕清晰可辨。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又嫩又滑,让人心头一荡,“我可不敢,碰了你,会死的。” 这个女人有剧毒。 夭夭守好领口,继续道:“如果白裕赢,李泽天会选择在这里……”她指着上朝的地方,说,“等白裕过来。以李泽天的性格来讲,他会自尽。” 睿王没有反驳,他了解自己的哥哥,他宁愿死,也不愿活着受辱。 “杀白裕我不会亲自动手,要你来。”夭夭看着他,说道,“李泽天不会杀我,想杀白裕,只有在他心神俱裂之际动手。” 她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睿王莫名有些不安。 她说:“想要白裕心神俱震的方法只有一个,当着他的面——杀了我。” 睿王紧紧盯着她眼,确保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抿紧唇,问:“本王一直不解,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甚至宁愿付出生命。 夭夭笑了一下,突然伸手一颗颗开始解身上的扣子。 睿王紧紧盯着她,看着衣衫敞开,慢慢露出绣着桃花的肚兜,呼吸重了起来。 她转身背对着他,撩开长发,衣衫缓缓落地,露出雪白的肩膀,还有肩膀上振翅欲飞的凤凰。 睿王暗暗握紧拳头,这个凤凰他听说过,说是命中注定,夭夭要成为皇后,百姓们深信不疑。 衣裳被重新拉上,夭夭回身,道:“之前,我背上刺的并不是凤凰,而是一个‘李’字,这些睿王都知道。” “我并非白家的孩子,也不是你们李家的女儿,那我是谁?” “本王也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他嗓音喑哑,刚才她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纤细的腰肢上男人的指痕,轻重不一,可想而知,当时对方有多兴奋。 夭夭只说了三个字:“我姓陈。” 姓陈? 睿王想起下落不明的前朝某位公主,瞬间就明白了。 她竟然是陈家公主,被白家收养,顶替了李家女儿的身份。 她是来复仇的。 第133节 白家和李家,全都是陈氏皇族的背叛者。 他心蓦地一冷,他也是李家的人,她如果要报仇的话,怎么会遗漏自己? 睿王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只是不知公主何以留下我?” 何以告诉他真相。 他现在完全可以轻易的杀死她,不留下任何痕迹。 夭夭上前两步,看着他的眼,笑了:“为何留下你,王爷不明白?” “当然是,陈家的血脉必须夺回江山,而孩子必须要有父亲,试问,还有比王爷更合适的人选吗?” 睿王不相信她的话,白家对她有养育之恩,她都毫不留情,怎会单单对自己另眼相看?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原因,无论是皇兄还是白裕,都比他更合适。 他心中不信,但脸上没有任何表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夭夭转眸,戏谑道:“其实刚才是骗你的,真正的原因是,我喜欢王爷,知道王爷一直想要那个位置,只不过唯一的要求是,将来王爷若是登基,皇后之位,一定要是我的。” 这个答案比刚才那个还要荒谬,他下意识露出嘲弄的笑,心头却猛地一跳,不等他开口,又见她莞尔,“刚才也是骗殿下的,殿下莫恼,无论臣女做什么,对您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又何必拘泥缘由呢?” 商议好接下来的对策,夭夭被睿王“押解”会皇宫。 李泽天正在和朝中的几位将军议事,听到通传,叫将军们下去。 睿王把夭夭送到就告退,大殿里只剩下她和李泽天两人。 他走到她面前,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愧疚和怜惜瞬间被嫉妒淹没,他猛地抓住她衣裳,嘶啦一声撕开,露出女人身上斑驳的痕迹。 脖子上,锁骨处,胸脯上,腰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知道做了几次,才能留下如此密集的痕迹。 夭夭浑身颤抖,一动不动,就这么任由他打量。 李泽天气得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她已经是自己的皇后,在大婚当日竟敢协助罪臣出逃,甚至失了身。 “啪”,把掌声清脆响亮,夭夭倒在地上,有血迹从唇角渗出,她不哭不动,冷漠的看着他。 打了她一巴掌,李泽天手掌微微颤抖,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恨,扣住她脖子把她拖到御案上,咬牙道:“白夭夭,你告诉朕,你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如果是白裕强迫她,他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不是…… 夭夭漆黑的眼里一片冷漠,“不是,我是自愿的。”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了,我从来没有失忆过,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时刻没有忘记。” 李泽天如遭雷击,扣住她脖子的手一颤。 “我知道你忌惮白家,嫉妒我喜欢哥哥,那天晚上,我什么都明白了。我装作失忆,努力迎合你,期待你能放过白家,但是你没有。” 李泽天手抖得更加厉害,这么说,她从来不曾喜欢过他,一切都是……演戏? “爹爹被你抓了,哥哥成了逃犯,我也没甚好顾忌的,陛下,请给我一个痛快吧。” 说完,她闭上眼,一副求死的模样。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扣住她脖子的手慢慢离开,空气中突然传来男人一声冷笑,“想死?没那么容易。” “来人。”他扬声交道,“自今日起,皇后禁足于寝宫之内,闭门思过,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夭夭相当于被打入冷宫,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根本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那天,白裕醒来,灵魂还沉浸在狂喜之中,他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拥抱怀里的人,却搂到一捧冰冷的空气。 他瞬间惊醒了。 清晨鸟儿的鸣叫清脆悦耳,他却听得胆战心惊。 如果不是身上还留着欢爱过后的痕迹,他几乎要以为,昨晚只是他又一场绮丽的梦境。 他不相信夭夭消失了,折了一根木棍拄着,把附近找了个遍。 没有,哪里都没有,夭夭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他没有出城,反而去了城内,躲躲藏藏的挨个寻找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终于,他听有人说,皇后回宫了,被陛下关到了冷宫里。 那一刻,白裕终于明白,他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当天深夜,就传出白家军起义的消息。 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在北方边关历练多年的军队,就像一柄锋利摄人的宝剑,以摧枯拉朽之势劈开了这万里江山。 他只攻城,不收地,目标十分明确,直取京都。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的意见我看了,这个故事确实有不尽人意之处,我自己写的也不够爽,各种顾忌,心惊胆战,毕竟擦着那啥的边,写着就担心禁忌感太强被审核人员特意关照,「毕竟我还在黑名单上╮(╯▽╰)╭」心里想的写出来要打好几个折扣,写得赶,也粗糙,设定又太大,不是快穿几万字就能描述明白的。 新故事开始之后,我会慢慢把这个故事大修一遍,或者直接用新故事替换。 下个世界还是我擅长的现代兄弟梗,题目暂定为“老公,管管你弟弟”,两男主分别是精英哥哥和匪气弟弟,希望能超越前两个故事_(:3」∠)_ 第60章 哥哥,陛下欺负我 夭夭从冷宫出来时, 皇宫已经变了模样。 宫门口排着长长的对, 宫女在一起, 太监在一起, 个个打包了金银细软,排队离开。 门口有人检查,每个离开的人还有纹银发放,听说是李泽天的意思,即使出宫了, 也让他们有傍身的银两, 不至于饿死。 第134节 也有决定留下来的, 白裕从不滥杀, 他的目的非常明确,不动不相干的人。 夭夭没让陈嬷嬷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正殿——李泽天现在应该在那里。 殿外没有守卫, 朱红色殿门紧闭,推开门,阴风袭来, 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地方,此刻却阴森而荒凉, 一片黑暗。 “关门。”沙哑的男声自黑暗中传来。 夭夭顺着声音看过去, 年轻的男人坐在角落里, 脸色和声音一样平静。 夭夭关上门,殿内重新陷入黑暗。 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黑暗的环境,什么都看不到, 循着记忆向他走去。 突然,身侧一股大力传来,她站立不稳,跌入一个充斥着龙涎香的怀抱里。 夭夭刚想开口,唇被他堵住了。 她安静的站着,即不应和,也不反抗,粗暴的吻慢慢放轻,最后彻底停下。 她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问自己为什么不反抗。 夭夭没有回答,只说她来送他最后一程。 这话说得太不客气,李泽天笑了一下,席地坐到殿前的台阶上,抱着夭夭坐到他身侧。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时他和白裕的关系还很好,君臣和谐,当时他只是羡慕白裕有这么个可爱的妹妹,后来不知道怎的,就变成了如此光景。 殿外突然传来阵阵喧闹,兵刃撞击中,有人高喊“降者不杀”,御林军根本不是白裕手中军队的对手,这场对峙很快就以一方被彻底压制而宣告结束。 整齐的脚步声向大殿逼近,李泽天突然问:“如果你从小养在宫里,会不会喜欢我?” 问完,他屏息等候夭夭的答案。 “不会。” 两个字,她回答的干脆利落。 且不说这是在做任务,即使在现实中,她也不喜欢李泽天这样的性格。 他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答案他早已猜到,但真的听到时,还是觉得伤心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已到了殿门口,他没有看殿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夭夭起来紧走两步,期待得看着紧闭的殿门。 光线从门缝中透进来,影影绰绰看到又东西在移动,光线一闪一闪的。 一只匕首无声的从他怀里抽出,在黑暗中折射出明亮的光,又隐藏于袖中。 “砰”得一声,殿门被大力推开,强光射进来,夭夭不适得眯起眼,看到两列士兵跑进来,排成排站在两侧,紧接着,一个高瘦的人影从中走了过来。 他穿着银色的铠甲,腰间佩着宝剑,锋利的眉眼杀气缭绕。 夭夭目露惊喜,她刚想跑过去,炙热的液体突然溅到她背后,她下意识伸手一摸,手上全是红得刺眼的血。 她慢慢回头,他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浸透,此刻还在不停的往外冒。 他扶着殿前的仙鹤宫灯,嘴角渗血,脸上还带着笑。 突然,笑裂开,变成了震惊,他张开口,大声喊着什么,夭夭却已经听不清了。 她胸口一凉,慢慢跌到地上,身上的血越来越多,她还在疑惑,他溅到自己身上的血怎么会这么多。 直到被揽入熟悉的怀抱,看到白裕震惊欲绝的眼,她才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一支箭不知何时贯穿了她的胸膛,钉到前方金碧辉煌的龙椅上。 “夭夭……”耳鸣慢慢褪去,她听见哥哥颤抖的嗓音叫自己,她笑了一下,对上他红得滴血的眼,轻轻伸手,去摸他的脸。 手上的血染到他脸上,夭夭轻声道:“弄脏了……” 白裕抓住他手,轻吻,连声道:“不脏……不脏……别说话,太医马上就来……夭夭不怕,不……” “唔。”一声闷哼打断了他的话。 夭夭问,“哥哥,你怎么了?我觉得……觉得……好晕……” 他忍着剧痛,默默咽下口中鲜血,笑了一下,“没事,夭夭看着哥哥,不要晕过去,你不是……不是……一直想看小老虎吗?哥哥把它带过来了……” 他抱着夭夭站起来,看都没看李泽天一眼,准备离开这里,只是刚一站起,腿一软就跪倒地上,怀里的人也掉了出去。 夭夭终于看到,他的背上插着一根极粗的箭,直接刺穿铠甲,刺进身体里。 夭夭伸出手,白裕忍住眩晕,咳了一声,握住她手,抽出宝剑,从身后将那支箭贴着铠甲斩断,撑着剑站起来,单手抱住她,让人去叫太医。 这时,一声“臣弟救驾来迟”,李承意“姗姗来迟”。 看到他的瞬间,白裕明白了,他什么都没有说,轻轻放下夭夭,道:“等哥哥一下。” 说完,朝他走了过去。 白裕的人上前,把夭夭保护起来,其他人重新陷入混战。 李承意纠结残兵败将突然杀来,一片明朗的局势重新陷入胶着。 白裕却不管这些,他的目的从来不在权力上,他杀李泽天是为夭夭和父亲报仇,此刻,他的敌人多了一个李承意。 第135节 手下将士开路,他夺过一张弓,一个箭囊,扔下手中宝剑,拉弓引弦,对准李承意。 他曾经想过,如果夭夭真的喜欢上李泽天的话,他祝福,远远守护着她就好,只要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哪怕她的快了中没有他也没关系…… 夭夭咬牙撑着,努力控制呼吸,如果不能死在李泽天和白裕之前,否则任务就失败了。 她咬牙看着李承意,暗骂他怎么这么蠢。 李承意也没想到白裕竟然还能撑下去。 一支箭嗖得扎眼到李承意面前,有人为他挡了。 第二支,依然有人为他挡了。 第三支,还有人。 …… 白裕眼前已经看不清了,后来的每一箭靠的都是直觉,李承意身边还有无数人为他挡箭,但白裕箭囊中的箭却只剩下两支。 他干脆将两支全都抽出来,正准备孤注一掷之时,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低下头,良久才看清是谁。 李泽天挣扎着拿出一支匕首箭递给他,箭头被摘掉,装的是小半个匕首。 “切金……断玉……拿去!”他喘着气给他,匕首是他刚才用来自尽的,太锋利,造成的创口不够大,竟然到现在还没死。 他不是为了白裕,而是为了夭夭。 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死,都没让夭夭陪葬,李承意凭什么伤害她? 白裕没有犹豫,接过这支“箭”。 搭弓引弦,手指捏着箭尾翎羽,用尽全身力气,维持手上的稳定。 他什么看不清,眼前阵阵发黑,箭头换了,方向和力量都无法掌握,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是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但绝对不能让李承意活着,夭夭会被他欺负的。 嗖得一声,这支奇特的箭射了出去。 在松手的刹那,他就明白,射中了。 依然有人帮李承意挡箭,但这次,匕首刺入士兵的身体,与箭柄脱离,贯穿两层铠甲和一具肉体,刺入李承意的心脏。 李泽天倒地,笑着闭上眼。 【任务结束】 夭夭张开眼的时候,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她并没有被刺中要害,只是和李承意演戏,为了给他杀死白裕制造机会,但是没想到,结果竟然会变成这样。 三个人,都死了吗? 不会还有这样的好事吧??? 夭夭在脑海中查询任务结果,得到最终结果的时候,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死的只有李泽天一个! 她费心费力,虐身虐心的演了这么多苦肉计,结果竟然只搞死了一个? 在心里默默骂了好几句脏话,夭夭终于喘着气坐起来,努力说服自己,事情已成定局,下次继续努力就是,但…… 妈的,下次还会有三个任务对象的好事吗? 裴述睁开眼,似乎还能感受到濒临死亡的恐惧。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还真是让人不想再品尝。 脑海中其他人格在讥笑他,他没有搭理。 人格不是上个世界他擅自插手,强制制造了戴舒衍的死,他也不会引众怒,被提前投入到游戏之中,这才出现三个任务对象的奇怪现象。 幸好,他提前设置了死亡上限,只要有一个人格死亡,该世界就强制结束。 不过说起来,戴舒衍死了,唐文珩那个人格去哪儿了,怎么从不出声? 他刚整理还情绪,助理就过来说,夭夭要见他。 夭夭心中有个奇怪的猜测,需要找裴述证实。 她开门见山,直接问他,这次出现三个任务对象,是不是多了一个他。 裴述没有隐瞒,也无需隐瞒,直接点头,“是,多了一个我。” “为什么?”他是游戏的策划者,完全可以到最后再出现,会省很多很多精力,将危险性降到最低。 “因为……”他笑了一下,“想要提前感受一下,和你在一起的滋味。” 夭夭没理他,问:“活下来的有两个人,白裕和李承意,你是谁?” 裴述眸光微动,问:“你希望我是谁?你更喜欢谁?” 夭夭没再说话,她站起来转身就走。 她已经猜到了,他不是白裕。 第136节 主人格,是这样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那被他爱上的自己还真是够……可怜的。 夭夭不想和他多接触,稍作休息,直接进入了下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身份和她自己很像,大三的学生,因为成绩优异,被某知名校友请回去为他即将高考的弟弟补课。 不用想,她的两个任务对象就是这兄弟两个了。 哥哥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弟弟却是个不学无术混混儿,也不知道他们父母是怎么教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夭夭快要气死了哈哈哈 不过哥哥没死,大家是不是很开心~~~以后会再见的┑( ̄Д  ̄)┍ 第61章 老公,管管你弟弟 夭夭没想到, 林近冬这个不良少年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少年肤色微黑, 因为过于优秀的五官, 连头上的板寸都显得格外干净清爽, 看起来倒像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最招女孩子喜欢的那一款。 但是他一开口,这种干净的少年气就被破坏的一点不剩。 林近冬盯着夭夭,眼里带着嘲弄和不屑,冲旁边斯文俊雅的男人说道:“哥,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补习老师?我看是你的小情人还差不多。” 林广夏眉头微皱, 呵斥他:“说的什么话, 这是陈老师, 负责辅导你的数学课,以后要听老师的话。” 林近冬嘴角的笑意愈发显得讥诮,“哥你护成这样, 还说不是你的情人?” 他挑眉看着夭夭问:“你是哑巴吗?什么都要我哥代你说,干脆让我哥来代你上课好了,还要你干什么?” 夭夭面色平静, 对林广夏道:“林先生,您去忙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林广夏有些不放心, 他知道自己弟弟的德行, 在此之前已经有气走五个知名教育专家的丰功伟绩, 以至于整个城市教育行业的人一听为近冬补课就逃之夭夭,否则他也不会请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过来。 但对上夭夭波澜不惊的视线,他莫名觉得, 或许这次真的找对人了。 只有这样的脾气才压的住这个无法无天的弟弟。 林广夏道了一声“有劳”,退出去,把空间留给弟弟和新来的老师。 夭夭的平静让林近冬十分不满,在他的预想中,一见面,这个嫩得跟什么似的女老师不是恼羞成怒的转头就走,就是被自己气哭,让林广夏送走。 但无论哪种情况都不应该是现在这种。 他看见夭夭往书桌前一坐,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试卷,递到自己面前,道:“这是我为你特定的摸底考卷,半个小时答题时间,过后交给我。” 林近冬看都不看卷子一眼,大剌剌坐到夭夭对面,长腿一伸,穿着运动鞋的大脚压到试卷上,他带着吊儿郎当的笑,痞里痞气道:“你摸我的底,我也得知道你什么水平,够不够格当我的老师吧?” 闻言,正在整理教案的夭夭停下,抬头,直视他,问:“你想问什么?” “你今年多大了?” “年龄和专业能力有必然的关系吗?” “结婚了没?” “结婚与否和我能不能做你的老师更没有关系。”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之前就有一个据说是某某大学毕业的教育专家,国外回来的所谓“高材生”,变着法的从他这里套林广夏的个人信息,把他当傻子耍,以为他看不出她那副发春的模样吗? 夭夭静默一瞬,道:“……林近冬同学,请勿过分操心大人的私生活。” 他小小骂了句脏话,显然对夭夭把他当小孩儿看的态度十分不满。 夭夭笑了一下,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林近冬不经意间一看,竟觉得这个打扮的老修女一样的女人有一双盛了蜜一样妩媚的眼。 “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她笑问。 他冷哼一声,终于开始正眼看她。 很年轻,林广夏说过,去年才毕业,也就比他大四岁。 以前在那里面的时候,总有人讨论某某女的骚、浪、好看,他从不觉得。或许是年纪小,还没到对女人产生好奇的时候,但他诡异的觉得,这个新来的女老师还挺顺眼——即使盘着窝窝头一样的发髻,穿得一点也不俏,不是黑就是灰,上坟一样。 不过这并不能抵消他对所谓老师的厌恶,决定拿出自己的终极武器,所有的补课老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要么惊恐莫名,要么避之如蛇蝎。 他眼中闪过恶意的兴奋,把一双大脚丫子拿下去,身体前倾,英俊的脸几乎要贴到夭夭脸上。 他的眼神突然变了,连空气都似乎染上了不祥的味道。 压低声音,他神秘道:“老师,你不奇怪吗,我五岁上小学,其间还跳过一级,前年就该高考,为什么一直拖到今年?” 沉窒的空气中想起平和的女声,问:“为什么。” 林近冬裂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整齐牙齿,锋利摄人,仿佛下一刻就会化身某猛兽,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他一字一字道:“因为我坐了三年牢……”他笑得更残酷,“开车撞死了人。” “哦,我知道了。” 夭夭在他“你怕不怕”、“愚蠢的凡人还不快颤抖”的目光中,平静的收走他胳膊下的试卷,刚才他脚搁在上面,有些脏了,又换了一张干净,问,“说完了吗?完了就先把卷子写了,摸完底我才好针对性的给你补习。” 就这? 她就这种反应? 第137节 没有震惊吗?没有恐惧吗?没有厌恶吗?没有觉得他是个杀人犯吗? 林近冬看着眼前难度稍微大了一点的试卷目瞪口呆,她的态度就像是自己拍死了一只蚊子,还在故作神秘的渲染气氛,一副干了什么大事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显得他蠢透了。 他不服,烦躁的推开试卷,问:“你见过死人吗?撞死他的时候,血流得到处都是,我下车,穿的拖鞋,血把我的鞋底都淹了,脚底板上都是血……你想象不到一个人身体里究竟能流多少血……” 他越说越激动,双手交叉,紧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 夭夭注意到,这是在监狱待过的人的习惯性动作,因为审讯时一般都会带手铐,而那时又是情绪最容易激动的时候,这成了他们的习惯性动作,很难改变。 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臂,夭夭把卷子重新推到他面前,道:“做错了事当然要受惩罚,你既然受过了,这件事就完了,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他慢慢安静下来,低着头盯着面前的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夭夭也不急,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没有完……”嘶哑的声音从他喉咙内溢出,他抬起头,眼眶红得滴血,“没有完。那个人死了,我看过他的照片,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死的时候脸都看不清了。” 夭夭明白了,他是在自责,自暴自弃,用这种方式赎罪。 他毁了别人的人生,就用自己的人生来赔。 她想了很多,慢慢开口:“杀人有很多可能性,我一贯认为,如果是故意杀人罪,并且是策划已久的那种,绝对没有取得原谅的权利,但如果是过失杀人,是意外的话,是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问:“是意外,还是故意?” 他看着她的手,恍惚想起,在里面的时候,有人谈论女人,说有的女人为了好皮肤,用牛奶泡澡,她是不是也是泡在牛奶里长大的? 他看了半晌,哑声道:“是……意外。” “意外就好,我可不想我教出来的学生是个故意杀人犯。”夭夭收回手,重新把卷子推到他面前,“快把卷子写了,少管所里有上课吗?上到哪儿了?” 她还记着卷子呢。 “里面有课,但只开到初中的。”他答。 夭夭蹙眉,“有点麻烦,高中数学最难。” “我上过高一,自学过高二的课。” 夭夭愣了一下,笑道:“那还好,这张卷子你应该能做,快写,写完我才知道你哪里有不足。” 他慢慢握住笔,开始答题。 看得出来很久没有写过字,笔迹十分生涩,但出乎意料的,底子应该很好,虽然磕磕巴巴,但不少题目都能答案出来。 夭夭一边观察他的情况,一边调整教案。 “你叫什么?”他突然问。 “陈夭夭,你叫我陈老师就行。” “名字真……”他想说“真骚”,不知怎的,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换了一个“委婉”一点的说法,“真不正经。” 夭夭:“……” 她敲了一下桌面,催促:“老师叫什么和你有关系?少说废话,快写!” 他抿紧唇没再说话,默默继续。 时间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他只写到三分之二,夭夭没打断他,继续计时,让他慢慢写。 教案已经整理好,她该去和林广夏汇报情况了。 林广夏今年才25岁,却已经是知名的企业家,他是夭夭的学长,前几天母校举办校友会,是她的导师向林广夏推荐的自己。 关于那场车祸,夭夭了解的远比林近冬告诉她的多得多。 三年前,也就是车祸意外那年,林广夏二十二岁,林近冬十五岁。 林家父母早年离婚,父亲出国,只有母亲一个人把他们带大,林广夏从小就优秀,弟弟不同,调皮捣蛋,让人头疼。 林母身体不好,三年前正重病住院,同年,林广夏赚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扣除接下来的运转资金,不但有能力为母亲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还有余钱买车。 当时弟弟在上高一,他开车带弟弟兜风,林近冬好奇,非要试试,过把瘾,林广夏不许。 兄弟两个争执之际,无意间撞死了一个路人。 当时开车的是林广夏,坐牢的却是不满十八岁的弟弟。 这是系统给她的背景介绍,他们具体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夭夭并不清楚。 林广夏正在打电话,听到开门声,低声和对方说了一句抱歉,挂了电话走过来,问:“陈老师,请问情况怎么样了?” 兄弟两个不太像,弟弟粗犷一些,而哥哥看起来要斯文俊雅得多,一看就是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一样的人物,无论是气质谈吐,还是外貌品味,都非一般人能及。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往事,眉宇间总是笼罩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疏离,这种疏离,夭夭觉得,她似乎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忙,没来得及更新,给大家发红包补偿一下,66个随机么么哒 第62章 老公,管管你弟弟 两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慢慢谈。 林广夏倒了茶, 夭夭喝了一口, 热气蒸到镜片上, 蒙上一层水雾。 她摘下眼镜, 吹开茶叶梗,轻轻抿了一口,道:“令弟只是有些心结……” 没有黑框眼镜的阻挡,女人精致妩媚的五官终于显露出来,睫毛乌压压的覆在眼上, 又卷又翘, 毛绒绒的, 眼尾微微上挑, 勾出一丝迷离的弧度。 第138节 这是她脸上最吸引人的地方,可惜戴着眼镜的时候生生被压了下去。 林广夏认真听她讲话,她说话的时候, 眼睫毛一抖一抖的,颤得人心痒痒。 他是知道她为何这副打扮的。 前些天他回母校参加校友会,无意间和恩师说起弟弟的情况, 是恩师向他推荐的陈夭夭。 虽然不同系不同专业,但也算是自己的学妹, 就打算见见, 没想到他竟会看到一个“衣着大胆”女孩。 她穿着超短裤和小吊带, 踩着一双毛绒绒的马毛凉拖,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如果不是身上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纹身,脸上也干净清爽, 他还以为看到了一个“不良少女”。 当时他委婉的拒绝了。 这样一个补习老师,弟弟情况特殊,又是在那个年纪,他担心两人误入歧途。 事后林广夏也奇怪,为什么他第一担心的不是陈夭夭业务水平不行,而是弟弟会被她引诱,或许是第一次见面,他就感受到了她身上那种对异性强烈的吸引力。 没想到再见,她竟然会穿成这样。 林近冬写完卷子,发现对面没人了,他下意识拿起卷子去找她,推看门,看到哥哥和她在讲话。 他本想折回去,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们在讨论自己。 他干脆靠在门边听了起来,或许这个老修女在向哥哥告状,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也说不定。 哥哥说了一句,她勾唇笑了一下,笑得十分好看。 说了什么他没听清,他突然发现,她没有戴眼镜,眼睛黑亮,不像近视眼。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都是在说自己的学习,看到他们准备站起来,结束谈话,他鬼鬼祟祟的坐回去,拿起笔装模作样的在草稿纸上演算。 夭夭走进来,问:“写完了吗?” 林近冬把笔一摔,靠到靠背上,不耐烦道:“还有一题不会不写了。” “给你十分钟休息时间,十分钟后给你讲卷子。”夭夭拿起答卷,开始批改。 这张卷子她事先做过,正确答案早已了然于心,批改得很快,扫一眼就能得几分就心中有数了。 65分。 勉强及格了。 她正准备把分数写上去,眼前一晃,鼻梁上的眼镜被人摘了去,还揪掉了一根头发。 夭夭蹙眉,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林近冬往她面前的书桌上一坐,拎着眼镜看了两眼,无视她黑黢黢的眼,挑眉:“平光的。” 他有些不满,为什么对着自己的时候要戴平光镜,面对哥哥的时候就可以摘下来? 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夭夭拢了拢耳边被镜架挂乱的头发,拿笔翘了下桌面,道:“坐下,一共二十道题,只对了十三道,错的有会做但是粗心做错的吗?” 林近冬没动,她浅灰色的外套里搭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窝处白皙的肌肤,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起伏。 他看得有些出神,想伸手去摸一摸。 见他没反应,笔头敲了下他的手,他吓到似的猛地收回手。 夭夭没注意,蹙眉敲试卷,问:“看一下,有粗心错的吗?” 林近冬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本想质问她的话也忘了,拿着卷子心不在焉的看起来。 “没有,错的都不会。” 夭夭拉过来一个凳子,让他坐到自己身边,道:“过来,我给你讲。” 等林近冬坐下,她警告:“忍着听,我讨厌笨蛋,只讲一遍,如果再错有惩罚。” 他问:“什么惩罚?” “打手心,十下。”夭夭没再戴眼镜,笑着问他,“小时候被老师打过吗?” “小时候被打过,但是现在不能打了。” “为什么?” 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手打肿了下面肿了怎么办?你帮我啊?” 说完他就后悔了,爆了一声粗口,扯了扯领子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等着她去向哥哥告状。 没想到夭夭完全没反应,皱了下眉就开始讲题。 她讲课很专业,深入浅出,并不是简单的套用公式,而是把解题思路条分缕析的揉碎了、剥开了展示给他看。 林近冬本来就聪明,以前只是不爱学而已,稍一上心就一点就透,夭夭教得也很开心。 但他心里就想梗了什么似的,一直无法真正的专心,鼻端嗅着她身上朦胧的香气,心浮气躁的厉害。 第三道是三角函数,她在草稿纸上画了图,刚标示好已知条件,手中的笔“吧嗒”一声掉到桌子上,她的脸飞快的红了起来,红晕一眨眼就蔓延到脖子上,连雪白的手背都似乎染上了胭脂的色泽。 林近冬心头猛地一跳,他终于知道心中梗着什么了。 直到这时,夭夭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39节 羞涩、尴尬、窘迫、愤怒……这和之前他嘲讽她是林广夏的情人完全不同,她做好了被林近冬敌视的准备,但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小男生调戏。 少年灼灼的目光就停在自己脸上,不知是在看戏还是在干什么,她不着痕迹的深吸口气,装作手滑了的样子重新捡起笔,稳住心神道:“这道题应该这么算……” 林近冬又是失望又是想笑,一边为她故意粉饰太平失望,一边又觉得她强行粉饰太平的样子好笑,竟似突然找到了某种乐趣,继续调戏她:“陈夭夭,你有男朋友没有?” 夭夭被他打断,严肃起来,道:“刚才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问什么话。 夭夭答,惩罚那句。 林近冬眼里浮现笑意,“记得,不过……” 夭夭不管他不过什么,把卷子往他面前一伸,打断他,“这道题,重新做一遍。” 林近冬傻眼,这就是刚才她讲的题目,他一颗心都在想着她的反应,根本就没听。 抓着笔磨蹭了半天,他认命,破拐子破摔道:“我不会。” 夭夭真的从包里抽出一柄钢尺,冷着脸道:“把手伸出来。” “靠!”他瞬间跳起来,“你还真打啊?!” “愿赌服输,老老实实领罚,我还敬你是个男子汉。” “艹。”他又骂了一句,把手一伸,递到她面前,闭上眼:“随便打,老子叫声‘疼’就是孙子。” “伸左手。”她冷声道。 诡计被识破,他又骂了声粗话,换了手。 “啪……啪……啪……” 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响起,到了第十下夭夭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不忿,“不是说了十下吗?” “刚才你一共骂了三句脏话,加三下。” 林近冬抿紧唇,红着眼睛让她又打了三下。 打完时他手都是麻的,这是十三下她一点水都没放,打得结结实实的。 一股郁气凝结于心,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找回场子,千百倍的讨回来,让她哭着认错,哭着求饶,让她后悔今天竟然敢打他。 夭夭收回钢尺,继续讲题,事先还警告他,如果他再不认真听,接下来还得挨打。 林近冬知道她干得出来,终于认真起来。 一张卷子,一共七道题,夭夭总共讲了两个小时。 林广夏不放心就这么把弟弟交给一个陌生人,在门外偷偷听了半个小时。 他很满意。 她讲课和一般老师不一样,喜欢发散,一道题涉及到的每一个知识点都顺道梳理了一遍,还把相同的题型也拿来给弟弟练手,往往一道题就能讲半个小时。 等课程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夭夭站起来整理资料,给自己的学生留了一张卷子当课后作业,明天来的时候检查,讲完卷子开始通课本。 林近冬比她高一个头,站在她身后,盯着她后颈雪白的皮肤,看到她收起那个黑框眼睛,粗声粗气道:“陈夭夭,明天被戴那个眼镜了,丑得我连午饭都快吐出来了。” 夭夭用叮嘱他做作业做回应。 林近冬弯腰,几乎要亲到她的脖子上,滚烫的气息扑上去,他舔了舔嘴唇,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的房门被推开,他立刻站直,叫了一声“哥”,然后装模作样地四处观望。 夭夭回头,笑了一下,道:“林先生。” “天黑了,我送陈老师回去吧。”他道。 夭夭这才注意到林广夏手里拎着一把车钥匙,他半天没去公司,就是为了检验陈夭夭的上课情况。 夭夭连忙摇头,刚想拒绝,就听他又接道:“有些事情我想和陈老师单独谈谈。” 林近冬看了他哥一眼,知道一定是要说自己的事情,不满的“哼”了一声,往椅子上一座,抬起脚丫子搁到桌面上,摆出了“送客”的态度。 夭夭想了一下,点头,“那好,麻烦林先生了。” 林广夏开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属于不会让人小看,但也不会太扎眼的程度。 夭夭坐在车里,报了地名,等着他开口。 他从后视镜中打量她,眼镜摘了,霓虹灯映到她眼里,流光溢彩。 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很久,他才哑声道:“陈老师,小冬这孩子戒心很强,他很喜欢你才愿意听你的话。小冬应该和你说过他的情况,相信您也从别人口中听过,其实真相并不是那样……” 从他开口说第一个字,夭夭就坐直了身体,认真的听。 “其实,小冬是为我受过。”他陷入回忆,“当时开车的人是我,是我没有注意,撞到了那个人。” 夭夭惊讶的张开嘴,脱口而出,“但是坐牢的是你弟弟啊。” 林广夏冷漠的眼中闪过痛苦,却并没有没有多说,只道:“总之,小冬不是个坏孩子,希望陈老师能多关心关心他,我先在这里谢谢您。” 夭夭没有追问,只道:“他是我的学生,不用您嘱咐我也会关心他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脱口道,“不仅是学习上,实话说小冬考不上大学我并不担心,我能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但我怕他走上歪路,十五岁到十八岁,人生最重要的三年他在那里面渡过,我怕他会被人带坏,染上不好的习惯,我希望您能在其他方面多多注意,一旦发现问题能及时通知我。” 第140节 “我明白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夭夭楼下,车停下,她点头,“我会的,林先生放心。” 见她准备下车,林广夏突然道:“陈老师,不用叫我‘林先生’了,咱们一个学校的,叫我‘学长’吧。” 夭夭也笑了,“那学长也不要叫我‘陈老师’了,叫我夭夭就行。” 林广夏看着她弯弯的眉眼,冷漠的眼神有些微的回暖,他点头,“好的,夭夭,再见。” 她挥手,“学长,再见。” 第63章 老公,管管你弟弟 林广夏坐在车里抽了根烟, 看到楼上某个窗户亮了, 知道她安全到家, 按熄烟头, 开车回家。 正换鞋,浴室的门被推开,林近冬一身水汽冲出来,浑身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看到林广夏, 他脸一红, 叫了声“哥”。 林广夏扬眉, “这么热的天还用热水?” 他答一句“我怕冷”, 随即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等林广夏推门进去洗手,发现浴室里根本没有一丝热气,他开的是凉水。 洗手台上扔了一条深色的内裤, 已经湿透了。 “砰!” 浴室门被推开,某人又像龙卷风一样卷起那条内裤就走,看都没看他这个哥哥一眼。 林广夏明白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 正是最容易骚动的时候,他十八岁的时候也这样。 得抽时间和弟弟聊聊, 他怕弟弟在少管所里接受些不正确的观念, 养成不好的习惯。 林广夏敲了敲他的门, 问:“小冬,我进来了。” 推开门,林近冬已经换上了一身运动服, 抱着篮球准备出去,“干什么,我和人约好了,下去打比赛。” 小区有个篮球场,设备很不错,晚上总有年轻人聚在一起,是交朋友的好地方,林广夏一直鼓励他去。 林广夏:“十分钟,我们聊聊。” 林近冬放下篮球,坐下,“你和那个女人还没聊够?” “陈老师你喜欢吗?”他开门见山。 林近冬心中一动,篮球在他指尖上转圈,他满不在乎道:“还行,不是很讨厌。” “陈老师可是说她很喜欢你。” 林近冬看了哥哥一眼,嘴角翘了一下,一副“那是她有眼光”的模样。 林广夏多了解自己的弟弟,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对陈夭夭满意极了,他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道:“陈老师没比你大几岁,你可以把她当成一个姐姐,或者朋友。” “知道了。”他一脸不耐,抱起篮球出门,“你才二十五,怎么就跟五十二似的,啰里吧嗦。” 夭夭对“老师”的工作适应良好,她本来成绩就很好,还是理科生,大学数学也学得很好,教一个高中生不说随意,但也不算吃力。 没几天,她就把林近冬的作息规律摸清楚了。 他刚从少管所出来,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去学校已经没有意义。 他选了理科,理科知识更系统,突击补习效果会好一些。 夭夭刚开始还只负责数学,到后来,连理化生也直接接手了。 林广夏也给他找了别的科目的补习老师,但无一例外都被他赶走了。 早上和上午他自学语文英语,抽空做题,下午夭夭来给他讲课,讲不会的题目,往往一讲就会到很晚,林广夏开车送她回家,林广夏继续自习。 他很努力,进步非常大,夭夭讲课的时候也轻松多了。 一直到某天,夭夭找的真题模拟考试,他考了一百二十分。 虽然距离好大学差得还很远,但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优秀了,简直无法想象,不久之前他还练简单的三角函数都不会算。 看着某人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模样,夭夭弯腰笑着告诉他,可以给他一个奖励。 林近冬眸光微亮,问她什么奖励。 夭夭让他伸手,林近冬狐疑的伸出手,以前每次伸手,都是因为她要打他手掌心。 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她打开,里面是一块运动手表。 她亲手给他戴到手腕上。 “高考考场里虽然有表,不过还是自己戴一个安心。” 她笑眯眯的欣赏了一下,道:“很帅。” 林近冬愣愣的看着她,女人细细软软的手指摸着他的手腕,又痒又麻。 她还一直对着自己笑,眼睛亮闪闪的,在阳光下呈现琥珀一般的色泽,像某种糖果,让人想要上去舔一口尝尝味道,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甜美丝滑。 第141节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有些烦躁,笑得那么好看干什么?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她笑她的,关他什么事? 送完礼物,她准备走。 今天他错得少,她讲得也快,天色还早。 “喂,我请你看球赛怎么样?” 他突然叫住她,见她回头,脸微微一热,抱起篮球做掩饰,道:“就在楼下,和隔壁小区打比赛,你来不来?” 夭夭笑了,点头:“好啊。” 他看着她身上的衣裳,略带嫌弃,“我带你去买衣服,穿成这样太丢我的人了。” 林广夏今天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现在还没有回来,夭夭问:“太麻烦了,要不我不去了?” 林近冬脸一沉,“不去也得去,到时候我赢了连个给我鼓掌的人都没有,不是更丢人!” 夭夭泄气,“那我们怎么去?” 他拉着她去了车库,推出来一辆黑红相间的自行车。 夭夭:“……” 他不耐地拍了拍后座,“上来,我带你去。” 说实话,夭夭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更别提坐自行车。 她磨磨蹭蹭的坐上去,听见少年一声“搂住我的腰”,车子平稳得滑出去。 夭夭有些害怕,紧紧抱住他,他蹬得很快,腿部肌肉牵动腹肌起起伏伏,隔着柔软的t恤,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腹部结实的肌肉。 林近冬骑得越来越快,不快不行,她搂着他的腰,紧紧贴着他,他起反应了。 身体胀得发疼,如果不是背对着她,他都要被她看光了。 他憋着气,一直骑到最近的商场,把车子一停,快步走在前面,让她艰难的跟在后面。 就要这样,他在心里恨恨地想,她把他弄得这么难受,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哪儿有这样的好事? 最重要的是,他一停下,她就会看到他下面明显的反应。 他率先走进他经常买的一家体育用品店,夭夭刚好赶上,他直接把她推到售货员面前,道:“给她找一身,带鞋子。我们赶时间,快些。” 夭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进了试衣间。 林近冬坐在外面,装模作样的弯腰试鞋子,掩饰他还没软下去的部位。 帘子拉开了,夭夭走出来,他一抬头,险些当场失态。 店员给她找的是一件橙色的t恤,但是却配了一条白色的超短裤,露出一双又白又细又长又直的腿来。 林近冬张了张嘴,半晌才一脸嫌弃道:“丑死了,换一件。” 夭夭有些不忿,店员也一齐上来,夸她穿得好看,让她到镜子面前自己看。 夭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挑眉问他那里丑。 林近冬目光落到她腿上,道:“腿丑,难看死了。” 这话简直该天打五雷轰,店员面面相觑,如果这位客人的腿都算丑的话,这世上也没有腿好看的人了。 夭夭:“我腿怎么丑了?” 他撩起裤子,指着自己的腿,道:“太细,太白,好看的腿应该像我这样,健美有力,以后跟着我锻炼身体吧,弱鸡。” 一件长裤扔到她怀里,他道:“换这个,丑就该遮起来,省得丢人。” 夭夭翻了个白眼,他的腿型确实好看,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带着少年的朝气和男性的硬朗,可以去当模特了,但这不代表她的腿就不好看,男女之间,能用同一套审美标准吗? 店员在旁边听得一阵无语。 夭夭最后也没按照他的意思去换那件乌漆墨黑的长裤,现在的天,太阳还没下去,穿这个去篮球场会晒死的。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念叨个不停,总之就是在嫌弃她丑不自知,还出来吓人,到篮球场一定别告诉别人是跟着他来的,省得丢他的人。 夭夭越听越气,狠狠拧了他腰一把,让他闭嘴。 他忍不住倒抽口气,骂她“没人要的老女人”,又换来一阵“蹂|躏”。他终于识趣的闭上嘴,不吭声了。 林近冬到的时候,篮球场周围要已经围满了人,夭夭走到旁边的人群里,抱着水看他像大明星一样在欢呼声中过去。 他换上球衣——九号,然后朝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眼神,比赛正式开始。 夭夭看得津津有味,篮球是非常激烈的运动,极易激起人的好胜心,他像只猎豹一样,每一步都带起一阵风,脚步轻盈迅捷,弹跳力惊人,还狡猾,假动作特别多,逗得对方招架不住。 上半场,他一个人就投进了两个三分球,四个两分球,一半的得分都是他投进去的。 口哨声响起,不少女孩都抱着水和毛巾跑进场,夭夭坐在那里没动,微笑着看他。 林近冬非常不满,夭夭理直气壮解释,“我没你跑得快。” 他喝了一口,十分郁闷,“我要保存体力,还有半场呢,你怎么这么笨?” 夭夭笑着不说话。 第142节 他把喝干的瓶子往外一扔,准确的命中五米开外的垃圾桶。 他得意问:“怎么样,我技术不错吧?” 夭夭点头,“很厉害,他们都拦不住你。” “那是!”他仰头笑,“我刚来的时候他们不服,我十分钟就把他们都打趴下了,你问问他们现在……靠,你干什么!” 他猛地跳起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爆红成一片。 夭夭收回手,无辜道:“摸摸你屁股上的尾巴翘起来了没有。” 他胸膛剧烈起伏,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想到合适的台词,还没来得及开口,下半场的开场哨声就响了。 林近冬气鼓鼓的瞪她一眼,“陈夭夭你给我等着。” 边撂狠话,边跑进场地。 夭夭看了一会儿,他体力太好,下半场的时候大家都累了,只有他还锐不可当,比分已经拉开了二十分钟,如果不出意外,林近冬赢定了。 她没有再看的兴致,扭头看到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他一直在看自己,目光往她腿上瞟。 夭夭目露询问。 他笑了一下,问:“你是刚搬进来的吗?以前没见过。” 夭夭摇头,“我是跟着林近冬一起过来的。” 他目露诧异,“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夭夭:“朋友。” 他看了看场上,林近冬刚得球,正全神贯注在比赛上,没注意这里,压低声音道:“妹子,为了你自己好,离那个姓林的远点,否则你早晚会后悔的。” 夭夭挑眉,“哦?为什么?” 他神秘道:“你近一点,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不等夭夭凑过去,他就低头凑到夭夭耳边,嘴唇都要贴到她脸上了。 “你不知道,那个姓林的小小年纪就杀……” 球场上突然响起一阵惊呼,篮球从场内直射出去,炮弹一样砸到男人的头上,疼得他腿一软,跌到地上抱着脑袋呼痛。 夭夭回头,正对上少年冷厉的眼。 第64章 管管你弟弟 林近冬沉着一张脸, 大步向夭夭走去。 被砸的男人也反应过来, 见林近冬大步过来, 以为他要道歉, 恨恨骂了一句:“你眼瞎啊?” 砰! 林近冬冲过去,根本不给他反应机会,一拳砸上他小腹。 夭夭惊呼一声,上去拉他,被林近冬推开。 他眼带着煞气, 吼道:“你是死的啊?他手都□□腿里……靠!” 男人也不简单, 忍痛还手。 两人厮打到一起, 混乱中, 林近冬手上的表盘不知怎的碎了,他更怒,一脚踹到那人腿上, 把他踢倒在地,拳头雨点一样落下去,又快又狠。 直到这时, 球场上的人才反应过来,比赛也不打了, 连忙跑过来拉架。 夭夭被人群挤到外面, 一边往里挤一边大喊让他住手, 可他已经听不见了。 林近冬的队友大多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能和他混在一起的也没几个老实孩子,打架斗殴是常事, 拉架很快就变了性质,打起了群架。 篮球场上乱成一锅粥,夭夭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跌到地上,膝盖上蹭破了一大块。 后来有人报案,警察来了才算把人都拉开。 林近冬脸上挂了彩,青了好几块,他满不在乎,被拉开时还在放狠话,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 夭夭跑过去,又气又恨,沉着一张脸,跟着警察一起去做笔录。 她不说话,林近冬也当她不存在,目光四处乱瞟。 挨打那人是隔壁小区的,两个小区的年轻人本来就有些隔阂,一见“自己人”被林近冬欺负了,什么都不关就上来撑场子,林近冬队里的人也不可能看着对方在自己地盘上撒野,就变成这样了。 警察问他为什么动手的时候,他一脸理所当然,“看他不顺眼,早就想打他孙子了。” 那态度,简直嚣张得没边了,气得警察都想上去给他两下。 林广夏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外面只有夭夭一个人,她膝盖上还渗着血,没来得及包扎,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林广夏,她连忙站起来,向他解释目前的情况。 林广夏倒没责怪她,问了警察同志还要多长时间,得到不确定的回复。他目光重又落到夭夭腿上,道:“先去药店一趟。” 林广夏开车带着夭夭买了酒精和创口贴,夭夭在后面清洗伤口,他坐在驾驶座上,点了一支烟。 伤口在膝盖上,清洗起来很艰难,要用棉签蘸着酒精,把揉到肉里的砂砾一点点挑出来,夭夭疼出一身冷汗,砂砾也没挑出来几个。 林广夏掐灭手里的半支香烟,伸手,“我来吧。” 第143节 夭夭顿了一下,把棉签和酒精都给了他。 他接过,拍了拍两座椅之间的杂物箱,道:“腿放这上面。” 夭夭在后座,伸出腿,膝盖刚好在箱子上,他打开车里的灯,不够亮,拿出手机开了手电筒,让她拿着,光线这才够了。 他低下头,一点点的把肉里的砂砾挑出来,清洗干净伤口,上了药,帮她贴上创口贴。 想起店员交代的话,又重复一遍:“这几天不要沾水。洗澡的时候注意点。” 夭夭低着头应了一声。 他打开车窗,又点了一支烟,重重吸了一口。 身后传来细如蚊呐的声音,“学长,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冬,还让他因为我和人打架。” “不关你的事。”他把烟按进烟灰盒里,吐了口气,“他自己想法有问题,头脑简单,个性冲动,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早晚会出事。” “不,这次怪我。”夭夭低着头,声音里满是自责,“是我衣着不得体。” 他突然回头,目光在昏黄的车灯下显得深邃又遥远,他看着她修长笔直的腿,沉声道:“根源不在你身上。” 她就算□□,也不代表要欣然接受异性的猥亵。 “学长……”她抬眸叫他。 “夭夭,你不能总顺着他。”他打断她。 夭夭慢慢点头,低声答:“我知道。” 林广夏出了口气,他犹豫一下,轻轻拍了拍她发顶,换来一个浅浅的微笑。 林近冬打人很有技巧,专挑打不坏,却让人疼得钻心的地方下手,那男的疼得死去活来,检查的时候却没什么伤,林广夏又出手大方,双方和解,警察也只是意思意思把他们带来教育一番。 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没坐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到夭夭身边。 没人说话,他背对着夭夭靠在靠背上,闭眼睡觉。 太晚了,夭夭的家在反方向,林广夏没让她回去,路上不安全。 正好家里有空余的客房,就让夭夭住一晚。 林近冬率先下车,开门,进屋,甩上卧室门,摆明了不想听他们说教。 林广夏在他门前站了一会儿,冲夭夭使眼色,让她过去,自己整理客房。 房间长时间没人住,落满了尘土。 夭夭敲了敲紧闭的房门,没人应声,她扭了一下门锁,发现没锁,推开门走进去。 空调开得很大,他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听见开门声,蒙住头翻身背对着自己。 随手关上门,她坐到他床沿上,没说话,伸手去扯他的被子。 他裹得更紧。 夭夭放弃,问:“你发什么脾气?上来就打人还有理了?” “你不是因为车祸一直愧疚吗?这就是你愧疚的方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小心人死了怎么办?你满十八岁了,是想在监狱里待几十年,等老了再出来吗?” “没错!”被子猛地掀开,他坐起来,吼道,“你失望了是不是?我就是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你也不用教我了,我就不是那块料,就算考上大学我也不上!” 他死死盯着她,眼眶通红,像要吃人一样。 夭夭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失望的?你自己的人生自己都不在意,你想一辈子碌碌无为,得过且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哥哥有什么关系?” “你哥哥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要什么有什么,以后会更好,越来越好,到时候人们提起他只有夸奖。你呢,你这样下去,有想过未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你会一辈子一事无成,成国家社会的拖累,你就算待在监狱里,也浪费了国家的资源,浪费了纳税人的钱来养你,就算枪毙你,还浪费一颗子弹。” 夭夭自己都不知道她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一口气说完,手指都是抖的。 林近冬攥紧手指,等她说完,才颤声问了一句:“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 他赤脚跳下床,拽着她把她推到门外,“砰”得一声关上门,上了锁。 林近冬趴到床上,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委屈过。他不让她穿得这露她不听,被人骚扰还不知道,他替她出气,连她送他的礼物都摔坏了,她不感谢他也就算了,竟然反过来骂他。 反正他做什么都是错,以后也不用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他以后也再也不管她了,管她去死,等尝到被男人欺负的滋味,有她受的。 在里面的时候,那种人他见多了,眼神就透出来一股又脏又臭的味道,指不定心里怎么意淫她呢。 不想管她,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想那只手偷偷往她屁股上摸的画面。 他骂自己:“林近冬,你他妈真是贱得慌。” 夭夭被赶出来的时候,林广夏已经铺好了床过来。 夭夭苦笑:“我被骂出来了。” 他“嗯”了一声,“我听见了,你先去休息吧,接下来我来。” 夭夭转身,又回头,忐忑道:“我觉得我说得太重了,你别骂他了。” 他说:“我知道,你去休息吧。” 第144节 夭夭一步三回头的进屋。 林广夏等了一会儿,省了敲门的步骤,直接拿钥匙开门,大步走到床边,皱眉,一把把被子掀开,冷声道:“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娘们儿似的。” 他盘腿坐起来,眼眶已经不红了,他伸手,“给我一支烟。” 林广夏抽出一支烟扔给他,又抽出一根给自己,点着之后把火机扔过去。 林广夏没说话,一支烟抽尽,问他:“还要吗?” “要。” 他笑了一下,兄弟两个把一整包烟抽了干净。 林广夏抬下巴,示意他打开窗户透透气,林近冬跳下床去开窗户,回头的时候,不经意似的问:“那个老女人在干嘛呢?” 林广夏挑眉:“那是你老师,怎么说话呢?” “她算哪门子老师?”他轻嗤一声,一脸不屑。 “手心不疼了?”他笑。 林近冬脸立刻爆红,粗着脖子解释:“我那是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林广夏笑:“是,你最威风,想逞英雄,结果你陈老师被人推到地上了,你看到了没有?” 林近冬瞬间哑了。 “这里。”他在自己腿上比划一下,“破了好大一块,水泥地上脏得很,都是砂子,全都蹭到肉里去了,你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带她去了药店,买酒精棉签,把砂子一颗颗挑出来。” 林广夏站起来,把自己的火机拿回来,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蹭到的不是膝盖,而是脸怎么办?万一留疤了怎么办?甚至再倒霉一些,碰到了什么神经怎么办?” 林近冬没有回答,他也不指望林近冬现在就回答。 “好好想想你为什么不学车。”他说完,重新帮他锁上门走了。 林广夏路过客房,站定,敲了敲她的门,问:“夭夭,睡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慌乱,答:“学长,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 林广夏明白过来,微微有些尴尬,他好像敲得不是时候。 门打开,夭夭站在门内,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但是…… 他扫了一眼就立刻移开,她没穿内衣,t恤清晰的勾勒出胸部的形状,而且不知是不是刚受过刺激的原因,又挺又翘。 夭夭似乎没反应过来,让开门,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刚才在穿衣服,让学长久等了。” 林广夏咳了一声,“没事,既然你不方便……” “没有没有。”夭夭连忙打断他,“我也担心小冬的情况,他现在怎么样了?进来说。” 客房没凳子,只能坐床上,他没坐,站着道:“按照预想,过两天他就该后悔,你别一开始就原谅他,多磨他两天。明天我送你回去,这两天不用过来了。” 一个唱白脸,一个□□脸,这是他们实现商量好的对策,希望能有用。 夭夭点头,他开门准备离开时,她叫住了他。 林广夏回头,见她脸色微红,目光闪烁,心头一动,等着她开口。 夭夭忍住羞涩,小声问:“学长,家里有没有睡衣?我……” 他喉头一动,不动声色道:“我记不清了,给你找找,过来吧。” 夭夭跟着他进了他的卧室,惊讶的发现,竟然可以从这里看到客房的阳台。 林广夏在衣柜里找了半天,没有翻到新睡衣,只好抽出一件去年穿过的。 他刚一回头,就看到她一脸尴尬的看着窗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见一套米色的内衣裤挂在窗户外面。 她肯定没带内衣,身上穿的洗了,现在她是…… 他连忙停下,不让自己再想,怪不得要找自己拿睡衣,上边的t恤还好,下面的紧身短裤勒着会很难受吧。 他把睡衣递给她,看着她像只兔子一样抱着衣服逃出去,很快,那套挂在外面的内衣也被收了回去。 林广夏低头笑了一下。 是他考虑不周,女孩子爱干净,每天都要换内衣裤,挂在外面还好,明天就能干,挂在屋子里就难说了。 他想了一下客房的布置,只能挂在卫生间里,潮气重还不通风,更难干了。 林近冬一直没睡着,翻腾半天,把坏了的表取下扔到床头柜上,点亮手机,已经四点了,他们应该都睡着了吧? 他脑子里全都是林广夏说的那些话,他都没注意,那个女人竟然摔倒了,哥说摔到了膝盖,严重不严重? 他悄悄起身,鬼鬼祟祟的打开门,开锁的时候发出“咔哒”的微弱响声,在黑暗中响亮的让人心惊。 他屏着呼吸等了半天,外面没有动静,这才悄悄走出去,抹黑来到夭夭的门前。 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明明说了以后再也不管她,死到他面前他都不会再多看一眼,结果不过是膝盖破层皮就忍不住了。 他努力给自己找理由,毕竟是因为自己她才受的伤,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看看,对就是这样。 夭夭的房门没锁,他推门进去,惊讶的发现她没有开空调,但是却开着窗户,窗帘也没拉。 借着月光,屋子的摆设看得很清楚。 第145节 林近冬惊讶的发现,她竟然穿了一件男式的睡衣,他习惯裸睡,只有两件换洗的家居服,这间衣裳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他抿紧唇,微微有些不满。 这个女人是傻的吧?到底知不知道男人有多可怕,就算是他哥哥,那也是个男人。 他悄悄走过去,男式的睡衣穿在她身上太大了,领口几乎要开到胸口,露出那里圆润的弧度,他凑近看了两眼,舔了舔莫名干涩的唇,看到她光滑的小腿,手悄悄探过去。 他撩起睡衣一角,慢慢向上,膝盖慢慢露出来,上面已经贴满了创口贴,看不清楚伤口到底怎么样。 他爬上去,鬼鬼祟祟的吹了两口气。 她似乎痒了,嘤咛一声,翻了个身。 他抬头一看,整个人轰的一声彻底烧了起来。 她侧躺着,领口敞开,半边胸脯露出来。 她她她…… 她竟然没穿内衣。 林近冬腿一软,险些一屁股跌到地上,他跳起来,连滚带爬的离开客房。 回到屋里扑到床上,他心脏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只觉得电影里演的,还有别人口中描述的,远远不及真实万分之一的震撼。 他大口大口喘气,手指在床单上抓来抓去,过了半晌,他仰头躺着,盯着自己的手,五指微曲,想象着她的大小,他一只手刚好能将她全部握住。 越想越难受,他忍不住抓起一条内裤进了浴室。 他暗骂自己不要脸,还好意思骂别人猥琐,他也一样,不,还要更猥琐。 那人只是看了她的腿,他不但看了腿,连胸也看了,还意淫她的手感。 夭夭第二天起得很早,内衣裤果然还没干透,有些潮潮的。 她正准备咬牙穿上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她听见林广夏的声音说道:“这里有吹风机,给你放在门口了。” 夭夭心中一喜,连忙道谢,关上门,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内裤。 等她整理好出来,见林广夏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旁边放着车钥匙。 “学长,让你久等了。”夭夭有些不好意思。 他放下杂志,“我也刚准备好。” 他去敲林近冬的门,交代他:“我去公司,自己叫外卖或者出去吃。” 里面含糊应了一声,看样子还没睡醒。 林广夏先送夭夭回家,她下车的时候,他突然问了一句:“吹风机用上了吗?” 夭夭愣了一下点头,他微笑:“用上就好。” 下一秒,夭夭突然明白过来,脸瞬间爆红。 他眼中笑意更深,不让她继续尴尬,十分贴心的开车走了,留她一个人慢慢回味。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撩还是弟弟撩,这是个问题┑( ̄Д  ̄)┍ 第65章 管管你弟弟 夭夭刚走, 林近冬做好了今天下午她不会再来的准备, 所以第一天她没去他还很淡定。 但是第二天, 夭夭还是没有来。 晚上林广夏回来, 正在换衣服,就听见某人进来,东拉西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才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为什么几天“那个老女人”没来。 林广夏换上家居服, 挑眉看他一眼, 不动声色道:“我准备再给你换个老师。” 一听这话, 他立刻急了, 大声道:“你当换老师是换内裤啊,三天两头换一个?” 林广夏瞟他一眼,淡淡道:“脸红脖子粗的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给你换个你喜欢的。” 林近冬憋得脸通红,闷声闷气道:“勉强还行啦,鬼知道换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不换?”他挑眉问。 “不换。”他答。 “那就麻烦了。”林广夏走进浴室。 林近冬连忙跟进去, 追问:“怎么麻烦了?” “扔进去。”他随手把脏衣服递过来。 林近冬塞进洗衣机里,追问:“到底怎么麻烦了?” 打开水龙头, 他开始刷牙, 含着牙膏含糊道:“昨天送你陈老师回家的时候, 她跟我说想休息几天,让我给你再找个辅导老师。” 他无视林近冬瞬间沉下来的脸,吐出口中泡沫, 接道:“新老师我正在物色,不出意外后天就能来上班。” 林近冬咬牙问:“那个女人说她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林广夏挑眉,“我以为这是在委婉的辞职,她应该不会来了。” 话没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浴室。 第146节 林广夏笑了一下,继续不紧不慢的洗漱。 林近冬锁上门,抓起她留下的卷子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里,上面写得满满当当,本来希望她今天来检查的时候会发现他又有进步,说不定会再给他一个礼物的。 那块手表坏了,他一直耿耿于怀。 但是现在根本用不上了,那个女人不准备再来了。 他觉得自己像个蠢蛋,人家只是拿钱工作,他竟然会以为她是真的喜欢自己。 他心中一动,想,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她那种好学生,喜欢的一定是哥哥那种菁英人士,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是。 林近冬想了半天,想如果她喜欢哥哥的话,他们两个在一起会讨论些什么,总不至于会谈论微积分导数之类的吧。 他一夜没睡好,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客厅茶几上放了一沓钱,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是林广夏留下的,上面写着一行字,“我今天没空,你把这些钱给陈老师送去,感谢她这些天对你的辅导。” 他盯着这张字条看了很久,钱很多,足有小一万的样子,他不知道辅导老师是怎么收费的,但这些钱一定不到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月才过了一半。 一直快到中午,他拨通了林广夏的手机,问:“你连那女人的地址都没写,我怎么送去啊?” 夭夭正在做午饭,门铃突然响了,从猫眼中看到林近冬,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她打开门,对上少年略显不自在的眼神,靠在门边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一点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林近冬抿紧唇,哑声道:“我听我哥说你腿受伤了,正好路过,过来看看你瘸了没有。” 夭夭穿着裙子,更好遮住膝盖,她动了动腿,道:“已经没事儿了,谢谢你关心。” 林近冬咽了口空气,撇开脸没看她纤细的小腿,迟疑了半晌才低声道:“那天对不起……” 夭夭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没事,就是蹭了一下,也没伤筋动骨,过几天就好了。” 她态度客气的很,一点没有当初打他手心的模样。 林近冬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何种心情,心脏像是被海绵塞住了一样难受,他扶着门框,想让她回去,又说不出话来。 好在突然传来一股焦糊味,她愣了一下,惊呼:“我的菜。”连忙跑回厨房。 林近冬见她暂时顾不上自己,探头探脑的去看她的房间,和自己家简约低调的装修风格不同,这里充斥这女性的味道,无论是墙上的挂画还是头顶的吊灯,都柔美精致,沙发上还扔了好几个抱枕,茶几上摆着水果和坚果,对面是电视。 他几乎可以想象,她一定喜欢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边吃东西边看电视。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她应该在收拾残局,他做贼一样迈进去,踩在她个人气息浓郁的地板上。 客厅里,两人瞪着面前散发着糊味的食物面面相觑,西红柿牛腩成了糊味牛腩。 林近冬拿起勺子捞了一勺,放到米上,开吃。 夭夭小心问:“能吃吗?” 他点头,“还行,比我在少管所里吃的东西好多了。” 夭夭哽了一下,默默把完好的肉块挑出来,放到他碗里。幸好她做得不多。 林近冬饭量大,根本不够吃,夭夭又订了外卖。 等外卖的间隙,她问他到底来干什么的。 林近冬没法糊弄,拿出那沓钱,递过去,“我哥让我给你送过来……”后半句他咽了下去,他还想着,如果她不像他哥想的那样以后都不准备来了,他说那样的话显得多尴尬,像赶人似的。 他期待着夭夭问怎么现在给她钱,或者其他的,但事实上,她接过,点也没点,只轻轻道了一声“谢谢”。 他的脸立刻沉下来,外卖也不吃了,站起来就走。 夭夭在身后叫他,他装作没听见,不能等电梯,扶着步梯两步跨下去。 他一口气跑下楼,看到电梯显示的三楼,正在下,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放慢脚步。 电梯门打开,刚好看见他的背影,夭夭连忙追出来,叫他的名字。他听见,却跑得更快。她追了两步,膝盖猛地一痛,忍不住溢出一声呻|吟。 前方的背影停住,站了一会儿,默默转身回来。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撩起裙子,看到鲜血已经渗了出来,创口贴都被浸透了。 他牙床紧咬,下颌绷紧,口气暴躁熊她:“你想死啊?疼死你算了。蠢死……” 他一抬头,默默收声。 夭夭本就疼得不行,眼泪挂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可怜极了。 他还没见过她这副模样,她在他面前总是严肃认真的,活似真是他老师一样。 他干脆一把把她抱起来。夭夭惊呼一声,微微挣扎:“我能走。” 他没理她,抿着唇快步进了电梯。 一路把她抱回房间,他抬起她腿放到凳子上,揭开创口贴,看到裂开的痂,脸色更难看,“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现在天这么热,你还捂着伤口,存心不想好是不是?” 夭夭哑然,弱弱解释:“买药的说要……” “她们懂个屁。”林近冬不客气的打断她软弱的争辩,“她们是为了卖东西的,告诉你不用贴你还会买吗?” 夭夭还是不服气,“你哥哥……” 他嗤一声,“我哥从小到大没受过伤,他懂?” 他那湿巾把血渍擦干净,拍了拍她腿道:“晾着别动,以后走路注意一点,总裂开会留疤。” 第147节 夭夭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突然问:“你总受伤吗?” 林近冬顿了下,似笑非笑斜乜她一眼,“你不知道我喜欢打架斗殴?给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疤能吓死你。” 他很骄傲,显然把伤疤当成了“勋章”。 夭夭闭上嘴,不说话了。 林近冬目光在她身上瞟来瞟去,落到她脚下的凉拖上,像运动鞋一样的款式,只不过是塑料的,只露出半个脚跟。 他嫌弃的移开视线,“真丑。” 夭夭懒得理他。 安静了半晌,他扭扭捏捏开口问:“你以后真的……不教我了吗?” 夭夭看他一眼,淡淡反问:“不是你让我滚的吗?” 林近冬脸一红,撇开脸,粗声粗气道:“我那不是气话吗?你傻啊,分不出来?” “没有气话这一说,说出口的话,做过的事,并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挽回。”夭夭带着淡淡的笑,问他,“覆水难收听过吗?” 林近冬再混,也知道这么有名的典故,他不再多言,只问:“怎样你才肯回来?” 夭夭微哂:“回去让你再让我滚吗?” 他脸更红,浑身燥热,承诺:“以后再也不说了。” “你再打架,蹭到我脸怎么办?” “丑成这样,你就当整容了呗。”他嘴欠,见夭夭脸一沉,连忙摆手,“我再也不打架了。” 就算打也不让你知道。 他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见夭夭没回答,他拉不下面子再求,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那我走了……你……你这几天走路小心一点……” 夭夭点头,“我不送你了。” 他拉开门,一条腿都跨出去了,觉得没得到答案实在不甘心,一咬牙,把面子抛到脑后,大步走回来,大声问:“你到底要不要回来?给个准话。” 夭夭冷冷看他一眼,“我腿疼,这几天去不了,你在家老老实实写作业,等我去了检查,如果没进步你手准备着吧。” 林近冬嘴一咧,连忙又绷住,“哦”了一声,道:“那我走了。” 门一关上,他瞬间破功,对着电梯门傻笑两下,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他连忙收住,不耐烦的回头,问:“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夭夭瘸着一条腿,冷冷道:“外卖快送过来了,吃完再走。” 说完拐回去,门没关。 林近冬冲紧闭的电梯门摆了下手,磨磨蹭蹭的挪到门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挺勤奋的咳咳 第66章 管管你弟弟 林近冬心情愉悦的会到家, 把钱往林广夏面前一扔, 往沙发上一坐, 双腿岔开, 大大咧咧道:“那女人说等这个月结束了一起结。” 林广夏挑眉,“不是被你骂走了吗?” 林近冬脸一红,嘴犟:“我这么聪明的学生去哪儿找?我哥这么大方的家长更没地儿找。她不干喝西北风去啊?” 林广夏面露诧异,显然能从林近冬嘴里听见一句人话实在难得。 “看什么看?夸你呢!”他怒道,站起来准备回房。 那死女人给他布置了几十张卷子, 鬼知道他得写到什么时候去。 “陈老师什么时候来?”林广夏问。 “不知道。”他甩上门, 声音从门内传过来, “她说等她腿好了就来, 娇气死了。” 等林近冬把夭夭布置的卷子全部写完,他打电话问她腿好了没有,夭夭说差不多了, 明天上午就过来。 挂了电话,他跃咧开嘴傻乐半晌,福至心灵, 把做过的卷子全都拿出来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遍,力求拿到最好成绩, 让她刮目相看。 谁知天公不作美, 当天夜里开始下起暴雨来, 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 他骂了一句专和他作对的老天,不情不愿的拨通电话,让她等雨停了再过来。 夭夭看着窗外哗啦啦的大雨, 笑道:“我已经在路上了。” 林近冬一听,怒了,“草,你傻啊,这么大的雨,玩一天能死吗?” 天气不好,林广夏也决定逃一天懒,正坐在客厅里看杂志,就听见林近冬从屋里冲出来,拿着伞就要出门。 他叫住他,“干什么去?” “接那个笨蛋,这么大的雨还要来。”他推开门,被林广夏拉回来。 林广夏道:“你在家等着,我开车去。” 他道:“我也去。” 他按住他,“烧点热水,把毛巾烘干,等着。” 接到林广夏的电话时,夭夭刚出门,他问了她的地点,让她找个地方躲雨,他一会儿就到。 第148节 夭夭点了一杯热咖啡,坐着等。 她竟然等了足足有一个小时。 车停在路边林广夏冒雨跑进来,说雨天路滑,路上堵得厉害。 夭夭带了伞,回去的时候两人共撑一把伞,她身上没淋多少水,他倒是全湿透了。 坐进车里,夭夭说她知道一条小路,平时车很少,应该不会堵。 林近冬对这一块也不是很熟,按照夭夭的指示开车上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要从老城区穿过去,能节省三分之一路程,但却很少有人走,这是有原因的。 路窄拥挤不说,排水设备还不好,只要下大雨路上就成了汪洋大海,人车不通,而且还是单行道,没法掉头。 夭夭给他指这条路,用心可谓坏坏。 于是,不出夭夭预料的,大奔在路上熄火了。 林广夏试了两次打不着,水应该是淹到发动机了。 他一阵无语,转头去看夭夭,她也一脸崩溃,“我也不知道水竟然这么深。” 她可怜兮兮的看他,让人不忍心责备。 林广夏拍了拍她头顶,“没事,会开车吗?” 夭夭摇头。 “不会也不要紧,等会儿我下去推车,你坐过来,这个是油门,这个是刹车,等车动了,你慢慢踩油门,控制着方向盘不要歪,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他打开车门,一脚踩出去,水淹没了他的小腿,衣服瞬间湿透。 雨水冲进来,刮得夭夭眼睛都睁不开了,她连忙拉住他袖子,仰着脸道:“我们找个人帮忙吧,我下去帮你推车。” 林广夏蹙眉,扶住她坐到驾驶座上,道:“我一个人就行,你注意油门。” 说完,淌着水到车屁股后,开始用力。 车艰难的开始移动,夭夭屏息凝视,听着他的声音指挥她什么时候开始打火,什么时候开始踩油门。 她试了好几次,一直不行,直到有一个好心的路人过来帮忙,夭夭不顾林广夏的阻拦也跳到水里和他一起推车。 雨哗啦啦的下,和他并排站在后面。 他喊一二三,两人一起开始用力。 脚下看不到路,夭夭走得很吃力,车越来越快,终于离开这个深坑,轰隆一声,打着了。 她浑身湿透,雨水冲刷着头发直往下流,半个身子浸在污水中,心里却有种奇怪的雀跃,仿佛挣开了某种枷锁,放声大叫,开心欢呼。 林广夏微笑着看她,她眼睛亮亮的,像被雨水洗过一样,高兴的那么纯粹。 刚才他竟然怀疑她是故意指的这么一条路,但是没有理由,他想不到她这么做的原因。 或许是错觉,是他想多了。 谢过好心人,上车,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 夭夭对着镜子艰难的拢头发,“我觉得像是洗了个澡。” 林广夏甩了甩头,水花四溅,他应和道:“多谢学妹请我洗澡,下次换我请。” 夭夭吐了吐舌头,再次为自己瞎指挥道歉。一句话没说话,她就默默地闭了嘴。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穿的衣服本就轻薄,被水一泡严丝合缝的贴到肌肤上,勾勒出柔软的曲线,连内衣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辨,而且她今天穿的性感的黑色内衣。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夭夭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他的神色太平和正常,她尴尬也不是,无所谓也不是,怎么都别扭。 他仔细观摩了半晌,脚踩油门,车子破开水面向前滑去。 收回视线,他淡淡道:“比米色的好看。” 轰,夭夭的脸彻底红透了。 一直到家,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林广夏也专心致志开车,其间只接了两个电话,还有一个是林近冬打过来的,他把路上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夭夭洗完澡,正发愁穿什么的时候,林广夏递给她一套女式衣服,连内衣都有一套。 她红着脸穿上,听他说上次送她回家之后直接买了一套放家里,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林广夏说完就去了书房,把空间腾给他们。 她穿着新衣服出来,头发还湿着。 林近冬冷着脸把吹风机递给她,忍不住骂她蠢,这么大的雨就老老实实待家里,出来瞎跑什么。 夭夭瞪他一眼,所有的人格中,只有林近冬整天骂人蠢,其实他最蠢。 她穿着林广夏买的衣服,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不是缺根筋是什么。 夭夭让他把做完的卷子拿过来批改,谁知他自己给自己改过了,错的地方全都老老实实打了x,最后还算了分数,排头上标着他做完一张卷子用的时间。 夭夭大致看了一遍,基本上每张卷子都能维持在一百二十分以上,最高的还得过一百四十七,虽然那张卷子有名的简单。 第149节 他的进步真的非常大,大得不可思议。 夭夭心道,估计缺了的情商都补到智商上了。 林近冬有些得意,问这次有没有礼物。 夭夭承诺,如果他能考上某某学校,就送他一个小礼物,如果能考上另一所,就送一个大礼物,如果能考上她和林广夏的学校,要什么给什么。 林近冬深深看了她一眼,说他记住了。 他想要的礼物早已想好,他不会客气的。 夭夭把他错的题给他讲一遍,又布置了两张卷子让他回房间做。 林近冬刚进去,林广夏就穿着家居服出来了。 夭夭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他买的衣服,脸不由得又是一红,她轻轻打声招呼:“学长。” 林广夏坐到她对面,扫了她一眼,微笑:“很漂亮。” 夭夭脸更红了。 他眼中笑意更深,挪了一下,离她更近,问:“小冬最近情况怎么样?” 她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不少,脸上的红晕也褪了下去,笑道:“他进步很大,除了难度较高的刁钻题型,其他的只要时间够,基本上都能做对。” 她说话的时候,他眼神一直专注的看着她。 突然伸出手,撩了一下她头发,见她瞬间僵住,林广夏随口解释:“沾到你嘴唇上了。” 夭夭舔了下唇,轻声向他道谢。 他站起来,夭夭一口气还没松上来,就听他压低声音问:“夭夭,你有男朋友吗?” 她猛地咳嗽,憋得脸通红,眼泪汪汪的。 他就笑看着,等着她答案。 听见她艰难的否定,他说了一句让她咳得更厉害的话,“既然还没有,考虑考虑我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又双更了 快来为我鼓鼓掌 第67章 管管你弟弟 夭夭咳得受不了, 一连灌了好几大口水才勉强把喉间瘙痒压下去。 看着微笑的男人, 她有些晃神。 林广夏无疑是个有魅力的男人, 斯文俊雅, 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漠疏离,一笑就如春光乍泄,煞是生动。 她看他的时候,林广夏也在观察她。 眼带水光,面带桃花, 真不愧“夭夭”之名。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一眼, 他就从这个年轻的女孩眼中看到了仰慕和崇拜, 他太了解这种眼神了,他在无数女孩眼中看到过。 当时他拒绝她还有一个原因,仰慕转变为倾慕, 太容易。 他无意于此,便不想让她陷得更深。 只是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打动了他。 一份堪称完美的教案放到他面前,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看着她,本以为她会继续害羞下去, 女孩子娇羞的时候确实诱人。但没想到, 她明明脸还红着, 竟然有勇气抬起头直视他,反问:“学长觉得,我需要考虑吗?” 说完, 她站起来,接道:“我去检查他其他的作业。”然后就把他一个人扔到客厅里。 林广夏看着她的背影被房门掩过,想起她一路上的表现,忍不住笑了。 他好像看错人了,本以为是个软绵绵爱害羞的小兔子,没想到其实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小花猫。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今天那条路十有八|九就是她故意的,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仰慕……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倾慕了? 他竟没发现。 林近冬听见夭夭进来,抬头看她一眼,问:“几点了?” 夭夭反问:“你不是有手机吗?” 林近冬不耐烦道:“手机看着麻烦,问你你就回答,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夭夭:“……”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问人时间比自己看手机省事的。 至于他摆在书桌上的那个坏了的手表,被她刻意忽略。 她给他说了时间,林近冬表情不太高兴,低下头继续写卷子。没过一会儿,他又问时间,夭夭又答了,他看起来更不高兴…… “几点……”三个字没说完,就被卡到了喉咙里,他一抬头就看到夭夭似笑非笑的眼。 夭夭道:“这是第七次问时间了,林近冬,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虚虚落在那块坏的表上,分明是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林近冬脸瞬间红透,夭夭几乎能闻到毛发烧焦的糊味。 她道:“好好说话有那么难吗?” 第150节 林近冬赌气把笔一扔,粗声粗气道:“写完了。” 夭夭挑眉,“还有两道题呢。” “不会!”他理直气壮。 如果忽略红得更甚的脸的话,还有几分说服力。 夭夭伸手拿起那块表,敛了笑,“明天给你安排一场模拟考试,如果总分能考过五百五十分,我再送你一个礼物,怎么样?” 林近冬眼睛微微一亮,问:“和高考的礼物冲突吗?” 夭夭摇头。 他一口答应下来,“好。你等着破财吧。” 夭夭把这段时间他卷子上错的题全都讲完已经到了晚上十点,林广夏送她回家,到了楼下,夭夭和他道别,下车刚准备关上车门,他问:“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夭夭顿了一下,弯腰趴在车窗上,笑得羞涩可爱,道:“学长都这么说了,我还有脸拒绝吗?” 继林近冬后,这间屋子终于迎来了第二个客人,夭夭帮他倒了杯水坐到他对面。 林广夏意思意思沾了下唇,敛去微笑,道:“夭夭,我想和你聊聊小冬的事。” 夭夭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林广夏蹙了下眉,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才道:“小冬喜欢你,你知道吗?” 夭夭脸上露出荒谬之色,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我比他大那么多。” “你真的不知道吗?如果他只是把你当老师,那天怎么可能那么冲动。只有在自己喜欢的异性被骚扰时,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仔细审视她,在心里思索她话的真实度。 夭夭脸上的荒谬渐渐变为震惊,不可思议,最后转变为担忧。 “那怎么办?他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时候……” “我希望他能上个好大学,不是因为学历,而是社交圈子。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小冬又是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会有女同学追求他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我想请你拖着他,直到补课结束,再慢慢淡下去……” 夭夭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点头,“我做老师的,当然希望他更好,我知道怎么做。” 林广夏露出笑来,向她道谢,然后起身准备告辞。 “学长!” 她突然叫住他。 林广夏回头,对上她幽幽的眼,听见她问:“学长今天那些话,就是为了确定我喜不喜欢小冬吗?” 林广夏回眸凝视她,良久,才淡淡道:“不是。” 夭夭屏息,听见他接道:“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我也想知道。 她慢慢笑了起来,恋恋不舍地把他送到电梯口。 没人说话,气氛有些甜蜜,又有些伤感。刚确定双方的心思,本该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就要分别,确实让人难受。 电梯门开了,夭夭伸手扯住他的衬衣,林广夏停下。他回头,对上她有些不舍的眼神,蓦地笑了。 夭夭脸微红,道:“路滑,还是晚上,开车一定要小心。” 林广夏看着她不说话。夭夭提醒他电梯门就要关了,他还是没动。 一直到电梯门自动关上,重新落回一楼,林广夏才笑问:“既然这么危险,你愿意收留我一晚吗?” 夭夭脸更红,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四处乱瞟,和林近冬心虚的时候一模一样,林广夏看得心中笑意更甚。 她低声道:“我家里没有换洗的衣服。” 林广夏道:“不用,我明天回家再换。” 夭夭扔在挣扎,“我家里只有一间卧室……”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了歧义,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 林广夏眸光转深,显然也听出了另一层含义,笑,“睡一张床上虽然有失待客之道,不过我也不介意。” 夭夭没想到林广夏剥去了斯文的外衣,内心竟然是这个模样,又羞又气,赌气道:“那学长还是冒险回家睡吧。” 他大笑,拍了拍她软软的发顶,道:“逗你的。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不知何时他已经重新按了电梯,这会儿刚好上来,他转身进去,冲夭夭挥手,让她早些休息。 雨还没停,不过倒是小了一些,他坐进车里看到某个窗户拉开了窗帘,模糊能看到人影在窗前晃动。 他打开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驾车离开。 夭夭靠在窗边,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听见手机响,打开一看,是他发过来的微信:再看我就上去了。 夭夭骂了一声臭流氓,看到他车离开,拉上了窗帘。 为了让林近冬提前适应高考的模式,第二天的模拟测试是完全按照高考的布置来的,考虑到某些生理上的需求,连提前半个小时进场都和高考一模一样。 如果半途要上厕所,浪费的不仅仅是上厕所的那几分钟,更重要的是会让人分心。 夭夭把卷子发下去,说要考验他的自觉性,无人监考,林近冬嗤笑一声,偷懒就偷懒,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他还能拉着不让她走吗? 林近冬在房间里考试,夭夭出来,看到客厅里的林广夏笑了起来,问:“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第151节 林广夏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坐到身边来,轻声解释:“没什么重要的事,提前体验一下家长在考场外守着的心情。” 夭夭没按照他的意思坐到他身边,倒是坐到了对面,他笑了一下,拿着杂志挪到她身边,笑问:“还得劳驾我过来,真矜贵。” 为了体现高考的严肃性,夭夭今天穿着打扮也很严肃,衬衣,长裤,软底皮鞋,走路没声儿的那种,神出鬼没。 这样的打扮在考生看来可能颇有压力,但在林广夏看来,分明是制服诱惑。 衬衣下隐隐透出内衣的颜色,他突然凑过来,问:“会下棋吗?” “什么棋?” “你会什么棋?” 夭夭想了一下,“五子棋,跳棋,飞行棋,还有象棋军棋什么的……” 林广夏眉眼微弯,“会得还挺多。”他站起来,“我想想家里有什么……对了,我记得还有一盘跳棋……”‘ 他打开抽屉翻找。过了一会儿,果然拿出一盘跳棋过来,笑问:“闲着无聊,来一局?” 夭夭被他看得脸一红,讷讷道:“我水平很臭的。” 他坐下,哗啦啦开始摆棋盘,问:“有多臭?” 夭夭:“很臭很臭。我就上小学的时候玩过,后来就再没人陪我玩了。” 她这说的是真话,她是真的臭棋篓子,一点都不带自谦的。 她挑了红色的玻璃珠,林广夏挑了绿色的。 林广夏想,红色和绿色比较配。 夭夭则在心中暗暗夸奖,他可真会挑颜色。 玩了两局,林广夏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很臭很臭”。 夭夭非常有自知之明,手里捏着红色的玻璃珠,无辜的看着他,一副“我提前打过预防针”的模样。 珠子很漂亮,晶莹剔透,在她细白的指间转动,看得人眼花。 林广夏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到她手上,脑补了两秒不健康的内容。 夭夭苦恼道:“我听说跳棋有什么特定的走法,能最快占领对方的地盘,是不是?” 林广夏点头。 她展颜,不自觉的撒娇,手搭上他手臂轻轻摇晃,软声道:“学长,你教教我好不好?” 她在他面前和在林近冬面前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一个娇俏可人,一个严肃正经,竟然各有风情。 林广夏感受着手腕上的柔软的触感,舔了一下后槽牙。 他轻轻握住她手,见她反应过来要逃,用力握紧,笑问:“想要我教可以,但我得收费。” 夭夭微颤,身体后仰,紧张问:“怎……怎么收费?” 他笑了一下,大拇指在她掌心刮过,“今天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尾巴狼~ 第68章 管管你弟弟 “今天晚上, 陪我去个地方。” 一个男人向女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叫人不得不想歪, 夭夭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幸好今天林近冬一直在考试做题,否则她连课都讲不了。 第一天考完语文数学,夭夭把卷子收走批改,林近冬抱着篮球坐在靠在桌子上看她,劝告道:“陈夭夭, 你回去先别忙着改卷子, 先把礼物买什么想好, 如果不合我心意, 我可是要求退货的。” 夭夭把心思从林广夏身上勉强收回来,乜他一眼,挑眉:“这么自信?” 篮球在他手上转着圈, 某人一脸得意,“那是,这次的数学卷子谁出的题, 真他妈简单,我至少能得一百四十五。” 夭夭笑了一下, 道:“我出的题。” 她又接道:“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你考不到一百二。” 林近冬心里一咯噔, 没想打这卷子竟然是她出的题。 夭夭如果当出题人, 应该是学生们最恨的那一个,出题特别刁钻,迷惑性还强, 稍不留神就会栽进她设置的陷阱里。 再一看夭夭气定神闲的表情,林近冬心虚了,忍不住回想刚才做的数学卷子,之前非常的肯定的答案现在再一想倒觉得全都不那么肯定了。 他强自镇定,问:“赌什么?” 夭夭:“如果你能考一百四十五我送你两个礼物,如果在一百二到一百四十五之间,按原计划不变,如果不到一百二,礼物收回。怎么样?” 林近冬大怒,“你当我傻啊?我只用总分考五百五就够了,现在还得多一个条件才能拿到礼物,我才不干。” 夭夭笑了,拍拍他头,“挺聪明,看来不傻。” 他更怒,把她手甩开,“你当我是狗啊?” 他气得脸通红,一双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又黑又亮,十分可爱。 夭夭手痒,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想不到手感这么好,趁他没反应过来,又捏了一下,抱着东西出门,道:“我走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考理综和英语。” 夭夭关上门,林近冬才反应过来,一蹦三尺高。“靠,死女人!” 竟然敢捏他的脸,还没有那个女人捏过他的脸。 第152节 他扑到床上,被夭夭捏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烫。 他拍了拍成浆糊的脑袋,觉得自己太没出息,被个老女人撩成这样。 他决定要报仇,别以为她占个“老师”的名声就真是老师了,根本就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丫头片子,真拿自己当长辈了? 他的掌心托着篮球,莫名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圆润的一团…… 他连忙打住意淫,一会儿还得下去打篮球,还是想想明天怎么教训她。 夭夭刚出小区,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熟悉的奔驰轿车,车窗落下,露出一张英俊的侧脸,是林广夏。 他正在打电话,离得远听不到他具体在说些什么,但看得出他心情很好,姿态也很放松,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十分撩人。 他很快看到自己,低头说了一句就掐断了电话,坐在车里朝她招手。 夭夭走过去,他附身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她坐进去,他升上车窗。 夭夭更紧张了。他看了一眼她攥紧的手指,弯腰帮她系上安全带。 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停住,他看着她带着惊慌的眼,笑了,附身到她耳边轻声道:“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嗯?” 夭夭脸瞬间红透,讷讷摇头,“不是……” “真的不是?”他追问。 夭夭不说话了,脸却越来越红。 他离得很近,滚烫的呼吸扑到她耳垂上,烫得人面红心跳。 林广夏盯着她粉扑扑的耳垂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捏了一下,吓得她身体猛地坐直,脑袋重重磕到他脸上。 夭夭正羞窘得不行,却听见他突然笑了起来。 她见过他微笑,冷笑,淡笑,浅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这么笑出声,活似她做了什么把戏一样。 林广夏笑够了,被蛊惑似的低下头轻轻亲了一口她的耳垂,哑声道:“放心,没准备现在就吃了你,今天晚上有个酒会,我没有女伴,请你充当一晚我的女伴。” 即使夭夭早已知道男人的话不能信,她还是没想到,会不能信到这种程度。 他根本没怎么喝酒,却闹着头晕;明明可以回家,却以不能打扰近冬学习为名,非要去另外的房间休息;明明有助理司机可以帮忙,却偏偏要充当体贴下属的好老板,早早让他们回去。 留下来当苦力的还能是谁,当然是夭夭了。 林广夏靠在沙发上,醉眼朦胧,叫着渴,夭夭认命的去帮他倒水。 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喝,喝着喝着,唇就贴上了别的地方。 他拥抱她,亲吻她,爱抚她,动作温柔,带着宠溺。 夭夭刚开始还挣扎反抗,慢慢的,沉溺到了这种任何人都抵抗不了的温柔中去。 事后,夭夭从肉体的兴奋中脱离出来,看着林广夏平静的脸莫名有些恐惧。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格比她之前遇见的每一个都深不可测。 他肉体沉溺在情|欲中,但是精神却一直游离在外,极为清醒,甚至在他拉着她的手摸他的时候接到林近冬的电话,他还能语气平和的告诉他在忙正事,今天不回去,顺便叮嘱他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这种自控能力,在以往遇见的人格中,没有一个能拥有。 夭夭觉得有些冷。 第二天清晨,夭夭睁开眼,她浑身赤|裸的躺在他怀里,空调开得很大,两人躲在夏凉被下面,肢体纠缠。 她刚动一下,他也醒了。 嘴角一翘,林广夏懒懒道:“过来,早安吻。” 夭夭脸红,慌忙坐起来准备穿衣服,还没坐稳就被他手臂一带,重新跌到他怀里。 “害羞了?”他笑问。 夭夭又羞又恼,用力推他胸膛,触手就是一片光裸的肌肤,她尴尬得不行,手放在上面,拿开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他抱着她亲吻,从头发丝一直亲到指甲尖,和昨天晚上一样,姿态虔诚,带着对女性美好的膜拜。 夭夭被他吻得双颊绯红,气息不稳。 他握住她小腿,轻轻亲她膝盖上还还未消退的疤痕,含糊道:“知道你哪里生得最美吗?” 夭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个恋足癖问这样的问题,鬼才能答错。 他似乎也不在乎夭夭的回答,握住她脚轻轻的吻。 夭夭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含笑的口吻说,“你的眼睛生的最美。” 竟然不是脚,夭夭没控制住,目露诧异。 他脸上带着奇特的笑,解释:“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能看到一个人的内心,所以,你眼睛生得最美。”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夭夭心中却更加不安,明明一切都按照她预想的在进行,为什么她突然在林广夏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他坐起来,拉着她浓情蜜意的穿衣服,说把夭夭送到小区门口,他还有事要处理,要去公司一趟。 夭夭压下那种违和感,笑着点头。 第153节 林近冬一看到夭夭,就觉得她似乎变了,具体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但那种变化让他觉得心浮气躁,无法安定。 他连计划好的“报仇”都忘了,拿着笔心不在焉的写卷子。 他的魂不守舍太明显,夭夭一眼就看出来,警告他如果考不好什么礼物都没有,他这才慢慢收敛心神,暂时把这种猜测抛下,投入到考试中去。 夭夭去上厕所,对着镜子打量自己。 衣着得体,妆容正经,只有脖子上带着浅浅的吻痕,像抹上了一点胭脂,暧昧又风情,让人浮想联翩。 夭夭看了半晌,突然渗出一层冷汗。 她终于想到哪里不正常了,这个任务太顺利了,顺利得有些诡异。 林广夏明知道林近冬喜欢她,竟然毫无障碍的就这么接受了自己,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试问,哪一个爱护弟弟的哥哥会这么做? 夭夭打了个寒颤,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在这个任务中,她才是被玩弄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转折啦~ 站哥哥的……怜爱三秒钟 第69章 管管你弟弟 上午综合考试结束, 夭夭刚把卷子收走, 林近冬就抱着肚子嚷嚷着叫饿, 说要请夭夭吃午饭。一哥们儿推荐的小店, 就在小区门口,走路十分钟。 夭夭也饿了,昨天晚上耗费大量体力,今天早上又被林广夏缠着来一次,没时间吃早饭,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闻言很是心动, 半推半就着被他拉走了。 夭夭没想到, 他竟然会带她来吃麻辣小龙虾。 林近冬笑眯眯的,说:“现在正是小龙虾最肥的季节,这家的超地道, 据说是从什么地方运过来的清水虾,个大肉肥,还干净, 味道一级棒,招牌就是麻辣味的。”说完, 不等夭夭开口, 扬声道, “老板,来一大份麻辣的,再来两瓶冰镇的啤酒。” 直到这时, 夭夭才找着插话的机会,无奈道:“我不能吃辣,也不喝啤酒。” 林近冬当然知道夭夭不能吃辣,要不然干嘛带她来这儿?他就是故意报复她昨天捏自己脸的事儿。 他看着夭夭,脸上一片诚恳,“只有一点点辣,都在外面呢,虾肉又不辣。”又对着老板道,“再加一瓶果啤。” 夭夭看在他下午还有英语考试的份上,让他再嘚瑟会儿。 林近冬装模作样地感叹:“唉,我想了想,小龙虾是不是最可怜的入侵物种了?” 夭夭问:“为什么?” 他道:“你看别的入侵物种,让环保局什么的整天头疼,黑鱼入侵北美,人还特地拍了一个纪录片。结果小龙虾到了咱们这儿,却被人工饲养,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一点没有入侵物种的霸气,还不可怜吗?” 夭夭忍不住笑,故作严肃:“你怎么这么贫嘴!” 说话间,一大盘小龙虾就上了桌,热油浸泡着红红的龙虾,辣椒的香味扑鼻而来,腾腾的热气被空调吹开,香辣刺激。 林近冬懒得要开瓶器,直接用牙把果啤和啤酒的瓶盖咬开,倒了一杯果啤,一杯啤酒,果啤给她。 夭夭带着手套,对着张牙舞爪的小龙虾无从下手。她还真没吃过这玩意儿。 坦白说,夭夭的人缘不怎么好,她自己也知道别的女生私底下怎么骂她的,无非是绿茶婊啊,装啊之类的,和男生在一起,也很少来这种地方吃这个,多没形象啊。 但是对这风靡全国的美味小吃她又有点儿垂涎,犹豫一下,拿起一只龙虾,她舔了一下虾钳,辣味直冲脑门,再加上麻,她舌头都快没知觉了,连忙灌了一大口果啤。 林近冬得意的看着她,洗了手,没带手套,轻快的帮她剥了一只虾尾,递到她嘴边,“真笨。尝尝。” 夭夭有些犹豫,偏偏眼前雪白的虾肉勾引着她,心一横,伸手要接,“我来。” 他手一晃,避开,“张嘴,别脏了手。你先尝尝,不喜欢咱们再去别家。” 夭夭张开嘴,叼走了他手上的虾肉。 林近冬手一抖,不动声色的拿回来,在桌子底下捻了捻手指。 她的舌头刚才舔到他的手指了,又软又滑,如果不是在外面,他简直想捏住她舌头咬一口,让她乱舔。 夭夭的注意力都在虾肉身上,根本没意识到刚才舔到的还有别的东西。 虾肉被舌头卷入口中,味道又鲜又弹,再加上淡淡的麻辣,简直了。 一口,她就爱上了这个伟大的入侵物种。 林近冬稳住心神,接着,他教她吸虾脑。 这家的虾很干净,腮都是透明的,一口下去,调料加上虾脑的味道让人爽上天,夭夭被辣出了眼泪,但却越辣越想吃。 她也不剥了,林近冬手快,两下就挑出虾尾,送到她嘴里,把虾头给她,让她自己吸着玩。 一瓶果啤很快就见了底,他给她倒了啤酒,她都不知道,又灌了一瓶啤酒。 一大盆龙虾,林近冬没吃几个,基本上都进了夭夭的肚子。她吃的脸色通红,双眸含泪,嘴唇被辣得又红又肿,活似被人肆意怜爱过,再大的空调都吹不走浑身爽得让人想要尖叫的燥热。 离开小店,林近冬走在她身边,问:“爽吗?” 夭夭点头。 “明天还来?” 她舔了舔胀痛的嘴唇,艰难的摇头。“太辣了,容易上火。” 林近冬目光一深,盯着她红肿的唇,哑声道:“已经上火了。” 她没听清,“啊”了一声,问他说什么。 第154节 他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道:“没什么。下午的考试几点开始?” 夭夭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回答说三点。 他看了看时间,“一点半了,回去洗个澡时间刚刚好。” 吃虾的时候两人身上溅上了不少油星,身上到处一股麻辣味儿,不洗澡不行。 家里有两个浴室,一个在林广夏的卧室里,林近冬和夭夭只能共用一个。 他先洗,洗完出来夭夭再进去。 洗了一半,他叫她,“陈夭夭,帮我拿条内裤过来。” 夭夭脸一红,怒道:“你不会自己拿啊?” 他探头出来,坏笑:“我可什么都没穿,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出去,好看我完美的裸|体。” 夭夭“呸”了一下,给他一个白眼,“谁稀罕看?” 他道:“真不稀罕?” 夭夭:“不稀罕。” “那我出来了……”他作势开门。 夭夭赶紧背过身去,身后传来他的大笑。 夭夭回身,他根本没出来。 “你快转过去,我真出来了……”他敛了笑,严肃道。 夭夭又转身,他又是一阵大笑。 夭夭恼了,出来就出来,看了吃亏的也不是自己。 他又是一阵装模作样,猛地拉开门,这次夭夭没回头。 少年健美的身体大剌剌暴露出来,因为喜欢运动,肌肉结实有力,匀称地贴在修长的骨骼上,流畅优美,水珠顺着肌理往下淌,好看极了。 林近冬脸一红,脱口而出:“靠,你真不回头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一脸坏笑,“还说没有垂涎我的肉体,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我又不是女的,不怕。” 夭夭脸涨红,见他这么不要脸,竟然也压下羞涩,嗤笑一声:“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过比你身材更好的。”你哥也不比你差好吗。 他不忿,“在梦里见到的吧,欲求不满的女人。” 他不遮不掩的走进卧室,找了一条干净的内裤穿上,遮住重点部位,又光着身子跑出来拉住她,凑到她耳边问:“我不信你见过比我更好的,你摸摸我,肌肉结实不?” 他拉住她的手搁到自己的腹肌上,眼睛亮亮的,问:“怎么样?够硬吧?” 夭夭抓了两把,享受一下少年结实弹手的手感,道:“小弟弟继续锻炼,我看好你。” 她不知道怎么摸的,正好摸到了他腹部最敏感的部位,隐隐的兴奋瞬间被激起,身体立刻就起了反应。 夭夭看见了,被烫到似的松开手,站起来就走。 或许是该害羞的害完了,他竟然也不再遮掩,目光直直的盯着她,道:“我知道你没男朋友,你别装,我知道你对男人也好奇,怎么样,哥哥够意思吧,今天让你随便摸,摸够本儿,摸哪儿都行。” 他跟着她走到浴室门口,夭夭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用力推他胸口,“走开,我要洗澡了。” 林近冬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估摸着她已经脱完衣服,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哎呀,我内裤忘里面了,你给我拿出来呗。” 合着水声,他听到她含糊的声音说:“洗完你自己来拿。” 他不依,一直敲门,现在就要。 夭夭被他烦得没办法,拎着湿漉漉的内裤,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送出去。 林近冬更兴奋了,她雪白的手捏着自己的内裤,露出半边圆润的肩膀,甚至连胸前的弧度都若隐若现。 见他只顾着盯着自己胸口看,夭夭瞪他一眼,把内裤扔到他怀里,砰,关上门。 林近冬舔了舔嘴唇,如果没看错的话,她脖子上有一点粉色的印子,时间太短,他没看清楚,不知道是不是蚊子咬的,但……真他妈好看。 夭夭刚涂上沐浴露,温水突然变成了凉水,而且还是透心凉的那种,她被浇得一激灵,跑到门口叫他,“小冬,怎么突然没热水了?” 林近冬若无其事从装热水器的地方出来,疑惑道:“怎么会?我去看看。” 夭夭站在浴室里等,过一会儿听见他说:“热水器没问题啊,是不是热水管堵了?” 夭夭怀疑道:“是不是你在搞鬼?” 林近冬气鼓鼓地跑出来,“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她没穿衣服,太麻烦了,还是放弃,道:“你看看,如果修不好我就不洗了。” 林近冬拿了一条浴巾扔给她,道:“我看看水管。”说完,推开门大步走了进来。 夭夭没办法,用浴巾裹住身体,踩着拖鞋跟在他身后。 林近冬一低头,就看到她雪白的脚踩在深蓝色的男式拖鞋里,脚趾晶莹剔透,透着淡淡的粉,十分可爱,像某种夏天吃的糯米团子冰激凌。 一股强烈的欲|望冲上来,他想扑上去咬一口,尝尝是不是也是又凉又甜的。 他忍着心跳把淋浴头拆下来装模作样的检查,再重新装上,夭夭一直跟在他身后。 “我说,你身上的泡泡都沾到我浴巾上了,待会儿你得给我洗干净,知道吗?” 第155节 夭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知道了,给你洗。” 他突然回头,严肃道:“其实不洗也没关系,这浴巾是脏的,上次我自|慰之后东西弄上面还没洗。” 此话一出,夭夭脸瞬间变了,她恨不得立刻把浴巾仍得远远的,偏偏他就在自己面前,扔了她身上就什么都没了,进退两难。 林近冬笑得十分可恶,欣赏够了她不停变换的脸色,终于大发慈悲道:“骗你的,我就算自|慰也不会用这个,看把你吓的。” “你混蛋!”夭夭气得头晕眼花,抬脚就踹他。 他一扭,躲开,顺手接住她腿,一抬,夭夭站不稳,下意识去抱他。 他伸手把她揽到怀里,有意无意间,掌心落到她胸前,下意识的捏了两下。 他翘起嘴角,终于报仇了。 让她昨天捏他的脸。 正在这时,大门被推开,浴室就在门口,开门就能看见。 林广夏一眼就看到屋内的场景,眸光猛地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520快乐~ 想吃麻辣小龙虾~ 弟弟也是会套路的,不要以为他是傻白甜~ 给大家发红包,66个随机~ 单身优先,有男盆友的不要来刺激单身狗_(:3」∠)_ 开玩笑的,单不单都是我的小天使~ 第70章 管管你弟弟 胸部被捏了两下, 夭夭脑子一懵, 有两秒钟愣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门就开了,林广夏那张平静淡漠的脸出现在面前。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究竟该作何反应,足足傻了有三秒钟,她才意识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昨天两人刚确定关系,今天就被他撞见自己裹着浴巾靠在他弟弟的怀里, 少年的手还搁在自己胸上…… 哗啦。 水突然从淋浴头上洒了出来, 先是冰凉, 慢慢变得温热。 夭夭被水淋透, 肩上的泡沫被冲刷干净,浴巾也浸湿,半贴不贴的粘在身上。 “淋雨突然坏了, 我过来帮她修修。”林近冬松开她,满不在乎解释,也不再管对方到底信不信, 上前一步,把夭夭挡在身后。 林广夏看夭夭的目光, 莫名让他不喜欢。 夭夭抓着浴巾, 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他摆手, “谢什么,地上滑,你小心点, 再滑倒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不着痕迹的,他又把刚才抱着她的原因解释了一下。 林广夏深深看了夭夭一眼,移开视线,问道:“下午不是还有模拟考试吗?已经两点半了。” 林近冬走出去,顺手把门也带上了,夭夭只能听见兄弟俩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听不清了。 林广夏跟着林近冬进了卧室,看着他穿衣服,叹了口气,道:“我给你请的家庭教师是给你补习功课的,你就这么……” 他穿好衣服,回头,羞恼道:“真是淋浴坏了,你想什么呢!” 林广夏没再多说,只叮嘱他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林广夏出来的时候,夭夭刚好冲掉身上的沐浴露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没人说话,陡然升起一股尴尬的寂静。 屋子里,林近冬大声问时间到了,他的卷子在哪儿呢。林广夏让开路。 夭夭面露尴尬,道:“我先换身衣服……” 她身上现在还裹着浴巾呢。 林广夏道:“卷子在哪儿?我给他拿过去。” 夭夭指了指沙发上的文件袋,考过的三门还有空白的英语试卷都在这里面。 林广夏找到英语卷子,回眸看她,道:“上次你那身衣服没带走,在我卧室,自己去找。” 说完,推开了林近冬房间的门。 夭夭犹豫了一下,推开门了他的卧室。 窗帘拉得很严,房间里一片昏暗,她想起上次他帮她找睡衣的事情,打开衣柜,里面全都是他的衣服,她手刚伸进去,就听见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她连忙回头,林广夏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如果不是关门声,她一直都不知道。 “学长……”她弱弱的叫他。 “还叫我学长?”他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松领带,“昨天晚上怎么叫的,忘了?” 夭夭脸一红,下意识的撇开眼,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上前一步,夭夭只觉得无形的压力瞬间扑面而来,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继续上前,随手扔了领带,夭夭一步步后退,直到脚跟碰到床板,她才惊觉,已经退无可退。 他继续笑,“昨晚叫得那么甜,今天就忘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第156节 他凑近,夭夭忍不住瑟缩一下,她莫名有些怕他。 “怎么不说话?”他伸手把她推到床上,掌心摸上她的小腿,慢慢往上。 夭夭被他摸得浑身发毛,颤声道:“学长,不要……” “为什么不要?昨晚你不是很喜欢吗?”他疑惑挑眉。 夭夭嚅嗫道:“小冬就在外面。” 他眼中笑意更深,透着一股凉意,“小冬?我差点忘了,来,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满足不了你?要把我们兄弟两个一起拿下,才满足吗?” 夭夭心里一凉,面上却羞怒交加,反驳道:“明明是你……是你……” “是我让你拖着他的,没错。”他扯开她身上浴巾,哂笑道,“可我没说让你这么拖着他。” 夭夭连忙抱住胸口,紧紧攥着浴巾一角,试图挽留最后一点遮挡。 他嘘了一下,低声道:“小点声,我家隔音不错,但你要太大声的话,小冬会听见的。” 夭夭连忙闭嘴,脸憋得通红,死死揪着浴巾。 他言归正传:“他想摸你你就给他摸,等哪天想上你了,是不是也给他上?” 夭夭挤出两个字:“不是……” 他像没听见一样,自言自语道:“看来得尽快把证扯了。” 夭夭听得胆战心惊,他突然看向她,手温柔的抚摸着她膝盖上还未消退的伤疤,微笑道:“你要敢和小叔通奸,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他眼眸漆黑,太黑了,即使眼里带着笑,也透着一股子凉意,夭夭惊骇的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格。 太可怕了,隐藏的太深了,比裴述还可怕。 她想哭,裴述这个变态,到底无丝分裂了多少次,这种变态还有没有了? 她突然想,裴述的副人格这么强势,她凭什么断定当初帮自己的一定是主人格呢?裴述那个自私自利的变态,她不信他会做出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事情来。 会不会……当初帮她家偿还欠款的其实不是主人格,至少不是自称为主人格的裴述。 如果不是裴述的话,那会是谁? 夭夭想到了唐文珩,那个任务中,如果不是自己引诱他,他绝对会一直隐忍下去,会是唐文珩吗? 这些念头飞快的在夭夭脑海中闪过,她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颤声道:“学长,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她苦恼的抓了抓头发,道:“我喜欢的你……不是这样子的……” 林广夏冷冷的看着她,问:“你喜欢什么样的我?” 夭夭皱着脸在脑海中阻止语言,“我以为学长表面上虽然有些冷漠,但实际上……是个温柔负责的好兄长。而不是……不是……” “阴暗偏执,甚至有暴力倾向。”他帮她补齐了。 夭夭咬着牙没吭声,分明是默认。 林广夏笑了一下,手掌搁到她小腹上,“晚了,昨晚我们没做安全措施,说不定……” 夭夭脸一白,挣扎着就要起来,被他重新推到床上。 “学长……” 他用力吻住她,制住她乱动的四肢,冷声道:“看来真得帮你回忆一下,昨天晚上你怎么叫我的。” “不要……放开我。”夭夭挣扎不开,用力咬上他手腕。 林广夏动也不动,任她咬。 血腥味涌入空中,夭夭才愣了一下,张嘴,问:“你为什么不挣开?” 林广夏看着她,“自己的女人咬两下,没什么。” 夭夭哑了半晌,突然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手掌插入她发间,“你不是一直在勾引我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不过是被你勾引到了而已。” 夭夭脸红,“我没有。” “不管有没有。”他轻嗅她发间的香气,警告她,“记住你是谁的女人,你要真想一女侍二夫,别怪我不客气。” 夭夭脸上红白交错,“明明是你非要我拖着小冬的。” “若即若离,懂吗?” “不懂!” “就像你勾引我时一样。” “你滚,我才没有勾引你!” 她抬脚踹他,被他握住脚踝,手一用力就让她趴在床上,拍了一下她屁股,凑到她耳边哑声道:“宝贝儿,我真想你,一上午都在想你。” 夭夭察觉他的意图,挣扎着要起来,“不要了,小冬还在外面呢。” 他吻着她,含糊道:“没事儿,考试时间两个小时,够了。” 夭夭胆战心惊的,偏偏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反抗不得,又紧张又刺激,身体比昨天还要兴奋。 第157节 林广夏笑她,和昨晚一样,诱导她叫出令他满意的称谓。 他喜欢听她软软的叫自己“阿夏”,其实更想听她叫自己“老公”,可惜怎么弄她都不开口,逼急了就反过来缠他,试了几次只好作罢。 他的胃口被她吊得不行,一上午都在回味昨晚的销魂的欢愉,知道她今天安排小冬考试,特地在这时候回来,没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那样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动作更狠,折腾得她呜呜的求饶。 偏生她还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被小冬听见,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可他偏偏就喜欢这样的,像个无助的小鸡崽儿,颤颤巍巍的在他手掌心里,再怎么扑腾也飞不出去,偶尔伸伸爪子,啄两下,微微的疼,让他心更痒。 他手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扼断她的脖子。 他故意折磨她,从三点一直缠着她做到四点五十,再有十分钟就该收卷了,还特地在胸口的位置狠狠吻了一下,留下一抹妖艳的痕迹。 夭夭被他放下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出去,在门外深吸好几口气,把衣领整了又整,确保看不到胸前的吻痕,才在最后一分钟推开林近冬的房门。 夭夭进来的时候,他卷子早做完了,正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听见开门声,连忙把手背后,欲盖弥彰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他刚才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内容。 夭夭眉眼间还带着未褪净的春意,倘若林近冬不是心虚的不敢看她,也能看出她的不对来,偏偏他眼神乱瞟,就是不敢正眼看她。 夭夭提心吊胆的收走试卷,松了口气,出去,弯腰把卷子装进那个文件袋里。 “你脖子上是什么?”背后突然传来疑惑的男声,吓得夭夭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偏偏他还伸手摸了一下。 夭夭捂住脖子,这是昨天晚上林广夏留下的痕迹,她回头,对上林近冬狐疑的视线,迷茫的问:“我脖子上怎么了?” 林近冬凑近,“一个小红点,不像是蚊子咬的,你是不是过敏了?让我看看身上别的地方有吗。”说着,手就伸了过来。 夭夭连忙后退,慌乱道:“没有没有,不用看了。” 他目光更加狐疑。 正僵持中,林广夏出来,看了林近冬一眼,道:“小冬,到书房来,我和你聊聊。”说完,转目看向夭夭,勾唇笑了一下,“陈老师慢走。” 夭夭连忙点头,抓起自己的东西就出门了。 林近冬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深思。 他是没和女人上过床,但他对性并非一无所知,那抹红色,长得和电影里的吻痕一模一样。 她难道真的有男朋友? “小冬,进来。”林广夏又叫了他一声。 林近冬收回思绪,跟着林广夏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已发~~~ 单身狗且收到红包的请举起狗爪子~ 不是单身狗也收到红包的,请相信本帅比绝对没有诅咒分手的意思【一定要相信我,我是这么的单纯善良~】 第71章 管管你弟弟 考试完第二天, 林近冬有一天的短假, 不用补习了。 午睡刚结束, 他躺在床上, 心中骂了一句脏话。 他觉得那个女人太可恶了,总是在梦中扰得他睡不安稳,现在连午觉都不放过。 枕着胳膊,他一边回味方才旖旎的梦境,一边天马行空的想, 夭夭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如果夭夭有的话, 那个人是谁。 昨天和哥哥聊完, 他借口下楼打球,在夭夭家附近守到夜里十点多,一直没见有人找她。 他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猜错了, 她根本没有男朋友,那抹红痕只是过敏,或者其他原因造成的。 门铃突然响了, 他压了压身体的反应,光着上身去开门。 门开了, 夭夭站在门外, 面带微笑。 林近冬靠在门框上, 挑眉,“你不是给我放一天假了吗?怎么又跑来了?阴魂不散。” 夭夭双手背后,一点也不介意某人的口是心非, 明明看到她高兴得眉梢都快飞起来了,嘴里还没一句好话。 拍拍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她挤进去,“今天过来是为了通报成绩,为了显示郑重,所以才我才亲自过来。” 林近冬关上门,四仰八叉得往沙发上一坐,懒懒道:“是为了给我送礼物才对吧?礼物在哪儿呢?给我瞅瞅满意不。” 他大爷一样,理所当然得很。 夭夭脸色沉下来,“你就这么自信你能考五百五以上?” 林近冬挑眉,“要不然呢?” 夭夭:“你知道你语文考多少吗?一百零二分。知道你英语考多少吗?一百零三。就这样的成绩,你还敢大言不惭?” 林近冬语文一直不好,英语还行,毕竟是亲哥调|教出来的,可惜考英语的时候他心不在焉,脑子里一直在想不健康的内容,有这样的成绩并不意外。 他吊儿郎当的,“数学综合高就行啊。” 夭夭没憋住,再加上吓不到他,笑了出来,道:“恭喜你,五百五十一。想要什么礼物,带你去买。” 林近冬眸光微动,“我不想要你买的,你自己做一个礼物送给我吧。” 夭夭脸上的笑意立刻变成为难,“我自己做?不行啊,我不会。” 他嗓音低沉,敛去轻佻不正经之后竟有种奇特的沉稳,这种沉稳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有种违和的魅力,极吸引人,说道:“我不介意,无论做成什么样都行。” 第158节 夭夭忍不住心头一跳,脸色微红。 但这种魅力一晃就消失了,他又恢复成一张欠揍的脸,满不在乎道:“反正我对你也没报什么希望。” 那种诡异的暧昧瞬间消失,夭夭怒道:“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做?” 林近冬一脸坏笑,凑到她耳边,滚烫的呼吸尽数扑到她敏感的耳廓上,莹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一片,可爱极了。 到嘴边的话卡了个壳,他盯着她的耳朵,突然有种伸出舌头舔一舔的冲动,好不容易压回去,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你不会,故意难为你啊。” 夭夭抬脚朝他小腿踹去,被他笑着躲开。 她无奈叹息,“好吧,陪我去买东西。先说好,太难的我不会啊!” 林近冬经常打球,很容易伤到手腕,夭夭准备帮他做一对儿护腕,比较实用,最重要的是比较简单。 夭夭查好需要用到的材料,一起打车去小商品市场买齐,再搬回家,准备今天就做好。 乱七八糟东西堆在客厅里的茶几上,几根针,各种颜色的线,直尺,还有做护腕用的布料。 两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手忙脚乱的开始裁剪,废了一大块布料之后终于做出来一个看起来挺像样子的。还没等夭夭松口气,林近冬又提出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在上面给我绣个图案,再绣上‘陈夭夭赠与林近冬’几个字。” 夭夭吐血:“你以为我是古代绣娘啊?” 林近冬理直气壮,“上淘宝买东西还有个刻字服务呢,你就这光秃秃的给我,说出去是礼物,丢人不?” 夭夭转身背对着他趴在沙发扶手上,赌气:“就这,爱戴不戴,嫌丢人你扔了。” 她本以为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满不在乎的说扔就扔,这样她就能顺水推舟,把这事儿揭过,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竟然撒起娇来,凑到她耳边装可怜,道:“老师,我都和一起打球的人说过了,你会亲手送我一件礼物,他们都等着呢,你让我就这么拿过去,你学生的脸都没地儿搁了……” 夭夭脸色微变,他见状更加卖力,手摸上她肩膀,殷勤道:“老师你肩膀酸了吧,我帮你按按……” 粗糙的手指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又痒又麻,夭夭脸很快就红得不成样子,他继续装可怜,暗戳戳的提出自己的最终目的,“要不这样,绣成‘夭夭赠近冬’,少三个字,就剩五个了,很简单的,行不?” “行……吧……”夭夭被他缠得受不了,终于松口。 他立刻殷勤的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送到她手边。 “夭夭赠近冬”五个字歪歪扭扭的出现在白色的护腕上,是在称不上好看,可他的样子活似收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眉飞色舞地戴到手腕上翻来覆去的看,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算了,她叹口气,“拿下来,我再给你弄个装饰,这样太丑了。” 她让他去找黑色或者深蓝色的布料,谁知道他竟然拿过来两条内裤,夭夭脸瞬间黑了。 “家里没布,别的都是衣裳,还穿呢,只有袜子和内裤,你拆这个吧。” 夭夭黑着脸:“你就不能拿袜子吗?” 他一脸无辜:“穿过没洗,很臭,你要吗?” 夭夭深吸口气,扔给他一条,“一个就够了。” 她拿笔在上面画了一个闪电形状的花样子剪下来,缝到护腕上,总算有些看头了。 林近冬戴在手上,笑得合不拢嘴。 见他高兴,夭夭终于说出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小冬,你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 林近冬愣了一下,避开她严肃的视线,摇头:“没有。” 其实是有的,他想娶她,但他下意识觉得,她不会喜欢听。 夭夭:“昨天晚上你哥哥给我打电话了,你觉得交通肇事致人死亡会成为你一辈子的污点,对吗?” 林近冬低头敛目,看着护腕上黑色的闪电不语。 夭夭笑了一下,“你想太多了。如果以后你碌碌无为,甚至走上了歪路,人们会说‘啊,那个叫林近冬的,从小就不是好人,十五岁的时候就开车撞死过人,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如果你以后事业有成,甚至成了某些领域的领军人物,让人得以敬仰的时候,人们又会说‘啊,那个林近冬小时候进过监狱,现在还能有这样的成就,太励志了!’。” 夭夭说完,等着他的反应。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哥昨天晚上也说过类似的话。” 夭夭问:“你哥怎么说的?” “他说:于失败者而言,那是污点;于成功者而言,那是勋章。” 夭夭笑了,“你哥哥真厉害,说话都比我有文采,你语文怎么就这么差?” 他突然抱住她,低声道:“可是,我觉得愧疚……” 夭夭僵住,听见他低哑的嗓音,心头一软,反过来轻轻抱住他的腰,温柔安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着,如果我过得光芒万丈,死掉的人怎么办,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夭夭轻声问:“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哥哥说,是你为他顶罪的,开车的其实是他。” 林近冬笑了一下,“我哥连这都跟你说了?” 夭夭忙解释,“我来教你的第一天他就说了。” 林近冬下巴搁到她肩窝上,低声道:“我哥说的也没错,但我不是顶罪的,错本来就在我。” “我哥刚买的车,带我去兜风,到了一个没监控的地方,我缠着他要开,他不让,我就和他抢方向盘,没看见有人从旁边出来,就……” 夭夭没吭声,轻轻拍他背。 第159节 “事故发生之后,我哥也吓到了,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说那人当场死亡,本来是要把我哥带走的,当时我妈住院,我还不会赚钱,一家人都靠我哥养,他要是进去了,我妈怎么办?我怎么办?” “于是……你就说开车的是你?”夭夭明白了。 “对,我哥一开始不让,但后来问了律师,如果是他的话,要判将近七年,我未满十六岁,判两年多也就出来了。” 夭夭闭上眼,简直无法想象,当时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怎么面对那样的境遇的。 林近冬竟然笑了一下,“你别听我哥的,什么顶罪不顶罪的,如果不是我非要开车,一切都不会发生,错在我,我去坐牢也是应该的。” “倒是我哥,这些年不知道被我牵连多少次,不少人猜测说他为了脱罪,陷害自己的亲弟弟。” 夭夭看着他充满内疚的眼神,突然想起林广夏漆黑冰冷的瞳孔,突然发现她一直都猜错了,虽然“顶罪”的是林近冬,看似林广夏是受益者,实则可能两人心中都不是这么想的。 夭夭想到了裴述,如果真的照她之前的猜测,裴述不是主人格,而是“谋逆者”的话,纯良的林近冬会是他的对手吗? 显然不是。 夭夭现在已经把“裴述”捋清楚了,自己在湖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害羞的小哥哥是裴述的主人格,后来害自己落水的是其中一个强大的副人格,暗中帮助家里还清欠款的,应该也是主人格。 那个害羞的小哥哥,是现在这个裴述的对手吗? 显然也不是,会奋起杀人的人,性格中一定有偏激可怕的一面。 夭夭想要帮助的是主人格,是那个害羞的小哥哥,是隐忍的默默付出的那个人格。 她要帮他,不能让他的身体被“裴述”侵占,她要帮“裴述”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鹬蚌相争,真正的裴述这个“渔翁”才能得利。 小冬,对不起了。 夭夭眼中突然留出泪来,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少年,道:“小冬,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活着的人,你哥哥,还有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长成一个让人喜欢的好男人。” 林近冬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有无数的情绪在翻腾,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了她良久,哑声道:“我真的……值得你们挽救吗?” “值得!你值得!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夭又要搞事情~~ 哥哥知道了要疯哈哈哈 第72章 管管你弟弟 林广夏回来进卫生间洗手, 见洗手台上放着两只丑儿吧唧的护腕, 洗了一半, 上面带着泡沫, 还没涮。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东西,不过他弟弟的审美什么时候下降到这种地步了? 上面好像还有字? 他刚拿起来准备观摩一下,某人又像龙卷风一样冲进来,一把夺过护腕,翻了个白眼道:“哥, 你怎么老动我东西。” 林广夏眸光微深, 虽然只是一眼, 他也看清楚了上面那几个字——夭夭赠近冬。 呵, 他在心里微笑,她对小冬还真是上心啊。 “哪儿来的?这么宝贝。”他不动声色问。 林近冬打开水龙头,冲洗上面的泡沫, 道:“那女人送的,亲手做的,可惜就是手艺太差, 丑死了。” 他一脸硬挤出来的不耐,可惜眼里的笑意一丝都没掩饰住, 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多宝贝。 林广夏抽了一张纸, 慢条斯理的擦手, 笑道:“陈老师刚送的东西你就给弄脏了?” 林近冬“嘁”了一声,“刚才打球的时候戴着,不小心弄脏了, 再说,这东西不就是给戴的吗?” 夭夭刚走,他就迫不及待戴着护腕下去嘚瑟去了,打球的时候篮球不小心碰上去,沾了点灰,拍拍就行了,他偏要洗,心想着以后不能戴下去了,多洗几次就破了。 林广夏“唔”了一声,重新穿上皮鞋,开门。 林近冬伸着脖子把头从卫生间探出来大声问:“哥?你刚回来就走啊?” “突然想起有点事需要处理,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自己在家注意点。”林广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近冬“哦”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撇了撇嘴,嘀咕:“早干嘛去了。” 接着,他就露出笑容,走了更好,省得他一会儿出去又要找借口。 门铃响的时候夭夭刚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擦头发,透过猫眼一看,是林广夏。 这时候过来…… 夭夭笑了一下,猜测,是看到自己送个林近冬的护腕了吗? 她打开门,对上男人温文含笑的脸,问:“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目光落在她洁白纤细的脖子上,他伸手摸了一把,哑声道:“穿成这样就开门,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夭夭笑得可爱,靠到他怀里,“看到是你才开门的嘛。” “万一我是坏人呢?”他握着她手,一根根分开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那我就叫人来抓你。” “舍得吗?”他低笑一声,手伸到她睡衣里,摸了一把女人纤细柔软的腰。 夭夭推他,轻声抱怨:“干嘛呀,一进来就发情。” 他把她按到墙上,手在睡衣下作乱,笑道:“装什么装,穿成这样给我开门,不就是要勾引我吗?” 第160节 夭夭又羞又窘,想踹他,被他捉住大腿,反抗不得,只好打嘴仗,“我那是刚洗完澡,总不能换身衣服再给你开门吧。” “那刚好,不用洗了。”他吻着她脖子,含糊道,贴紧她身体。 夭夭见他竟然来真的,忙推他,惊慌道:“关门……啊,门……” 这个混蛋,门还开着呢! “不关,有人上来刚好让他看看,省得整天肖想你。”想起刚才看到的护腕,他心中发狠,恨不得当着林近冬的面上了她。 夭夭脸一白,颤声问:“谁会上来?” 林广夏冷笑,眼中一片晦暗,反问:“你说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两天小冬每天晚上都来你楼下。” 夭夭惊讶抬眸,脱口而出,“他来我这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继续冷笑,“你把他魂儿都勾走了,现在来装无辜,有意思吗?” 说话间,两人已合为一体。 他按着门不让关上,电梯上上下下,夭夭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生怕停在这一楼层,让人看到。 风吹到肌肤上,冷得她浑身直打哆嗦,她央求他关门,被他置若罔闻。 这样的刺激让她身体格外敏感,被他折腾得神魂颠倒。 兴奋到了极致,他似乎趴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但她已经听不太清,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双漆黑冰冷的眼,即使在那时候,也依旧深不可测。 不知何时两人转移到窗前,夭夭浑身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想起他刚才眼中的冷意,心中发寒,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撩起窗帘一角,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到楼下,手在她肩膀上游走,感受到掌下身体的瑟缩,眸光更深,故意去摸她其他地方,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全无之前情事过后的依赖放松。 “今天都做了什么?”他含着她手指问。 “没做什么,之前不是说过,小冬能考五百五十分以上就给他送个礼物吗,我就去买了礼物送给他。”夭夭下意识的避重就轻。 如果林广夏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礼物,他听过也就听过了,然而想到那个丑丑的,但是却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护腕,突然觉得讽刺。 这么多天了,她可连根线头都没有送过自己。 “夭夭,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林广夏突然开口。 “啊?”她不可思议反问,“你自私?” “对,或许我让你拖着小冬做错了,你累,对小冬也没什么好处。”他很诚恳。 “我还好,我只是担心,小冬万一真的……我没法面对他。”夭夭低头,面露愧疚。 “我也这么想,欺骗总是不好的,不如这样吧,找个机会向他说明我们的关系,趁早让他死心。他还小,也没多深的感情,就算一开会闹腾,过些天也会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打量她,试探她的反应,见她面露为难,眸色更沉。 “还是不要了吧。”夭夭想起林近冬今天那到护腕时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有些心疼,“过些天他就高考了,现在说万一影响他考试,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林广夏蓦地笑了,轻拍她头顶,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他高考之后再说。” 夭夭立刻松了口气,浅浅的笑了。 林广夏没再说话。 和之前相比,两人的态度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明明一开始是林广夏要求夭夭拖着林近冬,而夭夭是不愿意的,现在却成了夭夭不想说明白,林广夏急迫的要求公开两人的关系。 他盯着她头顶的发旋,眼神深邃。 夭夭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又是一阵瑟缩。 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楼下,林广夏看见,拉上窗帘,笑道:“小冬来了。” 夭夭一愣,趴过去,正好看见他下车进了楼道。 她浑身僵硬了半晌,想起林广夏之前说的话,连滚带爬的向门口跑去。 门还开着呢! 他如果上来,一眼就能把屋内的情景看个遍。 她刚摸到门,就被他一把按到上面,滚烫的唇从后面压了上来。 林广夏走后,林近冬把护腕洗干净晾好,换身衣服,收拾一下也出了门,拦辆出租车直奔夭夭住的小区。 楼上亮着灯,她在家。 他进了电梯,按下她家的楼层,觉得自己这样在外面守着太蠢了。 他应该直接去找她问清楚,这几天他从来没有见过有异性联系她,不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 等他站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又犹豫了。 他应该怎么问比较好?万一她误以为自己对她有意思怎么办? 他要不要承认? 想到这里,他脸一红,烦躁的原地转了两圈。 他在外面纠结,屋内却是春|色无边。 第161节 夭夭被压在门板上,趴在上面被动的承受他的爱抚。眼睛在猫眼附近,刚好能看见外面的情景。 她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门外的人听见。 林广夏笑,不停的用气音逗她,满足了也不放开,压着她缠绵厮磨,用各种方式刺激她,欣赏她濒临崩溃的模样。 一直到敲门声响起,才状似讶异的挑眉,低声道:“他今天怎么敲门了?” 夭夭却管不了那么多,听着一声接一声的笃笃声,抓着他的手臂问:“怎么办?当做家里没人行不行?” 林广夏笑,一口打破她的美梦,“不行,灯亮着呢。况且……”他又摸了她一把,看着压抑的脸微笑。 林近冬敲了几下没人应,拿出手机拨了她的电话。 “况且,他有你的电话,你能躲到哪儿去?”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铃声在下一秒响起。 夭夭看着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面如死灰。 林广夏吻了她一口,伸手作势要去开门,被夭夭连忙拦住。 她用力拉着他一路到卧室,打开衣柜把他塞进去,恶狠狠低声威胁他不许出来,这才又慌忙跑出去,接通电话。 林近冬焦急的声音传来,“喂,你要死啊,这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 夭夭一边慌乱的照着镜子整理自己,一边努力想借口,道:“刚才在看视频,手机卡住了,怎么了?” 林近冬骂了一声她什么烂手机,又问他敲门怎么没人开。 夭夭顺着刚才的谎话往下编,“插着耳机呢,没听见。” 她一边应付他,一边抓了两张纸,趴下把门口地上的液体擦干净,纸扔进垃圾桶里。 林近冬“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道:“快来给我开门,我都站在外面老半天了。” 夭夭道:“我换个衣服,等一下。”不等他开口就挂了电话。 林近冬“喂”了两声,不满嘀咕,有什么好换的,她光着的模样他都看过了。 想到那天晚上还有浴室事件,他脸一热,连忙收敛心神,把已经打好的腹稿重新在脑海中捋一遍。 门开了,他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她,“你干什么,穿成这样。” 衣着整齐,还涂了口红,是要出门吗? 夭夭让他进来,到了杯水给他,没回答,问:“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林近冬坐下,盯着她看了半晌,总觉她有些不对劲儿。 他狐疑的目光看得夭夭心中发虚,色厉内荏的瞪他一眼,道:“说话啊,来干什么?” 他的脸慢慢染上绯色,看他的眼神又可怜又忐忑,夭夭被他看得心软得不行,想起白天他说的话,又是一阵心疼,他那时候才十五岁,也不知道在少管所里吃过多少苦。 林近冬欲言又止也半晌,还是没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一头栽到沙发上,抱着脑袋哀嚎:“你别吵,我头疼。” 夭夭气结,走过去推他肩膀,“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和朋友闹矛盾了?” “还是和你哥吵架了?” …… 无论夭夭怎么问,他都一声不吭,只抱着脑袋叫疼。 夭夭怒了,重重打他屁股一巴掌,道:“头疼去医院,跑我这儿干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他还是哀哀的叫疼。 夭夭心软了,柔声道:“哪儿疼?我给你按按?” 林近冬露出一双眼出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见她没有开玩笑,把头搁在她大腿上,道:“太阳穴,你给我揉揉。” 夭夭翻了个白眼,任命的当伺候人的老妈子。 女孩细软的手指按摩着他的脑袋,林近冬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醺然欲醉。 手不安分的爬上去,轻轻碰触她的腰,见她没反应,胆子大了起来,虚虚的环住。 “夭夭……”一张口,就把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两个字念了出来,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结果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林近冬舔了舔干涩的唇,接着问:“你都这么老了,怎么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夭夭拍了他一下,怒道:“你说谁老呢?” 林近冬抓着她手,枕在她腿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没有男朋友?” 她长得这么好看,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也掩盖不了那些男人,包括他在内看她时目光中的肖想。 夭夭拍了他一下,“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林近冬愣了一下,突然翻身把她压到沙发上,狠狠道:“我不是小孩子,你给我看清楚了!” 他最怕她把她当小孩儿看,他已经十八岁了,和他同龄的有些连孩子都有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还有另一种奇特的火焰,在瞳仁中不停的晃动,压在她身上的男性身体健壮结实,充满力量,身上还带着浅浅的汗味儿,甚至包括那里的触感,都清晰的告诉她,他真的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夭夭莫名有些心慌,不敢看他。 林近冬掐住她下巴,让她与他对视,再问一遍:“你有男朋友吗?” 第162节 夭夭答“有”也不是,“没有”也不是,只能闭上嘴。 沉默在他看来却是无声的否认,如果有的话,为什么不敢告诉他。 林近冬笑了一下,突然低头亲了她嘴唇一口,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退,眼眸闪亮,问:“如果我能考上你的学校,无论我提任何要求,你都会答应。这个承诺还作数吗?” 夭夭正准备回答,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她脸一白,接着又是一声响,像敲门一样。 林近冬沉了脸,问:“什么情况?” 夭夭压下慌乱,舔了舔嘴,道:“我没关窗户,可能是吹到什么东西了吧。” 林近冬站起来,推开了卧室的门,夭夭连忙跟着他进去。 卧室的窗户开得很大,窗帘被风吹得乱摆,拂到旁边的衣柜上。 林近冬走过去,夭夭心脏都要停跳了。 他拉开窗帘,关上窗户,回头:“你住的楼层低,窗户记得反锁,要不然太危险了。” 夭夭松了口气,佯怒道:“异性的卧室你也乱闯,想挨打是不是。” 连忙把他拉出去,随手锁上门。 林广夏从卧室内的卫生间出来,靠在门后,点了一支烟,听外面的谈话。 任何要求都答应? 呵,上床的要求也答应吗? 听到关门声响起,他狠狠掐灭手中烟头,岔开腿坐到床上,等着她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粗长,快来夸夸我~ 第73章 管管你弟弟 夭夭好不容易把林近冬送走, 站在卧室门前几番犹豫才终于推开门。 卧室里窗户紧闭, 窗帘拉得严实, 光线从门口伸进去, 映在男人身上。 他坐在床沿上,双腿叉开,眼里带着温和的笑。 对上他含笑的眼,夭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鼓足勇气走进去。 “在门口站了这么久, 犹豫什么呢?” 低沉温柔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 听得夭夭浑身一抖, 站定, 原本准备收回的手也停住,依旧搭在门把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怕他了。 她脸上的恐惧似乎取悦了他, 更似乎惹怒了他。 林广夏站起来,缓步走到她面前,低头对上她不安的眼睛, 微笑:“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夭夭讷讷开口:“我没怕……” “真的没怕?”他伸出手, 轻轻抚摸她的眼睛, 感受着指下不停颤抖的睫毛, 还有她下意识屏住的呼吸,微笑,“都吓成这样了, 还说没怕。” 他溢出一声轻笑,宠溺道:“口是心非的女人。” 不等夭夭回答,他手往下移动,摸着她绷劲的脖子,状似不经意间问:“小冬这时候过来,找你说了什么。” 夭夭想起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微一瑟缩,“你……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我是都听见了,不过我更想听你自己告诉我。” 手揽上她腰,从上衣下摆处插入,揉捏她柔软的身体。 夭夭咬唇,脸上尽是尴尬,他像看不见一样,气定神闲的等着她的回答。 “来……问我有没有男朋友……确定我之前给的承诺算不算……啊!” 她惊呼一声,再也说不下去。 他的手狠狠掐了她一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广夏冷笑:“我再问你一遍,老老实实回答我。如果他的要求是上你,你会不会答应?” 夭夭下意识否定:“他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他冷笑,“你不知道他总想着你自|慰吗?” 夭夭脸上青红交错,说不出话来。 “让我告诉你吧。”他微笑,“你早就知道了,只不过在自己骗自己,有了我你不满足,想把我们兄弟俩一起拿下。我说的对不对,嗯?贪心的女人。” “不!我没有!” 夭夭受到侮辱,也顾不得怕了,猛地推开他跑到客厅,指着大门冷声道:“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林广夏不紧不慢走出来,轻笑一声,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坐到沙发上,端起上面的水杯喝了一口。 他的态度一派随意,仿佛这是他的家一样,看得夭夭心头火更旺,怒道:“谁让你喝的,又不是倒给你的!” 林广夏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倒给小冬的。” 还有一句话“我就是喝了,你能怎么样?”没说出来,但是谁都听得懂。 第163节 夭夭气得心脏疼,大步跑到门口,打开门指着门外,道:“出去!你给我……” 愤怒和她的话一样,瞬间溃不成军,她本以为早已走了的人此刻正站在门口,和她的手指距 离不过几厘米,伸手即可触及。 夭夭一脸见鬼了的表情,脱口而出,“你不是走了吗?” 林广夏放下手中茶杯,带着浅浅的笑意站起来,温和道:“小冬,进来坐吧。” 林近冬绷紧下颌,没看自己的哥哥,紧紧盯着夭夭,眼里的愤怒几乎要把她烧成灰烬。 “他为什么在你家。”他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来,晶亮的水雾弥漫而起,朦胧了他眼中的愤怒。 然而夭夭心却更疼,说不出话来。 她能怎么回答? 说她其实早就和你的哥哥上了床了,以前的一切都是骗他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夭夭不回答,有人帮她回答。林广夏走到夭夭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温文含笑,“我是你陈老师的男朋友,刚才你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我就在卧室的卫生间里。” “我知道你心里那些想法,年少气盛,我能理解,为了你的学习,我和夭夭共同决定先不告诉你,等高考结束再说,不过既然你发现了,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林广夏解释的时候,夭夭自始至终低着头,即不看林广夏,也不看林近冬,只是身体紧绷,微微颤抖。 “……明天我们去领证,以后她就是你嫂嫂了。” 随着他的话,林近冬双眼越来越红,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林广夏说完,楼道内陷入死一般的冷寂,仿佛连呼吸声都不存在。 林近冬突然转身,大步冲向扶梯,走得太急,险些滑到。 “小冬……”夭夭忍不住叫了一声。 “滚!”他回头大吼,“不许叫我!” 吼完,噔噔噔的跑下楼。 夭夭被林广夏拉着进屋,端着杯子送到她嘴边,“喝口水。” 夭夭不喝,他非要她喝。 她咬紧牙关,就是不喝。他扣住她脖子硬灌。 水顺着她的下颌往下流,湿透了她胸前的衣服。 夭夭忍不住流泪,刚才林近冬回头的那个眼神一直在她眼前晃,那双眼通红,盛满了数不尽的悲愤和痛苦,还有藏不住的深情,连掉下来的眼泪都似有千钧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水一滴没进她嘴里,全都撒了。 林广夏压着火,问:“喝不喝?” 夭夭不答。 剩下的半杯水哗啦一声全都泼到她脸上,林广夏抿着唇看她,眼里一片冰寒。 夭夭终于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林广夏哂笑:“给你个哭的理由,还不谢谢我?” 夭夭咬牙问:“你是不是知道小冬就在外面,是不是?!” 林广夏笑:“我开车过来的。” 夭夭终于明白了,林近冬上楼的时候应该看到林广夏的车了,他一开始就怀疑他哥哥也在这里,如果她没有让林广夏躲起来的话他还不会想太多,但她让他藏起来了…… “你明知道小冬在,你还不提醒我,你故意的?”夭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抓起抱枕就向他身上砸去,骂道,“你简直不是人,变态,畜生!” 林广夏格开抱枕,懒得和她理论,直接把她抱起来扛到肩头,出门。 夭夭惊慌的抓住门板,哽咽道:“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林广夏重重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干什么?干你。”接着慢吞吞的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按亮了电梯。 夭夭尖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一路抱着下楼,路上遇见小区的居民,夭夭大声向他们求救,说林广夏是坏人,让他们帮忙报警。 路人一脸犹疑,林广夏衣冠楚楚,斯文俊雅,一副社会菁英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再加上他含笑解释,说是女友闹别扭,更没人把夭夭的话当真了。 到了没人之处,借着夜色,他手狠狠掐了她屁股一下,微笑:“闹啊,再闹我在这儿上了你。” 夭夭脸色发白,紧张得不行。 他觉得奇怪,往衣下一摸,触手一片滑腻的肌肤。 眼眸危险的眯起,他笑了一下,“让小冬枕在你大腿上时,你连内裤都没穿。” 夭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愤解释,“那是没来得及找干净的……” 林广夏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哂笑:“小骚货。” 他把她塞进车里,打着火,夭夭忙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车子滑出去,他回头,眼里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回我家。” 第164节 夭夭怒道:“你疯了,小冬跑哪儿去了,你也不担心他是不是又危险?” “可能去找监狱里的朋友去了,不用担心,他今晚不回来,正好我们可以玩得high一点。” “你到底是不是他哥?”夭夭伸手就要拉开车门,被他提前一秒锁上,夭夭更气,知道他不会开门,遂放弃,拿出手机给林近冬打电话。 林广夏从后视镜中安静的看着她,眼眸深邃,带着冰冷的笑。 他想,不知道她发现没有,这些天她的心思的都在林近冬身上,就像现在,他已经说了不会有危险,她依旧不曾在自己身上放上一丝一毫的精力。 他连明天去领证的话都说出来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是忽略了,还是根本就不在意。 夭夭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到最后干脆直接关机,摆明了不想和她说话。 她没办法,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希望他开机的时候能看见。 进屋,夭夭还在不停的看手机,等着林近冬的回应。 林广夏关上门,把她推到林近冬的卧室房门上,笑道:“喜欢小冬吗?我们在他床上做如何?” 夭夭:“……!” 妈的,这种变态的爱好,和曲徵明那个神经病简直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 ̄Д  ̄)┍ ┑( ̄Д  ̄)┍ ┑( ̄Д  ̄)┍ 有小宝贝儿猜对了哥哥的来历~ 第74章 管管你弟弟 夭夭仔细回想林广夏的一举一动, 心中慢慢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从第一次见, 他身上就带着一股冷漠疏离的优雅, 这种神态气质太像曲敬姿了, 偏偏某些行为又带着曲徵明的味道,像这种在林近冬床上做|爱的事,只有曲徵明那个变态才做得出来。 裴述只说,人格死亡就会消失,但究竟是何种程度的消失, 一点不剩, 还是被另一个人格吸收? 看林广夏的情况, 分明像是曲徵明被曲敬姿吞噬之后的结合体, 一个升级版的变态。 夭夭在心中默默流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不是像养蛊一样, 最后活下来那个吞噬掉其他人格,变得比谁都毒。即使主人格真的活下来了,还是那个羞涩的少年吗? 夭夭不敢肯定, 还需要更多的样本来证实她的猜想。 唐文珩,还有白裕。 这两个都是胜利者, 都吸收了另外的人格吗? 不等她想明白, 男人的吻就压了下来, 门被推开,她被压到林近冬的床上。 鼻端是少年身上奇特的味道,是初夏热烈但不灼人的阳光, 是一捧干燥的茸草,是躁动的荷尔蒙,是血管内流淌着奔走着的滚烫血液。 夭夭想起林近冬忐忑的问自己,那个承诺是否作数,得到自己肯定的答案之后蓦然点亮的眼,还有他转身离开时那一个回眸。 林广夏温柔耐心的吻着她,状似沉醉,却一直在不着痕迹的观察她,她的神思不属他看得一清二楚,眼神变得更深。 夭夭避开他的吻,脸色冷淡下来,带着厌倦道:“不要了,我没心情。” 林广夏慢慢停下亲吻,抚摸她柔软的身体,微笑问:“是没心情做|爱,还是没心情和我做|爱?” 夭夭坐起来,沉下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广夏脸上依然带着笑,“字面上的意思。如果现在压在你身上是小冬,你是不是就有心情了?” “啪”得一声,夭夭给了他一巴掌。 打完她后怕得不行,想起那天他的威胁,生怕他反过来打她,她怎么是他的对手? 夭夭强撑着,看着他英俊的侧脸,等着他的反应。 林广夏平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竟然还在笑,戏谑地看着夭夭惊恐的眼神,笑问:“打人的倒先怕起来了。” 夭夭咬唇,“学长……对不起,但是你刚才的话真的太过分了。” 不打一巴掌都对不起他能说出这么欠抽的话来。 “过分吗?或许吧。”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凑到她耳边,大掌按住她后脑勺,不许她后退,低声道,“夭夭,你知道吗,我现在多想把你掐死,一口一口吃下去,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了,再也不会背叛,不会变心,也没人能把你抢走……” 他口吻温柔,听到夭夭耳中却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学长……”她低低叫他。 “嘘。”他伸出一指轻轻点上她双唇,低声道,“不要说出让我生气的话,好吗?” “乖孩子,我知道小冬喜欢你,别的我都可以与他分享,但你不行……” 夭夭抬眸看他。 “你喜欢小冬吗?”他低声问。 夭夭摇头,动作有些迟疑。 他对这迟疑视而不见,笑容更温柔,“那我们就不能再耽误他,让他早些认清现实,早些走出来,你说呢?” 他的态度太温和,考虑得太到位,让人不知不觉就随着他的思路走,放弃了自己的立场。夭夭慢慢点头。 第165节 “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好吗?早些尘埃落定,他也能早些清醒。” 夭夭继续点头。 他笑了,揉了揉她发顶,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哑声道:“真乖,亲情是可以分享的,但爱情是自私的,就让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私一次,夭夭,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如果你有姐妹,也爱上了我,但我心里只有你,你会把我拱手相让吗?” 夭夭摇头,“不会。” “这就是了,我也一样……”随着话语渐低,他慢慢吻上了她,温柔的爱抚她,引导她沉入缱绻的情潮中。 夭夭头脑昏昏沉沉,迷茫中还记得这里不是林广夏的房间,央求着要离开,这次林广夏终于没再故意折腾她,抱着光溜溜的女人走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就迫不及待的继续。 女人缠绵的叫声在黑暗中发酵,像是有某种魔力一样,不停的回荡。 林近冬跑出去,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停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周围灯红酒绿,名车美女,川流不息。 他愣愣的看了一会,想起在少管所的时候,有个有钱的公子哥说起过这里,这是本地最豪华的一个红灯区,那个公子哥就是因为在这里和人打架,打死了人才进去的。 林近冬看了半晌,只觉得这些女人连夭夭的百分之一的好看都没有,那些男的就能为她们一掷千金,眼光是有多差? 转念又想到,夭夭不是自己的,她是哥哥的女朋友,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只想离他们远远的,永远别再让他看见,想起。 他蹲在地上,眼泪渐渐濡湿了眼眶,不可抑制的想起认识夭夭以来的点点滴滴。他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不行,他就是疯了一样在意。 有一对儿男女从他面前走过,夜风吹来两人的对话,隐隐约约听不清楚,看样子,是那男的要送女人什么东西,女人就用欣喜仰慕的目光看他。 林近冬突然想起,他有什么资格要夭夭喜欢他呢? 他什么都没有,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他哥哥的,他连想送她一件礼物都是用的他哥哥的钱。 他没有谈爱的权利。 他一个人想了很久,终于慢慢站起来,打车回去。 打开门,某种浅淡的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林近冬握着门把的手青筋暴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控制住的,他慢慢松开,轻轻关上房门,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他轻轻走到林广夏的卧室门口,脸色平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像是快要哭了一样,不停地叫着哥哥的名字,她叫的是“阿夏……阿夏……” 林近冬笑了一下,还没有人这么叫过哥哥,就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是叫哥哥“广夏”,叫自己“小冬”。 男人嘶哑的声音传来,压抑着兴奋和贪婪,喘息道:“乖孩子,叫我老公。” 她刚开始不从,也不知道被哥哥怎么弄了,尖叫着叫了出来。 接着就是长时间的安静,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浓郁了,从门板后溢了出来。 林近冬站得腿都麻了,但他没有转身,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过了一会儿,传来男人餍足的声音,“明天去民政局,嗯?” 林近冬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应,过了好似一辈子那么久,传来一声女人的轻应。 她说“好”。 林近冬后退一步,她说了“好”。 他慢慢回到自己的卧室,找到那双护腕,仰面躺在床上,护腕盖到眼睛上。 那一声轻轻的“好”,就像是一声声恶毒的诅咒,不停地在他脑海中回荡。 她说“好”,明天他们就要结婚了,以后他不能再叫她“陈夭夭”,不能称她“那女人”,连“陈老师”都不能叫了…… 他想起林广夏说的话:“以后,她就是你嫂嫂了。” “嫂嫂……”他低低叫了一声,捂住眼上的护腕轻笑。 有液体从眼角渗出,沿着脸颊慢慢滑落,滴入棉布枕巾上。 他一宿未睡,闭着眼胡思乱想,想夭夭,想哥哥,想自己的将来。 直到太阳高照,外面传来动静,他才慢慢拿下潮湿的护腕,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夭夭穿好衣服,忍着酸软的腿,拿起手机,皱眉。 “怎么,还没有回信?” 林广夏边系领带,边问。 “没有,他跑哪儿去了?我们先去找他回来吧?”昨天晚上被他弄得神魂颠倒,不知不觉就答应了今天领证的事情,现在她有点后悔了。 林广夏看她一眼,道:“今天是普通日子,民政局不忙,上午就能办好,弄好了再去找他,行吗?” 他总是把一切都考虑好了之后,再意思意思问一声:好吗,可以吗。以此来掩饰他的独|裁。 见夭夭还是一脸担忧,他摇头轻笑,“放心吧,小冬疯惯了,不会出意外的。” 夭夭:“万一……” “没有万一,不要自己吓自己。”他蹙眉打断她。 夭夭还是不放心,两人正争执间,林近冬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他沉着脸站在门口,看着夭夭道:“不用找了,我昨晚上就回来了。” 夭夭面露惊喜,紧走两步上前,关切得看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 林近冬冷笑一声,“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和我哥在床上玩得高兴,我怎么好打扰你们的兴致?” 第166节 夭夭脸上立刻青白一片。 他转目去看林广夏,道:“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既然你们要结婚,我继续住这里难免不方便,我想出去租房子住,顺便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大学,以后你们也不用为我操心了。” 林广夏看了他一眼,“你想独立,挺好,找好地方了吗?租房麻烦,给你买一套小套间,怎么样?” 林近冬拒绝了,“用不上,我住不久。” 说完,他又看向夭夭,笑了一下:“以后你也不用给我补习了,我看答案解析就行……” 他抿紧唇,顿了一下,接道:“……嫂嫂。”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冬冬~ 今天好早,宝贝儿热情点啊,给你们来个双更23333 第75章 管管你弟弟 夭夭被林广夏带去民政局领了证, 整个过程都神思不属, 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问她结婚是不是自愿的。 她的不在状况林广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什么都没说, 一切都好似往日一样。 直到婚礼当天。 宾客盈门,鲜花灿烈,婚纱,蜜酒,司仪的祝词, 还有年轻英俊的新郎…… 虽然是在做任务, 夭夭还是体验到了婚礼现场带来的玄妙。 自己同意结婚, 参与到婚礼中去, 和一开始就进入婚姻生活,感受完全不同。 即使绿茶如夭夭,此刻也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唯一的遗憾就是, 客人中少了一个人—— 林近冬没来。 自从那天林近冬叫了夭夭一声“嫂嫂”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不知道林近冬现在住在哪儿,也不知道他学习情况究竟如何了, 她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她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无法接通, 夭夭怀疑他直接换了电话号。 她也问过林广夏他的消息, 每当这时候, 林广夏就微笑着看她,眼神带着奇特的穿透力,仿佛预见到了什么一样, 看得她不由得心虚,往后就再也不问了。 走过t台的时候,心形的彩纸从天而降,她搭上林广夏的手,随着他来到主席台上。 司仪宣布交换戒指,夭夭面带甜蜜的笑,伸出手让他轻轻把戒指戴到自己手上,她拿起男式的戒指,抬起他的手,正准备为他戴上的时候,眼尾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小冬。 林广夏也看到了,黑沉的眼珠看着她,等待她的反应。 夭夭透过人群,遥遥看着他,这么多天没见,他似乎瘦了一些,但人很精神,穿着浅蓝色的西装,胸口还别着鲜花,或许是没时间在外面疯,人倒是捂白了一点,看起来更英俊了。 他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视线,凝眸,接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夭夭眼眶突然一酸,竟然忍不住想哭,他干什么笑得这么好看? “……新娘……新娘……”司仪小声叫了她两声,夭夭回神,听见他提醒戒指,这才明白过来,轻轻把戒指戴到他手指上。 接着是亲吻。 夭夭被他抱在怀里,听到他附在自己耳边轻问:“看到什么了?” 夭夭答:“小冬来了。” “嗯,他跟我说了,转一圈就走,后天就要考试了。” 林广夏没怎么在意的样子。 夭夭没再吭声,再找机会去看他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她四处寻找,再也没找到林近冬的身影,如果不是林广夏的话,她几乎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人了。 结婚很累很累,等一切都结束的已经是晚上,踩了一整天的高跟鞋,她脚都快磨出水泡来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立刻把鞋子踢掉,滚到床上一动不想动。 林广夏把她的高跟鞋捡起来,仔细的放到鞋柜里,看到她垂着脚躺在床上,眸光一深。 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臀部,换来对方一声委屈的呻|吟,“好累,我再也不想结婚了。” 林广夏失笑,道:“一辈子结婚一次就够了,你还准备结几次?” 夭夭转身抱住他腰,脸在他腰上蹭来蹭去,林广夏拍她,佯怒道:“别曾,粉底都蹭我衣服上了。” 夭夭不管,撒娇道:“老公,帮我卸妆吧,我动不了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林广夏没办法,认命的站起来,去梳妆台上找她那些瓶瓶罐罐,她还人不全,拿起一个问她,是不是这个。 夭夭一看,乐了,“那是乳液,要那个油,透明的那个……” 他的手搁到了护肤油上,夭夭又道:“左边那个,瓶子比较大的……” 说话的时候,她趴在床上,两条小腿翘得高高的,一直在晃来晃去,卧室温暖的灯光撒到她小腿上,衬得暖玉一般,看得他喉头一动。 “对,就是那个……唉你干什么,拿过……”对上男人暗沉的视线,她默默噤声。 相处了这么久,她十分清楚,他的这种视线意味着什么。 第167节 林广夏坐到床边,握住她的脚,忍不住看到脚底心那颗红痣,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夭夭脸红,没挣开,嗔道:“还没洗呢,你也不嫌臭?” “不臭……”他低低笑了两声,道,“香的。” 夭夭脸更红。 滚烫的手温柔的把玩她的脚,雪白的肌肤上被皮鞋勒出几道红痕,看起来一副备受摧残的模样,可怜极了。 “疼不疼?”他哑声问。 “疼。”她回答,一脸委屈。 他笑了一下,把脚拢到两掌之间,道:“我帮你揉揉。” 说着,轻轻的揉搓了起来。 林广夏温柔的时候是真温柔,能把人含到舌尖上,好得让人心酸。 他握着她的脚,轻轻的按摩被勒出的红痕,活动僵硬的骨骼和肌肉。 夭夭抬着腿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浅浅的香味儿,还是今天结婚特地喷的香水,垂眸不语。 揉了一会儿,他突然打横把她抱起来,在夭夭的惊呼声中扛着她走进浴室。 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水声,男人低沉的笑声,以及女人的惊呼。 慢慢的,声音渐消,另一种更加缠绵的声音响起,灯光无声的守候着新房,和对面镜子上张贴的红色“囍”字相顾无言。 转眼已到高考那天,或许是老天爷右眼,冥冥中有所安排,每年的高考都是艳阳天,太阳灿烂得让人看得眼花,也热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为了婚礼,高考,还有接下来的蜜月,林广夏特地把工作都挪开,空出一大段时间。 这天一大早,他和夭夭一起起来,准备送林近冬去考场。 这是两人第一次没有因为林近冬而产生什么不愉快,这种时候,好像除了考试,别的都成了浮云。 但是没想到,到了林近冬住的地方,屋子里已经没人了,他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了。 林广夏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换夭夭打,也一样。 两人又立刻赶往考场,到处家长和考生,父母对着自己的孩子谆谆叮咛,生怕这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夭夭焦急的寻找林近冬的身影,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只有林广夏这个哥哥,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心里该有多难过。 林广夏也在找他,也没有结果。 幸好夭夭知道林近冬的考号,找到他的考场,早早守在外面。 所有人都进去之后,他终于姗姗来迟。 看到夭夭和林广夏,他没太大的反应,只轻声叮嘱一句:“太热了,你们回去吧,别等了。” 说完,没管他们的反应,拿着东西进了考场。 “小冬……”她没忍住叫了他一声,林近冬回头,在太阳光下微笑,“回去吧。” 检查过后,他坐到位置上,老师开始发试卷。 林广夏握住她的手,“我们去车里等,外面太热了。” 夭夭点头。 林广夏看着路边成群的家长,突然笑了,“当年我高考的时候,可没这种待遇。我自己一个人来考试,一个人回家,到家我妈就问一句考得怎么样,我回答说还行,就过去了。” 夭夭把心思从对林近冬的担忧转移到他身上,惊讶道:“这么放心你啊?” “可不是嘛。”他笑,“我从小学习就好,即使是高考,也没让家里人操过心。你呢,你高考的时候,有人在外面等吗?” 夭夭想起自己的高考的时候,那时家境不好,他们一家整天躲躲藏藏的,生怕被讨债的人捉到,即使这这种时候,她高考时爸爸妈妈要偷偷摸摸的躲在学校外地树林里,给她带了解暑的绿豆茶和各种零嘴儿。 当时她就知道高考的重要性,知道这几乎关乎她未来的命运,所以忐忑不安,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爸爸也没有说破,后来才听妈妈说,爸爸担心得好几夜都没睡好,还不敢让她知道。 想到这里,夭夭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来,“我爸妈担心得好几天没睡好。” “是吗。”林广夏翘了下嘴唇,眼眸转深。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样子,她的笑容充满甜蜜,一看就是被父母疼爱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就是家里的中心。 明明说着抱怨的话,眼睛却盛满了甜蜜。 林广夏回想她说起自己的时候,从未露出这样的感情。 不,或者说,从为露出如此浓烈的感情。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的聊着,时间慢慢过去,快到交卷的时候,夭夭跑下车买了几瓶水,给林广夏拎着,两人下车,站在路边等林近冬出来。 一直到人都快走光了,也没见他出来,夭夭等不及去考场那边,教室里已经没人了,老师在封卷子。 林广夏敛眉,“他应该避开我们走了,回去吧。” 夭夭不想就这么走了,猜测,“是不是去厕所了?我们再等等吧。” 林广夏又打了他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把塑料袋铺到花坛上,他让夭夭坐着等,等到校园里没人了,她终于死了心,叹口气,站了起来。 林近冬从没人的院墙翻出去,骑车回家。 到家洗了个澡,点了外卖,打开手机把另一张卡□□去,看到两条未读短信。 第168节 “下午还有一场,更热。别吃乱七八糟的东西,记得带风油精,别中暑了。” “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学弟的。” 简简单单的两条信息,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靠在沙发上,把手机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他会成为她的学弟的,一定! 第76章 管管你弟弟 高考就这么过去了。 夭夭几乎没和林近冬说上话, 也不知道他到底考得如何, 她也没时间去知道, 蜜月旅行开始了。 整整一个月, 林广夏带着她游遍了世界上好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他们不急,累了就窝在酒店里缠绵一番,闲下来了就出去走走,不想出去了,两人就静静的坐在阳台上, 说说话, 喝喝茶, 也别有一般滋味, 只不过最后总会拐到那方面的问题上,说着说着就亲亲抱抱,然后滚到床上去。 这样的生活太安逸, 太消磨人的意志,她似乎已经成了林广夏饲养的一只金丝雀,在他构造的象牙塔中渐渐失去自我。 蜜月结束, 夭夭却无法再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象牙塔的边界无限制的扩大, 无论她走到哪儿, 都在他为她构建的世界里。 工作, 是他安排的,生活,只有他一个人, 其他所有的因素,都被他摒除出她的世界。 夭夭再也没有得到过林近冬的消息。 她去自己的学校问过,并没有收到一个叫林近冬的新生。 他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所有踪迹。 时间整整过去三年。 这是第一次,夭夭在一个任务中耗时这么久,她心情越来越浮躁,被困在这个任务中,现实世界里她要沉睡很久很久,父母联系不到她,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三年,可怕的三年。 演了三年戏,夭夭快不记得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最可怕的是,和林广夏生活了三年,他始终完美温柔,不曾失态过一次。 有好几次,夭夭都要以为,那个说要打断她的腿的男人只存在她的臆想中。 在夭夭情绪濒临崩溃之际,转机终于出现了。 这一日和往常并无不同,林广夏有工作要出国,夭夭晚上下楼扔垃圾的时候,看到阴影里有一个黑影在朝自己招手,她想着小区里治安很好,连盗窃都极少发生,便没怎么在意,边问对方怎么了,边朝那里走过去。 刚走两步,突然有一个黑影从旁边冲出来,扑向那个人影。 夭夭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惊惧的看着那个人影杀猪一样哀嚎起来。 打了人,突然出现的那个黑影转身就走,背影高大挺拔,漂亮又威武。 “等等。”夭夭下意识的叫住了他。 虽然他出现的及时,但夭夭还是看到了那令人作呕的一幕,那个男人拉开了裤子的拉链,掏出某个丑陋的器官,对着自己摆弄——是个猥琐的中年露阴癖患者。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双手捂着下|身呻|吟,夭夭看都没看他一眼,紧紧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男人站在昏暗之处,又背对着夭夭,根本看不清楚,但她就是有种强烈的熟悉感,那种久违的熟悉感。 男人顿住,没有回头,哑声道:“下次注意点,这种藏在黑暗下水沟里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夭夭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还未组织好语言,就见他又要走,连忙道:“你呢?你不是也藏在黑暗里吗?” 男人迈出的步子僵在半空,他像是瞬间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脚在半空中停了半晌才缓缓落地,沉重又悲哀。 “当然,也包括我。”他仰起头,语带嘲弄。 他比那个变态又好到哪里去了?还不是一样见不得光,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夭夭见他误解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上前两步,轻声解释:“我的意思是,躲在黑暗里的有坏人,也有英雄。” 看着他又僵住的背影,她轻轻道:“是你吗,小冬?” “不是,你认错人了。”他立刻回答,抬脚就要走,却被她拉住了。 她只是轻轻攥住了他的衬衫,他想甩开简直轻而易举,她还穿着拖鞋,跑不快,不出十秒,他就能消失在黑夜中,消失在她眼前。 但他就像是被几百股的钢丝绳栓到了水泥桩上,纹丝不动。 夭夭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不,我没有认错,你就是小冬,这三年你都去哪儿了?在哪个学校?我问了教育局的人,你的成绩够了,为什么没去?” 她扔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似乎想把这段时间的疑惑全都抛出去,弄个清楚明白。 男人终于慢慢转身,露出一张英俊立体的脸。 夭夭出神的看着他,果然是小冬,三年不见,他长大了,曾经脸上的轻浮稚气消失得一点不剩,五官也更硬朗了,变得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夭夭破涕为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啊,越来越帅了,比你哥还帅。” 林广夏斯文俊雅,林近冬和他哥不同,眉宇间藏着一股匪气,那股子桀骜不驯极为迷人。 林近冬低着头看她,三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看她。 听到她夸奖,他想夸她真有眼光,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第169节 夭夭拉他胳膊,道:“跟我回去,回去慢慢说。” 林近冬想挣扎,但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识,温驯得被她拉着走。谁都没有多看地上的那个变态一眼。 夭夭眉开眼笑的把他按到沙发上,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给他削水果,忙得脚不沾地。 林近冬就坐在那里,握着水杯看着。 好不容易准备齐全,夭夭坐到他对面,问:“这几年你跑哪儿去了?在哪儿上的学?” 林近冬专注的看着她,仿佛要把之前空缺的三年全都补回来一样。 夭夭等了半天,不见他回到,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慌,忍不住拍了他手臂一下,嗔怒道:“说话呀,看着我干什么?” 她借此来掩饰心慌。 林近冬盯着她,缓缓开口,扔下一颗炸弹,“我没读大学……” 夭夭脸上的期待顷刻间碎裂,她猛地站起来,嗓音不受控制的提高,质问他,“你说什么,你考了那么高的成绩,竟然没读大学?你疯了是不是?” 林近冬面色平静,“我没疯,我只是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你要什么?你要什么不能等大学毕业再要?你知道没上大学意味着什么吗?无数的企业向你关上了大门,你会走数不清的弯路,即使将来成功了,学历也会是你一个缺陷,你以为那些知名人士成功之后还有花钱买名校的名额为的是什么……” “我等不及了!”他打断她的话,“没时间让我慢慢来,我不能等!” 夭夭看着他,眼里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渐渐被另一种悲痛锁所取代。 她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他没有时间慢慢来。 林近冬看着她,沉声道:“我想要的,现在在别人手里,我忍不了,上完大学就是四年,等我有所成就鬼才知道又要多久,太久了,我忍不了。” 夭夭眸光微颤,发出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嘶哑颤抖,“那你……你现在有所成就了吗?” 他看着她,声音放到最轻,“嗯,我养得起她了。” 他深深看着她,目光中的某种含义清楚得让人一目了然。 他已经观察她很久了,但一直不敢轻易出现在她面前。 他怕,那些话他不敢说,害怕得到的是她的拒绝和鄙夷的目光。 他本来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的,等他把握再大些,等他准备得再充分一些,再出现在她面前。 谁知中途会出现这么一个插曲,打乱了他的计划。 夭夭不由得后退一步,目露震惊,喃喃反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我都和你哥哥结婚三年了……” 林近冬也站起来,沉声答:“没错,我就是疯了,三年前我就疯了。” 他两步绕过茶几,冲到她面前,挤出一丝微笑,道:“你既然喜欢我哥,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哥说告诉我,你来给我补习,就是为了勾引他的,对不对?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一开始就说了,我也不会变成疯子。” 一声声,一句句,皆是质问。 夭夭心道,即使一开始就说了,你也注定要爱上我,这不是你能控制的,谁让你是裴述的人格之一呢? 看着愣住的夭夭,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低头,对上她震惊的眼,低声道:“我变成疯子,都是你害得,你要负责。” 夭夭猛地甩开他,摇头,“不,小冬,这不……” “这是你欠我的!”他紧紧盯着她眼,不允许她逃避,挤出一丝微笑,道:“你忘了吗?你亲口承诺过我,只要我考上那所大学,无论我要什么,你都答应。” “但是你根本就没上。” 夭夭据理力争。 “但是我考上了,你没说我要上,只说能不能考上!” “但是……” “我问你,如果我分数超过了那所大学,也超过了top2的录取线,你会让我去哪儿?” “当然是更好的……” “这不就是了。”他笑,“如果那样的话,我也没上那个学校,你会觉得我没考上吗?” “但是……” “无非就是你觉得我会提出让你无法接受的要求而已。”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次打断她,见她脸上升起恼怒,知道不能逼她太紧,遂后退一步接道,“陈老师,你不先问问我会提什么要求吗?” 夭夭脸上的愤怒被这一声“陈老师”暂时安抚下去,忍着怒问:“你要提什么要求?” 林近冬垂眸一笑,道:“和我哥离婚。” “你别做梦了,这不可能!”夭夭脱口而出。 林近冬笑得更灿烂,缓缓接了一句:“如果我哥出轨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补昨天的,本来说要加更的,结果昨天突然有事,食言了。 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应该还有一更,如果超过十二点没更就是……又有事情了~大家不用等了~ 第77章 管管你弟弟 “这不可能!” 夭夭脱口而出。 林近冬脸上露出嘲弄的笑, 笑她的斩钉截铁, 笑她的自以为是。 第170节 他什么都没说, 走到门口, 拉开门,回头,“我这么说当然是有证据的,如果你想看,明天给我打电话。” 夭夭愣愣的看着他就这么从门口跨出去。 “小冬……” 她下意识叫他。 他听到了, 回头, 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 “对了, 我的电话没变,还是之前那个。” 不等夭夭回话,他就迅速关上了门, 从她视野中消失。 夭夭看着房门,暗暗猜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林广夏会出轨?夭夭是不信的,她宁愿相信他会家暴都不相信他会出轨。 这三年, 林近冬那个混小子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夭夭无力的瘫到沙发上,在心里吐槽一个比一个难伺候的人格, 吐槽完了, 精神却极度兴奋起来, 三人已经僵持三年了,现在终于有了变化,不管是哪种变化, 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她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拿起手机,稳了稳心神,打给林广夏。 她要先探探林广夏的底儿。 电话和往常一样,响第二声的时候就接通了。 过去的三年里,除了有几次他在开会,别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响三声不接的情况。 这样的一个男人,说他会出轨,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喂,想我了?” 对面传来男人低沉优雅的调笑,音调轻松愉悦,明显他现在心情很好。 每次他出差夭夭给他打电话他都会很高兴,尤其是这次,今天才是他离开的第一天,就接到夭夭的来电,他更高兴。 夭夭刻意静默了两秒钟没出声,等到对面觉得不对,又“喂”了一声,这才忙问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低笑,“才一天不见就想成这样?嗯?” 夭夭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继续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对面的声音终于变得严肃了一些,问她到底怎么了。 “刚才下楼扔垃圾,遇见了一个变态露阴癖。”她淡淡道。 “什么?”对面立刻抬高了语调,连忙追问她有没有受伤,报警了没有,找物业了没有。 夭夭全都回答的没有,只在最后的时候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睡不着,找你说说话。” 林广夏明显被夭夭冷静的模样感染了,也平静了下来,柔声道:“很快,我尽量压缩一下时间,大后天,不,后天就回去……” 夭夭躺在沙发上,一只脚搁在扶手上惬意的晃来晃去,嘴上却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有意无意的询问他的社交情况。 她问得并不高明,林广夏这样的人精一耳朵就能听出她的潜藏含义,结果非但没有夭夭认为的心虚,恰恰相反还高兴得很。 夭夭盯着自己的脚趾慢慢思索。 林近冬说的不像是假的,这种事情太容易查证,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但林广夏的样子又不像心虚,这兄弟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有半个钟头,那边突然开口,“去书房,把电脑打开。” 夭夭以为他要自己帮他穿什么文件,以前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她应一声,踩着拖鞋进了书房,依言把电脑打开,道:“开了,你要什么?” 林广夏抱着笔记本,解开睡衣的领口,道:“开视频,我想看看你。” 夭夭一阵无语,嗔道:“你干嘛啊,我还以有正事呢。” “没有比这更重要的正事了。”他回答,嗓音低哑,“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诚心让我睡不着觉。” 夭夭啐了他一口,骂他色情狂,但还是打开了视频。 让他过了一把干瘾,夭夭道:“等你回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好事吗?”他语带餍足,笑问。 夭夭只答,“应该算好事。” 林广夏:“你有了?” 夭夭深吸口气,不久之前他开始琢磨着要个孩子,总明里暗里的透露出想要孩子的想法,现在又来了,不过她一直没松口,即使是虚拟,她也怕牵扯进来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夭夭懒得搭理他,道了一声晚安,准备睡觉,手机却没关。 林广夏又叮嘱她两句注意安全,最后干脆让她去找他,他带她在外面玩几天。 夭夭装作睡着了的模样,没出声,渐渐的真的睡着了。 她睡得香甜,林近冬却是一夜未眠。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和之前上千个夜晚一样,已经泛黄的护腕搭在眼睛上,想象着她的模样安慰自己。 他还记得她看到那个露阴癖时眼里的厌恶,但他和那个变态又有什么不同?不都在意淫着,想要对她做同样的事情? “夭夭……夭夭……”她的名字在他唇舌间缠绕,逼得人发疯。 第一次听她作自我介绍时,他就觉得,这个名字真他妈骚,带着一股子狐狸精的味儿,没想到她就这么轻易的勾到了自己。 第171节 真他妈是个妖精! 他去洗了澡,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护腕用水冲了一遍,烘干,放到枕边。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皱着眉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裹着外套的女人,浑身滴着水,瑟瑟发抖。 “干什么?”林近冬问。 “林少,我正在洗澡,水龙头突然坏了,全都是凉水……” 林近冬冷声打断,“去找修理工。”说完砰得一声关上了门。 听着外面女人踩着高跟鞋悻悻离开,他嘲弄的勾起唇角,这样的把戏他十八岁的时候就玩过了,现在还来他面前卖弄。 林近冬从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他守着那个装着几乎无人知道号码的手机,等着它响起来,然而直到最后,它都始终沉默。 她没有打过来。 她不信他的话,或者说,她太相信他的哥哥了。 林近冬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男人扭曲的脸和鲜红的眼,慢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下了命令,“按照计划进行。” 到了林广夏说要回来那天,夭夭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机场等他,结果飞机刚一落地,就接到他的电话,说是公司临时有事,需要先回公司一趟,让夭夭去公司找他,或者回家等。 夭夭完全没有犹豫的回了家。 她刚到楼下,就看到一道挺拔漂亮的背影。 夭夭站住,问:“你来干什么?” 他说的那句话,她不相信。 林近冬回头,“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三年都在干什么吗?我带你去看。” 夭夭:“明天吧,你哥哥今天出差回来,我要等他。” 她知道他不想见林广夏,干脆就不请他上去了。 林近冬竟然笑了一下,“我哥估计会回来很晚。” 夭夭眉头一蹙,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着这么肯定,是知道什么内情吗? 林近冬不顾她的反抗把她塞进车里。 夭夭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也不想听他说那些话,干脆默不作声的闭上嘴,看着窗外越来越偏僻的道路,最后来到一个孤零零的自带小院的两盘楼前。 林近冬帮她拉开车门,裂开嘴,露出雪白的牙,笑道:“欢迎来到黑色的世界。” 楼很大,从外面看就能看出里面有很多房间,透过拉开的窗户,能看到一排排晾晒的内衣裤,男式女式的都有,甚至女式的更多一些。 看着看着,夭夭的脸色慢慢变了,质问道:“林近冬,你住的什么地方?” 这些内衣,基本上全都是情趣款,有一两件她不会多想,但是全都是,一百个人九十九个都会想歪。 尤其是,还有一个烟视媚行的女人趴在窗口吞云吐雾,看到林近冬立刻露出暧昧的笑,腻声道:“晚上还来我的房里玩儿啊。” 林近冬笑着说:“黑色的世界,这里住的都是特殊职业者,大家生活在一起,谁也不用看不起谁。” 夭夭气得心脏疼,恨不得给他两巴掌,厉声道:“谁看不起谁?能看不起你的只有你自己!” 林近冬没理她,反而伸手握住颤抖僵硬的手,硬把她拉了进去。 进门就是一个大厅,三五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坐在一起在看a|v,声音放得很大,她们指着屏幕议论纷纷,大致可以分为两拨人,一拨喜欢欧美系,一拨喜欢日系,就这两种影片的风格进行了全方位而专业的分析。 淫声浪语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 看到他们进来,几个女人赶紧停下,纷纷和他打招呼,热情得邀请林近冬和自己一起看电影,只有一个阴阳怪气的说,“原来林少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妻确实很带感,咱们可比不上。” 夭夭脸色青白,抿着唇没吭声。 和这种女人争辩,太丢人了。 林近冬冷冷乜那女人一眼,笑道:“没错,我就是喜欢这种的,我喜欢半夜爬女人的床,可不喜欢女人半夜爬我的床。” 说完,拉着夭夭就走。 他住在二楼,二楼安静多了,只碰见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端着泡面站在窗口吃。看到他们也只是点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林近冬解释,那人只喜欢吃泡面,但是又讨厌泡面把房间熏出味道,每次吃饭都是站在窗口吃完了丢掉,洗完澡再进去。 夭夭:“……” 这里住的都是什么怪人? 林近冬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门前,他的屋子竟然还是用的指纹锁,输入指纹,门打开,他露出奇异的笑,说道:“夭夭,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冬是干嘛的~ 第78章 管管你弟弟 房门缓缓打开, 渐渐揭开林近冬身上神秘的面纱。 夭夭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三年来他都做了什么, 以什么为生, 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这一切,都即将揭晓。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房门的光一点点透了进去,照亮。 第172节 看清屋内模样的瞬间,夭夭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房间空旷, 还没有样板房里的家具多, 最大件的家具就是靠墙的一张大床, 还有旁边那台电脑, 擦拭得光洁漂亮,在黑暗中闪烁着流光。即使夭夭并不懂,也看得出这台组装的电脑有多优秀。 让她惊讶的并不是这些, 而是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人都不同,但无一例外, 全都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的画面,或是牵手, 或是亲吻, 更或是待在床上,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 夭夭看着这些照片,失神的呢喃:“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林近冬没有回答,拉着她进去, 发现没有坐的地方,电脑桌前的凳子上堆满了速食品,只好让她坐在床上,自己一把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光线充足,照片上的人清晰起来,男人各不相同,但看得出来全都是社会名流,不少人夭夭甚至在电视上看过,是著名的企业家,但他们身边的女人却不是她知道的合法妻子。 林近冬把凳子上的垃圾食品推到一旁,拉过来坐到夭夭对面,笑问:“是不是以为我也是出来卖的?” 夭夭从哪些照片上收回视线,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 她默默摇了摇头,道:“你那臭脾气,人家花钱找气受吗?” 嘴毒得跟什么似的,哪个金主这么好脾气,受得了他? 夭夭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干这一行,单脾气就不合格。 林近冬愣了一下,傻子一样趴在椅子上笑了起来。 夭夭站起来仔细去看那些照片,除了有钱男人和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有富婆和小狼狗,夭夭大概能猜出来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她的心微微一沉,如果小冬真的是干这个的,那他说林广夏出轨的话,可信度就更高了。 “你猜到了。”男人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带着肯定。 他调笑自己,说道:“我是专业捉奸的。” 夭夭没有回头,突然问:“洗手间在哪?” 林近冬深深了她一眼,伸手指了下。 她推开门进去,打开水龙头洗手,同时检查他的卫生间。 女人存在的痕迹,卫生间是最明显的,头发,洗漱用品,还有纸之类的,很难清扫。 她看了一遍,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发现女人生活的痕迹。 夭夭在里面待的时间过长,林近冬想起她刚才的神色有些担忧,她明显有些相信自己的话了,她会觉得伤心吗,现在是躲在卫生间里哭吗? 他走到门口,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他更怀疑,觉得夭夭是不是用流水掩饰哭泣的声音。 他站了一会儿,正准备抬手敲门,门开了,她仰着头看他,眼眶有些红,轻轻叫了他一声。 林近冬“嗯”了一下。 “你之前说的……证据呢?”夭夭艰涩开口。 林近冬摇头,“没有物证,只有人证。” “人证是谁?” “我。” 夭夭越过他就朝门口走去。 林近冬立刻回头,冷冷的看着她毫不迟疑的脚步,在她拉开门的瞬间,终于忍不住大声道:“陈夭夭!” 她站着没动,林近冬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道:“你心里就只有他吗?你就不问问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想你,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他死死盯着被光芒笼罩的女人,无数次在梦中看到她,想要拥抱,碰触,结果一伸手只能抓到一捧冰冷的空气,或者从美梦中醒来,面对的只是一屋子沉寂,她知道这种滋味吗? 他的眼迅速蒙上一层红,眼里是恨,更是痛。 夭夭突然回头,“你当初不是要一走了之吗?那就走啊,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消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别人会不会担心?三年,我都在想你是不是死在了哪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或者被拉到什么黑暗的窝点,被人欺负。你一回来,就提出那种要求。你现在凭什么来指责我?” 夭夭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得知他安全之后,愤怒终于超过担心占了上风。 她狠狠诅咒他,“这都是你自找的!” 林近冬大步冲过去,砰得一声锁上门,把她按到墙上,咬牙质问:“你让我怎么留下来?你告诉你,那天晚上我回来,听到你和我哥在床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留下来干什么?看你们两个床|戏?你想过我当时的感受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不是不知道……”声音里染上哽咽,他再也说不下去。 “我不知道!”夭夭用力推他,带着狠,“我也不想知道!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只当没听见过。太晚了,阿夏该回来了,我要……唔!” 他突然狠狠捂住她的嘴,不许她再说出这样的伤人的话。 抱着她把她压到床上,为了迎接林广夏,她特意打扮过,身上还喷了香水,和妓女经常用的那些脂粉气重的女人香不同,是一种清冽缠绵的木质香调,勾人的魅惑藏在冷冽的清爽之后。 夭夭用力挣扎,但他十八岁的时候她就挣不开他的禁锢,更何况是二十一岁的他。 曾经的少年长成了男人,充满雄性强悍的力量,连身上的气味都极具野性的侵略感,让人忍不住畏缩后退。 夭夭被他捂住嘴,无助的发出呜呜的叫声,手腕被他攥得火辣辣疼,出了一身的薄汗。 热气氤氲着香水的味道,交织成一股奇特的体香,勾得人忍不住沿着她的身体往下闻,想探寻香味的源头。 林近冬嗓音变得喑哑,呼出滚烫的气息,低声道:“夭夭,我想死你了……让我抱抱。” 夭夭慢慢安静下来,反正她也挣扎不开,也懒得费那力气,只在男人的唇凑到她唇上时咬了他一口,以示警告。 林近冬紧紧贴着她,感受她柔软的曲线,身体很快就兴奋起来,反应明显得想藏都藏不住,夭夭觉得难受,让他松开,他听而不闻,反而抱得更紧。 第173节 没有夭夭的首肯,他也不敢做什么,分明是诚心折腾他自己。 夭夭让他抱了五分钟,开始推他,道:“我要回去了,你这也算有正当工作了,只是要注意安全……” 干这个,应该很容易得罪人。 林近冬抱得更紧,赶紧道:“别走,让我再抱抱。” “不行,我真得走了,除非你一会儿跟我一起回家,去见见你哥哥,他也很担心你。” 林近冬直觉把这句话忽略,道:“你不想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的了吗?你要走了,我保证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他的口吻像是发誓,夭夭迟疑了,“让我起来。” 林近冬松开她,夭夭坐起来,刚坐好,他又贴了上来,简直像只粘人的大狗。 夭夭蹙眉,“长话短说,开始吧。” 林近冬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问:“你今天喷了什么香水,真好闻……”好闻到让人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夭夭拍开他的脸,冷声道:“你还说不说了?” 林近冬一把抱起她,岔开腿,让她坐到他前面那一小块空间里,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到她肩膀上,哑声道:“这样说。” 夭夭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催促他,“快说。” “高考结束我去找了之前在少管所遇见的朋友,一个官二代,嫖娼的时候和人打架打死了人才进去的,他比我出来的早,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他朋友开的娱乐城,里面有网络会所,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每一台电脑都有一个专门培训过的女人负责,点电脑等于点女人……” 夭夭在心里暗骂一声,有钱人真会玩。 “我之前游戏打得好,是陪练,后来和个富二代混熟了之后,他给我钱,让我替他监视他爸,找他爸出轨的证据……后来就专干这个了。” 夭夭回头:“……就这么简单?” “要不然呢?”林近冬看着她,眼里的血红已经消退,恢复成一双漆黑清澈的眼。 他问:“你想听什么?我吃了多少哭?有没有发生危险?有没有被人欺负?或者是有没有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 夭夭拍了他大腿一下,准备站起来,“无论你干什么,照顾好自己就行,我要回去了。” 林近冬拉着她不让走,追问:“你说啊,我这些年有没有和别的女儿上床,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他明知道,他表现得越在意,夭夭就会越云淡风轻,但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知道,夭夭对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在意。 夭夭深吸口气,回过头来,“你先放开我。” “不放,你先回答。” “我不走,你先松开。” 林近冬送开。夭夭走到床头上,掀开枕头,露出一双颜色发黄的护腕。 林近冬脸色微红,极为难得的露出几分羞赧,他咳了一声,讷讷道:“你看见了啊。” 夭夭:“我一进来就看到了,你还留着它们。” 林近冬抬头看他,眼神湿漉漉的,无辜又赤诚,说:“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留着。” 他站起来,掀起床单,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皮箱,打开。 夭夭忍不住抽了口气。 里面装满了各科试卷,甚至还有演草纸,旁边还有一个玻璃盒子,装着一只已经坏了的手表。 林近冬仰头看她,“你送我的手表,批改过的试卷,用过的笔,甚至写过字的纸,我都留着。刚开始的时候我不停得换住的地方,几乎没有一件东西能用超过三个月,只有这个箱子,一只跟着我。” 夭夭蹲下,低着头看那一张张的试卷,眼泪滴到纸上,迅速晕进去。 “你留着这些干什么……都是没用的东西……” “我乐意!” “我乐意。” 夭夭突然抱住他的脖子,蹲不稳,两人一起跌到地上。 林近冬护住她,继续:“我不怕你笑话我,这三年我没碰过任何女人,我总想着有一天,我能当着你的面把这个箱子打开,你会感动,会亲我,会……也会喜欢我……” 他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了三年,不是没学会撩女人的手段,但对着夭夭,他只想奉上自己的一颗真心,让她看见,让她感动,让她同样用真心回报他。 夭夭抱着他没说话,只是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浸透他的衣裳。 林近冬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电话应该来了。 夭夭松开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林近冬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一听,面色严肃起来,挂了电话,他拉着她一起站起来,道:“我带你去看证据,我哥出轨的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心疼我冬冬~ 第79章 管管你弟弟 林广夏刚出机场, 就接到一个重要客户的电话, 说之前签订的合同有些问题, 需要他过去重新商议一下。 林广夏蹙了下眉, 还是答应了,打电话告诉夭夭他要先回公司一趟,让她不要等,然后就上了司机的车。 和对方约定的地点是一家私人会所,林广夏之前来过几次, 这种地方难免都有某些特殊服务, 他虽然从来没有体验过, 但怕夭夭多想, 一般不会告诉她。 这位客户姓赵,是典型的政商联姻,老婆是某位政府要员的独生女, 据说夫妻和睦,育有一女,今年六岁了。 他刚到门口, 赵总的司机就把他迎着他进了一个包间,赵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桌上放着一瓶红酒。 第174节 简单寒暄了两句, 林广夏直入正题, 问他合同有什么问题。 三四天没见夭夭,他想得不行,如果不是这单生意太重要, 对方又有政府背景,他还真不乐意来。 赵总让人把合同拿来,提出了几个小小的建议,林广夏听完,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以让步,敲定合同的更改问题,赵总叫人开了酒,和他碰了一杯,这就算是达成了新的协议。 林广夏站起来准备走,赵总叫住他,“林总,急什么,我听说这儿新来几个漂亮妞,还都是大学生呢,干净漂亮,又有学问,不如咱们叫两个,探讨一下历史哲学问题?” 林广夏笑了,摇头,“不用了,我家里那位不好惹,没这个胆子。” 赵总不赞同的“唉”了一声,“能有我家那位不好惹吗?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她的眼线,和女人说句话都要上报。” 林广夏轻笑,“那是嫂子在乎你。” 他还巴不得夭夭整天过问一下他的社交呢。 说着,他眼前一花,险些栽倒,赵总赶紧过来扶住他,问:“老弟,你酒量不行啊?才一杯就倒了?” 林广夏心底一凉,他酒量当然不可能这么差,他立刻就意识到,他估计是着了别人的道了,没等他想明白,意识就陷入一片黑暗。 赵总叫了服务员进来,让她们给林广夏找个房间休息一下,说完就和自己的人一起离开了。 林广夏意识昏昏沉沉,不知道里面加了什么,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在慢慢瓦解,刚开始即使陷入昏迷,也依然充满戒备,到了后来,只觉得轻松得像是要飘起来,从精神到肉体,都陷入一种奇特的狂欢。 这种感觉,愉快得完全不亚于性|爱。 房间里,女孩把针头从他手臂上的血管内抽出,包好扔到垃圾桶里,爬上床,轻轻抚摸男人俊雅的脸。 强效催情机和致幻剂一起使用,效果非常明显,很快他身体就起了反应,女人吻了上去。 林广夏被强烈得让人发疯的欲|望折磨得从昏迷中醒来,还未清醒,就意识到女人柔软的身体,他下意识的抱紧,疯狂的吻她。 下一刻,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艰难的推开身上的人,哑声道:“别碰我,帮我给我老婆……打……打电话……” 女人温柔的抚摸他的身体,柔声道:“你睁开眼看看,我就是你老婆啊。” 林广夏愣愣的睁开眼,五彩绚烂的光芒中,他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说话的声音,微笑的弧度,都和夭夭一模一样。 他伸出手,叫了一声:“夭夭?” “对,是我。”女人答,轻轻去解他的衣服,问,“你不想要我吗?” “想……”他艰涩开口,但还是按住了她的手,不知道为何,明明身体胀得发疼,渴望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心里却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汗水沁入眼眶,又疼又涩,他用力眨眼,努力看清楚面前的人,不停的问“你是夭夭吗”,“你是夭夭吗”。 女人在心里骂道这钱真他妈难赚,嘴上不厌其烦的答:“我是,我是。” 但林广夏还是不信,,明明身体快要爆炸了,却还是死死按住她的手,不让她乱来。 女人只好按照指示,腾出一只手,解开了衬衣的扣子,露出包裹着身体的内衣。 林广夏终于信了,他猛地把她拉到怀里,撕开外衣,翻身把她压到下面。 这件内衣是夭夭的,是他最喜欢的一件,偏偏她不喜欢穿,每次都要他软磨硬泡好久才肯穿给他看。 他一边吻她,一边不停的叫她的名字。 女人急忙的扯他的衣裳,时间快来不及了,边腾出嘴巴让他叫她“宝贝儿”。 林广夏从善如流的改口,宝贝儿、老婆、亲爱的、小妖精……换着来。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夭夭站在门口,冷着脸看床上的情景,女人蛇一样的身体缠在他身上,他浑身赤裸,亢奋到了极致,连和她在床上,都没有这么兴奋过。 听到开门声,女人惊呼一声,猛地推开他,钻进被子里。 这一声尖叫终于换回了林广夏的一丝神智,致幻剂的效用开始消退,他用力闭上眼,再睁开,发现床上的女人根本不是夭夭,虽然长得很像,但不是。 寒意瞬间遍布全身,顺着女人的视线,他慢慢回头,正好看见夭夭转身离开。 那一瞬间,他如坠冰窟,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他连忙跳下床,叫着她的名字追到门口,才想起他现在是全|裸,又赶忙回去提上裤子,光着上身跑出去,外面已经没人了。 在外面找了一圈找不到她,他赶紧打夭夭的电话,响了两下直接提示已关机,他恨恨砸了一下墙,编辑了一条短信把事情解释清楚发过去,接着,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大步走回房间。 那个女人整在穿衣服,他直接卡住她的脖子,问:“谁让你干的?” 结合之前莫名其妙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这是一个精美的陷阱,而他毫不犹豫的就跳了进去。 他的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杀气,女人惊恐的抓着他的手臂,这一刻,她甚至怀疑,让如果她敢说假话他一点会杀了自己。 “不……我也不知道……一个陌生人给我发邮件让我干的……说是先付了五万的定金,说事成之后再给五万。” 林广夏松开她,问:“定金是怎么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账号上突然就多了五万。”女人揉着脖子,心有余悸。 林广夏冷冷看了她一眼,抓着衣服转身离开。 夭夭一路跑出来,林近冬就在外面等着,拉着她上了车,车子立刻消失。 林近冬从后视镜中看着她,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在伤心。 “看到了吗?”他问。 夭夭点头。 第175节 “我认识一个律师,尤其擅长离婚官司,我可以介绍给你。” “谢谢。” “不客气。” 林近冬不着痕迹的勾起一丝笑。 他花了三年时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一击必杀。 他对夭夭说了谎,他去了另外一所大学,主修计算机,其他的身份,都是必要的伪装。 他想让她过好日子,怎么可能干这种朝不保夕的工作? 他选了好长时间,找到了赵总,拍下了他出轨的照片寄给他,让他按照自己的吩咐,在这天让林广夏喝下加了料的酒,找到一个和夭夭长得非常像的妓女,让她穿上和夭夭一样的内衣,去勾引林广夏,可惜那个露阴癖让他提前暴露在夭夭面前,在计划不够完善的时候不得不提前。 他知道,很快林广夏就能查到自己身上,但他不在乎。 在此之前,夭夭就已经和他离婚了。 瞧,他坐牢一点都不亏,他就是个坏胚子,曾经他甚至想给林广夏注射毒|品,只要他染上毒瘾,夭夭一定会和他离婚的。 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哥哥,他没忍心下手,反而用了更复杂,风险更大的方法。 夭夭当然知道这都是林近冬设计的,但是她不用考虑这些,她只用跟着林近冬设定的步骤走就行,顺便看着他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林广夏和他这个弟弟不同,不喜欢小打小闹,向来是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就要人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夸我夸我~~~ 第80章 管管你弟弟 林广夏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他, 身体内药物的效用还未完全消退, 视野中遍布斑驳的光斑, 声音, 景物,都像是在另一个次元。 身体不受控制得越发兴奋,他有种踩在云端的错觉,飘飘欲仙。 在垃圾桶里找到一支注射器,他怕被注射毒|品, 一点不敢大意, 直接去了医院做检查, 幸好只是兴奋剂。 他回家, 吃了药躺在床上,抑制剂渐渐起效,他觉得好受多了。 床上还带着她身上的香, 不久之前她还打电话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还在期待着与他重逢。 本该是胜新婚的小别,却成了这个样子。 一念天堂, 一念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继续打夭夭的电话, 依旧是关机状态。 他突然后悔起来, 他隔绝了她所有的社交, 现在连她去哪儿了都不知道。 林广夏不敢再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那个女人穿着和夭夭一样的内衣, 会是巧合吗? 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警察来得很快,林广夏已经换好了衣服,洗了脸,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他请警察进来,请他们帮忙仔细检查一遍他的卧室,他怀疑房间里有监控器。 几乎把卧室拆了一遍之后,还真的在墙角处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正对着卧室的中央,那里摆着一张大床。 去物业那里调来了监控,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物业只保存半年之内的监控录像。 可以推断,这个摄像头至少是六个月之前就已经安装上了。 送走警察,林广夏捏着摄像头想了半晌,从下飞机接到的电话,到那杯很有可能加了料的酒,再到那个和夭夭有八分像的女人…… 会设计这一切的人只有一个,除了他的好弟弟,还会有谁? 知道是谁并没有用,这些推断说给夭夭,她只会以为是自己在狡辩。 他必须要找到证据。 夭夭无处可去,最后还是跟着林近冬回了那栋小楼里。 天色晚了,正是这些开始工作的时候,打扮得精致妖艳的女人三五成群地开车离开,开始一天的工作,小楼里安静下来。 林近冬紧紧拉着夭夭的手,给她倒了杯水,问她想吃什么。 他屏息看着她,她低头顶着水杯,卷翘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颤得他心疼又心痒。 她摇头说不饿,让他不用管她。 林近冬没再多说什么,打开电脑开始忙活起来。 他特地避开了夭夭的视线,进入她的手机,找到那条还没来得及读的短信,点了删除。 默不作声得完成这些,他从网上订了一大份小龙虾,还有一打啤酒。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告诉她一声他要洗澡,接着钻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中,门铃突然响起,他从浴室中探出湿淋淋的头来,大声叫她的名字,道:“我定的外卖来了,帮我接一下。” 夭夭愣了一下,站起来,打开门,让外卖小哥儿把东西送进来。 一打啤酒,还有一大盒散发着麻辣香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就在夭夭对着它们发呆时,林近冬穿着短裤从浴室出来,他没擦身上,水滴顺着肌理往下淌,头发也滴着水,看起来野性又色气。 他往旁边一坐,开始解袋子,道:“愣着干什么?你喜欢的麻辣小龙虾,来尝尝。” 第176节 袋子解开,打开外卖盒,浓郁的麻辣味扑面而来,她慢慢坐下,想起三年前的夏天,他也是带着这样的笑,带她去吃麻辣小龙虾。 林近冬懒得戴手套,直接下手,怪叫一声“好烫”,又忙道:“你别下手,烫死我了,我给你剥。” 夭夭戴手套的动作顿住,看着他艰难的拎着虾钳,用嘴把钳子里的肉嗑出来,沾了一点汤汁送到她面前。 夭夭没接,他也不在乎,顺手拿了一个小碟盛了一点汤汁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把虾肉放进去,接着又开始剥虾尾。 他一边剥一边念叨,“我走之后你有没有吃过这个?一看就没有。” 林近冬走后她确实没有再吃过这个,林广夏经常带她去吃澳龙或者波龙,这种街边小吃倒是从来没有来过。 夭夭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虾肉,听着他的念叨,慢慢捏起一只蘸满了汤汁的虾尾送到嘴里。 麻辣瞬间冲上脑门,辣得她眼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掉下来。 林近冬看着她滴落盘子里的眼泪,顿了一下,当做没看见一样开了一瓶啤酒递给她,道:“辣了喝口这个,啤酒小龙虾,绝配。” 夭夭又灌了一口啤酒,带着鼻音道:“不用给我剥了,我自己来。” 说着,伸出爪子,捉了一只最大的虾。 她学着他的样子,把上面的汤汁吸干净,辣味窜得她眼眶更红,她像是找到了可以流泪的理由,笑道:“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林近冬没有拆穿她,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你怎么这么笨,从这儿撬开,往上一掀,背壳就下来了……”他给她做演示。 夭夭跟着他学,她手太嫩,没两下就被虾钳上的刺刺破了皮,辣椒水渗进去,疼得她直抽凉气。 林近冬连忙握住她手放入口中,轻轻的吮吸伤口上的汤汁,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骂道:“笨还逞能,你继续嘚瑟啊,给你剥好的你不吃,非要自己来。” 夭夭猛地收回手,红着眼眶大吼:“我乐意,你管我?你凭什么凶我?” 林近冬抿紧唇,比她还凶,“我乐意,我就是凶你了,你能怎么样?” 夭夭气得站起来就走,被他死死拉着,挣扎了两下挣不开,压抑的情绪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爆发的借口。 她被他禁锢在怀里,狠狠挣扎,像个小泼妇一样对他又抓又咬,哭得形象全无,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林近冬忍着她的暴行,紧紧抱着她,默默的让她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又有人疯狂砸门,夭夭被吓到,瞬间安静下来。 林近冬低咒一声:“谁啊?” 他站起来准备去开门,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吼:“小声点,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完,隔壁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林近冬和夭夭面面相觑了半晌,突然一起笑了出来。 林近冬坐到她身边,涎着脸怪笑:“他不会以为我们在做那事儿吧?” 夭夭抹去脸上的泪,把他脸推开,“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天生不知道正经两字怎么写。”他坐下重新剥虾,放到她碟子里,“快吃,凉了不好吃了。” 夭夭手上不怎么疼了,也带上手套开始剥,淡淡道:“你把那个律师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林近冬嗯了一声,“吃完发给你。” 一大盆小龙虾,被两人吃得干干净净,一打啤酒也几乎消灭干净,夭夭喝得有些迷糊,身上黏糊糊的,都是辣出来的汗。 她不想洗澡,软绵绵的躺在床上。 情绪发泄过后,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她看着的手机漆黑的屏幕发呆。 林近冬把律师的联系方式发给她,夭夭不能继续逃避,不得不开机了。 果然,一开机就收到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醒,全都是林广夏打的,她把提示一条条删除,找到林近冬发过来的联系方式,加到通讯录里。 不知何时林近冬也爬上床,侧躺在她身边看着她,眼神温柔,像燃烧着一团幽暗的火焰。 夭夭把手机重新关机,扔到床脚,闭上眼,手搁到小腹上。 突然,他拉住了自己,滚烫的呼吸吹拂着耳边的肌肤,她听到他说:“夭夭,你有没有想过离婚之后干什么?” “没有。” “我哥挺厉害的,他如果不想离的话,你离不了的。” “唔,我知道,听说分居两年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这样太麻烦了,他不会让你在外面住两年的。” 夭夭终于睁开眼,转过头看他,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林近冬坐起来,盯着她的眼,认真道:“和我结婚。” 夭夭跟着他坐起来,看着他不说话。 林近冬抿紧唇,接道:“告诉他,你爱我,要和我结婚,等离婚之后,无论你选不选择我,都没关系,我就当是陪你演一场戏。” 他问:“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宝贝儿问有什么清冽缠绵的木质香调的香水,答案当然是爱马仕的尼罗河花园了~~~ 第177节 前调是带点苦涩的柚子味,有点点刺激,但是中调和尾调非常好闻,尤其适合夏天~ 不过这一款味道有些特殊,建议大家不要盲买,可以先入分装试试,确定喜欢再买不迟。【毕竟这玩意儿也不便宜,好几百大洋呢!】 还有香奈儿的绿邂逅也是清爽木质香调,不过有点街香用的人太多了,而且我个人觉得没有尼罗河好闻~推荐尼罗河 【据说男的大多喜欢粉邂逅,约会的时候可以选这一款,哈哈哈】 第81章 管管你弟弟 林广夏接到夭夭短信的时候, 他正在委托一个朋友调查那个妓|女账户上突然多出来的五万块钱, 手机一响, 他看到夭夭两个字猛地站起来, 短信内容都来不及看就拨了回去,结果还是晚了,提示已关机。 他点开短信,夭夭约他明天中午见面,让他把离婚协议书签一下。 林广夏看着这句话半晌, 冷笑。 她就真这么绝情, 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他明明已经告诉她, 这是一个陷阱, 他正在找证据,早晚会把真相摆到她面前。 她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自己吗? 林广夏突然觉得心冷,那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他用了三年时间都没有焐热。 第二天中午,林近冬送夭夭到约定的地点,车子停在路边, 他非要跟着进去,夭夭不让, 按住他, 道:“我先看看他的态度, 你别……” 林近冬眸光突然变了,焦点凝聚在夭夭背后,没等她回头, 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问:“我的态度很重要吗?” 夭夭抿了一下唇角,转身,看到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他就站在自己身后,手上搭着外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但熟悉他的夭夭却看得出来,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随意,藏在外套下的手青筋暴起,握得死紧。 林广夏一直是个非常守时的人,换而言之,他总比约定时间早五分钟左右到达,既不会早到,也不会迟到,但这次他破天荒的提前了一个小时,即使早已猜到是谁在背后捣鬼,但真看到她从林近冬的车上下来,心中还是忍不住燃起怒火。 夭夭面无表情,看到他既没有伤心愤怒,也没有哀怨凄绝,简直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态度让林广夏心中更觉不安,他想起结婚之前夭夭对林近冬的态度,不安变成了失望和心寒。 夭夭低下头把离婚协议书拿出来,递到他面前,道:“这是我找律师拟的离婚协议,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林广夏扫了一眼,她没有要任何财产,也没有要求任何补偿,只要了她自己的东西,最下面已经签了她的名字。 林广夏脸上依然带着彬彬有礼的微笑,道:“这里人来人往,不如我们进去说?” 他们约的地方本来就是对面那家咖啡馆,不是人潮窜涌的大街上。 兄弟两人见到对方不约而同的直接将对方忽略过去,林近冬一直盯着夭夭,听见林广夏这么说,立刻就要下车,夭夭拦住他,说很快就回来,他不愿意,执意要跟着过去。 直到这时候,林广夏才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哂笑:“小冬,三年了,你还是这么让人失望。” 林近冬脸色一整,甩上车门下来,笑得吊儿郎当,道:“是啊,我可怜的单身狗一只,当然没有哥哥你左拥右抱来得潇洒。” 林广夏失望的摇头,道:“小冬,我失望的并不是你觊觎你的嫂子,而是你的手段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就像是个合格的兄长在教导心爱的弟弟一样,对着林近冬谆谆教诲,“如果我是你,我爱的女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当我没有能力给她更好的生活的时候,我会默默祝福,若实在是放不开手,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好,光明正大的让她爱上我,而不是通过抹黑对手这样的方式,来取得虚假的成功。” 林近冬乖巧的点头,“哥,你的话我一直都没有忘,我确实一直在努力变得更好,我第一个学到的就是‘忠诚’。” 林广夏微笑,“那就好。” 夭夭站在一旁,事不关己一样看着兄弟两个笑里藏刀的你来我往,等刀光渐歇这才冷冷问道:“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谈正事。” 林近冬拉开车门坐进去,冲夭夭摆手,道:“我在车里等你。” 林广夏没理他的示威,一只手虚虚揽着她,帮她开门,关门,拉开椅子。 除了刚开始的些微失态,接下来他的表现简直是个完美的绅士。 对着这样一个风度翩翩体贴入微的英俊男人,谁能冷得下脸来? 夭夭也不例外,她眼里露出一丝动容。 林广夏把离婚协议书放下,道:“夭夭,在宣判之前,至少应该给犯人一个申诉的机会,你觉得呢?” 夭夭点头,“没错,你有什么想说的?” 林广夏拿出三个证物袋,其中一个是里面装着一之注射器,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针孔摄像头,最后一个装着一个女人的照片。 夭夭看到那个女人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长得很像你对不对?”林广夏道。 夭夭仔细看了两眼,点头,有八分像,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林广夏接道:“这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个女人。” 夭夭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脸色微沉,“你让我看她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理会她的质问,继续介绍:“这支注射器内检测出了致幻剂和兴奋剂,那天我昏迷了过去,后来去医院做了检查,身体里检测出同样的物质,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注射进去的。这个女人把我叫醒,我神智不太清楚,把她误以为是你,所以你才会看到那样的画面,但是你来得及时,我并没有真的碰她。” 他拿出最后一个证据,“这是在我们的卧室里发现的,我叫警察来检查房间,才找出来的。有人放在我们卧室,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叫警察同志来作证。” 夭夭脸上彻底白了下去,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只要想到有人在卧室装这个就让她浑身起来一层鸡皮疙瘩,她还有什么隐私可言,连她和自己老公的床|戏岂不是都要被监控录下来? 见夭夭脸色不对,林广夏适时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我和警方打过招呼了,只要有任何相关影像资料泄露,都会立即处理,不会造成大影响的。” 林近冬看着咖啡厅里两人的动作,勾起嘴角,拿着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开始吧。” 夭夭漫漫抽回手,道:“对不起,我还是忘不了之前看到的画面。” 第178节 林广夏立刻松开,轻声道歉,问:“假设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觉得谁会做这些事?” 夭夭抬眸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广夏平静的和她对视,又问了一遍,“这种事情,你觉得谁有可能会做。” 夭夭看了他半晌,突然站起来,道:“协议书你再看看,如果没问题就请签字。” 林广夏坐着没动,道:“你猜到了什么?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夭夭喘了口气,道:“你到底要不要签字?” “我不签,我没有出轨,我根本没来得及碰她就清醒了。”他冷冷的盯着她,突然问,“你迫不及待得让我签字,到底是因为觉得我出轨了,还是觉得我阻碍了你往外飞?” 他紧紧盯着她,视线温和却犀利,“夭夭,你告诉我,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婚,只是因为觉得我出轨了吗?” “不是!你满意了吗?我变心了,我爱上别人了,我想要自由,我受不了你让人窒息的爱,我受不了你斩断我所有的人际交往,我受不了你把我锁在只有你的世界里,我快要憋死了,行吗!” 林广夏愣了半晌,幽幽道:“你说,即使我没有出轨,没有别人的插入,你也会和我离婚,是这个意思吗?” “对。”夭夭低头,眼里带着祈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接着,夭夭第一次在林广夏脸上看到迷茫和失措。 他有些无措的站起来,道:“如果……如果我不这么限制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林广夏什么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他永远成竹在胸,永远运筹帷幄,哪怕是被夭夭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滚在床上,他都能迅速冷静下来分析漏洞,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但是现在,他慌了。 夭夭看着陌生的林广夏,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他立刻抓住那丝动容,接道:“我之前或许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以后你不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我会尊重你的意见的,好吗?” “江山易改……”夭夭添了一下嘴唇,“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林广夏面露欣喜,抓住她的手道:“只要你答应我,我给你一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如果我屡教不改的话,你直接就自由了,好吗?” 接着他立刻补充,“但不是现在,我现在签了字,我怕你拿着协议书就去办离婚手续,过半年,不三个月,只要三个月,我就给你,行不行?” 他紧紧盯着夭夭,期待着她的答案,就在她即将的开口的时候,一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直接冲到林广夏身前,他躲避不及,刚好被她抱个满怀。 夭夭后退一步,刚刚松动的脸立刻重新冷了下去,如果她不是脸盲的话,这个女人分明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也就是她看到的和他滚在床上的那个女人。 女人抱着林广夏的脖子,腻声道:“老公,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哥哥要被玩坏了~ 突然发现我的《病娇》锁了二十多章,气die,默默滚去修文,完结的文都锁成这样,我这到底是啥人品啊?!!! ps:感谢宝贝的扔的地雷,我都看到了,不过为了不影响阅读体验,就不在文下感谢了,么么哒,给土豪金主群么一个 第82章 管管你弟弟 此言一出,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林广夏用力掰开女人勾着自己脖子的手, 冷着脸将她推开, 看都没看她一样, 向夭夭解释:“我根本没碰过她,就算她真的怀孕了,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夭夭动了一下嘴唇,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女人就又扑过来, 拿出手机, 道:“我确实是受人指使的, 可我也没想到一次就怀孕了。” 林广夏冷笑, “才不到一周,你就能确定自己怀孕了?” “谁说不到一周?”女人愣住了,“明明是三个月之前……” 她拿出手机, 打开短信,送到夭夭面前,“你看, 三个月之前我就和他上过床了。” 夭夭的目光落到她手机上,脸色更白。 她忍了良久, 夺过她的手机, 递到林广夏面前, 颤声道:“你自己看。” 上面是三个月前的短信记录,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昨晚是意外,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发信方的手机号正是林广夏的。 林广夏认真看了半晌, 突然露出无力的笑,叹息道:“夭夭,你和我结婚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有这么蠢能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吗?我竟然会发短信,呵呵。” 他慢慢坐下,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重新看了起来,纸张遮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握着纸的手指上却遍布凸起的血管。 “夭夭……”疲惫的声音从协议书后面传出来,“你想离开我,不信任我,我再怎么解释都没用,我只是没想到……” 他抬眸,眼里带着心灰意冷的绝望,“……这段婚姻,会如此失败。” 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再解释了,我累了。如果你真的想离婚,过两天我会让律师和你谈,这份协议……” 他把协议书扔到夭夭面前,道:“既然要离婚,麻烦给我留点面子,我不想落一个‘出轨了还把前妻扫地出门’的名声,我不是那样的人。” 夭夭收起离婚协议书,装到包里,“行,我等你的律师。”说完转身就走。 “陈夭夭。”他突然叫住她。 夭夭站住,没回头。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请你诚实的回答我。” 她点头。 “你真的爱过我吗?” 夭夭回头,脸色很平静,她淡淡笑了一下,道:“学长,我以前是喜欢过你的。” 林广夏闭上眼,又睁开,点头:“明白了,我送你出去。” 第179节 他紧走两步,帮她拉开门,看着她上了林近冬的车,这才又转身折回远处。 那个妓女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林广夏折回来,拉开椅子坐下,觉得简直像在梦里,不是说这位特别爱他的老婆吗,怎么会这种反应? 林广夏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他彬彬有礼的伸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柔声问:“夭夭已经走了,请问这次对方给了你多少钱?” 对着他温柔的神色,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事太令人作呕。 她讷讷回答:“十万定金,如果你们没离婚就再给五万尾款,如果离婚的话,再给十五万。” “上次的十万给你了吗?” “给了,那天你走之后我就收到了。” “十万,再加上这次的至少十五到二十五万,单在你身上,就花了这么多。”他轻笑,目光有些缥缈,竟似还带着几分欣慰,“真是本事了。” 他喃喃自语一阵,重新问道:“你真的怀孕了?” 她点头,“三个月前特地怀上的。要不然太容易露馅。” “这个孩子你肯定不会生下来吧。”他很笃定。 “当然,生下来谁养啊?我连自己都养不起。” “流产多伤身体。”他叹了口气,道,“而且之后很长时间都不能工作了吧?” 女人点头,一脸惋惜,但惋惜的不是孩子,当然是损失的钱。 林广夏突然道:“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聊如何?你的任务应该全部完成了吧?” 女人看着他眼里温和却深不见底的微笑,突然想起那天他掐着自己脖子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刚想拒绝,就听他接道:“一百万。” 她立刻改口,“好。” 夭夭坐进林近冬车里,不想说话,脑子里在回想和林广夏的谈话。 林近冬偷眼看她,只能看见女人白瓷一般的侧脸。 他一边开车,一边小心问道:“谈得不好吗?” 夭夭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和车,缓缓开口:“林广夏说,在家里的卧室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监控上没找到可疑人员,应该是很早之前就装上的。” 她回头,专注的看着他,问:“你知道是谁装的吗?” 林近冬抿紧唇,没回答。 夭夭也不催他,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听到楼下,他才深吸口气,问:“你是在怀疑我吗?” 他自嘲的笑,“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这么卑鄙,对吗?” 夭夭道:“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还有你哥哥说这都是陷害,是有人设置的陷阱,那个人是不是你?” 林近冬低着头盯着方向盘,道:“你都已经给定了罪了,还来问我有必要吗?” 夭夭:“我要听你自己的说。” 他抬头,眼里竟然带着委屈,“我说不是,你信吗?” 夭夭摇头,“我不信。” “那你还来问我干什么?”他突然抬高声调,“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我就是这么卑鄙,我哥说的一点没错,我无药可救。” 夭夭胸前剧烈起伏,气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林近冬,你完全不必这么做。” “你哥问我,我有没有爱过他,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我说:‘学长,我曾经喜欢过你。’。” 夭夭拉开车门,道:“你太让人失望了。” 林近冬愣了两秒钟,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抱住准备下车的夭夭,不顾她的反抗把她禁锢在怀里,不可思议问:“夭夭,夭夭,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不是?是不是……” 来不及关车门,夭夭问:“你想的是什么?” 林近冬咽了一口唾沫,“你后来不喜欢我哥了,你后来……后来……” 他看了夭夭一眼,觉得她平静的眼神是在鼓励,“……后来喜欢……我,是不是?” 最后几个字小心翼翼的吐出来。 夭夭既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只软软的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 林近冬激动得手都在抖,他一直觉得,夭夭会喜欢他只是一种奢望,甚至连做梦想的都是他要对她好,慢慢让她喜欢他,都不敢想她已经喜欢他了。 现在,奢望成真了。 夭夭靠在他肩膀上,细细低语:“我也很坏,明明已经不喜欢阿夏了,却还是和他结婚。” 她看着他,柔声道:“所以我说,你没必要做这些事情的,和他离婚只是早晚的问题。” 说完,她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得隐蔽,车里坐着一男一女,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车内的清醒,看到夭夭竟然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的时候,连女人都忍不住开始同情林广夏,道:“林总,您也不用找证据了,我看您那漂亮的老婆早就和那男的勾搭上了,我和她长得还挺像,不如我嫁给你得了。” 第180节 林广夏面无表情的看着,听到她这话,忍不住微笑,“我怕了。” 他突然道:“我发现,人们总是容易喜欢自己为之付出的对象,而不喜欢为自己付出的对象,你说这是不是犯贱?” “那也不一定,我就只喜欢对我好的。”女人一脸得意。 林广夏回眸看她一眼,夸奖道:“你是聪明人。” 一直到后视镜中再也看不到那辆黑色的轿车,夭夭才艰难的推开林近冬,喘着气道:“别闹了,我们先上去。” 林近冬抱着她,把她按在方向盘上,紧紧抵着她,可怜呻|吟:“夭夭,我难受,想死你了,你救救我吧。” 夭夭脸微红,不同意,“还没离婚呢,等……等……” 林近冬含住她耳垂细细吮吸,不甘心就这么退兵,还想再挣扎一下,“等不了了,夭夭你可怜可怜我,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夭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用力拍开他手,拉开另一侧的车门。 她对那事又不是特别热衷,更何况林近冬还是个小处男,鬼知道技巧怎么样,她一点都不想冒险。 林近冬只好叹了口气,用力按了两下,“帮我遮遮,等看不出来了再上楼。” 夭夭骂了他一声活该,看了一眼楼上,从阳台上确实能看见车里的情景,于是把车门关上,从另一侧上车,看了他大腿一眼,道:“把拉链拉开。” 林近冬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她只是上来配他坐会儿。 三秒钟之后,车里响起男人难耐的喘息。 另一边,林广夏直接给那个女人打了三十万,让她把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原封不动再对着林近冬做一遍,他让她注意,不能出现和他一样最后没真的睡上的情况。 让林近冬“出轨”这当然不是林广夏的目的,他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脱罪。 他很少冲动,即使犯罪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完美的退路。 把妓|女这个烟雾弹放走之后,他把电话卡拔出来,买了一个新手机。 他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从每年因为交通肇事的犯罪人员中筛选,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杀人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局了…… 第83章 弟弟【大结局】 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去年刚从牢里出来, 因为交通肇事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家境很不好, 有个十来岁的女儿, 还有个不到五岁的儿子,平时偷鸡摸狗贴补家用,还要挤出一部分买酒喝。 这样一个对家人有点爱,有弱点,又有犯罪前科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林广夏找到他的时候, 他刚喝完酒, 摇摇晃晃的走在城中村昏暗的路灯下。 他是打车过来的, 根本没露脸, 带着现金和详细的计划,把他要做的事情交代完毕。 林广夏并不知道他只是虚拟世界中的一个人格,更不知道一旦其中一方死亡, 这个世界就自动消失,他做了完全的准备,洗脱自己的嫌疑。 七天之后, 夭夭接到林广夏打来的电话,“我在经开区和人谈生意, 一个小时之后结束, 协议书已经拟好了, 你过来看看,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把字签了吧。” 夭夭道:“好, 我马上过去。” 他说了一声:“我等你。” 夭夭沉默,慢慢挂断电话。 林广夏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微微翘了一下嘴角。 对面的朋友见了,举杯道:“恭喜恢复自由。” 林广夏端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笑道:“cheers!” 他眼里含着深邃的笑意,经开区在城市西郊,林近冬住的地方在东郊,如果从市中心穿过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夭夭不会迟到的,她会让林近冬走绕城高速。下了高速,要到指定的地点,有一条必经之路,而且是交通事故的高发路段。 在那里,会有惊喜等着他们。 夭夭电话铃一响,林近冬就立刻支棱起耳朵,听到林广夏的话,他鼓起腮帮子,有些不满,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拿车钥匙,“一起过去。” 夭夭跟着他上车,道:“上高速吧,下面太堵了。” 林近冬也是这么想的,掉头就上了高速。 他们开了导航,下高速之后跟着导航走。 林近冬分神看她,央求道:“一会儿让我跟你进去吧?” 夭夭摇头,“不用了,我签个字就行,你过去不太合适。” “但是我怕他欺负你。” 夭夭失笑,“你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上次见面她表现得那么可恨,那副绿茶的模样连她自己都看不惯了,林广夏依然能保持住完美的绅士风度,面带微笑,帮她开门,目送她上了林近冬的车。 当时夭夭心中除了愧疚,更多的则是恐惧。 他对自己的情绪管理简直到了可怕的程度,没有人可以在那种情况下依然面不改色,面带微笑,甚至依旧温文尔雅,但是他可以。 林近冬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从旁边横冲过来一辆大卡车,没有鸣笛,没有示警,就这么横空出世,等他看到的时候相距不过三五米远,一眨眼的功夫就会撞到一起。 夭夭心脏猛地停跳,她终于明白了林广夏的手段,以前的任何一个人格,都是亲自动手,林广夏是唯一一个,兵不血刃的就将竞争对手解决,他手上甚至没有沾上一滴血。 这一瞬间,林近冬愣住了,他甚至忘了反应,仿佛又回到六年前的那场车祸,不同的是,他的位置翻了个个儿,他成了柔弱无助的那个。 第181节 林广夏放下酒杯,装模作样的看手中的协议书,他大方得很,将所有不动产全都转移到夭夭名下。 他专心的模样,谁都看不出来这份协议书永远不可能有用得上的一天。 在林近冬的车出现的时候,那人灌了半瓶白酒,上车,加速,在他经过路口的瞬间冲出去。 从侧面冲出去,正好能避开夭夭,再加上有安全气囊,她不会受太重的伤,但是另一面的人就难说了,货运卡车的惯性,不是一辆普通的小轿车能抵挡的。 他在心里轻笑,看,杀人的代价多么低。 即使警察追查,司机也会咬紧牙关说是意外,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只会判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但是故意杀人就不同了,死刑或者无期都有可能。 再怎么愚蠢的人,都不会承认的。 林广夏对着微笑,面具戴久了,他都快忘了他其实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即使做了万全的计划,他仍旧有些担心夭夭受伤,不过没关系,他安慰自己,就算她变成植物人他也不嫌弃,这样她就永远乖巧的躺在家里,谁也不用见,谁也不关心,她将会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车头撞上轿车,剧烈的震荡。 夭夭闭上眼,在心中默念,希望这个世界快些崩溃,她一点不想品尝车祸有多么的疼,上上个世界中,她已经尝过了。 仿佛慢动作一样,在她闭眼的过程中,林近冬终于反应过来,转身扑向她,她立刻睁开眼。 玻璃碎开,四溅而出,查到他的背上,紧接着,车头碾了过来,推着轿车直冲到对面的行道木上才停下。 整个过程中,夭夭几乎没受什么伤,她一直清醒的看着林近冬明亮的眼慢慢暗淡下去,最后彻底变成一片死灰。 周围的景物开始虚化,她看见他最后脸上竟然是带着微笑的。 林广夏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面前的离婚协议书突然变得虚无,这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抱着画板的少年,还有明艳动人的少女,以及最后,男人淌血的胸口…… 夭夭喘着气从思维连接器上醒来,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旁边的工作人员立刻扶住她,柔声道:“陈小姐,这次任务时间过长,肉体长时间沉睡,肌肉和神经都处于休眠状态,请您不要担心,有几天就会好的。” 夭夭嗯了一声,问:“这次用了多长时间?” “三个月。” “我父母有问我的情况吗?” “令尊给公司打过电话,总监出面告诉他说安排您在进行一个隐蔽性培训,暂时无法与外界联系。” 夭夭点头,“请把我的手机帮我拿过来好吗,谢谢。” 工作人员帮她开机,夭夭:“拨我爸的电话。” 手机刚贴到耳边,电话就接通了,“喂,夭夭啊,培训结束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让你妈给你做你喜欢的菜。” 夭夭眼眶一红,忍着哽咽道:“再过两天吧,公司这边还有工作需要交接,等弄好了我就回去。” 陈父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让她不要太辛苦,注意身体,多吃饭,不要学着那些小姑娘整天减肥,他女儿随他,怎么着都漂亮。 夭夭一边笑一边应和,他们家就是有俊男美女的基因,别人羡慕不来。 讲了有十来分钟,夭夭打了个哈欠,声音也听起来恹恹的,陈父让她好好休息,找了个由头挂了电话。 夭夭心道,如果是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兄弟姐妹,无论对方做了再大的错事,她绝对下不了手杀了他们。 她绝对下不了手。 夭夭暂时浑身发软,无法活动,公司安排了专业的复健人员协助她重新掌握肢体,夭夭非常努力,对父母来讲不过分开了几个月,但对她来讲,分明就是分开了三年。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都是无法言说的安全感。 敲门上响起,夭夭本来以为来的会是裴述,没想到竟然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 对上夭夭询问的视线,来人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气质棒极了。 他低声自我介绍,“我叫冬澜,这个游戏是我和裴述一起策划的,我是编剧。” 夭夭突然想起来,裴述给她游戏策划书的时候,上面有提过冬澜这个人,是晋江文学城一个颇有名气的作者,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冬澜眉眼一弯,笑得十分可爱,一点都看不出来能写出那些黄暴的游戏内容。 “陈小姐,是这样的,下个任务有些特殊,您应该需要一些特殊的培训。” 夭夭讶异的挑眉,想起之前曾问过裴述,能不能提前告诉她下一个游戏背景,但他说不能,说背景是随机的,但现在冬澜却来告诉自己,下一个任务有些特殊。 她忍不住笑,裴述这个名义上的主人格混得可真够惨的,连这点权利都没抓到手。 等等,夭夭突然觉得有些慌了。 如果照这样推断的话,她本以为这个游戏是裴述用来肃清其他人格而设计的就不成立了,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应该另有其人,至少不是裴述。 会是主人格吗? 如果是主人格设计的,那他或许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单纯。 冬澜笑得温柔又可爱,“下个世界,你需要扮演的是一个天才棋手,进入虚拟世界中之后,遇见重要的赛事系统会告诉你如何做,但基本上的围棋知识你仍需要了解。” 夭夭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对围棋一点都不了解。” “不了解没关系,我会花半个月的时间教导你,再加上的系统的指导,足够应付了。” 夭夭:“……”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夭夭就在堪比高考一样的折磨中度过了。 第182节 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整治自己,上个任务她林近冬刚体验了一把高三生活,接着就轮到她了。 在此过程中,夭夭也得到了下一个任务的关键性线索。 她即将扮演一个天才棋手,十六岁崭露头角,十八岁打败当时蝉联十年世界冠军,年仅二十八岁的沈烨。 其后一年,沈烨不甘失败,无数次找她挑战,次次败北。他终于死心,另辟蹊径,花了三年时间制造了一个完美的人工智能,取名叫沈译。 沈烨把所有关于围棋的知识,尤其是和夭夭对战的棋局全都录入沈译的系统之中,由沈译对夭夭发起新的挑战。 而裴述的两个人格,当然是沈烨这个疯子,还有深夜亲手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沈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参加“我和晋江有个约会”的活动啦,所以文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不重要,大家可以把他忽略过去。 下个故事来自于柯洁和狗狗大家应该能看出来,但是请勿联系现实,除了借鉴一个故事背景,其他没有任何一样的地方,切勿切勿切勿联系现实【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最后,参加活动需要宝贝儿们多多支持,营养液1瓶=4票,霸王票1块钱=1票!求营养液!! 够五百瓶加更加更加更~ 第84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近些年来, 围棋界波涛汹涌, 天才辈出, 前有沈烨十八岁成名, 独占鳌头整整十年,后有陈夭夭后来居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一路攀升到仅次于沈烨之下,在最后的对决中又以3:0的悬殊成绩打败沈烨,成为新的魁首。 如果沈烨已经足够传奇的话, 陈夭夭身上甚至比他还要多一层神秘的色彩。 从她出道至今, 百余场比赛, 竟然从未有过一场败绩, 而且,她还是个美丽得有些过分的女人。 纵观整个中国历史,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明亮到耀眼的女人了。 本以为, 陈夭夭已经到了天才的极致,再也不可能出现第二个能够与她争辉的存在,没想到在她蝉联四年世界第一之后, 终于又出现一个让人惊艳的天才。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也没人知道他的确切年龄, 他神秘的仿佛生活在另一个次元, 除了比赛会出现之外, 在任何的地方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无数人暗中猜测这个叫沈译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都没有任何头绪。 今天是这一届的中国围棋段位升级赛,性质类似于普通人的“高考”, 但是这一届的“高考”却与往常不同。 四年前,也是在这个考场上,陈夭夭一鸣惊人,这次,这个考场上多了另外一个人,他就是沈译。 陈夭夭当然知道他,真正的天才不多,真正的顶尖天才就更少了。 这个沈译绝对算一个。 只是没想到,这个沈译竟然会如此云与众不同。 围棋升段赛是围棋界最重要的赛事,受重视程度甚至不亚于两个顶尖高手之间的对决,陈夭夭即使作为围棋界目前的no.1,对此也极为重视。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考场里的和人对局的沈译,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工智能竟然会逼真到如此程度。 他很英俊,无论是五官还是体型都近乎完美,完全按照黄金比例进行设计,唯有皮肤带着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像欧洲中世纪的吸血鬼,修长浓密的睫毛被光线镀上一层华丽的光晕,眉毛整齐,连一根杂毛都没有,根本不是人类能长出来的。 他对面的对手额头上已满是汗水,每走一步都要思考很久很久,每落一子都迟疑不决,相反,他身上的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冷静,对方再拖延,再为难,再折磨,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只专注于他面前的棋局。 这一局不出预料的,沈译胜了,而且是以大比分获胜,赢得对方心生绝望,此生都不想再与沈译对局。 沈译仔细的把棋子拢好,一颗颗放进棋盒里。 他的脸上不骄不躁,似乎对胜利与否根本全不在乎。 他整理完桌面,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容貌妍丽的女人时,瞳孔猛地收缩。 她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分明是刚才一直在看他下棋。 人到一定的境界,五官对外貌的加成开始变得越来越小,起决定性作用的变成了气质和谈吐,能进入这里的人,几乎都出类拔萃,但那个女人依然是最打眼的那个。 沈译想,或许人类真的有某种磁场,能在第一时间吸引到被人的目光。 沈译站起来,径直朝陈夭夭走去,周围的人都在猜测,是不是他要向如今的世界第一问好,毕竟陈夭夭不仅是他的前辈,更是站在这个领域的巅峰。 谁都没有想到,他走到陈夭夭面前,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要和你对局。”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即使他赢了段位赛又能如何,九段高手不说到处都是,数一数也不少了,但是世界第一才有几个,国内的世界第一满打满算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何况还是第一中最高不可攀的陈夭夭。 沈译下这样的战书,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他似乎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清楚的认知,固执地等着夭夭的回答。 夭夭笑了一下,问:“你的师父是谁?” 沈译道:“我没有师父。” 夭夭挑眉,“那你的棋是跟谁学的?” 沈译回答:“没有人教我,自学。” 确实没人教他,沈烨只把资料传入他的系统,让他一心二用,自己和自己对局。 夭夭没有再理他,转头对身边的老头道:“刘主席,你看这个沈译的步数有没有想到什么。” 老头眯着眼回忆刚才的对局,模糊中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具体是哪儿还真说不好。 他呵呵一笑,道:“有点名家风范,不像是自学成才的野路子。”他反问夭夭,“小陈看出什么来了?” 夭夭的目光重新落到沈译身上,问:“沈烨是你什么人?” 第183节 她这话一出,刘主席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这个沈译的路数有些熟悉,原来和沈烨的走法有些类似。 但是沈烨纵横棋坛十多年,大家几乎把他祖宗十八一代都扒干净了,还真没听过他周围有个叫沈译的人。 这沈译难道是凭空出现的吗? 这个世界的背景设定已经有了人工智能的存在,但人工智能大多是虚拟态,只用于教学研究,从来没有让人工智能参赛的先例,谁都没有想到,这个逼真的足以以假乱真的男人,竟然不是人,而是身体里全是电路板和金属线的人工智能。 沈译依旧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用机械的声音说:“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夭夭笑了,这样的回答不就是间接的承认了他和沈烨有某种关系吗? 沈译才不管这些,他关注的只有自己的任务,又下了一遍战书,道:“我要和你对局。” 夭夭问:“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对局?这里的高手不止我一个。” 沈译:“因为你是陈夭夭,你打败了沈烨。” “你要为他雪耻?”夭夭又笑了。 面对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工智能,没人能忍住不笑。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几分迷茫,似乎在认真的思考什么,两秒钟之后,他认真的摇头,道:“不,我不是为他雪耻的,我只是要和你对局。” 夭夭身体微微前倾,伸出细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趁他不被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道:“你当然想和我对局了,我是第一嘛,任何人和我对局输了不丢脸,侥幸赢了岂不是一步登天?你说说,我为什么不和他们对局,偏偏要和你对局?” 他脸上又露出那种茫然,漆黑的无机质一般的眼眸里闪过挣扎,明显夭夭的话把他难住了。 对啊,那么多人想要和她对局,不用赢,哪怕传出一句“和陈夭夭对过局”的名声,都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她这么忙,凭什么要答应自己对局的请求? 他思考的时候,夭夭眼里就盛着盈盈的笑意看着他,就像在纵容一个懵懂的孩子。 他想不到合理的理由,只好问:“那你怎么才同意和我对局?” 夭夭裂开嘴,露出一丝略带恶意的笑,问:“你和沈烨对过局吗?” 沈译摇头,“没有。” 夭夭:“他有和我对局的资格,如果你能赢过他,也有了和我对局的资格。” 沈译若有所思,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他拿着自己的东西,迈着游标卡尺测量过一样分毫不差的步伐不急不慢的离开了考场。 夭夭忍不住笑,她好喜欢这个呆萌的沈译。 她暗自猜测,他也是裴述的人格之一,真的会和那些变态不同,永远这么呆萌下去吗?他的呆萌究竟是因为背景设定的缘故,还会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 沈译回到家,输入指纹开门,径直走向书房,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电脑前,对着屏幕上的棋局出神。 桌面上摆着水杯和速食食品,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只淡淡道:“回来了。和陈夭夭对上局了吗?” 沈译站定,摇头,“没有。” “没有?”男人讶异的回头,正是四年前还被视为传奇人物的沈烨,曾经蝉联十年世界冠军的男人。 沈译点头,“我向她发出了挑战,但是她拒绝了。” 不等沈烨继续问,他就接道:“我要向你下战书。我要和你对局。”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好喜欢小译~~~萌萌哒 继续求营养液啊宝贝儿们,我知道月初大家都没有,但一定要记住,我加更了,╭(╯^╰)╮ 不许辜负我,要不然就哭给你们看 第85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沈烨诧异的扬眉, 反问:“你要和我对局?” 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点头回答:“对, 我要和你对局。” 沈烨把桌面上的垃圾扫到垃圾桶里, 问:“为什么要和我对局?” 沈译没有犹豫的把陈夭夭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道:“她告诉我,我赢了你才有和她对局的资格。” 沈译大笑,“傻孩子,你赢了我一点用都没有,她只是不想和你对局而已, 找的借口罢了。” 沈译不是很明白。 沈烨站起来, 道:“走, 我带你再去见她一面。” 夭夭回到家换上睡衣, 抱着平板躺在沙发上看沈烨的资料,虽然这个世界正式启动的时候,已经把沈烨的信息传入她的脑内, 但那种填鸭式的“知道”和自己分析出来的结果,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照片上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是他十八岁那年拿到是世界冠军的时候照的, 他拿着奖杯,戴着奖牌, 笑得乱没形象, 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看得出来, 他当时真的很骄傲,很自豪。 她一张张照片看下去,整整时间, 冠军都是他,雷打不动,前几年,他脸上的笑还看得出来高兴,但是慢慢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敷衍,只看他的照片,还以为他拿的不是冠军,而是最让人不甘的亚军。 看了一半,门铃突然响了,夭夭挑眉,这时候谁会来? 她关上平板,赤着脚去开门。 这个世界背景虽然更复杂,但重点在职业背景上,关于人的性格描述很少,夭夭有更大的发挥空间,换句话说,她可以更大程度的放飞自我。 透过猫眼一看,她笑了,拉开门靠在门口,脸上挂着有些欠揍的笑,问:“沈冠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您赎罪。” 这话无异于赤|裸裸的嘲讽,专门往人伤口上撒盐,一般人不直接冷着脸走人就算不错的了,遇见脾气不好的吵起来也不奇怪,但是沈烨仿佛没听见一样,脸上没有一点愤怒,只道:“我今天是为沈译过来的。” 第184节 沈译站在他身边,依旧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两个人一个是已经习惯了,另一个是根本听不出来夭夭话里的调侃,一个比一个淡定。 夭夭站直,“进来吧。” 说完,也不管两人,坐到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沈烨和沈译自己关上门,正准备换鞋子的时候,夭夭把注意力从电视上挪出来一点,问:“有脚气吗?” 沈烨脸一沉,无语道:“没有。” 沈译也跟着他说“没有”。 夭夭点头,又问:“出门的时候换袜子了吗?” 沈烨翻了个白眼,道:“换了。” 沈译记着来之前沈烨的交代,也点了点头。 夭夭哦了一声,“把鞋脱了过来坐吧,不用穿拖鞋了。” 夭夭家里很少来客人,这是她的私人空间,客厅里铺着软软的地毯,她平时在家从来不穿拖鞋,都是赤着脚走来走去的,现在是别热来求她,她更犯不着委屈自己。 沈烨和沈译都不习惯光着脚,幸好两人都穿着蓝色的袜子,不至于太失礼,两人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正好能看到夭夭睡衣下光|裸的半截小腿,和精雕细琢的脚。 沈烨立刻移开视线,倒是沈译没什么感觉,目光不闪不躲,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夭夭乐了,没理沈烨,问沈译:“看什么呢?” 沈译如实回答:“你和我长得差别很大。” 他系统中有男女生理知识,但沈烨只想把他培养成一个能够打败陈夭夭的棋手,里面灌输的都是最为浅显的常识,他没看过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也没有兴趣,此刻看到陈夭夭,不免在心中暗暗比较,同时在心里和系统中的知识做对比。 “哪里差别很大?”夭夭问。 沈译回答:“骨骼比我细,皮肤比我细,身体里脂肪含量比我高一点,没我白,整体比我小一号。” 他回答得很严肃,充满学术风格。 夭夭身体前倾,眼里闪过趣味,问:“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我们之间最大的差别你还没看到。”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丝绸布料,垂坠感很强,此刻身体一动,领口下垂,胸前柔软的曲线显露出来,再加上一双细白的小腿,充满了女性的诱惑。 偏偏沈译没一点感觉,哪怕他的视线盯着夭夭胸前的弧度,也一派正经,反驳道:“我看到了。” 夭夭还想再逗逗他,被看不过去沈烨打断,道:“我听沈译说你拒绝了和他的对局,为什么?”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沈译只是个人工智能,她这么挑逗他有意思吗?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不正经。 夭夭懒懒的靠在沙发上,道:“没意思,你会想和业余选手对局吗?” 沈烨抿紧唇,“沈译的水平很不错,我不是他的对手。” 夭夭干脆抱着膝盖窝着,依然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我看了他和别人的比赛,他赢不了我,没有悬念的比赛,打起来没意思。” 沈烨忍着气,道:“你在打败我之后和我对局了整整一年。” 夭夭摊手,“没办法,除了你我就只能自己和自己玩了。” 沈烨气得心脏疼,压着嗓子问:“怎么你才肯和他对局?” 夭夭看着沈译笑了,她像逗小狗一样招手让他过来,沈译这真的乖乖的挪过去坐到她身边,夭夭仔细端详沈译英俊的脸,伸出爪子又捏了一下他细白的脸蛋,问:“你先告诉我这小子和你什么关系?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沈烨冷笑:“我今年才多大,能有这么大的私生子。” 夭夭:“说不定你天赋异禀呢?” 沈烨懒得再搭理这这个不讲理的死女人,但又忍不住去打量她,他越来越觉得,她和以前有些不同,虽然依然气得人心肝肺疼,但就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夭夭问沈译,“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和我对局?” 她当然知道沈译为什么要和她对局,打败她,这是他存在的意义,但这却是夭夭完成任务最大的阻碍。 一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机器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和制造他的人决裂? 她的目的很简单,她要唤醒他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作为一个智慧生物的自我认知。 这个问题她问过,同样的答案刚要脱口而出,沈译又默默的咽下,他看着夭夭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他不提懂得分辨美丑,但看着顺眼的东西应该就是漂亮吧。 她的眼里似乎带着某种引诱,引导他去探索他从来不曾关注过的世界。 他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她对局,当然是她打败了沈烨,而他的中央控制器上就刻着“打败她”的命令,这是他的最高指令。 但他意识到,或许她想听到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答案。 夭夭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回答,泄气道:“算了,今天破例和你下一局,但是你记住,这是破例,如果你的回答无法让我满意,永远没有第二次了。” 沈译翘起一丝完美到有些机械的笑,点头:“我记住了。” 夭夭看得手痒,又上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赤着脚下地,道:“我去拿棋盘,沈烨过来帮我一下。” 她叫得理直气壮,分明拿他当佣人。 沈烨呼了口气,拍拍沈译的肩膀,跟着她过去。 第185节 棋盘是实木的,很重,夭夭作为一个娇滴滴的弱质女流理所当然是抱不动的,即使她能抱动也要说抱不动。 棋盘在隔壁书房,夭夭抱着两个棋盒,估摸着沈译应该听不到了,小声问:“沈译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在意他。” 沈烨顿了一下,回头看她,低声道:“他是我的理想。” 夭夭挑眉,“你的理想就是和我对局?这么没有追求。” 沈烨站定,回眸问她,“到底什么叫有追求,什么又叫没有追求?” 夭夭:“只想和我对局就叫没追求,想要赢过我就是有追求。” 沈烨笑了一下,弯腰抱起棋盘出去。 夭夭跟在他身后,到了客厅,看到沈译笔直端正的坐着,目光随着两人移动,也不知道帮忙,就看着他们把棋盘摆好。 谁执黑子,谁执白子,在围棋中是有讲究的,黑子先行,但要让白子3又4分之3子,为了公平起见,一般要先进行“猜先”来决定谁执黑,谁执白。 夭夭伸手抓了一把黑子,沈译道:“单。” 夭夭伸开手,三颗黑色的棋子安静的躺在她的掌心里。 她笑了,“我喜欢黑子,漂亮。” 沈烨懒得理她。 夭夭没有让棋,和人对局的时候态度要严肃,这是棋手对对手最起码的尊重,而让棋,对某些人来讲,是一种羞辱。 黑子先行,夭夭是个半吊子,幸好有系统在计算,将所有的步数全都展开,由她选择到底应该怎么下。 夭夭在训练的时候和系统对过局,知道这种人工智能的思路,它们很直接,和人不同,人们习惯布局,但他们不走这样的风格,他们更喜欢直来直去,只不过由于远超人类的计算能力总能选择最好的那一步。 现在的沈译还不够完善,他不是自己的对手,但以后就不好说了。 夭夭盘腿坐着,姿势很随意,棋子落得也很快,但其实一点都不随意。 她简直要骂脏话,以后这种考验脑力的任务不要再出现了好吗?她虽然不笨,但也不是天才,勉强装天才,很难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一个浅水鱼雷,开心疯,有史以来第一次,谢谢小土豪~ ps:继续求营养液_(:3」∠)_ 第86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这一局的结果没出人预料, 夭夭赢了。 最后数目的时候, 沈译盯着棋盘看得专注, 他缺乏人类的感情, 似乎并不曾因为失败而沮丧,只是在单纯的计算着他到底为什么会输。 夭夭一颗颗把棋子捡到盒子里,带着随意的笑,问道:“在想什么?” 沈译抬头,“在想你为什么会赢。” 夭夭笑看着他, 道:“你错了, 你应该想的不是为什么我会赢, 而是为什么你会输。” 她一副“本大神要开始传授精髓”了的神棍模样, 道:“这才是你赢不了我的根本。” 沈译问:“为什么我会输?” 夭夭回答他:“因为你不懂人心。” “人心?” “对,人心。” 她收起棋盘,拖着腮道:“我走每一步, 都有两种作用,其一在迷惑你,其二在布局, 你以为我要赢这里,其实并不是, 我要赢的是另外的地方。” 沈译不语, 似乎在沉思。 夭夭继续收棋子, 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沈译站起来,朝她深深鞠一躬, 跟着沈烨离开。 他们一走,夭夭立刻一头栽到沙发上,抓着头发压抑的尖叫,连棋子也不收拾了。 装天才太特么不人道了,人干事? 她在心里默默流泪,以后还是让她继续光明正大的当绿茶吧,至少难度要低很多。那些神神道道的台词都快把她脑细胞杀光了好吗。 可怜她一个普通人,硬要去充当一个绝世天才,这不是要人命吗? 她翻身躺到沙发上,回想沈烨和沈译两个人格。 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目前的裴述不是真正的主人格,真正是裴述是个天才,是能以一己之力构建一个如此庞大游戏世界,并且能将副人格记忆抹掉,导入不同世界的可怕怪才,他的智商一定高到了可怕的地步。 会是沈烨,或者那个人工智能吗? 砰砰砰。 敲门声又起。 夭夭无语的站起来,透过猫眼一看,诧异扬眉,这两人怎么又回来了? 她整整面部表情,拉开门,没吭声,等着他们开口。 沈烨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一开口就把夭夭吓得腿险些软了。 “我希望你能收沈译为徒。” 夭夭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反问:“为什么?他不是你调|教出来的吗?” 第186节 沈烨垂眸,道:“他很有天赋,只要好好培养,一定能成为下一届的世界冠军。我希望你能教导他。” 夭夭笑了,“你是说让我给自己培养一个对手,还是一个能把我打败的对手?” 沈烨点头,“对。”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傻了吗? 沈烨看着看着她,“因为你无聊。” 夭夭:“……” 她一点都不想让沈译和自己离得这么近,天才的人设偶尔扮一下就要了她半条命了,如果天天扮,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但是她不能拒绝,当初世界冠军还是沈烨的时候,他就曾不止一次指点过她。 他冠军当了太久了,久到高处不胜寒,久到深觉没有对手的人生无趣又无聊,让人心情烦躁。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要完成任务啊! 夭夭无力的把目光转到沈译身上,“你呢?你怎么想的?” 沈译眨了下眼,叫了一声“陈老师”。 刚才棋局结束,他跟着沈烨离开,路上一直在想她说的那两句话。 沈烨看到,有些无语的警告他,“她那是骗你的,你和她的风格不同,不用当真。” 沈译转眸看他,问:“我没有心,是不是永远不可能赢她?” 沈烨眼神骤深,这是他把他制造出来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问这样的问题,沈烨当时就觉得有些有些不对,他仔细打量这个出自自己之手的人工智能,那双眼睛无机质一样冰冷,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竟然真的会考虑“心”这种问题吗? 沈烨看了他半晌,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是纸老虎。只要你能不断的升级完善,运算能力达到人类遥不可及的高度,她有再多的‘心’都没有用。” 但是沈译再一次的提出了疑问,他问:“‘心’是什么?人工智能永远不可能有吗?” 沈烨告诉他,他的心就是他的中央处理器,就是他的cpu。 他又问:“我用系统指令告诉她想要和她对局的原因,她拒绝了。她想听什么?” 沈烨没有再回答,他们已经到了楼下,看着植物在黑夜中嶙峋峥嵘轮廓,他想了很久,沈译习惯性的沉默,等着他的指示。 突然,沈烨回头,问他:“你想知道什么叫‘心’吗?” 沈译眼眸微亮,“我只是疑惑。我的资料中有解释,但和她口中的不一样。” 沈烨笑了一下,“我给你导入的是生理上的解释,你疑惑是精神上的解释。” 他又问:“你如果你想知道,跟着她一段时间,应该就会明白了。” 于是,他们又折了回来,再次敲响了夭夭的门。 两人的对话夭夭当然不清楚,她只知道,让沈译待在自己身边对她很有利,虽然她会过得很辛苦。 夭夭叫沈烨进来,把沈译关在门外。 她随意的靠在墙上,问:“说吧,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以后什么都免谈。” 沈烨的目光难免又看到她赤着的脚,有些抗拒的蹙了一下眉,道:“你就不能像个女人一点?别这么随意。” 夭夭乐了,刺他,“我像不像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沈烨懒得和她一般见识,也知道她说到做到的性子,他吸了口气,看着她,说了一句话。 “沈译是我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 夭夭失声惊呼:“你说他是机器人?” “对。” 夭夭脸上尽是震惊,“你疯了吧,竟然把人工智能做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怕引起动乱吗?” 沈烨敲了一下嘴角,“怕什么?他是唯一一个,他只对围棋感兴趣,不会怎么样的。” 夭夭脸上的震惊慢慢消退,变成了充满兴味的笑,明显,这个人工智能勾起了她全部的兴趣。 她舔了一下嘴唇,道:“他也和人一样可以吃饭喝水吗?会不会排泄?会不会生病?会不会生孩子?” 沈烨:“……” “这些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发现更有意思吗?” 沈译站得笔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近在咫尺的房门,像是待机状态的机器,但他的大脑却一直在运转,推测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听。 正想着,门开了,夭夭站在门口,冲他一抬下巴,道:“进来吧。” 沈译乖乖的进去,见沈烨已经又坐在沙发上,他没动,等着夭夭吩咐。 “喏,坐那儿吧。” 他听话的坐在夭夭对面。 “我要求很少,只有一条:听话。你能做到吗?” 第187节 夭夭一开口,装作十分民主的模样,实则不亚于“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许无数个愿望”一样无赖。 沈烨看她一眼,眼神十分不客气,夭夭装作没察觉到的样子,等着沈译回答。 沈译转目去看沈烨,等着他的指示。 他不能擅自回答,能不能服从夭夭的命令,需要沈烨的首肯。 沈烨对夭夭道:“你这个要求太过分了,难道要他自杀他也得听你的吗?” 夭夭白了他一眼,“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我提的都是合理性的要求。” 她不想再废话,道:“答应就把人留下,不答应两位自便。”一副没得谈的样子。 沈烨只能屈服,沈译想要进步得更快,跟着陈夭夭是最便捷的一条路。 “在不违法,以及不伤害到你自己的情况下,你可以听从她的吩咐。” 沈译点头:“是,我记住了。” 夭夭露出灿烂的笑,往沙发上一靠,一点不浪费的开始实施自己身为“老师”的权利,“小译啊,帮我送客吧。” 沈译立刻站起来,对着沈烨道:“我送您下去。” 把沈烨送走,沈译刚回来,就对上夭夭令人脊背发寒的笑脸,即使他是机器人也下意识的觉得危险。 夭夭狞笑着说:“来,让老师检查一下你的身体。”说着,就伸出两只魔爪。 沈译:“……” 为什么要检查他的身体? 夭夭像个女恶魔一样把他身上的衣服全都扒光,只留下一条内裤,让他在客厅里站军姿。 她绕着圈打量他,是不是伸出手摸一把紧致的肌肉,感受手中的触感。 夭夭越看越惊叹,这么漂亮的人工智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皮肤的触感,体表的温度,甚至连毛发都和人类一模一样,根本不像合成材料。 夭夭抬起他手腕,内侧蓝色的学管清晰可见,衬得皮肤更加苍白。 她摸着学管,疑惑的问:“如果割破这里的话,会流血吗?” 沈译点头,“血液是合成的,看起来和真血差不多,其实是传导电流的。” “会死吗?” “不会。” 夭夭转身找到一柄水果刀,道:“我割开试试。” 沈译立刻扣住她手,他的肢体一点不像看起来那么苍白孱弱,相反有力得很,夭夭用尽全力挣扎,没有造成任何撼动。 他劈手夺下她手中水果刀,一双漆黑的,闪烁着冰冷光芒的眼睛看着她,认真道:“你会伤到我的。” 夭夭不再挣扎,认真和他对视,轻声道:“但是,你伤到我了。” 沈译愣住,不明白。 夭夭动了动手腕,“你太用力了,我手腕很疼。” 他连忙送开,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一圈圈的红痕,全都是他留下的。 沈译有些茫然:“我并没有用力。” 夭夭乜他一眼,道:“我是娇滴滴的,要细心呵护的女人,你不能太粗鲁,明白吗?” 沈译受教的点头:“我记住了,女人要细心呵护。” 夭夭:“……” 看在你这么呆萌的份上,就不计较给我带来的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夭夭表示:虽然要死很多脑细胞,但是看在捡了个呆萌玩具的份上,勉强开心一下好了 本来答应了某位伤心的小天使昨晚上加更的,但不小心临时有事,一直拖到现在,我这两天有点点忙,加更有点悬,不过我会维持日更的!加更只能说…尽力_(:3」∠)_ 继续求营养液~~~orz,○| ̄|_感谢宝贝儿们,么么哒。 第87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自从开始和沈译“同居”, 夭夭每天都处于痛并快乐着的状态。 快乐的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指使弟子, 享受一把古代几乎等同于父权的师权, 况且小弟子这么 呆萌好玩, 夭夭每次一本正经的调戏他时都有种奇特的舒爽感。 痛苦的当然是沈译整天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要和她对局。 夭夭:“……” 为了摆脱某个缠人的家伙,而且作为老师,她还不能把他扔那儿不管,一点都不指点他的专业技能——沈译虽然是人工智能, 但也明白一个老师的职责是什么, 传道受业解惑也。 夭夭想起自己经过短时间的培训之后, 临进入这个时候之时冬澜看自己带着怜悯的眼神了。 好气啊。 又气愤又心疼自己的夭夭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祸水东引。 第188节 这一日, 沈译早早起来,把家里收拾干净,地毯清了一边, 早饭做好摆到餐桌上,然后坐到旁边安静的等夭夭起床,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夭夭起来, 一屁股坐下,端起豆浆就开始喝。 沈译欲言又止。 夭夭要求他做早饭的第一天, 他就提醒过她, 没有刷牙不能吃早饭, 但被夭夭义正言辞的怼回去了,并且要求他不许再提。 夭夭对他的欲言又止视而不见,一边吃早餐, 一边问道:“你觉得你现在的水平在全国能排到多少名?” 沈译诚实的摇头,他只和一部分人对过局,具体能排多少,很难算。 “我是第一嘛,你要想向我挑战,必须拿到世界第二才行,你说对不对?” 沈译乖巧的点头。 夭夭心里莫名有种诱拐小孩子的感觉,很兴奋,很刺激,但也很心虚。 她道:“有句话叫‘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现在这种水平,其实我教不了你什么,你要做的是实战,不是自己和自己对局,而是和不同的高手对局,在比赛中提升。” 沈译再点头,“我记住了。” 她是老师,他一直都很听她的话。 夭夭唔了一声,道:“一会儿收拾一下餐桌,我带你找人对局。” 沈译眼睛一亮,用力点了下头。 夭夭忍不住笑,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高兴神色。 夭夭吃完早饭,回房间收拾自己,沈译乖乖的去洗碗。 等夭夭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切都整理好,穿着笔挺的正装,打着领带站在门口等着,看到夭夭时眼睛一亮。 她穿了一件粉色的长裙,下摆是荷叶边,只露出一双踩着凉鞋的脚,但上面却是今年流行的细吊带,深v领,头发微微卷了一下,披散在雪白的肩膀上,又仙又妩媚。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稍微一打扮就艳光四射,衬得周遭黯然失色。 也不怪女同学不喜欢和她玩,谁乐意当绿叶呢? 看到沈译直勾勾的视线,夭夭乐了,问:“你看什么呢?” 沈译依旧盯着她,回答:“你变得好看了。” 夭夭:“……” 她吸了口气,微微磨牙,“难道我以前不好看吗?” 沈译想了下,摇头,诚实的回答:“但是没有现在好看。”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若隐若现的阴影上,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她说两人之的身体还有更不一样的。 夭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踩着高跟鞋按亮了电梯。 她刚才和对方打过招呼了,要带沈译过去。 圈子里的人都很有求胜心,没有求胜心的人根本不可能成为职业棋手,几乎每一个都渴望和冠军对局。 但夭夭很少同意,按照人设,她应该也一样喜欢和水平高于自己的人对局。 夭夭帮沈译找的第一个对手叫马璐明,是个经验老道,而且非常狡猾的九段棋手,在国内九段这个层次算是水准比较高的了,而且刚好克沈译这个人工智能的思维模式。 短短的寒暄过后,比赛正式开始。 沈译执白,马璐明执黑,黑子先行。 夭夭坐在一旁观战,同时认真听脑海中系统给出的分析,在心里阻止语言,对他的表现进行点评。 最后一子落下,这一场拖了很久的战局终于结束,沈译以微弱优势胜出。 他站起来,朝对方鞠躬。 夭夭也站起来向对方告退,带着沈译离开。 坐到车里,她没打火,一抬下巴,道:“棋盘摆出来。” 沈译一句话没有,立刻照做。 夭夭捻起一颗黑子,道:“把棋局复原到六百七十一步。” 沈译拿起白子,和夭夭一起,按照记忆一步步把棋局恢复。 夭夭道:“白子给我。” 她捏着白子,看着他道:“如果我是你,根本不会拖延那么久,早在这里就能定胜负。”说着,把手中棋子放到某个位置。 沈译不明白,他计算的不是这样,如果走这一步的话,要绕很大一圈,但还是捏着黑子,按照马璐明的走法继续。 夭夭继续走,到第三步的时候,沈译愣住了,他突然发现按照“白子”的走法,会给“黑子”造成巨大的优势。 这是为什么? 夭夭拖着腮道:“奇怪吗?” 沈译点头。 她笑了一下,“人有求胜的本能,如果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可以通向胜利,但是伴随的是很大的失败可能,更一条路距离胜利更远,但却更加安全,几乎将失败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你猜人们大多会选择哪一条?” 第189节 沈译立刻答:“我需要具体的数据计算。” 夭夭摇头,“没有数据。” 沈译为难的“啊”了一声,没有数据他怎么选择? 夭夭手又痒了,捏了他略带茫然的脸一把,道:“别人我不敢肯定,但马璐明一定会选择第二条。” 沈译问:“为什么。” “因为他老了,他是个生性谨慎的人,不敢冒险,和胜利相比,他更偏向于保证自己不输。你步步紧逼,他充满了危机感,在阻拦你和布局相比,他会有限选择阻拦你。但如果你让一步,他胜心占了上风,就会优先选择布自己的局,你的机会就来了。” 夭夭看着他,道:“这就是你想学的‘人心’。” 沈译似懂非懂,他低着头,看着棋盘,大脑本能的在计算,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计算些什么。 教学完成,夭夭往椅子上一靠,呻|吟道:“我累死了,你去开车,注意安全,回去再想你的棋。” 沈译立刻老老实实的过去开车去了。 夭夭有种买了一个全能型机器人管家的错觉。 往后的一个月,夭夭带着他和不同的高手对局,沈译的进步飞快,简直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夭夭表面上是在观战,其实也是在暗戳戳的练习,要不然以沈译的进步速度,她就算有系统的帮助也很难赢了。 这天又经过一番苦战,回到家,她往沙发上一趴,弱弱道:“小译,帮我倒杯水。” 沈译倒了水过来,他温度把握的非常好,凉水和热水按照比例兑到一起,兑成人体的最适温度。 夭夭坐起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坐这儿来。” 沈译乖巧的坐到她身边。 两人的身体微微贴着,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 夭夭喝完水,拍了拍他的大腿,“腿放好,我枕一下。” 沈译把腿伸直,让她枕到自己腿上,低头看她。 她微微眯着眼,似乎是累到了。 人类真脆弱,女人尤其脆弱,他想,怪不得那天轻轻捏一下她手腕就叫疼。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把目光挪到她手上,再挪到她脸上,被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吸引。 她身上毛发很少,但是头发和睫毛却极为浓密,根部粗一些,末端卷翘,又细又绒,可爱死了。 可以摸一下吗,他问自己。 当然可以了,为什么不呢,他又自己回答自己。 伸出手,掌心轻轻覆盖到她的脸上,她似乎是被吓到了,睫毛猛地一颤,挠着自己的掌心又酥又痒。 “你干什么呢?”她问。 沈译回答:“摸摸你。” 夭夭无语,“不给摸,手拿开。” 沈译有些遗憾的松开手,对上她乌黑的眼睛。 她怎么会这么好看呢?他奇怪,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好看,他一天比一天喜欢看她。 夭夭躺在他腿上看了他半晌,突然问:“看什么呢?” 不等沈译回答,她就道:“不用回答了,肯定是在看我。” 沈译点头。 夭夭眨了眨眼笑,“你知道人类和机器人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吗?” 沈译想了一下回答:“人类有‘人心’。” 这是夭夭主要教导他的内容。 夭夭坐起来,和他面对面,道“‘人心’是个很抽象的名词,我用别的方法告诉你。” “什么方法?” 夭夭道:“你闭上眼。” 他很听话,立刻闭上眼,而且绝不会偷看。 他正在想夭夭教自己“人心”为什么要闭上眼的时候,皮肤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柔柔的吹拂到他的脸上。 不等他想明白,唇上被一片柔软贴上,他傻傻的坐着一动不动,任由滑腻的舌扫过他的唇缝。 夭夭过了一把瘾,离开他被自己舔得红艳艳的唇,见他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乐了,问:“你干什么?怎么不睁开眼?” 沈译睁开眼,回答:“你没有让我挣开眼。” 夭夭更乐,干脆坐到他大腿上,手臂勾着他脖子问:“如果我允许你动的话,刚才你想要做什么?” 沈译下意识扶住她腰,有些懵,这是第一次夭夭坐到他身上,他有些拿不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到她问话,他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想’干什么?” 夭夭:“没有为什么,我就问问,你当时一点都不想干什么吗?” 第190节 沈译仔细回想刚才的事情,柔软滑腻的舌头扫过他的嘴唇的时候,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夭夭看着他认真思考的模样忍不住笑,问:“想明白了吗?” “我也不知道。”沈译看着她,轻声道,“有些痒,我想舔一舔,还想……” “还想什么?” “还想张开嘴。”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氓夭:我喜欢舔舔舔~ 沈小译:我喜欢夭夭舔舔舔 调戏沈小译的日常get 妈呀终于赶上了,继续求营养液23333 最后帮我基友推个文,喜欢的可以先收藏啊么么哒,我会监督她不许坑的╭(╯^╰)╮ 秋华胜《男神都是我前任[娱乐圈]》 季染:我靠自己本事撩的男人,凭什么不能渣 <input type=button value=网页戳这里 onclick=window.open(xet/onebook.php?novelid=3186574)><input type=button value=手机戳这里 onclick=window.open(.jjwxet/book2/3186574)>app手动搜索√ 第88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夭夭哈哈大笑, 但是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沈译盯着她唇看, 道:“我想不出来了, 你再来一次,我才能确定。” 夭夭笑声卡住,她定睛仔细看他,想知道他这话到底是单纯的“实验”,还是别有用心。但他睁着一双漆黑的, 清澈得有些懵懂的眼, 完全不没有露出丝毫男人的猥琐欲|望。 他是真的只是想让夭夭再亲一口, 回想一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夭夭摆正他的脸, 挺直腰肢,胸脯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胸口,与他对视, 低声道:“好,闭上眼,再来一次。” 沈译随即闭上眼,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和人类一样,当视觉神经失去作用, 身体内的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灵敏, 不同于上次的猝不及防, 这次他心里有了期待,莫名紧张起来,搁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攥紧。 鼻端似乎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缠缠绵绵的缭绕着,寻不到尽头。 他下意识想想,这股香味都有什么,有玫瑰、有木樨香、有莲花香,最难分辨是一种温暖又神秘的气息,他翻遍了自己的资料储备库,也没有找到同类的香味。 下一秒,唇又被一片柔软的温暖贴上了,明明温度不高,但他却觉得烫得难受,唇上又麻又痒,好想伸出舌头舔一舔。 就在他思索他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的时候,耳边传来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软软的,想是某种小动物的爪子,一下下挠在他的心口。 她说:“什么都不要想,做就是了。” 沈译懵了一下,还是听话的不再徒劳的思考,迟疑着张开嘴,伸出自己的舌头,舔舐她碰过的地方,想要止痒。 他刻意避开了她的舌尖,专心处理她舌尖扫过后留下的不良反应。 夭夭看着他的舌尖,笑了一下,故意突然后退,结结实实撞到一起。 沈译觉得脑海中嗡了一声,麻了半边身子。 他有些担心,是不是她的舌头带的唾液渗入了他的身体,造成了短路。 但是下一刻,他就觉得,绝对不止短路那么简单,他可能要“返厂维修”了。 灵巧的舌尖探入他口腔内,惊讶之下,他完全不记得阻拦,就这么让她长驱直入,骚弄着他敏感的上颌。 接着,他听见她轻笑,“怎么像个木头一样,机器人真的没有欲|望吗?” 沈译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坏掉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都记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住她的腰,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缠上她的舌头,更不记得缠上她的舌头之后他都干了些什么。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只记得她从他身上离开,端着神色如常的端着水杯继续喝水。 沈译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但她就像把之前的事情忘记了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宁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都不和他说话。 沈译一直盯着她看,好几次想要提醒她,都被她懒懒的转移了话题。 一直到晚上她进浴室洗澡,他都没能开口。 夭夭洗完澡,擦着头发拉开浴室的门,就见人工智能正站在浴室门口的墙边,看到她出来,眼睛蓦地亮了起来。 夭夭坐到床上,一边擦头发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他来干什么。 沈译站在她面前,回答:“你不是要教我什么叫‘人心’吗,刚才那是干什么?” 因为角度的缘故,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圆润的弧度,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热,但又不知道移开视线,依旧盯着她看。 夭夭诧异抬眸,道:“我已经教给你了啊。那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课。” 沈译不明白。 夭夭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他听话的重新坐到她身边。 夭夭道:“驱使人做各种行为的根本原因在于‘欲|望’。饿了需要吃东西,是对活下来的欲|望,但不饿的时候依旧想要吃东西,就要更深一层,是对于肉体享受的欲|望。不同的欲|望驱使着人们主动做不同的事情。人不同,欲|望也就不同,观念不同,行事的准则也不同,这就造成了人类精神意义上的多样性。” 沈译:“我懂了。” 他懂了,但仅仅是懂了而已。 第191节 夭夭把湿毛巾递给他,不用吩咐,沈译就拿过来电吹风帮她吹头发。 她继续道:“这些原理上的东西想弄明白很简单,是想要体会,对你来说却很难。因为你不是人,你是按照程序行动的人工智能。” 沈译垂下眼帘,看着从指缝中流过的发丝微微发愣。 他是人工智能,他一直都知道,他也从来没有觉得不好过。 他身体比人类强壮,运算能力比人类发达,真是人类非常在意的相貌都比绝大多数人要好,他从不曾因为他不是人类而觉得有什么不同。 但现在,听到夭夭这么说,他突然有种羞于当一个人工智能的感觉。 他突然意识到,人工智能再怎么智能,在人类的眼中也只是一件工具。 他不是不知道其他师父和弟子之间怎么相处的,但绝对不会像自己和夭夭这样,因为他是只知道听从命令行事的人工智能,不是有“心”的人。 “什么味道?……你在干什么,手要不要了?”突然响起的一声惊呼让他猛地回神,他愣愣的看着夭夭一把抓住自己的手,指腹上的肌肤已经微微变形。 他后知后觉的疼起来,手指放到吹风机烧红的金属丝上他竟然没有一点感觉,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夭夭蹙眉,“你发什么傻?短路了?我给你找烧伤药……算了,你用不上,怎么办,要不要明天放你一天‘病假’,让你回沈烨那里一趟,修理一下。” 沈译盯着自己的手指,不由得像,如果自己是人类夭夭会是什么反应,她一定会拉着他去冲凉水,手会起泡,她会帮自己涂烧伤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自己一天假,让沈烨修理。 夭夭松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快去休息,明天去找沈烨,让他帮你看看怎么修理。” 沈译觉得自己真的要返厂修理了,他发出一声干哑的“嗯”,几乎带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他觉得自己几乎是狼狈的被赶出夭夭的卧室。 躺在床上,他盯着手指上的烫伤出神。 上面的皮肤和人类一样,起了水泡,圆滚滚的,黄豆大小,摸起来硬邦邦的,里面装满了渗出的组织液。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从床上站起来,找了一根针,挑破了手上的水泡,找到烫伤药膏涂了上去。 夭夭第二天早上起床,准备去享用她丰盛又健康的早餐,结果推开餐厅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愣住了,不会吧,放他一天假他就连早饭都不做了? 是准备要造反吗?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是从沈译的卧室传来的。 在搞什么鬼? 夭夭嘀咕着推开了沈译卧室的门。 门一开,她就愣住了。 他半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目光涣散,艰难的挣扎着要站起来。 夭夭连忙过去扶住他,刚碰到他的手,就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体温怎么这么高?cpu超载了?” 沈译被她扶着坐到床上,第一次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垂下眼眸避开了她的视线。 夭夭不许他躲避,掰正他的脸,问:“到底怎么了?” 不等他回答,视线下落,夭夭瞬间抽了口凉气,抓住他的手,厉声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修长有力的手整个肿了起来,像个红彤彤的大萝卜,原本烫伤的地方涂着白色的药膏,有微微泛黄的透明液体从那里渗出来,就像人类严重感染一样。 沈译嘴唇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回答。 夭夭压着怒火深吸口气,稳住情绪,问:“都烧成这样了,还爬起来干什么?” 这次,沈译终于不再沉默,小声道:“早饭……迟到了……” 夭夭又气又想笑,无奈道:“算了,我带你去找沈烨!”接着没好气的嫌弃某人,“什么水平?哪儿有人工智能这么脆弱的。” 沈译失落的低着头。 连身体也变得脆弱了,她就更不喜欢自己了吧。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呆了。 他为什么想要她喜欢自己?她不喜欢自己,他为什么要觉得难过? 他摸着自己的心口,第一次感受到“心”的存在,这就是难过吗? 作为一个人工智能,第一次体会到的人类感情,竟然是“难过”吗? 沈烨皱着眉帮他处理受损的部位,忍不住念叨:“我不是交代过你吗?你是机器人,受伤了要来我这里更换零件,不能擅自使用人类的药物治疗,你以为你是人吗?” 他念叨的时候,沈译就低着头不吭声。 夭夭问:“很严重吗?” 沈烨摇头:“也不是很重,只不过是药物进入皮肤内,造成了他体内的电解质失衡,把失衡的体液抽出来换上新的就行了。” 他拍了怕沈译的头,“躺好。” 沈译躺下,他摸了一下他脑后,不知道按了那里,沈译瞳孔猛地扩张,然后静止不动。 夭夭一惊,“他怎么了?” 沈烨道:“暂时关机。换体液的时候他会疼。” 夭夭松了口气,看着沈烨用导管连接他身体内的血管,将体液抽出来,又将新的液体灌注进去,与此同时,帮他更换了一块完好的皮肤。 第192节 等“手术”结束,趁沈译还没醒过来,沈烨摘了手套,问:“他怎么搞成这样的?” 夭夭苦笑,“因为吹风机。” “吹风机?”他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吹风机,帮我吹头发的吹风机。” 作者有话要说:  怜爱我沈小译~ 心疼。 在网上看到有人画完柯洁和狗狗的漫画,莫名觉得脑洞撞一起去了,哈哈哈 原作者禁止转载,感兴趣的可以去搜过喜喜果的新浪微博~,如果狗狗姓转成萝莉 差点忘了,继续求营养液~m么么哒,爱你们,亲(づ ̄3 ̄)づ╭❤~ 第89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更换完体液, 沈烨没让沈译开机, 看着夭夭道:“我们谈谈。” 夭夭微笑:“我也正想说这个。” 沈烨把她带到客厅, “随便坐。”说完, 侧身坐到一个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起火柴盒慢条斯理的抽了一支烟点上。 直到这时,夭夭才有时间打量沈译诞生的地方。 阴暗逼仄的客厅里摆满了破旧的家具,墙角处摞着几张缺腿的板凳, 客厅中央是一张小方桌, 应该是放棋盘用的, 只是已经落满了灰尘, 鬼知道多长时间没擦过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尘土和速食品廉价香味混合起来的味道,十分刺鼻。 沈烨拿烟指着对面的单人沙发,示意夭夭可以坐在那里。 夭夭像是没看见沙发上一点不亚于方桌上的尘土一样, 面不改色的坐下,勾着红唇微笑,“想不到蝉联十年世界冠军的沈烨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让那些喜欢你的棋迷知道了,估计要发疯。” 沈烨深吸一口气, 把烟抽到尽头, 屈指弹到不远处已经溢出来的垃圾桶上, 问:“来吗?” 夭夭:“来!” 他转身从屁股底下抽出棋盘,从支撑着方桌的地下拿出棋盒,摆到方桌上。 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不急不慢的捏着棋子下着,一边下棋还一边聊天,态度十分不正经。 沈烨:“沈译多听话一孩子,怎么一到你手里就变得叛逆了?” 夭夭落子,这才回答:“兴许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笑了一声,问:“上梁是谁?” 夭夭抬眸笑看他一眼,道:“当然是你和我。” 沈烨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下,微微有些不自在。 这话说的,怎么跟他们是一对儿不负责任的父母一样? 沈烨突然打了个寒颤,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女人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这些年来夭夭的行事作风他也有些了解,她很少答应别人的挑战,尤其是曾经败在她手下的人的挑战,她连一个都没有接受,但是这么多年了,每次他下战书,她都没有任何迟疑的应战了。 之前的种种,再加上刚才还说那么暧昧的话,沈烨觉得自己没有多想。 这太可怕了,谁要这种女人啊,娶回家简直和迎回一尊大佛没两样。 自己该怎么回答她这句话,怎么拒绝才能让她彻底死心?毕竟他知道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正在沈烨为了自己的未来担忧的时候,他听见她说:“我就亲了他一下,他就变成这样了……” 亲? 她要亲他? 他该怎么拒绝? 等等她说什么? 沈烨诧异抬眸,“你说亲了谁?” “沈译啊。”夭夭一脸理所应当,“不亲他难道还能亲你?” 夭夭的目光落到男人胡子拉碴的脸上,眼里是赤|裸裸的嫌弃,“你几天没刮胡子了?哪个女人亲得下去?” 沈烨:“……” 他深吸口气,翻了个白眼,“我昨天才刮过!” 夭夭夸张道:“天啊,两天没刮胡子,你把家弄成猪窝不算,还真把自己当猪养啊?” 沈烨:“……” 她气死他算了! “你亲沈译干什么?欲求不满的话去买机器情人,不要朝沈译下手。”沈烨好不容易恢复情绪,冷着脸道。 夭夭挑眉,“不是你让我教他的吗?” 第193节 “我让你教他下棋,没让你……让你……”他脸上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浮现一抹诡异的红。 夭夭冷笑,“让我什么?调戏他?我乐意,这就是我教导他的方法,不行吗?” “这算什么方法?”他气怒。 “教他什么叫欲|望,教他人类刻入灵魂里的,最本能的欲|望。不行吗?” “那你也不必……”沈烨瞪她一眼,道:“不知廉耻。” 夭夭翻了个白眼,“醒醒吧,大清早亡了。” 沈烨懒得和她斗嘴,道:“他是机器人,你这么调戏他根本就没用,省省力气吧。” 夭夭捻着棋子微笑,“谁说没用的?他已经开始学会模仿人类的行为了,不是吗?” 沈烨再怎么不忿,也不得不闭嘴了。 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否认,沈译这次的行为确实太失常了,注意事项在他刚刚诞生的时候就编入了他的中心系统之中,按理说,他不应该违背他输入的指令,去贸然尝试使用人类的药物。 沈烨越想越烦躁,把棋子一扔,靠到沙发上,道:“不下了。” 夭夭冷笑:“下不下结果都一样,都是输。” 沈烨猛地站起来,大步走进卫生间,上了个厕所,他站在盥洗台前洗手的时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男人眉眼英俊,曾经有古铜色的健康皮肤,只是最近几年足不出户变得苍白起来,眼眶发青,下巴上的胡子冒着青茬,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好。 他摸了摸下巴,有点扎手,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你怎么起来了?” 沈烨走后,夭夭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收棋子,突然听见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她本以为是沈烨出来了,没抬头问:“还下不下了?” 没听见回答,她才意识到不对,一抬头,却见本该处于关机状态的沈译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她。 夭夭吓了一跳,这是机器人成精了吗? 沈烨出来的时候,夭夭和沈译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人一机器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人说哈。 他也愣了一秒钟,是思考了一下为什么沈译会自动开机,没有头绪,干脆问他,“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沈译把视线从夭夭身上移开,看向沈烨,道:“我听见你们在谈论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动开机了。” 夭夭松了口气,瞪着沈烨,问:“你是不是设置了什么开机密码,我们不小心说出来了?” 沈烨:“……” 他深吸口气,“没有,而且按理说,关机的时候无论我们说什么,他都应该毫无反应才对。” 沈译似乎不明白他到底造成了什么轰动,依旧用那种带着茫然的冷漠视线看着夭夭。 夭夭想起他一连串异常的反应,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小心翼翼的朝他招手,道:“小译,你过来,坐我身边来。” 沈译立刻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依旧盯着她看,等着她进一步的指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次他坐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近。 以前夭夭让他坐在她身边,他坐下之后,身体距夭夭总会有一小段距离,不多,大概一个拳头左右,但是这次两人之间只有一指的间距。 沈译盯着她看,问:“你要教我什么欲|望?” 他关机的时候,听到她说了这句话。 沈烨靠在旁边的墙上,没有说话,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怎么回答。 夭夭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觉得太刺激了,感觉和摸老虎的头一样,一个危险的,美丽而且不可控的强大生物,让她兴奋得脸颊微微泛红。 沈烨却误以为她想到了某些不健康的内容,所以才兴奋成这样,忍不住冷笑一声,在夭夭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打断她,“要教那事儿回你们自己家教去,别脏了我的地儿。” 气氛被打断,夭夭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手下败将,哪儿来那么多事儿?” “你这个……”沈烨气得脸都白了,一甩手走到门口,“你们不走我走总行了吧?” 他拉开门,临出门前交代一句:“走的时候把屋子给我收拾干净,别落下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 说完,哐当关上了门。 夭夭无语的嗤一声。 沈译终于把注意力从夭夭身上挪开一点,问:“主人怎么了?” 夭夭没好气道:“别理他,有些人自己一肚子龌龊,知道什么叫‘自己一身白毛羽,还说人家老妖精’吗?” 沈译乖巧的点头,他资料库里有这句俗语。 夭夭认真的叮嘱他,道:“你可别学他,知道吗?” 沈译知道夭夭说的是沈烨,但他根本不明白沈烨究竟怎么“一身白毛羽”了,又怎么说夭夭是“老妖精”了。 他跑神了一秒钟,想起资料中的“妖精”大多都是美丽动人的,又觉得沈烨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妖精,最好看的妖精。 但他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继续转到之前的话题,问:“你要教我什么?” 夭夭笑道:“你知道人类是怎么繁衍的吗?” 沈译点头,回答:“雄性和精|子和雌性的卵子结合形成受精卵,在母体中孕育一定的时候,胚胎发育完全之后从母体脱离,形成一个单独的个体。” 夭夭夸奖他:“回答的很对,但精|子在男人的身体里,卵子在女人的身体里,要怎么结合呢?” 沈译愣愣的张开嘴,努力从自己的资料库中搜索答案,可惜沈烨只给他导入了最基本的生理知识,这种高端的根本没有。 第194节 夭夭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灿烂,“来,我来告诉你,究竟该怎么做。” 沈烨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几年,除了非常必要的事情,他基本上从不出门,即是出门也是像带着沈译找夭夭一样,直奔目的地,他已经很久不知道在外面闲逛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阳光,行人,嘈杂的声音,甚至连周围的风都让他烦躁不已,他想回家,但又怕撞见那个女人和沈译那什么的画面。 竟然连机器人都下得去手,这个女人真是……真是…… 他“真是”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 耐着脾气在外面转悠了半天,他估摸着怎么也该结束了,这才起身回家。 谁知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屋内传来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沈烨立刻愣住了,他刚想退出去,突然觉得声音似乎不太对,他狐疑的走到自己的卧室,推开门一看,那个女人正和沈译窝在自己的电脑桌前,两人缩在椅子里一边吃着自己的零食,一边看电脑屏幕,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从电脑里传出来的。 沈烨:“……” 靠,这两个神经病,竟然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动作片?! 最不能原谅的是,竟然偷吃自己的零食! 作者有话要说:  沈烨表示:看动作片可以,但是不许动我的零食! 你们这些混蛋!!!! 啊啊啊,那啥,继续求营养液啊~么么啾 给本帅比投营养液的都是人见人爱的小天使~ …… 一直觉得忘了什么,发出去之后才想起来明天高考啊!!!!!! 住我的高三小天使考一个好成绩,考上自己喜欢的学校,么么哒,把我人品分给你们! 第90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沈烨一走, 夭夭就带着沈译霸占了主人的卧室。 刚才她已经看过了, 这猪窝里除了沈烨卧室里有一台电脑之外, 别的地方连个电视机都没有, 两人之前也不知道怎么过的。 夭夭脑补了一下一人一机器没事儿干仰着脸傻坐的画面,觉得沈译这么呆萌可能并不仅仅只因为他是机器人的缘故,成长环境很可能也是一大要素。 夭夭坐到电脑前,打开屏幕,觉得少点什么。 目光落到床上躺着的一大包薯片上, 有了。 看电影嘛, 肯定要有可乐爆米花配套使用, 观影体验才最佳。 沈烨的电脑是他自己组装的, 光这一台电脑的价值就比全部家当都要贵,用户体验一级棒,硬盘空间很大, 装满了各种资料,夭夭打开一看,全都是自己别人和别人对局的视频, 不过对手是沈烨的就占了一大半。 “可怕的执拗。”夭夭嘀咕一声,继续找, 翻遍了电脑也没找到爱情动作片。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沈烨一个大男人, 宅就算了,竟然连小电影都没有,日子到底怎么过的, 怪不得沈译什么都不懂。 她输入了一个现实中的网址,点了“进入”,没想到还真进去了。 沈译认真的盯着屏幕,看着她关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广告,历经重重阻碍,终于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夭夭扫了一眼页面,捻了一片薯片塞到嘴里,含糊道:“你喜欢哪个,挑一个。” 沈译认真的从“女学生”、“空姐”、“小护士”、“sm”等字眼中,指出其中一个,道:“我要看这个。” 夭夭认真一看,脸色微黑。 这个女忧长得和自己有点像啊,撅着屁股趴在课桌上,脸上的表情似痛苦,又似欢愉,下面写着标题“女老师xxxx”。 “换一个。”夭夭冷酷的拒绝,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沈译不解,“不是你让我选的吗?” 夭夭义正言辞道:“这个不好看,换一个。” 沈译抿了下唇,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微弱的不情愿,道:“我不知道,你选吧。” 夭夭:“你还学会闹脾气了?!” 简直是个熊孩子。 “好吧,”她妥协,问,“为什么选这个?” 沈译目露茫然。 夭夭微笑,“告诉我为什么选这个,我就让你看。” 沈译讷讷答:“我……我不知道。” 夭夭看着他不说话,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 沈译绞尽脑汁想,脑海中仿佛有了什么答案,但却被一层柔韧的纱帐隔着,将他困在其中,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夭夭盯着他,轻轻抚摸他的手指,柔声引诱道:“做出一个选择,总是有原因的,这个视频比其他的好在哪里,是故事让你喜欢吗?” 不,不是。 第195节 沈译在心里默默摇头,他做决定的时候,还没看到下面的字。 “那是为什么?”她继续问,“是演员让你喜欢吗?” 沈译看着视频中的女人,迟疑着点了点头。 夭夭继续引导他,“为什么喜欢她?比她好看的也有啊。” 沈译下意识维护自己喜欢的演员,道:“别人都没有她好看。” 夭夭失笑,“怎么会?这个比她腿长,这个比她胸挺,这个比她眼睛大,这个比她皮肤好……很多都比她好看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离他很近,呼吸吹拂到他的脸上,又麻又痒。 他定定地看着她,鬼使神差的吐出一句话,“她长得和你像。” 夭夭开心的笑了起来,戏谑地问:“因为和我像,所以才选她,对吗?” 沈译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用力点头。 夭夭捏着他的手腕把玩,点开视频,道:“不用计算数据,你也做出了选择,这叫‘想’,也是人类欲|望的一种……” 说话间,视频已经开始了,夭夭住口,捏了一个薯片塞到他嘴里,道:“认真看,刚才是精神上的欲|望,现在教你生理上的欲|望。” 沈译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卷起薯片纳入口中。 当初设计他的时候,沈烨考虑得很周到,为了避免他人工智能的身份被发现,给他添了一套表面上的消化系统,他能吃东西,能喝水,能排泄,能品尝它们的味道,但是无法吸收食物中的能量。 他的主要能量来源还是身体中的能量电池。 故事开始了。 这种电影都一样,花个三五分钟介绍一下故事背景和主角人设就开始直奔正题,啪!啪!啪! 女主是某私立高中新来的数学老师,被班里的恶霸看上,某天老师批改试卷走得晚,在办公室里被学生压到了桌子上…… 接下来就是各种场合的啪啪啪,导演深谙影片观众的恶趣味,主要场所集中的教室,上课过程中,非常刺激。 夭夭看得津津有味,沈译看得也很认真,但也紧紧是认真而已,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和看科普节目一模一样。 夭夭问他:“好看吗?” 沈译思考了一下,说好看。 女主角低头的时候和夭夭真的很像,他觉得很好看。 夭夭:“看明白了吗?” 沈译点头:“明白了。” 夭夭:“知道人类为何热衷于这种事情了吗?” 沈译老实的摇头。 夭夭:“……” 这也敢说看明白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开门声,沈烨回来了。 夭夭眉心一蹙,计上心来。 沈烨盯着夭夭手里被拆开的零食,心疼得心脏病都快犯了,这是沈译离开之前帮他买的零食,是最后一包,竟然就这么……被她给拆了! 夭夭完全无视了他泛红的眼,叫小狗一样招手,“来来,过来,冲淡一下模特。” 沈烨:“你竟然拆了我的薯片!” 夭夭拉起沈译,道:“把沈烨拉过来。” 他乖巧的点头,过去拉沈烨。 “你知不知道,这是最后一袋!” “把他衣服脱了。”夭夭说着,把视频倒退回刚开始的时候。 沈译立刻上手解沈烨的扣子。他大惊,连忙捂住领口,“你干什么?”看到夭夭又扔嘴里一片薯片,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陈夭夭,你赔我……我靠,沈译你住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夭夭:“别理他,继续。” “陈夭夭!”他大声叫她的名字。 “脱个衣服跟强|奸你似的,爷们儿点成吗?”夭夭比他还大声。 沈烨憋得脸通红,他衣服都要被扒掉了,还要怎么爷们儿? 两人在争吵,沈译伸着手停也不是,继续也不是,两个人的话都要听,但是当两个人的命令截然相反的时候,他到底该听谁的? 沈烨紧紧抱着胸口,死活不让沈译碰他的衣服,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连夭夭吃了他的零食都顾不得了。 他清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那个?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你别想觊觎我的肉体……” “咳咳……”夭夭瞬间被薯片呛到了,沈译立刻倒了杯水给她,夭夭端着还没来得及喝,就听沈烨又是一声怪叫,“这是我的水杯!” 夭夭忍着嗓子眼的瘙痒,狠狠白了他一眼,灌了一大口凉水。 沈烨愣愣的看着,哑了。 第196节 夭夭喘了两口气,“放心吧,我就算看上沈译都看不上你。肾虚秒射的宅男。” 沈烨脸彻底红透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一声怒吼,险些把房顶掀了。 夭夭等耳朵好受一点,这才继续,“放心,我对你宝贵的处男之身没兴趣,只不过让你当个模特给沈译演示一下。” 演示?演示什么? 伴随着夭夭的话,是电脑中传出来的一声声男女的那些对话,他瞬间就明白了,更加誓死捍卫自己的衣服,“你想都别想,我是不会和你上床的!” 夭夭又咳了起来。 沈烨对她怒目而视,他对这种难缠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时,沈译叫他一声,他想都不想,吼道:“闭嘴!” 沈译立刻闭上嘴。 夭夭压下咳嗽,道:“小译,你想说什么就说,别管他。” 沈烨更凶地瞪她。 沈译道:“夭夭只是想要你脱了衣服当个模特,没想和你上床。” “你怎么叫她夭夭?”沈烨下意识问,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模特?” 夭夭脸上似笑非笑,指着电脑上已经缠到一起的男女道:“让小译看看正常的男人看到这样的视频是什么反应。” 沈烨刚正常一点的脸色立刻重新红了起来,他指着视频不可思议道:“你让他看我……看我……” 夭夭笑得可爱,“对啊,沈译没反应啊,你当初设计他的时候没有给他装性|器官吗?” 沈烨立刻摇头,他当然装了,但是……沈译毕竟是机器人,即使有器官,也不会有反应的吧? 况且,教他这些和棋艺有什么关系? 他目光落到视频中的女人脸上,她刚好低着头,看起来和夭夭非常像。 狐疑的目光落到夭夭身上,沈烨想,特地挑了一个和她这么像的演员,很可疑。 沈烨誓死保卫自己的清白,到底没让夭夭得逞,她只能带着沈译失望的离开。 接下来的半天,沈译都有些魂不守舍,晚上休息的时候,他躺在床上,回想夭夭说过的话,正常的男人看到那种视频应该什么反应呢? 他下了床,打开电脑查阅起来。 看完所有的资料,他回想夭夭输入的那个网址,重新看了起来,和上午一样,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沈译有些难过,这就是机器人和人类的差别吗? 他不死心,继续查资料,不知怎的,进入了ed患者聚集的论坛,里面在交流各种兴奋并且持久的方法。 他挑了加精的帖子看完,犹豫了半晌,敲响了夭夭卧室的门。 门打开,穿着睡衣的女人站在面前看着自己。 沈译看着她问:“我是不是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  ed:性功能障碍,yangweizaoxie什么都都算。 撸个高考小剧场: 该高考了,所有人格聚在一起。 夭夭:谁考的学校好,我和谁在一起。 老曲:砸钱。 小曲:招艺术生吗 ? 阿衍:我可以考研究生。 阿珩:我是海龟。 陛下:……古文学专业招人吗? 白裕:拔剑! 哥哥:学霸,不怕。 弟弟:捉奸专业我第一。 沈译:作为一个天才…… 沈烨:别忘了我也是天才! 好像少了一个,不管他,说明不重要! 明天就是高考最后一天,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们都是最棒的,不过还是要祝你们考个好成绩,么么哒 本文满三十万字了,应该会有营养液返点,宝贝儿们拿到营养液记得投喂本帅比,饥渴难耐ing 第91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第197节 夭夭都快睡着了, 开门, 重新栽回床上, 含糊问:“什么病?” 沈译从那些帖子中知道, 这大概是一种很丢人的病,如果被女性知道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基本上就失去了得到异性青睐的机会。 夭夭趴在床上,单薄的睡衣贴在腰臀处,勾勒出诱人的线条。 沈译盯着她看, 低声道:“ed。” 夭夭趴在床上, 又快睡过去了, 听到这两个字母的时候竟然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含糊道:“去找沈……”烨字还没出口,她猛地抬头,翻身坐起来, 严肃问,“你刚才说什么?” 夭夭看着他的眼神凝重严肃,沈译微侧脸, 避开她的视线,重复了一遍:“ed。” 在决定来找夭夭之前, 沈译已经经过了长时间的纠结, 告诉夭夭的话, 她很有可能会瞧不起他,会讨厌他,他一点不想夭夭讨厌他。 但他还是说了。 他如果真的有病的话, 他不想欺骗她。那些帖子上说了,如果隐瞒的话,说不定会毁了对方一辈子。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夭夭过得不开心,虽然他甚至不太明白“开心”到底是什么意思。 夭夭慢慢收回震惊的目光,稳住心神,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你知道‘ed’是什么意思吗?” 沈译点头。 夭夭:“……” 她长长舒了口气,道:“为什么怀疑自己……不行?” 沈译抬眸看她,道:“正常人看到那些视频不应该勃|起吗,我一点感觉都没人,帖子上说这就是‘ed’。” 夭夭翻了个白眼,叫小狗一样叫他,“过来。” 沈译挨着她坐下,她朝自己伸出手,接着,脸颊传来一阵顿顿的痛。 夭夭用力捏着他的脸蛋,恶狠狠道:“有病没病专业人士说了算,帖子能看病的话,还要医院医生干什么,好的不学怎么就学些不良习性?” 沈译愣愣的看着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的意思是,自己没病吗? “你是机器人,不要拿人类的标准要求自己。”夭夭摸着他的头发说道,“你连那个视频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没搞明白呢,也没有人类的欲|望,想要你有反应不是强人所难吗?” 沈译反驳她,“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夭夭挑眉,“哦?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译道:“异性为了繁衍后代,必须进行交|配。那是交|配行为。” 夭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反问:“那为什么要拍下来?” 沈译:“为了教学。” 夭夭失效,摇头,“你这么回答,说明你根本就不理解那些事情的意义。我来告诉你吧……” 沈译坐直,她的眼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奇特的水雾,朦朦胧胧的,泛着迷离的波光,粉嫩的红唇轻启,发出略带沙哑的嗓音,她说:“为了享受。” 沈译莫名觉得难以呼吸,身体仿佛又回到昨天晚上,她坐在他腿上舔他的嘴唇时的情景,不由自主的紧张。 夭夭哑声道:“放松。” 他反而绷得更紧,身体里的每一根导线都承受着超负荷的电流,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热。 夭夭忍不住笑,双手一点点松开他的皮带,从衬衣下摆处探进去,轻轻抚摸他小腹上坚硬的肌肉。 沈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觉得自己又出现问题了,明明打哆嗦是说明外界环境温度过低,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热得受不了。 夭夭慢慢扒下他的衣服,轻轻的咬他。 不知何时,他被她推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像是电量不足一样,渐渐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光线、温度、全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唯有她,她带来的每一个触感,都清晰真实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觉得煎熬,像是站在熔炉的边上,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跌入烧红的铁水中,万劫不复,但又觉得像是飘在半空中,不知名的力量引导着他,穿过层层叠叠的雾霭。 时而滚烫灼热,时而凉爽惬意,感觉强烈到无法分析,他几乎能听见cpu因为超载而滋滋作响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冒着火花的中央处理器终于发出一声微弱却恍若炸雷一般的响声,这一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彻底的废掉了。 他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种感觉维持了很长时间,长到他几乎忘了一切。 夭夭看着手上清澈的液体,没有味道,和精|液没有任何类似的地方,应该是沈烨灌倒他身体里的某种物质。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他身体里的东西不像人一样可以再生,如果用完了怎么办?找沈烨让他再灌进去吗? 还要,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对人体有害吗,万一进入人类的身体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些暂时都不确定,需要向沈烨问个清楚才行。 沈译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瞳孔也终于有了焦,首先看到的就是头顶笼罩着七彩光晕的大吊灯,接着,视线下移,看到了沉思的夭夭。 他慢慢坐起来,觉得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讷讷问:“刚才……是什么?”明显还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问话打断了夭夭的思考,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看着他,问:“你以为呢?” 沈译:“我……我不知道。” 他的知识储备库里没有相关的记载。 第198节 “不知道算了,”夭夭挑眉,继续问,“那……舒服吗?” 他想了想,继续摇头,“不知道。” 夭夭气笑了,“你是不是傻?连舒服不舒服都不知道吗?” 沈译敛目,低声道:“有些……有些舒服,但是又有些难受,”他想了一会儿接道,“舒服比较多。” 夭夭拍了拍他肩膀,“不管不什么感觉,刚才至少说明了一件事。” “什么?” “沈烨没坑你,你身体的各项功能都很正常,不存在‘ed’的情况。” 说完,夭夭下床,进了卫生间,一边洗手一边道:“乖,安心回去睡觉去,下次再遇见类似的问题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找专业人士解决,明白吗?” 沈译游魂一样从夭夭的卧室里飘出来,飘回他自己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她说自己没有病,是那个吗? 他仔细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可惜大多数时候他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只能勉强回忆个大概。 想着想着,他身体又热了起来,这一次,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他不是ed 患者,他是个正常的机器人。 正常的机器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再跑去敲夭夭的门,即使情商低到没有的沈译也知道等待他的绝会和上次一样,最有可能的她骂自己一顿,然后让他滚回去。 初尝情事的机器人傻傻地睁着眼睛,想要等身体自己平静下去,然而他没有转移注意力补货,还一直在回味,直接结果就是他躺在床上干躺了一夜。 夭夭起来,漱了漱口,去吃早饭。不出预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还有另一道美味可口的“夜宵”。 某“夜宵”一直盯着夭夭吃饭,眼神直勾勾的,不闪不避,等夭夭吃完,立刻道:“我要和你对局。” 最后一口牛奶就这么卡到喉咙里,夭夭忍着一口喷出去的冲动,咬牙问:“怎么突然又想起要和我对局了?” 明明最近她已经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了,而且一个昨天晚上才品尝过那些事的处男机器人,第二天他的关注重点不是那个,而是下棋,夭夭表示怎么也想不明白。 沈译:“我要打败你。” 夭夭笑道:“口气不小。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吗,只要你能回答的上来,我就答应你的挑战。” 问题是什么,沈译非常清楚,事实上,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和夭夭对局。 他曾经的回答是:这是他的最高指令,系统命令他这么做。 但这个答案并不如夭夭的意,现在他再一次面对同样的问题,如果再答错,夭夭依然会对他的挑战时而不见。 和沈译一样,夭夭心中也充满矛盾的紧张。 这个答案直接关乎着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如果他打错了,她费的心思就付诸流水,如果他答对了,那就说明她的调|教是有成效的,但同时也意味着,她要非常非常辛苦的扮演一个天才,每天绞尽脑汁在棋盘上和他对阵。 沈译站起来,直视她的双眼,严肃道:“因为我想要打败你。” 这个回答比之前的只多了一个字——想,意思就完全不同。 他要打败她,和他想要打败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 他想,这是他自内心深处产生的欲|望,不管这欲|望是由何而来,都不能改变,打败夭夭,已经不仅仅是刻入他系统深处的指令,而成为了他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心愿”。 夭夭笑了起来,她第一次在沈译眼中看到了名为“渴望”的光,他的眼里不再是一片无机质的空洞漠然,他终于有了灵魂。 她这段时间的调|教果然是有成效的。 夭夭从来没有想过,沈译长不出来“心”怎么办。 他是裴述的人格之一啊,他只是借了人工智能的皮而已,内在还是人类。 他一定会产生自我意识,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好,我答应你的挑战。”夭夭面带微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沈烨来观战。” 第92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这是夭夭和沈译之间第二次非正式对局, 沈烨依然在场。 虽说是私底下切磋, 但谁都没有掉以轻心, 无论对夭夭, 或是沈译,更或者是沈烨来讲,这次对局,都期待已久。 接到消息的时候,沈烨就问了沈译, 夭夭为什么突然就答应了他的挑战, 沈译老老实实的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 当然也包括那什么什么。 沈烨听完, 艰难的修补自己彻底崩坏的三观,随便扯了两句把那个傻乎乎的机器人打发走,一头栽到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那个女人是疯子吧, 竟然真的帮一个机器人做……做……做那样的事,她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沈烨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他竟然会输给这样一个奇葩, 简直苍天无眼。 他伸手摸向床头柜,摸了个空, 气愤的哼了一声, 他最后一包零食也被那个女人糟蹋了。 对局这天, 沈烨去夭夭家里,毕竟是私底下的比赛,不需要到太正式的场合。 敲门, 开门的是沈译,没等他进屋,沈译就快步折回去,把他这个客人兼“监考人”扔到一旁。 他往里一看,微微抿紧了唇。 第199节 夭夭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坐的,样子别别扭扭,沈译刚回去,她就趴到他大腿上,看都没看他一眼,享受着他的按摩。 沈译温柔的揉按她的脖子,她趴在他大腿上发出阵阵微弱的呻|吟。 看样子,在他来之前,两人就贴在一起干这个。 看看这浓情蜜意,蜜里调油的模样,哪里像是即将比赛的对手? 他有些烦躁,脱了鞋子走过去,没好气问:“你们还比不比了?” 不等夭夭说话,沈译就答:“九点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沈烨:“……” 他莫名觉得别扭,尤其是想到夭夭曾经对沈译做过的事情,更是浑身不自在。 他没多想,只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竟然被坏女人勾搭走了,这谁能忍? 沈译继续向他解释 ,“昨天夭夭睡落枕了,她脖子不舒服。” 沈烨:“……” 看到夭夭埋在沈译大腿上的脸藏得更加严实,他蓦地爆出一阵大笑,简直想说报应,连自从听到沈译的汇报就一直梗在嗓子眼的郁闷也消失不见了。 夭夭趴在沈译腿上暗暗磨牙,她好想哭,她很少落枕的,从小到大就出现过一两次,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又落枕了。 幸好有沈译帮她揉了半天,要不然她现在就要歪着脑袋和他对局了。 想想那样的画面,她就觉得生无可恋。 现在又听到沈烨不客气的嘲笑,她心中更恼,恨不得扑上去踹他两脚解气。 偏偏她还不能大力活动,简直折磨死人了。 她故意拖到八点五十九分,棋盘不用她摆,沈烨自觉的代劳了,把计时器和棋盘棋盒全都摆好,夭夭才漫不经心的从沈译腿上离开,揉着脖子坐到他对面。 看着她皱巴巴的脸,沈译有些担心:“要不然延后两天吧,你这样子太难受了。” 在知道她落枕的时候,他就提过这样的要求,不过被夭夭驳回了,这次也不例外。 夭夭小幅度的动了动脖子,正想说不影响,就听见沈烨欠揍的嗓音响起,“扭到脖子了,又没扭到脑子,能影响什……嗷!” 夭夭收回脚,抓了一把棋子,“开始吧。” 和上次的步骤一样,猜先。 夭夭依然执黑子,黑子先行。 沈烨默默吞下脚趾的剧痛,立刻严肃起来,盯着快速落下的棋子,在心中默算沈译胜利的概率。 两人都下得非常快,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吧嗒吧嗒的落子声不绝于耳。 沈烨的眉头慢慢蹙起。 这其实并不符合夭夭和沈译的一贯下法,夭夭总是懒懒散散、慢悠悠的,沈译虽然落子从不迟疑,但也有自己的节奏,从不赶趟。 这一局,分明是在赶时间。 为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棋子落得太快了,夭夭几乎来不及细想,完全是靠系统给她规划出来的最佳走法,结合一点点直觉落子。 时间和落下的棋子一样,走得飞快,一眨眼的功夫,一局已经结束了。 夭夭以微弱优势胜出。 沈译盯着棋盘看了半晌,突然抬头,道:“你在让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棋局刚一结束,夭夭就撑不住了,恰巧她坐的是长沙发,沈烨就坐在她旁边,她也懒得想身边是谁,往人家身上一靠有气无力反问:“赢的是我,怎么让你了?” 沈译也说不出来,他系统中最多的就是夭夭和其他人的对局,他对夭夭下法的了解,甚至比他对自己的了解还要多。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夭夭在让他,很多步棋她以前是不会这么下的。 沈译心中突然有种奇怪的愤怒和委屈。 他思考了这么久,换来的一次和她对局的机会,想要的难道是她故意相让吗? 她是为了不让他输得那么惨吗? 沈译低下头盯着棋盘,哑声道:“等你好了,我们再来一局。” 夭夭根本没发现他情绪的转变,连忙道:“还来?已经来过了,没了!” 沈译:“这次不算,你身体不舒服,影响了你发挥。” 既然她不承认,他就不再说她故意让他,换了个说法。 但是夭夭怎么都不松口,说不来就不来,没得商量的样子。 她似乎这次发现她靠的人是沈烨,也不避嫌,按着脖子上的筋呻|吟,“冠军,来帮我按下,疼死了……” 沈烨浑身僵成了石头,比沈译这个机器人还像机器人,自从夭夭靠到他身上,他就石化了,到现在都没恢复。 听到夭夭的请求,他才慢慢回神,嘎巴嘎巴扭头看她的脖子。 那里的皮肤又细又白,娇嫩得很,其中一块地方被揉得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可怜,他看着,竟然又看呆了。 第200节 夭夭等半天没人管她,忍不住瞪他一眼,怒道:“看什么呢,帮我按一下,快疼死了。” 这一眼含瞋带怨,因为疼而雾蒙蒙的眼里仿佛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和情意,看得沈译心动猛地一跳,险些从沙发上蹦起来。 他正愣神间,手被什么覆上,比棋子摸起来滑腻,又比棋子摸起来柔软温暖,他低头一看,是她的手。 夭夭干脆拉着他的手按到那根扭到的筋上,道:“就这里,我不好用劲儿,你帮我按下。” 沈烨手微微发抖,吞了口唾沫,照着她按的地方来回摸了起来。 好滑……好软…… 女人的皮肤摸起来都这么舒服吗? 等等,他要帮她按摩的。 他急忙敛神,来来回回的顺着那根筋。 摸了两下,他又跑神了,想起第一天带沈译过来的时候,她穿着家居服,微微一弯腰就能看见胸前柔软的弧度。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今天穿的衣服领口很紧,很难看到什么。 看完,他又觉得自己特别猥琐,竟然偷看女人的那里。 沈译坐在两人对面,直勾勾的看着夭夭靠在沈烨身上,她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带着舒服的痛苦。 沈烨的手搁在她的脖子上,来回揉按,一边按还一边问:“是这里吗?” 她就低低的呻|吟一声,伸手去掐他的腰,嗔道:“轻点,疼!” 沈烨躲了一下没躲开,被她掐到,忍不住倒抽口凉气,恶狠狠道:“我给你揉着呢,你良心被狗吃了?” 夭夭埋头笑道:“谢谢谢谢,非常感谢,一会儿带你买零食怎么样?麦丽素,薯片,爆米花,牛肉干……想吃什么买什么。” 沈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说好了啊,那天你吃了我一包薯片,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沈译:“夭夭。” 夭夭:“知道了,我给你买黄瓜味……”没说完,听见沈译叫自己,她忙里抽闲回了一句:“说。” 不等沈译开口,沈烨就接道:“我不喜欢黄瓜的,有点甜,我要麻辣的。” 夭夭翻了个白眼,“黄瓜味才是王道,知道吗?你怎么连吃零食都吃不好?” 沈烨:“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有沈译插嘴的余地,他坐在对面看了半晌,又低头看棋盘,良久,才学着夭夭的样子,一颗颗把棋子收起来,装回盒子里,抱着整套的东西放回原地。 他没有在外面停留,他们讨论的话题他都不懂。对他而言,他能品尝出味道,但是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根本没有响应的概念。 就像做饭,他也是严格按照菜谱来的,他甚至不知道夭夭到底喜欢什么口味。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起夭夭刚才的话,她喜欢黄瓜味,带点甜的黄瓜味。 明天早饭给她做这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心疼沈小译~ 明天……唔,还是后天好了,从后天开始,我要日更六千!!!!宝贝儿们监督我,如果不够六千就给大家发红包,tat 买了一只小貂,瞬间吃土,再不努力赚钱我和小家伙都要喝西北风了_(:3」∠)_ 日常求营养液,看在我即将日更六千的份上tat 第93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第二天早上, 沈译起的比往常要早一个小时。他找了很多甜口的黄瓜做法, 但不知道夭夭会喜欢哪种, 只好自己亲自试验, 选出最可能合她胃口的做法。 十来种做法,有凉拌、有清蒸、还有有爆炒,五花八门。 他动作快,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全都做了出来, 然后自己挨个儿尝遍, 把他觉得她可能不会喜欢的倒掉, 留下四道摆到餐桌上。 他坐下, 看着眼前的一片绿,忐忑地期待着夭夭的反应。 夭夭没让他等多久,比往常起床的时间还要早, 落枕留下的后遗症几乎已经痊愈,她活动着脖子走出来,诡异的是, 她今天竟然洗漱完毕才出来。 沈译专注的盯着她,控制着自己面露微笑, 心里却开始不安。 她竟然穿了一件外出的衣服, 她要出门吗, 但是她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过啊。 夭夭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食物没怎么在意,反倒问:“小译,帮我看看, 这件衣服好看吗?” 她穿了一条休闲风的及膝中裙,款式简单大方,既有女性的柔美,又带着几分男性的帅气,非常好看。 他正想点头,就见泄气地夭夭嘟囔一句:“算了,问你也没用,答应一定还是‘好看’。” 话道嘴边的“好看”两个字就这么硬生生又卡了回去。 沈译不明白,为什么说实话也不对,她本来就好看啊,穿什么都好看。 他看着夭夭又回到卧室,再出来的时候又换了一身衣服,是真丝衬衣搭长裤,知性优雅。 化了淡妆,头发也微微卷了一下,随意的披散在背后。 她径直走到大门口,弯腰开始换鞋子。 沈译跟着她过去,终于问出那句话,“你……你要出去吗?” 第201节 夭夭专心换鞋,没抬头,只点了两下。 他抿了下唇,刚想问“早饭还吃吗”,又听她接道:“早饭我就不吃了,你自己吃吧。吃完去棋院找刘老,让他指点你。” 沈译心里再不情愿,还是“嗯”了一声,点头,问:“你脖子还难受吗?” 夭夭换好鞋,拉开门,笑道:“差不多没事儿了,我出去逛逛说不定就全好了。你自己一个人要乖啊,我走了。” 沈译再“嗯”,看着她关上门离开。 他没问她出去干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是要去见沈烨。 昨天他偷听到的,她要陪他去逛街,补偿他的零食。 沈译重新坐回餐桌旁,机械的拿起筷子开始吃早饭,其实他并不需要吃饭,平时都是为了陪她多少吃一点。 他每样都尝了两口,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倒到垃圾桶,和往常一样洗碗,把家里收拾好,换上外出的衣服,去找刘主席。 一局棋,下得乱七八糟。 他本来应该赢的,却输得非常惨。 连刘老都看出了他的异常,对局之后问道:“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沈译茫然的摇头,“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那方才和我对局是为何大失水准?老头子不值得你全力以赴吗?”刘老捋着胡子,半开玩笑。 沈译愣了一下,有些失措,“我……我也不知道,大脑不听我的指令……” cpu的计算能力就那么些,用在别的地方多了,用来计算棋局的地方就少了,尤其还是和刘老的这样的对手对局,哪怕有一丝心不在焉都瞒不过,更何况沈译大部分的心思都不再棋局上 沈译低下头,心道,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作为一个沈烨制造出来的,要打败夭夭的工具吗? 他不想这么! 向夭夭挑战那天他想了很久,等他赢了她,完成了系统的最高指令,他就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一切都是下棋。 他想要赢过她,让她不再用看不懂事的孩童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对于他莫名其妙的回答,刘老只是呵呵一笑,道:“那就不要勉强自己,跟着自己的心走。” “跟着……心走?”他更加茫然,他是个机器人,也有“心”吗? 刘老开始收棋子,“强迫自己的结果只会是两样都做不好,听听你‘心底’的声音,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沈译也帮着收棋,等整理好棋盘,站起来深鞠一躬,告退。 他现在要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刚开始,夭夭担心沈译这个呆萌的机器人走丢,在两人的手机里装了个能够实时共享位置的软件,通过这个软件,能轻易的找到对方所在地点,沈译找到夭夭的对方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河滨公园,她竟然和沈烨一起,撩着裤子在……烤零食吃,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套烧烤架,这里应该就是烧烤区,他一路走到看到很多出租烧烤用品的,两人躲在河边的桥底下,十分阴凉,还吹着河风,看起来就非常凉快。 他看见不少来这里烧烤的人,但他们烤的无一例外都是肉串、鸡翅、玉米,菌类等等,只有夭夭和沈烨特立独行,在烤薯片、上面撒芝士…… 他慢慢走过去,认真思考这样的问题,薯片芝士,能好吃吗? 夭夭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狮子大开口,带着沈烨去超市买了一大包零食不说,还要陪他吃,吃了一点他又觉得没新意,正好看到超市里的烧烤用具,心血来潮道:“我们去吃烧烤吧!” 就这样,从逛干干净净的超市,变成了来河边自助烧烤…… 夭夭脸上全是灰,手上也都是油,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斑斑驳驳,沈烨也没比她好多少,像两只刚从煤堆里钻出来的大花猫。 走进了,沈译才发现,河里还垂了一根绳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夭夭看到沈译,目露诧异,拿着一串碳烤牛肉干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找刘老对局吗?” 沈烨也抬头看他。 沈译道:“结束了。” 夭夭挑眉,正想说什么,鼻端嗅到一股糊味,低头一看,惊呼:“啊,我的薯片!” 她手忙脚乱的抢救薯片,背面已经变黑了,融化的芝士滴到炭火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还有一股子怪味。 夭夭欲哭无泪,她和沈烨都是厨艺白痴,烤坏的比能吃的多。 沈烨看起来比她还心疼,脸都皱了起来。 沈译看了一会儿,没吭声,低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低声道:“我来吧。” 夭夭立刻把食物都给他,坐到旁边等吃。 沈烨见状,也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和夭夭一起坐到旁边等吃现成的。 沈译没说什么,认真的开始计划,怎么烤才能更美味,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美味。 夭夭突然想起来,对沈烨道:“我们去看看小龙虾?” 沈烨:“走。” 两人走到河边,拉起垂到河里的那条绳子,惋惜的叹了口气。 诱饵已经被吃完了,但是却没有小龙虾的踪影。 夭夭:“小译,我和沈烨去着蚯蚓,你看好东西。” 第202节 沈译抿了下唇,点头。 他看着他们相携离开,到旁边潮湿的泥土旁,随手捡了工具开始挖蚯蚓。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顺从了自己的心,找到了夭夭,他还是这么不开心。 是个,他非常肯定,他现在的情绪就是不开心。 他把烤好的薯片芝士放到旁边的一次性餐具里,拆了一包泡椒凤爪,继续烤。 他一直注意着夭夭和沈烨,他们抓了几条蚯蚓,用绳子绑了个结,系了个石头扔到水里,坐到河边说话。 离得有些远,他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是夭夭笑的很开心,即使她脸上全都是油污。 沈译有些难过,又忍不住微笑,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过了一会儿,他们把绳子拉出来,接着他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声,下面有一只小龙虾。 她一路小跑跑过来,拎着龙虾,露出两排白牙,“小译,快快,把这只龙虾也给烤了……” 沈译把凤爪暂时拿开,拿着龙虾去处理。 河里的水十分清澈,龙虾很干净,基本上不怎么需要刷,他麻利的去了虾线,和头,用刀把龙虾破成两半,撒上黑胶海盐和芝士,放在火上烤。 他忙碌的时候,夭夭就坐在旁边吃他考好的薯片,嘎吱了几个之后,她拿起一个塞到他嘴里,问:“好吃吗?” 沈译点头,这次他是真的尝到了好吃的味道。 这时,沈烨又送过来一只下龙虾,抢了一把薯片离开,走到路上还不忘隔空喊话:“急着给我留点儿!” 夭夭大声应道:“不给,我和小译吃光了!” 沈译听着两人斗嘴,刚才雀跃起来的心情又重新下坠。 夭夭回头,是捏了一下他的脸,笑问:“比赛结果怎么样?赢了吗?”、 沈译眸光一闪,微垂眼帘,有些不敢看她,道:“我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_(:3」∠)_ 今天晚上再更六千今天的,如果晚上十二点之前没发出来,就给大家发红包! 第94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夭夭愣了, 反问:“你说什么, 你输了?” 沈译垂着眼帘烤虾肉, 点头。 夭夭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你怎么会输呢?我知道刘老的水平, 你不应该输给他才对啊?围棋是年轻人的游戏,刘老年纪都这么大了,脑力怎么可能赶得上你?你怎么会输?” 无论她怎么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就输了呢? 他怎么会输呢? 在她震惊的时候, 下龙虾已经烤好了, 沈译默默的把虾肉挑出来, 托着虾壳放到她面前。 夭夭一点吃虾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抓着他手道:“你怎么不说话?你就没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沈译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哑声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连他自己都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夭夭忍着气道:“你为什么输?对局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这次沈译没有回答,继续看着她, 夭夭竟然从他向来机械冷漠的眼神中看到了茫然和伤感,她忍不住轻轻抚上他的眼睛,柔声问:“小译, 到底怎么了?” 她的手上全都是油污,弄脏了他干净的脸, 但他只觉得温暖喜悦, 忍不住闭上眼, 低声道:“我不知道。” 夭夭有种无处施力的感觉,泄气的站起来,拨通了刘老的电话。 问沈译问不出来, 她问另一个总行了吧! 听完刘老的话,夭夭回头,刚好对上他温柔低沉的视线,他眼神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哆嗦,夭夭原本在听完刘老的话就揪起来的心脏更是缩得难受。 她轻轻捧住他的脸,柔声问:“小译,你到底为什么分心?” 他不是机器人吗?机器人不应该是全力以赴为了指令不顾一切吗?为什么在下棋的时候会分心? “夭夭。”她听见他叫了自己一声。 夭夭“嗯”了一下,等着他继续,谁知他竟然就没下文了,继续盯着她看。 她原本就不多的耐性终于宣告崩溃,严厉道:“回答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和刘老对局的时候都能分心?!” 她听见他又叫了自己一声,依然没有下文。 夭夭气得直接上手捏他的脸,恶狠狠的磨牙,“叫我干什么,回答问题!” 沈译看着她,认真道:“答案就是你。” 夭夭瞬间愣住,他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说“因为夭夭,所以才分神”。 沈译伸手捂住她的依然捏着自己脸的手,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想你。对局的时候,‘想你’占用了绝大多数的内存,只有一小部分才能用来计算棋局,我不知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好像……好像……” 夭夭屏住呼吸,看着他有些茫然,又有些失措的眼神。 沈译盯着她的脸,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夭夭,我好像脱离原本的系统了。我是个残次品机器人。” 第203节 说完,他忐忑的看着她,他知道人类对于失去控制的机器人是如何处理的,所有失控的机器人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销毁。 他害怕,害怕被销毁,害怕被抹去所有的意识,害怕像别的智能工具一样,一旦不需要就被格式化。 他怕极了,如果有一天,他成了一个全新的机器人,看到夭夭就和看到其他人一模一样,毫无感觉,他失去了与她有关的全部记忆,只要想想,他就怕的浑身发抖。 夭夭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本脸上的担忧愤怒瞬间消失,看到他不安的眼神,又忍不住心疼。 她捏了一下他的脸,开心道:“这样很好啊,你在慢慢成长,不再是一件被人控制的工具,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 她轻轻捧住他的脸,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温柔又骄傲,一字字的告诉他,“你不是残次品,你是一个奇迹。” 一个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的机器人,难道不是奇迹吗? 沈译直勾勾的看了她半晌,突然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问:“如果有一天,我被销毁了,你会记得我吗?” 夭夭用力点头,肯定道:“会!我会记得你,永远不会忘记!” 沈译裂开嘴,第一次露出如此明显,属于人类的笑容。 他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已经烤好的小龙虾,连忙把托盘推到她面前,道:“你尝尝好不好吃?” 夭夭伸手拿龙虾,不小心碰到依然搁在炭火上的钢签,被狠狠烫了一下。 沈译连忙握住她手检查,手指上被钢签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他顾不得多想,立刻将沾满油污的手指含入口中。 夭夭立刻往回抽,“松口,我手上好脏!” 沈译含着她的手指,没法说话,但是眼神清楚的告诉她,他的看法和她截然不同。 他的舌尖轻轻扫过烫伤的位置,仔仔细细的为那里降温,夭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泛红,仿佛是要哭了一样,泛着水光。 沈译看着她,觉得心跳又要失常了。 夭夭终于抽回手,那根烧伤的手指完全和别的手不是一个颜色,白白嫩嫩,湿漉漉的,亮晶晶的。 沈译低下头,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又舔了一下,问她还疼吗? 夭夭摇头。 他开心起来,笑得眉眼弯弯,不敢再让夭夭拿,献宝一样拿起龙虾,小心翼翼的把虾肉挑起来,送到她嘴边,道:“我喂你。” 夭夭难得的扭捏了一下,有些丢脸的张开嘴,把半个虾尾吞了进去。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高兴的欢呼,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龙虾出现在两人之间,“小龙虾来了!” 沈烨挤到两人之间,往地上一坐,把龙虾交给沈译,问夭夭:“给我留的龙虾呢?”说着,目光落到剩下的半只龙虾上,惊喜道:“咦,这是我的……” 夭夭眼疾手快把他的双手挡开,挑眉,“这是小译的,下一只给你烤。” 沈烨不以为意,“他又不是人,不需要吃东西的。”接着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钓了这么久,尝一口都不行吗?” 夭夭看了沈译平静的侧脸,点头,被说动了的样子,“好吧,那就给你吃……来我帮你弄。” 沈烨老实做好,等着享受被喂到嘴边的滋味。谁知道夭夭用签子把虾肉挑出来,在沈烨面前绕了一圈,塞到了沈译的嘴里。 沈译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瞬间生动起来,与此同时的,则是同时石化的沈烨。 沈译拿起新钓出来的龙虾,开始清理,安慰自己的主人:“这一只我不吃。” 沈烨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问:“对了,你今天不是要和姓刘的对局吗?结果怎么样?” 沈译低头,愧疚道:“我输了。” 沈烨和夭夭一样不可置信,蹙眉问:“你输了?你输给刘老头了?” 沈译点头。 沈烨捏着绳子边系蚯蚓边问:“怎么输的?你不应该输才对。” 沈译看着夭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会说谎,但是又下意识的觉得,面对沈烨的时候,不能和面对夭夭的时候一样,说那样的实话。 沈译低着头,破开龙虾,取出虾线,放到烤架上,他还是决定说实话,面对主人,他不能说谎,道:“我分心了。” “为什么分心?” 就在他准别把刚才的解释重新说一遍的时候,夭夭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话。 “有完没完了?出来吃个烧烤也这么多废话?正事等回去再说不行吗?” 沈烨瞪她一眼,拎着钓小龙虾的工具站起来,交代道:“这一只一定给我留着,记住了吗?” 夭夭敷衍,“好好好,记住了,这一只都是你的行了吧?” 沈译嗤一声,“我跟沈译说的,又没跟你说。” 他用手中钓竿一指夭夭,命令道:“你,站起来,跟我去钓小龙虾。” 夭夭摊手,“我不去,我要等着吃!” 沈烨弯腰笑道:“行啊,我也不钓了。” 夭夭气结,“好吧好吧,我跟你去行了吧?” 沈烨拿着钓竿往河边一坐,老神在在道:“哎呀,蚯蚓没了,去抓点蚯蚓过来。” 于是夭夭又去旁边挖蚯蚓。 第204节 过了一会儿,沈烨突然站起来,把烤好的龙虾给沈烨送过去,然后脚步挪到努力挖蚯蚓的夭夭身边,严肃道:“我要纠正一句话。” 夭夭茫然抬头,把心神从蚯蚓身上移开,等着他说话。 沈译伸手擦了一下她额头上的汗水,道:“刚才我问你,如果我变成了另外一个机器人,你会记得我吗,你说会。” 夭夭点头,“对啊,怎么了?” 沈译道:“我想过了,我不想你记得我。” 夭夭:“啊?!” 沈译低着头,眼里带着雾,“我想过了,如果你记得我,我还在的话一定会很开心,但是我已经不在了。你记得我,会伤心的。” 他睫毛乱颤,说:“我不想你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 什么都不说了,流言发红包~ 第95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沈烨捏着钓竿, 静静的看着沈译站在夭夭跟前说话。 之前他和夭夭之间的谈话他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想夭夭而输了棋, 一个为棋而存在的人工智能, 心中竟然有了比棋局更重要的东西。 沈烨自问,这个人工智能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他制造他出来,为的是赢过陈夭夭,而不是让他和女人谈情说爱的。 夭夭看着他认真的视线,突然笑了, 捏着他的脸, 无奈道:“果然是个笨蛋机器人。” 她叹了口气, 道:“你还没有明白吗?人心和你的系统不一样, 你格式化了,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而人类没有‘delete’键, 即使有,按下去也没有用。” 夭夭笑看着他,眼里带着宠溺, 像是一个发愁单纯孩子的长辈,即欣慰孩子的率真可爱, 又为此担忧, 叹息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呢?” 这时候, 无论是夭夭,还是沈译都没有想到,竟会一语成谶。 沈译不见了。 那天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天现异象,也没有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就时一个普普通通的,风和日丽的早晨。 夭夭和往常一样起床,却发现餐桌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本该出现在上面的早餐不翼而飞,她带着疑惑推开沈译的房门,里面摆得整整齐齐,似乎根本没人住过。 夭夭这时还只是以为沈译出去买东西,在路上耽搁了,马上就会回来,谁知一直等到临近中午,饿得实在受不了,还没有他的消息,在此之前,她已经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夭夭终于明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她问过沈烨,但沈烨却反她沈译不是在她家吗,他怎么会知道。 她报过警,但警方的回应是查无此人,根本不予立案。 夭夭这才知道,沈译甚至连正式的户口都没有。 沈烨找到她,和她一起寻找沈译的下落,但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不是电脑里还有和他对局的视频,夭夭甚至怀疑,沈译只是她臆想中的一个人物,根本就不存在。 这太可怕了。 夭夭用尽了办法寻找他的踪迹,再次找到沈烨的时候,他终于爆发了。 “你如果想让我重新帮你把他制造出来,我答应,但你让我找到原来那个,我做不到。” 沈烨对下棋之外的事情很少在意,更不会如此冷硬的拒绝别人的请求,他能摆出这样的面孔,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可是……”夭夭失落垂眸,“再制造出来的,就不是小译了啊,即使所有的程序都一模一样,也都不是小译了。” 她坐在沈烨客厅乱糟糟的沙发上,捂着脸默不作声,头发垂下来,遮住所有的情绪。 沈烨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道:“他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夭夭放下手,靠在沙发上仔细回想,“反常?没有……不!” 她突然睁大眼,想起那天河边的烧烤,他莫名其妙的突然说的那些话,什么如果他不在了,让她忘了他之类的。 冷意从心底弥漫上来,渐渐将她全部淹没。 她忍不住抱住小臂,仰头看他,嚅嗫道:“他是自己……自己离开的,他早就准备走了……” 沈烨蹲在她身边,眉头紧蹙,“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我要打败的是那个十八岁就成为世界冠军,到现在都从无敌手的天才,而不是眼前这个自欺欺人的女人。” 夭夭猛地站起来,“但他只是个机器人,他什么都不懂,是不是你命令他走的?” 沈译失踪,她第一个问的人就是沈烨,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信了,当初是他主动把沈译送到她面前的,现在没有偷偷摸摸带走他的理由。 沈烨直视她的眼睛,笑了一下,道:“你忘了,现在我已经命令不动他了。他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我不再是他的主人了。” 夭夭低下头,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让人不安。 沈烨站到一旁,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忙碌多彩的世界。 夭夭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她突然有个猜测,如果沈译的失踪并不是他主动进行的,而是有人强迫他,那这个人会是谁? 夭夭怀疑沈烨,因为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第205节 但他没有这个动机,当初是他主动把沈译送到自己面前,现在为何…… 等等,她突然明白了。 她找到原因了。 如果真的是沈烨让沈译离开的时候,答案只有这一个,那就是和刘老的那局比赛,沈译输了。 沈烨制造沈译的目的是为了比赛,是为了打败最强者成为世界第一,怎么可能允许他因为自己分心? 沈译的分心,让他意识到,这个决定错了。 沈烨能感受到夭夭投注在他背上的视线,烙得人坐立难安,正在这时,他听见她说:“我放弃了。” 沈烨诧异的回头,对上夭夭疲惫的眼神,她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不找了,既然是他自己的要走的话,找也没用了。” 沈烨狐疑的看着她,有些难以置信她就这么放弃了。 在他心里,陈夭夭一直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执着得让人害怕。 下一刻,他就知道她为何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夭夭脸上带着笑,道:“既然这样,你再做一个沈译出来吧?你这里应该有他的记忆备份吧?” 沈烨在心里“啊”了一声,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还是怀疑他了。 沈烨耐着性子又解释一遍,“我这里只有初始备份,他开始自由活动之后,我就没有再复制过他的记忆。” 夭夭看着他看了良久,沈烨始终面不改色的和她对视。 夭夭明白了,不管他有没有备份,都不打算给她。 她失望的站起来,道:“抱歉,打扰……” 话未说完,她脸色一变,软软地倒了下来。 沈烨连忙接住,手忙脚乱的抱着她放到床上,急急忙忙的打急救电话。 医生来的很快,看过之后说没有大碍,只是最近几天神经绷得太厉害,血糖太低,暂时昏迷而已,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送走医生,沈烨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打吊针的女人,为了找一个机器人,她能把自己的弄成这样,她难道真的和那个机器人一样,也产生了那种感情? 这也太可笑了。 沈烨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她身边,看了她苍白的脸半晌,突然又站起来,把家里能吃的东西全都找出来,发现基本上都是些速食品,没什么营养,只好拿着钥匙和钱去超市。 他这个万年不出门星人,竟然在短时间内以为夭夭第二次逛超市,他买了肉,买了牛奶,买了各种营养品,一大车一大车的往家推。 买回家之后,对着生的食材又犯了难,和沈译那个全能机器人不同,他这个主人根本不会做饭,从来没有摸过菜刀。 找了菜谱,对着手机一步步的把食物处理好,他已经累出一身热汗,到下锅的时候,更是溅了一身热油,手腕上起了好几个水泡。 夭夭醒来的时候,鼻端嗅到一股夹着糊味的香气,她转眼一看,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晚鸽子汤,竟然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她伸手拔掉吊针,扶着墙出去,看着几乎焕然一新的房间愣神。 沈烨弯着腰正在处理垃圾,听到动静,有些尴尬的撇开脸,道:“我怕蟑螂……” 夭夭轻轻向他道了声谢。 沈烨看着她苍白的脸,连忙洗了把手,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怒道:“你还要不要命了?医生说你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 这次轮到夭夭尴尬的笑,“忘了,也不怎么饿,真的只是忘了。” 他懒得搭理她,把鸽子汤端过来,又塞给她一个热乎乎大馒头,道:“油撇去了,应该可以喝,味道还不错,泡馒头吃,容易消化。” 夭夭:“……” 她已经到了要吃这种老人餐的地步了吗?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浑身没力气,还是老老实实的吃了小半个馒头。 沈烨把做坏的食物处理赶紧,把垃圾送出去,重新回到夭夭身边,问:“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夭夭已经吃好了,脸色也恢复了一些,闻言无奈的笑,“不是说了吗,算了。” 沈烨不信,“真的算了?” 夭夭:“真的算了。” 不等沈烨再问,夭夭伸手,道:“过来让我靠一下,这个沙发背太硬了。” 沈烨:“……麻烦的女人!” 他抱怨一声,还是坐了过去,肩膀上一沉,有人轻轻的靠了上去,软软的,热热的, 沈烨胸腔中那颗烦躁的心突然安静下来,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让她依靠。 过了一会儿,肩上渐渐传来一股湿意,他僵住了,她哭了。 沈烨突然被愧疚击溃,或许,是他做错了,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让沈译跟着夭夭学习,如果他没有做这个决定,局面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夭夭趴在他肩膀上默默流泪,她轻轻揽住他的手臂,在他耳边低语,“让我哭会儿,等哭够了,我就再也不管他了。” 沈烨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沈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领我的小貂去了,如果今天还有更,给大家po照片233333 第96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第206节 夭夭说话算话, 趴在沈烨肩膀上流了一次泪之后, 就真的再也没有提过沈译这个人, 好似他从来不曾出现过, 又变成了原本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才,牛到全世界没有敌手的世界冠军。 人们总是健忘的,新人层出不穷,天才也一样,每次阶段赛都有几个所谓的天才出现, 不过大多昙花一现, 没多久就泯然众人了。 只有在回顾历史的时候, 才会有那么一两个提起曾经被认为有可能和陈夭夭、沈烨齐名的天才——沈译。 这天, 夭夭还没醒就听见“咚咚咚”极为规律的敲门声,她愣愣的醒来,躺在床上听着这敲门声有些发懵, 这个敲门的习惯…… 她突然跳下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门口, 一把把门拉开,看到门外站着的英俊完美的人工智能。 竟然是沈译。 他终于出现了。 这段时间他到底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辞而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 还没问出口, 下一秒她就发现了不对。 这不是沈译, 沈译眼神是冷漠的,但看着自己的时候,却像藏着千言万语, 沈译是面无表情的,但却不是死板僵硬,沈译是…… 这个人再像沈译,夭夭也能保证,他不是。 她后退一步,瞬间充满戒备,问:“你是谁?” 男人操着一口机械呆板的嗓音回道:“陈夭夭小姐您好,我是沈烨先生为您特制的人工智能,从现在开始,您生活上的一切所需,都将由我负责,我叫沈一。” 随着机器人的话,夭夭的脸色原来越沉,等听到和沈译极为相像的名字“沈一”时,黑到了极点。 砰得一声,夭夭甩上门,把那个沈一关在门外,拿起手机给沈烨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对方开口,夭夭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神经病是不是?你弄个和沈译长得一模一样的机器人给我干什么?我是残废吗,需要机器人来照顾我的生活?” 沈烨坐在电脑前,等夭夭彻底发泄干净,这才拿起手机搁到耳边,不温不火道:“你又生什么气?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买一个家政机器人吗,我送你一个还不满意?” 夭夭忍着气,一字字道:“我是要家政机器人,但我没要和沈译长得一模一样的家政机器人!” 沈烨笑了一下,“你知道设计一个新的身体多难吗?有现成的为什么不用?” 夭夭:“我要退货!” 沈烨:“本店不提供此项服务。” “好,你不提供这个服务是吧,”夭夭气的头蒙,“把机器人换张脸总行了吧?” “换谁的脸?” “你的!” 沈烨哑了半晌,弱弱问:“换我的脸干什么?” 夭夭冷笑,“意淫啊,沈大帅哥!” 沈烨咳了一声,没声了。 “换谁的脸都行,总之别让我再看见和沈译一样的脸!” 说完夭夭就挂了电话。 她打开门让那个机器人进来,让他站着别动,他就真的傻乎乎的站着不动了。 夭夭趴在沙发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不是沈译,夭夭太确定了,沈译简直是个奇迹,不可复制的奇迹。 他机器人的懵懂固执之下,隐藏着的是一颗人心,这颗心里充满着好奇和对世界美好的爱意。 有些时候,他比人类还要更像人类。 夭夭知道自己是个自私又很有心机的人,所以才更明白坦率的付出有多么可贵。 她得承认,到目前为止,她最喜欢的是沈译,她是个黑的,所以讨厌黑的,而沈译是白的。 夭夭叹了口气,希望她喜欢的小译不要变得和其他人格一样,自私偏执又自以为是,否则那就太不可爱了。 就在夭夭想沈译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夭夭让沈一去开门。 沈烨进来,不用夭夭招呼就自觉地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捏起一颗巧克力吃了起来。 夭夭抬脚轻轻踢了他小腿一下,“坐远点!” 沈烨偏不,忘靠背上一靠,还抓了一把巧克力,慢慢剥着吃,明显不准备再动弹。 夭夭只好把脚搁在他腿上出气,怒道:“我说你下棋水平不行也就算了,怎么连做机器人的水平也下降了?这只明显没有沈译高级啊。” 沈烨盯着她脚的眼里眸光一动,不着痕迹的撇开视线,无奈道:“沈译是个奇迹,是灵关一闪,事后我也奇怪,我竟然能造出如此完美的人工智能。” 他顿了一下接道:“不瞒你说,我也想再复制一个沈译出来,但统统失败了,后来的没有一个有他的灵性。” 夭夭坐起来,见他说话间又剥了一颗巧克力,张开嘴。 沈烨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把巧克力塞到她嘴里,“你没长手……咳咳咳咳……” 他猛地抽回手,剧烈的咳嗽起来,刚才……刚才……她竟然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 他哆嗦着手指,不可思议的指着她,颤声道:“你……你这个女人要不要脸?……你竟然……竟然……” “竟然怎样?”夭夭咬着巧克力,哂笑。 第207节 沈烨脸憋得通红,“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手指用力在衣服上蹭了两下,他还是觉得那种滑腻的触感挥之不去,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洗手,谁知他刚站起来,夭夭两条腿一伸,就把他刚才坐的位置占住了。 沈烨:“……” 就为了一个位子,竟然能舔自己的手指! 他气得也不去洗手了,怒道:“脚拿开。” 夭夭笑得得意,“我就不。” 沈烨就和她杠上了,又道:“拿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夭夭笑:“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能怎么不客气?” 沈烨还真不知道究竟能怎么,但夭夭就这么笑看着他,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看吧,我就知道你是个怂逼”几个字,这谁能忍?就算不准备干什么,现在也得干些什么了。 他突然伸手捉住她的脚,威胁道:“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夭夭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强撑着道:“我警告你啊,这可是我家,客随主便知道吗?” 沈烨心头一动,这个女人压迫他这么久,这下终于让他找到她的弱点了,他狞笑着伸出魔抓,在她脚底心上轻轻挠了一下,掌心的脚腕瞬间僵硬,接着她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啊,混蛋,松开我,哈哈,好痒啊……哈哈吧……” 沈烨一朝翻身,恨不得把之前受的气全都还回去,抓着她的脚踝,对着脚底心又挠又搔又哈气的,夭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憋得通红,眼泪都下来了。 他终于放过她的时候,夭夭已经笑得浑身瘫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沈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嘚瑟:“早让你求饶你不,吃点苦头知道老实了。” 夭夭喘着气,没力气回他。 沈烨看着她绯红的脸,目光微颤,不着痕迹的把视线挪开,落到她的脚上。 因为剧烈的挣扎,她脚上的皮肤一片艳丽的红,尤其是小脚趾,像是一颗滚圆的粉色珍珠。 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 然后…… 瞬间僵硬,紧接着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样猛地扔开,慌忙后退,活似要退到屋子外面去。 可惜后面是茶几,坚硬的角磕到他腿弯处,他腿一软,一下子跪到地上。 他的狼狈样子一丝不落的全都看尽夭夭眼中,如果不是实在笑得没力气,一定会再笑半天。 夭夭撑着身子坐起来,伸出脚凑到他面前,笑盈盈问:“啃我的脚趾头干什么?味道怎么样,香不香?” 沈烨盯着她细白的脚背看了一眼,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听到她问话,脸瞬间红透,也不知是羞还是怒。 他重重拍开她的脚,哼声道:“没有卤猪蹄和泡椒凤爪好吃。” 夭夭:“……” 这个吃货! 脚缓缓下落,夭夭的眸光也跟着下落,看到某处,她露出别有深意的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道:“那……这里是怎么回事?” 说着,脚趾就轻轻压了上去。 沈烨猛地跳起来,双手捂住那里,脸红得快冒烟了,羞怒道:“草,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女人?” 夭夭笑,嗓音暧昧,“是不是沈译反正是知道了,你想知道吗?” 听到她这样说,沈烨脸上的爆红慢慢消退下去,渐渐变得比平时更白。 他眼光也变得更冷,脸彻底沉下来,哼了一声:“我没兴趣,我不是沈译可以让你随意玩弄,你少打我的主意。” 夭夭大笑,“生气了?哎呀我逗你的,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沈烨道:“你是女人,就不能主意一下吗。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你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夭夭叹了口气道:“晚了,我荒淫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估计是没人肯娶我的,怎么办?” 沈烨白了她一眼,“凉拌!” 夭夭托着腮问:“要不然,你娶我得了,反正估计也没好姑娘愿意嫁你。” 沈烨脸又有红的趋势,结果被夭夭立刻泼了一盆凉水,没红起来。 “开玩笑的,我这人这么淫荡,就不祸害你这个洁身自好的老处男了。”她往沙发上一靠,示意送客,“记得把那个碍眼的机器人带走,换张脸给我送过来。” 沈烨那句“行啊”就这么硬生生卡到了喉咙里,噎得他心脏疼。 他恨恨带着沈一离开,发誓如果再上陈夭夭的当,他就一个月不吃零食! 算了,还是一周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照片了,给宝贝儿们一句忠告,千万别买不熟悉的宠物tat 我就尝到了血的教训。 【被安利了宠物貂的宝贝儿千万别盲目买,就算真的要买,也得是有猫狗等宠物饲养经验的买,真的真的真的,太丢人了我就不说了,总之,另类宠物需慎之又慎 】 最后:求营养液啊营养液,情人都从前五掉下来了tat! 我真的要日更六千了 第97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第208节 沈烨关了沈一, 推开一扇夭夭从来没有见过的门。 这里和他脏乱得像猪窝一样的客厅完全不同, 干净整洁到冰冷锋利, 根本不像人住的地方。 房间里各种零件摆放得整整齐齐, 屋顶上排排射灯投射出冰冷的白光,照得这些人骨一样的零件更加冰冷骇人。 在房间的最深处,摆着一张巨大的操作台,雪亮的金属板上躺着一个人,竟然是失踪的沈译——被强制关机的沈译。 旁边的电脑屏幕上, 进度条已经走到百分之九十九, 是在进行系统升级。 很快, 他将会重新醒来, 变得比以前更加厉害。 沈烨说了谎,沈译是听从自己的命令离开夭夭家里的。 他制造沈译的目的是为了下棋,可是夭夭的存在影响到了他, 他竟然因为夭夭分心了。 这对他来说,是不能允许的错误,他必须纠正这个错误。 他把沈译格式化了, 把和夭夭认识之后的记忆全部清零,等沈译再次醒来, 就是一个全新的存在。 叮—— 提示音响起, 系统升级正式完成, 躺在床上的沈译慢慢睁开眼。 沈烨露出微笑,如果他注定无法打败陈夭夭,无法让整个围棋界永远记住他, 那他也要当制定规则的那个人。 新一届围棋升段赛又要开始了,但是这次人们的注意力却第一次不在“高考”上面,反而纷纷议论前段时间横空出世的一个神秘人——shawn。 三天前,他没有露面,通过网络打败了排名世界第五的杜博为,两天前,又打败了世界第四,昨天,向世界第三白斌宇发起了挑战,白此时在国外举行婚礼,虽然同意了他的挑战,却要求比赛延后,至少等七天之后。shawn同意了。 而此时,本应该在国外和新婚妻子欢度蜜月的白斌宇在夭夭家中,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回国了。 他眉头紧蹙,向在座的两位询问:“这个shawn到底是何方神圣?夭夭,沈烨,你们知道吗?” 夭夭没回答,坐在沙发上专注的看着荧幕上shawn和另外两人的对局视频。 shawn执黑子,走法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横冲直撞,直来直去得无视对方所有的布局,攻势凌厉,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击之力,明明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明明知道他下步应该怎么走,但就是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输得一塌糊涂。 白斌宇看着夭夭凝重的脸色,更加担忧,“有传言说这个shawn是x国人,近几十年来,围棋界都是我们中国独占鳌头,不管是谁得冠军,最高荣誉都是属于我们中国人的,如果我们都输给了一个外国人,该如何向无数国人交代?” 即使和陈夭夭对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强烈的无力感,对方已经强悍到根本不在乎你有什么计划,因为无论是什么计划,多么绝妙的布局,都没有任何用处。 他担心,连夭夭都不是他的对手。 夭夭把这两个视频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看到了关键位置就停下慢慢分析,一直看到深夜,还是沈烨默默点了外卖,她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口。 “把沈译和别人对局的视频给我。”夭夭突然道。 “沈译?”白斌宇诧异道,“你怀疑这个shawn是沈译?” 夭夭:“有这个可能,这种走法,很符合沈译的性格。” 沈烨看了她一眼,默默打开沈译和人对局的视频。 三个视频同时播放,夭夭拿着笔一个个记录。 等记录完毕,脖子又酸又疼,抬头都艰难。 她皱了下眉,指着自己画下来的几步,道:“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shawn就是沈译。” “你们看,这几步,是非常典型的沈译式下法,而且,他的计算能力有了质的飞跃,所以同样的下法就显得突然间攻击力大增。” 沈烨看着笔记没吭声,倒是白斌宇松了口气,“那就好,输给自己人也不算丢人。” 夭夭笑了一下,“如果沈译不是自己人呢?” “这是什么意思?” 夭夭:“输给外国人,代表的只是我们这一届棋手比不上国外的棋手,但是如果输给沈译,代表的则是人类输给了人工智能,代表的是,人脑彻底输给了电脑。” 她笑了一下,问:“这样也无所谓吗?” 白斌宇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工智能?沈译……” “事到如今,沈译的身份总该公之于众了吧?”她看着沈烨道。 沈烨点头,“沈译不是人,是我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他有远超人类大脑的计算能力,有最先进的算法支持,是个专为围棋而生的机器人。” 夭夭:“我虽然可以肯定shawn就是沈译,但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这个消息暂时只有我们三个知道,等确定是沈译之后,再公布不迟。” 和白斌宇的比赛如期举行,不出预料的,他也输了。 下一个,就是仅居夭夭之下的前世界冠军沈烨,依然输了,并且是以0:3悬殊成绩输的。 最后,终于轮到了陈夭夭。 接到shawn战书的这天,夭夭直接道,她不和藏头露尾的人比赛。 在此之前,有人曾提出过要shawn以真面目示人,但shawn以行动不便为由拒绝了,这次本以为依然会拒绝夭夭,但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直接接通了和夭夭的视频对话。 不出夭夭的原料,屏幕中真的出现了沈译那张脸。 他看起来像是在一个车间里,背景是冷硬的金属,但他的眼神,比金属还要冷漠。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一模一样。 唯一的差别就是,他眼中想要打败自己的渴望更加昭然。 第209节 沈译冲夭夭鞠躬,“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的挑战,届时我一定准时参加。” 夭夭忍不住捂住嘴,知道这时她才发现,他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怪不得刚才那个鞠躬的动作那么别扭。 “你的腿……”她失声问道。 沈译却反应冷漠,“我想,和您对局用的是手和大脑,并不是腿。再见。” 直到视频关闭,夭夭依然无法从震惊中回神。 他的腿到底怎么了?他又怎么会用那样的态度面对自己? 她完全弄不清楚。 沈译切断视频,对沈烨道:“主人,陈夭夭已经接受了我的挑战。” 沈烨微笑的拍了拍他的头,道:“很好,你要记住,下棋是最重要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碍你追求棋艺巅峰的脚步。” 沈译点头,“是的,我记住了。” shawn竟然是沈译,这个消息就足够轰动了,等沈译是沈烨制造的人工只能的消息一出,全世界都震惊了。 原本只有圈内人关注的问题,瞬间被扩大了无数倍。 最天才的人脑面对最尖端的电脑,究竟谁才是最强王者。 沈译,陈夭夭,沈烨这几个名字,在同一时间充斥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期待着这场旷古绝伦,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对决。 到了比赛当天,一大早所有的媒体就在场外守候,街道两侧有警察维持秩序,阻拦疯狂的人群,随处可见的记者拿着话筒实时播报最新的信息。 夭夭出现的时候,全场沸腾。 有一个女记者对着镜头惊呼,“本以为照片是精修过的,没想到照片根本无法描绘真人十分之一的魅力,连镜头也不能。” 说完,还给夭夭一个大大的特写。 夭夭注意到摄像机,回头,冲它勾唇一笑,观看直播的群众瞬间捂住胸口,大呼魂被勾走了。 等沈译出现的时候,沸腾的人群蓦地安静下来。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人工智能竟然会变成这个模样,他竟然推着轮椅,不良于行。 和夭夭不同,他对周围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是欢呼,还是惋惜,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径直进了赛场。 对于他的冷漠,围观人群竟然没有任何不满,毕竟他只是个人工智能啊,这样的反应才正常。 比赛正式开始。 沈译发现,她和之前的对手完全不同,那些人都很严肃,神经紧绷,生怕输给了自己,但她却恰恰相反,姿态随意,似乎并不在乎胜负,偏偏每走一步,都让人难以招架。 他忍不住观察她,这是陈夭夭,是当今围棋界的最强者,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打败她。 他一丝不落的看她,看她白皙纤细的手指,看她精巧美丽的手腕,看她微翘浓密的睫毛,看她清澈又妩媚的双眼…… 他突然发现,似乎陈夭夭比别人看起来都要顺眼一些,只看着就让人喜欢。 夭夭落了子,没有看棋盘,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问:“你的腿怎么了?” 沈译依然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回答:“神经坏死。” 其实是线路全部被毁,因为连接着中央cpu,如果要修理的话,要把整个硬盘全部更换,非常麻烦,主人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一直在实验。 夭夭也盯着他看,他肯定是沈译没错,但是为什么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是被格式化了吗? 是他自己格式化的,还是有人强制给他格式化的? “该你了。” 或许是夭夭心不在焉的太明显,沈译忍不住提醒她,“如果你不认真的话,会输给我的。” 夭夭笑了,“我知道,你变厉害了。” 说完,落了一子。 沈译忍不住又问:“你以前认识我?” 夭夭笑着点头,“我还当过你的老师,现在你比老师厉害了,真好。” 沈译还想继续问,他总觉得陈夭夭和别人不同,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身体里像是有什么在叫嚣一样,挣扎着要出来,让他变得好奇怪。 “该你的,如果你认真的话,是会被我打败的啊。”夭夭眨眼,把那句话又还给他。 沈译悚然一惊,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又变成了一片漠然。 这一局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到最后数目的时候,夭夭输了他半子。 沈译深鞠一躬,夭夭回礼。 人工智能和人类冠军的第一局,以夭夭输半子宣告结束。 沈译调转轮椅,正准备离开是,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他一回头,就看见一张灿烂的笑脸。 夭夭勾着唇,问:“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下一局比赛在三天之后,不急,可以放松两天。 沈译摇头,“不用。” 第210节 夭夭坚持:“用的,你还记得沈烨吗,制造你的人,我带你去见他,或许他有办法修理你的腿。” 沈译想拒绝,但想到沈烨交代他的话,默默的闭嘴。 主人说,一定不能让夭夭知道,他现在就和主人在一起。 在外面等待结果的观众还没从陈夭夭竟然输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她竟然推着沈译走了出来,还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一直等车离开,才爆出阵阵惊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明明应该是对手的不是吗? 十万字相爱相杀小短文瞬间在他们脑海中成型。 沈烨并没有到现场,但他比谁都关注这次的比赛,看到沈译赢了的瞬间,他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哪怕是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得到世界冠军的时候,也没有现在激动。 出自自己之手的人工智能竟然打败了人类中的最强者,即使只是半子…… 还没等他高兴完,就见夭夭推着沈译上车的画面。 一盆凉水就这么浇了上去。 为什么,明明已经删去了他有关夭夭的全部记忆,他还是这么轻易的就让夭夭靠近了? 照这样下去,他敢肯定,不出三天,陈夭夭就能再乱了他的心。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 沈烨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是陈夭夭,接通。 “我把沈译给你带过去,你帮他看看他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好像不记得我了,你能不能把他的记忆重新导入?” 沈烨:“先把他带过来我看看。” 夭夭挂了电话,看着沈译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沈译摇头。 夭夭拿出手机,找到这场比赛的最新消息,果然,她和沈译之间的关系已经被网友扒出来了。 她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放,“你自己看。” 从沈译初露头角,在上届的围棋升段赛中当面向夭夭挑战,到后来和夭夭形影不离,随着她向不同的对手挑战,再到沈译彻底失踪,每一个阶段,都有媒体用图片和视频的方式,把这段关系记录了下来。 在沈译看这些的时候,夭夭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腿上,她伸出手,隔着裤子轻轻抚摸他的膝盖,想起换组织液那一次,明明难受的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记挂着要帮自己做早饭。 简直是个死心眼的傻瓜,就算被delete了,也一样是个死心眼的傻瓜。 “有感觉吗?”夭夭问。 他摇头,“没有。” 夭夭有些难受,没再说话。 她的难受表现得太明显,沈译有些奇怪,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这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抿了下唇,看完那些内容,把手机还给她,道:“这不是我,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诞生。” 夭夭挑眉,“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沈译?” 他点头,“我才诞生不过一个月,我是shawn。” 夭夭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在哪里诞生的,谁创造的你?” 沈译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夭夭蓦地笑了,“没关系,你不是沈译也没关系。” 她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先让沈烨帮你看看再说。” 沈烨根本没想到,夭夭再次见到沈译的时候会是这种反应,明明沈译失踪的时候她快气死了,一副一辈子都不想再和他见面的模样,但现在这样子分明还是喜欢得很,一点都不介意他的不告而别。 现在还要让自己帮他处理损坏的电路。 沈烨当然知道沈译的腿是怎么回事,当初删除他脑内记忆的时候,遭到他疯狂的反抗,强烈的电流冲击之下,造成腿上电路彻底损毁。 这不是当初组织液电解质失衡那么简单,要修理的话,需要更换内部的所有核心部件,非常非常的困难,甚至比重新做一个新身体还困难。 他也想过把所有的内容拷贝一份,导入新的身体,依然失败。 夭夭带着沈译过来,沈烨装模作样的重新帮他检查一遍身体,告诉她,唯一的方法就是,将他的意识拷贝下来,导入一具新身体当中,这个身体已经没有修理的希望了。 夭夭道:“那就换!” 沈烨:“需要的时间很长,至少要等比赛结束。” 夭夭:“好,那就等比赛结束!” 沈译闭着眼听两人的对话,一副模糊的画面突然从他眼前闪过: 他在和别人对局,结束时,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逆着光站在远处观战的陈夭夭。 作者有话要说:  本帅比去了半条命了tat 小貂好难闻啊,我买了除味剂,闻得头昏脑涨,简直快要死掉了tat 抓狂! 第211节 快来营养液浇灌浇灌我吧,要不然真的死掉了 第98章 要主人,还会要我 比赛采取三局两胜制, 第一局陈夭夭是半子之差输给了沈译, 这个消息足以震惊整个世界—— 陈夭夭出道至今, 从未有一场败绩, 这是第一失败,败给了人工智能shawn。 难以置信的人们纷纷为她寻找借口,认为她是不够重视才输的,尤其在比赛视频出来之后,夭夭自始至终都轻松含笑的模样, 更加让人坚信, 她还未拿出她真正的实力, 因此, 第二局对决更加让人期待。 第二场比赛,场地外的人群比第一场还要疯狂,甚至有人冲到夭夭面前, 让她不要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拿出真正的实力,让所有人见证, 围棋永远是人类的天下,而不是冷冰冰的系统能染指的领域。 夭夭对此只是微笑。 “你笑什么?”沈译忍不住问她, 从坐下她就一直在笑。 夭夭:“笑有些人的想法很奇怪。” 沈译没出声, 安静的听她说。 “围棋和象棋有什么差别, 变化更多?走法更多样?规则更复杂?当年象棋中的冠军输给ai,随着科技的进步,围棋也早晚会输给ai, 这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沈译不知道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只知道他要打败她就够了。 叮! 时间到,比赛正式开始。 这次夭夭终于认真了起来,她不再嬉皮笑脸,也不再想对面的人是谁,专心致志的迎战。 沈译也下得很辛苦,对方能看透他每一步的走法,往往在最关键的地方截断他的去路,打乱他全部的布局。 最后一子落下,沈译知道,这一局,他没有赢。 平局。 并没有故意相让,他只是真的没有赢而已。 夭夭抬眸笑看着他,像是藏着千言万语,却偏偏不开口,让他在黑暗中默默猜想。 夭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他突然叫住,回头,看他冷漠又无辜的眼。 沈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想问一下,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主人不喜欢他因为别的事情分心,但自从三天前她带着自己请主人为他修理双腿开始,他脑海中就总闪过她的脸,甚至刚才比赛,都有光彩夺目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现。 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为外事分心,而是要摒除杂念,彻底专心。 夭夭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跟我来吧。” 沈译推着轮椅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夭夭,一直到家门口,才看着周围的建筑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门打开,他看到屋内整片的地毯,摸着轮椅的扶手有些迟疑,轮子很脏,进去会把她的地毯弄脏的。 夭夭脱了鞋,赤脚踩在地毯上,看着外面的沈译有些为难。 门口有道坎儿,轮椅是肯定进不来的。 “你一点都站不起来吗?”她问,“我扶着你呢?” 沈译道:“我可以试试。” 他一手抓着门把手,一手撑着夭夭的手臂,艰难的尝试着站起来。 他力气很大,手臂上的力量足以支撑他的身体,但夭夭不行,他一用力,夭夭就站不稳,再加上他握得很紧,骨头都快被他勒碎了。 “啊,不行不行……疼死了。”她刚发出一声痛呼,沈译就立刻松开她,重新跌回轮椅上。 夭夭苦着脸揉自己的手腕,上面出现了好几道指痕,清晰可辨。 沈译愣愣的看着,轻声道:“……女人要细心呵护……” 他的声音很小,夭夭只顾着疼,根本没听见,说完,连沈译自己的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 他盯着夭夭的手腕看,第一次因为这双腿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沮丧。 他想,如果他和正常人一样就好了,一定不会因为进个屋就让她这么为难。 他刚想说他不进去了,就见夭夭眼眸一亮,高兴道:“有了,你等我一下。”说完就跑进了屋。几秒钟之后,抬着一个和轮椅差不多高的椅子过来,和门槛对齐,放到门口。 “扶着扶手坐上去,我把轮椅挪进来,你再坐回去就好了。” 沈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后来他才知道,她还可以对他更好,好到让他难以想象。 记不得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明明夭夭在告诉他以前两人的相处方式,结果就抱到了一起,接着是亲吻,再接着就开始脱衣服。 沈译什么都不懂,任由她把他扒了个精光,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当陌生的浪潮将他整个侵蚀,卷入汪洋,又温柔的推到柔软的海岸边上,怀里的女人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附身在他耳边哑声道:“想起来了吗,我们以前就是这种关系。你喜欢吗?” 沈译看着她,愣愣的点头,“喜欢。” 夭夭微笑,“真好,记住,只有我才能这么对你,别的女人,包括男人,别的任何人都不行。” 沈译乖巧的点头。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就下意识听从了她的话。 第212节 回报他乖巧的礼物是一个缠绵的深吻。 他伸出双手抱住她,初时还缺些章法,到了后来就无师自通,抱着她不停的吻。 这边在软玉温香,另一边沈烨却看着沈译和夭夭的对局脸色阴沉。 他简直不敢相信,仅仅三天,沈译就再次给夭夭影响到了,照这样下去,第三局他必败无疑。 三局,一局和,一局胜,一局败,最后难道要打成平手吗? 他耗费了这么多的心血,这么多的时间,要的仅仅是这样的结果吗? 尤其是,今天沈译竟然跟着夭夭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这一夜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沈烨不想去想,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下意识的没有深想。 不管发生什么,最后一局一定要赢,沈译绝对不能输。 第二天,夭夭浑身酸痛的醒来,往旁边一摸,本想搂着他继续睡,没想到只摸到了一把空气,她立刻睁开眼,床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下床去找他,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他的踪迹。 夭夭脸色彻底沉下,这一幕如此熟悉,和上次他消失时一模一样,一觉醒来,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这个人的痕迹。 如果不是床单上的斑驳,她都以为昨天晚上也只是一场春梦。 夭夭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拨了沈烨的电话。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沈烨的意识从沈译的记忆中挣脱出来,没有理会躺在操作台上的机器人,沉着脸接通了电话。 不用想,他就知道她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果然,连寒暄都没有,她一开口就是:“沈译在你那里吗?” 沈烨否认:“没有,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和上次一样,一大早就失踪了,他到底是去哪儿了?” 沈烨没吭声,听着对面夭夭焦急的自言自语。 夭夭问他,“你能找到他的下落吗?” 沈译摇头,“过几天就是最后一场比赛,到时他一定会出现的,你不用担心。” 他安慰她,谁知对面突然没了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汽车鸣笛声。 “你在外面?要去哪儿?”沈烨忍不住问。 夭夭道:“去找沈译。” 沈烨忍着气,“他是机器人,根本不会出现危险,你找他干什么?准备去哪儿找?” “他走不成路,怎么没危险?” 夭夭的口气明显冷了下来。 沈烨脸色微变,不等他开口,那边就挂了电话。 沈烨抿紧唇,看向旁边关机了的机器人。 他不明白,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她为什么这么在意? 上次沈译失踪她就哭了,这次又是这样,她甚至真的和一个机器人上床了。 虽然沈烨一直“不知廉耻”“要不要脸”的骂她,但他其实知道,夭夭并不是一个滥交的人,他知道的和她又肉体关系的人,只有一个沈译。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机器人吗?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沈烨眉头一皱,他家的门除了送外卖的,从来没人敲过,而他并没有定外卖。 他离开这里,把门关好,从外面丝毫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一个暗室。 门打开,竟然是陈夭夭。 他失声惊呼:“你怎么来了?” 夭夭往椅子上一座,道:“没头绪,问问你情况,除了你和我,还有谁能命令沈译?” “他自己。” “你是说,是他自己要离开的?” 沈烨拿起一包蟹黄青豆拆开,一颗颗扔到嘴里,边咯嘣咯嘣咬,边回答:“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 夭夭冷冷看着他,“但是我怀疑是你把他带走的。” 沈烨停下手上动作,把零食袋子往茶几上一扔,“我之前就说过,不是我。” “你有可能说谎。” “你不信任我?” “我更相信自己的推断。” 沈烨往沙发上一靠,叹气道:“那好吧,你叫他看他会不会出来,我家就这么大,你随便找。” 夭夭一点不和他客气,站起来一间间找,沈烨又拿起青豆吃了起来,咯嘣咯嘣的,极有规律的响。 第213节 夭夭几乎把他家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沈译可能存在的痕迹。 她累得不行,站在屋子中间喘气。 “别找了,我说没有就没有,来我把零食分你一口。” 夭夭懒得理他,大声叫道:“沈译,你在不在?” 没人回答。 夭夭扶着墙,失望的低头。 明明他已经有了自我,他明明可以选择不听别人的命令,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踪。 或许,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喜欢自己的。 沈烨叹了口气,一包青豆被他吃了个干净。 他拍了拍手站起来,道:“夭夭,比赛那天他一定会出现,你有什么要问的,等比赛结束再问不行吗?” 夭夭抬头看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出现?” 沈烨笑,“因为打败你,是他的最高指令,除非他死得灰都不剩,否则一定会出现。” 和夭夭一墙之隔的暗室里,被强制关机的沈译蹙紧了眉,下意识的反抗正在被删除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  姨妈痛,好怕血腥味把貂儿的凶性激起来,都不敢抱她tat~ 今天两点应该还有一更~ 宝贝儿们快给我营养液啊,抱住(づ ̄3 ̄)づ╭?~ 下个故事写双胞胎吧?哈哈哈,本来想写成长篇的,题目都想好了【老公好像换人了】 第99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战胜夭夭, 是沈译的最高指令, 别说腿坏掉了, 哪怕是粉身碎骨, 他的系统也会侵入网络,与夭夭对决。 最后一场比赛开始了,夭夭一直在外面等着,翘首盼望沈译能快些出现,她怕极了, 怕他像上次一样, 一消失就是那么久。 临开场的前五分钟, 沈译终于姗姗来迟, 他推着轮椅,见到夭夭的时候,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这对别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从shawn第一次露面到现在,大家没有见过他笑过一次,这次是他第一次露出微笑, 对象还是他的对手——陈夭夭。 但夭夭心却一点点凉了下去,他的笑容再温柔, 也充满了陌生感。 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又忘记了吗? 比赛开始。 之前两局, 第一局沈译胜,第二局平局,这是最后一局, 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谁都不会掉以轻心。 夭夭一边思考,一边观察他的模样,他看自己的眼神和第一局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些微的困惑之外,只有必胜的决心。 他真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记了。 夭夭心里突升一股郁气,她不认为上了床就代表着要一辈子在一起,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删掉与自己有关的记忆,谁能忍? 他就学不会保护自己吗?还是说,与她有关的记忆并没有重要的值得他违抗某人的命令,不顾一切去捍卫? 夭夭觉得厌倦了,她也懒得一次又一次的去调|教他。 或许沈烨说的对,终究只是个机器人而已,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夭夭想明白了,比赛也结束了。 不用数,夭夭也知道,她输了。 输得让人绝望,明知道他想怎么赢,明知道他下一步要走哪儿,可全都没用,她根本拦不住他。 这或许就是人脑和电脑之间的差异,在数字计算的领域,再天才的大脑,都比不过最普通的计算器。 这一场旷古绝今的比赛,最终以人类的失败宣告终结,围棋,正是进入电子化时代。 夭夭站起来,和他握手,道:“恭喜,你赢过我了。” 沈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掌心却全是冷汗,冰凉滑腻,摸起来像某种冷血动物。 他心脏不知为何突然一抽,闷闷的疼。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陈夭夭应该像他系统资料中的那样,手捧奖杯,面带微笑,睥睨天下。 一个从未失败过的天才,没有人能打败她,她应该是骄傲的,是不可一世的,什么都不能压倒她高傲的脊梁。 失败这个词,不应该和她联系到一起,而且还是输给一个人工智能。 双手碰触的时间只是短短一瞬,却让沈译第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漫长。 他看着她松开手,面带微笑的离开赛场,走出大门,面对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的记者和摄像头,向全世界公布她失败的消息…… 沈译忍不住捂住胸口,那里,那个名为心脏的东西,为什么这么难受,像是被未知的力量狠狠的撷住一样,残忍的辗轧揉搓,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沈译茫然的看着她简单的打发了记者,上车离开,一直到她的车子彻底自他视野中消失,他才收回视线,看着刚才与她握过手的手掌,上面似乎还带着她掌心的凉意。 “我做错了吗?”他忍不住问自己,打败她,折了她的骄傲,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不想这样,不想…… 夭夭输了的消息在一瞬间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比谁都关注这场比赛的沈烨当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第214节 他忍不住大笑出声,这种感觉,和第一次得到世界冠军的时候一模一样,不,比那时候还要畅快。 世界冠军有很多,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能制造出改变围棋界格局的人工智能的人却只有一个。 沈烨这个名字,将会永载史册。 然而极致的兴奋在看到夭夭离开的背影时却慢慢淡了下来,他想起当初输给陈夭夭时的感受,那种震惊,难以置信,宁愿是在梦里,慢慢的,战胜她成了他此生最大的执念。 沈烨忍不住想,夭夭现在在想些什么,也和他当时的感受一样吗? 他找到夭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护城河边上的露天小酒吧里,她自己一个人端了一杯果酒趴在围栏上眺望波光粼粼的河面。夜风扬起她乌黑的秀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沈烨拿了一杯酒过去,与她并肩而立,抿了一口酒,笑问:“在这里干什么?借酒浇愁?” 夭夭回头,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我不是你,对胜负看得没有那么重。”说完,她嗓音变得严肃起来,“我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 “把沈译的记忆还给他。” 沈烨执杯的手微微一顿,仰头灌了一口,“我没有沈译的记忆。” 夭夭冷哂:“沈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再骗我?除了你,还有谁能命令沈译,除了你,还有谁能一次又一次的删掉他的记忆?” “我不明白……”沈烨将杯中酒倾入河水中,问,“你究竟喜欢沈译哪里?” 明明他和她认识的时间更长,甚至他还是个正常的人类,她为什么从来看不到他? “你真的想知道?” 沈烨没吭声。 没吭声就是默认。 “好吧,我告诉你。”夭夭凑到他面前,道,“闭上眼。” 她的呼吸全都扑到他脸上,沈烨连忙往后仰,戒备的问:“干什么?” 夭夭笑了起来,“看吧,如果是沈译,他不会问我干什么,只会听话的闭上眼。” “任何机器人都不会问为什么。”沈烨冷哂。 夭夭挑眉,“我就喜欢听话的,我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太累。” 沈烨抿紧唇,盯着她带着嘲弄的眼,突然揽住她腰,对着那双唇吻了上去。 夭夭躲避不及,再加上太过惊讶,竟然就这么放他舌头闯入自己的口中。 沈烨吻了她,早在那天晚上,带着沈译去她家里,就想要吻她,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终于有这个资格。 察觉到她反应过来准备反抗,他立刻离开她的唇,笑问:“知道为什么你调戏我那么多次,我从来没有回应过吗?你真以为我和沈译一样,什么都不懂?” 夭夭气得胸部剧烈起伏,忍着怒火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如你。” 夭夭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个。 “一天我赢不了你,一天我就没有接受你的资格,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准则。” 夜风扬起夭夭的长发,黏到她的唇上,沈烨伸手把她轻轻拢开。 “直到沈译赢了你,我才觉得我有向你表白的资格。” 夭夭愣愣的看着他,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严肃过。 然而沈烨接下来的话,瞬间让夭夭笑场。 他说:“你愿意接受我吗,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的一切,包括所有零食……” “噗,咳咳咳……” 夭夭笑喷,知道沈译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删掉记忆,她明明是很生气的,但对着这样的话,怎么可能生气得起来?! 夭夭笑得肚子疼,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包括零食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他是三岁小孩吗,喜欢谁就说“你和我好,我就把零食分给你吃”? 下一秒,夭夭就笑不出来了。 她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停着的一辆轮椅,还有上面坐着的面无表情的机器人,不知道已经在哪里停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沈烨的人设终于清晰了,妈呀,小烨也很有想法的~ 我家貂儿会来的第一天就给我一口,现在才知道它已经够口下留情了。 今天买了小龙虾,刷虾的时候有一只特活泼的掉下去了,我家貂儿上去两口就把虾咬得稀巴烂,虾黄和虾肉都翻出来了……orz 当初如果它真的用力的话,我估计我手上会多两个血窟窿,而不是两个小红印儿_(:3」∠)_ 多谢您老口下留情,感恩笔芯 ps:看在我双更的份上,快拿营养液浇灌我(づ ̄3 ̄)づ╭?~ 第100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沈译自己找到了之前夭夭给他看过的报道, 他知道自己缺了很多记忆, 非常重要的记忆。 第215节 他和沈烨不同, 他只是个机器人, 赢了夭夭之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他存在的意义也得到了实现,那么接下来,他应该干什么呢? 然而没想到, 他找到夭夭的时候, 看到的竟然这样的画面。 他懂什么叫接吻, 但是完全没有想到, 夭夭竟在和沈烨接吻。 这一刻,他是茫然的。 夭夭对上沈译凉凉的视线,心里咯噔一声, 下一秒想起他一而再的忘记自己,迈出的步子又折了回来。 沈译没什么表情,推着轮椅慢慢走到夭夭面前, 低声问:“你能告诉我,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吗?” 他看着她的目光专注认真, 眼中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又天真, 又无辜,让人难以招架。 夭夭避开他的视线,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很重要吗?” 沈译卡住了,对他来说,只有一件事情很重要,那就是打败夭夭,现在他已经打败她了,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才对,但那句不重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哑然很久,看着夭夭说不出话来,他的系统中没有教过他说谎话,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到底重不重要。 随着她的静默,夭夭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失望,最后终于不再等待,叹了口气道:“等你自己有答案之后,再来问我吧。” 沈译看了沈烨一眼,见他没有指示,继续看夭夭。 夭夭扭开脸不理他。 听见转动轮椅的声音,夭夭忍不住用眼尾的余光看他,见他真的就这么准备走了,心里更气。 突然,声音停下,她听到他低低的嗓音问:“我能问问你和主人是什么关系吗?” 沈烨一直冷眼旁观,直到这时候,才第一次开口,“情……唔!” 侣字还没出口,脚趾头就传来一阵剧痛,他痛呼一声,默默把第二个字咽下去。 夭夭:“等你弄清楚上一个问题,才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沈译点头,“我明白了。”说完,他真的离开了,这次没有再回头。 等他走了,沈烨抽着气呻|吟,“你就不能轻点,上次也是。” 夭夭眼里赤|裸裸地写着“活该”两个字,“谁叫你多嘴的?” 沈烨靠在围栏上,“不让他死心,你难道还真的准备和一个机器人共度一生?” 夭夭挑眉,“不可以吗?” “你想过后果吗?就算他再像人,他也不是人,他不可能有孩子,品尝不出美味,不懂得美丑,甚至连男人的进取心都没有,你真的想好了,要和他过一辈子?” 夭夭低头轻笑。 沈烨把他自己的人生观当成而来衡量其他男人的准则。 说实话,夭夭能理解沈烨的想法,但她并不喜欢。 什么赢过你,才有表白的资格,这种话听着好听,却不能深思。 思来想去就能看出其中的不可忽视的问题,这恰巧是夭夭最讨厌的一个问题。 她把酒杯还给老板,踩着夜风往前走,沈烨立刻跟上。 沈译刚回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刚才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听见有人指指点点,说他一个残疾人竟然也敢肖想大美女,别说是夭夭,就是路人都看不上。 没有道理的,他知道夭夭不会因为这个对他这么冷漠,但他就是想更好一些,好到能够配得上她。 他飞快的查找沈烨电脑中关于自己的资料,里面有自己内部所有的构造的详细信息,主人没时间帮他修理,他可以自己来。 即使是机器人,他也是有感觉的,活生生把自己的身体剖开,这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但他硬生生忍过去了。 他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把双腿上的电路重新修整一遍,一切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他突然发现,沈烨一夜未归。 一种很难形容的担忧自心底滋长,瞬间就缠死了他整个心脏,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沈烨的电脑上,昨晚上查找自己身体构造的资料的时候,他看到几个加密的文件,他想起自己缺失的那段记忆,忍不住重新来到电脑旁。 那些加密文件里保存是到底是什么,他好想、好想,弄清楚。 夭夭也没有回家,她在外面游荡了一夜,沈烨就跟在她身后。 河滨的夜市能开到凌晨,夭夭和沈烨点了烤鱼,烤羊肉,烤茄子…… 点了很多,最后都没吃完,一直到天亮,沈烨突然道:“我到你去个地方。” 夭夭问:“什么地方?” 沈烨没回答,只说到了她就知道了。 夭夭想了一下,点头。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沈烨说了地点,司机开车带着他们直奔郊外。 到了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正是上班时间,这里不知何时已经建起来一座大型的工厂,工人陆陆续续的打卡上班。 工厂门口的大石头上,写着这样一行大字:人工智能制造中心。 夭夭猛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建造得成得上华丽的加工厂,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沈烨笑:“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沈译的诞生让不少人看到了人工智能身上潜在的巨大财富,在沈译刚刚诞生的时候,我就和一些投资商签订了合同,批量生产,从这里制造的每一个机器人,都和沈译一模一样。” 夭夭脸色青白,看着他抿紧唇不说话。 第216节 沈烨轻轻拉住她的手,道:“我带你进去看看,看看制造沈译的详细步骤。” 夭夭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看!” 沈烨:“你不是很喜欢他吗?难道不好奇他到底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吗?如果有合适的身体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他换一双健全的腿,让他重新站起来。” 夭夭沉默两秒钟,跟着他走了进去。 显然,让沈译重新站起来的这个条件,打动了她。 工人穿着灰蓝色的制服,全副武装的匆匆自夭夭和沈烨身旁穿过,他故意让她看明白,从提炼金属,骨骼成形,到芯片焊接,系统导入,这每一个步骤,都明白又残酷的展现到她面前,让她弄清楚,机器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概念—— 他的外表再像人,内里却是金属和电路的集合。 在最后的系统导入室外,沈烨问道:“看明白了吗?沈译和他们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别,是只要我将沈译的记忆导入其中,就会有无数个沈译出现,你喜欢的就是这么一个东西。” 随着他的话,夭夭原本苍白的脸反而慢慢恢复了正常,她蓦地笑了,玩味的看着他,反问:“我怎么记得,你不久之前还说过,沈译是一个奇迹,一个无法复制的奇迹,现在就说可以复制无数个奇迹,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没错,他是个奇迹,”沈烨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你不能否认,他和人完全不同,人类的记忆是可以随便删除修改的吗?你再喜欢他,他现在再爱你,只用轻轻一敲delete键,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感情,有价值吗?” 夭夭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直接问:“你说帮他修理双腿,我们这就开始吧。” 夭夭的避而不谈在沈烨看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意味,他很自信,他相信自己不可能比不过一个机器人。 “好,沈译现在应该在家里,我们先回去。”家里虽然有全套的工具,但各种设备的精度不够,会增加修理过程中的难度,他更希望把沈译带到这里来,由专门的修理人员修理。 推开门的时候,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机器人。 沈烨眉头猛蹙,接着立刻又展开,重新挂上吊儿郎当的笑。 家里被刻意整理过,沈译干的。 昨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家,都干了些什么? 沈译直挺挺的坐在轮椅上,双眼漆黑冰冷,带着无法探知的深邃,目光看到夭夭的时候,像是冰层下迸出滚烫的岩浆,冰凌瞬间蒸腾,汽化,凝成了雾。 他没有看沈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夭夭,哑声道:“你昨天晚上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 他一字字道:“很重要,非常重要,重要到我一定要弄清楚。” 夭夭被他的眼神看得难以呼吸,心口闷闷的,听着他近乎斩钉截铁的话,仿佛有什么在心中迅速的发酵,酸涩和委屈一齐涌上来,让她红了眼眶。 “还有第二个问题,也一样重要,”他继续,“我知道接吻是代表着喜欢,情侣之间才会接吻,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情侣吗?”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小译_(:3」∠)_ 今天继续双更,继续求营养液~ 第101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沈译自己都不明白, 为什么他明明能站起来了, 却还坐在轮椅上, 明明已经拿回了自己的记忆, 却还是要问那句话。 或许,这两次强制性的记忆删除,终于教会了他防备别人,教会了他保护自己,保护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说的话可以伪装, 能不能站起来也能伪装, 但是他看她的眼神却伪装不了, 至少, 不是现在的沈译能够伪装得了的。 那样的眼神,再怎么掩饰,也不过是徒劳, 其中的专注和深情,不仅瞒不过夭夭,连沈烨都看得一清二楚。 沈烨微微眯眼, 正准备开口,被夭夭抢先一步。 她快速道:“这两个问题等以后再回答你, 现在先让沈烨帮你看看腿。” 沈烨深深的看了夭夭一眼, 回头道:“过来, 我带你去修理双腿。” 沈译下意识的控制着轮椅后退一步,拒绝:“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 此话一出, 不仅是夭夭,沈烨也愣了一下。 这还是沈译第一次直白且肯定的违抗沈烨的命令。 夭夭笑了起来,不管沈译的反抗有没有道理,对她而言都是好事,至少这代表了他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不再是沈烨的傀儡。 沈烨没再说话,目光却落在夭夭身上,等着夭夭的反应。 夭夭上前一步,蹙眉:“没法走路多不方便,你再去我家的时候,又要我累死累活搬凳子把你挪进来吗?” 夭夭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已经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说这些连一点用都没有。但没想到,他的脸竟然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眼神里也染上羞赧和闪躲。 夭夭心中一动,立刻转身挡住沈烨的视线,说道:“我要和沈译单独谈谈。” 沈烨坐到沙发上,拿起一包瓜子,示意他们随意,只有一个要求:“别在我家做奇怪的事。” 夭夭送他一个白眼。 夭夭知道沈译的卧室是哪间,推着他直接去了卧室。 关上门,她看着沈译,突然弯腰附身到他耳边,用气音问道:“这里有监听设备吗?” 沈译愣愣地摇头。 “无论我说什么,沈烨都不知道,对吗?” 沈译点头,微微侧开脸,她的呼吸吹到他耳朵上,又痒又麻,难受极了。 夭夭盯着他染上胭脂的耳垂笑了,明明害羞,还强撑着摆出面无表情的模样,真可爱。 她坏心一起,或许是色心,顾不得沈烨还在外面等着,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看着他险些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 第217节 沈译惊骇的看着她,捂着耳朵怔怔的看她,真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夭夭笑得更开心,又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唇,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此言一出,沈译更加惊讶,乌黑的瞳仁映着她的笑脸,直白的写着“你怎么知道”几个字,外加一个大大的问好。 夭夭捏了一下他的脸蛋,“你表现得这么明显,我能看不出来吗?” 她多了解沈译了,那段时间的形影不离不是假的。 “笨蛋,怎么能这么笨,吃一堑长一智,你吃多少堑了,怎么就是不长脑子?”她忍不住骂他。 沈译眼中迅速弥漫上一层朦胧的水雾,哑着嗓子叫了她一声“夭夭”。 这一声委屈的哟,夭夭心都快碎了。 没办法,她就吃这一口。 “别装可怜。”夭夭板着脸,“你忘了我多少次了,嗯?” 沈译忐忑的看她,弱弱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夭夭冷笑,“如果我把你忘了一次又一次,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 两个字,斩钉截铁,不需要任何思考,脱口而出,这就是沈译的答案。 说完了,他才开始害羞,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他真的越来越像个人了。 夭夭继续冷笑,“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沈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健康的内容,脸更红了,但还是点头:“知道。” “什么意思,给我解释一下。” 沈译卡了壳,绞尽脑汁想了半晌,终于找到一个他觉得非常满意的答案,“想让你开心。” 让她开心,这就是他喜欢她的方式。 他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又严肃,夭夭强忍着心痒继续冷着脸问:“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身边的人突然失踪,好不容易找回来,却发现他忘了自己,并且不止一次,你觉得这样我会开心吗?” 沈译仰头看着她,眼里波光闪烁,看起来像是快哭了一样,他慢慢低下头,道:“对不起。” 夭夭冷笑,“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沈译轻轻摸了一下她的手,轻声道:“以后不会忘记你了。” “还有呢?” “也不会失踪了。” “你能做到?” “能。” “你只是听命行事的机器人,你的主人要你离开,要你忘了我,你能怎么办?” “我不会的!”他立刻道,“我不会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的。” 他眼神急切,生怕夭夭不信他,但又拙于言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许诺,只能不断重复,他不会的。 夭夭脸色软了下来,她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柔声道:“沈译,你给我记住,如果你敢再次消失,或者再忘了我,我会很伤心,很伤心很伤心,我会哭,不停的哭,哭得很可怜,明白吗?” 沈译眼里闪过心疼,仿佛已经看到了她伤心哭泣的画面,用力点头,“我不会让你哭的。” 不等她露出微笑,他又仰起头,学着她的样子凑到她耳边用气音道:“我腿已经好了,能站起来了。” 夭夭诧异的睁大眼,捂住即将出口的惊呼,道:“真……真的吗?” 沈译点头,眉眼含笑,在她惊喜的视线中,扶着轮椅的扶手站起来。 他果然还是喜欢看她笑着的模样,他特意等到现在才告诉她,就是希望她能多开心一会儿。 他站起来还大步走了一圈,好让她看得更清楚,只是不知为何,她眼里的兴奋慢慢变成了担忧,沈译不明白,小心翼翼的问她,“夭夭,你不开心吗?” “我很开心。”夭夭答,接道,“待会儿沈烨要带你去人工智能工厂修理双腿,你想要怎么办了吗?” 沈译眼里闪过茫然,“我不知道……我去告诉我已经好了。” “那你刚开始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隐瞒你腿已经好了的消息呢?” 沈译说不出来,那只是他隐隐的预感,并没有任何理论依据。 夭夭勾勾手,他立刻听话的附耳过去。 夭夭低声道:“一会儿你这样……” 沈烨看着两人进了沈译的卧室,关上门之后,他把瓜子放下,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到自己房间。 他微笑,如果说夭夭已经足够了解沈译,那沈烨就是对他了若指掌,沈译的异常他看得比夭夭还要清楚。 他不在的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烨的卧室里有家里的唯一一台电脑,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他没理会夭夭和沈译到底在干些什么,只要打开电脑,一切就都明白了。 第218节 他的电脑有保密设定,在这个电脑上的任何操作,都可以往前追溯到三天前,夭夭和沈译在一旁商议的时候,沈烨就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安静的看着昨夜他不在的时候,电脑都进行了什么样的操作。 沈译的设计图,还有……他的记忆备份。 他拿到他的记忆备份。 沈烨明白了,为什么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夭夭,他全都想起来了。 但是沈译有意无意的隐瞒了这一点。 这一刻,沈烨知道,那个名为沈译的人工智能,彻底失控了。 夭夭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紧接着,沈烨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出来,到底要不要修腿了?再磨蹭一会儿工厂就下班了。” 夭夭用气音问他,“我交代你的话记住了吗?” 沈译认真点头。 夭夭微笑:“好,沈烨一定等急了,”接着,扬声道,“催什么……” 拉开门,夭夭蹙眉,“堂堂沈总工程师进去,还管下班不下班?” 之前参观工厂的时候,他就介绍了他的身份,是负责人工智能开发和生产的总工程师。 沈烨靠在门框上,摊手,“没办法,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 夭夭回头问沈译,“现在出发吗?” 沈译没有回答,把目光投向沈烨,等着他的命令。 这是夭夭告诉他的,让他继续隐瞒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 但是沈烨却在心中冷笑,沈译越想极力隐瞒,对沈烨来讲,他就越不可控,威胁性也就越大。不过,连记忆都恢复了,腿呢,是不是也自己修好了? 他暗暗猜测,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勾手,道:“走吧。” 夭夭立刻转到沈译身后,扶上轮椅,道:“我推你。” 沈烨看她一眼,叫了一辆车,直奔郊区的那座工厂大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给我家貂儿征集名字~ 三个选项,油条【体型细长,像油条一样】,臭臭【真的很臭,今天还好一些,之前臭得人生无可恋】,最后一个是懒蛋【超级懒,粮食放在食盆都不吃,只吃我手心里送到它嘴边的_(:3」∠)_】 投票投票,开始计数。 ps:继续求营养液 第102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郊区太远, 市区又绕, 等他们到工厂的时候要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上中班的工人们已经准备下班了。 工厂和别的地方不同, 虽然也遵循八小时工作制,但需要遵循的只是工人,而不是机器,这种地方有一种奇特的上班方式,名为三班倒——机器一天24小时不停歇, 分成早中晚三个时段, 一个时段八小时, 由三个工人分别负责, 能最大限度的节省时间成本,取得最大效益。 夭夭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中班结束, 夜班开始。 沈译的出现引起了工人极大的兴趣,很多工人只负责机器人某一部分的生产,根本不知道成品长什么样子, 对产品外貌的了解主要来源于电视节目,此刻见了真的机器人一个个都格外兴奋, 大概有点像看自家儿子吧。 夭夭推着沈译跟在沈烨身后, 经过一道道屏蔽门, 碰到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停到一扇金属门前。 夭夭摸了一把头上的汗,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热啊。” 沈译道:“这里的温度在四十五度左右。” 夭夭惊呼:“这么高,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烨刷了卡,门嘀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的全貌,摆满了电脑和机床,之前沈烨带夭夭参观的每一个车间的机器,这里都有。 她明白了,这里是这个工厂的微型版。 “隔壁是焚化炉,残次品就送到那里销毁,温度是高了一点,进来就凉快了。” 沈烨率先走了进去。 夭夭和沈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忐忑。 夭夭有些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过高的温度让她更加心浮气躁。 汗湿的手被沈译悄悄握住,清爽传入心间,将烦躁冲淡了些许,他是机器人,可以自动调节体温,她的手热得全是汗,他的手却依然凉爽。 “夭夭,不用担心我。”他低声安慰她。 夭夭冲他笑了一下,推着轮椅跟上。 沈烨已经全副武装,穿上了防护服,戴上了护目镜,对于夭夭和沈译的迟到并没有说什么,指着一个操作台让沈译躺上去,说:“先扫描一下你腿上的电路情况。” 沈译转目去看夭夭,眼里闪过挣扎,只要躺上去,他双腿已经修好的事实就再也无法掩饰了。 夭夭没看沈译,她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一面透明的玻璃墙上,对面就是焚化炉,此刻正有不合格的机器人被工人送来,从上面投下去,下面是烧得火红的滚烫铁水,任何东西掉下去瞬间就会被彻底侵蚀。 夭夭走到玻璃墙边,那个巨大的熔炉就在自己脚下,她觉得自己摇摇欲坠,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连骨头都被烧成灰。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玻璃墙就猛地缩回手。 “噗嗤。”有人笑出声,夭夭回头,正对上沈烨带着嘲笑的脸。 他站起来,走到夭夭身边,拉着她的手摸上去,“怕什么,这玻璃是隔热的。” 第219节 夭夭的手被他按到墙上,惊讶扬眉,还真是,摸上去虽然不是触手清凉,但也一点都不烫,和体温差不多。 夭夭问:“这么大的一个焚化炉,平时不合格的机器人很多吗?” 沈烨摇头,“刚投入生产的时候多,最近越来越少了。” “这里有点吓人,你不是说要专业的修理人员帮沈译修腿吗,我们去修理部吧?” “修理部的人比较忙,这会儿我刚好有时间,我来吧。”沈烨看着沈译,命令,“上去躺着。” 夭夭攥紧双手,盯着沈译,沈译摇头,他不能上去,夭夭不知道这个扫描仪的功能,他却知道,这台扫描仪的作用原理是激光穿透,只要调整激光的类型和强度,原本用作检查用的激光立刻就能变成杀人利器。 他怕,他不能上去。 “不用检查了。”沈译扶着轮椅站了起来,避开夭夭诧异的眼神,轻声道,“我的腿已经修好了。” 夭夭捂住嘴,这和之前商量的对策不一样。 沈烨看着他稳稳当当的绕着操作台走了两圈,慢慢绽开微笑。 “自己修理的?”他问。 “昨天晚上修好的,”沈译点头,他不会撒谎,干脆实话实说,然后再加上夭夭教给他的谎话,“但是一开始还是站不起来,在来的路上恢复的知觉。” 在两人看不见的角落,夭夭微微笑了一下。 会隐瞒,会说谎的沈译,可比一个单纯的傻白甜威胁性大多了,沈烨就算一开始对沈译没起杀心,现在他也不可能容忍一个如此忤逆他的人工智能存在,尤其是,这个人工智能还是他的情敌。 但是夭夭又不想沈译死掉,他有可能是裴述的主人格,所以,在沈烨家里的时候,她告诉他,无论如何,他不能死,不能失踪,不能失忆,不能让她失望伤心。 她在赌,赌的是沈译到底有多爱她,会不会什么都不管,只为守护他对她的承诺。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检查一次比较安心。沈译,上去吧。”沈烨带着笑,打开电脑。 扫描仪启动了。 沈译摇头,“我的腿很好,不需要检查了。” 他眼里的抗拒和对扫描仪的忌惮越发明显,夭夭终于反应过来,悄悄拉住他的手,用眼神问他,是不是扫描仪有问题。 沈译正在想办法回答,就听夭夭问:“这个扫描仪能扫描真人吗?” 沈烨搞不懂她又想干什么,但还是点头,“可以。” 夭夭揉了揉脖子,呻|吟:“我这几天脖子又开始疼了,帮我扫描一下颈椎有没有问题吧。这样,我和小译一起进去,可以吗?” 沈烨眸光一敛,还没开口,就沈译抢白,“不行,你不能进去。” 夭夭专注的看他,他急的脸都白了,显然,这个扫描仪真的有危险,他不想她冒险。但夭夭不怕,沈烨不会伤害她,她进去只是保证沈译的安全。 夭夭对他的抗议根本听而不闻,往操作台上一坐,问:“需要脱鞋吗?” 沈烨深深看她一眼,又看向沈译,笑问:“你担心什么,一起就一起,地方够大。” 沈译忐忑不安的挨着夭夭坐下,帮她把鞋子脱下来,抱着她躺好,和操作台一起进入扫描仪内部。 夭夭悄悄抓住他的手,问:“可以说话吗?” 沈译点头,“小声点,外面听不见。” “那你刚才怕什么?” 沈译身体有些僵硬,顿了一下才接道:“扫描用的激光频率可调节范围很大,最高频的能把我们切成两截。” “噗。”夭夭喷了,这么危险! 怪不得沈译不敢进来,这种生命完全操纵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太让人心惊胆战了。 沈烨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扫描用激光的频率选择界面,他拉动光标,频率一点点上升,夭夭眼前渐渐开始凝聚红光,一条细密的红线,从头部开始,慢慢下移。 夭夭想起沈译那句没有任何修饰的话,心悬得不行。 沈烨看着扫描出的画面微微出神,让沈译进扫描仪的时候,他并没有想那么多,但沈译抗拒的样子却让他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人工智能已经对他产生了敌意,并且是不可消弭的敌意。 他不能再留他了。 否则日后会更难以收拾。 沈译扶着夭夭从扫描仪中出来,沈烨招呼他们过来,指着屏幕上的光片先对夭夭道:“我不是医生,不过制造沈译的时候研究过人体骨骼的模型,这是你的颈椎,骨头没有问题,别的地方我不敢肯定,明天带你去医院找医生看看。” 说完,顿了一下,看了沈译一眼,“你的腿修理的很好,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不需要再做检查了。” 夭夭笑起来,“那我们走吧,这里挺不舒服的。”尤其是外面还有残次品机器人一直被往焚化炉中投,沈译看着心里肯定不舒服。 沈烨站起来,笑道:“不,还有件事需要处理一下。” “沈译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机器人守则,我需要把他的系统清零。” “你又要删掉他的记忆?”夭夭立刻把沈译挡在身后,狠狠盯着他,“不行,我不同意!” “不是删除他的记忆,”沈烨叹了口气,正想给她说清楚,被沈译冷淡的嗓音打断,“是彻底抹杀我的存在。” 沈烨笑了一下,“是这样的,如果不处理掉你,其他机器人都变得和你一样,会打量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长此以往,机器人会变成地球的主宰,而人类则会沦落为二等公民,你的威胁太大了,我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不!沈译是唯一的,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机器人像他一样了,你不能这么对他!” 夭夭说完,拉着他就走,“以后我们不会再来这里了,再见。” 沈烨叹了口气,没有阻拦。 第220节 夭夭拉着他往外走,她要带沈译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只要离开这里,他们永远不会再踏入半步。 到了外面,沈译作为一个“名人”,不会有人对他怎么样的,他就安全了。 夭夭拉开门,步子僵住。 门外站着一列警卫,挡住了去路。 第103章 要主人,还是要我 两名警卫扣住夭夭双臂, 剩余的四个合力擒住沈译, 按照沈烨的吩咐, 把他按到另一张操作台上。 身后两人的手臂钢铁一样, 任凭夭夭再用力挣扎,始终纹丝不动。 夭夭只能眼看着沈译被按到上面,一条手臂按到铁环上,手腕被紧紧锁上,接着, 是另一条手臂…… “沈烨, 你放开他。”夭夭冲旁边的沈烨喊道, “他是因为我才有生出自我意识的, 你放开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了,行吗?” 最后两个字, 近乎哀求。 陈夭夭向来风光无限,谁能想到,她今日竟会为一个机器人低三下四的低头求人。 沈烨走到她面前, 忍不住皱眉,他喜欢的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天才陈夭夭, 而不是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对着她写满祈求的眼睛, 柔声道:“等现在的系统删掉之后,我会为他装上和其他机器人同样的系统,依然给他取名叫沈译, 这样行了吧。” 夭夭摇头,带着泣音:“那也不是他了啊!” “沈译是为打败你而存在的,他赢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该离开了。” 夭夭眼眸一亮,猛地抬头,大声道:“他没有赢,上次是我让他的!” 沈烨猛地回头,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如此锋利的情绪,他顿了一下,冷笑:“为了救沈译,竟然说出这样的谎话,未免太可笑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夭夭深吸口气,强自镇定,“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和我下过那么多局,我什么水平你比谁都清楚,我有没有让沈译,你自己衡量。” 沈烨去看沈译,沈译也是一脸震惊,显然夭夭这句话把他也吓到了。 沈烨收回视线,看着夭夭问:“如果真的照你说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夭夭没有看沈译,直视沈烨,回答:“因为我本以为,沈译赢了我,他就完成了他的使命,以后他就可以为自己而活,我不希望他的一辈子都绑在你的执念上。这个理由足够吗?” 夭夭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疯狂的赌徒,她又在赌,赌对沈烨而言最重要的是胜负,他一定会放了沈译,让自己和沈译再战一局,这一局,就是翻盘的希望。 她还是希望沈译能赢。 沈烨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挥手,控制着沈译的四个警卫把他从操作台上带下来,押到夭夭面前。 沈烨坐到要一旁,吩咐警卫摆好棋盘,放到夭夭和沈译之间,道:“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沈译赢,我就放了夭夭,否则我宁愿得到一个名为陈夭夭的标本,夭夭赢,我就放了沈译,否则,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工智能,只有一局,一局定胜负,开始。” 沈译脸色泛白,手腕上淌着血,是刚才挣扎得太厉害,被铁环磨破的,他看着夭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夭夭笑,“你可要努力赢我啊,万一输了,我就惨了,知道吗?” 沈译用力点头,滴着血的手抓起一把棋子,猜先。 他执黑子,先行。 沈烨坐在旁边,死死盯着棋盘看。 房间里只有落子的轻微响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放才一个警卫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咳嗽,被他毫不留情的赶了出去。 沈烨知道,这一局两人都会拿出他们全部的实力,除非沈译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爱夭夭,除非夭夭也不像她表现的那么爱沈译。 沈烨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对局,和这一局相比,之前轰动世界的三场比赛简直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黑子仿佛一条所向披靡的巨龙,所到之处毫不避讳,气势惊人,白子看似处于下风,然则绵绵不绝,紧追不舍,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以沈烨这样的脑子,有些时候竟然都无法理解他们走的步数,要等几手之后才恍然大悟,然惊呼绝妙。 这一场比赛从晚上八点开始,一直下到次日凌晨四点,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这样的强度下,几名警卫也撑不住,站着打起盹来,局外人只有沈烨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最后一步落下,沈译面无表情的坐直,双手搁在下面,止不住的颤抖。 不用数,他就知道,他输了。 他竟然输了! 只有他赢了,才能救夭夭,否则…… 他想起沈烨说的那句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沈烨说,不介意拥有一个名为陈夭夭的标本。 他要把夭夭做成标本。 沈译知道标本是什么意思,连机器人都不如,冰冷的,僵硬的,无知无觉的,放在玻璃展览橱中贵人观赏。 夭夭认真的数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慢慢露出微笑,开心的冲沈烨道:“你看,我没有说谎,我赢了,你快放了小译。” 沈烨看着夭夭的笑脸,心脏突然间绞痛起来,她就这么高兴,难道忘了自己的说过,如果沈译输了,就把夭夭做成标本吗? 她就这么喜欢沈译,喜欢到能为他付出生命? 沈烨不明白,他更不平,不忿,那个机器人到底哪点儿好,值得她这么维护? 沈烨怒极反笑,“既然这样,我们就商量一个好看点的死法,完整的标本才有价值。” 第221节 夭夭道:“好啊,我开煤气自杀怎么样?” “不好,人在濒死的时候是会激发出求生本能的,这样往往受罪又死不了。” “那……吃安眠药呢?” “也不好,你以为你是睡着了其实并没有,你的意识和身体都在挣扎,死前会非常痛苦,这种痛苦会在你的脸上表现出来,这样做出来的标本会很丑。” “那……注射毒|品呢?” “这个还靠谱一些……” 结果出来之后,沈译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一直盯着夭夭看,不知不觉,他的视线转移到了沈烨身上。 他这么认真的和夭夭讨论怎么死得好看舒服,分明是真的想要把夭夭做成标本。 不,不可以这样。 他要救夭夭,一定要救夭夭! 他一边听着夭夭和沈烨的谈话,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周围的环境,那扇玻璃隔热墙是可以打开的,通过电脑控制,只要打开那面墙,这几个警卫就不成问题。 人类都惜命,和机器人不同,他们是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执行命令的。 他唯一要做的是,在警卫和沈烨把他拦下来之前,跑到电脑前面,打开隔热墙,并且控制住沈烨,让夭夭离开。 在夭夭和沈烨就“如何死得美丽优雅”这一问题进行友好且真挚的交谈之际,沈译那颗和计算机一样精密的大脑已经把各种方案全都在脑海中描绘了一遍,他应该在什么时候站起来,如何最快速度抵达目的地,打开电脑,发布命令。 就在沈烨说他听说一种最新型的毒|品,注射过量的话能够让人在极乐中死去,夭夭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提供的时候,沈译猛地站起来冲向不远处的中央控制台,中央电脑就在那里。 他的反应完全超过沈烨的预料,半秒钟的迟疑已经足够他冲到电脑前,点亮了屏幕。 这时,警卫从困倦中清醒过来,竟然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又一迟疑,半秒钟又过去了。 夭夭竟然是反应最快的那一个,大概是不管沈译要做什么,她都无条件配合吧,她两步冲到路中央,拦住警卫的去路,却拦不住沈烨。 沈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时,他已经打开控制界面,按下了开启按钮。 微弱的响声传来,那扇玻璃墙开始缓缓上升。 这时,警卫已经越过夭夭,朝沈译扑了过去,沈烨也到了沈译身边,两人之间只隔了不足一米的距离。 沈译没有跑,竟然猛地冲向沈烨,一把抱住他的腰,向那扇打开 一半的墙冲去。 “不要!” 终于明白沈译意图的夭夭惊恐高呼,“沈译,不要干傻事!” 玻璃墙彻底打开,滚滚热浪冲了进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在距离墙边不足一米的地方,沈译死死抱住沈烨,背对着没有任何防护的半空,冷声道:“放夭夭离开!” 沈烨也不敢胡乱挣扎,距离墙边太近了,谁都不敢保证,两人一定不会在挣扎中掉下去。警卫站在三米远的地方,不敢上前。 沈译让他们全都退后,抱着沈烨又后退一步,距离墙边只有半米距离,只要再退一步,两人就会一齐掉下去,跌入焚化炉中,成为铁水中的杂质。 没听到沈烨的回答,沈译再说一遍:“我随你处置,放夭夭离开。” “你住口!”夭夭尖叫,“沈译,你现在立刻给我过来,早知道你这么想死,我何必费心让你拿回记忆?” 沈译没看夭夭,等着沈烨的回答。 沈烨突然大笑起来,看都没看沈译一眼,对着夭夭笑道:“夭夭,你看明白了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机器就是机器,再像人也终究不是人,他竟然当真以为我会把你做成标本,哈哈哈。” “你闭嘴!”夭夭大吼,狠狠瞪他一眼,看向沈译,道:“小译,你误会了,沈烨根本不会杀我。他喜欢我啊,他不舍得把我做成标本的,刚才只是吓唬我的……” 沈译摇头,“夭夭,我知道,但是我害怕。” 他不敢赌,哪怕输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快夸我快夸我~ 我又双更了耶~~~ 营养液浇灌我快快快~ 顺便,我统计了一下,我家貂儿有名字了,就叫“臭臭”_(:3」∠)_ 名副其实的臭臭 第104章 大结局 三方对峙之时, 沈烨悄悄向几名警卫使了个眼色, 这个小动作, 站在沈烨背后的沈译并不知道, 夭夭注意到了,但她只当没看到,继续劝说沈译。 这时,几名警卫不着痕迹的靠近夭夭,沈译发现时已经晚了, 警卫从后面扣住了夭夭。 沈译一慌, 险些被沈烨挣脱, 他更死死的抱住沈烨, “放了夭夭,快放开她!” 沈烨没吭声,那些警卫押着夭夭不断向玻璃墙处逼近, 沈译脸色青白,他们是要用夭夭威胁他,如果他不放了沈烨, 他们就把夭夭也推到悬崖边上。 沈译拉着沈烨又退了一步,他的脚跟已经贴到最边缘, 甚至有少部分鞋底已经悬空, 滚烫的热浪舔舐着他的后背, 汗水淌出来瞬间就被高温蒸发,他已经热得要死,衣服却始终干燥。 沈烨看着夭夭, 示意她放心,嘴上却道:“沈译,你不是爱她啊,既然爱她为什么要把她至于危险额境地,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信不信,他们一定会把夭夭扔下去和我陪葬……” 沈烨冷笑,“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吗?” 这样的情况,换个人肯定就妥协了,但沈译或许真的有人工智能的因素影响了他的思维,他固执得可怕,即使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却还坚持自己的立场,除非现在就放夭夭离开,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沈烨咬牙,让他们放了夭夭,允许她离开。 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沈烨猛地扣住沈译双手,用尽力气挣脱了他的禁锢,滚到地上。 第222节 夭夭一声惊叫,沈译半个身子悬空垂在外面,像一只吊死鬼在外面晃荡,只有一双手死死扣住旁边的墙壁。 沈烨还来不及站起来,一只脚被他拽住,往下带了好大一截。 夭夭连忙跑过去,想要帮忙,被沈译一声吼了回去。 他眼眶血红,不满血丝,大声威胁她:“你要敢过来,我现在就松手!” 夭夭迈出的步子瞬间僵住,忙柔声道:“好好好,我不过去,你抓好,我让警卫过来把你们拉上来,好不好?” 沈烨一只低着头,努力抓紧墙壁,以免真的被他拉下去,此刻终于抬头,对夭夭道:“你离远些,这里给我处理。” 夭夭只好后退半步,让警卫上去帮忙。 沈译只是个机器人,没有人权,是属于沈烨的私有物,无论沈烨想要怎么处理都不构成犯罪,也不会有人对此指手画脚。 只要渡过眼前这关,想要处理掉沈译,以后随时都可以。 这个道理不仅沈烨知道,沈译更清楚。 沈译想起自己对夭夭承诺,再也不会消失,再也不会忘记她,再也不会让她伤心……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卫,很快,他们就会把沈烨救上去,顺便把自己也救上去,然后他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刀俎操控在沈烨手中。 他将再也没有了谈判的权力。 沈译立刻就想明白了。 身后段时间的沉默让沈烨心中莫名不安,抓着墙壁的手下意识的抓得更紧,就在警卫伸出手,即将抓住他手臂的瞬间,身下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沈烨!” 夭夭猛地扑过去,还没来得及看到到底结果如何,就听到任务结束的提示音。 她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冬澜温柔关切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软软的重新躺回去,哑声问:“上个世界,谁先死的?” 冬澜调出来了游戏画面,是系统记录下来的,递给她,“你自己看。” 夭夭打开视频,沈译抓着墙的那只手松开了,就在警卫准备把沈烨救上来的时候,沈译双腿猛蹬墙壁,把沈烨甩了出去,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夭夭心惊,不会都死掉了吧? “继续往下看。” 冬澜低声道。 视频继续,落到半空中的时候,沈译竟然抓住了下面某个楼层的窗户,巨大的冲击力卸掉了他一条胳膊,但他是机器人,另一条胳膊还能用,竟然又给他抓住了另一扇窗户…… 而沈烨只是人类,他的身体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冲击力,跌进了滚烫的焚化炉中。 夭夭低着头,事情照她预想的发展,最后沈译留下来了,但是为什么,她竟然并不感觉高兴。 “你是裴述的朋友对吗?”她问。 “对。” “我能冒昧问一句,是哪个裴述的朋友吗?” 冬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对我而言,无论是哪个人格,都是裴述其中一面。” 夭夭问:“包括现在的那个?” “对,包括现在的那个。” 夭夭:“可是他想杀死其他所有人格。” 冬澜叹了口气,“陈小姐,你这样并不公平。如果他们知道必须杀死其他人格才能活下来,每一个人格都会这么做,只不过‘裴述’成功了而已,你喜欢沈译,不惜增大游戏难度都要让沈译活下来,那沈烨又有什么错?” 夭夭:“你喜欢沈烨?” 冬澜点头,“对,沈烨出现的时候经常陪我下棋。他除了有些固执,胜负心强了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缺点。” 夭夭明白了,“所以你把沈译设定成没有任何保障的人工智能,而把沈烨设定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沈译的创造者。” 她挑起一抹嘲弄的笑,“在指责我不够公平的时候,冬澜先生就没有想过你是否做到了公平吗?” 冬澜对上夭夭冰冷的,充满了嘲讽的眼神,慢慢点头,“我明白了,你讨厌男人,尤其是心机深沉,带有侵略性的男人。”例如他自己。 所以过去的世界里,这一类型的人格,除了一个林广夏,全都被她有意无意的选为被杀死的对象。 夭夭撑着身子下地,喝了杯水,道:“我只是想让真正的裴述活下来。” 冬澜知道谁是主人格,更知道为何裴述会选择夭夭来完成这个任务,主人格在的时候,曾告诉过他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他突然笑起来,“陈小姐认为沈译是主人格吗?” “至少他有这个可能。” 冬澜摇头笑,看着夭夭低声提醒她:“但是你不要忘了,这个游戏是主人格设计的。” 或许裴述小时候确实如沈译那样的性格,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十年时间,再傻白甜的人时时刻刻面临着被吞噬的恐惧,明明那么渴望,却死死压抑着自己,不敢靠近,还要控制着身体内的其他人格接近她。 整整十年,再意志坚定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夭夭越想越觉得心惊,这些人格一个个都这么可怕,这十年中,夭夭敢肯定,她没有遇见过裴述,这就是说,整整十年,他没有让副人格压过他一次,这是多么可怕的意志力。 第223节 她想错了,她错了。 主人格不是软绵绵的少年,不是蠢萌的傻白甜,相反,他应该比任何人格都强大,都坚定。 冬澜站起来,拉开门准备离开,临走时又回头道:“你知道裴述曾经说过什么吗?” 夭夭下意识的问:“什么?” “他说‘我爱她,但不妄图侵犯她;我想得到她,但不妄图控制她;我知道她有缺点,但不想批评她;我尊重她,心疼她,所以更不能鲁莽,除非我有万全的把握,否则绝不会贸然出现在她面前。’” 夭夭愣愣地听这一段话,她心里一直有模糊的准则,这源于小时候异性带来的阴影,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一个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戳中她内心所有的坚持。 “陈小姐,我不明白你除了美之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念了十年,但是,能说出这种话的男人,会是什么都不懂的沈译吗?” 冬澜留下这两句话之后,直到下一个世界开始,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是心念转变,夭夭再见到裴述竟然也不像之前那样讨厌了,他和其他的人格一样,都是裴述的一部分,人心本就够阴暗面和光明面,或许这只是裴述身上不太好的一面罢了。 “我知道她有缺点,但不想批评她。” 真正的裴述,是个宽容豁达的人。 “夭夭,为这么这么看我?”裴述觉得夭夭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心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安。 夭夭微笑,“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裴先生有一副难得的好相貌。” 裴述笑了,“那说明还不够好,否则第一眼你就该发现的。” 夭夭没有接这句话,问:“下个任务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之后。” “我想回家一趟。” “我送你。” “谢谢。” 裴述并没有要求上楼,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楼就驾车离开了。 夭夭和父母吃了饭,说了会儿话,回房休息。 她并没有睡觉,而是打开了电脑,搜索裴述的信息。 网上他的资料很少,只有很小的时候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获得第一名的消息,照片很模糊,但还能看得出来,那个拿奖杯的少年,就是那天害自己落水的变态。 夭夭忍不住笑,就算沈译真的不是主人格,也应该非常像裴述小时候的模样吧。 她突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长大之后的裴述,到底是什么样子。 三天时间扎眼就过,下一个任务开始了。 叮咚,门铃声响起。 夭夭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他年约二十五六,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泛着柔和的光泽,一双眼睛又沉又稳,似乎含着笑。 故事背景在夭夭脑中自动播放,这个故事里,陈夭夭和丈夫李尧臣始于商业联姻,两人并没有任何感情,不久之前李尧臣出差,说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但是时间还没到,他的孪生兄弟李尧城却出现了。 这是系统告诉她的背景,但其实这个任务中的陈夭夭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也从来没有见过李尧城,李家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夭夭觉得,一定还有隐情,但是系统没有说明。 “老公,你回来了。” 夭夭露出微笑,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双胞胎梗来了~ 第105章 双胞胎梗 李尧城知道弟妹是个美人, 事先也商量好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暂时由他冒充一段时间的李尧臣, 等弟弟痊愈,再悄无声息的换回来,但他没想到,一开门迎接他的竟然是如此热情的一个拥抱。 弟弟不是说和弟妹关系一般吗,这样看来并不像啊。 没等他想明白, 耳边就传来一阵瘙痒, 和着她呼出的热气, 她低声快速道:“妈在, 装一下。” 李尧城恍然,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双方父母, 尤其是岳母大人,一直期待着他们能夫妻和睦,早日为李家和陈家诞下继承人。 想明白了, 李尧城翘起一丝微笑,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柔声问:“想我了吗?” 似乎是没想到老公会是这样的反应, 夭夭脸一红, 眼神里带了两分羞赧,“别闹,妈在里面等着呢。” 李尧城顺手揽住她的腰, 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她腰怎么这么细,又细又软,他身边的女同事也有苗条纤细的,但和她一比都衬得五大三粗了。 她平时都不吃饭的吗? “这次出门时间太紧,都没来得及给你和妈带礼物,明天我带你们去挑礼物……” 说着,他揽着夭夭走进来,看到端坐着的贵妇,立刻道:“妈,您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才过来的,我听说你出差了,怕夭夭自己一个人无聊,过来陪陪她。”陈母给他倒了杯水,李尧城赶紧接过,道了一声谢。 夭夭挨着李尧城坐下,期间,他的手一直揽在她的腰上,一直到接水时才松开,陈母看得很是满意。 虽然她和陈父也是商业联姻,但她就夭夭一个女儿,还是希望女儿能过得好。 陈母看着李尧城越看越满意,女婿相貌好,能力佳,家世又和女儿门当户对,性格又自律,简直处处好。 第224节 夭夭一见陈母这样的眼神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实中,如果碰到优秀的异性时,她妈妈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家,然后不停的要自己把握住机会。 果不其然,陈母的下一句就是:“尧臣啊,你和夭夭结婚也有半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妈——”夭夭不满叫道,“你说这些干嘛啊,尧臣不是一直在忙吗?” 陈母脸一虎,“再忙也不能忽略了生儿育女这样的终身大事啊,我和你爸忙了一辈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你们?尧臣,你说是不是?” 见战火蔓延到了李尧城身上,夭夭叹气,手悄悄伸到下面,轻轻摸到他的裤子,还没来得及扯一下,就见陈母目光一厉,火眼金睛一般盯着她的手臂,“陈夭夭,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手给我拿出来。” 夭夭立刻把闲着那只手拿出来,举高。 “另一只手呢?” “这儿呢。” 另一只手也有气无力的举起来,做投降状。 陈母满意了,对上李尧城又是一脸慈祥的微笑,“你看我和老陈就夭夭一个女儿,现在我们都上了年纪,寂寞了,一回家空荡荡的,那么大的房子就我和老头子两个老家伙,看电视也不想看,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俩赶紧生个孩子……” 李尧城一直面带微笑的听着,突然小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他面色微微一变,忍着没动,谁知那东西更过分,隔着裤子在他腿上上下滑动,他咳了一声,有些憋不住了。 没人知道刀枪不入的李大队长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怕痒。 他极度怕痒,平时若非必要,他是绝对不让人碰到他的。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陈母关切的问。 李尧城又咳了一声,道:“没事儿,有点感冒。” 陈母立刻担忧道:“看医生了吗?”不等李尧城回答,她就站起来喊道,“刘姐,把感冒药拿过来……” 李尧城趁机抓住她乱动的脚,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夭夭双手合十,狗腿的向他作揖,用气音道:“你可千万要挺住,绝对不能……” 话没说完,她似有所觉,立刻重新举高双手,继续做投降状。 陈母适时回头,厉声道:“陈夭夭,你又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夭夭一脸无辜,“没干什么啊。” “装,你就装吧,别以为我没看见,没见尧臣病了,还不赶紧去给他拿药?”陈母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不是叫刘姐了吗?”夭夭嘀咕一声。 “尧臣是刘姐老公?”陈母眼睛一瞪,吼道,“还不赶紧去!” 夭夭立刻怂了,连忙踩上拖鞋,道:“刘姐,你去忙吧,我去找药……” 李尧城看着她趁陈母不注意又给自己做了一个揖,这才蹦蹦跳跳的走开了。 他忍不住笑,本以为弟妹会是个大家闺秀,没想到却是个皮猴子。 陈母坐下,“来,尧臣咱们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和爸在家无聊。” “哦,对,你们赶紧生个孩子,给家里添点人声儿……” “妈,”他打断陈母,认真道:“这事儿不急,我和夭夭都还没做好当父母的准备。” “这需要什么准备啊?当父母没法准备,孩子一出生自动就升级成父母了。” “但是客观条件所限,我最近都会很忙,我也想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我想宝宝也不想小时候见不到爸爸几次面吧。” 夭夭出来,看着陈母和李尧城面露忐忑,把药给李尧城,在陈母充满压迫力的视线下,又给他递了杯水。 陈母一口气堵在胸口,怒道:“陈夭夭,尧臣生病了,你就不知道接杯温水吗?” “哦哦,好好好,我这就换。” 她手忙脚乱的又去接温水。 陈母和李尧城对视一眼,泄气。 李尧城的问题是小事儿,但夭夭这一副小孩子还没长大的模样,真生了孩子她还真担心她把孩子当宠物养。 好不容易把陈母送走,夭夭简直快去了半条命,靠在沙发上呻|吟,“这到底是谁的妈啊,对自己女儿更对阶级敌人似的。” 说着,把哀怨的眼神投到李尧城身上,“你才是我妈生的吧?” 李尧城失笑,靠在沙发上解领带。 刚才进屋的急,忘了。 “唉,你真感冒了吗?”夭夭问。 “没有。”他瞥她一眼,有心提醒她别碰他,又觉得说出来挺奇怪的,如果弟弟不怕痒的话可能会露馅,只好忍着没说。 “没病你还吃药?万一吃坏了怎么办?” 他把领带扔到扶手上,在夭夭疑惑的目光中伸出手,几颗药丸能掉到茶几上。 夭夭目露惊讶,“你没吃啊!” 他抬了一下手臂,“藏起来了。” 第225节 夭夭从沙发上爬过去,一脸好奇,“你藏哪儿了?我明明看着你吃下去的,是藏袖子里了吗?” 李尧城重新拿起药丸,“我演示给你看。” 几颗药丸拢到掌心,他往嘴里一送,接着立刻喝水,掌心里已经没药了。 他笑,“看明白了吗?” 夭夭目露惊奇,“没掉袖子里啊。你到底藏哪儿了?” 他松开手,药丸从指缝中掉下来。 夭夭长长哦了一声,赞道:“厉害了!” 李尧城逗她玩了一会儿,不着痕迹的问:“你家药店最近生意怎么样?” 陈家是开药店的,是国内最大的连锁药店之一,日进斗金,和李家这个生产药品的家族联姻,也算是互利互惠。 夭夭不怎么在意的回答,“不知道啊,我都没问过。” 李尧城失笑,那么多的家产,怎么这么心大,不过转念一想也是,看这样子分明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夭夭抬头狐疑的看他,“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平时不都直接问你爸的吗?” “平时我和你讨论过这种问题吗?”李尧城反问。 夭夭一想,也是,结婚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没有各玩各的,坐到一起说说话。 晚饭是回李家一起吃的,李父——也就是夭夭的公公平时住在郊区的别墅里,很少来市区,只有公司有大决策的时候才会出现,但他并不是不管事,这次李尧城出差回来,一是一家人聚聚,二是禀报一下工作进度。 李父是个温文尔雅的商人,戴着眼镜,不想做生意的,更像个学者专家之流,和陈父那种镶金带银的画风完全不同。 夭夭规规矩矩的叫了爸,挨着李尧城坐好。 李父似乎挺喜欢夭夭的,特地交代了几句让李尧城平时多陪陪老婆,李尧城都一一应了,这才开始谈正事。 “这是你第一次和你杜叔叔打交道,还顺利吗?”李父问。 “挺顺利的。” “没出什么意外?” “没有。” “那就好,麻黄素是国家管制药品,咱们虽然有正规的采购许可,但也得小心,知道吗?” 李尧城点头,“我知道。” 夭夭一边吃饭,一边支棱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听到“麻黄素”三个字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过来,这个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虽然不是学化学的,但她有个朋友是研究化学材料这方面的,现在在中科院读研,他曾对着她夸夸其谈,说他们在实验室就能做出来高纯度的冰|毒,其中最重要的原料就是麻黄素。 夭夭悄悄看李尧城,这人装得很好,一点没有警察的味道,但刚才给她展示“吃药”特技的时候,夭夭却看到他虎口处的茧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是拿枪磨出来的。 如果李父真的是制毒贩毒,李尧城是警察的话,这一出戏有意思了。 现在的疑点是,李尧臣知道他爹是干这个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开始上演卧底间谍警匪片~ 第106章 双胞胎梗 用完晚饭, 李尧城又被李父叫进了书房, 说是有事情要谈, 可能会很晚, 让夭夭不用等,困了就先休息。 对李家夭夭并不陌生,新婚前三天还是在这里度过的,夭夭长得好看,嘴巴又甜, 虽然只有三天, 但李家的佣人都很喜欢她。 虽然现在想来, 夭夭觉得应该是李父特意交代过, 毕竟陈家拥有最好的分销网络,能帮李家上一个台阶,尤其是如果李父真的做毒|品生意的话, 借助陈家的销售网是他最快,最有效,也最安全的方式。 李尧城和李父聊完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李父让他们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李尧城一口答应下来。李父还奇怪, 觉得儿子懂事了。 李尧臣并不喜欢住这里, 在老子眼皮底下,他觉得不自由。 李父高兴道:“去跟夭夭说一声,万一她有什么事呢?” 毕竟是李家正儿八经的儿媳妇, 必要的尊重一定要有。 李尧城笑着点头,“我这就去。” 不管陈夭夭到底有没有事情,他都得让她留一晚,说不定李家会有他要找的线索。 李尧城找到夭夭的时候,她正坐在别墅后的露天泳池梯子上玩水,短裤都被浸湿了,泳池内的底灯光线很柔和,照得她眼睛亮亮的,笑得很开心,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李尧城心道,果然是个小孩子,玩个水也不知道在乐些什么。 见她根本没看见自己,他心中一动,咽下即将出口的喊声,悄悄绕道到她后面,蹲下,见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轻轻拍了一下她肩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吓得猛回头,结果屁股一滑就往后跌了下去。 夭夭不会游泳,一落水就慌,手忙脚乱的乱扑腾,呛了好几口水。 李尧城惊讶的看着她胡乱扑腾,大声尖叫,两秒钟之后才伸手把她拉上来。 夭夭抱救命稻草一样抱着他手臂,脸上全是水,眼眶红红的,估计是刚才被水呛到了。 李尧城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没忍住溢出一声笑。 夭夭本就又惊又怕,此刻听到他的笑声,更是委屈得不行,忍着泪带着哭腔控诉他:“都怪你,干什么突然拍我,你还笑……你还笑……” 李尧城咳了一声,帮她抹去眼泪,指了指旁边的标示,忍着笑道:“看见没有,此处水深1.3米,淹不到你的。” 夭夭一看,更气了,眼眶里要掉不掉的眼泪哗啦一声就落了下来,赌气松开他的手臂,改抱扶梯扶手,委屈道:“我掉下去的时候又不知道,我都快吓死了你还嘲笑我。” 第226节 她哭得可怜,脸色青白,身体还微微发着抖,格外可怜。 李尧城终于良心发现,这不是他队里那些身经百战的女警察,而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看她哭成这样,估计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惊吓。 麻烦的娇娇女。 “不会游泳?”他问。 或许是夭夭看起来太可怜了,他的嗓音不由得放柔,和着温柔的夜风送到夭夭耳朵里,让她忍不住微微失神。 这是和父母完全不同的温柔,带着一种奇特的勾引人的力量,让人听了心悸。 她慢慢止住眼泪,轻轻摇头。 “怕水?”他继续问。 夭夭点头,“小时候被水淹过。” “想学吗?” 夭夭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些心动,但又带着畏惧,刚才那种随时都会窒息而亡的感觉太清晰了,她怕。 这时家里的佣人终于发现游泳池边的变故,急急忙忙送来了浴巾要帮夭夭擦干。 李尧城没拦着,站在旁边等他们忙活完了才接道:“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让我教人可是很难的,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夭夭裹着浴巾狐疑的看他,不信道:“我水平行吗?” 李尧城失笑,没脱衣服,助跑两步,一个优雅的起跳,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近乎无声的落入水中,几乎没有溅出什么水花。 夭夭再不会跳水,也知道入水的水花越小越好,就算连这也不知道,也会分辨动作的美丑,速度的快慢。 李尧城刚才跳水的动作已经不是普通的好了,完全不亚于跳水运动员的职业素养。接下来的一个冲刺,几乎滑行了半个泳池,到了尽头,他迅捷的转身,在池壁上一蹬,又冲了回来。 来到夭夭身边,他抬起头又问了一遍:“要我教吗?请我教真的很难的。” 那些警队的队员求他教他都不乐意呢。 李尧城抬头,对上夭夭亮闪闪的眼睛的瞬间,他就知道她的答案。 但他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睛也和夭夭一样,亮闪闪的,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夭夭听到他的问话,毫不犹豫的点头,大声道:“要!” 她换好泳衣出来的时候,李尧城正靠着泳池边百无聊赖的在水里漂,看到夭夭竟然没什么反应,懒懒一招手,道:“下来吧,慢点。” 夭夭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她这件泳衣虽说不是性感款,但泳衣啊,就像人的第二层肌肤,只会加重曲线,一个正常男人看见怎么会没反应呢? 对她的身体没兴趣的,李尧城还是第一个。 夭夭没多想,小心翼翼的扶着扶手下了水,泡在水里,她心跳都开始加快了。 李尧城站起来,漂到她身边,道:“扶着池壁慢慢走,不用怕,我跟着你,不会让你淹到的。” 前面的步骤都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初学者感受一下水性,水的阻力和浮力,夭夭都完成得很好,真正的难点在憋气换气和漂上,这两点学会了,基本上就入门了。 但是夭夭头露在外面的时候还好,一到水里就彻底慌了,她还不敢睁眼,在一片漆黑中,被无边无际的水流淹没,那种灭顶的恐惧,让她瞬间忘了李尧城交代过的话,下意识想要呼救,结果一张口池水就涌入口中,呛得她更慌,好不容易摸到他的腿,什么都顾不得了,死死扒着缠上去。 李尧城:“……” 怎么就怕成这样? 他伸手把她提出来,一出水面,她就冷静多了,趴在他身上喘气。 李尧城轻轻拍她的背,问:“还学吗?” 见她学的这么艰难,他也有点不忍心,反正她不会游泳这么多年也快快乐乐活过来了,后几十年不会也无所谓。 谁知道夭夭竟像是左了性了,歇够了,大声道:“学!” 其实学游泳就和学自行车一样,多淹几次就习惯了,只要克服心里的恐惧,学起来很快的,喝饱了池水之后,夭夭竟然真的在李尧城的护卫之下漂起来了。 虽然还不会拐弯,只会傻乎乎的往前游,但这就足够夭夭兴奋了,她小心的游到浅水区,脚踩到地面上,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欢呼一声就扑到李尧城身上,开心道:“我竟然学会游泳了!” 李尧城扶着她双臂,避免她柔软的胸部贴到自己身上,微笑:“是啊,旱鸭子也有下水的一天,了不起。” 夭夭才不在乎他借机调侃呢,以前是旱鸭子怎么了,现在不是就够了。 她也一点没察觉他扶着自己肩膀的动作,兀自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李尧城靠着池壁问:“累了吗?十一点多了,该休息了。” 夭夭神采奕奕,依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道:“不累,我怕明天起来就忘了,我要再感受一下在水中自由翱翔的快感!” 李尧城失笑,见她兴致也这么高,也来了精神,道:“来,我带你感受一下翱翔的快感。” 夭夭刚才只是在说大话,她漂着挪一会儿就不错了,哪儿翱翔的起来,但李尧城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翱翔。 他一手托着夭夭,让她跟着自己的动作,喊一二三,一齐跃入水中。 李父换上睡衣正准备休息,听见外面传来兴奋的叫声,从他的卧室刚好能看到游泳池,正好看见李尧城带着夭夭游泳的画面,隐约还能听见李尧城短促有力的指令,“右手”、“转弯”、“蹬腿”之类的。 李父疑惑,尧臣什么时候游泳这么好了? 不过这些疑惑只是一闪而逝,并没有在他心里停留太长时间,立刻就被儿子儿媳恩爱的景象冲淡了。 他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期待了一下未来的孙儿,心情很好的上床睡觉了。 第227节 李尧城带着夭夭玩足了水里的花样,上岸的时候他还好,夭夭都快累虚脱了,但她情绪依然亢奋,兴致勃勃的约好了明天继续。 李尧城笑意晏晏的答应了。 很好,以后留在李家的理由全都有了。 夭夭洗完澡吹干头发,刚一沾到床就沉沉睡去,李尧城从浴室出来,无奈的看她一眼,抱着电脑坐到打开。 李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财富具有巨大的能量,甚至有可能驱使掌权者为其服务,他不敢贸然和队员联系,谁都不能肯定,这台电脑上有没有监控设备,手机也一样,毕竟他比谁都清楚,监听手机太简单了。 他会抽烟,但现在也没点,抽烟会留下线索,三更半夜不睡觉那么多烟太让人疑惑。 李尧城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他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知道是母亲把他送走的,让他永远不要回来,直到追查一批麻|黄|素的信息时看到李尧臣才想起来小时候那些模糊的记忆。 李家有正规的采购麻|黄|素的权力,之前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国内医药行业的龙头企业之一竟然会涉嫌冰|毒的制造和贩售。 李尧城先去监控室暂停了书房的监控,又来到李父的书房前,门锁上了,他拿出一个发夹,是刚才出门的时候顺手从夭夭的梳妆台上顺的。 发夹有两根细细的金属插针,正好用来开锁。 打开门锁,他把发夹塞回口袋里,开始翻找里面的资料。 夭夭半夜醒来上完厕所,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回去一看,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平时她一个人睡惯了,竟然没第一时间发现,本该在床上的老公不在。 夭夭想了一会儿,推开门出去,正好撞上一个黑影。 夭夭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捂住了嘴巴,男人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是我,别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换回【臣】吧_(:3」∠)_ 第107章 双胞胎 听见熟悉的嗓音, 夭夭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没有反抗的被他带回卧室。 打开灯, 她掰开他的手, 狐疑的看着他。 李尧城意态轻松的任由她看,反正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干什么去了?”夭夭拖长了语调问他,一副“我知道你的小秘密”的模样。 李尧城坐到床上,挑眉,“你猜呢?” 夭夭挨着他坐下, “哥儿俩好”的拿手肘撞了一下他胸口, “老实交代, 是不是私会小情人去了?” 李尧城失笑, 叹了口气躺会床上,用鼻子哼出一个“嗯”来。 夭夭张大嘴,用力推他, “还真是啊,怪不得我一直觉得阿姨的女儿看我的眼神不对,感情是把我当情敌了!” 见他没反应, 继续推他,夭夭命令道:“喂, 你不许弄出什么私生子的膈应我, 知道吗?” 听她越说越不像话, 李尧城没忍住,溢出一声笑,在夭夭郁闷又疑惑的目光中拿出口袋里那枚发夹, 塞到她手里,道:“刚才醒来突然想起来你发夹好像掉在泳池里了,就去给你找了回来。” 夭夭愣愣的接过,这确实是她今天带的发夹,丢外面了吗? “我回来的时候头上没有吗?我怎么记得洗澡的时候放梳妆台上了?” 李尧城眼也不眨的撒谎,“如果在梳妆台上我怎么会从外面拿回来?”最后下了结论,“你记错了。” 夭夭还是狐疑,她真的记错了吗? 李尧城拉着她躺下,伸手关了灯。 夭夭抗议,“我没记错啊……唔。” 嘴巴又被捂住,她听见男人沙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别说话,睡觉。” 夭夭忿忿瞪他一眼,不过真的好困啊,现在才两三点的样子,她打了个哈欠,转眼就又睡着了。 李尧城收回手,从毯子里出来,什么也没盖,一个人睡在床沿上。 夭夭醒来,身边又没人了,她洗漱过后,出门,遇见家里的佣人,对方以为她在找李尧城,连忙道:“少爷和老爷在院子里练太极呢,早饭做好了,要不然您去叫?” 夭夭道了声谢,过去,父子俩穿着雪白的太极服,站在如茵草地上,还挺赏心悦目的。 李尧城似乎不是很熟练,在李父的指点下跟着他慢慢学,但他的动作非常有力道,即使有太极的柔掩饰,也看得出举手投足中蕴含的那股劲儿。 夭夭看了一会儿,走过去,“爸爸,尧臣,休息一会儿吧,该吃早饭了。” 李父乐呵呵的停下,拍了拍李尧城的肩膀,夸赞道:“这些年忙,我也没检查你功课,不错,看来没放下。” 李尧城朝夭夭招手,让她站到自己身边,牵住她手道:“没刻意练过,不过有时间就会活动活动。” 李父看了两人一眼,“老头子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过去,你们散散步再过来不迟。” 夭夭脸微红,挣扎了两下都没把手抽出来,忍不住瞪他。 李尧城心头微微一动,那眼神带着一分怒,两分羞,三分喜,还有四分懵懂的情意,笼罩在雾蒙蒙的瞳仁里,端得是叫人心神微荡。 等李父一走,李尧城立刻松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开始扮演弟弟来做卧底,李尧城并不曾觉得有什么不便,而且他也知道,弟弟和弟妹只是面上的关系,平时两人都是各玩各的,甚至还觉得,或许他主动向夭夭示好的话,能帮弟弟改善一下夫妻关系,但现在他觉得,或许他想得太简单了。 以后要尽量和她疏远一些,但又要在李父面前扮演夫妻和睦…… 他暗暗舒了口气,处理男女关系实在是比查案还累人。 第228节 最让人无奈的是,对方显然不像他想的那么多,还好奇的问自己,“你以前练过武术吗?” 李尧城手里有李尧臣详细的生平,当然知道李父曾为弟弟请过好几个武术大师当老师,就是为了万一有危险,他有自救的能力。 李尧城点头,“小时候练过。” “呀,我都不知道!”夭夭看他的眼睛更亮,像只小狗一样绕着他转圈,忙不迭的追问他都学过什么,“截拳?永春?柔道?” 他没回答,推着她肩膀,“走,回去吃饭,吃完饭你在家里,我去公司。” 夭夭郁闷,“你今天不教我学游泳了吗?” 李尧城让她自己在家练习,等他回来指点。 夭夭没劲儿的被他推回去,她自己才不下水呢。 李尧臣大学在国外读的药学专业,虽然没继续深造,但大学很好,他也努力,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在公司主要负责研发这一块。但是李尧城再突击补习,也不可能有专业性的见解,为了不出错,只好尽量让手下的人多说话,持不同意见的人几番争论之后,他权再衡过,然后再做决定。 没想到李父视察完他现在的工作竟然十分满意,私底下还向老朋友夸自己儿子,说他终于长大了,学会用人了什么的。 李尧城在公司虽然步步惊心,但还算混得不错,一天时间就基本上把研发部摸清楚了。 他不比李父,可以当甩手掌柜,李父去公司转了一圈就约亲家陈父去打高尔夫,顺便谈谈新产品铺货的问题,把李尧城扔公司当牛做马。 李尧城结束一天的“战斗”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夏天天黑得晚,别墅又在郊区,外面空气特别好,家里人都在外面闲聊,他碰见阿姨,得知夭夭一个下午都泡在游泳池里,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她的学习成果,而且游了这么长时间,以她的身体素质来言很容易发生意外。 夭夭早就忘了自己一个人不下水的坚持,没有李尧城的帮忙,她自己一个人还是学会了转弯,此刻正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 听到有人叫“少爷”,夭夭回头一看,李尧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岸边正看着自己。 她有心想炫耀一下自己半天的联系成果,冲他一挥手,深吸口气扎入水中,猛地蹬腿向前冲去,谁知力道刚上来,腿上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肌肉抽搐,动弹不得。 夭夭再次慌了,她奋力想往岸边游,但整条小腿都在一抽一抽的疼,她根本掌握不住方向,快速下沉。 “尧臣……救……” 求救还没发出,李尧城就迅速扎入水中,把她拖出水面,抬到岸上。 他快速上岸,半跪在她面前,用力握住她的脚,“跟着我慢慢伸直……对,就是这样……再收回去……活动一下脚趾……再来几遍。” 夭夭抽着凉气一点点活动抽痛的小腿,加上他不停的拍打放松肌肉,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能正常活动了,李尧城也开始训她。 “正常游泳一个小时就足够了,最好不要超过两个小时,你算算今天在水里泡了多久,现在才抽筋已经算你运气好了。” 夭夭低着头不吭声。 李尧城站起来,吩咐佣人,“把水温调高点,控制在27c—28c,这水太凉了。” 低头,见夭夭还是蔫湿哒哒的低着头,只好放柔声音问:“站起来试试能走吗?” “脚疼。”夭夭可怜兮兮的抬头,“你昨天也没告诉我不能在水里呆太久啊。” 李尧城:“……” 他叹了口气,“是我错了。”伸出手,“站起来试试。” 夭夭憋着嘴搭上他手借力站起来,刚用力腿就一软,跌到李尧城怀里。 他也不让她试了,抓起旁边的浴巾裹住她大步朝屋内走去,留下阿姨低头窃笑。 把夭夭放床上,李尧城继续帮她按摩小腿,顺道告诉她游泳时可能会出现的意外,以及这些意外的处理方式。 夭夭心不在焉的听着,他顿了一下,拍她的头,“认真点,下次再出意外没人救你。” 夭夭干脆把头埋进枕头里,嘟囔:“以后我游泳的时候你陪着我不就好了?” 李尧城沉默一秒才道:“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的。” 谁都不可能永远在另一个人身边。 夭夭岔开指缝,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但是我们结婚了啊,注定要绑在一起一辈子的。”过了一会儿,她猛地坐起来,惊恐道:“你不会想和我离婚吧?” “千万别!” 李尧城挑眉。 夭夭认真道:“我把周围身边的男的都看遍了,要么花天酒地,要么丑绝人寰,要么自以为是,要么不学无术……总之没一个好东西,你是好不容易挑出来的好吗!” 离婚的话她一定会被爸妈逼着和那些人结婚的。 李尧城无语,这一副“瘸子里头挑将军”的口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想在外面玩我不管,我干什么你也别管我就行,但是一定不能离婚,知道吗?” 李尧城蹙眉,结婚的时候尧臣都和她说了些什么,婚姻是合租吗? “喂,你说话啊,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你不会反悔吧?” 他叹了口气,把她按到床上,战起来,“我去吃饭,你老实休息,少胡思乱想。” 夭夭当他同意了,招财猫一样冲他挥手,“拜——” 然而这天晚上夭夭醒来,又发现自己的身边没人了。 她一直对自己丢了发夹的事情将信将疑,她明明记得洗澡之前她亲手把发夹取下来的,怎么会掉在外面? 夭夭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没发现李尧城的身影,想了一会儿爬上床闭上眼装睡,今天她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在鬼鬼祟祟干些什么。 第229节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的名字又换回来了,还是【臣】字有逼格_(:3」∠)_ 第108章 双胞胎 今晚, 李尧城依然无功而返, 在家住了两天, 搁在李尧臣身上已然前所未有, 除了刚结婚那几天,李尧城从来没在家里住超过一天过,再住下去,李父该心生疑虑了。 或许他该换个方向,李尧臣都不知道李父干的那些事, 可见他藏得有多深。 李尧城推开卧室门回去, 刚靠近床边就觉察出不对, 床上的人呼吸有问题, 她是醒着的。 他当做不知道,穿着睡衣躺回床上,刚闭上眼灯就吧嗒一声全亮了。 夭夭坐起来盯着他看, 他竟然还是一副熟睡的模样,装得真像啊。 “喂,起来, 别装了。”她用力推他。 某人嘴角翘起一丝笑,继续闭着眼装睡, 夭夭坏笑一声, 阴测测道:“你不起来老实交代, 我就挠你痒痒了啊。” 说着,手就伸到他衣服里,指甲在上面轻轻的剐蹭,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指下的身体猛地绷紧,下一秒,手就被紧紧握,动弹不得。 李尧城翻身把她按到床上,顺手关了灯,叹息道:“怎么这么淘气?” 夭夭不忿,在他掌下挣扎,“老实交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李尧城笑而不语。 “昨天晚上你说帮我找发夹其实是骗我的对不对?我发夹根本就没丢。”夭夭在下面动来动去,气焰万千,挣得衣服散乱,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 李尧城顺手帮她翻个身,让她趴在床上,笑道:“嘘,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记性不错。” 夭夭脸埋在枕头里,含糊道:“你到底在干嘛啊,鬼鬼祟祟的。” 李尧城见她不再挣扎,松开手,撸猫一样撸她的长发,动作很粗鲁,还揪掉了夭夭两根头发,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见他没回答,夭夭又准备以武力胁迫他说出答案,被他一巴掌轻轻松松按回床上。 李尧城失笑,就这点武力值还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他只怕他一不小心控制不好力道弄疼她。 “闹腾什么呢。”他训斥,“我们怎么约定的你忘了?我们各玩各的,我不干涉你,你也不能干涉我的事。” 夭夭本来一直在他手下扑腾,一听这话,立刻安静下来,不再动弹。 李尧城说完就有些后悔,但他是在找不出合理的借口搪塞。 “你放开我。”黑暗中传来淡淡的女声,带着一股子凉意。 李尧城顿了一下,缓缓松开手。 她立刻背对着他钻进毯子下面,一声不吭。 李尧城看着身边鼓起的包暗暗皱眉,他本想帮弟弟改善一下夫妻关系,但他似乎搞砸了。 但那些话明明是她说的,他不过是照做而已,怎么就得罪她了呢? 女人啊,真是麻烦。 李尧城叹了口气,认命的轻拍她背,轻声叫她的名字,说道:“不是不告诉你,是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 掌下传来一声不屑的闷哼,他无声笑,继续道:“我并不是有心瞒你,现在我做的这些事情,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是不是现在,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夭夭没了反应,李尧城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能解释都解释了,再多的他不能说,也不会说,即使他基本上能肯定,夭夭和毒品没有一点关系,但万一她泄露风声了呢,万一她态度不自然被人发现了呢? 他不能冒险。 他突然有些怅然,毫无缘由的,他闭上眼不再多想,刚静下来心来,身边就传来细细簌簌的动静,他睁眼,看到她像只仓鼠一样头从毯子下面钻出来,脸上带着忐忑。 “你要做的事情有危险吗?”她问。 李尧城愣了一下,笑道:“没有,你别多想。” “肯定有,没有的话你干什么这么小心?” 这次轮到李尧城不说话了。 “我有点怕……”夭夭低声说道,显得柔软又惶恐。 “你怕什么?”李尧城下意识放柔声音。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本应该和我最亲密的人,却是我最不了解的人。” 李尧城哑然,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不停闪烁,是真的不安。 他有些心疼,掌心轻轻捂住她眼睛,低声道:“别胡思乱想,睡一觉就好了。” 她睫毛长长的,在他手心里一眨一眨,搔到他掌心上,麻痒一直传到心里。 “我睡不着。” “怎么才能睡着?” “要不然……你给我讲故事?” “想听什么?” “都行啊。” “那我就讲一个旱鸭子学游泳的故事。从前有一直美丽的小鸭子,她很不开心。为什么呢,因为别的鸭子都会游泳,就她一个不会……” “……在她哥哥的帮助下,美丽的小鸭子终于学会了游泳。” 第230节 等他把一个故事讲完,夭夭早已经睡着了。 李尧城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帮她盖好毯子,看着她沉睡的脸低声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第二天一大早,李尧城去公司,夭夭醒来的时候时候有佣人过来传话,李尧城让她无聊了自己回家,还给了她一张游泳卡,是一个高档健身房的终身vip卡,距离小区很近。 夭夭在家也没事,下午就决定去看看这个健身房到底怎么样。 一进门,就有门童迎上来,见了夭夭的卡,态度更恭敬,向她介绍健身房内的情况。 夭夭这才知道,这不仅仅是个健身房,实则是个休闲中心,不但有健身房,还有马场,高尔夫球场等。 健身房还给夭夭单独配了一个私人教练,怕她在游泳的过程中出问题。 游泳池引的是温泉水,温度调得刚刚好,夭夭进去,里面竟然只有一个年轻男人,戴着泳帽和超大框的泳镜,遮住大半张脸,看不出具体长什么样子,不过只看流畅的下颌线就能看出,一定是个英俊的男人。 只有胸部一个刚愈合的伤疤看起来有些吓人。 夭夭没理他,自己下水慢慢开始游,她是彻头彻尾的菜鸟,动作僵硬,姿势难看,游得还慢,这些夭夭都知道,但知道不代表着能容忍别人嘲笑。 在男人溢出第三次笑声的时候,夭夭终于忍不住停在浅水区,站好,冷声道:“你笑什么?得了不笑能死的病吗?” 男人笑得更厉害了,“你这水平,应该先参加幼儿游泳学习班,毕业了再出来。” 夭夭微微斜眼,“你游得很好吗?” “那是当然。”男人很自信。 “我不信,真正的高手都是不屑于嘲笑新手的,你肯定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色。” 男人靠在池壁上,懒懒道:“伶牙俐齿。” “那你游给我看看啊。” “游就游。”大抵是雄性本能的不能在美丽的雌性面前低头,他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像一条鱼一样在水里穿梭。 快速的游完一圈回来,他笑,“怎么样?” 夭夭不屑“呵”了一声,“差我老公差远了。” 男人微微一愣,再看她自豪的模样忍不住爆出一声大笑,问:“你老公这么厉害,你怎么这么菜?” 夭夭懒得理他,脚蹬地,重新漂到水里开始练习。 夭夭的动作虽然不好看,但能看得出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就是训练的时间太短,四肢还不够协调,男人看她游了两圈,突然道:“我来教你怎么样?现在就让你自己来,太难为人了。” 夭夭狐疑的看他,一脸戒备,“你有什么企图?” “你有什么值得我企图的?” 夭夭哼了一声,意思十分明显,劫色。 他笑,“放心,我有老婆了,我老婆还是个白富美,比你漂亮多了。” 夭夭才不信,这种花花公子她见得多了,嘴上说得好听而已。 见她不相信,男人只好叹气道:“行了行了我说实话,是李尧臣让我来的,他怕你刚学会游泳不知道保护自己,所以让我来照顾你,这下行了吧?” 夭夭诧异回头,他说给自己安排了专业教练,难道不是健身房的工作人员吗? 看出夭夭的疑惑,男人解释:“刚才那个是健身房给终身vip的福利,我是你老公派来的,明白了吗?” 夭夭还是不信,他干脆让她给李尧臣打电话,亲口问问他是不是。 夭夭拨通了电话,没等开口手机就被夺了过去,男人对着电话态度熟稔得很,笑道:“你‘老婆’不信我,觉得我是坏人,你自己跟她说吧。” 说完,又把电话递给夭夭。 夭夭狐疑的看他一眼,结果手机,听对面李尧城说话。 见夭夭挂了电话,男人笑道:“咋样,我没骗你吧?你‘老公’怎么说?” 夭夭郁闷的看他一眼,没好气道:“让我别见外,把你当自己人。” 把手机扔回岸边,夭夭潜入水里。他听到她嘀咕一声:“藏头露尾的自己人,哼。” 李尧臣忍不住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家老婆这么可爱,而且…… 他目光落到她胸部转了一圈,他记忆中这丫头明明瘦瘦的,没想到身材还不错,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他钻入水中追了上去,道:“唉,这样不对,蹬腿的同时手臂要向外拨水……” “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v文满三十万了,大家应该都有返点营养液,酷爱浇灌我(づ ̄3 ̄)づ╭?~ 第109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这一日, 夭夭和李尧城在吃早饭, 突然听见他问:“那个教你游泳的朋友, 和他相处的开心吗?” 夭夭想了一下, 高兴道:“很好啊,今天他说要教我在水上睡觉。” 本来她对他就没什么恶感,第一天相处下来就心生好感。 “睡觉?”李尧城顿了一下,失笑,鼓励她, “好好学。” 夭夭用力点头, “你会吗?” 第231节 李尧城当然会, 不过还是摇头, “不会。” 夭夭兴高采烈道:“没关系,等我学会了回来教你!” “那我就等你学会,你要努力啊。” 夭夭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好了。” 李尧臣惊讶的发现,今天夭夭格外有干劲儿, 不等他热完身,一上来就催促快些开始。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嗯?”他问。 夭夭认真道:“我学会了要回去教我老公。” 李尧臣看着她认真的脸突然有些想笑, 等她知道真相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有什么好笑的?”夭夭嘀咕,“又不像你,整天藏头露尾, 连脸都不让看。” 李尧臣咳了一声,半真半假道:“主要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只要看到我脸的女人都会爱上我,因为这个我已经耽误过好几个女生,我老婆又是个母老虎,特别爱吃醋,所以只能不在别人面前露脸。” 夭夭送他一个白眼,“我信了你的邪。” 李尧臣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其实看我脸也不是不可能,你想知道吗?” 夭夭忍了两下没忍住好奇心,小声问:“什么?” “只要答应嫁给我,我的脸就随便看。” “哗啦”,夭夭一拍水面,溅他一脸水,她嗤笑一声,“美得你。小心我告你重婚罪。” 李尧臣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捂着心口道:“你伤了我的心。” 夭夭尝试着躺着飘起来,没成功,催促道:“还不过来教我?” 李尧臣游过去,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要相信我,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淹到的。” 夭夭有些紧张,即使已经会游了,她对水的恐惧感依然没有完全消除,尤其是他又这么严肃,她心里更紧张了。 “我托着你的腰,你不要怕,闭上眼,就当是躺在家里柔软的床铺上,准备睡个午觉……”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夭夭像是比蛊惑了一样,脚尖离地,借着他手臂的力量身体慢慢放平,躺在水面上。 “对,你看漂起来了,别紧张,正常呼吸……” 夭夭闭着眼,眼前一片漆黑,听觉比以往更加灵敏,紧张中,他的声音遥远又神秘,她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非常熟悉,之前他嬉皮笑脸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严肃起来,那种强烈的熟悉感再也掩饰不住,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夭夭下意识的想要动一下,头还没抬起来身子就猛地一沉,从水面上沉下去,水流瞬间淹没突她的耳朵,而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托住她。 夭夭吓得睁开眼,下意识抱紧男人的脖子,叫道:“不行不行唔……我要沉下去了。” 李尧臣这才回神,连忙把她托出水面,目光还在她胸前的弧线上流连,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怕什么,我就在你身边。” 她紧紧抱着他,李尧臣等她平静一些,道:“再试一次,你不要紧张,明白吗?” 夭夭吐出嘴里带着怪味的池水,连连摇头,“等等,我怕。” 这还不如脸朝下漂,脸朝下她沉下去了还会用力让自己浮上来,这样她沉下去了连自救都不知道怎么自救的。 “怕什么,我会在下面托着你的。”李尧臣似乎突然get到了某种快感,干劲十足的怂恿她继续学这个。 夭夭控诉的看他,“你还说呢,刚才你都没托住我。” “我手就在下面,你再多沉一点就挨到了。” 夭夭根本就看不见水下的情况,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反正都是随他说。 “再试一次,我保证不让你呛水,行了吧?” 夭夭想了一会儿,都已经和李尧城夸下海口了,怎么着她也得学会,不能回去让他嘲笑,一咬牙,道:“你一定托好我,我真的很怕。” 李尧臣点头,“放心。” 夭夭按他的指示闭上眼,放松身体,让自己陷入温柔又无处不在的水波里。 他的手拖着她的腰,柔声道:“腰放松,不要用力。” 夭夭怕水进嘴里,抿着唇含糊道:“我不知道怎么放松啊。” 李尧臣无声的笑了一下,手往上,把她腰部托出水面,“跟着我的手,软下来……” 夭夭努力忽略无处不在的水流,调整身体的各个部位,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才陡然发现,她竟然也能躺在水面上漂着玩了。 乐极生悲,她刚一动弹身体就开始下沉,还没来得及呛水,就被人迅速捞了出来。 透过泳镜浅蓝的色调,夭夭破水而出的刹那,看到男人灿烂的笑脸,他说:“看,这次真的没让你淹到吧。” 李尧臣第二天再来泳池却没等到夭夭,他以为她只是迟到,谁知他一直等到中午她都没来。 他没忍住给给李尧城打了电话,谁知李尧城竟然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他让李尧城打电话问问情况,挂了电话,一头扎进水里。 李尧城立刻给夭夭打了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 夭夭回答:“我在家啊。”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 李尧城不动声色的继续,“今天怎么没去游泳?” 第232节 夭夭道:“我以后都不去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想去了。” 李尧城没再多问,关心了两句,让她无聊了回家陪陪爸妈,挂了电话之后,他又给李尧臣回了过去,直接问:“昨天游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说以后都不去了。” “为什么啊?”他爬上岸,不可思议问,不等李尧城回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接道:“不是我昨天没得罪她吧,虽然让她呛过一次水,但也把她教会了,而且过程也很愉快,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 李尧城一直安静的听着他的反问,等他发泄完才平静道:“这些问题我要没法回答你,我找机会帮你问问,可能是呛水的问题,我教她的时候她说的,小时候被淹过,不过也不确定,我教她的时候也让她呛过水,学游泳没有不呛水的,她应该知道。” 李尧臣泄气的摘下泳镜,露出一张和李尧城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皮肤略白一点。 “小丫头片子,哪儿来那么大脾气。”他无奈的喘了口气,道:“那就先这样吧,我等你消息。” 李尧臣挂了电话,心里有些心虚,他并没有说实话,呛水事小,昨天他起反应了事大,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被她发现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糟了。 夭夭没回父母家,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自得其乐的做了一个芝士蛋糕,刚好李尧城下班回来的时候能吃。 他尝了两口,在夭夭求表扬的目光下非常慷慨了给了她最高的评价,她立刻高兴起来,又给他切了一大块。 李尧城:“……”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甜食。 唉,也不知道弟弟喜不喜欢,忘记问他了。 “夭夭。”他叫她,一半是躲避继续被塞甜食的恐惧,一边是问问俩人昨天到底怎么了。 “嗯?”夭夭咬着叉子应了一声。 “你不是说要教我躺在水面上睡觉吗?学会了吗?” “还行吧,其实学会就挺没意思的,谁在水上睡觉啊,嫌活得太长了?”她兴致不是很高。 “三分钟热度,才几天就没兴趣了。”李尧城摇头叹息。 夭夭鼓起腮帮子,“谁三分钟热度啊。” 李尧城挑眉,“你说谁?昨天还兴致高昂的说要教我,今天就‘挺没意思的’,不是三分钟热度是什么?” “才不是!”夭夭下意识反驳。 李尧城等着她的解释,谁知道话都到她嘴边了,又被她咽了下去。 夭夭烦心的瞪他,“总之我不是三分钟热度,我会换个地方继续学的,等你下班了你来教我。” “不怕我让你呛水?” “你水平这么棒,完全可以不让我呛水啊,对吧。”她笑得可爱。 李尧城目露笑意,这丫头嘴巴真甜,就算是受累心里也高兴。 不过看她反应,应该不是李尧臣说的让她呛水的缘故,还有什么他瞒着没说吗? 他正暗自猜测,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拿出一看,来电提示是一串陌生号码,他不动声色的看夭夭一眼,见她低着头专心吃蛋糕,接通电话,是刑警队的队员。 “我要出去一趟,有点事需要我处理一下。”李尧城站起来,“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用等我,自己先睡。” 夭夭扔下叉子连忙站起来跟过去,道:“你要去哪儿?我也去。” 李尧城蹙眉,“不是出去玩,有正事要处理,你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夭夭反问,“我知道爸爸的意图,想把神州药业和我家的产业合并,就算是正事我也有知道的权力。” 李尧城眉头皱得更紧,“不是公司的事。” “那我更要去了,你不让我去,万一你偷偷摸摸的干些坏事怎么办?” 她拦在门口,摆明了不管怎样一定要跟上的意图,甚至还出口威胁,“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你爸和我爸,让他们收拾你。” 李尧城头疼的抓了一下头皮,“要去可以,但是一定要听我吩咐,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夭夭眼一亮,大声保证:“我一定不捣乱,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第110章 双胞胎 下楼时李尧城突然想起来落下了东西, 折上去拿, 让夭夭在楼下等着。 夭夭在车里大约等了有五分钟, 李尧城进来开车出发。 开到半途, 车停到一家小超市门前,说要下去买包烟,过了一会儿,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出来。 夭夭本来漫不经心的目光在看到他的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李尧臣原本准备扭钥匙的动作顿了一下,回头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夭夭上上下下打量他, 眉头慢慢蹙起, 她怎么觉得不过进去买包烟而已, 他似乎就有哪里不对了呢?但究竟是哪里不对, 她又说不上来。 李尧臣有点心虚,他第一次见到哥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从来没有想过, 竟然会有一个人能和自己想象到这种程度,甚至连最熟悉他的父亲都看不出来,但此刻从夭夭的视线中, 他分明看出了疑惑。 “我就买了包烟吗?”夭夭怀疑的问。 “对啊。”他踩下油门,一脸淡定的点头, 接着又反问, “要不然还能干什么?” 第233节 夭夭心里觉得更不对了, 似乎只回答一个“嗯”才是他的反应,后面加的那句反问,倒是显得格外心虚。 夭夭突然道:“停车。” “干什么?” “我渴了, 我要买瓶水。” “车里有。” “我不喝矿泉水。” “也有别的。” “我要和玫瑰苏打水,有吗?” “……” “停车。”夭夭摸上了门把手。 “好好好,你别发疯。”李尧臣瞬间怂了,立刻踩了刹车,看到夭夭头也不回的朝那间超市走去,他捶了一下方向盘,赶紧跟上。 此刻他无比佩服自己的便宜老哥,到底是怎么瞒过这个敏锐的跟妖精似的女人的,只求老哥已经换好装扮离开了,否则万一撞上……靠,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夭夭走到门口的瞬间,一个穿黑色t恤,戴墨镜和口罩的男人迎面走了出来。 李尧臣闭上眼不忍再看,妈的,这不是自己带过来的装备吗。 不久之前,李尧城让夭夭在下面等,他借拿东西之口进了电梯,立刻给李尧臣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穿的衣服,让他带上伪装设备在这里等他,然后再借买烟之口偷梁换柱,李尧城去查案,李尧臣换回他自己的身份,来应付夭夭。 幸好,夭夭只是奇怪的看了那人一眼,接着就进了超市。 李尧臣松了口气,庆幸的跟上去,问老板娘:“玫瑰苏打水在哪儿?” 老板娘给他指了方向。 绕过货架,他看到夭夭果真站在饮料的货架前在认真挑选,李尧臣又忍不住怀疑,难道夭夭真的只是想喝饮料了? 夭夭挑了一瓶苏打水,结了账,出门。 李尧臣道:“真挑剔。” 夭夭坐上车,冲他笑:“你以为我真的是买苏打水的吗?” 李尧臣挑眉,“难不成还是捉奸的?” 夭夭点头,“答对了。” 李尧臣:“……真的假的?” “真的,我还以为你要做的‘所谓大事’是要来和小情人儿私会呢。” 李尧臣瞬间呛住。 “做你的正事去吧。”夭夭冲他一笑。 李尧臣哪儿有什么正事可以干,只要开车载着夭夭去公司装模作样的叫来两个研发部的下属半真半假的批了一顿,算是勉强交差。 夭夭看他抖了半天威风,突然凑到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李尧臣盯着她道:“你要干什么?” 夭夭笑眯眯的,“我问你一个问题,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你问。” “和我结婚是不是你爸逼的?” “不是……吧。”应该不是,他知道自己要联姻,主动选了一个看得最顺眼的,这其中没有强迫成分。 “刚好,我也是。”夭夭露齿一笑。 他被两排雪白的牙齿晃花了眼,傻愣愣的听着。 夭夭继续:“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反正我这一辈子都要和你绑在一起了,甜甜蜜蜜也是过,冷冷冰冰也是过,不如甜蜜着过,你说呢?” “啊。” 他下意识点头。 唉,不对……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好好过吧,我长得怪好看的,你也不亏,再找比我好看的也不多了,对吧?” “对。” 唉,对什么对啊,不对! 夭夭开心道:“那好,你不许出轨,我也不给你戴绿帽子,我们说定了啊。” “好。” 呸,好什么好,他一句话没说,怎么就说定了?! 但是夭夭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话音刚落,就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五雷轰顶,瞬间五雷轰顶。 半晌之后,李尧臣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这算不算被施美人计了,而他没一点挣扎的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夭夭整个下午都用来做蛋糕了,到现在还没吃完饭,见李尧臣处理完正事,立刻拽着他去吃饭。接下来的真个夜晚,李尧臣都是在懵逼中度过的,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老婆温柔起来竟然这么让人难以招架。 第234节 在夭夭去洗手间的空隙,他混沌一片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明天他老哥就又要顶替自己的身份,夭夭温柔的对象不就变成他哥了吗? 靠,他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当初为什么非要拒绝卧底的工作,让李尧城顶上,现在好了,平白的艳福要拱手相让,真是…… 夭夭进了厕所,刚脱下裤子,低头的时候突然看到马桶上有一滴血,她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大姨妈来了,下一秒,又有一滴血滴了下来,这一次她非常确定,不是从自己身上滴下来的。 她瞬间僵住,生理需求都被吓回去了,从马桶的那洼水上,能模模糊糊看见上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夭夭坐在上面快要哭了,她尿不出来,又不能夺门而出,要不然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不对劲。 就在她努力说服自己,挤出来几滴水应付一下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阵微弱的风,下一秒她的嘴就被捂住了。 “不要叫,我是警察。”男人似乎经过变音,嗓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夭夭顾不得多想,忙不迭的点头。 湿热的气流吹拂到她耳边,夭夭能感觉到有滚烫的粘液渗透了后背的衣裳,她知道那是血。 这人受伤了,从位置上推断,应该是腹部。 夭夭慢慢挪动身体,颤声道:“你放心,我不叫人,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安全离开。” 她的话似乎起作用了,捂着她嘴巴的手送了一点,夭夭紧张的看着没锁的厕所门,一点点移动胳膊,继续道:“我和我老公一起过来的,如果我再不出去他会着急的,说不定会进来找我,到时候你就危险了。” “如果你出去之后大喊大叫怎么办?”男人声音有些虚弱。 夭夭立刻保证,甚至反问他,只要他信任自己,无论让她做什么都行,就在她指天誓日的说她一定会帮他的时候,准备良久的手肘猛地往后一顶,刚好击在伤口上,趁男人被疼痛袭击的瞬间,她猛地超前冲去。 结果还没迈出去,又被狠狠拽了回来,门板哐当一声重新合上。 夭夭欲哭无泪,完了,她不会还没做完任务就死在坏人手里了吧? 这个世界怎么排的,她怎么会遇上这种意外? 一张证件出现在夭夭面前,打开,金灿灿的国徽和公安两个大字映入眼帘,还有下面被血迹弄脏了的照片,和下面的名字——顾城。 夭夭:“……原来你真的是公安啊。” 话音未落,外面就传来敲门声,说是饭店的工作人员,来检查厕所的使用情况,问里面有人吗? “告诉他们有人。” 夭夭照做了,结果他们竟然推开了门,说是让夭夭不要怕,他们检查一下就走。 透过门板地下缝隙,她看到几个穿黑皮鞋的人走了进来,夭夭瞬间想哭,这家店的服务员她知道,为了走路无声,不打扰客人用餐,无论男女穿的都是软底鞋,根本就不会穿这种黑社会标配的黑皮鞋,还打得锃亮。 不用男人提醒,夭夭就知道如何反应,她一边伸出手悄悄锁上门,一边愤怒的说要投诉他们。 外面人根本不以为意,有人鼻子灵,竟然闻出来这里有血腥味,非要夭夭开门检查一下,把夭夭气的,直接从纸篓里拎出一条染血的卫生间从门板上扔出去,怒道:“老娘来大姨妈了不行吗!” 外面一阵骚乱,对姨妈巾避之不及,还有人呸了一声,骂道晦气,不过最后还是走了。 男人沉默半晌,突然低声道谢。 夭夭扭了一下身体,不甚自在,这样的一面,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露过,她一直都是充满女人味的,刚才那样野蛮,不是她营造出来的风格。 “不用谢……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信你是警察了,你放开我,我帮你打110。” “不能打110,会打草惊蛇。”他喘了口气,疼的,想了一下又解释道,“我在执行任务,不小心被发现了,对方很狡猾,如果同事过来帮忙的话,会引起他们的警觉,他们就会更谨慎。” 夭夭心道,你都被发现了,该惊的蛇早就惊到了,还怕什么? 似乎看出了夭夭心中腹诽,他又解释道:“我留下了另一个犯罪团伙中某人的dna,他们只会以为这是同行抢生意,不会怀疑到警方身上。” 夭夭:“……狡猾狡猾滴。” 男人笑了一声,道:“你衣服染上血了,怎么出去?” 夭夭翻了个白眼,道:“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买件衣服还有姨妈巾送过来,做戏要做全套嘛,万一那些人还在外面等着怎么办?” “……有道理。” 夭夭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尧城的电话,娇嗔道:“帮我买一件衣裳和卫生巾过来吧,这家店的服务好差,把我吓得姨妈巾都弄掉了,衣服上也弄脏了。” 李尧城在后面暗暗庆幸,幸好在换装的时候把手机也换过来了,否则现在就露馅了。 不过,他盯着夭夭的头顶微微出神,这是自己的认识的那个娇娇女陈夭夭吗,他竟然没看出来,她竟然这么……彪悍。 或者,天真娇憨只是她伪装出来的表象,无人得见的这一面,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好忙,晚了,宝贝儿们多多包涵,么么哒,爱你们 第111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李尧臣把衣服和姨妈巾从门缝中递进去, 忍不住碎碎念, “你放心, 我和饭点经理联系好了, 他们说一定彻查唐突你的员工,一旦发现立刻严办。” 在李尧臣不停念叨的时候,夭夭迅速换好干净的衣服,装模作样的垫上一片姨妈巾掩人耳目,红着脸低给他一片, 让他止血。 一直到刚才她给李尧臣打完电话, 她才惊觉自己身体下面, 从屁股到大腿, 都是凉飕飕的,她竟然以光着屁股的状态和他聊了这么久,还顺便忽悠了一拨坏人喽啰。 夭夭努力摇头, 把这段堪称屈辱的记忆从脑海中甩出去。 她能自欺欺人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是幻觉,但当事人并不只她一个, 她控制不了别人的思想,鬼知道他会在未来的无限时间内回想起今天无数次, 然后嘲笑自己的无数个无数次。 此刻她唯一庆幸的是, 从进来到现在她一直没有回过头, 她不知道男人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处于对面不相识的状态。 正在她考虑着怎么给他说为比彼此保密的时候, 她背后一松,就见他从攀着厕所的挡板,从旁边的窗户上跳了出去。 夭夭心脏都快停跳了。 第235节 下一秒,她突然想起来,这个人似乎很眼熟,她一定在哪儿见过,在哪儿呢? 黑t恤,墨镜,口罩…… 啊,想起来,夭夭眼前一亮,在李尧城买烟的那个超市的门口,她见过他。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一个男人捂得这么严实做什么,又不是怕晒黑的小姑娘,结合刚才的经历,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不敢轻易在群众面前露脸,以防打草惊蛇。 但一个npc不应该有这么重的戏份,莫非和“哥哥”那个世界一样,除了明面上的人格之外,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目标人物,这个人物就是顾城,而且他的职业还是警察,和李尧城关系应该挺好,这样一来,又符合了任务对象之间关系亲密的设定了。 夭夭推理完之后,觉得自己简直棒棒哒,就等顾城再出现的时候让他怦然心动,忘记她今天一切的不雅举动。 只是没想到,她一直没等到顾城第二次出现。 夭夭带着脏衣服回家,也没洗,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立刻进了浴室,清洗身上的血迹。 她脱光衣服,扭着身子看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身体窈窕多姿,曲线诱人,尤其是白皙的腰背上又染了一片干涸的血迹,更衬得有种血腥的美感。 血迹已经干到了皮肤上,很难清洗,夭夭只能把身子扭成麻花,艰难的一点点擦净背上的脏污。 淋雨开着,温水哗哗下,浴室里蒸腾着薄雾,衬得略显逼仄的浴室恍若神仙宝殿,尤其是朦胧中的身体,美丽得恍若非凡尘之物。 夭夭全神贯注的清晰身体,似乎完全没有再注意到浴室的门没有关严,躺在床上的打电脑的人一抬头就从门缝中看到了女人优美的身段。 他呼吸一窒,屏幕上的“城”发来一连串的消息,他一个字都没看见,胡乱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办,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我先处理一下,再见。” 按下回车键,李尧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点不记得之前和李尧城的约定了。 他悄悄走到浴室门口,握住门把轻轻一推,门缝开得更大了,好巧不巧,夭夭正好转身,只留给他一大片光滑白皙的背部。 他一边惋惜,一边庆幸,目光像某种猫科动物的舌头,沿着女人美丽的背部从上一直舔到下。 清澈的水流淌过地板,流入下水口,带着一丝丝的红,他浑身的燥热瞬间冷却下来,想起她让自己的买的东西,怎一个心痛了得。 李尧臣啊李尧臣,偷看女人洗澡,你可真龌龊,更龌龊的是,你竟然还准备继续看下去。 他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视线继续往里勾,突然他发现,夭夭身上的血只有那么一丁点,接下来连一丝红线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目光下意识的挪到垃圾桶上,那里扔着刚才夭夭换下来的卫生巾,卫生巾上也是一片干净,没惹任何血迹。 他又深深看了夭夭一眼,默不作声的折回床上。 夭夭洗完澡出来,李尧臣装模作样的合上电脑,道:“今天累得不行,早点睡吧。” 夭夭爬上床,躺下,听见他问:“今天你说要甜甜蜜蜜的过,还作数吗?” 她点头,“当然作数啊。” “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夭夭来了兴致,“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好啊好啊,我去拿骰子。” 夭夭找来一对骰子,两人一人一颗,比大小,点数大赢。 第一局,李尧臣胜,夭夭选择真心话。 他问:“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夭夭瞪他一眼,愿赌服输,道:“三个。” 第二句,夭夭胜,李尧臣也选真心话。 她问:“你性功能一切正常吗?” 问完,李尧臣的脸就绿了,她这分明是报复刚才他问的问题。 他狞笑一下,挑眉:“当然正常,并且远超平均水平。” 夭夭白了他一眼,游戏继续。 夭夭胜多败少,几乎把李尧臣从小到大意淫过几个女人都问出来了的时候,李尧臣提议,下面只能选择大冒险,夭夭同意。 第一局,李尧臣胜。 他露出淫笑,夸张道:“宝贝儿,随便脱你身上一件衣服。” 夭夭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就裹了一件睡衣,最多里面再多一件文胸,一件内裤,无论脱什么都够让人浮想联翩的。 夭夭脸黑了一下,双手背后,咬牙从衣内接下文胸扔到他面前,狠狠道:“李尧臣,你别落到我手里。” 李尧臣笑,他比大小还没怎么输过,刚才不过让她而已。 下一局,依然李尧臣胜,他没有再脱夭夭的衣服,反而道:“来,帮我脱任意一件衣服。” 夭夭本来胆颤心惊的,听见这话立刻面露惊喜,一点都不迟疑的就拔掉了他最外面的那件睡衣,露出男人赤裸的胸膛,和腿上的长裤。 下一局,夭夭胜,她让李尧臣自己脱自己一件衣服。 现在李尧臣身上就只有一条睡裤,里面有没有内衣都不一定,夭夭等了这么久的报仇雪恨的机会怎么会错过,立刻就让他照做。 李尧臣面露为难,道:“这不太好吧,不然这样,我们该脱照样脱,但是要把灯灭了,这样也好受一点,行吗?” 夭夭一想说不定下一局就是她输,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吧嗒一声,灯灭了,卧室陷入黑暗,夭夭只能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到他身体的轮廓,更细节的东西就看不到了,更看不到裤子脱下之后,他小腹上的那块伤疤。 第236节 李尧臣把睡裤一扔,得意道:“我还有一条内裤。” 夭夭嗤一声,“早晚让你连内裤都输掉。再来!” 再来,夭夭又输了。 她紧张的攥着睡衣的领子,虽然知道和自己老公玩这个无所谓,但心里还是难免紧张。 黑暗中,他的眼睛像是冒着绿光的狼眼,紧紧盯着夭夭,见她紧张的模样蓦地一笑,温柔道:“别怕,我不会让你脱衣服的,放心好了?” 夭夭当然不信,如果是她的话,她怎么说也得把最后一件衣裳拔下来才行。 李尧臣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命令,“一会儿我做什么,你都不许反抗。” 说完不等夭夭回答,他立刻下床,去冰箱拿个一盘水果过来,上面有樱桃,有草莓,有杨梅,有荔枝…… 他含住一颗樱桃,凑到夭夭僵硬的脸前,微笑:“别怕,老公喂你吃樱桃。” 夭夭闭上眼,嘴唇下一秒就碰到一抹凉凉滑滑的东西,还带着水果的清甜,她一张嘴,正是一颗樱桃。 然后,他就离开了,正襟危坐,一点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夭夭竟然觉得有些失落,瞪了他一眼,默默把樱桃吃下去,核吐出来。 第二局,夭夭输,被喂吃了草莓。 第三局,夭夭输,被喂吃了荔枝…… 也不知道是第几轮,又轮到了樱桃,这一次,夭夭又输了。 “这次我们玩点不一样的。”李尧臣笑。 夭夭都被喂得麻木了,没精打采的点头,“好啊。”一副你做主我什么都可以的样子。 李尧臣翘起嘴角,喊了一颗樱桃,哑声道:“闭上眼。” 夭夭听话的闭上眼,毫无期待的等着,果然,樱桃凉滑的触感碰上了她的嘴唇,但是下一秒,她整个人就僵住了。 进入她口中的不止是樱桃而已,还有一根滑滑的,滚烫而有力的舌头,在她口腔里强横的反客为主,把樱桃按在自己舌头上碾碎,浸甜的汁液瞬间在口腔内爆开,紧接着被有力的舌卷走了大部分,又分散到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夭夭愣愣的张着嘴,硬生生僵硬了两秒钟之后,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迎合他滚烫的吻,在他兴奋忘情之际,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大姨妈来了,你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忙,又晚了,对不起宝贝儿们,么么哒,~日常爱你们 第112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黑暗中, 李尧臣冲她微微一笑, 哑声道:“先罚你, 过会儿再审你。” 李尧臣没有自打脸, 说远超普通水准,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在床上也非常照顾女方的感受,夭夭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快感,她十分满意。 事后, 她要睡不睡的瘫在床上, 神情混沌, 无论李尧臣问什么, 都一概以“嗯”来作答。 李尧臣问了两句,无奈的躺到她身边,决定换个时间再问。 装经期他能理解, 也可以不问,但她衣服上的那些血迹却不能忽视,刚才他要她的时候仔细检查过她的身体, 根本没有一丝伤痕。 在卫生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血迹是从哪儿来的, 她又为什么隐瞒? 这些问题李尧臣本来是准备明天再问的, 结果第二天还没睡醒就接到李父的电话, 说是临时有事,要出差一趟,让他好好看家。 这时他还没怎么在意, 准备待会儿向他便宜老哥报告一声就好,埋头就准备继续睡,躺好却睡不着了,鼻端一直传来女人身体的香味,还有微弱缠绵的呼吸,让人不由得想起昨晚的销魂。 清晨的某些生理反应再加上他思想上的妄念,李尧臣难受得不行,干脆不睡了,撑着身子去看身边的人。 她还没睡醒,脸蛋红红的,脖子上还单着浅浅的痕迹,是他忘情时吮出来的。 她睡得这么香,他看了她半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李尧臣难免有种不公平感,凭什么她在乱了自己的心之后,还能睡如此安稳。 他捻起她一缕头发,轻轻搔在她脸蛋上,见她皱眉嘟嘴,嚅嗫一句什么,像只蚕宝宝一样蠕动着钻进被窝里,又忍不住笑。 轻拉开被子,继续逗她,她苦着脸把自己团成了球,发出小声的嘤咛。 李尧臣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把她扒开,低头吻她背部的皮肤。 他正准备把她弄醒,趁着太色还早再来一次时,恼人的手机铃声又起,拿起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喂?”接通,他一边摸着夭夭纤细的腰,一边懒懒应了一声。 对面传来低沉的男声,“他要出差,你知道吗?” “知道。” “昨天晚上我去了一个毒|品的销售点,被发现了,今天他出差应该为的就是这件事,他不在,是找证据的最好时机,你抽个时间,我们换回来。” “你不是受伤了吗?”李尧臣下意识提高声调,下一秒就想起夭夭还在睡,担心惊醒她,又压了下去,“你带着伤,会露馅的!” 李尧城的声音很镇定,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这个机会太难的,不能轻易放弃。” 他没有承诺什么,李尧臣却被说服了,他淡淡提醒一句,“我只希望你能记住,虽然他没有养过你,但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知道。” 李尧臣敛眸,去看又睡得一派安稳的夭夭,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早知道今天就要换回来,他昨晚说什么也不会要了她,这下惨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那便宜老哥身上带着伤,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行吧,你待会儿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过去。” 第237节 他想,至少要等夭夭醒了,和她打个招呼再走,谁知道他竟然问:“夭夭醒了吗?” 李尧臣陡生一种不好的预感,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喂喂喂,虽然他是他的亲哥,目前也在扮演夭夭的老公,但还是要注意一下吧? “我在附近,如果她没醒的话,我们最好现在就换回来。” 李尧臣:“……” 我去你大爷的。 夭夭醒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床上早没人了,昨晚她睡得很好,一夜无梦,早上起来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开朗。 身边已经没人了,这一点她早有准备,不过没想到连屋子里也没人了,正在她疑惑他到底去哪儿的时候,门开了,西装革履的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夭夭连忙迎上去,问:“一大早你去哪儿了?” 男人笑了一下,扶着鞋柜换鞋,低头解释,“爸爸要出差,我去送他。” 夭夭惊呼一声,“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 李尧城换好鞋,走到沙发上坐下,面不改色道:“我叫了你两声,你没听见,左右不是大事,就没再叫。” 他说得一片平静,夭夭脸上却不由得泛起一丝红,瞋怒地看他一眼,她睡这么沉怪谁,还不是怪他。 李尧城心头一跳,面色微变。 早上送走臭着脸的尧臣之后,他才知道为什么他用那种表情看自己,透过卧室门缝,是一张凌乱的大床,床上趴着一个睡得正沉的女人。 被子只盖到她的腰迹,露出整个雪白的背部,长长的黑发胡乱盖在上面,魅惑,野性,性感,在这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中,昭昭若揭。 他本来没准备进去,可李父又打电话过来,让他过去一趟,他这才进去先换了衣裳,又坐到床边叫她。 犹豫着拍了两下她的肩膀,叫了她两声,回应他的只是女人哀怨的嘤咛,他没办法,只好放弃,准备自己过去,临走时觉得摸到的皮肤又凉又滑,又忍不住帮她调高了空调温度。 夭夭凑近他,认真打量他的脸,忍不住笑:“你脸色怎么有些不好?” “是吗?”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低声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夭夭拿了一面小镜子过去,“你看看,脸色青白,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李尧城:“……” 镜子中的男人确实青白着一张脸,还有眼下青色的黑眼圈,透着一股倦容,确实不怎么好看,但听到夭夭那么说,他又忍不住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晚上睡相太差了,一直在踢我。” 夭夭鼓起腮帮子,“哪儿有?没人说过我睡相差。” 李尧城道:“那是因为没人和你一起睡过。” 夭夭:“……” 两人就夭夭睡相是否差这个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 李尧城一直强撑着精神,实际上他脸色差是因为昨晚失血过多,幸好只是皮外伤,没伤到内脏,医生帮他缝合一下伤口就差不多了,否则他就是铁打的现在也收不到了。 即使是这样,医生也叮嘱他千万不能剧烈活动,否则伤口随时都会裂开。 夭夭奇怪的看着他,伸手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黏腻,似乎是一层冷汗,她有些担忧,“你是不是生病了?体温怎么这低?不行,我们去医院。”说着就站起来。 李尧城连忙停下揉太阳穴的手,拉住听风就是雨的某人,无奈道:“我只是有些累,睡一觉就好了……”见夭夭还想再说什么,立刻接道,“如果不好我一定去医院,行吗?”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他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李尧城立刻掏出手机,接通一听,冲夭夭道:“公司有事,我得去处理一下,晚上回来陪你吃晚饭。” 他站起来穿鞋,走到门口,见夭夭仰着一张哀怨的脸看他,有些不解。 夭夭抬起下巴,怒道:“你是不是木头啊!”不等李尧城反应过来,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唇就贴了上去。 李尧城愣住了,一时间甚至忘了推开她。 夭夭吻够了,才轻轻帮他整理有些歪的领带,道:“如果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撑,给我打电话,或者去医院,知道吗?” 李尧城暗暗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点头。 夭夭目送他出门,在他进电梯的瞬间,她叫了他一声,笑盈盈问:“我这个妻子合格不?” 李尧城心中本来的沉重和复杂瞬间被她一句话一扫而空,他忍不住笑道:“非常棒,可以去竞选最美贤妻良母了。” 电梯门关上,他看到夭夭得意的冲自己摆手。 刚进公司,李尧城快速的处理完工作,实在有些撑不住,交代不许人打扰,吃了药躺下休息。 他最怕的就是伤口感染发炎,引起发烧,事先就吃了抗生素,但没想到睡到一半体温还是不受控制的飙升起来。 他是被一声接一声的急促的铃声叫醒的,睁开眼,一看到“老婆”的来电提示,原本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他稳了稳嗓音,接道:“喂……” 夭夭声音里带着嗔怒,但还算平静,问他现在在干什么。 李尧城环顾四周,找了个借口,“我这里还有……” “你说了你晚上回来吃晚饭的。”她大声打断了他的话,说完不等他开口就掐断了电话。 李尧城喂了两声,盯着手机沉思。 昨天晚上的夭夭和现在在他面前的夭夭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不是他把陈家祖宗十八代都调查了一遍,几乎要怀疑夭夭和自己一样,也有个双胞胎姐妹了。 李尧城下床吃了退烧药,自己换了纱布,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在黑暗中吞云吐雾。 这两天事情紧急,他没事时间深思,现在终于能静下心来想一想,到底为什么她人前人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差。 第238节 他认识的陈夭夭,是真正的陈夭夭吗? 第113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对夭夭来讲, 昨天刚和李尧臣发生过关系, 并且约定了以后好好过, 结果第二天他就失信, 在根本没有那么多工作的前提下,以工作为借口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回家,这是赤|裸裸的背叛,尤其是这种情况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 再贤惠的女人都忍不了, 更何况是夭夭的“贤惠”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在第三次李尧城失信, 夭夭在家等到十点, 依旧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时,她终于决定不再等了。他对她使用冷暴力,她也不用顾忌他的面子, 大不了离婚就是。 夭夭向人打听过,李尧城最近经常出入市内某一家高档娱乐会所,每次都叫一个名叫“佳佳”的小姐作陪, 她今天就要去找证据,爸妈如果不同意的话, 她就把这些证据甩到他们面前。 夭夭很少听这家会所的名字, 名声应该不是很大, 没想到一进里面装修却精致得让人惊叹,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妖娆夺目的男男女女, 浓重的烟草味和酒精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仔细闻起来,让人有种诡异的兴奋感。 她一进来就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侍者端着酒杯过来向她问好,年轻的侍者容貌英俊,身姿修长,看着夭夭的眼神即有种诡异的专注,又带着空茫,很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竟然问夭夭,谁是她的引荐人。 夭夭似乎并没有看出异常,往吧台前一坐,勾起微笑,略显高冷的脸立刻变得甜美可人,“佳佳,佳佳叫我来的。” 听到佳佳的名字,侍者眼中隐隐的戒备消失了不少,他微微一笑,道:“那我让佳佳来招待您。”不等夭夭拒接,他立即鞠躬告退。 夭夭点了杯白水,托着腮好奇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客户群体很年轻,看得出来,经济条件都很不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喝酒,或抽烟,神情中都带着一股很奇怪的靡丽之感。 夭夭仔细看,和刚才那个侍者的眼神一样,有些空洞,又有些僵硬,但某些时候又亮得有些吓人。 夭夭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在来之前她有所猜测,李尧城是来查冰|毒案的,他频繁的出现在这里,原因再清楚不过,这里是毒|品销售的一个重要营销点,他很可能在这里找到了线索,线索应该在那个叫“佳佳”的女人身上。 夭夭能猜到这些,但故事中的夭夭不知道,她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找李尧城出轨的证据。 很快,一个高瘦的女孩就被刚才那个侍者领了过来,夭夭抬眼一看,这个佳佳果然和其他人一样,瘦得有些吓人,锁骨凸起,手肘上包裹着薄薄一层皮,摸起来感觉都能硌痛手,但胸和屁股却挺翘。 佳佳看到夭夭面露疑惑。夭夭微笑着让她坐,等侍者离开,才道:“我想请你帮个忙,但是这里好像要人介绍才能进来,我就说是你介绍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佳佳拘谨的点头,想起她过来时妈妈交代的话,小心问:“你找我干什么?” 今天晚上,李尧城没接到夭夭的电话,他猜她应该忍不住了。 他心有疑虑,再加上他工作特殊,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夭夭是个变数,不得不防。 他故意试探她的反应,到了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但收到她竟然去找佳佳的消息时,李尧城忍不住心头一沉。 找上佳佳,是巧合,还是故意? 李家的冰|毒生意,陈家真的完全没有插手吗? 如果夭夭并不像他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单纯,那他会不会已经漏出了破绽? 李尧城独自斟酌了良久,终于开始决定亲眼去看看,夭夭到底和佳佳说了些什么。 他找到夭夭的时候,发现事实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两个女人竟然相谈甚欢,尤其是佳佳,一副对夭夭相见恨晚的模样。 这时,侍者送来一杯水,说是佳佳请她的,佳佳看着水杯面露挣扎,夭夭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十分自然的端起水杯。 嘴唇刚碰到水面,耳边突然传来含着怒的喊声,“陈夭夭,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抬头,就看见李尧城黑得像墨泼过一样的脸。 夭夭乜他一眼,没理他,低头准备继续喝水,水杯被他一把夺下,重重砸在桌面上。 李尧城攥住她手腕,用力把她往外拉,一边拉一边怒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竟然敢跑到这种地方来!” 夭夭挣扎不过,被他强硬的拉出去,塞进车里。 看着两人离开,佳佳和刚才那个侍者相视一眼,有些后怕。 她竟然是李少的老婆,上头交代过,有几个人是不能碰的,其中就是李家和陈家的人。 把夭夭塞进车里,李尧城压住她问:“去这种地方干什么?” 夭夭满不在乎撩着头发,淡淡道:“看看把你魂儿都勾走的佳是何方神圣啊。” “看到了?满意了?” “不怎么满意,”夭夭叹了口气道,“说真的,我有点为你的审美担忧,你不觉得她太瘦了吗?瘦得都脱形了。” 李尧城眸光一转,认真的看她,“你觉得她不正常?” “嗯,我一进去就觉得那里很奇怪。” “怎么奇怪?”李尧城不动声色的继续问。 “哪里都奇怪。”夭夭看着他,认真劝道,“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离婚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你别再来这里了,你不觉得那里的人都有种……” “有种什么?” 夭夭蹙眉,“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很奇怪,给我感觉很不好……啊,我知道了,就像是长在下水道里的蘑菇,带着不见天日的腐败味儿。嗯,就是这样。” 李尧城正想说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是李父打来的。 接通,李父严肃的声音传来:“尧臣,最近你老实呆在家里,和夭夭一起,千万被乱跑……” 他话未说完,夭夭就见李尧城的脸色沉了下来,两辆车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冲出来,冲着他们冲过来…… 他快速打着火,一踩油门冲出去,这才有时间回电话,“爸,我和夭夭在一起,好像被人跟踪了,不说了,我先把他们甩开。” 他直接掐了电话,转头交代夭夭一声:“坐稳,系好安全带。” 第239节 下一秒,车子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夭夭惊呼一声,抓着坐垫看他上演美国大片。 好在这里处于经开区,人流并不是很多,他加足马力,车子呼啸着沿马路向市中心开去,身后两辆车一直紧追不舍,夭夭回头看,甚至能看到里面坐满了带着墨镜的人。 夭夭有些慌,想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又不敢打扰他开车,现在的时速一个不好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直到车子进去市中心的区域,几乎要把后面的追兵甩开的时候,他终于道:“接电话。” 从刚才他掐断电话到现在,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李父。 夭夭接通电话,叫了一声爸爸。 李父的声音担忧又急切,问他们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 夭夭抬眸去看李尧城,见他没什么表示,便实话实说:“尧臣开车,快把那些人甩开了,我们现在在浮云路,快到市中心了。” 谁知道李父竟然道:“夭夭,告诉尧臣,不要去市中心,调头去怀远大道,把那些人引过去。” 夭夭面露诧异,道:“但是我们准备去警察局,报警把他们抓起来的。” “不能报警!”李父厉喝一声,夭夭吓了一跳,正在她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李尧城伸手接过手机,语气平静,问:“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带他们过去。” 挂了电话,他在下个路口调头上了另一条路。 在夭夭不解的视线中,李尧城让夭夭打开手机定位,快速朝郊区驶去。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夭夭不时回头去看紧追不舍的两辆车,紧张得不行。 “不用怕,不会让你受伤的。” 夭夭诧异抬头,他直视前方,仿佛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他之口。 李尧城已经能猜到李父的意图,如果去市中心如果发生意外,或者他报警,都会把警方的势力牵扯进来,到时李父就会暴露在警方眼前,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然而李尧城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竟然敢开枪。 车子到了最荒凉的地界,已经完全出了市区,马路变得坑坑洼洼,连路灯都没有,更别提监控了。 李尧城放慢车速,就在他计算距离李父说的地点还有多远的时候,车子左后方一沉,猛地朝路边冲去,他用力打方向盘,努力想要维持平衡,却没半点效果,一头撞断旁边的小树,滚了两滚栽到路边的沟里。 李尧城在最快的时间内清醒,后面两辆车迅速逼近,他挣扎着看了夭夭一眼,还好,她没事,呼吸平稳,应该只是昏过去了,这种情况下,安全气囊还是很有用的。 他用力踢开她那边的车门,拉了出来,埋到旁边茂密的草丛里,这时候,两辆车停下,里面的人冲出来,终于和李尧城正面对上。 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在他们抬枪的瞬间钻进了路边的玉米地。 第114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剧烈的冲击让夭夭一阵眩晕, 她并没有彻底昏过去, 只是一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埋进茂密的草丛中, 接着,有人从自己身边跑过,草叶发出沙沙响声…… 手指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有人踩到了她的手指,幸好地下泥土松软, 踩到他的人没发现异常。 夭夭疼得浑身直冒冷汗, 竟然控制着自己一动没动, 等那些人全都冲进玉米地, 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观察周围的环境。 没有路灯,很黑, 只有车灯的光,照亮了广袤田地的一隅,不知名的虫子不停的叫, 应和着风吹过玉米地的沙沙声。 突然,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夜的平静, 夭夭愣了一下, 撑着地面站起来, 跟着那些人也走了进去。 没走两步,她就被比人高的玉米杆彻底淹没,四周一片黑暗, 玉米叶子带着倒刺,刮过皮肤就是一道火辣辣的红痕,夭夭不敢叫,也不敢开灯,她趴到低上,用身体挡住手机的光,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很快,对方就给他发了实时定位过来。 夭夭深吸口气,看了一眼大概方向,灭了手机抹黑走过去。 李尧城没想到夭夭竟然会跟上来,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他恨不得过去训她一顿,好叫她知道你什么叫“危险”,但最后只能勉强咽下愤怒和担忧,把位置给她发过去,希望路上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 黑暗中,他躲在暗处,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人穿过玉米地的时候,与玉米叶摩擦会发出类似风吹过的声音,但又和风不同,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突然,他重新点亮了屏幕,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不远处,有两人对视一眼,悄悄逼近。 在他们距李尧城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他似乎突然发现了两人,立刻关了手机,拔腿就跑,其中一人毫不犹豫的拔枪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他的小腿射入地面。 李尧城把他们甩脱,捂着腹部抽了口凉气,伤口又裂开了,衣服都湿了。 他喘着气把绷带解开埋进土里,把衬衣撕开,重新缠到伤口上。 李尧臣是故意被人发现的,一方面是刚才夭夭的位置太危险,他趁机把那些人引开,她会安全很多,还有一方面,他身上的伤瞒不住了,最好能推到这次的意外上,否则他没法解释。 夭夭慢慢的走,没走几步就趴到地上遮着手机看看位置,就这样一点点靠近他。 代表两人的点终于重叠在一起,夭夭站在玉米地深处看了半晌没找到人,忍不住低声叫他的名字。 叫了两声,她看见不远处有亮亮的东西,像月下的水光,仔细一看,有个模糊的黑影站在那里,她心头一松,露出微笑,拨开玉米叶走过去,轻声问:“尧臣,是我……啊!” 身后突然一股大力传来,带着她倒到地上,下一秒,那道雪亮的光直冲而下,原本垫在自己下方的人猛地用力翻上来,挡住了那道光,夭夭定睛一看,是一把寒光湛湛的匕首。 这人根本不是她要找的人,把她扑倒那个才是。 两人缠斗起来,那人似乎想要呼叫同伴,被李尧城紧紧卡住喉咙,发不出声音,缠斗中,匕首掉到地上,夭夭看看匕首,又看看在地上翻滚的两人,突然捡起匕首走了过去,轻声叫李尧□□字。 李尧城喘着气回答,夭夭只能通过声音来推断到底哪个是坏人,两人一直在翻滚,好几次她都判断准确了,还没来得及出手,两人的体位又变了。 夭夭急的满头大汗,这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早晚会被其他人发现,必须速战速决才行,她一咬牙和他们滚在一起,一手握着匕首随他们滚动。 不少拳脚都落到她身上,夭夭咬牙忍着,没发出一声呻|吟,终于让她找准了机会,在那人的手臂上狠狠来了一刀。 李尧城挣脱他,拉着夭夭飞快的在玉米地里消失,直到这时候,那人才哑着嗓子叫人。 第240节 夭夭被李尧城拉着躲到一旁,她屏息靠在他怀里,听着那些人在他们身边一次次走过,最后还低声吵了起来。 夭夭越听越心惊,从他们的话中慢慢透露出一个可怕的真相——李父是做毒|品生意的,他想抢另一个毒|品团伙的生意,所以栽赃对方来自己地盘闹事,前段时间上门问罪。对方哪能受这样的气,直接派人过来准备给李家的独生子一个教训,好让李父知道到底谁说了算。 他们吵完了,有人问怎么办,找不到人总不能在这儿干等,毕竟这算李家的底盘,呆久了容易出意外。 夭夭正听着,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濡湿,她伸手一摸,摸了满手的粘稠液体,凑到鼻端一闻,猛地回头,刚准备开口,就被李尧城捂住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些人商量来商量去都没个准信儿,背后的血越来越多,夭夭急出了一身汗,再加上天气炎热,玉米地里不通风,更是燥热难当,没一会儿身上的衣裳就湿透了,她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度秒如年中,那些人终于决定先撤退再说,再磨蹭万一惊动了警方,那才叫吃不了兜着走。 等他们走完,夭夭立刻就要起来,被他一手按了回去。 “他们说不定没走。”他凑到她耳边,用气音说。 他呼出的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血腥味,夭夭听得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又过了大约有十分钟,他的手才轻轻离开。 夭夭立刻回头,胡乱在他身上摸索,忙不迭问他伤到了哪儿? 李尧城按住她的手,没回答,反而转问她刚才有没有受伤。 夭夭怎么可能没受伤,她现在浑身火辣辣的疼,不仅是刚才缠斗的时候被踢了两脚,还有钻玉米地时被叶子划出来的伤痕,但她只是默默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 她摇头,不代表李尧城就信,他深呼口气,看到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全都是李父打来的,进玉米地时他顺手把手机关静音,否则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他把自己的定位给李父发过去,让他安排人来救自己,接着,对上夭夭欲言又止的眼神。 不等夭夭问出口,他就道:“把刚才听到的一切都忘了,知道吗?” 夭夭:“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爸真的……真的……” “这件事你不要管,我来处理。” “但是……我爸妈呢?他们知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他们?”夭夭又慌又急,声音都变调了。 “别怕,他们只要不知情就没事儿。”李尧城轻轻拥住她,一摸她浑身的热汗,撑着地站起来,道,“这里太热了,咱们先出去。” 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走出玉米地,外面只剩下他们那辆翻到沟里的车,那些人早就消失不见了,好在车灯还亮着。 走到亮光出,李尧城看了夭夭一眼,心头立刻泛起细细细密密的隐痛,她身上□□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全都是道道红痕,腿上好几块青紫,是皮鞋踢出来的印。 李尧城敛目,他没有保护好她。 他还能维持平静,夭夭不行,她一看到他红透的衬衫,强忍许久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你流了好多血……”她带着哭腔,手伸出,却不敢碰到他。 李尧城喘了口气,靠在车上,道:“没事儿,只是皮肉伤,没伤到内脏,只是得重新包扎……” “我帮你!” 他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活似不让她帮他就死定了一样,忍不住笑了一下,“伤口碰到土了,要先清洗一下,后备箱里有矿泉水……” 夭夭点头,示意她明白。 打开后备箱需要车钥匙,车钥匙在车里没带出来,夭夭立刻趴到地上,从钻进车厢内,按了一下钥匙,后备箱开了条缝,她又钻出来跑到后面。 缝太小,后盖卡在车和土地中间,打不开,夭夭只能艰难的把手伸进去,一点点把装矿泉水的箱子弄倒,再勾着手指把瓶子拨过来。 夭夭累得满头是汗,好不容易把瓶子够上来,却因为瓶子太大拿不出来。 李尧城突然听见一声压抑的啜泣,他抬头,见夭夭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扶着车走过去一问才知道原因,忍不住又笑了,哑声道:“好姑娘,不哭了,把瓶盖那一段弄出来,拧开倒点水出去,把瓶子捏扁就行了。” 夭夭脸瞬间红了,嚅嗫道:“这么简单啊……” 李尧城笑着揉了一下她的头,轻声道:“辛苦你了。” 和他身上的伤相比,夭夭一点不觉得自己辛苦,李尧城手大胳膊粗,一点力都使不上,只能在一旁看着她艰难的动作,用手指把矿泉水瓶盖那一端弄出来,只有拧瓶盖的时候出了一把力气。 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水,还要倒掉一半,夭夭从来没有这么心疼两块钱一瓶的水过。 车里有纸,她让李尧城解开衣裳,露出一扎长的伤口,小心翼翼的用纸把周围的血吸干,然后倒水小心翼翼的冲掉揉进伤口里的小土坷垃。 李尧城靠车坐在地上,低头看她一边清一边哭,觉得她流的泪估计比矿泉水都多。 他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那天见到的那个又狠又机智的女人,和现在这个哭得眼睛通红的娇娇女,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这个故事结束之后再有一个故事就结束了 唉,虽然还有很多脑洞没写,但完结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我家夭夭确实是个绿茶婊。 虽然我承认,但每天看到有人骂她,骂文中的角色,甚至上升到作者,心里还是很心塞 想想下一本写什么,乐乐???【毕竟这个预收已经开了n久了,但一直不敢下笔,乐乐又是个乌漆墨黑的大魔王,会不会继续被骂???心疼我自己】 第115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李尧城审视着她, 灯光打在夭夭脸上, 能清楚看到玉白脸颊上的金色绒毛, 她咬着唇, 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眼睫低垂,不时趴到伤口处轻轻呼气,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观察。 她拿着纸巾蘸水轻轻擦拭伤口处的血迹,小心翼翼的, 生怕弄疼了他, 反而因为太小心, 搔得他腹部痒痒的, 一直痒到心底,看着她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如夜色一般柔软。 他被蛊惑了,因为这样的夜晚太静谧, 因为共历生死的难言信任,因为一男一女本能的荷尔蒙之间的吸引…… 原因是在太多太多,他无法仔细分辨到底哪一个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到底哪一个操控着他的手,摸上了她凌乱的秀发。 第241节 她诧异抬眸, 问是不是弄疼了他, 李尧城摇头, 滚烫的掌心轻轻捧住细腻的脸颊,拇指搁到她唇上轻轻摩擦,她的嘴唇破了, 还在渗血,红得有些妖异。 夭夭被他深邃的目光俘获,他的眼神像是一张巨大而柔韧的网,将她笼罩其中,缓缓收紧……收紧……让人无处可逃。 她被他拉进幽深的湖水中,那水找不到源头,找不到方向,却又无处不在。 夭夭眼中泛起迷离的光,想起那晚的缠绵,脸上染上绯色,轻轻靠近他,慢慢闭上眼…… 荒郊野外的玉米地里,明亮的车灯下,她带着期待沉迷的笑,等候着…… 这一刻,李尧城忘了任务,忘了身份,忘了一切,他只知道,她在期待着自己,不是别人,不是顶着丈夫身份的李尧臣,而是刚刚生死相托过的李尧城。 另一只手相应了同伴的召唤,也爬上了她的脸颊,将她轻轻托起,目光流连在她渗血的嘴唇上,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慢慢凑了过去…… 他想要尝尝她鲜血的味道,是不是也和她的人一样,带着诱人的芬芳。 “嘀嘀”两声刺耳的喇叭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破了让人沉溺的暧昧。李尧城瞳孔猛缩,如梦初醒一般怔怔的看着几乎已经紧紧相贴的人,下一瞬立刻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稳住嗓音道:“接我们的人来了。” 夭夭睁开眼,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候还想着亲吻,搞得她跟欲求不满的欲女似的。好在李尧城并没有说什么,拉着她站起来,等车上的人把他们接进去。 这些人不知是什么来路,个个都带着一股匪气,夭夭去过李家的公司,但从未见过这几人,她和李尧城并肩坐在后面,想起刚才听到的关于李父的话,心中不安极了,下意识的靠在李尧城怀里。 她动了动脚,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硬硬的,冰凉凉的,她悄悄用脚去试探,踩到薄薄的一层时浑身一抖,想起那柄雪亮的匕首…… 一条腿突然隔开她的脚,夭夭被李尧城抱进怀里,他的手轻拍她后背,低头轻吻她发顶。 夭夭慢慢冷静下来,在黑暗中对他做口型,道:“椅子下面有刀。” 李尧城无声回答她,“我知道,不用怕,没事的。” 说完,就从新把她按到怀里,低声道:“乖,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夭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她叫着他的名字醒来,被看护的护士告知,李尧城在另外的病房,她立刻跳下床去找他。 李尧城早就醒了,在和李父通电话,简单的交代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又追问到底为什么要追杀他。 他和夭夭交代过,听到的那些话全都忘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只要他们不说,谁偶不知道他们听到了那些“真相”。 向来慈祥的李父第一次摆出家长的架势,让他不要管这些闲事,公司的事情也暂时先放下,好好养伤就是。 刚挂了电话,就见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冲进来慌忙道:“找个地方给我躲一下,我好像被夭夭看到了。” 李尧城:“……” 病房里哪儿有地方躲? 不等他开口,男人的目光就落到床底下,二话不说就钻了进去。 他刚躲好,门又被推开了,夭夭走进来见李尧城醒着,二话不说走到他床边坐下,惊奇道:“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和你好像啊,我还以为是你,叫你好几声他都没答应。” 感叹完,她又半开玩笑道:“你不会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吧?” 李尧城笑道:“说不定你看到的还真是我的双胞胎兄弟。” 夭夭大惊失色,“还真有啊?!” “嗯。”他点头。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说。” 夭夭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他床前,拿了一个橙子慢慢剥,摆出一副准备长听的架势。 “我只记得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在我五岁那年走失了,我妈妈为了找我哥哥,也走失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线索。” 夭夭“啊”了一声,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李尧城笑,“没什么对不起的,我那时才五岁,早忘了。” 夭夭问:“那你哥哥叫什么?” “李尧城,城市的城。” “李尧城……李尧城……”夭夭在心里默念了两下,突然想起那天在卫生间里遇见的那个警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叫“顾城”对吧? 李尧城,顾城,走丢的某人…… 她低头看李尧城身上的伤口的位置,再回想那个顾城身上伤口的位置,一瞬间,她简直想给自己的一巴掌。 蠢死了,她快要被自己蠢死了。 李尧城不就是顾城吗?两人都是警察,名字中都有一个“城”字,都在腹部有一个伤口…… 她当时脑子到底怎么想的,竟然发散到第三个人格身上。 接着,夭夭又忍不住愤怒,如果李尧城真的是顾城的话,那这个伤口根本就是他故意弄出来的,来掩饰他之前身上的伤口。 夭夭在心里暗暗咬牙,这么耍她,以后虐不死他。 刚好,橙子剥好了,夭夭掰了一瓣出来,送到他嘴边,柔声道:“老公,来吃个橙子。” 李尧城浑身不对劲,弟弟就在床下面,夭夭说什么,做什么,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艰难的避开橙子,咳了一声尴尬道:“不不……我不吃了,你吃吧。” 夭夭不依,坐到他身边,娇声道:“医生说你要多吃说过,多补充维生素才能好得快,人家手都剥疼了,你还不吃。” 说到后来,她干脆把手伸出来,委屈得不行,看着都快哭了。 李尧臣在床底下盯着夭夭的穿着凉鞋的脚,忍不住暗暗磨牙,不许吃,不许吃,这是老婆剥给他的! 第242节 夭夭手长得美,指甲也是透明的水指甲,非常好看,现在被橙子皮里的汁水弄得黄黄的,指甲缝下的肉也裂开了,确实有点疼。 李尧城盯着她手,恨不得抓在掌心里揉揉,但一想到李尧臣就在床底下,什么念头都显得猥琐又龌龊,他只能尽力避开夭夭的手,颤声安慰她,让她赶紧去洗一洗。 “那你先把橙子吃了。”夭夭和他讨价还价。 李尧城只好张开嘴,让她把橙子送到他嘴里。 咯嘣一声,李尧臣听到自己牙齿咬断的声音,喂喂喂,老婆亲手喂的橙子他还没吃过呢,怎么就先轮到别人了?! 见李尧城老老实实把橙子吃了,夭夭收回手放入口中,含着手指吮了一下指尖的果汁,在李尧城震惊的视线中拿出手指又掰了一瓣送到他面前…… 就这样,她吮一下手指,掰一瓣橙子,一直把整个橙子都塞进他肚子里,这才拍手站起来去洗手。 李尧城咀嚼着口中的橙肉,一时间难以形容心头到底是什么滋味。 橙子到底是酸的,还是甜的,他都分不清了。 夭夭刚进卫生间,李尧臣就探头出来,对床上的人怒目而视,用气音道:“现在,立刻,马上,换回来!” 李尧城:“……” 夭夭从洗手间出来,就见李尧城咳了一声道:“夭夭,能下楼帮我买个打火机吗?” 她蹙眉,“你受伤了还抽烟?” 李尧城小心赔笑:“只抽一根,抽完我就把火机和烟都给你。” 夭夭想了一下,不情愿的点头,“好吧。” 她刚离开,李尧臣就从床底下钻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去锁了门,回头道:“换衣裳,快点。” 夭夭买了打火机回来给他,谁知人又不抽烟了,坐在床上白着一张脸,说还要吃橙子。 夭夭:“……” 耍她玩儿呢是不是? 可他一副身体虚弱,随时都有可能挂掉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责备,夭夭只好叹了口气,重新拿了一个橙子出来,一点点地剥。 喂给他的时候,他张嘴,顺势在她指尖舔了一下,裂开嘴笑道:“真甜。” 夭夭啪的一声拍在他脑门上,“吃你的吧!” 第116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配合医生的治疗, 李尧城很快就能出院了。 他出院这天, 李父也从外地赶回来, 对着李尧城嘘寒问暖, 夭夭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做出让亲生儿子以身犯险,把竞争对手往郊区引的事。 李父没有想到路上出意外了怎么办吗? 不,他肯定想过。 只不过儿子出意外和被警察关注相比,他更怕进入警察的视野。 夭夭突然有些同情李尧城兄弟俩, 李父平时看不出来, 一到关键时刻竟然自私到这般可怕的境地。 或许, 李尧城五岁那年和母亲离奇的失踪也另有隐情。 李父似乎很忙, 见李尧城没什么大碍很快就离开了,说是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只交代了身边的人, 一定要照顾好夭夭和李尧城的安全,绝对不能再出同样的事情,还留了几个保镖跟着他们身边。 李尧城死心了, 到这种时候李父依然没有任何告诉儿子事情真相的迹象,他是打定了注意, 永远把毒|品生意和李尧臣割裂开, 李家明面上依旧是国内医药行业的龙头单位, 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当天夜里,李尧城睡到一半, 被手机震动的声音惊醒。他打开消息一看,是李尧臣发过来,约他见一面。 李尧城心里隐约有种预感,这次见面会说些什么,那天在病房里李尧臣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快速回了一句:“我半个小时之后过去。” 消息发出,他下床拉开窗帘,窗外路灯的光洒进来,映得她的脸皎洁又神秘。 李尧城盯着看了一会儿,不受控制的想起临睡之前她是怎么故意捉弄他,对他又摸又挠,又亲又咬……明知道他现在不可能怎么样她,反而故意揉搓他,欣赏他痛苦的模样。 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低头吻了她。 自那车灯下的意乱情迷之后,无数次在梦境中撩拨他,让他在清醒时也想入非非。 现在,他再一次吻了她,几不可闻的低哑嗓音在两人唇间溢出,“夭夭,你到底喜欢的谁?”然而回答他的只是一室寂静。 李尧城换上外套,打开窗户,一条腿跨上去,回眸,床上的女人依旧在熟睡,他又看了两眼,微笑,“夭夭,再见。”说完就消失在窗前。 李尧臣接道李尧城回复的第二十九分钟,一辆熟悉的轿车出现在地下停车场,他坐在亮黄色的法拉利车头上没动,看着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下车,走到他面前。 他抽出一支烟,烟嘴在烟盒上敲了两下,划着火柴,点上,深吸一口,笑道:“顾队,这么长时间,有进展吗?” 李尧城双手插兜,站在他面前,“有些线索,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淡蓝色的烟圈从他口中升腾,李尧臣弹了一下烟灰,道:“我想了下,不如咱们还换回来,你想要什么线索我帮你找,这样你也能腾出手来推进其它战线,你觉得呢?” 李尧城没有回答,重心后移靠在另一辆车的车门上,低着头也抽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嘴里,边点火边说道:“实话实说吧,我时间紧,如果夭夭醒来发现我不在我没法解释。” 李尧臣脸上的笑蓦地沉下,他咬了一下腮帮子,眼里闪过狠意,从车下跳下来,拽住李尧城的衣领,恨声道:“你给我搞搞清楚,我让你顶替我的身份是给你查案的,不是让你泡我老婆的!” 面对孪生弟弟的愤怒,他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神色不变道:“你想多了。” “我特么又没瞎,真以为我看不到你那让人作呕的眼神?” 第243节 “我没碰过她,你放心。” 他嗤笑一声:“摸过没有?看过没有?亲过没有?没上过床就叫没碰过,你怎么不把你自己老婆贡献出来让别的男人摸摸抱抱?” 李尧城疲惫的舒了口气,一口把烟抽尽扔到地上踩灭,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换回来,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配合。” “我身上有伤,现在换回来会露馅。”一旦被夭夭发现,很容易就会被李父察觉到异常。 李尧臣冷笑:“借口,你不过是不想换回来而已,还说我想多了?” 李尧城又抽了一支烟点上,烦躁的抽了两口,皱着眉没吭声。 他心里知道,李尧臣说的都是事实,他无从辩驳,是他率先做出了违背伦理的事情,他怎么骂都是应该的。 “我需要先和领导打报告,等指示下来就和你换回去。”他答应。 李尧臣问:“需要多久?” “不久,天亮了我打报告,晚上之前应该就能下来。” “行,我等你到下午六点,如果到时没有指示,我就直接去找夭夭,告诉她真相。” 说完,他上了法拉利,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带起一阵飓风。 李尧城站在原地没动,脚下的烟头越来越多,一包烟很快成空。 他又站了一会儿,把地上的烟头清洗干净,坐回车里驱车赶了回去。 房间外面有李父留下的保安,他把车停下,原路返回,不到十米的高度,对他来讲轻而易举,即使他穿着皮鞋和西裤,也依然难不倒他。 他顺利的爬到窗外,刚打开窗子,掀开窗帘,就看到本该在床上熟睡的人站在窗前,幽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言不动。 李尧城顿了一下,在心里嘲笑自己,本以为还会有半天时间的相伴,没想到也是妄想。 他抓着窗台爬上来,靠窗站着,没说话。 夭夭穿着睡衣,和长发一起,被透窗而过的夜风吹得四处摇摆,“你又做什么去了?” 她低声问,声音神秘又缥缈。 李尧城道:“这里风大,回床上说。” 他伸出手想拉她的手腕,却握了一手空气,她下意识的避开了。 夭夭直视他的双眼,声音低柔却冷静坚定,“就在这里说,说清楚。” 李尧城抿紧唇,拉一张椅子到她身后,道:“你先坐下。” 夭夭没动,这时候需要气势压迫,坐下比他矮太多,显得太弱势。 李尧城只好自己坐下,不知是否是伤势未愈的缘故,身体里有种奇怪的无力疲倦,他坐到椅子上,抬头看她低垂的眉眼,斟酌了半晌,叹气道:“我确实隐瞒你很多事,但现在不能告诉你,而且有些事情……也不应该由我告诉你。” “不要找借口。”夭夭不吃这一套,“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是谁?” 李尧城心一提,面上却不动声色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老公,还能是谁?” “你以前不是这么鬼鬼祟祟的人。” 李尧城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她真的觉察出不对了。 他不顾夭夭的躲避,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柔声道:“那天晚上听到的话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夭夭知道他说的是关于李父贩|毒的那些话。 李尧城压低声音:“我不瞒你,在那之前我就有这个怀疑,最近一直在找证据,我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害怕,把事情泄露出去。” 夭夭蹙眉,“你刚才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对,”李尧城话里依然是半真半假,“我去见一个朋友,他一直在帮我查这件事。” “谁?我认识吗?” “你认识的,就是之前教你学游泳的那个朋友。” 听到是他,夭夭的脸色立刻淡下来,不冷不热的哦了一声,说是他啊。 李尧城装作没看到,继续:“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好吗?” 夭夭兴致不大,“藏头露尾的,见他干嘛?” 李尧城笑着把她揽到怀里,柔声道:“他把脸遮起来是有原因的,等过些时候他会亲自告诉你。” 他轻吻她额头,柔声道:“好姑娘,等以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现在先休息,好吗?” 他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交代的态度又这么诚恳,再联系上李父贩|毒一事,夭夭被说服了,她半推半就的被他带上床,没两下就被他哄得不怎么生气了。 夭夭靠在他怀里,轻轻掐着他胸前敏感的肌肤,听着他隐忍的抽气解恨,边正经道:“我还是担心,你说爸是为什么,咱家也不缺钱啊。” 李尧城握住她手,“不知道,犯罪的人总有一万个犯罪的理由,不会犯罪的人就算给他一千万个犯罪的理由,都不会犯罪。” 夭夭抬眸看他一眼,嗔道:“你这口气跟警察似的。” 李尧城笑而不语。 “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遇见过一个受伤的警察。” “没有。什么时候的事?” 第244节 “就是那天,我让你帮我买衣服和卫生巾的时候。”想起回家之后发生的事情,她脸有些红。 显然,想起那天的不仅仅是夭夭,李尧城的呼吸也变了,他转眸看她,突然问:“夭夭,如果当初我们没有结婚,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追求者,你会接受我吗?” 第117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夭夭眼带疑惑, 似乎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提出这种如果来。 她道:“但是我们是结婚之后才慢慢接触的啊。如果不结婚的话, 应该没有接触的机会吧?” 李尧城出乎意料的执拗, 仿佛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 “假设我们没有结婚依然又接触的机会呢,你会接受我吗?” 他表现的仿佛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假设,而是对他十分重要,对方的态度感染了她,她认真想了想, 窃笑一声, 哼声回答:“那要看你表现啦。” 说完把头往被子里一埋, 翻身睡觉不理他了。 李尧城回味了一下她刚才的神情, 伸手轻轻把身边那团环入怀中。 不是没有女性对他表示过那方面的好感,他也记得那些人看他时的眼神,和夭夭刚才一模一样。 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缓, 应该是睡着了,李尧城却殊无睡意,她动了一下, 翻身钻进他怀里了,一条腿搭在他腰上, 脸也露了出来, 睡相很不雅。 他看了半晌, 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低声问:“你回答的是我,对吗?” 在见李尧臣之前, 李尧城给夭夭交代过,说这个人是帮助他查李父的重要伙伴,很多资料都在是李尧臣提供的。 他有两个目的: 一是为日后揭开两人身份做铺垫——是的,他想要把真相铺在夭夭面前,告诉她他不是李尧城,不是她老公,而是另外一个人,如果她喜欢的是后来的这个“李尧臣”,那她喜欢的就是自己。他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即使这在外人看来极不道德。 二是对夭夭的一种试探,除了那次厕所中的意外,夭夭再没露出那种样子,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越发奇怪,他必须保证夭夭和李父不是一伙的,“李尧臣的朋友”这个身份是一个非常好的试探的机会。 李尧城出院之后继续去公司上班,只不过这次带上了夭夭,刚进办公司,他叫秘书出去,让夭夭去把门反锁。 夭夭腹诽,这厮想得真周到,自己在办公室里,即使有人过来发现门锁了也能推锅到她身上,阴险的小人。 她锁好门刚一回头,就见办公室里多了一个被口罩和黑色墨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这样的打扮她一眼就想起那个在泳池对她起生理反应的男人。 “夭夭,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你见过的。” 简单的向夭夭介绍过,又反过来介绍:“这是我老婆。”更简单。 夭夭反应淡淡,不冷不热,对方也一样,反正他包裹得这么严实,也看不出来热情与否。 李尧城接道:“我们有事要谈,你帮我们看一下门,有人来了叫我。” 夭夭哦了一声,看着兄弟两个一起进了休息室,并且锁上了房门。 他们刚锁上门,夭夭就出去交代门外的秘书说李尧城要休息,谁都不能打扰,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 李尧臣扯下口罩墨镜,露出一张和李尧城一模一样的脸,他开始脱衣服,“废话少说,赶紧换回来吧。” 李尧城按住他的手,“不急,有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李尧臣停下,“说。” “你对陈夭夭了解多少?” 李尧臣面色微变,接着立刻笑道:“从内到外,了解得十分透彻。” 李尧城:“……没和你说这个。我受伤那天晚上,在厕所里我撞见了夭夭,是她帮我把那些人支开的……” 他不管李尧臣惊讶的目光,继续,“那天她比绝大多数人都冷静机敏,我怀疑她根本不像表现出那样单纯,现在的样子很可能只是她做出来的假象。” 李尧臣心中一动,面上却一脸习以为常,“你在警队呆傻了吧?现在女人不都这样,男人不在就是女汉子女金刚,男人在身边就是矿泉水瓶都拧不开的柔弱少女,没什么。” “……”李尧城默了一瞬,道,“总之你注意下,如果有不对的地方立刻和我联系。” “知道了,你想太多!你怀疑夭夭是他的同伙?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李尧城不再多言。 等两人衣服换过来,他带上口罩墨镜,李尧臣穿上西装皮鞋,他先出去,李尧臣之前戴着眼睛,鼻梁上的压痕还没下去,现在出去容易露馅。 李尧城一点都不敢小看夭夭,或许是职业直觉,他总觉得夭夭隐藏自己一定有非常重要的目的,只是到底为什么他一直猜不到。 李尧城带着墨镜出来时她正半躺在办公椅上玩手机里的小游戏,看到自己,她面露诧异,尧臣呢。 他答:“在整理资料,我先出来了。” 她哦了一声,重新低头玩游戏,一点没有和他交谈的意图。 李尧城没话找话,问她为什么不跟着他学游泳了。 夭夭抬眸看他一眼,“不想学了呗,没什么为什么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夭夭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狐疑的看着他问:“你是怎么跑到办公室来的?” 公司保全很负责,是不会放陌生人进来的,更何况他包成这样,一看看去就不像好人。 没等李尧城开口,李尧臣就接道:“公司有一条防空通道,很少有人管,知道密码就能进来。” 说完,走过去给夭夭一个温柔的吻,同时视线瞥向某人,眼里赤|裸裸的写着“看什么看”几个大字。 李尧城没理他,等李尧臣宣誓完主权,正好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有人要向他汇报工作,问他现在有时间没有,李尧臣皱了下眉,说让对方不用过来了,他过去谈。 挂了电话,他对李尧城道:“你赶紧走,我到楼下一趟,马上回来。” 第245节 李尧臣刚走,夭夭正准备客气一下,问他需不需要自己送一下的时候,他竟然做了一件让夭夭惊掉大牙的事情。 李尧城走到她身边,在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有任何问题,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冲夭夭一笑,退入休息室。 夭夭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跟进去,里面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跑的。 她忍不住腹诽,这人确定是警察,不是特工吗?这还带飞檐走壁瞬移技能啊。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还笑得那么可恶。 夭夭也不知道他包得那么严实她是怎么看出他在笑的,但他确实在笑,而且她敢肯定,一定是那种让人恨的牙痒痒的笑。 她跺脚,推门出来,发现手机上多了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用这个号联系我。 夭夭翻了个白眼,简直想骂神经病。 李尧臣处理完工作回来,办公室里果然只剩下夭夭一个人了,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李尧臣拿起她身边的手机,输入密码,看到那个短信,冷笑一声,把手机放回原处。 当初李尧城顶替自己的身份来查案,他其实可以拒绝的,但他没有,在李家生活这二十多年,老头子那点事儿他不说一清二楚,也有所察觉,但他不想管,不想插手,也没有插手的立场。 就像劝告过李尧城的一样,不管那个人做了什么,都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李尧城可以不当回事,但李尧臣不行,李尧臣是被他爸养大的。 他想起李尧城刚才的话,夭夭真的是伪装的吗,如果是的话,她的目的是什么? 钱?呵呵。 他笑了,如果是为钱就好了。 夭夭昨晚没睡好,迷迷糊糊中觉得脖子痒痒的,有人在吻她后面,手还不老实在前面摸来摸去。她嘤咛一声,在他怀里团成一团,哀怨道:“不要,困……” 李尧臣咬了她鼻尖一口,看她这副模样,如果不是身上没有什么痕迹,他都要以为昨天晚上和别的男人云雨过了。 他摸了两把身体就有些受不了了,想起“李尧臣”的身体情况又不能真上,简直煎熬得不行,他决定有时间出去找个特效化妆师,在腹部弄个伤疤出来,好歹先装一下。 然而没等他做好准备,就被夭夭发现了。 这天晚上他从公司回来,房间里一片黑暗,他还奇怪夭夭今天这么不在,正当他拿出手机准备给她打电话时,灯突然亮了,他一抬头,愣住了。 客厅中央摆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夭夭从蛋糕后面露出头来,开心的笑,“生日快乐,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李尧臣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吗? 夭夭把他拉过来,握着他的手切蛋糕,娇声道:“做蛋糕好难啊,我画了一个下午才做好,你尝尝好吃吗?” 李尧臣伸手要拿,被夭夭挡住,她拿了小叉子,拖着托盘切了一小块送到他嘴边,“啊——张嘴,我喂你。” 不远处的黑暗中停着一辆普通的轿车,李尧城坐在车里,本来监视李尧臣的窃听器传来两人甜腻的对话,他面无表情听着,如果不是找到李尧臣,他甚至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在心中问,他和李尧臣,她就真的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吗? 还是她已经发现了,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们演戏? 第118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蛋糕没吃几口, 两人就开始吃别的。 夭夭趴在他身上, 眼眸含春, 一边吻他脖颈, 一边柔声问他好了没有。 自从上次之后,他们很久没有亲密过了,以前夭夭当他伤势没好,偶尔亲亲抱抱也极有分寸,但都出院这么久, 应该痊愈了, 她动作起来就不再顾忌。 李尧臣被她看得心中叫苦不迭, 他还没准备好, 现在脱了衣服会露馅的。 他勉强维持理智,伸出手想要推开她,手指却被一张滑腻湿润的小嘴含住了…… 嗡! 体内的血液瞬间逆流而上, 直冲脑门,以江河倒灌之势淹没他的理智,侥幸心理陡然间占据绝对上风。 李尧臣想, 他把她弄得神魂颠倒,再关上灯, 她哪儿还有心思去看那一道小伤口, 到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了。 他对自己实在是太自信。 关了灯, 衣服脱光,两人吻得难解难分之际,一双柔软的手摸上他的小腹, 略微沙哑的女声在他心口响起:“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 李尧臣瞬间石化,没想到这种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去想这。 他更加卖力的吻她,抚摸她,用尽全力想要掠夺她全部心神,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她似乎发现了他的心虚,神智反而越来越清醒,嗓音渐冷下来,她突然用力推开他,啪得一声,按下床头灯的开关。 坐在车里的李尧城听到这里,蓦地笑出声,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大发雷霆,直面她怒火的李尧臣将会承担她几乎全部的愤怒,等轮到他,她的愤怒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五分钟之后,裹着睡衣的女人甩门离开,李尧臣紧跟其后。 李尧城开车远远的跟了上去。 现在天色还不算晚,家又在市中心,夭夭出门就遇上一辆出租车,在李尧臣跑过来之前上车离开,李尧臣在后面跺脚,现在回去开车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等下一辆出租车。 李尧城开车越过他,悄悄跟在夭夭坐的那辆车后面。 他们很快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李尧城从后视镜中看到李尧臣坐的那辆出租车刚好被红灯拦下。 夭夭让司机拉着在自己在市区转了好久,做足了崩溃伤心绝望的模样,最后在人民公园门口下了车。 这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公园早就关门了,门口很是荒凉,只有三三两两的黑影不停摇晃。 第246节 夭夭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她坐在公园门口的花坛上打开手机,把通讯录里的联系人翻来覆去扒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可以倾诉的人。 谁能相信,世上竟然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情。 夭夭无意间打开了短信页面,看到那个陌生号码的来信。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牙齿咬得咯咯响。 开灯的一刹那,她看得清清楚楚,李尧臣的腹部非但没有刀痕,反而多了一个圆形的伤疤,他根本就是之前在游泳池里教她游泳的那个神秘人,怪不得他一直藏头露尾的,连脸都不敢让她看,感情是有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她想起前不久在医院的时候,另一个“老公”说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李尧城,可惜在五岁那年走丢了。 她继续盯着那个电话号码,这个电话对面,是不是就是双胞胎其中的一个? 李尧城把车停在路口拐角处,从后视镜中看她拿起手机,放到耳边,两秒钟之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挂断。 夭夭听到手机中传来的提示音,还没来得及生气,就听身后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她扭头一看,路灯下,能模糊看见坐在车里男人的五官,那么熟悉,和李尧臣一模一样,不,也或许,他才是李尧臣。 夭夭看着他探身把副驾驶边的车门打开,冲自己做了个口型,两个字:上车。 她冷笑一声,抬脚上去,坐好,冷声问:“请问您是哪一位?” 李尧城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递到夭夭面前,道:“我叫顾城,五岁那年走失,是李尧臣的双胞胎哥哥。” 夭夭看了一眼证件,这个熟悉的名字瞬间击中了她,眼中怒火熊熊,“那天在厕所里的也是你?” 李尧城点头,“是我,我也没想到会在那里撞见你。” 夭夭拉开车门转身下车头也不回大步往路边走,李尧城赶紧下去两步赶上她拉住,道:“欺骗了你我很抱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 腹部猛地一震剧痛,他说不下去了。 夭夭收回撞得发麻的手肘,冷笑道:“顾大警官是为人民服务嘛,我算什么,别说欺骗了我,就是杀了我我又敢说一句不对?” 李尧城一手捂着伤口位置,一手紧紧拉着她,听到夭夭这不阴不阳的话,他眼眸微深,那天晚上他看到的夭夭就是现在这样,竖起全部的尖刺,一伸手就会被刺得鲜血淋漓。 可他妈的他就是因为这个心动不已。 李尧城抬手把她按到车上,夭夭又气又恨,抬脚向他腿间踹去,连一根线头都没碰到他,反被他扣住脚踝,反手压到车上。 夭夭手脚都被禁锢,浑身上下能当武器的唯有嘴巴,她往前一挺,撞到他胸口,张嘴狠狠咬在他胸前结实的肌肉上。 李尧城嘶得抽了口凉气,双腿压住她的腿,腾出一只手按上她后脑,痛声道:“不装了,嗯?” 夭夭松开,笑问:“我什么时候装过?以前只是不需要我露出这一面而已。” 她笑得好看,李尧城却看得心头发凉,尤其是笑的时候,她还磨了磨白森森的牙。 李尧城抿了抿唇,低头到她耳边,轻声道:“从李尧臣出差回来开始,待在你身边的基本上都是我,你的那些话,全都是对我说的。” 夭夭忍不住又开始磨牙,她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话,无非是想和他好好过的那些。 “我知道你说这些有我是你‘老公’的缘故,现在你知道我不是了,你的想法变了吗?” 他盯着她的双眼,一字字问。 夭夭冷笑:“你问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无论变没变,都不是对你这个冒牌货说的。” 李尧城笑了一下,低头想吻她,被她错脸避开。 夭夭刚避开他的唇,肩膀就一阵痛楚,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听见他笑着威胁:“好姑娘,不要乱动,我学的都是抓罪犯用的手法,你不听话疼了可别怪我。” 夭夭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得罪他了,现在他在借机教训自己,但她就是硬着头皮,宁愿疼要不服软。 到底李尧城先软下来,松开她,叹息道:“是我没有说明白。” “夭夭。”他叫了她一声,神色严肃,“我们之间有笔账需要算一下。” 夭夭抬眼不冷不热的看他一眼,问:“什么账?” “你把我的心拿走了,却不想付报酬,你不觉得这样不对吗?” 夭夭被他无耻的话吓得目瞪口呆,半晌才不可思议道:“如果有一百个男人喜欢我,我难道要给一百个男人报酬吗?有病吧你。” “当然不是,你只需要付我的报酬就行,其他人不用管。” 夭夭嗤笑一声,眼中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字——凭什么。 “凭你喜欢我,就凭这个。”他很自信,自信得有些自负。 夭夭气得正准备骂他,他手机突然又响了。 打电话的应该警察,夭夭听见了一个“顾队”,接着是说让他现在去一个地方。 他挂了电话,打断夭夭即将出口的“您去忙”,说道:“跟我去个地方。”说完,不由分说拉开车门把夭夭塞了进去。 夭夭:“……” 直男癌,自大狂,沙文猪。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继续反抗,她太有分寸了,看李尧城的脸色就知道刚才打过来的电话绝对是正事,很有可能是调查有进展了,这时候即使她有理,也不会耽误正事。 车子飞快朝郊区开,慢慢的,夭夭觉得面前的路越来越熟悉,看到路边,她突然想起来,他们被追杀那天晚上,李父就是让李尧城开车去这条路上。 “生产冰|毒必不可少的一味原料是麻|黄|素,初步加工时会有大量的废气废物产生,加工麻|黄|素的工厂必须有极好的排污设施,同时又要够隐蔽……” 第247节 李尧城自动向她解释起来,“上次他让我们往这边来,说明在这里有人能帮咱们解决麻烦,他那些暗处的手下,很可能就在这附近。我回去之后让队员在这附近小心排查,现在应该是有进展了。” 夭夭冷哼,“你告诉我,不怕我泄露消息吗?” 这应该是机密信息吧,就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了? 李尧城笑,转眸看她,“我还真想你泄密。” 他还真想知道,李尧臣唱的到底是黑脸,还是白脸。 说话间,迎面开来一辆银灰色的五菱之光,李尧城踩下刹车,对面车里下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李尧城止住他们敬礼的动作,道:“说正事。” “……队长。” 李尧城回头看了夭夭一眼,道:“没事儿,直接说。”、 “是。前方一千米路右有一个皮革厂……”他们拿出地图,指给李尧城看,继续,“小刘为混进去了,说里面明着是皮革厂,其实至少有一半空间都在进行麻|黄|素的初步加工。” 第119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李尧城静静听着属下汇报, 每半个月就有一批麻|黄|素加工完毕, 到时会有专人来运走, 今天恰好就是转移半成品的日子。 有队员沉不住气, 让李尧城现在就去向局长请示,审批搜查证,刚好能抓他们个人赃并获,到时候顺藤摸瓜,就能把整个犯罪集团连根拔起。 李尧城摇头, “我们的目标是个非常仗义的人, 据我所知, 以前就有一个他的手下出意外死了, 他一直暗中抚养那人的妻儿,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如果我们抓了这些人,他们非但不会供出我们的目标,反而会极力维护他。” 夭夭坐在车里, 车窗没关,外面的谈话听得十分清楚, 据她所知, 李尧城不到三十, 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只有他和母亲走失一事,现在他出现了, 那他母亲呢? 李尧城提起李父的时候,一直用“目标”和“嫌疑人”代指,虽然他那些话是在夸奖,但夭夭的直觉告诉她,他对李父的态度绝不像表现出的那么平和。 “……我们必须拿到证明嫌疑人的直接证据,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李尧城说完,回头看了夭夭一眼,让队员们先回去休息,留一两个继续监视,吩咐完之后拉开车门上车,冲夭夭笑道:“下车,你跟他们回去。” 夭夭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临下车之际突然回头,“你要干什么去?” “去看看来运货的是谁。” 啪得一声锁上车门,夭夭坐正,重新系上安全带,“我也去。” 李尧城:“……” “你去干什么?太危险了,下去。” 夭夭乜他一眼,“我去看看和我老公有关系没,我担心连累到我家,不行吗?” 李尧城:“……只要你没有在里面插一脚,和你家就没关系,不过李尧臣……说不好。” 夭夭抱胸,“那我更要去了,我老公不能出事。” 李尧城深深看她一眼,妥协,“不要擅自行动。” 把那些队员抛下,李尧城定位了那个皮革厂的位置,踩下油门。 没走多远,车停下,他拔下钥匙,道:“再近容易被发现,我们走过去。” 夭夭抿着唇车,她脚上踩着拖鞋,身上穿着睡衣,此刻跑到这草木繁茂的郊区根本就是喂蚊子的,刚一下车身上就多了好几个包。 夭夭又是怕蚊子的体质,痒得浑身难受,恨不得把肉都抓破。 李尧城脱下衬衣给她,夭夭在被咬和穿他衣服之间挣扎了一下,非常没有骨气的向现实屈服了。 皮革厂的位置十分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路灯都没有,只有一条自修的水泥路,年代又太久远,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夭夭走两步就被绊一下,好几次都险些磕到地上,幸好李尧城眼疾手快,每次都能及时扶住她。 次数多了,李尧城干脆把她揽到怀里,让她跟着自己的步子走,就算被绊住要不会摔倒。 夭夭听着荒草中蛐蛐的叫声,看到有些土堆旁种着树,在黑暗中更加阴森,她有些怕,没话找话,问那些书为什么都种在土堆上。 李尧城看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没说话。 夭夭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慌,又问了一遍。 “……我还是不说的好……”李尧城缓缓开口。 夭夭更怕了,她是真的怕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忍不住缩进他怀里,感到他炙热的体温才松了口气,怨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啊。” “……那些不是土堆,是坟。” 夭夭捂住嘴。 “以前国家没有规定必须火葬,尤其是农村,人死了之后会埋在自家的农田里,在坟周围种上树,多为松柏,改善风水。” 夭夭听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痒都忘了。 李尧城见她实在害怕,笑了一声道:“主要是那时候的人比较愚昧,尸体在地底腐烂、分解,又在旁边种上树,树根插|入地底,反而把尸体的养分吸收了,根本就是用先人的尸体当养料种树。” 他是在嘲笑这种落后的习俗,但听到夭夭耳朵里却不亚于暗黑童话,她不受控制的脑补了尸体腐烂,丝丝缕缕的树根深入地底把尸体包裹起来,吸收养分的画面,觉得又恶心又恐怖。 幸好,在夭夭彻底崩溃之前,他们看到了灯火通明的皮革厂,李尧城连忙拉着夭夭躲到旁边的草丛里慢慢挪过去。 夭夭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警匪片拍摄现场,工厂门口站着一队保安,一点不像别的工厂请的那些退休老大爷,反而个个年轻魁梧,像是机关部门站岗的。 李尧城抱她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趴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夭夭一惊,他们离得够近了,再往前一定会被发现的,但她根本拦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在草地里匍匐前进。 李尧城一直挪到路边,距离工厂大门只隔着一条小路,随时都会被站岗的发现。 第248节 夭夭提着一口气,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李尧城回头冲夭夭做了个手势,夭夭连忙低下头,侧脸贴着地面趴好,轰隆隆的低响沿着土地摔先传来,身边草地一动,夭夭正想抬头,被他按着动弹不得。 李尧城凑到她耳边道:“别动,应该是拉货的人来了。” 夭夭遂不再动弹。 没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响,夭夭悄悄抬头,看见两辆卡车一前一后开过来停在工厂门口,车门打开,五六个男人陆续跳下来,和保安说话。 当先一人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脸的瞬间,夭夭吃了一惊,和李尧城对视一眼。 这人分明就是遇袭的那天晚上,李父派来接应他们的人中的一个。 夭夭咬住下唇,这下人证也有了。 工厂大门打开,几人上了车,缓缓开进去。等两辆车一进去,大门立刻重新锁上。 夭夭压着声音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跟进去吗?” 李尧城道:“我进去,没法带你,你自己回去……去找李尧臣。” “哎……”夭夭叫他一声,他没回头,黑豹一样消失在茂密的草丛里。 夭夭没办法,只好咬牙后退。 天太黑了,她分辨不清方向,幸好来是只有一条路,她抓着衣服在崎岖的路上往回跑,路边一颗颗树木,还有旁边田地里的坟头,全都缓缓后退…… 蛐蛐和不知名的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夭夭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在耳中鼓噪,她一边跑一边担心李尧城,一边又忍不住在脑海中臆想有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活活把自己吓个半死。 好不容易跑到停车的地方,夭夭看到李尧城的车心头一喜,车钥匙在上衣口袋里,衣服现在在她身上。 夭夭掏出车钥匙,跑到车门口,打开车门,还没来得及拔出钥匙,,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在这样的荒郊野岭,黑暗中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你的肩膀……夭夭瞬间脑补了无数个恐怖故事,她一直绷得死紧的神经砰得一声,断了。 黑暗中传来一声尖叫,夭夭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李尧城沉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她脸色青白,在昏黄的车内照明灯的灯光下,能清楚看到额头那一层细密的汗,尤其是那双惊恐的眼睛,凄惶不安,充满了惊惧。 李尧臣原本满心的愤怒撞上这样的眼神,只剩下一声叹息。 他伸手去拉夭夭的手,柔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回来。 他们并没有把他甩开,反而他坐着额出租车一直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最后在车里看到这辆车他才叫出租车师傅回去。 看到车里没人的时候,怒火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三更半夜开车到这种地方,两人又一起消失,正常人都会猜测是去做了什么十八|禁的事情。 他在附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有人回来,可是竟然只有夭夭一个人,还穿着男式的衬衫,这下,十八|禁的猜想几乎成真了。 夭夭看到李尧臣那张脸,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恐惧,不安,愤怒,委屈,所有所有的一切,再加上突然的惊吓,压垮了她本就不甚坚强的意志。 李尧臣抿紧唇,在她身边蹲下,声音放柔,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夭夭一边哭一边指责他:“你干什么,跟鬼一样,吓死我了……” 李尧臣:“……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跟鬼一样了?” 夭夭懒得和他说话,抓着车门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杂草,上车准备离开。李尧臣拉开副驾驶死皮不要脸的坐进去,见夭夭瞪他,一摊手道:“捎带我一程,总不能把我扔这荒郊野外吧?” “我管你去死!”夭夭突然爆发,在他惊骇的目光中下车用力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冷着脸道,“下去!” 李尧臣面露委屈,柔声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人心把我扔在这里喂蚊子?”说着还捋起袖子把两条胳膊上的包现给她看,“你看,为了等你,我快被蚊子吸干了。” 夭夭冷笑一声,“你哥还在你爹的窝儿里,我没闲工夫和你在这儿瞎扯。” 李尧臣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接着又笑道:“我说呢,他怎么会把你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唔,今天应该还有一更,晚上,不知道几点,大家不要等~ 第120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我知道你在气我什么, 当初没有和你商量就允许他冒充我的身份接近你, 是我考虑不周, 没有尊重你的意见。” 见夭夭没有搭理他, 李尧臣竟然不再死皮赖脸,反而开始自我批评。 夭夭诧异的看他一眼,果然下一句,他就开始为自己脱罪了。 “你看你以为我是在找借口,但请你设身处地想一想, 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我对母亲的记忆很少, 唯一记得的是她喜欢抱着我和哥哥给我们讲故事, 你知道的, 自从我妈走失之后,我爸一直没有再组建新的家庭,但他身边的女人并不少, 他忙着玩女人,忙着赚钱,我从小是家里的保姆带大的。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 如果我妈还在的话,她看到我过这样的日子该多心疼啊。” 夭夭抿着唇没吭声, 站在车外任由嗡嗡乱响的蚊子把她淹没。 李尧臣脸上带着笑, 但眼里却在哭。 “你知道我妈是为什么走失的吗?”他突然抬头问。 夭夭听到的说法是李尧城先走丢的, 李母为了找儿子才丢的。 “不对,那是外人的说法,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 我妈不是走丢的,是被人杀死的。”李尧臣淡淡的抛出这个惊雷一般的消息。 夭夭猛地蹙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小时候,国内的医药行业很不景气,公司快要破产了,眼看着工人要下岗,我爸就去做了毒|品生意,那时候我才五岁。 我爸是被钱、面子、养家糊口的压力一起压垮的,他决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该想到最后的结果,他也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但我妈不是我爸,我妈从小就是少先队员,大一点是共青团员,后来是党员,我妈那思想觉悟不知道比我爸高多少,她怎么可能同意自己的丈夫干这个?” 第249节 说到这里,李尧臣笑了一下,看向夭夭,“你想到了李尧城?错,他差我妈差远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夭夭:“……那后来呢?” 她已经能猜到结局了,李母的死应该和李父脱不了干系。 “后来?我妈要去揭发我爸,又担心我爸发疯拿我哥和我当人质,就想把我们偷偷送走,等我们安全了,就报案。” “那天我爸好像出差了,我妈就想趁机把我们都送走,谁知道我爸早就知道她的计划,暗中派人监视着她。我小时候身体没有我哥好,又瘦又小,还经常生病,对了,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小时候还有过敏性哮喘,好几次都快死了,又被救活了。” 夭夭默默摇头,她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来源。 李尧臣笑了一下,继续:“我妈把我哥叫醒,没叫我,抱着我上了车,准备把我们先送到外公外婆家,结果走了一半,被人在……”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种荒郊野外拦住了。” 夭夭被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仿佛随着他的话,也会有一个人突然窜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接下来你都知道了,他们要把我哥和我带回去,至于我妈……” 他顿了一下,脸上闪过嘲弄的笑,“我妈为了让我哥跑,拉着那些人不让追,撕扯间手|枪走火……” “嘶——”夭夭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哥跑了,我被他们带回去,那个开枪打死我妈的人也被我爸弄死了,不过据我所知我爸倒是一直在暗中抚养那人的妻儿。”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夭夭不可思议的问,那时候他不是睡着了吗? 李尧臣笑:“我在半路上就醒了,后来一直在装睡,我爸也以为我睡得死,后来和那些人谈话都没有避开我。” 他的笑容充满了嘲讽,“毕竟,谁会防备一个睡着了的,五岁的孩子。” 夭夭在心中快速的回想李尧城说过的话,和他的做比对,结果相同,但是如果李尧臣说的是真的的话,自始至终都清醒的李尧城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会现在才出现?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李尧臣微笑夸奖她,“你猜得没错,要不然你以为怎么会这么巧,我爸制|毒|贩|毒,他就刚好做了缉毒警?” 李尧臣敛笑,目光转幽深,一字一字道:“他就是来复仇的。” “那你呢?你什么都知道,站在哪一边?”夭夭紧张的问。 李尧臣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勉强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和他作对,死的那个也是我妈,我心中对我爸的恨不比他少,但他可以复仇,我不可以,他不用报养育之恩,我得报,他是警察,名正言顺,而我不是。我只会袖手旁观,不会插手。” 李尧城悄悄从别处潜入工厂,远远跟在那两辆车后面来到一个牢房一个四四方方的仓库,两扇巨大的铁门加上大锁,没有钥匙谁都进不去,更不知道仓库里放的是什么。 仓库门口站着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见车来了,立刻陪着笑脸迎上去,双方显然十分熟悉,态度随和的寒暄了两句,中年男人就拿出钥匙,打开了仓门。 一箱箱加工过的皮革出来,很快就装满了两辆卡车,李尧城趁他们不注意一个箭步冲过去,滑到车下。 那些人上车,在卡车发动之前,他扣住底板跟着卡车一起离开这里。 李尧城趁他们不注意,从车底翻上去,跳到车斗里。 他观察了一下皮革的捆法,保证能完全复原,这才解开一捆皮革,一张张掀开,五张之后,出现一个窟窿,半成品的冰|毒就藏在这里面。 李尧城咧开嘴笑了一下。 这些东西只经过第一步的提炼,远远达不到流入市场的标准,还要经过不少程序,才能成为高纯度的冰|毒进行流通,他只用等着看这批货会被送到哪儿就行。 李父十分谨慎,刚才那个皮革厂和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尧城必须拿到关键性的证据。 他知道冰|毒的生产过程,想要得到高纯度的产品,必须要有完善的设备支持,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最后一步的提纯将会在李家的药厂进行。 只不过,他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流程,也没有足够的权力,只能从外围一点点渗透。 夭夭看着李尧臣,心中的愤怒一点点消失,问他,“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意义?” “为了解释我同意李尧城顶替我身份的原因。” 他答,轻轻拉住夭夭的手,“我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他才好转的,这一点我很感激他。” 夭夭垂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感受着他掌心的肌肤,和李尧城不同,李尧臣即使再练武健身,也没有李尧城手上常年握枪摩出来的茧子。 她轻声道:“我能理解你,但是……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上那个假老公了。” 李尧臣慢慢松开她的手,轻声问:“你和我说这个的意思是……要和我离婚吗?” 夭夭抬眸,眼里带着为难,“我不知道,和你离婚难度很大,我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李尧臣屏息等着她继续,夭夭却没有继续了,她挣开手坐到驾驶室里,打火踩油门,“我们先回去再说这些。” 夭夭车开了一半,突然踩了刹车,她扭头问:“你知道李尧城现在会在哪儿吗?” 李尧臣眉头一蹙,反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找他。” “你疯了?你去能干什么?耽误他不说,顺便送死吗?” 夭夭握紧方向盘,静默了很久,突然道:“你明明醒着,你哥差点被抓你没出声,你妈死的时候也没出声,就是因为你是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对吗?” 李尧臣脸白得吓人,乌黑的眼珠盯着夭夭,嘴唇微微发抖,却一个字都没说。 夭夭神情平淡,继续刺激他,“后来这么多年,你明知道你哥跑了,从来没有试图找过他,明知道你爸在做什么,却拿养育之恩当做自己冷漠的借口,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造孽。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二十多年生产了多少毒|品?又害得多少无辜的家庭家破人亡?” 夭夭笑了一下,轻声道:“李尧臣,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李尧臣冷笑,“我自私的话,在李尧城接触我的第一天就能让他死得无知无觉。我自私的话,在发现他竟然对自己的弟妹起了那种龌龊心思的时候,我就不会让他活到现在。我自私的话,现在一个电话,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李尧城这个人。” “陈夭夭,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自私?如果犯罪的你爸,你会云淡风轻的把一切都曝光,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被判死刑吗?” “我爸没杀我妈!”随着夭夭一声大吼,车里重新陷入死寂。 第250节 李尧臣眼眶发红,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再也没有往日优雅贵公子的做派。 良久,他拉开车门,下去,站在外面看着夭夭略带懊悔的脸淡淡道:“如果他没被发现的话,现在应该在云岭路的刘记皮包厂,在那里进行第二道工序。” 说完,他轻轻关上车门,一个人沿着坑坑洼洼的公路慢慢往前走。 李尧臣想,或许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自私的,如果他不自私的话,在明知道夭夭更喜欢李尧城的情况下,应该把她拱手相让才对。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竟然还妄想,慢慢拖下去,她会回心转意,毕竟李尧城只是顶着自己的身份才能接近的她。 但是他不曾想到的是,在她心里竟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尤其是……在勇敢正义的李尧城的对比之下,他只会显得更加懦弱且冷漠。 李尧臣捂着脸苦笑一声,这样的你,凭什么让别人喜欢呢? 或许,他直接宣布退出,让他们双宿双飞,顺便再去指正一下父亲干的所有坏事,最后再以知情不报罪自首,在她眼里他才不冷漠自私。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光,他盯着光下一个连一个的坑洼默然不语,他就像这条路,不敢被光照到,看不见的时候还不显,一暴露在光下,所有的污点都被无线放大。 嘀嘀。两声鸣笛声。汽车在他身侧停下。车窗下落,露出那张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脸。 夭夭看着他,轻声道:“太晚了,这里又偏僻,你打不到车,我送你吧。” 李尧臣看她一眼,没理她,抬脚继续往前。 这算什么,施舍吗?他还没有卑贱到这种程度。 夭夭摸了摸鼻子,开车慢腾腾的跟在他身边一点点往前挪,安静了一会儿,她有些尴尬的开口,“刚才是我不对,我口不择言,你别生气了,原谅我吧。” 李尧臣这次干脆连头也不回了。 夭夭好声好气道了半天歉,他还是那副死样子,干脆闭嘴,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冲到他前面,回头一看,果然见他露出嘲弄的笑,仿佛在说:看吧,果然是意思一下。 夭夭踩下刹车,拉开车门大步走出来。李尧臣脸上还带着嘲笑,眼里却已露诧异,两种情绪揉在一起十分诡异。 夭夭大步走大他面前,挡住他去路,怒道:“你一大老爷们儿那么小心眼干什么?你说吧,想要我怎么道歉。” 李尧臣撇开脸,低声道:“不用道歉,你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要道歉?” 夭夭瞬间软下来,不顾他的反抗拉住他手腕,娇声道:“老公,对不起嘛,我真是是无心的。” “呵。不用骗自己了,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对,我是有这种想法,但我有这种想法很奇怪吗?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李尧臣甩开她的手,“那你还道什么歉?” 夭夭道:“我道歉是因为我只站在别人的立场,却没有站在你的立场去想。” 李尧臣不再说话,但态度也不见软化。 “这样吧,李尧城顶替你身份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你也不能再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咱们扯平了,行不行?” 李尧臣又是一声冷笑:“你追究我?你不应该感谢我这个大媒人吗?” 夭夭面露尴尬,“我错了,我把他当成了你才会喜欢他的,不作数的。” 李尧臣想起不久之前李尧城说过的话,他说他怀疑夭夭表露出的样子全都会伪装,她本来是个敏锐冷静的性子,如果李尧城说的是真的的话,她根本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但是她说了,不仅说了,刺的还是他最痛最无可辩驳的地方。 她这样的反应是伪装,还是真实?如果是伪装的话,目的又是什么? 李尧臣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她,脸上闪过一丝动容,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准备和我离婚的吗?” 夭夭见他脸色好了不少,靠过去柔声道:“我想了想,至少让我想明白喜欢的到底是谁,再决定离不离才对,你说呢?” 李尧臣抿着唇没说话,在心中快速的分析她的反应。 照这么看,她并没有非常喜欢李尧城,否则应该迫不及待和自己离婚才对,又岂会给自己希望。 没错,夭夭这句话,明摆着就是在暗示自己,她还么有彻底栽到李尧城身上,如果他能抓紧一些,说不定能挽回她。 李尧臣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意思?其实她喜欢的是自己,还是她两个都想要? 正思考中,身后又传来一阵闷响,两辆卡车一前一后出现在小路上。 夭夭:“……” 这不是那两辆来运半成品的卡车吗,怎么会走这里?转念一想,云岭路,可不就是走这里最方便吗? 夭夭和李尧臣同时回头,皱着眉迎着刺眼的灯光站在路中央,一副打劫的架势。 两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当先那人跳下车,双手给李尧臣递了一支烟,道:“李少和夫人怎么在这里?” 他点着火,准备帮李尧臣点烟,被李尧臣冷着脸止住。 那人又转向夭夭,笑问:“这三更半夜的,您和李少怎么会在这里?” 夭夭反应很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也是一脸隐忍的怒火,道:“我出来散心,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来了。”接着勉强露出微笑,“多谢你上次帮我们送去医院。”顺便提醒李尧臣一下,别臭着一张脸,这是可是救命恩人。 李尧臣拍开她的手,问那人:“这么晚了还干活呢?” “可不是吗,要不然哪儿来的钱养活一大家子。” 李尧臣从夭夭手里夺过车钥匙,一边走向横在路中央的轿车,一边抱怨:“女人真麻烦。” 第251节 夭夭立刻接话:“我自己出来散心,你跟着干什么?嫌麻烦你可以滚回家睡觉去啊。” 那人尴尬的咳了一声,那天见的时候这位夫人明明温柔可人,怎么再见就这么……剽悍?果然女人难伺候,即使是李少这种高富帅的老婆也一样。 李尧臣冷嗤一声,没搭理她,一副不和女人一般见识的模样。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那人道了一声谢,上车开过去,还交代一声李尧臣和夭夭早点回去,太晚了有危险。 夭夭看着两辆车越过自己,突然,她看见一双眼睛出现在车斗上方,冲自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立刻消失在黑暗中。 等他们离开,夭夭才游魂一样坐回车里,喃喃道:“你哥哥在那辆车里……” 第121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夭夭越想越担心, 轻扯着李尧臣的袖子, 哀求道:“尧臣, 我们去帮帮他吧?对方那么多人, 还有枪,他手无寸铁的……” 李尧臣微微咬紧牙关,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暗暗吸口气,忍着情绪道:“你让我帮我老婆的出轨对象?” 夭夭眼里闪过一丝难堪,“对不起, 但可以先不把私人感情牵扯进来吗?他毕竟是你的亲哥哥啊。” “嗯, 泡自己弟妹的亲哥哥, 我真是三生有幸。” 夭夭:“……” 她没再说话, 也没开车,抱着膝盖坐在驾驶座上,垂着头沉默。 李尧臣的气得看都不想看她, 偏偏又不能不看,目光落到她屁股下面那件衬衫上时更怒,一把抓起来扔到车外。 夭夭还是没说话。 李尧臣拉开门把手, 脸色更沉,车门被锁住了。 他猛地回头, 道:“我要下车, 你活的不耐烦了自己去送死, 别拉上我!” 夭夭脸色泛白,颤声问:“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去的?” “对。”李尧臣绷紧下颌,微抬头, 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她默默打开门锁,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不再看他。 李尧臣顿了一下,打开门头也不回的下车往前走,三秒钟之后,那辆车从身后越过他绝尘而去。 等车尾灯再也看不清楚,李尧臣站定,拨通一个电话,“派辆车过来接我,我把位置发给你。” 夭夭边开车边想,这下李尧臣该气疯了吧,她不介意他顺便把她也干掉,只要在她死之前能把李尧城干掉就够了。 阿弥陀佛,希望他够血性一点,想想自己的被绿的事实,别总把视线放在女人身上。 夭夭不由得想起了戴舒衍,明明唐文珩是第三者,当初为什么戴舒衍选择了自杀呢? 李尧臣可千万别学戴舒衍那么傻乎乎的,生命多重要,无论因为什么都不应该轻易放弃。 李尧臣说过,下一个加工地点是云岭路的皮包厂,夭夭没有任何犹豫,开车疾驰而去。 轿车限速线高一些,没一会儿,她就远远看见刚才经过的那两辆车,立刻紧紧跟在后面。 夭夭当然知道尾随这种行为很容易被人发现,她就是要他们发现,一旦她被发现,李父就不会再以为李尧臣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李父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是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粉饰太平;另一种是把自己拉入伙,和他一起赚钱这高风险也高回报的工作。 而夭夭是不会同意入伙的,那李父只能走第一条路。 在李尧城已经眼睁睁看到他母亲被杀死的前提下,他会继续看着自己被杀死吗? 夭夭就是在逼李尧臣,用卑劣的手段逼他,顺便逼李尧城,让兄弟两个更快的对立。 夭夭想起上个世界,她吸取教训了,这次绝对不投入任何感情,不带任何三观,最后谁能活下来都无所谓。 卡车在前面转了个弯,夭夭微扬眉,这条路可不是向皮包厂去的。 她没有丝毫犹豫,脚踩油门,打方向盘,跟着卡车上了另一条路。 嗤,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轿车猛地停住。 隔着挡风玻璃,夭夭和车上几人隔空对视。 夭夭看着领头的男人走到自己车门前,弯腰,屈指敲了敲玻璃,在外面等着。 她深吸口气,慢慢把车窗落下,先发制人,“好巧啊,又碰见了。” 那人往里一看,皮笑肉不笑道:“怎么就您一个,李少呢?” 夭夭理直气壮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走之后他就从我车里滚下去了。” 那人哦了一声,绕着车仔细打量了一圈,突然道:“想不到陈家的小姐,李家的儿媳妇竟然就开这种车。” 李尧城为了不引人注目,开的车一直都是十来万的经济车型,和豪门小姐,豪门太太确实不搭。 刚才他们开车经过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但是没来得及细想,在路上听到手下说陈夭夭的车跟在他们后面,他回头看时才陡然间想起来,这样的廉价车根本不是陈夭夭会选的款式,而且这车明显更受男十垂青,如果说是李少的车,那就更不可能了,李少的车均价基本上都在五百万靠上。 除非…… 李少买这车是另有所图。 男人的视线犀利摄人,再怎么掩饰,也带着亡命之徒特有的杀气,夭夭被他看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根本开不了口。 不知何时,车上又下来两个壮年男子,在领头的示意下一前一后拉开夭夭的车门,把她按到后座上。 第252节 李尧城躲在车斗里,攥紧了拳头。 刚才车在拐弯后突然停下他就觉得不对,停在这里很容易发生追尾,有经验的司机都不会这么干。 他本以为是自己被他们发现了,已经做好了继续祸水东引的准备,没想到被发现的却是夭夭。 他不是告诉过她让她去找李尧臣的吗? 李尧臣就这么让她走了? 她也就这么傻乎乎的开车跟了上来? 他悄悄起身,露出一只眼睛观察外面的情况,看到她被那些人按到车后座上呼吸都快停止了,他已经没空细想她那时灵时不灵的脑袋瓜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更没空去想她是不是伪装,唯一担心的是这些男人怕事情败露会对她不利。 几个男人想要威胁一个女会最常用的是什么方法,李尧城再清楚不过了。 他在警局见过无数个这样的案例。 夭夭脸上浮现出惊慌,她在车里用力挣扎,轻易镇压,他看见有一个男人的手按在她的脚踝上,色|情的来回抚摸了两下。 身体内的热血瞬间上涌,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告诉自己,夭夭毕竟是李家的儿媳妇,他们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要以大局为重…… 去他妈的大局为重,今日哪怕在下面被一群男人欺负的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就在李尧城准备出手之际,一道懒洋洋的男生声自黑暗中响起,“你们抓着我老婆干什么呢?” 李尧城咬牙,无声的重新钻回车斗里,其余人全都诧异的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辆漆黑的轿车神不知鬼不觉的停在不远处,身姿颀长的男人站在车旁,在惊讶的视线中慢悠悠的走过来。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笑,但谁都不会以为他的笑代表着高兴。 夭夭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惊讶,连自己的手脚被松开都没有任何反应。 李尧臣走到夭夭车门前,目光落到她嫣红一片的脚踝上,眼眸微深。 “李少……” “我老婆哪里做的不对的话,我代她向各位道歉。”李尧臣打断了领头那人的话,笑道,“再加上之前的救命之恩,我只有当牛做马来报答了。” 领头人无端出了一身的冷汗,李少据说是圈子里出名的省心听话,再加上能力不错,一直颇招人喜欢,但从来没有听说过,李少真的发火的时候,竟然这么恐怖。 他明明举手投足一派富家公子的架势,但偏偏就让人觉得,这是一只优雅的虎,随时能将人撕成碎片。 “误会……误会……”那人打了个哈哈,“我见这辆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以为是有人寻仇……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仇家太多,不得不小心。” “哦——”李尧城挑眉,“这么说,你们刚和我老婆打过照面就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是啊,我就是记不住人脸……现在都有一个专门的词儿来形容,叫什么来着……脸盲?对,就是脸盲!” 夭夭突然从车里出来,一把扑到他怀里,脸埋在他胸口,颤声道:“我们走吧?好不好?” 即将出口的嘲讽又被他默默咽下去,李尧臣轻抚她瘦削的肩膀,蓦地心中一酸,不管她到底是演戏也好,还是精神出轨也罢,她都是个柔弱的女人,需要呵护怜爱的女人。 “关于我老婆,有什么疑问明天直接联系我,活着你们想联系我家老头子也行,不管怎样,一群大男人胁迫一个女人……”他目光扫过周围,冷嗤一声,“丢人。” 说完,不管对方什么反应,直接揽着夭夭进了他开来的车,下一秒,这辆据说是全球限量版的跑车消失在黑夜里。 李尧臣直接把她送到家,本想张嘴嘲讽两句,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反倒把他自己憋得半死。 他自己都奇怪,在看到那些人按着夭夭的时候,他竟然会如此愤怒,比知道夭夭喜欢的是自己的哥哥还要愤怒。 明明不管怎么看,都是后者更严重才对。 夭夭扯着他袖子,仰着脸看他,眼眶微红,样子可怜得不行。 她说:“对不起,谢谢你。” 李尧臣喉咙一梗,和之前的对不起相比,显然这次的才是出自真心。 他觉得嗓子像是被热水堵住了一样,难受得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声道:“夫妻之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夭夭站起来,轻轻揽住他,唇搁在他敏感的喉结处,哑声道:“阿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 李尧臣浑身肌肉一抖,身体猛地紧绷。 妈的,她在勾引自己! 第122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领头的人目送李尧臣带着夭夭离开, 等他们看不见了, 转身上车。他在心里暗道, 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李父一声, 少爷这态度有些不对。 他上车的瞬间,下意识看了一眼车斗,心里奇怪的觉得有些不对,在小弟疑惑的目光中,他拿出手电筒往车斗上一照, 落满尘土的铁皮上竟然有一块显得很干净, 和别的落满灰尘的地方完全不同。 他悄悄招手, 示意车里有人, 等小弟们准备好,一个手势过去,几人猎豹一样窜上车顶, 瞬间把里面的空间仔细检查了一遍。 没有人。 领头的上去摸了一把那块干净的地方,陷入沉思。 等两辆车开走,李尧城从暗处无声走出。 在李尧臣出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的时候,他就悄悄从车斗里下来了。 夭夭的出现一定会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检查车斗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呆在里面是找死。 第253节 他走到路上,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夭夭家的住址。 夭夭跟踪的水平显然很菜,现在才被发现说明她刚刚赶上, 这说明什么? 李尧城翘起嘴角,这说明夭夭知道这两辆车要走哪条路,是往哪儿去的。 她找到了第二个加工地点。 现在再跟踪那两辆车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想知道第二个加工地点,只能去问夭夭。 李尧城下了出租车,看着来到夭夭卧室那面,轻巧的翻上去,找到夭夭的房间,伸手正准备敲窗户,突然发现窗户没锁,他笑了一下,决定给她一个惊喜,轻轻把窗户拉开一条缝,刚好听见微哑的温柔女声叫了一声“阿臣”,然后说谢谢。 刹那间吗,一颗心坠入冰窟。 他当过夭夭不少时间的“丈夫”,她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再清楚不过。 但他还是不死心,轻轻把窗帘撩出一条缝,看到了屋内的基情景。 李尧城蓦地咬紧了牙关。 夭夭双臂环住李尧臣的脖子,仰着脸看他,哪怕她看的不是自己,李尧城也能感受到她眼里的诱惑,更何况是处于她目光攻击中心的李尧臣了。 李尧城攥紧窗户,咬牙告诉自己,第二个加工地点夭夭一定是从李尧臣这里问出来的,现在很有可能是在用美人计,继续套取情报,他不能冲动,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夭夭勾着李尧臣的脖子,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挪到他身上,轻声抱怨道:“那些人手劲儿好大,我脚腕到现在还是疼的。” 李尧臣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脸色更沉,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到她脚上,看着那一圈已经变紫的指痕,抿了下唇,不甚情愿的问:“严重吗?” 夭夭摇头:“有点疼,我要不知道严重不。” “坐下,我帮你看看。” 夭夭顺势坐到床上,两腿一伸,挂在他的腰上,露出狡黠的笑,“不用看了,一点都不严重。” 她一点不带掩饰的,摆明了是在勾引他。 李尧臣脸色更沉,她腿还在用力把他往下压,他只能用双手撑住床面才不至于趴到她身上,“你想干什么?” 夭夭笑盈盈的眼里蓦地浮上一层雾气,双手重新勾上他脖子,哀声道:“我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他就在车里,却连面都没露,心里只有他的工作……” 李尧臣眼里潜藏的期待瞬间消失,被坚冰覆盖,他抓着她的手,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从脖子上拉下来,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陈夭夭,你欺人太甚。” 她把他当什么了,受伤了疗伤的工具,还是用来气李尧城的工具? 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是对他的莫大的侮辱。 夭夭死死拉着他不让走,眼里的雾气结成水珠缓缓滑下来,带着哭腔道:“阿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了,你会信吗?” 李尧臣冷笑:“那你的喜欢还真廉价。” 夭夭垂眸,湿漉漉的睫毛轻颤,溢出一声自嘲的笑,“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喜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喜欢也一样。” 李尧臣冷着脸没吭声,夭夭叹了口气,轻轻松开他,故作轻松道:“哎呀没骗到你,我开玩笑的,反正暂时没法和你离婚,权当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嘛。” 她松开了,他反倒又不走了。 李尧臣撑着身子趴在她上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既然你觉得无聊,那咱们就做些不无聊的事。” 说完,不等夭夭反应就猛地压下去,吻住她的唇。 夭夭象征性的挣扎两下,就顺从的抱住他,双手探入他衣内,在他紧绷的小腹上摸索,慢慢的,她摸到一个圆形的凸起,即使年代久远,也能摸出来上面的皮肤粗糙不堪。 李尧臣被她摸得呼吸急促,放开她的嘴在她胸前咬了一口,惩罚她的撩拨,回应他的是一声缠绵的惊呼。 夭夭努力调整呼吸,颤声问:“这里……怎么了?” 李尧臣含糊应道:“几年前的旧伤。”说完就重新吻住她的唇,不许她在问住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窗外的李尧城眼看着两人越来越出格,刚开始还能忍,努力告诉自己工作为重工作为重,但当李尧臣的手解开了她的衣服的时候,再告诉自己工作为重都忍不了了,就在他准备破窗而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尧臣的。 李尧臣拿出手机,看也不看直接扔到地上,可铃声一直锲而不舍的响,大有不打通绝不罢休的架势。 夭夭受不了,用力推他,让他先去接电话,不行把声音关了也行,别让它再响了。 李尧臣不堪其扰的爆了一声粗口,下床拿起手机一看,沉默了一下,按下接通。 夭夭躺在床上,听着他一声声淡漠的“嗯”和“好”,心里有些不安,等他挂了电话,忙坐起来问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李尧臣没有再上床,去衣柜拿出干净的衣裳边穿边道:“爸打来的,让我现在过去一趟,你不用管,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拉开门就走了。 夭夭一句话都没问出口,听着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趴在床上叹了口气,把脱了一半的衣服解开,扔到床下,刚准备钻进毯子下面睡觉,听见窗户打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在她发出尖叫之前冲到床上,捂住她的嘴。 李尧城哑着嗓子道:“是我,别叫!” 夭夭看清他的脸,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李尧城没回答,直接问:“他们要把半成品送到哪儿?” 夭夭看了他整整三秒钟,终于回答:“云岭路的皮包厂。” 在她盯着他看的时候,李尧城也在看她,目光火热滚烫,在她肌肤上徘徊。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丝不落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然而让人难以启齿的是,在愤怒之余,竟然有另一种渴望猛地自体内窜起,一下子彻底燃烧起来,不可遏制。 耗费了唯一残存的理智问清楚最重要的问题之后,他再也忍不住按住她后脑勺,对着那张肖想已久的唇吻了上去。 夭夭剧烈的挣扎,她用力的踢打他,但她激烈的反抗在他看来不过挠痒痒而已,轻而易举就彻底镇压。 第254节 李尧城自己都记不清在梦中到底意|淫过她多少次,但她引诱他的次数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见面时用脚挠他的腿,后来教游泳,再后来同睡一张床,每一夜都不老实,在他身上 摸来蹭去…… 他肖想了这么久的美丽躯体,终于被他抱进怀里。 心里得到极致满足的同事,身体却饥渴得发狂,他压着她,热切的吻,放肆的享用这场活色生香的盛宴。 当一切结束之后,他把她抱在怀里,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额头,回味方才销毁蚀骨的灭顶之欢。 夭夭面无表情的趴在他怀里,在他的吻再次沸腾之际,冷冷问:“你在外面多长时间了?” 李尧城哑声答:“很早了。” 他不太想回忆,即使夭夭是演戏,他也不想让她用那样的方式。 “那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她继续。 他“嗯”了一声,点头,含住她肩膀上的吻痕,这里他刚才没吻到,应该是李尧臣留下的,真是碍眼。 “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尧城惯性的“嗯”声发出一半,突然明白过来她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他猛地抬头,贪婪的渴望瞬间冻结,不可思议问:“你说什么?” 夭夭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又变心了。”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良久,李尧城才嗤笑一声,不可思议道:“因为那时候我没下去救你,所以你就变心了?” “对。”夭夭点头。 “这么荒谬的理由,你觉得我会信吗?你又想干什么?” “或许在你看来这个理由很荒谬,但在我来言,这个理由足够了。” 第123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李尧臣下楼, 有人来接, 他直接上车, 被送回老宅, 李父在家早已等候多时了。 李父挂了电话,抬头,问他最近和夭夭处得怎么样。 李尧臣当然说很好,明年再给李父舔一个孙子或孙女。 他笑嘻嘻的,和李父屋里严肃的气氛格格不入, 看到茶桌上有干果, 也没问, 直接坐下一边答一边剥干果吃。 李父再问夭夭的事, 全都被他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 他不再绕弯子,直接道:“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了。” 李尧臣脸上还带着笑, 点头:“您说,我听着。” 说完继续剥干果,他剥好了却不吃, 果仁堆在一旁,等李父说完, 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李父所说和李尧臣自己的记忆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在李父口中, 他制|毒贩|毒是为了跟在自己身边的员工能养家糊口,母亲的死是因为手下人失误……总之,从李父口中说出来, 他像个忍辱负重,独自承担世人诽谤的大圣人。 自始至终,李尧臣脸上都带着微笑,目光就停在茶几那一方天地上,颇有“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怡然。 等李父说完,他抬头问:“您说完了?” 李父忍着怒道:“你看我像没说完吗?” “不像。”他认真回答,站起来,从李父书桌上抽了一张印花信笺出来,把剥好的干果包起来,说,“既然您说完了,我就先回去了,夭夭胆小,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李父扬声叫住他,声音里带了颓然,“我知道我干的是天怒人怨的事,我也准备收手了,夭夭那里……” 李尧臣没回头,在门关上之前,留下一句:“我不会让她乱说的。” 黑暗中,夭夭环着毯子坐在床上,看着李尧城的目光平静如水,也沁凉如水。 她的身上还带着方才欢爱过的痕迹,但神态却无一丝眷恋。 李尧城蓦地想起在厕所里偶遇时她的样子,那时她也是这样,冷酷又决绝。 心中的笃定从根部一点点溶解,他突然意识到,女人是如此让人难以理解的生物,她的喜欢可以因为一件小事莫名其妙的来,也可以因为一件小事莫名其妙的走。 夭夭拢了拢被子,遮住胸前的痕迹,微蹙眉,神态有些不耐,“刚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快走吧,不要让人撞见。” 李尧城坐着没动,哑声开口:“当时我也准备动手,只不过晚了一步,我并没有……” 夭夭:“可是我看到的只是你没有任何动静,他来救了我。” 她站起来,掀起床单塞进洗衣机,换了一张干净的,催促他:“你快走,他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 李尧城苦笑一声,女人,女人,喜欢你的时候能为你付出一切,不喜欢的时候连一眼都懒得看。女人,真是这世上最多情,又最无情的生物。 可是,就因为尝过了多情的滋味,一旦无情起来,那种落差就更让人难以接受。 李尧城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揽到怀里,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夭夭掌心一痒,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关门声,夭夭脸色一变,慌忙把他往窗前推搡,小声道:“你快走,阿臣回来了。” 李尧城站在窗边,又重复一遍:“你记着,我会让你重新喜欢我的。”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口,夭夭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不敢再出声,用尽全力推他,偏偏李尧城像是要借机向李尧臣示威一样,牢牢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接着是门锁扭动的声音,夭夭面露绝望,开门的瞬间,身后凉风一起,她猛地回头,面前只有大开的窗户和被风扬起的窗帘。 第255节 “站在那儿干什么?”听到李尧臣问,夭夭关上窗户,拉起窗帘,这才回头,回答,“关窗户。” 李尧臣深深看她一眼,把拖鞋脱在门口,赤脚走了进来,目光落到床上,微挑眉,“你把床单换了。” 夭夭双手在背后攥紧,不甚自在的答:“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怎么奇怪?” “奇怪你竟然还会做家务。”他笑了一下,坐到床上,冲她招手,“过来,傻站着干什么?” 夭夭磨磨蹭蹭不想过去,她身上还有李尧城留下的痕迹,很容易被发现。 他又笑,脱了上衣靠在床头上,目光深邃,缓声道:“过来,你不想知道爸叫我过去干什么吗?” 夭夭迟疑了良久,还是攥着领口走了过去,在他脚边坐下,问:“爸怎么说?” “没说什么,只说他准备收手了。我说会管着你,不让你乱说话。”李尧臣坐起来,接道,“闭上眼。” 夭夭愣了一下,李父要收手的话,以后再想找到证据就更难了,李尧城必须在他收手之前把他送进监狱。 她一心在想李父的事,第二句根本没听清,眼睛突然被人蒙起来,她才猛地回神,听到他略带抱怨的嗓音道:“犯什么傻?还得让我亲自动手。”接着,嘴里就被塞进一个奇怪的东西。 “猜猜是什么?” 夭夭咬碎,一股浓郁的香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脱口而出:“松子。” 嘴里又被塞了一颗,她继续咬,是开心果。 下一颗,是香榧子。 …… 不知不觉,捂在她眼前的手挪到了她身后,摸上了她攥紧的双手。 手指插入其间,他附身在她耳边道:“一手汗。你在紧张什么?” 夭夭一颤,猛地睁开眼,正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 他蓦地笑了,“怕我回来继续,嗯?” 夭夭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愣愣点头。 他笑,略带嘲弄的问:“刚才不是还说喜欢我的吗,现在就又不愿意了,嗯?” 夭夭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站起来,在她惊疑不定的视线中走到她刚刚关好的窗前。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正对面是另一栋花园洋房,主人种了一大丛藤本月季,已经爬满了围栏,郁郁葱葱。 他叼了一支烟,划着火柴点了,看着对面茂密的灌木出神。 夭夭看着他,咬唇进了厕所,把自己整理好才出来,走到他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安静的站着。 “最近不要再和他联系了。”李尧臣突然开口。 夭夭顿了一点,默默点头。 她的乖巧听话让李尧臣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她会固执的同自己据理力争,毕竟他冷漠自私不是吗? 夭夭趴在他身上悄悄朝外看,没看到什么异常,她松了口气,李尧城应该已经走了。 突然,夭夭腰上一紧,被他拉过去,有力的手按住她后背,压在窗台上。 夭夭一慌,下意识想要挣扎,被他在臀上打了一巴掌。 李尧臣从后面吻住她,冷笑:“刚才他是不是又来了?” 夭夭一惊,忍着没出声,但这根本就是无声的默认。 李尧臣连连冷笑,想起换过的床单,还有他进门时她的站位,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一把撕下她身上的睡衣,夭夭惊呼一声,徒劳无功的反抗。 借着窗外的微弱的灯光,李尧臣眯起眼,看到她脖子上明显不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碰你的了?” 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夭夭腹部的肌肤直接贴在墙上,凉得她微微瑟缩,背后传来雄性充满侵略性的呼吸,撒在敏感的脖子上,吹得她心慌得厉害。 天边已经微微泛白,外面已经有起得早的人在散步晨练,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她忍不住骂他,“快放开我,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尧臣冷笑,含住她耳垂…… 李尧城没有走,夭夭被发现,也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必须摸清李父的反应,再制定接下来的计划,而且他也怕李父狠下心来杀人灭口。 他不放心夭夭,必须确定李尧臣的态度之后才能安心。 但他没想到,自己又被迫看了一场活春|宫。 他看到了李尧臣抬头,冲自己的方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李尧城看了一会儿默默离开。 第256节 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所有证据,这样,陈家二老为了和李家撇清关系就会强迫夭夭和李尧臣离婚。 如果夭夭说的是真的的话,这是他得到她最简单的方法。 李尧臣停了下来,见夭夭没反应过来,冷笑:“怎么,还想我继续?” 夭夭兔子一样跳离窗户,可惜腿太软,险些跌到地上,被他一把揽住,扔到床上。 天旋地转中,她看到他微弯的眉眼。 “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 相信你的是真的回心转意,不再喜欢李尧城了。 但心里依旧横亘着的疑惑又是为了什么? 夭夭抱住他,认真承诺:“我不会再和他联系了,相信我!” 然而第二天,李尧臣下班回来,家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第124章 老公好像换人了 夭夭接道李尧城的电话的时候, 直白的告诉过他李父对她的警告, 说暂时不能和他联系, 李尧城顿了一下, 道:“我找到证据了,可能会牵扯到你爸妈。” 夭夭:“……” 她转身抓起衣服,立刻道:“我马上出去,你等我。” 到了约定地点,夭夭却没找到他的车, 在原地转了一圈没发现线索, 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被人突然从身后捂住嘴, 拖到旁边的小巷里。 夭夭没怎么挣扎,她已经被他的神出鬼没弄麻木了。 嘴巴刚自由,夭夭抓着他的手连忙问, “到底怎么回事?和我爸妈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牵扯到他们?” 李尧城拉着她把她塞到车里,坐到驾驶座上,打火踩油门, 车子启动才道:“李家和你联姻为的就是你们家庞大的分销网络,是他们运输毒|品完美的掩护, 你爸妈可能不会有大问题, 但是你们家的药店估计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夭夭脸上的焦虑和担忧轻了一些, “你发现什么了?” 李尧城道:“之前你见过的佳佳还记得吗?” 夭夭点头。 “她是一个刚入行的性工作者,主要工作是毒|品分销的下线,以卖养吸。和别的贩毒者不同, 她还小,良心未泯,我一直和她有联系,不久之前她说漏了嘴,透露出一个高层人员。那个人我在李家的药厂见过。” 夭夭捂住嘴,“这么巧?会不会是陷阱?” 李尧城笑:“不会。最后一步加工工序一定是在药厂进行的,别的地方很难有这么完善的设备,我一直留心李家负责生产的那些高管,心里有一定的猜测,再加上佳佳提供的信息,两者结合着看,八|九不离十了。” 夭夭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刚准备拨号,就被他劈手夺下。 他对夭夭愤怒的视线视而不见,直接关机把手机扔到前面的工具箱里。 夭夭怒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总该给阿臣说一声吧!” “你确定要说?”李尧城看她一眼,“让他去给他爸通风报信吗?” 他笑容里带着嘲弄,“到了现在你还没看明白,他可是个大孝子,不是我们能比得上的。” 夭夭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反驳:“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我当然知道。”李尧城目视前方,又低声强调一遍,“从很久之前我就知道。” 夭夭不明白,李尧城回头看她,眼里带着深意,“他身上那枪,是我打的。” 夭夭再次捂住嘴,依然没压下到嘴边的惊呼,“天啊,他说是很多年前的旧伤,竟然是枪伤吗?” 李尧城笑:“其实我之前是骗你的,我妈是死在他手里的,她死去那一幕一直在我眼前回荡,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我为她报仇,很多年前我曾回来过一次,当时我还没进警队,从一个朋友那里买了枪,潜入李家,想要报仇,被李尧臣拦下来了。” “我给了他一枪,他告诉我,如果我想报仇,可以,但要光明正大的来,他不会阻止,但如果想用暗杀的方法,他一定不会坐视。” 李尧城又笑了起来,“听起来他像个英雄,对吗?” 夭夭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据说李尧臣从小就被李父请各种宗师级的高手训练,而几乎是散养长大的李尧城在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之前,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当时他放弃,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到了,就是这里。” 夭夭抬头,看到熟悉的环境,这是神州药业的研发中心兼生产中心,门前熟悉的logo据说还源自李父名字首字母和李母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谁能想到,美好的背后,竟然藏着如此血淋淋的真相。 药厂规模很大,旁边还有一个珍奇植物园,一个再远一点还有一个水上乐园,周围一圈小型商铺为在此工作的人和游客服务,俨然一个小型的商业中心。 车停在水上乐园掩人耳目,李尧城带着夭夭找了一处高地,刚好能看见药厂门口的情况。到了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两辆车来到药厂门口,开了进去。 透过望远镜,夭夭能清楚的看到车上自己家药店的商标。 她记得爸说过,早晚是上下班的高峰,下午下班之前路上车最少,正好李家这边也已经把要发的货准备好了,他们的人去就能把东西拉回里清点入库,晚上下班之前把该补的货补上,不影响第二天营业。 “这些都是非处方药,药品是特殊商品,你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和李家一样,在政府里都有人脉,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车药品中,一定掺的有冰|毒。” 怕被人发现,李尧城和夭夭身上都套了一件迷彩,趴在地上用望远镜看,从远处很难发现她们的踪迹,但是只是很难而已,瞒不过有心人。 李尧臣到家没看见夭夭,第一反应就是她又去见李尧城了,李尧城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大概能猜到。 李尧臣谁都没惊动,连夭夭的电话都没打,直接去了神州制药厂。 这是最重要的地点,他在这里的可能性非常大。 第257节 李尧臣从后门进了药厂,他对周围的环境十分熟悉,知道从哪儿监视最合理,站在行政楼最顶层的单向玻璃后,他拿着望远镜把目标一个个扫描过去,终于在一个小山坡上找到了他们的身影。 夭夭趴在地上,李尧城的手搭在她身上,亲密得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李尧臣看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拿出手机给李父打了电话,道:“我见到我哥了。”接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从他手机上拨了出去。 夭夭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尧城聊天,突然见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正是李父的专车。 李尧城精神一震,和夭夭对视一眼,忍不住猜测,难道今天有重要的交易需要李父亲自出面吗?如果是真的的话,那就是他一直要找的,最直接的证据,让犯人无可辩驳的铁证! 李尧城猛地按住夭夭的手,低声道:“我得过去看看,你在外面注意安全,千万不要靠近,明白吗?” 说话间,又有一队卡车开了过来,李尧城看了一眼,脸色更严肃,“看来今天真是有重要的交易。” 夭夭惊呼一声:“天啊,这是专门负责帝都地区的供货的车队。” 李尧城脸色更沉,如果真的是毒|品交易,这批毒品流入帝都,造成的后果将不可预估。 他不再犹豫,拍了拍夭夭的手敏捷如豹一般消失在树林和荒草间。 夭夭低头笑了一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大摇大摆的站起来,朝药厂门口走去。 她知道,无论是李尧城,还是李父,李尧臣对他们都已经忍耐到极限,她要去看看最后的战场。 李父猛地推开门,看到李尧臣竟然正坐在茶桌前怡然自得的品茗,心里的违和一闪而逝,立刻又被刚才的消息占据。 他忙问:“小臣,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你哥哥现在在干什么?” 李尧臣拿了一个杯子放到对面,斟了七分满,“其实你已经见过他了。” 李父面上表情惊疑不定,他一直以为这个儿子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出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听到这话,不详的感觉压过喜悦,尤其是在李尧臣别有深意的笑眼下,这种不详的感觉更加鲜明。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李父趴在窗口一看,皱眉道:“陈家的车怎么来了,还是帝都的?”他不记得今天有帝都的货需要发。 李尧臣淡淡道:“是我叫来的。” 李尧城一边跑一边联系自己的队员,让他们用最快的时间赶到这里,他冒充李尧臣直接从大门进去,这时候他顾不得自己身份暴露了,想要再碰上这样人赃并获的时机太难了。 他拉住一个李父身边的人问董事长去了哪儿,对方以为他是李尧臣,懵着脸回答了之后,又问:“少总,不是您叫李董过来的……” 李尧城没空听他废话,冲进去要先把李父控制起来。 他现在手上没有手续,必须速战速决。 夭夭跟在他身后,坐了另一趟电梯。 李尧城执枪冲进去的时候,李父更好问到他在哪儿见过李尧城。 李尧臣眉眼含笑,“这下不用我回答了吧,您可以亲自问他。” 李尧城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李父震惊的看着他,看着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李尧城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沉声道:“警方怀疑你涉嫌非法制造并贩售冰|毒,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父眼里的震惊缓缓褪去,“哦”了一声,叹息道:“没想到你活下来了,还当了警察。” 李尧城走到他面前,看都没看李尧臣一眼,扭住李父手臂,押着他往前道:“带起去检查你的仓库。” 一路上李尧城都紧紧走在李父身后,枪藏在两人身体之间,没有惊动任何人,李父也没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的带李尧城来到仓库前,直到这时,他才突然问:“你有搜查证吗?” 李尧城理直气壮的道:“事后我会补给你的。” 李父笑了一下,冲看守仓库的人道:“开门。” 李尧臣站在上面,看到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这才带着笑又拨通了一个电话,“顾警官带着我爸进去了。” 一句话,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迤迤然端了被茶水送到唇边,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碰! 门再次被推开,夭夭从外面冲到李尧臣面前,抓住他的领子问:“阿城呢?你要干什么?” 第125章 大结局 “我?”李尧臣微笑, “我什么也没做, 只不过给他们一个正面对决的机会而已。” 他轻轻掰开夭夭的手, 把自己的领子从她手心里解救出来, 反问:“警察和坏人本就该有一战,不是吗?” 夭夭咬牙,这是什么歪理? 他们之间是必须有一战,但不是现在,李尧城的调查刚刚取得重大的进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很快就能破获一起震惊世界的大案, 但现在全都被李尧臣搅和了。 无证搜查, 胁迫嫌疑人,在公共场合引起动乱……数条罪名齐下,他即使最终成功的找到了证据, 也要受到重大的处分。 李尧臣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仓库的方向微笑。 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无论是李父, 还是李尧城,都会从他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他深吸口气, 心中是即将逝去亲人的痛苦, 还有即将迎来新生活的期待。 夭夭慌乱的目光落到另一扇窗户前, 窗台上放着一个望远镜,她从窗户往外看,正好能看见之前她和李尧城潜伏的树林。 夭夭立刻朝门口冲去, 李尧臣知道他们在监视这里,李父是他叫来的,那些车也是他叫来的,这是一个陷阱,李尧城有危险。 夭夭刚跑到门口,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拉了回来。 李尧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力道温柔又坚定,他柔声安抚她:“乖,现在太危险了,待会儿我带你过去,好吗?” 夭夭恨声道:“你太卑鄙了!” 第258节 李尧臣似有不解,疑惑反问:“我不愿意帮李尧城破案的时候,你说我自私冷漠,现在主动给他创造机会,你又说我卑鄙,这可真是让我难办了。” 他低头,凑到夭夭耳边,暧昧的问:“你说,我到底怎么做,你才满意?” 说着,他的手摸到她耳际,在上面来回摩挲,蓦地,手腕一痛,他下意识的松了手。 夭夭趁他吃痛之际连忙推开他,夺门而出。 李尧臣添了一下手腕上的血迹,盯着空荡荡的门口,眼神冰冷得如同猛兽,他正准备打电话,让人看到夭夭的话把她送回来,好巧不巧,一队警车鸣着笛呼啸而来,齐齐停在药厂前的停车场里,率先下来的竟然是一队武警,随后才是他熟悉的缉毒警。 李尧臣放下手机,跟着也下了楼。 仓库大门缓缓打开,同一时间,里面的荧光灯也同时点亮,将里面照得亮如白昼。 李尧城押着李父进去,大门又重新关闭。 李父:“你可以随便检查。” 李尧城给李父搜了身,把通讯设备和能充当武器的动气全都没收,可他竟然没有开始检查,反而往旁边的药箱上一坐,面带微笑道:“那些东西反正跑不了,还得等我同事过来,不急。不如趁这时候我们来聊聊别的。” 李父脸上的镇定微微裂开,他已经能猜到李尧城要聊什么了。 李尧城脸蓦地一沉,厉声问:“我妈的遗体在哪儿?” “你说什么?你妈失踪了,一直没有找到。” “不说是吧。”李尧城冷笑,从箱子上站起来,慢慢踱到一堵墙前,伸出手敲了敲,发出轻微的响声。 “我没记错的话,这间仓库二十多年前翻修过一次,这些年药厂规模扩大,仓库也一直在扩大,但这堵墙翻新过无数次,位置却从来没有动过,对吗?” 李父心中惊疑,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李尧城微笑,“从公司的企划书上看到的。”如果不是顶替了李尧臣的身份,他还真不能确定母亲的遗体到底在哪里。 仓库门外又起嘈杂,李尧城转身去开门,外面站着一排刑警队员,有人向他报告说武警和其他队员直接去另一座仓库,他们过来帮忙。 李尧城却没往下听,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夭夭,声音不由得放柔,“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夭夭越过众人,来到他面前,回答:“我要第一个知道最后结果。”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应该是武警那边的检查有结果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时候,仓库内突然跳出来一个浑身绑满炸药的人。 他把李父护在身后,朝警察嘶吼,让他们放董事长离开,否则就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李尧城原本还想拖延时间,刚一张嘴,就见那人点燃了引线,滋啦啦的火星沿着引线飞快的流窜。 这人根本就是死士! 李尧城脸色一变,立刻揽着夭夭,带着自己的人往后退。 那人步步急逼,把所有人都赶出仓库,而这时,引线终于燃烧到尽头…… 李尧城大吼一声:“趴下!”同时按着夭夭,把她压到怀里,用尽全力护住她每一个角落。等着炸弹爆炸。 一秒钟过去了。 两秒钟过去了。 三秒钟过去了…… 终于传来一声放屁一般的“噗嗤”声。 李尧城一抬头,眼前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清。 妈的,他低咒一声,是□□。 李尧臣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片雾茫茫忍不住笑出声,李尧城会不会气死? 哈哈,他还没有夭夭聪明,夭夭都能猜到这是陷阱,那么设计这个陷阱的自己,怎么会让夭夭沦落到危险的境地呢? 李尧臣莫名有些失望,他的哥哥还是那么蠢。 白雾中,李尧城看见有黑影一闪而逝,他猛地站起来,掏出手|枪、子弹上膛,悄悄跟在黑影身后。 ——是李父,那个□□就是为了让他逃跑。 夭夭抬起头,看着李尧城的身影消失在烟雾里,犹豫了一下,没再跟上去。 “走吧,看看我哥发现了什么。”不知何时,李尧臣来到夭夭身后。 他不知道和那些警察说了什么,几名武警上前,拿着工具开始拆墙。 夭夭想起以前看过的故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墙壁外面包裹的水泥一层层脱落,露出里面的框架,比拇指还粗的钢筋暴露在空气中,渐渐的,夭夭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形容不上来,但是闻到味道的警察却一个个沉了脸色。 夭夭心里难受得很,亮堂的仓库都变得阴风阵阵起来,他们似乎挖到了什么,动作小心起来,在横着开始扩大挖掘面积…… 终于,有东西露了出来。 一具干瘪的骸骨——藏在钢筋混凝土中二十多年不见天日。 夭夭惊呼一声,还没看清楚就被人捂住双眼。她看不到李尧臣现在是何种表情,他表现得如此平静,捂着她眼睛的手一丝不颤,干燥平稳。 夭夭本能的靠在他怀里取暖,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响声,通过声音大致能判断出,有人把尸体搬了出来,法医来了,在做检查…… 第259节 李尧臣带着夭夭离开这里,另一个仓库里,武警带着警犬,把准备运走的药品一盒盒拆开,找到了三十多公斤重的冰|毒。 他引着武警找到了□□生产车间,这里堆放的冰|毒比准备运走的多得多。 李尧臣已经可以预见,这个案子将会如何轰动全世界。 他身上的手机响了,李尧臣接了电话,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李父被手下救出来,沿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往外逃。 药厂隔壁就是水上乐园,这里人很多,只要混进去就几乎成功了一半。 李尧城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枪,周围到处都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不能造成恐慌。 他盯得很紧,一步不落,越来越接近,突然冲过去,在阵阵惊呼声中压倒目标,抽出了手铐。 就在这一瞬间,他蓦地觉得不对,立刻翻身离开,然而却已经晚了,早已埋伏好的杀手得到指示,挂了电话,□□瞄准了他的后脑,扣下了扳机。 在进入水上乐园的时候,那人带着李父微一错身,就为他披上另一件外套,另一个早安排好的人替换了他的位置,引走了李尧城的注意力,而这时李父已经来到安排好的车旁,有人帮他拉开门,枪口露出来。 里面的人微笑:“顾队让我在这里等候您的大驾。” 李尧臣挂了电话,回头对夭夭微笑,“李尧臣死了,你们的婚姻关系自动解除,嫁给我好吗?” 夭夭猛地打了个寒颤。 任务结束。 夭夭猛地坐起来,抱着肩膀□□发抖。 李尧臣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 她想明白了,李尧城死了,但在外人看来,死的是“李尧臣”。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计划? 夭夭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他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一开始就故意让李尧城顶替他的身份。 房门被推开,裴述带着温柔的微笑走进来,轻声道:“事情出了些意外,让我们开始最后一个游戏,所有人格一起角逐,最后只有一个能活下来的游戏。” 夭夭发誓,她现在看到的是李尧臣。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故事《终章》 为了美色亡国的女王_(:3」∠)_ 第126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星历3288年, 银河系发生了一件大事, 光耀帝国的女王失踪, 帝国第一家族嫡长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大臣被任命为帝国副君, 暂代陛下处理国内外事物。 对此结果,其余两国除了对女王陛下表达了深深的关切之外,又纷纷对副君表示恭贺。 某一偏僻地区的青年旅馆内,一群年轻驴友坐在客厅里围着暖炉大肆谈论国际大事,说起这位新任的副君, 那可是有无数的话题, 据说副君是帝国第一家族徐家的嫡长子——徐逸卿, 还是女王陛下的未婚夫。可惜陛下是个喜欢拈花惹草的人物, 放眼整个银河系,就没有没被陛下染指过的青年才俊。 “可怜了徐逸卿却得洁身自好,听说有一次副君阁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侍女的手, 陛下没把侍女怎么样,却让夫君用消毒水洗了一百遍手,都洗脱皮了……”有人咋舌, 话里话外对徐逸卿深深掬了一把同情之类。 夭夭:“……” 没错,她就是这个故事里那个喜欢拈花惹草的“失踪”的女王陛下。 夭夭对这个身份简直满意得不行, 女王啊, 她只在梦里当过, 有了这个身份,她再怎么水性杨花、移情别恋、三心二意……都有了完美的借口。 身为女王陛下,能肆无忌惮的调戏任何她看得上的男人, 这是她的权力,要不然怎么能叫女王呢? 只可惜……她这个女王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的她正在逃难当中。 夭夭叹了口气,为什么故事不能早一些开始呢,好歹让她先享受两天也是好的啊。 夭夭站起来,姿态优美高贵,神态骄矜傲人,哼声道:“七七,我们走。” “是,陛……”他的贴身侍卫——七恭敬的站起来,那两个字刚一出口,就被夭夭狠狠瞪了回去。 七立刻闭嘴,寸步不离得跟着夭夭上楼,进了他们的房间。 夭夭看着简陋的房间叹了口气,这次是她身份最高贵的一次,也是境遇最差的一次,好在身边还有一个贴心的侍卫可以调戏,否则这人生可真够乏味的。 说起来,七应该也是裴述的人格之一才对,会是哪一个呢? 夭夭坐在咯吱咯吱响的一米二小床上,托着腮盯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英俊少年。 咦,这样子,看起来有些像沈译小可爱呢,会是沈译吗? “七七,”夭夭冲他招手,“你过来。” 七立刻听话的挪过去,认真问:“陛……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夭夭靠在干瘪的枕头上,把腿放到他腿上,和床一起溢出一声呻|吟,“我快累死了,腿痛腰痛脚也痛,你帮我按按。” 从夭夭把腿伸到他身上他就僵住了,此刻听到夭夭的请求,脸立刻爆红起来,但还是听话的伸手按上她后腰,轻轻按摩起来。 夭夭在心里窃笑,果然啊,她还是喜欢逗弄沈译这种单纯的小男生,干净的,单纯的,清澈的,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也没有那么强的征服欲,让人觉得舒服又安心。 她伸手勾住他脖子,嘟起红唇问:“七七,你说我美不美?” 七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又仿佛被刺到了一样连忙收回,低声道:“属下不敢……不敢冒犯陛下。” 夭夭嗔怒:“让你看你就看,我说了算还是规矩说了算?”她接着又叹了口气,“现在哪儿还有什么‘陛下’啊。” 第260节 只有逃难的小可怜。 七认真道:“当然是陛下说了算。” “那你看看我啊,我美不美?” 七眼神微颤,终于把目光挪到她脸上,愣愣看了良久才傻傻道:“……美。” 说完,脸更红了。 他心脏砰砰跳得厉害,都说林将军是光耀第一美人,可他觉得,将军差陛下差远了。 夭夭咯咯笑了起来,笑完了又叹了口气,“我这么美,艾伦怎么不同意嫁到光耀来呢?” 艾伦是邻国麦哲伦帝国最小的皇子,在一次国际会议上被陈夭夭这个女色魔看上非要纳来做“小妾”,直接引起了长达两年的光麦战争,这还不算,后续又间接导致了陈夭夭从高高在上的帝国第一人沦落到主仆两人只能住一间下房度日的地步。 真是美色误人啊。 七看着夭夭眼中的惆怅急得不行,偏偏又嘴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林将军回来就好了。” 夭夭叹气,腿挪下来,上半身靠到他腿上,指了指自己肩膀,道:“按按这里——他回来有什么用?他和徐逸卿那个乱臣贼子从小穿一条裤子,怎么可能站在我这边,再说……再说……” 想起自己曾经干过的事,夭夭都忍不住脸红。 林净被称为华耀第一美人,军装之下拜倒女人无数,可惜谁都不知道,这朵绝世之花早就比女王陛下偷偷摘了,至于怎么摘的嘛,咳咳,这就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了,以至于林净跑到边塞一去就是三年,过年都没有回家。 他去的时候军衔还只是上尉,算他运气好,正好历经一次光麦大战,据说现在已经升任少将了。 夭夭伸出娇嫩得能掐出水来的手摸少年的脸颊,一脸心疼:“如果我还夏宫,还能封赏你,现在只能委屈你跟着我吃苦了。” 七愣了一下,连忙跪地,抬头看着夭夭,漆黑的眸子里光芒闪烁。 他抿紧唇,脸红了半晌,只道:“属下能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荣幸,只是属下无能,委屈了陛下。” 他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虽然业务能力高超,但沉默寡言,又不会来事儿,并不得上头器重,平日里见夭夭一次都是极难,如若不是徐逸卿突然发难,他永远都不可能和陛下说上一句话,更别提同处一室,甚至还有肢体接触了。 夭夭懒懒的挥手,显然对被人的下跪无太大兴趣,招手让他坐到床上,手摸着他的手腕探入袖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手臂上的结实的肌肉,笑吟吟的看着他脸红得更厉害。 夭夭叫了他一声“七七”,凑到他耳边问了一个极私密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他浑身轰的一声瞬间烧了起来,他几乎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跳起来,感受着耳边的热气,讷讷道:“没……没有。” 他的声音都是发抖的,夭夭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她知道他没有,看他那紧张青涩的反应就知道。 她故意朝他耳垂上吹气,嗓音娇娇媚媚的,提出让他侍寝的要求。 “陛……陛下……”七慌乱紧张,看都不敢看她,贞洁烈女一般抓着自己领子不让她继续深入,抖着嗓子向色|欲熏心的女王陛下进谏,“陛下在逃亡,艾伦王子还在全宇宙通缉您……” 这时候纵欲不好吧喂! 夭夭才不管那些,把他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惊慌失措的眼睛,裂开嘴舔了舔雪白的牙,笑道:“怕什么?这还是我光耀的地盘,艾伦敢来?以为我光耀军队是吃素的?” “陛下……陛下……” 七一直知道陛下在男女之事上极为……极为……不拘小节,但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这种天上掉金砖的事情会砸到他自己头上。 他心里当然是仰慕陛下的,所有的侍卫,就没有不在心里仰慕陛下的,但真事到临头了,他又担心起来。 夭夭亲了他一口,甜言蜜语说得贼溜儿,“好七七,从了我一次,以后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真……真的吗?”七抗拒的眼神微微一颤,有些松动。 夭夭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是陛下啊,金口玉言,怎么会骗你?” 七鼓起勇气,问了一个堪称奢侈的问题:“陛下以后会只喜欢我一个吗?” 这个问题太奢侈了,除了麦哲伦的艾伦皇子,还有伽玛皇朝的亲王,还有陛下的未婚夫徐逸大人,如今的帝国副君,以及林净将军,每一个陛下都喜欢。 夭夭来的时候还扳着指头数了一下,数量好像不太对,好像还少了一个,藏哪儿去了? 但是听到这句话,夭夭竟然认真的点头,“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们了,我现在只喜欢你。” 对啊,女王陛下就是这么见一个爱一个,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她喜欢每一个人时都倾注了全部的热情,只不过保质期太短。 七怎么都没想到夭夭竟然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他认真的看着夭夭的眼睛,想要寻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哪怕是一丝也好,但是没有,她的眼神那么诚恳,说的根本就是肺腑之言。 夭夭伸出手,一点点描绘他英俊的五官,口中呢喃道:“我真喜欢你,你看你的鼻子多么挺拔,像是夏宫汉白玉雕成的云梯,你的嘴角锋利,摸起来却又软又热,我最喜欢你的眼睛,漆黑的,亮晶晶的,干净又清澈……” 她拉着他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低声道:“你摸,这颗心就是为你而跳的。” 在这样的情话下,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更何况说出这样话的人,还是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还是这么一个美丽得让人难以抵抗的存在。 七可耻的屈服了。 他相信了夭夭的承诺,即使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陛下的热情如同穿梭在宇宙中的碎金流,来得毫无征兆,走得也干脆利落。 只是,哪怕是黄粱一梦,随时都会清醒,他也忍不住沉溺了。 “陛下……陛下……”他虔诚的呼唤着她,看着她眼里带着哀求,“如果陛下厌倦了我,就请直接告诉我。” 夭夭亲吻他湿漉漉的眼,柔声道:“傻孩子,我怎么会厌倦你呢?我疼爱你还来不及呢?还有不要再叫我陛下了,叫我……夭夭。” 七愣了一下,突然紧紧抱住夭夭。 屋子里春|意盎然,外面却不知何时下起雪来,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将整个世界都砌成了雪白。 飞扬着大雪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渐渐吞没半边天空,突然,一个亮银色的圆形飞行器跳了出来,渐渐落到地面上。 第261节 舱门打开,扶梯伸出,两列侍卫先行,在雪地上站成齐刷刷的两排。 一双黑色的皮鞋率先出现,紧接着绣着第一家族家辉的长裤,以及包裹在长裤中修长笔直的双腿出现在雪地里。 早已等候着的客栈老板连忙迎出去,向他见礼,“副君阁下……” 徐逸卿挥手,示意他起身,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纷纷扬扬的大学,什么都没说,拢起黑色的大麾大步朝客栈内走去。 得到线报之后,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打草惊蛇,要稳住陛下身边的侍卫,稳住陛下,不能再让他们逃了。 徐逸卿露出一丝优雅却残酷的笑,他要的从来不是光耀的陛下失踪,毕竟一个失踪的女王,太容易给对手可趁之机了。 他对陛下的感官复杂至极,和夭夭的婚约陛下十岁,他十五岁那年订下的。 当年的陛下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圆滚滚、胖乎乎的,一双猫儿死的大眼睛缀着两排密密麻麻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个洋娃娃。 他当时对让陛下当自己的小小未婚妻并不抗拒,甚至心里还要一丝隐约的高兴 当时他学习之余大部分的自由时间都花在陛下身上。 后来,陛下大了些,突然认真的告诉他,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好友——林净。 那时徐逸卿还并不清楚夭夭的本性,以为她是说真的,内心失望之余还在考虑如何解除和陛下的婚约才更能维护陛下的声明…… 后来他才知道,她哪里是喜欢林净,她喜欢任何长得好看的人,像个收藏家一样想把他们全都收藏起来,想起来了就真爱的抚慰一遍,想不起来……就让他们在墙角落满灰尘。 从此,他就对陈夭夭彻底死了心,一眼都不想看见她。 即使对夭夭的本性了解如徐逸卿,在推开门时依旧被里面淫|乱的画面震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烧着暖炉的简陋房间里,身份高贵的少女衣衫不整的趴在那个侍卫身上,眸带春|色,少年麦色的肌肤上也全是汗水,脸上的表情即欢愉,又有种隐秘的痛苦。 同为一个男人,他当然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忍不住冷笑,“陛下还真是饥不择食啊。” 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冷风灌入,夭夭瑟缩一下,一回头就看到大步走进来的年轻男人。他穿着白色的正装,披着黑色的大麾,外面应该是下雪了,大麾上落满了雪花。 他站在门口,风吹得他衣摆来回摇晃,他整个人都冒着一股寒气,连话里都带着冰渣,不愧是从冰天雪地里走进来的。 夭夭脸色不太好,任谁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脸色都不会很好。 七的神经瞬间绷紧,在徐逸卿开口之前就摸到旁边的武器,瞄准了他。 夭夭安抚似的轻摸了他脸一把,示意他不要紧张,对徐逸卿的冷嘲热讽爱答不理,“副君不在帝都处理军国要务,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徐逸卿眉眼弯了一下,眼中却无一丝笑意,“臣请陛下回宫,拟诏解除你我二人的婚约。” 这话一出,七眼中对徐逸卿的敌视立刻淡了不少。 夭夭却不同意,笑嘻嘻道:“哎,我又不蠢,和你解除了婚约,然后你再找机会废了我,自己登上帝位,毕竟区区副君只位怎么能配得上你徐大公子的赫赫威名呢?” 说不了两句,夭夭脸上就是一副无赖的模样,“我就不,我看看你徐逸卿干不干得出废了自己的未婚妻再登位的事儿来!” “只怕那却由不得陛下了。”徐逸卿一点都不恼,一挥手,道:“把陛下请回宫。” “谁敢动!”夭夭猛地站起来,敞开的领口根本遮不住胸前的春|光,她神色冷厉,目光如电,注视着徐逸卿身后的侍卫,冷声呵斥,“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我光耀的军人吗?你们还记得我是谁吗?” 这一瞬间,夭夭爆发出极强的气势,那些侍卫竟被她吓得生生愣了两秒,一直等到徐逸卿又是一声令下,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 biubiu—— 两声枪响,七抢身挡在夭夭前面,拿着枪严阵以待,意思十分明显,谁敢上前,谁就死。 七能杀人,但对方那些人显然有极大的顾虑,根本不能来硬的,如果万一伤到了陛下,那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局势竟然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但七毕竟只有一个人,只有一把枪,力气总有用尽,弹药总有用绝的时候,拖得越久,对夭夭越不利。 正在这时,外面的天空又是一阵晃动,一前一后两艘飞行器冲出来落地面。 艾伦沉着一张脸大步冲到屋内,没想到竟然会撞见徐逸卿和夭夭对持的局面,他脸上的沉怒瞬间消失,变成礼貌客套的微笑,向徐逸卿伸出手来:“副君阁下,好久不见。” 徐逸卿也像换脸一样立刻绽开最标准的微笑,“艾伦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可是我光耀的疆域。” 艾伦假笑:“还不是贵国的林将军,光耀战争不是已经在签署停战协议了吗,怎么还不允许我进入贵国领土,被林将军强追不舍。” 他话音未落,夭夭就又听到沉稳的脚步声,一股冷意从门外蔓延开,夭夭忍不住打个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感觉……好熟悉。 看到林净的瞬间,夭夭想起来了,这股杀气——是白裕! 第127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大概类似于“未见其人, 先闻其声”, 还没见到林净的人, 在场之人无一不知,林净来了。 这种特有的杀气,仿佛凌冽寒冬里呼啸的北风,吹得人骨子里都是疼的,这是林净身上特有的杀气。 三年的军旅生涯, 林净简直快变成“人屠”了。 心中虽然在腹诽, 夭夭却也在努力忍下搓胳膊上鸡皮疙瘩的欲|望, 维持面部的高贵与威严。 夭夭目不斜视, 实则好奇极了这位传言中的光耀第一美人,眼角的余光一直往门口处瞥。 夭夭再努力维持表面的严肃,也瞒不过在场的几个男人, 连七都看出来了,更何况另外两个。 只不过他们的反应颇耐人寻味。 第262节 七眼里有失落,但他最关心的依然只有夭夭的安危。 徐逸卿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嘲讽的笑, 仿佛在看夭夭的笑话,新欢旧爱和白月光齐聚一堂, 究竟该如何选择。 最气人的是艾伦, 他自始至终一副眼高于顶的死样子, 从进来到现在,一眼都没往夭夭那里撒,仿佛看她一眼就折了寿一样。 裹挟着呼啸的风雪, 林净大步走了进来,即使夭夭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人冰雪雕琢一般的容貌惊艳得微微晃神。 任谁见到林净这张脸都不会怀疑他光耀第一美人的名头到底有没有水分。 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他一出现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他皮肤近乎透明,能清晰的看到下面覆盖着的青色的血管,夭夭莫名想起一个古老的称谓——蓝血贵族。 和徐逸卿对夭夭摆在明面上的不尊重不同,林净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夭夭行了一个堪称教科书式的大礼,隆重得让人招教不住。 夭夭连忙伸出手,想要把他扶起来,却扑了个空,被人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夭夭咳了一声,伸手摸摸鼻子,这是典型的心虚的表现。 接着,林净的目光落到艾伦身上,直接道:“艾伦殿下,你我两国停战协议还未正式签订,和平交往政策还在制定,我国并未向贵国任何人开通特殊通道,允许贵国公民进入我光耀境内。根据《星际法》规定,擅闯别国领土的,领土国有权对其进行制裁。” 他笑了一下,“您是准备让我国法庭进行审判呢,还是现在就离开这里,回去让麦哲伦的法庭审判?” 话说到这种份上,谁都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毕竟擅闯他国领地的是艾伦,光耀可是清清白白一只的小白兔,被逼无奈做出自卫。 按理说艾伦老老实实离开,这次事情也就算了,可偏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兴致勃勃的插了一句:“艾伦殿下既然来了,那就在夏宫住两天再走好了,也让我略尽一下地主之谊。” 此话一出,那些侍卫不算,在场五个人,除了夭夭,黑了四张脸。 夭夭笑盈盈的看着艾伦,眼里的别有目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砸到对方脸上,左眼赤|裸裸的 写了两个字:色|欲,右边与之相对应的是:熏心。 艾伦脸色一连数变,终于第一次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惊恐又厌恶,脱口而出:“我警告你,再打我主意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对于艾伦殿下的遭遇,即使身处不同阵营,林净也有种奇怪的感同身受的感觉,好在他还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方的人,没有露出同情之色。 倒是徐逸卿的脸更沉了两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还顶着夭夭未婚夫的头衔,这顶绿帽子是无论如何都摘不下来了。 “陛下……”徐逸卿缓缓开口,表情阴沉。 他身上的雪都已经融化了,打湿了头发和斗篷,衬得他脸更加阴沉,“……您还记得光麦战争的起源吗?” 夭夭立刻改口,“请艾伦殿下以后有机会再和我共游光耀。” 林净一挥手,两列士兵走出来,“护送殿下出境。” 艾伦回头看着夭夭,嗤笑一声,道:“有这样一位陛下,真是光耀无与伦比的荣幸。” 说完,他向徐逸卿告别,看都没看夭夭一眼甩袖离开。 近卫走到他身边,悄声问:“殿下,我们就这么回去吗?” 艾伦站在飞船内盯着外面漆黑无垠的宇宙,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回去?怎么可能!” 陈夭夭给与他的耻辱,他一定千百倍的奉还。 两年前,一次国际会议上,麦哲伦向光耀提出两国之间建立稀土交易,稀土是一种极为重要的矿物质,是现在军舰制造中不可替代的原料之一,可偏偏宇宙中已知的绝大多数稀土资源都在光耀境内,这几乎相当于光耀一国握住了其余两国的军事命脉,为此,这么多年来,其余两国一直忍气吞声。 但没想到,在最新的稀土贸易的合同签署问题上,陈夭夭又开始作妖了。 那是艾伦殿下第一次随父母出席如此重要的会议,本来抱着十分万分的决心要好好学习,以后为国做贡献的,没想到会议开了一半,陈夭夭要求暂停会议,这没什么,往年她也经常干这样的事,大家都在猜测这位荒唐的女王陛下又有什么新点子的时候,谁都没想到她一开口,竟然是要求把艾伦王子送到光耀来。 艾伦是麦哲伦最受宠爱的皇子,几乎已经是内定的太子,怎么可能把一国储君送到另一国当“妃嫔”? 麦哲伦断然拒绝。 夭夭明着没说什么,但是麦哲伦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换来的稀土贸易却彻底黄了。 当时艾伦年少气盛,以为是因为自己损害了国家的利益,内心十分愧疚,主动去找了夭夭,想要就稀土问题再做商议。 艾伦想起当时陈夭夭嚣张得可恶的嘴脸就恨得牙根痒。 她竟让……竟让让他跪下,亲吻她的足,这还不算,还要他日后乖乖的服侍她。 后来艾伦曾无数次回想,那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出卖了所有尊严,换来了一次和光耀公平开战的机会。 这些年来,麦哲伦战略储备了不少稀土矿,足够应对一场战争,他在夭夭面前夹着尾巴当狗,为麦哲伦争取到了偷袭的机会。 “陛下请随臣回宫。艾伦殿下对您记恨颇深,虽然光麦之战我们并没有输,但麦哲伦也没有耗尽国力,以艾伦殿下的性格,他一定不会老老实实的回去。”如果夭夭继续在宫外流浪,只会给他无数的机会。 林净低着头,用古井无波的嗓音劝说夭夭。 林净来了,夭夭胆子也大了,直接把徐逸卿忽略,往床上一坐,揽着七对他又摸又抱的,满不在乎道:“他敢搞事儿,我看停战协议也不用签了,继续打,我就不信我们干不过他。” “陛下,战争毕竟是解决问题的最下策,况且之前光耀建国之前世界局势混乱,我们并不知道麦哲伦在此之前究竟囤积过多少稀土,也就无法预见战争持续的时间,长时间的战争对一个国家来讲,是极大的负担,人民也会抗……” “没关系,反正我们比小麦国力强得多,打到他知道疼就听话了。”夭夭说完又亲了七一口。 徐逸卿:“……” 他额角跳了两跳,终于忍不住了,恨声道:“陛下只看见光耀和麦哲伦之间的国力差,就忘了伽玛吗?我们两国相互消耗他乐见其成,但一旦我国有灭麦哲伦的迹象,他绝对会和麦哲伦站在一起共同对抗我们,到时光耀腹背受敌,就不是一个稀土矿那么小的问题了。” 夭夭“哦”了一声,“那就连他一起揍!顺便把科莫亲王也请来和艾伦做伴。” 徐逸卿:“……” 第263节 林净:“……” 大概是被夭夭的大言不惭惊到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谁都说不出话来。 艾伦说的没错,陈夭夭果然是光耀无与伦比的荣幸,任何一个国家有这样一个最高掌权者,都是无。与。伦。比。的。荣。幸! “陛下。”凝滞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男生,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七七,你说。”夭夭立刻变得温声细语,和同他们说话时相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属下认为副君和林将军说得很对,您应该回宫才是。” 七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夭夭能不能听进去,但事关国家大事,他也想尽一份力 “诶?你也觉得他们说的对?”夭夭睁大眼,竟然没有生气,反托着下巴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你说说他们怎么对了?” 七:“陛下打赢了想干什么?” 夭夭:“把艾伦和科莫亲王接来啊。” 想起科莫亲王的风姿,夭夭眼睛亮闪闪的。 七凑到夭夭耳边道:“陛下忘了,刚才还承诺过我,以后只喜欢我一个的。” 夭夭脸一红,刚准备安抚七七小可爱,见身边还站着两根木头桩子,大手一挥,“好了,我同意了,跟你们回宫!赶紧走赶紧走……” 别耽误她哄小美人儿。 徐逸卿和林净被轰到门外,两人再对视一眼,心中滋味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他们苦口婆心说了这么久,陛下全都当成了耳边风,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小的侍卫吹两句枕边风?! 这都什么世道? 有这么个陛下,天亡光耀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写一路笑一路,我夭真·昏君 第128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七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倾心的对象眼里没有人任何人, 只有自己, 被这样对待, 无论是男亦或女, 都是绝杀。 门锁,窗关,房间里密不透风,暖炉在旁边熊熊燃烧,屋子里的温度很快就升至巅峰, 热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更让七喘不过气来的是, 夭夭一边揽着他的脖子柔声说着情话, 一边目光却不住在窗户和门边徘徊。 断断续续的甜言蜜语从门缝中溜出去, 被站在外面的二人捕捉,甜得人牙酸,他们忍不住怀疑, 这么没有廉耻、没有下限的话,陛下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更怀疑, 听着这话的人,就没有一丝不适吗? 再情话再次升级之后, 他们终于听不下去了, 让人守着客栈周围, 防止夭夭逃跑,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雪还在下,这个星球水分充沛, 气候却很奇怪,只有冬夏两季,永远都是一半酷热,一半严寒。 他们走到雪地里,没有找地方躲避,就站在空地里,顶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站着等夭夭从温柔乡中出来。 或许是心中还带着一丝期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的不满,来劝服夭夭不要再这么荒唐了。 暖炉旁,夭夭抱着七,用气音问:“现在我说话他们能听到吗?” 七红着脸摇头。 “林净呢?他好像很厉害。你能听见他离开,他会不会……” “陛下放心,林将军和我所学不同。” 夭夭明白了,大概就是军|委主|席打不过全国武术冠军。 她伸手捧住七的脸,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问道:“七七,你绝对忠于我吗?” 七愣了一下,连忙表态:“属下永远忠于陛下,只忠于陛下。” “不,不是陛下,是我,终于我这个人。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一秒钟之后,他用力点头。 夭夭没笑,相反脸色反而更加严肃,“七,我从夏宫离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七当然知道,是因为副君请求解除和陛下之间的婚约,陛下不同意,但是又扛不住副君的多次“请求”,这才“离家出走”。 这几乎是全部光耀人心中的最标准的答案。 但是夭夭既然这么问了,显然这并不是最终答案。 七摇头,“属下不知。” 夭夭揽着他躺到床上,应和着床腿吱吱呀呀的叫声,竟然开始讲光耀的政治架构。 “光耀军政分离,互不干涉,政体主要掌握在徐家手中,而军权则大多掌握在林家手里。我看似是最高决策者,但事实上,并不是。” 七听得心惊肉跳,他不喜欢说话,平日在夏宫中是只是默默的观察,这些情况他隐约有所察觉,但那种震撼,远远抵不上从夭夭口中亲口说出来。 “陛下……” “嘘——”夭夭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我说。” 七闭嘴,手握了两下,终于鼓起勇气抓住了她的,轻轻攥在掌心里。 “知道为什么你身手最好,却一直被排挤,得不到提拔吗?你以为是你太沉默?不。是因为你不是徐家的人,又不曾给他们控制你的把柄。” “从我小时候开始,身边就全都是徐家的人,我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徐家全都了若指掌,而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264节 夭夭摸着他的手腕,温柔的说道:“七七,我被架空了。” 七看着夭夭平静的眼神,第一次意识到高高在上、看似肆无忌惮的陛下竟然也有那么多的委屈。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当一个昏庸的君主。” 这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话一出口,夭夭竟又不正经的嘻嘻笑起来,“昏庸也好,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疼爱我的小七七,是不是?”说着,她还撑起半身,轻浮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七没有害羞,夭夭竟然能把这些说给他听,分明是把他当成了能够与她并肩而立的人,而不是喜欢时就逗两下,不喜欢了就扔到一旁的宠物。 不管这是不是她驭下的手段,七都认了。 他闭上眼,缓缓出了口气,再睁开时已像换了个人。 他缓缓坐起来,半跪在床上,柔声道:“姜琦此生永远都会忠于陈夭夭。”他微微笑了一下,“我的本名叫姜琦,陛下还不知道吧。” 夭夭轻轻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不知道,你没有说过。那我以后叫你琦琦好了,别人还以为我叫的是‘七七’。”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姜琦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别的。 陛下突然告诉他这些,不可能是说着玩的,他等着陛下的吩咐。 夭夭道:“如果我跟着徐逸卿回宫,我是安全了,但是一辈子都会被他控制,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而且他有了防备,以后我再想逃出来只会更难。” “陛下准备怎么做?” 夭夭道:“我要去找科莫,避开所有人,偷偷去见他。” 雪越下越大,争先恐后的压下来,已经埋到两人的膝盖处,林净的帽子上,还有徐逸卿的大麾上,全都积上一层厚厚的积雪。 中途有人劝他们二人找个遮挡处坐着慢慢等,毕竟陛下荒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短时间内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两位大人即使年轻力壮,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可两人不约而同的全都置之不理,就这么站在雪地里固执得等着。 他们或许还妄想着,通过这种行为能让夭夭良心发现,可他们想错了,房间的门终于打开,露出侍卫依旧带着情潮的脸,徐逸卿带过来的两名侍女连忙上去,被七拦在门外,他道:“送来一张毛毯,陛下有用。” 说完,门又重新关上。 侍女去看徐逸卿,见他点头,立刻去拿毛毯过来。 敲门。 七还是没让她们进,接了毛毯又把门关上了。 过了会儿,他抱着一个毛团子大步走了出来。 白色的皮毛中,女人长长的黑发水墨一般披散开,毛毯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七走到徐逸卿和林净面前停下,低声道:“陛下,副君和林将军还在这里站着,您要和他们说话吗?” 夭夭的声音从毛毯里传出来,显得模糊不清,她懒懒道:“有什么好说的。回去睡觉。” “……”七,“是。” 徐逸卿和林净没有一个人说话,目送着七抱着夭夭准备上飞船。 “等等!”徐逸卿突然开口。 七顿住,道:“陛下?” 夭夭懒懒的声音又传出来,带着戏谑,“副君有什么事吗?” 徐逸卿把腿从雪地里□□,走到七面前道:“我要见陛下一面。” 七手臂收紧,“陛下没穿衣服,外面太冷了。” 徐逸卿反问:“那若你怀里的不是陛下呢?” 这话似乎惹恼了怀里的人,毛毯里一阵挣扎,一张粉扑扑的脸从里面钻了出来,漆黑的眸子里跳跃着火焰。 夭夭冷哂:“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以为我会允许七七抱别人?” 徐逸卿脸色不变,像是一点没有想起来被逼着洗了一百遍手的事。 他低头,十分理直气壮,“陛下机灵过人,臣只是担心陛下再耍花招,有备无患而已。请陛下勿怪。” 挣扎时一只脚伸了出来,光溜溜的停在冷气中,脚踝上系着一条黑色的脚链,上面缀着蓝色的宝石。 徐逸卿的目光就落在那条脚链上,一手悄悄握住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腕上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那时候陛下还小,从先帝的首饰盒里偷偷拿了一条双层手链,喜欢得不行,自己偷偷摸摸的把手链拆成两个,一条戴在自己脚上,另一条死活塞给了徐逸卿,并命令他不许取下来。 徐逸卿完全没有想到,陛下到现在还戴着。 夭夭被他不给面子的顶撞气得准备发火,结果眼珠一转就把火气压了回去,笑眯眯地问:“副君明知道我没穿衣服还拉着我说话,是不是嫉妒七七?这样好了,今天晚上等七七睡着之后,副君再来侍寝,怎么样?” 徐逸卿抿紧唇,躬身道:“恭送陛下。” 林净走过来,看着好友的背影,拍了拍他的肩膀。 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好友曾经喜欢过陛下的,只不过少年时期的那些朦胧脆弱的喜欢早已被陛下亲手碾碎,成了少年一生的耻辱。 徐逸卿抬起头来,看着厚重的天空和白茫茫的大雪,慢慢笑了一下。 林净没说什么,只不过他知道,明天他们二人站在雪地里等候陛下的消息又要传得到处都是了。 其实也无所谓,全世界都知道光耀的陛下有多么荒唐。 夭夭钻进毛毯里,只露了一张脸出来,笑吟吟道:“你猜徐逸卿现在是不是气得心脏疼?” 第265节 以前没有废除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制的时候,有不成文的规定,身份越低侍寝的顺序就越靠后,徐逸卿身为名正言顺的女王的未婚夫,竟然排在七七后面,这样心高气傲的某人怎么受得了。 七七笑看着夭夭,走过去把手插到毛毯里,抓住她戴链子的那只脚,柔声道:“陛下可以把那条链子摘下来了吧?” 夭夭笑嘻嘻的勾起他下巴,问:“我的小心肝,是不是吃醋了,嗯?” 七乖巧的点头,软软道:“我不喜欢别人身上和陛下戴同样的东西。” 在出来之前,他就问过,夭夭特意让他找出来这条链子戴上的。 她说:“徐逸卿这人最是自恋,看见我戴着这个,一定会认为我对他余情未了,这样他就不会逼我们太紧。” 七问,怎么才能让他看见。 夭夭答:“他这人还多疑谨慎,我不露面,他一定会检查,你抱紧点儿,我就可以顺势把脚伸出去了。” 夭夭伸出脚,七刚颤着手帮她把链子摘下来,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不等夭夭同意,徐逸卿就走了进来。 他的眼神凉凉的,看着夭夭道:“我有话要向陛下禀告。” 夭夭:“说吧。” 徐逸卿道:“只向陛下禀告。” 第129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徐逸卿脱了大麾, 露出里面白色的副君服制, 头发上的雪水还没干, 把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 莫名有些可怜——如果忽略他细思起来略显嚣张的要求的话。 夭夭依然裹在毛毯里,缩成一个毛绒绒的球,再配上那张冷淡的脸,有种鲜明的反差萌。 她让七七先出去,等屋子里只剩两人时, 懒懒的开口:“说吧。” 七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分明不放心徐逸卿和夭夭单独待在一起, 看着他的视线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徐逸卿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仿佛对方根本不值得他花费丝毫的精力。 然而,事实上到底怎样, 又有谁知道呢? 徐逸卿看了一眼周围,淡淡道:“请陛下赐坐。” 夭夭:“……” 还有这种操作? 她哼了一声,不甚情愿的开口:“副君请坐。” 徐逸卿假惺惺的拱手:“谢陛下。” 他拉过一张凳子坐下, 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腿,刚才在雪地里站得太久, 林净还好, 他养尊处优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 腿都快僵掉了。 夭夭房间里温暖如春,这会儿他才觉得血液又恢复流动,麻木的肢体又有了感觉, 但心情却更糟了。 温度调得这么高,是为了什么,谁不知道? “陛下,臣此次来是为了停战协议一事。”徐逸卿平静冷漠的视线落到夭夭身上,焦点却不在这里,虚虚的飘在未知之处。 夭夭打了个哈欠,低着头开始抠手指。 “陛下,听到臣说了什么吗?” “啊?哦——听着呢,停战协议嘛,继续。” 他抿了抿唇,忍着怒继续:“麦哲伦提出,日后我方需按照《星际贸易法》中的约定,稳定的向其提供稀土矿,并且……” 不等他说完,夭夭就恼了,她眉梢一挑,反问:“光耀输了?” “并未。” “光耀处下风?” “不……” “那凭什么麦哲伦来提要求?” “……” 夭夭气得脸颊鼓鼓的,大手一挥,“不签!让他们滚!” 徐逸卿咬了一下后槽牙,继续忍着气道:“陛下能听臣说完吗?” 夭夭梗着脖子,“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没听过打胜了还得倒贴的道理!” “麦哲伦最新研发出来的隐形战舰,陛下不想要吗?” 咦?! 这个…… 夭夭抓了抓毛毯,她当然想要啊,打仗的时候,这玩意儿让光耀的军队吃足了苦头。 不过她是昏君嘛,还是一脸不屑,“我们不是已经破解了他们的隐身战舰了吗?” 徐逸卿气得简直不想和她说话,如果不是涵养过人,再加上被夭夭气了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 他懒得再和夭夭废话,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半湿了的文件还有一支钢笔,展平纸张,打开笔帽,文件拍到夭夭面前,钢笔塞到她手里,温柔的“请求”:“陛下请签字。” 夭夭还有拒绝的余地吗?文件都拍到她脸上了。 她瞪徐逸卿一眼,一脸无赖,“我没带印章。” 夭夭口中的印章是光耀的国印,平时由内阁共同管理,即使是她想拿出来也会受到内阁大臣们的极力阻挠,逃难中的陛下当然没有。 第266节 徐逸卿没说话,,默默又拿出一枚印章,还有印油,整整齐齐的摆到夭夭面前。 得了,最后的借口也没有了。 夭夭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写下自己的大名,在文件上盖上代表光耀最高权力者意志的印迹。 达到了目的,徐逸卿脸色好了很多,也有了那么一点贵公子的优雅俊逸,他动作优美却快速的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站起来准备告辞,却被夭夭叫住了。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和我解除婚约?” 徐逸卿准备离开的身影僵住,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回头,对上夭夭漆黑的眼,又清又透又多情又无情。 对陛下小时候的印象早已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一些事情的轨迹,早已被长大后荒唐的形象所淹没,但是现在,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徐逸卿莫名觉得,他看到了陛下小时候的样子。 “陛下这么问,是准备解除婚约了吗?” 他不报希望的问。 “对啊。” 徐逸卿张开嘴,惊喜来得太突然,他竟不知道作何反应。 一只手从毛毯里伸出来,手心朝上摊开,掌心里躺着一条黑色的链子——不久之前,还在她的脚踝上。 手往前递了递,夭夭低声道:“另一条你可能早就扔了,这条……也送给你了,想扔还是想送人都可以。” 嗓子一阵干哑,他抿了抿唇,努力让声音不显得异样,问:“陛下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 别玩这些把戏。 “本来想留着气你的,但是我改变主意了。”夭夭眨眨眼,眼睛亮晶晶的,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嗓音却上扬,充满压抑不住的愉悦,“七七这个家伙,也太爱吃醋了,没办法,等过段时间我就和你解除婚约。” 这话一出,愣住的不仅是徐逸卿。 七并未走远,他一是嫉妒,同时也不放心夭夭单独和徐逸卿待在一起,装模作样的关上门,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就又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的说话声隐约传了出来。 听到夭夭把那条链子给徐逸卿,并且说出那样的理由时,七彻底愣住了。 明明不久之前夭夭还说,要用这条链子让徐逸卿放松警惕,好给他们制造机会,现在仅仅是因为自己…… 七闭上眼,想起方才还心存嫉妒的自己,第一次觉得他不值得陛下如此厚待。 他想冲进去,告诉陛下不用顾忌他,什么都没有陛下的计划重要,但他现在进去无异于向徐逸卿说明陛下的那条链子别有深意。 他只能悄悄关上门,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同一件事看在徐逸卿眼里,他的心情却和七完全不同。 他为解除婚约奋斗了这么久,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由之后他要做什么,或许是他下意识中就认为,这个婚约是不可能解除的,陛下永远不会放开他。 就像是一只从出生就被圈养起来的猛兽,乍一自由,反而惊慌失措起来,不知道要往哪儿去,有种做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陛下说……考虑解除与臣的婚约?” 徐逸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到的是肯定,还是否定。 “我有这个打算。”夭夭托着腮,轻声道,“不单是为了七七,还有你,你看看你比我大那么多,再晚几年精|子质量退化,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 徐逸卿:“……” 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陛下多虑了。” 他就知道从陈夭夭嘴里吐不出人话来,刚才他竟然懵了一下,简直愚蠢。 他今年才二十五岁,怎么就到了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地步了? 徐逸卿僵硬的躬身,转身就要走。 再和这个女人待下去,他没到生不出孩子的年龄就该被她气死了。 见他准备就这么走了,这怎么可以,夭夭连忙站起来,伸着手臂道:“哎,你的链……啊!” 她刚迈开步子,一只脚就“不小心”绊住毛绒绒的毯子,脚底一滑就向前栽去。 徐逸卿听到惊呼就意识到不妙,双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往前一伸,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她。 触手是温暖滑腻的肌肤,女人的长发扬起,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轻轻散到他手腕上,雪白的毛毯轻轻自她肩头滑落,跌到地上,露出它一直包裹着的女性身体…… 这一刻,徐逸卿的大脑整个懵掉了。 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景色,抓着她手腕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竟然还是夭夭率先反应过来,她没什么表情的甩开他的手,蹲下捡起毛毯重新披到肩膀上,拉住他汗湿的手把那条链子塞到他手里,“喏,给你了,走吧走吧,记得把七七叫进来。” 说完,她就淡定的重新坐回椅子上,拿着水晶被晃来晃去。 徐逸卿这才回过神来,攥紧手中的链子,看着她没说话。 “喂,你傻啦?”夭夭一回头,见他没走,不客气的从毛毯下伸出一只脚来,逗小狗一样勾了勾脚趾,笑嘻嘻地道,“哎,是不是后悔了?” 徐逸卿把视线从她脚上移开,淡定地问:“后悔什么?” 夭夭托着腮,“后悔你拒绝侍寝的事啊。” 徐逸卿笑了一下,反问:“陛下以为可能吗?” 夭夭想了想,十分自信,“怎么不可能?徐逸卿,我提前警告你,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得恨不得回到过去亲手杀了你自己。” 第267节 徐逸卿懒得和夭夭斗嘴,他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向夭夭拱手,离开。 打开门,迎面看见站在门口的七,他想起夭夭同意解除婚约的理由,没什么表情的让他进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垂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住那条链子。 陛下是真的准备和他解除婚约了吗? 如果是的话,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失落呢? 第130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从这个偏僻的星球回到光耀帝都要经过好几次空间跳跃。空间跳跃技术已经十分成熟, 但宇宙环境变幻莫测, 空间在不停的变化, 同一个黑洞连接的白洞也有可能发生改变, 即使进入的是同一个黑洞,出来的位置也可能并非同一个位置,这种情况在空间动荡比较严重的地方尤为明显,而从这里返回帝都,飞船就要经过一处环境复杂的宇宙空间。 夭夭问七会开飞船吗?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 她露出了狡黠的笑。 七看着夭夭, 等着她的吩咐, 眼神里尽是宠溺, 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毫不迟疑的永远跟随。 夭夭站起来,拢了拢衣袖, 脸上重新挂上陛下应有的、高贵矜持的微笑,道:“走,咱们去看看林将军。” 中央控制室内, 林净听到下属报告说夭夭要来看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显然想起某些十分不美好的记忆, 但他还是让人把夭夭放了进来。 毕竟她还是陛下。 夭夭像多摇曳着的曼陀罗画一般缓缓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七七。一进来就朝林净走去,笑道:“林将军在忙吗?” 林净的视线在她脸上一触即退,低头行礼, 然后平移到旁边,态度十分冷漠。 夭夭半点不介意,看着林净那张美得雪莲花一样的脸还想再说什么,又硬生生顿住了。 她回头,用一本正经的语气道:“七七,你先下去吧,随便走走,一个小时之后再回来接我。” 说完,她在林净看不见的角落冲七挤了下眼,笑得别有深意。 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想要半途逃跑必须要有工具,每个飞船上都有救生舱,他们准备利用救生舱逃走,但是救生舱一带是林净的地盘,十分难靠近。夭夭只好再出演一下女王陛下的本色,前去调戏林大美人,给七制造机会。 七垂眸,一脸隐隐的愤怒,草草告退,大步走出去,看起来就像被夭夭伤了心一样。 林净的脸自从夭夭进来就黑得不行,听到她说要留一个小时更是黑到了极点,七刚出去,他就猛地站起来道:“陛下,臣还有事情要忙。” 夭夭摆手:“你忙你的,我随便看看。” 林净:“……” “副官!”他扬声吩咐,“随身侍候陛下,让陛下玩得开心。” 说完,他就把夭夭扔给了下属,大步走了。 夭夭看着他笔挺锋利的背影一阵无语。 以前的那些记忆到底是给林将军带来多大的阴影啊,连看自己一眼都不行。 “陛下,让臣来为您讲解吧。”副官一脸殷勤的笑。 夭夭努力提起一丝兴趣:“好吧。我们现在在哪儿?” “陛下请看……”副官把夭夭带到中央控制台前,指着璀璨的星河解释,向她解释目前的地理位置,“再过十分钟,我们就要进入下一个虫洞,前后将历时二十分钟,出了这个虫洞之后再飞行一个小时就会进入宇宙中最危险的一片区域,叫碎金之域……” 夭夭看着荧幕,眼里渐渐弥漫上痴迷,漆黑得无边无际的宇宙中,璀璨的星体聚在一起,或为丝绦,或为漩涡,闪烁着不同的光,深邃且变幻莫测,像是要将人的魂魄吸出来。 夭夭总算理解了为何那么多人对神秘的宇宙痴狂。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天文的时候,夭夭把注意力拉回来,正准备认真听副官的讲解,突然被打断了。 “还是我来为陛下讲解吧。”林净不知道怎么又突然冒了出来,黑着脸抢走了副官的位置。 听到副官讲的东西,林净下意识觉得不妥,他当然想不到夭夭准备再次出逃,甚至在他心里,夭夭这次从夏宫跑出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在宫里憋坏了,出来玩玩而已,玩够了也就该老老实实回去,他阻止副官向夭夭讲这些,主要是因为碎金之域有极大的可能引起某人的兴趣。 果然,他猜得一点不错,夭夭听到碎金之域的名字眼睛就亮了,连忙问那是什么地方。 林净没回答,看了副官一眼。 夭夭扯他袖子,嗔道:“你瞪他干什么?”又对副官道,“不用管他,快告诉我碎金之域是什么地方。” 副官苦着脸,一个是县官一个是现管,谁都不好得罪啊。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夭夭彻底怒了,她沉了脸,“林净,我这个女王连这些话都问不出来了吗?” 如果是别人夭夭还能唬住对方,但偏偏她面前的是林净,他就像没听见一样,让副官下去,走到指挥台前淡定的道:“陛下还想问什么。” 夭夭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忿忿地盯着他,林净就站着任她看。 夭夭心念一动,眼珠转了转,道:“只要是林将军说的,我都想听。” 夭夭眼神一变,林净心道不好,果然她接下来就是这种话。 他脸一沉,冷声道:“臣什么都不想说。” 夭夭十分大度,“没关系,将军不想说就不说,我看着将军就好。” 夭夭翘着腿坐在椅子上,眼神赤|裸得让人无法招架,林净不免又想起那段十分不美好的记忆。 她说到做到,竟然就真的只是坐着看着,也不曾再试图搭话,也没有再动手动脚,即使在飞船进出虫洞时船体振动,她吓得花容失色也没有试图往他身上贴。 只是她火热的视线始终不曾离他左右。 一直到有副官来禀告,说陛下的侍卫七回来了,夭夭才一脸如梦初醒,懒懒的站起来,向林净告辞。 第268节 直到夭夭即将走出中央控制室,林净才抬头,正好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她竟然顶着他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林净简直无法理解,她怎么有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多的耐心? 他的脸就这么有魅力吗?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究竟有多么的荒谬。 夭夭一出门脚步就悄悄加快,低声道:“七七,距离碎金之域还有四十分钟,我们得抓紧时间!” 没错,夭夭知道碎金之域,这就是她的目标。 碎金之域是非常危险的区域,这里空间动荡不安,虫洞复杂交错,再加上陨石密集,高速移动,因此而得名。 但就是因为其复杂的地理环境,夭夭才能借助这里逃出去,并且不被立刻抓到。 七跟在夭夭后面,纠正她的话,“不,陛下,我们还有一个小时。” 夭夭讶异回眸。 七脸微红,有些害羞的低头,“我等不及一个小时,提前二十分钟来叫陛下的。” 夭夭裂开嘴,抱住他狠狠亲了一口,赞道:“宝贝儿你真棒!” 作为帝国陛下的贴身侍卫,七七自然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足以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开飞船对他来说是小意思,有了七七,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夭夭回到房间准备要带的东西。不能用id卡,会被追踪到信号,要带现金;要带食物和水,以防降落到鸟不拉屎的荒废星球……最后,她还亲笔写了一封信,留在桌面上,给徐逸卿和林净伤痕累累的心上再补一刀。 一个小时之后,飞船进入碎金之域,透过监控台,能清晰的看到燃烧着的是陨石擦着飞船的边掠过,为了躲避,飞船快速的来回挪移,晃得人站立不稳。 通往帝都的虫洞就在不远处,飞船已经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吸引力,在不停得向那里靠近。 林净刚准备让人去看看陛下那里怎么样,就见徐逸卿脸色不好的走进来问陛下是否在这里。 林净想起之前的对话,道“陛下有可能在展望厅,那里是观察外界最好的地方。” 这时还谁都没想到,夭夭的目的是再逃一次,毕竟她都向徐逸卿承诺了,回宫就准备解除两人的婚约。 林净调出展望厅的监控,惊讶的发现里面根本没人,他猛地蹙眉,脸色严肃起来,如果陛下在他手中走失,他没法向内阁交代。 “这是什么?”林净指着屏幕一角,那是一张方桌,但是上面却压着一张纸,像是信笺。 徐逸卿抿紧唇,沉声道:“林净,下令紧急关闭飞船所有出口,陛下有可能又跑了。” 不用他吩咐,林净就率先按下了关闭所有出口的按键,同时拿起通讯器,联系把手紧急逃生舱的守卫,结果是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一艘小小的逃生舱从庞大的船体上剥落,和陨石一起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 通过监视器,林净能清楚的看到那艘逃生舱是怎么离开的,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飞船是逃生舱的几百上千倍大,也就意味着飞船受到的吸引力是逃生舱的同等倍数,逃生舱可以借助速度逃离黑洞的引力,飞船却不行。 他狠狠砸了一下控制台,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接着监控外就是一片漆黑。 他们进去虫洞了。 只能等离开虫洞之后,再去找陛下的行踪。 士兵把展望厅里的那张纸送了过来,徐逸卿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夭夭的亲笔诏书。 林净看着好友难看的脸色,问:“是陛下留下的吗?” 徐逸卿重新折好,点头。 “写了什么。” “与我解除婚约的诏书。” “这算是唯一一件好事了。”他笑了一下。 “是啊,唯一一件……” 徐逸卿叹了口气,是不是好事他现在不确定了,但是另一件事他十分确定。 “林净,那个侍卫不能再在陛下身边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尝试过我大姨妈最严重那天肠胃炎拉肚子到发高烧的??? 嗯,没错就是我。 现在你们看到的是我的魂魄打的字 第131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在飞船进入虫洞之后, 夭夭乘坐的救生舱也随后被卷入另一处黑洞, 通往位置的未来。 好在她的运气还不算坏, 临近出口的地方就有一个星球供他们暂时歇脚。 这个星球名为阿尔法, 位于伽玛皇朝的边界线上,再往前就要有伽玛政府颁发的通行证了。 飞船在宇宙中大约飞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在这颗星球上降落。 夭夭坐在小酒馆的角落,谨慎的品着伽玛特产的烈酒,外面坐满了一群彪形大汉, 具夭夭推测, 应该是一群军火商。 据说民间有公认的三个国家综合实力的排名, 本来光耀应该位居第一的, 但是因为有不靠谱的女王陛下拖后腿,综合评分被拉下去好大一截,只能区居第二, 把第一的名头让给了各方面发展更均衡的伽玛,麦哲伦是最弱的。 第269节 在光麦战争中,伽玛没少推波助澜, 麦哲伦的稀土资源源源不绝,就有伽玛军火商暗中供应的缘故。 这群军火商应该是从伽玛境内逃出来在这里歇脚的, 光麦战争时, 伽玛需要他们暗中滋事, 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了,他们就是破坏世界和平的犯罪分子,需要及时清理。 她就在这儿等着, 早晚伽玛的军队会出现,把这些人清理干净的。 即使他们并不想,光耀也一定会追究在战争过程中与其作对的所有势力,夭夭相信,徐逸卿是这样一个小心眼儿的家伙。 光耀帝国热爱和平,但不意味着可以容忍别人的挑衅——这是副君阁下的名言。 夭夭灌了一口烈酒,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七七眼里带笑,立刻塞给她一块卤肉。 夭夭笑嘻嘻的端起酒杯,灌了七七一口,他脸颊立刻浮上红晕,但眼神却更清亮,显然十分喜欢。 夭夭:“……” 她暗骂自己蠢,裴述本人应该是能喝酒的,曲徵明就爱酒爱得不行,七七当然也一样了。 正调情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那些军火商脸色一变,立刻拿起武器四散奔逃,但是却晚了,几乎是同时,周围迅速围上来一群黑衣人,个个手持最尖端的武器。 那些动作比较快,已经跑出去的人几乎在同时扑街倒地。 对方有人喊话,武力反抗者,杀无赦。 三秒钟后,是此起彼伏的武器掉落声。 训练有素的军人立刻冲进来,飞快的给他们戴上手扣,押到外面。 穿着少校制服的年轻人走进来,目光落到夭夭两人身上,立刻有下属向他汇报,说他们得到的情报中,这个贩卖的军火的走私团伙中并没有这两人。 少校看着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夭夭,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大步朝夭夭走去,还没接近,就被七七拦住了。 少校挑眉,对夭夭道:“我是这里的驻军将领,请出示两位的证件。” 夭夭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没说话,七七代她开口,“原来伽玛的边境线又往前推进了,怎么不通告世界?” 他们所在的星球顶多算是伽玛国境线外,还称不上是伽玛的疆域。 少校脸色一沉,周围的武器立刻不约而同指向七七。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有人走进来,问少校是否发生了意外。 少校对来人显得十分恭敬,只说遇见两个在境外流窜的不明人士,正在处理。 来人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七七身上,又看向明显被七七护在身后的夭夭,不动声色的朝少校使了个眼神,离开了这里。 夭夭瞥了那人一眼,心跳不由得加快少许。 刚才那个人她在国际会议上见过很多次,是科莫亲王身边的首席秘书,他就算没认出自己,也应该想起七七的来历——一国政要的首席秘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是不是说明,科莫亲王也在这附近,甚至,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军火贩子被押回去,剩下的士兵整整齐齐守在屋子里,严阵以待,少校比谁都严肃,听到脚步声传来,立刻立正站军姿。 来人并不曾前呼后拥,只带了方才那个秘书,从阳光下走进来,肩上似乎托着跳跃的阳光,看起来温暖灿烂,是个极吸引人的男人。 连七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停驻了一瞬。 军人脱帽敬礼,科莫非常真诚的向士兵们说辛苦了,那种神态和语调一看就知道不是作秀,是真的感谢军人对国家的奉献。 连七七这种夭夭的脑残粉看了,都觉得陛下作为一个是君主,实在是有些不合格。 和少校说完话,科莫这才把视线投到夭夭身上,她还捻着酒杯,一截手指从漆黑的袖口中伸出来,被脏兮兮的劣质酒杯衬得越发白皙透明。 她太淡定了,身为一个国家的君主,跑到这种危险的环境中竟然没有一点惊慌失措,该说她太自信了,还是傻大胆好? 科莫让他的秘书和本国的士兵全都下去,士兵守住门口。等屋子里只剩三个人,这才露出微笑,行了一礼,道:“科莫拜见光耀女王陛下。” 仅凭一个七七,仅凭一个看不见脸的侧影,他就能如此肯定面前的人? 不仅是七觉得奇怪,连夭夭也奇怪了。 这个科莫有点玄乎啊。 夭夭没把帽子摘下来,回眸笑道:“殿下就这么肯定?” “本来是不敢肯定的,但既然陛下这么说了……”他用微笑代替了未竟之语。 夭夭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明媚的脸,请科莫坐下。 夭夭对面就有一张凳子,生锈的铁皮凳子,上面不是一般的脏,夭夭坐的时候七七就在上面铺了一层坐垫,但七七可不会帮科莫整理。 他一点不介意,就像坐在宫殿豪华舒适的椅子上一样,温柔的问:“陛下怎么会来这里呢?” 夭夭反问:“殿下又怎么会在这里?” 短暂的安静之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因为缘分啊——鬼才信。 夭夭之前就曾和科莫取得过联系,想要和科莫合作,科莫帮夭夭拿回属于她的权力,而她则会帮科莫赢得下一届选举的最终胜利。 是的,虽然伽玛号称王朝,但其实是君主立宪制,只不过王室成员有权力参与选举而已。 伽玛现任的首相即将到任,下一届的选举很快就要举行,科莫就是竞争者之一。 即使他民望很高,呼声盖过了另一位参选者,但在最终结果揭晓之前谁都不能保证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花落谁家。 毕竟历史上不是没出现过黑马。 第270节 科莫今天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巧合。 作为盟友,他一直关注着夭夭的情况,他本以为夭夭出逃的时候就会来找他,没想到她竟然带着小情人儿游山玩水去了,没两天就被徐逸卿和艾伦找到,就在他以为暂时可能无法继续联系的时候,那两个看起来挺聪明的家伙竟然把他们的陛下又弄丢了…… 科莫第一次觉得,或许徐逸卿和林净并不像夭夭以为的那样,对她这个陛下有多大的威胁,或许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把国家交到夭夭受伤会被她搞得七零八落,所以才凡事亲力亲为。 当然,这个猜测他是不会告诉夭夭的。 科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陛下到我那里休息一下,养养精神再谈正事?” 夭夭点头,“好啊。” 科莫亲王的宫殿内,夭夭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自从开始新的任务,夭夭还没有这么轻松过,之前一直在“逃亡”,后来被徐逸卿和林净抓到,又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现在终于能暂时享受一下了。 她躺在浴缸里,享受着七七的服侍,男人的有力的手在她腰背上按来按去,力度恰好,解乏又舒服。 如果忽略掉他掌心越来越滚烫的体温,倒真算是一个合格的按摩师傅。 按着按着,有热热的气流呼到夭夭耳边,她听见某人用委屈的调子叫“陛下”。 夭夭故作不懂,淡淡“嗯”了一声,抬起手臂,搭在他肩上,“按按手臂。” 七七更委屈了,别以为他看不到她嘴角的笑,分明是在故意的。 他泄愤一般低头咬在她手指上,偏偏又心疼,不敢咬得太狠,只轻轻的嗑了一下,继续叫她。 夭夭翻身过来,湿漉漉的手抱住他脸,认真道:“忘了?还叫我陛下?” 七七愣了一下,展颜甜甜的叫了一声“夭夭”,她这才满意了,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口,威胁道:“再叫错我可真要罚你了哦。” 至于怎么罚,看她下移的视线就知道了。 七七脸更红,带着赧意问:“夭夭,你累不累?去床上睡觉吧?” 他那点儿司马昭之心谁不知道啊,夭夭捏了他一把,笑吟吟的,“我不乐意在床上睡觉。” 七七看了一眼水里的景象,咽了口口水,小心问:“那要在水里吗?” 夭夭大笑,抱住他又亲了一口,开心的问:“小七,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亲王府政务厅内,秘书拿着电脑敲门进去,道:“殿下,光耀陛下住的那间屋子事先装了监控……” 科莫猛地皱眉,“谁让你们装的?如果传出去,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明天换个房间。” 秘书惭愧的低下头,“府里的每一个房间都装了监控。” 科莫:“……那就这样吧,不要说出去。” “是。”秘书拿出电脑,道:“这是陛下房间内的视频资料,您要过目吗?” 科莫:“你看过了?” “……是。” “有什么问题?”他兴趣不大的样子。 “那个侍卫和陛下的关系……”秘书斟酌了一下言辞,“不太好描述,您还是自己看吧。” 科莫看了电脑一眼,想了一下接过,打开,然后立刻阖上,怒道:“你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科莫的人设暂时清晰了没? 这个人设比较复杂,是林广夏吧_(:3」∠)_ 第132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见秘书以来迷茫, 科莫刚准备把电脑打开给他看看又意识到不对, 连忙打住, 只调高了声音, 暧昧的响声立刻从扬声器中流淌出来,缠绵又让人热血沸腾。 秘书尴尬地抹下额头的汗,这……刚才他看的时候还没进展到这一步啊。 “殿下……” 科莫挥手,止住他的话,脸上的怒容已经敛尽,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会注意的。” 秘书松了口气, 连忙告退。 他看了电脑一眼, 见科莫并没有把电脑还给他的意思,识趣的走了。 这点眼力见儿他还是有的,毕竟光耀女王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啊。 等屋子里只剩下科莫自己, 他重新关了声音,打开电脑。 其实从视频中并不能看出什么过多的内容,那个侍卫在上面, 把夭夭挡得很严实,只能看见她迷离的眼波, 还有勾在他脖子上的修长美丽的手臂。 科莫眼神平静深邃, 冷静得不像是在看一场活春宫, 倒像是在看什么重大的企划案。 事实上,他也确实在计算着这个侍卫对未来计划的影响。 看到七的时候,他确实猜测过这个俊俏的侍卫可能不仅仅是侍卫那么简单, 毕竟光耀女王贪花好色人人皆知,但是就他所知,夭夭睡过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光耀的林净,还有一个是麦哲伦的艾伦王子。 现在,又多了一个侍卫,而且看似她对这个侍卫比当初对艾伦还有林净都要上心。 这个侍卫,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吗? 呼—— 他喘了口气,轻轻扯了扯领子,端起旁边已经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271节 那端已经进行到最后,她满足了,懒懒推开那个侍卫,七还没有,但他又不敢强要,可怜兮兮的抱着她哀求,夭夭就转过来逗他,坏心眼儿的故意折腾他。 呵。科莫翘起嘴角,有些嘲弄,果然只是一个侍卫而已,在床上都不能主导一切,如果是他……停! 他猛地闭上眼,阖上电脑不再多看。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臆想下去很可能会出现他并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夭夭现在住的那栋阁楼。 天色已晚,在夜色的笼罩下,一起都显得那么的暧昧,大脑有意识的继续被主人强制打断的臆想,如果是他的话,他会彻底征服她,让她哭着求饶,尖叫着被灭顶的洪流淹没。 他还是放纵了。 下一秒,他就为自己的失控找到了最合理的借口。 他想要得到的女人是光耀的女王陛下,是另一个不亚于自己国家,甚至要更为强盛的国家的最高掌权者,如果两人真的能够结合,对两个国家来讲都是巨大的进步,甚至有可能直接终结三国鼎立的局面,视线宇宙真正的大一统。 他开了瓶酒,倒进酒杯里,坐下,重新打开电脑,调出监控视频。 视频中,两人又滚到了一起,那个侍卫不知道怎么哄得她同意,总之他如愿以偿了。 不过能明显看出来他有多么克制,兴奋到这种程度竟然仍在控制自己,动作始终温柔,不曾弄疼她分毫。 科莫抿了一口红酒,眯起眼,镜头的关系,夭夭不曾全都暴露过,但随着动作的变化总会有一些部位暴露在他眼前,他将这些画面慢慢拼凑到一起,描绘出她完整的模样。 在七跪着亲吻她脚的时候,科莫的兴奋达到极致,他眼眸泛红,缓缓伸出手触摸电脑光滑温暖的屏幕,盖住七的唇,就像真的在用手亲吻她的脚…… 夭夭这边终于结束了,七七抱着她进了浴室,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让她先泡着,说要去房间里检查一下。 本来他是准备先检查清楚之后再让夭夭入住的,但夭夭等不及了,她料定了科莫不会害她,硬是拉着七进了浴室,结果一直耽搁到现在七七才能脱身去履行职责。 夭夭没再作妖,没想到还真让七七检查出了问题。 随着外面一声东西碎裂的响声,紧接着是七七愤怒的声音,应该是打了王府总管的电话,让科莫滚过来。 夭夭挑眉,这怎么了,气成这样。 听见七七挂了电话还在外面发狂,哐当哐当的声音响个不停,不知道在翻箱倒柜的干什么。 夭夭抓了一条浴巾披上,刚走出去就被一张巨大的床单从头罩下,裹得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 夭夭艰难的扒开一条缝,露出眼睛,问气得脸色通红的某人,“这到底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七七看着夭夭,眼神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他抿紧唇,心里是不想告诉夭夭的,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告诉她,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谁能想到堂堂一国陛下住的地方竟然会有监控! 夭夭听完,脸色也沉了下来,衣服也不穿了,谁知道这间房子里还有没有别的监控了,往椅子上一坐,等着科莫来给她解释。 科莫来的很快,他似乎是被人从浴室叫出来的,头发还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是湿一块干一快的,明显没擦干就穿的衣服。 科莫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精虫上脑被浴火冲昏了头了,竟然没想到七毕竟是千挑万选出来贴身保护一国女王的,怎么可能会不检查房间。 但现在后悔依然无用,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减轻夭夭的怒火,好在自己对她还有用,她很长一段时间内应该是找不到能和自己想媲美的合作对象了。 科莫一进来就险些就七七按住胖揍一顿,如果不是夭夭拦住了,只怕明天科莫亲王就没法见人了。 在夭夭冰冷的视线和七七愤怒的视线共同攻击之下,他首先就是一番诚恳的致歉,承认这一切都是他的失误,对夭夭造成了严重的冒犯。 接着开始解释,首先解释府内所有房间都装了监控,是在建府时统一安装的,并不是为了偷窥夭夭,实在是年代久远,他一时没想起来;再次解释了府里并没有设置专门负责监控的人员,他向夭夭保证,无论夭夭在屋子里做了什么,都没有任何人看到过,为了证明这些话,他甚至还拿出了府里的设计图,证明真的没有监控室;最后又保证,立刻将所有的视频全部彻底销毁,以前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人看到。 科莫的这一系列后续处理不可谓不及时合理,几乎让人信了。 夭夭盯着他到现在还滴着水的头发,问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亲王殿下睡的早吗?” 科莫身边的王府总管迫不及待的开口,科莫想拦都拦不住。 管家道:“殿下常常忙到深夜,伽玛这么大一个国家,事情太多了,有些小事殿下记不住真不是有意的……” 他本意是想要证明科莫之前说忘了府里有监控的话,却没想到给科莫挖了一个大坑。 科莫闭上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已经不想去看夭夭嘲讽的眼神了。 他挥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整整衣裳,对着夭夭行了一个十分隆重的大礼,跪在她面前道:“陛下赎罪,那些视频有一人看过,我保证,只有一人看过……” 他抬头,对上夭夭漆黑的瞳孔,承认了,“……就是我。” 夭夭翘着嘴角,弯腰凑到他面前,视线在他身上仔仔细细巡视了一遍,嘲弄道:“所以殿下在‘洗澡’的时候被叫了出来。” “滋味儿……”她翘着鲜艳的唇,眼里冰冷的锋芒微微闪烁,“……不太好受吧。” 这一瞬间,科莫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狂热,她像只美丽的野兽,高高在上,聪明又狡猾。征服她,将会是一个男人一生最值得夸耀的成就。 他的兴奋被夭夭瞬间捕捉,她眼眸一冷,伸出脚狠狠踩在他身上,冷嘲:“想进我的后宫?可惜我最瞧不上说谎的男人。” 科莫忍着疼,一把抓住她的脚,大拇指在脚背上轻轻一滑,细细感受了一下掌心的肌肤触感。 夭夭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腕就被七狠狠握住,她立刻就听到了另人牙酸的骨骼开裂声。 七七握着几乎被他捏变形的手腕,冷声威胁:“放开。” 科莫像是没感觉一样,轻轻松开夭夭的脚,缓缓站起来。 “陛下,我也很奇怪,比您美丽的女人我见过,但从来没有一个像您这样的……”他皱眉思索了一下,继续,“……让人着迷,简直就像刻进灵魂的渴望一样,一旦唤醒就无法遏制。”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夭夭沉肃的脸,还有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上面带着微微红痕,是方才七控制不住时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当时就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绝对会在她身上满满的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科莫轻轻甩开七的手,低声道:“陛下,您有权不接受我,也有权阻止我做任何不尊重您的事,但您无权阻止我内心想要得到您的欲|望。这是我的权力。” 第272节 夭夭怒极反笑,冷哂:“您也无权监视我的私生活,侵犯我的隐私。” 作者有话要说:  天啊,我好勤奋233333 快来夸奖我【骄傲脸】 第133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王府寝殿里, 亲王殿下换了衣服坐在软榻上, 医生小心地帮他处理手腕上的伤势。 殿下伤得不轻, 腕骨开裂, 需要固定静养,并且在短时间内不能用力。 秘书急忙走进来,低着头认错。 身为亲王阁下的首席秘书,非但没有为殿下解忧,反而因为他不恰当的行为致使殿下的身体和计划都蒙受巨大的损失, 他才是罪魁祸首。 科莫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平静的看着医生的动作, 等处理完毕,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让秘书不用再自责。 现在不是追究谁错的时候,况且归根到底夭夭更愤怒的不是房间里有监控, 而是他看了那些视频。 要说行为不当,他才是最不当的那个,是他向本能屈服了。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补救。 道歉,拆除府内的所有监控, 删除视频……这些都做过了, 但显然夭夭的愤怒并没有消弭, 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科莫捻了一下手指,似乎上面还有她脚上肌肤的触感,不带情绪道:“想想, 如何补救。” 如何补救? 秘书苦笑,“光耀陛下她……” “说。”科莫抬眸,目光如电。 “……陛下说她明天就走。” 刹那间的安静。 “呵。”蓦地,传来一声轻笑,科莫玩味的看了一眼秘书,挑眉,“那就让她走。” 啊?! 秘书一阵诧异,但看到科莫笃定的眼神,又把疑问咽了下去。 夭夭和科莫会盟还没正式开始就已经宣告流产,她根本没时间哀悼自己早早流掉的“孩子”,就又要重新做新的计划。 夭夭看着在旁边乖乖收拾东西的七七有些担忧,她觉得科莫这人很危险,不是林广夏就是李尧臣,如果不是监控事件的暴露直接拆穿了他的伪装,她一时还看不出来他温柔完美的表象下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不管科莫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七七都危险了。 “怎么了?”七七注意到夭夭的视线,他被她看得有些不安,放下手上的东西过来蹲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手。 夭夭笑,伸手摸他毛绒绒的头顶,道:“没事啊,看我家七七真好看。” 七七脸一红,垂落的眼皮遮挡住的瞳孔里却盛着相同的担忧。 他比夭夭更清楚,夭夭的偏爱会给他带来何等的危险,在那个简陋的客房里见到副君和林将军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但他不后悔,也不害怕,他只担心如果他真的不得不离开,还有谁会像自己这样忠于夭夭,尊重她,保护她,一切以她的意志为优先。 七七站起来,一把把夭夭抱到床上,温柔地靠在她身边,轻轻拍她肩膀,柔声道:“陛下别再淘气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夭夭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多想,经过上一次,她总算是知道了,一旦所有人格都起了杀机,最后的结果就不是她说了算了。 身边人的气息熟悉又温暖,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夭夭是真累,她很快就睡着了。 轻拍肩膀的手渐渐停了下来,七七低着头仔细端详她的脸,粉嫩嫩的唇,毛绒绒的长睫,还有白皙光滑的脸蛋,他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起来,他的夭夭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即使睡着了也这么可爱。 他这么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把手臂从她肩膀下抽出来,一点没惊动睡梦中的人。 他来到外间,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未知的网址,飞快的打了一串字下来,设定好收件人和发送时间。 信件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夭夭。 发送时间是一周之后。 如果一周后他没死,他重新登录修改发送时间,直到他再也不能上来…… 七七看着那行字,轻轻叹了口气。 缥缈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哥哥,帮我照顾她。” 第二天一大早,科莫亲王就亲自来送夭夭,至始至终文质彬彬,十分有礼,微笑地看着夭夭冷着脸一句话没说上了飞船,然后消失在天空中。 秘书在一旁看着亲王殿下微笑的侧脸,又看了一眼他手腕上露出袖口的绷带,低声问:“电线真的就这么让她走了?” 科莫斜乜他一眼,反问:“你以为她走得了吗?” “殿下的意思是……” “光耀女王在徐逸卿和林净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他们两个怎么向内阁交代?现在一定在暗中搜查夭夭的下落,还有麦哲伦的那位殿下……” 科莫微微眯起眼,他想得到夭夭,最大的阻碍就是那个侍卫,科莫还记得夭夭当初是怎么调戏艾伦的,那个会议他也在场,那种逗宠物一般的漫不经心,根本无法和对七的重视相提并论。 他要借这三人的手,除掉那个侍卫。 涉及到这种事情,科莫并不喜欢亲自动手,他喜欢借刀杀人,否则依夭夭对那个侍卫的喜爱,日后不和他你死我活就算不错了,又怎么可能投入他的怀抱? 第273节 这样,顺便他还能再离间一下夭夭和徐逸卿等人的关系,真正的一箭双雕。 科莫回头,对秘书吩咐道:“如果不出意外,会是光耀的人先找到夭夭,这样会印象我的计划,你想个办法,把夭夭的行踪透漏给艾伦殿下。” “是。” “记住,这件事和伽玛,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明白了,不会泄露殿下的身份的。” “好,去吧。” 七七把飞船设定成自动驾驶,坐到夭夭身边安慰她,虽然顶着科莫把那些视频删掉了,但夭夭一直心情郁闷,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合作伙伴就这么吹了,再找一个不知道还要多久。 七七心里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却没法向她推荐,而且这个人答应帮助她的可能性也不大。他只能使出各种各样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逗她开心。 但她眼里始终都带着一缕愁绪和不安,看得他心都疼了,却无法安慰她。 七七曾问,要不要会光耀,被夭夭言辞拒绝了。 她从徐逸卿和林净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靠的是七七,如果现在被他们抓回去,自己是没一点事儿,但七七就难说了,他们一定会以这次的事件为借口,把七七调走,偏偏她还没发反对,因为七七确实做错了——身为陛下的贴身侍卫,要做的不仅仅是保护陛下的安全,还要纠正陛下不合理的行为,他没有做到。 那时,夭夭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趴到他怀里,低声自语:“……如果我有足够的权力就好了……”如果那样的话,她就能强制性的把七七留在身边,而不用看以徐逸卿为首的内阁的脸色。 七七只是轻轻抱住她,什么都没说。 夭夭想等她想到一个能把七七留在身边的好主意之后再回光耀,却没想到她险些再也没回去。 在宇宙中游荡的第三天,没有任何征兆的,他们被围住了。 先是飞船的信号时断时续,夭夭以为是周围又有什么黑洞或者磁场比较强的星球的干扰,直到眼前出现一列飞船时她才明白,这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 麦哲伦的隐身舰队,就这么避开了飞船的探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团团围住,直到彻底切断了她与外界联系的信号,确保她不能向任何人求救,这才不紧不慢的出现在她面前。 中央控制台前,一片雪花的屏幕突然被信号侵入,艾伦那张好看得让人牙痒痒的脸的出现在夭夭面前,他笑得骄矜,请光耀的女王陛下赏光,去他的飞船上一叙。 七七握紧了夭夭的手,谁不知道艾伦打的什么主意,他一直对夭夭怀恨在心,现在让他找到了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他甚至不敢去想,艾伦到底会怎么对夭夭。 夭夭拍了拍七七的手,冷静得很,问艾伦是从哪儿得到她的位置的。 艾伦笑得十分好看,“这还要感谢贵国的副君阁下,如果不是他,我也找不到陛下。” 此话一出,冷静如夭夭都不由得变了脸色,徐逸卿在国中强势也就算了,他竟然敢向艾伦泄露自己的行踪? 夭夭不信。 她冷笑,“徐逸卿的为人我比你清楚,说谎也得说得合理一些吧,艾伦殿下。” 艾伦摊手,“陛下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否则这茫茫宇宙,这里又是伽玛和光耀的交界线,不是我麦哲伦的底盘,我凭什么最先找到陛下呢?” “说不定是伽玛向你传递的消息。” 艾伦笑,“伽玛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贵国副君阁下说了,作为交换您下落的条件,我要让您的亲亲侍卫永远消失。” 说着,他视线落到七的身上,冰冷犀利。 夭夭脸色一变,紧紧攥住七的手,冷笑,“你可以试试,七掉一根头发我就拔自己一根头发,掉一根指头,我就砍自己一根指头,我看看如果光耀女王死在你手里,世界上还会不会有麦哲伦这个国家。” 第134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夭夭这句话杀伤力太大, 无论是对七七, 还是艾伦。艾伦实在想不明白, 为什么女人能这么善变, 哪怕他对不喜欢夭夭,甚至是恨她,也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变化。 他甚至不明白,这个侍卫究竟比自己好在哪儿。 艾伦的脸有瞬间的狰狞,他附身向前, 紧紧盯着夭夭的眼睛, 道:“陛下, 是您自己的出来, 还是让我派人进去请您出来?” 不等夭夭开口,七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夭夭面前, 无视夭夭诧异的视线,肯定道:“请殿下派人进来吧。”说完,他啪得一声切断了视频, 手动关闭了飞船内的监控。 “七七……”夭夭看着他的动作,低声叫他。 七七回头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柔声道:“不要怕, 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他的女王陛下不可以被任何人欺负, 他绝对不允许。 “你……你要做什么?”夭夭心里不安,眼下最安全稳妥的方法就是自己按照艾伦的话做,他最后用些手段羞辱一下自己, 不会真的怎么样的。 七七也明白,但是即使是这种程度的羞辱,他都没办法忍受。 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一根连接器横亘在夭夭乘坐的飞船和艾伦所在的飞船之间,将两艘飞船连接起来,两扇舱门同时打开,形成一个中空的通道。麦哲伦的士兵里面走出来,整齐站到夭夭面前,请她跟他们走一趟。 礼貌的用词下是强硬的态度。 七七握住她的手,紧紧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不知艾伦是否故意,长长的甬道内一片漆黑,只有遥远的对面一豆光明,是他所在的飞船。 眼睛刚刚适应黑暗的环境,立刻又遇强光,夭夭难受的眯起眼,眼睛酸涩的想要流泪。但她依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昏君模样,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看得恼恨不已。 艾伦一挥手,让人把七七带下去好好照顾,夭夭这才眼路担忧,抓着他的手不愿松开。 七七被两人架着,轻轻掰开她的手,低声道:“陛下,不用担心我……” 一句话没说话,他就被人带走了,夭夭一直看着,直到他彻底消失。 没有那个碍眼的存在,艾伦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不少,他往椅子上一坐,翘着嘴角看着夭夭略显苍白的脸问:“陛下还记得两年前是怎么对我的吗?” 第274节 夭夭当然记得,但她就是要气艾伦,神态自如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找了个舒服的椅子网上一坐,嚣张的就像在光耀的夏宫,然后嘴角一勾,面露疑惑,“艾伦王子在说什么?那么久远的小事儿,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艾伦佯装的淡定瞬间破功,那么久远?小事儿?! 困扰了他整整两年的噩梦,在她眼里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他猛地站起来,两步跨到夭夭面前狠狠抓住她的领口压到身下,冷笑:“那我就帮陛下好好回想一下那。么。久。远。的。小。事。儿!” 夭夭冷笑。 艾伦松开她,坐到旁边,微眯眼警告她,“陛下不要忘了,您的七七还在我手里,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不用要他的头发指头,不伤他分好,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哦?真的吗?” “不信你可以试试。” “你先告诉我都有哪‘一万种’方法,我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酷刑。” “你……!” 艾伦快抓狂了,肯定没有一万种,但是这是修辞啊,夸张的修辞方法,不懂吗?! 见他真的要下令折腾七七了,夭夭连忙安抚,“好了好了,我没忘。” 她露出略带歉意的笑,摸了摸鼻子,道:“当时是我有失分寸,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艾伦怎么都没想到,夭夭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竟然在向他道歉? 他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 果然,夭夭接道:“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家七七是无辜的,我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拿他来威胁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呢?” 艾伦笑了起来,说了这么多,高傲的光耀女王低头认错,竟然还是为了那个侍卫。 “好,我不用他威胁你。” 艾伦叉开双腿往沙发上一坐,方才的愤怒全都敛去,微闭眼,道:“只论你我二人的恩怨。陛下想我道歉,总该有些诚意吧?” 夭夭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脚往茶几上一放,舒服的往后一靠,装模作样的叹道:“唉,累了一天,腰酸腿疼的……”说完,漆黑的双眼看着夭夭,等着她的反应。 夭夭抿紧了唇,两年前她让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跪在自己面前帮她洗脚,洗完了还不允许他用毛巾擦干,用舔的…… 夭夭现在想想都觉得冬澜尺度真特么够大的,真会玩。 可惜,现在她要尝尝当年酿的苦果了。 夭夭看着他的被长靴包裹着的小腿,脸色苍白。 她走过去,伸出雪白的手,搁到他小腿上。即使隔着皮靴,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下面隐藏的肌肉的力度。 艾伦挑眉,“力气大点儿,你没吃饭啊?” 夭夭脸憋得通红,一半是怒,一半是羞愤。 她使足了劲儿用力掐了他腿一把,结果人只是微微扬眉,道:“有点过了,稍微小点儿。” 夭夭干脆站起来,压着怒娇声道:“殿下不是腰疼吗?我先帮殿下揉揉腰好了。” “你?你会吗?”艾伦挑着一根眉毛,一脸不信。 夭夭微笑:“七七经常帮我按摩,我还是会一点儿的。” 他想了下,趴到沙发上,露出腰背部,不耐烦道:“快点,用点力。” “是。” 夭夭走过去,跨坐到他大腿上,见他猛地回头一脸戒备,忙眨眼无辜道:“这样比较好用力。” 艾伦回头放任了她。 夭夭瞪他一眼,隔着衣服按上了他的腰。 艾伦没想到,本来准备羞辱她的报复行为竟然最后自食苦果的会是自己,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那双手明明安安生生在按摩,却总按到他最敏感的地方,没一会儿就被她按得浑身燥热,出了一身的汗。 艾伦忍了一阵,实在忍不了,猛地回身推开她,努力压着呼吸不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夭夭一开始的不适之后竟然从“侍女”这个角色中扮演出了乐趣,尽职尽责的问:“殿下,是不是我按得不好?不够用力?殿下趴下我再帮您按按,一定让您满意。” 满意?他不可能满意! 艾伦心情十分不美丽,身体难堪的反应让他想起那段噩梦般的日子。 她喜欢逗他,喜欢看他一边愤怒,一边痛恨,一边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为她兴奋,兴奋了她又不给他,只喜欢用脚踩他,仿佛他越痛苦,她就越高兴似的,回国之后,他甚至无法进行正常的性行为。 他用力推开她,语气很差,“不用,你水平太差。去接水,帮我洗脚。” 夭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软软道:“殿下这里没有全自动足浴盆吗?” 有,当然有,但是他不乐意用,就想用人工的,不行吗? 他眼里清楚的写着这几句话,夭夭叹了口气,认命的去卫生间接水,艾伦显然早有准备,里面各种东西齐全得很,就是等着夭夭来再启用。 足浴盆很大,是实木的,很沉,她好不容易才搬过来,快累瘫了,但不能休息,好得一盆盆往里倒热水…… 第275节 夭夭欲哭无泪,她一辈子都没干过这种重活儿。 等把巨大的足浴盆装满水,夭夭已经累得恨不得就这么四仰八叉的躺到地上了,可艾伦还不放过她,诚心要把两年前的场景重现。 他把脚丫子伸到夭夭面前,“脱鞋。” 夭夭懒得再陪他玩这种游戏,懒懒看他一眼,手指都没动一下。 阿伦一把把她拉起来,“这就是你赎罪的诚意?” 夭夭叹了口气,敷衍般的伸手解开鞋带,慢腾腾的脱下鞋袜,幸好艾伦殿下养尊处优,卫生习惯良好,没有脚气,要不然夭夭真不干了。 艾伦又不满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当时服侍你洗脚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夭夭抬头,有气无力的回答:“殿下忘了,当时你把我脚都抓紫了一圈,三天才下去,我说你什么了?” 艾伦一窒,无话可说。 那是他帮她‘擦脚’时没控制住。 这样一想,大脑不受控制的想起她脚的模样,他还记得她脚底心上那颗娇艳欲滴的红痣…… 刚才被撩起来的火轰然重燃,艾伦猛地收回脚,只觉得被她摸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灼痛。 他正准备说什么,副官突然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报道:“殿下,出事了。” “七侍卫夺了我们的通讯器,向光耀林净发了光耀陛下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十分钟后就林净的舰队就能赶到。” 话音刚落,舰内就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浓烟烈焰滚滚而立,比它们更快的是男人惊鸿一般的迅捷的身影,在烈焰将夭夭吞噬的瞬间猛地冲出来,将她扑到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艾伦和徐逸卿的人设都还没清晰,不要听他们说什么,这几个家伙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来着_(:3」∠)_ 第135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烈焰中, 夭夭被一股熟悉的力量包围, 是七七。 下一瞬, 身上又是一沉, 又有一个身影扑了过来。 几乎是发现爆炸的同时,完全不用思考,艾伦就下意识也朝夭夭扑了过去,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成出事。 可惜他终究慢了一步, 反扑到了七的身上。 烈焰舔舐过地面, 除了夭夭只烧焦了几缕头发之外, 其他人都有或轻或重的损伤, 而艾伦更是正面火光,如果不是身边的士兵反应敏捷,挡道了他前面, 现在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火焰刚消退,七七就揽着夭夭迅速占据了飞船一角,手里拿着武器, 对准了狼狈的艾伦,双眼通红。 刚才他全都看到了, 艾伦竟然敢叫夭夭做那种事, 他连她亲自倒杯水都不舍得。 他咬紧后槽牙, 如果不是原来的飞船上信号被截断,他怎么会选择来这里找机会通知林净,又怎么会让艾伦有机会这么羞辱她。 “啊, 七七,你怎么了?你流血了……”夭夭突然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在他身上摸索,两只手上全都是血。 他只有背上的衣服和头发被轻微烧焦,严重的是不知道从哪儿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大半个身子,现在还在顺着衣裳一滴滴往下淌。 “医生呢?医生!快来看看他!”夭夭朝赶过来的军医大呼。 她也顾不得这些是艾伦的人了,现在显然七七的生命更重要。 军医看到七七流的血,心里一沉,去看艾伦,见他点了点头,立刻赶过去,口中道:“先慢慢放他……” “站住,再往前我就开枪了!” 七七锋利的视线落到军医身上,透着浓郁的杀机。 军医停下,夭夭连忙拦住他,颤声声音温柔劝慰:“七七,没事,你受伤了,那是医生,让他过来好不好?” 可是七七固执得很,他抓住夭夭的手,往后退:“我不想看见他们,夭夭,我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夭夭身体微颤,他的手苍白冰凉,就像……就像…… “女王陛下,他如果再不接受治疗,很快就会失血过多……”军医出于职业道德,开口提醒。 艾伦也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趁机……” “不用说了,我不信。”七七强硬的打断他的保证,微微侧头去看夭夭,柔声哀求,“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他眼里带着水雾,几乎是在哀求。 夭夭轻轻抱住他,点头。 七七拿着枪,带着夭夭一步步后退,终于进了一间空房间。刚锁上门,他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夭夭跪在他身边,轻轻抚摸他的脸,问:“我们先看医生好不好?” 七七摇头,抓着她的手轻轻按到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上,咳出一口血沫,道:“没用,伤到这里了。” 艾伦站在门外,脸色阴沉,“不是交代了,七不能死在我们的人手里吗?” 得到夭夭消息时,他就在猜测消息的来源,对方有意让他以为夭夭的下落来自徐逸卿,并且让七死也是徐逸卿的意思,但他就是不信。 他怀疑有第三方势力在其中搅混水,但这并不影响他按照对方的意图做,反正栽赃给徐逸卿就好了,但是现在七有可能会死,如果他死了,那还真没法交代了。 想要七死的人太多了,但谁都知道,七不能死在自己手里。艾伦抿紧唇,安静的等着,他被人设计了,成了别人手中的刀,却连对方是谁都猜不出来。 “是谁动的手?”艾伦问。 “是属下。”一个士兵站出来,“我们一直谨记殿下的命令,但他突然反抗,抢了枪,我们在争执过程中不小心走火……” “打中哪儿了?”艾伦直接问。 第276节 “……心脏附近。” 夭夭轻轻捂住他胸口,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场任务就像多人混战游戏,不同的人格有不同的筹码,或许有强有弱,但总体应该是均衡的,这才公平,但七七一开始就处于弱势,他手里的筹码太少了,他能借助的力量太少了。 他太单纯了,单纯又固执,不懂得隐藏自己。夭夭知道他很难活到最后,只能在他还在的时候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陛下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林净将军,他就在附近,很快就能过来……” “我不担心,只要和七七在一起,我就永远都不担心。” “还有一件事,”七七抓着她的手,眼睛亮得有些吓人,“我还有个哥哥,他叫姜衍。” 夭夭一愣,这个名字…… 七七似乎没发现夭夭的愣神,继续道:“我已经通知了哥哥,以后让哥哥代替我保护你,好不好?” 他等着她的回答,夭夭连忙回神,点头:“……好。” 七七笑了一下,“副君,林将军,艾伦,还有科莫,陛下不要喜欢他们,他们都不好……” 夭夭点头,“好,我不喜欢他们,只喜欢七七。” “也不……不行……”七七第一次这么任性,提出这么多的要求,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连血也不怎么流了。“哥哥很好,陛下像喜欢我这样喜欢哥哥,信任我这样信任哥哥……” “好。好。七七说什么都好。” 他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眼神开始放空,问:“林将军来了没有?” 没有。但是夭夭回答:“来了,我听见外面在打架。” “来了就好……”七七空茫的眼神艰难的重新聚焦在夭夭的脸上,轻轻道,“你再……再亲亲我……” 夭夭含着泪点头,轻轻吻住他冰凉的唇。 七七闭上眼,脸上慢慢浮起一丝满足的微笑。 他知道,他的使命完成了。 就在他中枪的瞬间,像醍醐灌顶一样,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世界只是虚拟。 他叫裴述,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的身体里有很多人,大家在一起争抢身体的控制权,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去意识,再醒来时总做着奇奇怪怪的事。 家里一直有精神医生出没,妈妈总是看着他流泪,爸爸总是叹气,他要吃苦苦的药。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他慢慢长大。 只要一出门,就能听见无数的声音在说:看啊,那个裴家的神经病。 他没有朋友,上过几次特殊学校,最后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退学,校长的话他还记得,说那个孩子太危险了。 他并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清醒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削尖了的铅笔,笔尖上都是血。 还有时是故意把坏了的凳子伪装成新的,换了同学的新凳子,坐在一边看他重重摔下去 …… 这样的事情多了,他再也不去学校了,即使他心里是想去的,他想告诉大家,那些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是他心里又知道,那是“他”做的。 后来父母请了家教,他就在家里上学。 他越来越沉默,有时一星期都不说一句话,拒绝和任何人接触,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出来,又做出那种可怕的。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窗户是他唯一接触外界的通道。 他窗外是一片美丽的湖泊,说是湖泊,更像是大的水塘,水塘里有鱼,有虾,总有小朋友在旁边玩,他也曾去过,但是被他们轰了出来,说不和神经病一起玩。 他没事就看着那片湖,在心里琢磨奇奇怪怪的事。 直到十五岁那年,他做了决定,他要杀了自己。 爸爸妈妈还年轻,他们可以再生一个正常的小孩儿,而他……就让他无声无息的从这个世界消失吧。 他早就挑好了沉尸的地点,就在那片湖泊旁边,有一片茂盛的芦苇丛,一年四季,比成人都高,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他可以到里面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就算有一天被发现,也过了很久了,那时候父母有了新的孩子,也不会太伤心…… 实施计划那天,他想,就让他再看看那片美丽的湖泊吧。 他从下午开始坐到芦苇荡里,谁知刚坐了一会儿,就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鬼鬼祟祟的跑了进来。她背着一个小背包,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铲子,看到自己,被吓到了一样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裴述没说话,心里有些烦闷,被人看到了,他今天的计划估计实施不了了。 他做好了对方尖叫着跑开,或者骂他神经病的准备,看她吓成什么样了。 谁知道她并没有尖叫,也没有跑开,反而提着小铲子走了过来,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抱紧自己的包包问:“哥哥,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裴述没理她。 她抓了抓头发,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果,塞到他手里,“请你吃糖,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裴述低头看着她胖乎乎的小手,还是没说话,但这阻止不了小女孩叽叽喳喳分享的欲|望。 原来她是刚搬来的,妈妈不让她吃糖,把一袋糖果扔到了垃圾桶里,她偷偷摸摸的捡出来,拿了个小铲子准备把糖果埋起来,吃的时候再挖出来。 第277节 不过现在她显然改变主意了,她看着淤泥地一脸嫌弃,把小背包塞到他怀里,道:“哥哥,你可以帮我保管一下吗?这里好多糖,哥哥也可以吃。”她一脸肉痛,“只是要给我留一半哦。” “一定要给我留一半哦!” 裴述想,反正他今天也死不了,帮她保管一天也无所谓。他太久没说话,嗓子又干又哑,问怎么还给她。 小女孩想了一下,“我明天还来这里,哥哥给我带三颗……五颗,剩下的还放在你那儿。” 裴述:“……” 但小女孩就这么说定了一样,拎着小铲子站起来,“我走了啊,哥哥谢谢你。” 裴述:“……” 算了,把糖给她再死也不迟。 可是第二天他再去那里,小女孩并没有来,第三天,还是没有来。 又过了几天,她一直没有来,裴述就拖着一直没死。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坐在湖边玩水的熟悉身影,他才惊觉,他已经不想死了。 他看着她,拆了一颗糖果,是圆锥形的,咬开,甜腻的味道和酒精的刺激一起在舌尖爆炸…… 他咀嚼着这种他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后来他才知道这叫酒心巧克力,一种很廉价的糖果,但是当时,他只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他一边吃,一边慢慢趴下,不知何时脸上已满是泪水。 而夭夭呢,她回家时还惦记着,结果当天晚上就发现妈妈给她买了更好吃更健康的零食,还有新的玩具,一眨眼就把那些巧克力忘记了。后来她也想起过,不过过了这么久,哥哥一定都吃完了,念头刚起,就被她扔到了脑后。 她根本不知道,她一袋巧克力,挽救了一个徘徊在死亡边缘上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为我七七哭一哭 裴述爱酒的来源~,以及为什么爱夭夭,其实没有什么必然的原因,一切都只是巧合。 但是爱情本来就是一场美丽的巧合啊,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哎哎哎,心疼我主人格 第136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七七的意识风化一般四散开来, 进入还存活的人格体内, 包括记忆, 包括思想, 包括对夭夭的无法言说爱…… 这一瞬间,剩下的人格全都似有所感,这是一种奇特的感觉,陌生的感情和记忆浮光掠影一般在自己脑海中闪现,偏偏又没那么陌生, 像原本就属于自己, 只不过被弄丢了又找回了而已。 这一切夭夭并不知道, 这是第一次一个人格消失而任务没有结束。 夭夭只是跪坐在地上吻着他, 直到他身体冰凉,直到房门被人撞开,直到林净来到她身边…… 林净之前还和徐逸卿商议过, 找回陛下之后要如何处理七。 他们的意见有分歧。 林净杀伐掳掠惯了,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毙了了事,省得以后再出意外。但徐逸卿想得更多, 他担心如果行事太粗暴,陛下反抗会更激烈。他建议先把七和夭夭隔开, 找人转移陛下的注意力, 等陛下慢慢忘了七, 到时候不管七是死还是活,都没有了意义。 可是林净没想到,他们不用为难了, 七已经死了。 林净看着夭夭,她轻轻抱着已经凉透了尸体,身上都是血,脸上的表情却温柔又宠溺,她轻轻的吻着他,嘴角带着笑,眼泪却滚滚而下。 “陛下……”林净心脏猛地一揪,疼得让人猝不及防,他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口吻和她说话。 他也曾不明过,为什么陛下没有心,谁才能让陛下长大,长出一颗心来。 当然这只是年少时的伤春悲秋,如今他早已接受现实。但现在陛下竟真的长出心来了,因为这个侍卫,而现在,这个侍卫又死了。 林净突然惊觉,为什么徐逸卿要用更麻烦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是因为他比自己更早意识到,陛下对这个侍卫并不像以往那样只是玩玩儿。 见夭夭没有理会他,林净又叫了一声“陛下”。 夭夭回神,眨眨眼挤出眼里的水汽,离开七七的唇,一边仔细温柔的擦他脸上的血迹,一边漫不经心道:“林将军,你来了。” 林净:“臣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是来迟了。”夭夭自己手上都是血,见越擦越脏,抬头问,“有水吗?” 林净让人送了清水过来,夭夭又要了一条毛巾,蘸水擦他脸上的血,继续:“你要是能早来些,七七就不会死了。” 林净抿着唇,这次没有出声。 “徐逸卿呢?” “副君已经得到消息,很快就到。” “那就等他来了再说。” “是。” 三十分钟之后,徐逸卿赶到。 夭夭已经帮七七擦干净了脸和身上,正在帮他换衣裳。 七七走的时候很安详,嘴角还带着满足的笑,睫毛长长的覆盖在眼睑上,仿佛下一秒就会颤抖着睁开眼,冲她露出笑来。 夭夭摸了摸他的睫毛,可惜他再也不会睁开眼了。 夭夭抬头,看着艾伦,徐逸卿已经来了,她等着他的反应。 开枪的那人早已被林净抓了起来,在艾伦事先说过徐逸卿要七七的命之后,谁都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第278节 夭夭懒得理,她只要最后的结果,把审讯的权利交给了林净。 这场“意外”中,只有林净牵扯的最少。 艾伦把事情的原委交代了一遍,“我叫人追查过,向我们传递消息的人确实是副君的人。” 徐逸卿只遥遥向夭夭行了一礼,肃手静立,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至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臣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在审问过程中,夭夭一语不发,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七七身上,直到最后才说了一句:“我相信副君。既然一时找不到事情真相,就请艾伦殿下到我夏宫小住几天,等一切弄清楚了我再派人护送殿下回国。” 徐逸卿看着神情平静的夭夭,慢慢意识到,陛下真的变了。 她是因为另一个男人而改变的。 夭夭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第一次回到夏宫,这个光耀帝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巍峨磅礴的精美建筑群环绕,到处都体现着一个强大帝国的包容与庄严。 夭夭回来之后没有处理过一次政务,一切都还落在徐逸卿身上,副君依然代表着帝国的最高权力掌控者的所有意志。 这一日,夭夭懒懒的躺在阳台上听林净报告最近的进展。 调查陷入胶着,事实证明艾伦殿下说的是真话,即他确实收到了某人的消息,告诉他夭夭的具体位置,以杀死七作为交换的筹码,但他向士兵们明确的下过命令,不能对七动手,七的死亡是一件“意外”。 同时,徐逸卿说的也是真的,他并没有联系过艾伦。 为了证明徐逸卿的清白,林净连他们二人私底下商量的话都告诉夭夭了。徐逸卿从来就没有想过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处理七。 夭夭不置可否,晒着太阳,眯着眼问:“开枪的那个人查过了吗?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林净:“查过了,当时在场的士兵基本上都开枪了。是七侍卫先动的手。” 夭夭:“那是他比较倒霉了?” 林净不知道夭夭说的“他”是谁,没接腔。 “另一个查过了吗?”夭夭又问。 林净微露诧异,没想到陛下竟然能想到“另一个”。 没错,这件事情看似关键人物是开枪打中七七的那个士兵,实则并不是,被七七“抢走”枪支的那个人才是。 如果没有他的枪支被抢,就没有接下来的一系列意外。 “正在调查,那个士兵叫凯奇,麦哲伦人,普通家庭出身,身份背景十分简单,我挣扎调查他的经济情况和人际交往情况,如果有进展立刻向陛下汇报。” 夭夭点了点头,重又躺了回去。 现在,只有七的事情才能让她打起一丝精神。 林净看着合上文件,看着阳光下的人。 她眯着眼,肌肤白得刺眼,阳光斜着撒到她脸上,映出一层浅浅的金色绒毛。 她像是睡着了一样,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林净一直想让陛下安分一些,就算不为国家做贡献,至少也不要拖后腿,但现在看她这个样子,他竟然宁愿陛下还像以前那样无法无天,让人头疼,也好过这样。 “林将军,还有别的事吗?”夭夭眯着眼问。 林净声音更柔,上前两步,走到夭夭身边,低声道:“臣收到麦哲伦皇帝的手疏,询问艾伦殿下何时回国,陛下……” 夭夭眨眨眼,恍然,“没他的事儿了?” 林净:“艾伦殿下被人利用的可能性更大。” “那就让他走吧。”夭夭摆摆手,不感兴趣。 “是。” “还有事吗?” “臣为陛下挑了几个侍卫,请陛下过目。” 夭夭睫毛一颤,过了一会儿冷声道:“我不需要。” 七七才刚离开,她不想现在就让人代替他的位置。 但林净却固执得很,叫人进来,排成排站在夭夭面前,让她挑选。 哪怕夭夭发怒,他也只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哪怕是发脾气,也好过现在这样半死不活。 夭夭闭着眼,拒绝睁开,拒绝接受新的人,拒绝从以往的悲伤中走出来。 林净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他见自己无论说什么夭夭都一个样,干脆不再废话,他不是徐逸卿,本就不擅长以言辞压人。 他直接上去把夭夭拉起来,强迫她睁眼去看眼前的人。 夭夭大怒,冷声道:“你大胆!放开我!” 林净把夭夭两手别到身后,用力握住她手腕,押着她面对那列侍卫,道:“陛下不要乱动,否则会扭伤的。” 夭夭撇开脸,恨声道:“林净,我饶不了你,你等着吧!” 林净口吻平静,“臣记住了。陛下还是先选侍卫,否则臣就替陛下选了。” 夭夭气得胸口疼,她努力维持住嗓音不颤,喘着气道:“你放开,我自己选。” 第279节 “是。”林净立刻松开手,指着面前一列年轻人道,“这都是从各部门军队中挑选出来最优秀的士兵,每一个臣都仔细调查过,绝对会忠于陛下,请陛下挑选四位贴身侍卫,剩下的编入陛下的近卫队。” 夭夭把目光投向那一列男人,一个个看过去,不愧是特地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军人,每一个都气质卓绝,容貌过人。 尤其是其中一个,更是英俊极了,比之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林净也不遑多让。 夭夭走到那人面前,抬头,仔细打量了他半晌,突然问:“你叫什么?” 他低头,目光落到夭夭身上变得更加深邃。 夭夭悄悄攥起手指,屏住呼吸,凝神听他的回答。 他说:“我叫姜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叫短小君tat 第137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姜衍并不是军队出来的, 说来巧合, 他来自国家安全部, 是国安的最优秀的成员之一, 安全部长得知林净要为陛下选新的侍卫,特意向他推荐的姜衍。 林净排查过他的背景资料,没有发现问题,再加上他确实足够优秀,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是林净向夭夭介绍时的说法。 当然, 夭夭相信还有别的原因, 例如——姜衍出色的外貌。 林净想转移夭夭的注意力, 勾起她贪花好色的本性, 从而忘了七,而他又不想以身饲虎,只好用其他人顶上。 姜衍“不幸”就成了他的试验品之一。 林净也是为了夭夭好, 只不过他的做法让徐逸卿知道以后,好友两个第二次因为夭夭发生了争执,第一次还是关于如何处理七。 徐逸卿不知道林净的计划是否能奏效, 不奏效倒还好,万一真的奏效了, 姜衍就会变成第二个七, 于事无补。他认为林净简直是在添乱。 林净冷着脸听他说了那么一大堆理由, 渐渐看明白了。 无论他用谁来转移陛下的注意力都没用,因为他想亲自上。 两人不欢而散。 林净最后送他一句:“副君其实才是最佳人选,祝你好运。” 林净走后, 徐逸卿沉默了很久,拿出那两条手链看了起来。 他知道林净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在警告自己,即使陛下现在在为七伤心,她骨子里依然是“美色收集癖”的那个陛下。他妄想越多,结果就会越糟糕。 但是他想试试。 如果陛下真的…… 那他就…… 而此时,夭夭寝宫中,有人悄悄潜了进来。 寝宫的地板和墙面全都是特殊材质,一接触到人体就会微微发亮,像水波一样荡开。 他一步步走到笼着轻纱的床边,伸出手轻轻拢起透明纱帐,不出意外的,对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眼。 两人对视了一秒钟,姜衍率先开口,“陛下,我想看看小七。” 他说完没再出声,静静等着夭夭的反应。 夭夭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没有换衣服,身上是透明的轻纱,几乎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她飘一样走在前面,声音缥缈遥远,又带着清冷,“跟我来吧。” 绕过寝宫,进入空旷的内殿,一片漆黑中,只有一处亮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棺里,年轻英俊的男人躺在光源之上,双手交叉置于腹部,脸上带着安详甜蜜的微笑,干净得像个初生的婴儿。 夭夭走到他身边,低下头隔着冰冷坚硬的水晶低声道:“你哥哥来看你来了。” 说完,她抬头去看姜衍。 他的神态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只有微红的眼眶泄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小七……他很笨。”姜衍看着七七,缓缓开口,是对夭夭说的,“当别人慢慢成长,学会成年人的伪装时,他却没有。他对谁好,就是把一颗心捧上去,不去计较得失,也不想是否值得……” “陛下知道吗,他为什么成了你的侍卫?他是我的弟弟,他是个天才,他可以有一个辉煌灿烂的人生。” “因为他喜欢你啊,很早很早之前。我劝过他,他蠢死了,怎么都不听,说只想离你近一些。” 夭夭再也站不住,双腿失去力量,她慢慢蹲下,把头埋进手臂里,哽咽着问:“你为什么不恨我?我没有保护好他。” 她等不到姜衍的回答,从七七离开就一直看似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了崩溃的迹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伤心,明明只是人格之一,并没有彻底消失,只不过融合到其他人格里了而已。 但她就是伤心得不行,控制不住趴在手臂上呜呜的哭。 她记得,上次这么哭还是她上高中那会儿,险些被那个班长欺负了,好不容易逃脱之后,她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自己瘦长的影子,突然间崩溃,蹲到路边嚎啕大哭起来。 哭过之后,她就彻底告别了自己单纯的少女时代,还有曾经优渥的生活。 姜衍走到她身边,看着她颤抖的发顶,伸出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摸上去。 为什么不恨她? 为什么要恨呢?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出什么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第280节 姜衍哑着嗓子回答,“陛下不用太伤心。” 夭夭咬着袖口压抑着哭声,咬牙道:“可是我好恨自己,我明明知道他有多单纯,我明明知道……我却没有保护好他。” 姜衍想起自己接道的信中的内容,心下也是一阵剧痛,弟弟早就知道他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早就做好了为夭夭而死的准备。 “陛下,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夭夭几不可见的点头。 “从前,有一棵美丽的桃树,能开出美丽的花来,有兄弟两个,都很喜欢这棵树,弟弟说,‘我想住在树旁边,这样我时时刻刻就能看到她了。’于是他很早就离开家,在树旁搭了一个小木屋,成了护林人。他看着小树一点点长大,看着小树特地为他开出美丽的花来。可惜树太美了,很多人都想得到她,护林人的弟弟就成了他们最大的障碍。后来弟弟死了,死之前他告诉哥哥,说以后我不能再保护我们喜欢的树了,让哥哥来代替他。” 姜衍讲完,用袖子轻轻擦去夭夭脸上的泪,柔声道:“陛下不用自责,保护陛下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就像那棵树,她不可能跳出来帮守林人对抗其他人,她为他开花,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夭夭当然明白,那棵树代指的是谁。 她摇头,眼泪滚落,“但是我是人,不是树。我要为七七报仇!” 她说这话的时候,再深的眼泪都挡不住她眼里的杀机。 姜衍深深的看着她,没有接话,“陛下穿得单薄,这里太冷了,先回床上吧。” 夭夭没反应,他干脆直接伸手把她打横抱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夭夭心慌,下意识的伸手缠住他肩膀,滚到他怀里。 姜衍把她放到床上,坐到床边,盯着她的眼睛问:“陛下愿意相信我吗?” 夭夭看着他深邃的眼,喃喃反问:“相信?” “相信我对陛下没有欺骗和利用,有的是尊重和忠诚。” 夭夭趴在膝上,摇头:“我不知道,七七让我相信你。” “……”他沉默了一下,“我明白。” 即使有七七的缘故,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信任一个陌生人。 他突然站起来,从衣帽间拿出一件大麾展开,道:“我带陛下去个地方。” 夭夭不知道他是怎么避开宫里的守卫的,或许国安的人确实有一种神奇的能力,他把她安全的带出了宫,来到一栋美丽的小别墅前。它的四周有繁茂的玫瑰丛拱卫,白色的建筑隐藏其中,清新恬静。 姜衍:“这是我家。” 一进去,夭夭险些吓了一跳,该说果然不愧是国安人员住的地方吗,平平无奇的第一道门锁下,是指纹和dna验证,进门之后依然有层层筛查,黑暗中隐藏这无数个红色的小点在不停的运转。 夭夭怀疑,这间屋子的防守比夏宫还要严密。 “臣工作特殊,迫不得已……陛下当心。”他伸手拉了夭夭一下,没让她碰到手边的红外警报器。 “陛下站着别动,臣去开灯。” 夭夭点头,站在原地等着,三秒钟后,灯亮了。 姜衍拉着夭夭坐到沙发上,帮她倒了杯水,道:“臣让陛下看样东西。” 说完,打开了旁边的电脑,投影器自动启动。 夭夭看到荧幕上出现一张巨大的照片,她微微屏息,这个人她见过,是林净口中那个叫凯奇的麦哲伦人。 照片旁边是详细至极的本人生平,详细到他爱吃冬瓜,不吃萝卜都记载了下来。 “这是你调查的?”夭夭惊讶的看他。 姜衍:“臣调查出来的结果可能和林将军有所不同。国安的手法和军警双方有所不同,可能不会太过光明。” 夭夭点头,“我知道,你说。” 她有预感,姜衍很可能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就等着告诉自己。 但姜衍却没有离开开口,他像在犹豫,又像在斟酌语句,脸上的表情很奇特。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怀璧其罪。想要弟弟消失的人很多很多。这次‘意外’至少有三个人共同推动。伽玛的科莫亲王,麦哲伦的艾伦殿下,还有……副君阁下。” 夭夭忍不住面露惊讶,“科莫?不,不是已经证明了徐逸卿是清白的了吗?” “陛下请看。” 屏幕上又出现一张照片,姜衍道:“我收到小七发给我的邮件,利用的是伽玛的网络,发信地位于科莫亲王的府邸。” “从凯奇的个人账户我没有发现异常,于是我就从科莫亲王的账户开始逆着查,我发现他的账户在近期向一个陌生账户转过大笔金额,该账户的ip曾和凯奇的私人账户重合。” “还有最重要的,科莫亲王身边的第一秘书,是副君阁下的人。” 夭夭这次是真的惊到了。 “你说什么?是徐逸卿的人?” 第138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林净从梦中惊醒。 他没有睁眼, 保持着睡着的样子, 轻轻翻了个身, 手状似无意的搭到枕头上, 摸住了针头下方的枪。 他闭着眼,仔细感受周围的环境。 窗户被人打开了,风灌进来,吹得窗帘微微作响,这点微弱的响声十分恼人, 刚好掩盖住来人的呼吸。 第281节 这是个高手。 林净在心里细细思索, 会是谁。 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他家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秘密。 他想不到对方来这里为的是什么。 突然, 他从床上滚下去,握紧了枪,屏息凝神。 下一秒, 他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还有男人低沉优雅的语调,“林将军果然机敏……” 林净讶异扬眉, 这个声音…… 果然,那人接道:“我是姜衍。迫不得已冒昧闯进来, 请林将军见谅。” 林净站起来, 走到窗边拉起窗帘, 同时脑中飞快的思索他来此的目的。 他不认为会是陛下的命令,如果是陛下的话,为何要这样偷偷摸摸? 林净没有回头, 看着他从身后拉上窗帘,仿佛商量好的,在窗帘拉上的瞬间,对方按亮了卧室的灯。 果然是姜衍。 虽然只有数面之缘,但林净对这个由安全部长亲自推荐的人选有极深的印象。更何况,他还被夭夭一眼看中。 “来我这里,陛下有吩咐?”窗户旁边摆着一套桌椅,林净坐到一张椅子上,做了个“请”的姿势,枪也放到了上面。 姜衍没坐,直接道明来意,“陛下命我请林将军进宫一趟。” 林净微微扬眉,还真是陛下的命令? 才第一天,姜衍就得到了陛下的信任,三更半夜来请自己进宫? 这可能吗? 这些念头只是转瞬即逝,林净没有任何迟疑的站起来:“走吧。” 他抓起外套边道:“稍等。陛下这时候叫我,什么事?” 姜衍:“这事由陛下亲自向你说比较合适。” 一路无话。来到夭夭的寝宫前,推开门,一片灯火通明,看清楚里面人的瞬间,林净再一次诧异的扬眉——除了衣衫不整的陛下,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是衣冠楚楚的副君阁下,徐逸卿。 夭夭听到响声,回头,目光落到林净身上,在七死后这么久,第一次露出微笑。 她招了招手,道:“林将军,过来,我事情要交代。” 夭夭又在心里笑了起来,她在想,先搞自己人会不会不太好,但顾不得了,谁让徐逸卿和林净关系好呢,只能这样了。 不久之前,夭夭不可思议的被姜衍带回来,自从来到最后的这个战场,她就一直在想究竟谁是谁,在此之前她基本上可以确定白裕是林净,七七是沈译,科莫不能断定究竟是林广夏还是李尧臣,剩下的徐逸卿和艾伦都处于模糊状态,倒是最后出现的姜衍极有可能唐文珩或者戴舒衍,姜衍不确定的原因是,她不知道那个世界里究竟谁吞噬了谁。 但从姜衍那里得到的消息终于揭开了徐逸卿的身份之谜,是李尧臣,一定是李尧臣。 林广夏是个控制欲非常强的变态,徐逸卿并没有控制她,但是这种装无辜的手法却和李尧臣一模一样。 当初上个世界,她就被李尧臣骗惨了,刚开始她一直以为李尧臣只是个普通的公子哥儿,在亲情和道义之间挣扎的可怜人,谁知道这都是假象,事实上他早就想摆脱那些所谓的亲情,更对道义嗤之以鼻。 和徐逸卿何其相似,在和女王的婚约中,只有夭夭知道,他为了解除婚约向夭夭施加了多少压力,但在外人眼中,他只是受害者,对他充满了同情。 还有七七一事里,徐逸卿多惨啊,他被人诬陷,却不曾歇斯底里的为自己伸冤,只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候夭夭的选择,等林净帮他查明真相。 但事实上呢,他早就知道科莫要杀七七,早就知道科莫要栽赃到他身上,却故意配合。 夭夭可以设想,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目前的调查陷入僵局,徐逸卿会亲自上场查明真相,到时候夭夭无论是出于愧疚也好,出于感激也好,都会对他和缓不少。 他一箭三雕,即除去了竞争对手,又在自己面前刷足了好感度。 他计划得这么美,夭夭怎么忍心破坏呢,当然是要努力配合才是。 这个计划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徐逸卿主动要求上场查明真相与他的被迫害的小白花人设不符,夭夭决定主动帮他弥补这个小小的瑕疵。 要主动提起这事儿,夭夭得见着徐逸卿才好顺着由头开口,结果瞌睡有人送枕头,就在她发愁用什么借口的时候,徐逸卿主动来找她了。 徐逸卿来的时候夭夭身上的斗篷刚脱下来,他礼数周全的让人先来“请示”,反正最后无论夭夭同不同意,他都会进来。 今天他一开口,夭夭就知道他为什么来了。 徐逸卿目光平静的在夭夭身上转了一圈,诚恳的进谏:“陛下虽在寝宫之中,但身边毕竟还有异性,还是注意一下仪表为好。” “……”夭夭去看姜衍。 姜衍面带微笑,十足的赞同:“副君顾虑的是,这样,请您暂时回避,等陛下换好衣服再接见您。” 噗嗤,夭夭连忙稳住脸部表情,她差点儿笑出声。 她还是第一次见徐逸卿在嘴上吃亏,哈哈哈,感觉竟然很不错。 徐逸卿抬眸,进来这么久,似乎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姜衍身上。 他看了姜衍一眼,不甚在意的对夭夭道:“陛下,需要臣回避吗?” 夭夭摆了摆手,“算了,这么晚了。副君找我有事儿?” 徐逸卿微笑点头,这么晚来见她,当然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他道:“臣听林将军说为陛下新选了几个侍卫。” 夭夭点头,“对。这是姜衍,是我看中的。” 第282节 徐逸卿并没有再看他,只是继续笑,“臣以为有些不妥。” “为何。” “陛下还记得您留给臣的那封信吗?” “记得。我以为副君早就把信中内容昭告天下了。”结果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徐逸卿探手入怀里,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抽出那封手疏,展开,道:“陛下,信在这里。” 接着,夭夭惊讶地看着他一点点,轻轻的把那张纸撕成了碎片,然后冲姜衍招手,淡淡吩咐道:“把这些烧了。”说完又加了一句,“烧干净。” 夭夭恼了,“副君没人可用了吗?跑来我这儿命令起我的人来了。” 姜衍也十分配合,站在夭夭身边动都没动。 徐逸卿见指使不动姜衍也不生气,四处看了一圈,见旁边的花凳上摆着一缸金鱼,走过去道:“臣借陛下鱼缸一用,明天送陛下一个更漂亮的。” 说完,拿出一打火机,悠悠的点着了一张碎片,等到快燃尽了扔进水里。 夭夭:“……” 她心疼了一下水里的金鱼,怒道:“徐逸卿,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臣以为表现的已经十分明显。”他停了手,回头,幽深的目光落到夭夭身上,道,“臣拒绝和陛下解除婚约。” 夭夭脸上的愤怒转瞬变成了意味声长的嘲弄,“哦——”她拖长了语调,“副君是爱上我了吗?” 徐逸卿垂眸,“臣只是觉得,和陛下结婚臣要做的事情受到的阻力会小很多。” “副君到了现在的地位,不是做什么都可以了吗?”夭夭挑眉。 “并不。”徐逸卿认真解释,“陛下想得太简单了,地位越高,约束越大,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像陛下这样活得任性的人,太少了,至少臣做不到。” 夭夭嗤笑一声,“原来又是在借机骂我。” 徐逸卿摇头,“臣没有这个意思。” 鬼才信他没有这个意思。 夭夭脸上明晃晃写着这句话。 徐逸卿叹了口气,干脆不再绕弯子了,自从得知林净为夭夭安排了新的侍卫,他就处于极度的烦躁之中。他叫人把所有备选人员的资料全都送到他面前,他一个个的查看,哪里不清楚再叫人一个个的重新调查。 后来得知夭夭看上了那个叫姜衍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 更何况,夭夭明明还沉浸在失去七的悲伤中,怎么会一眨眼就接受了姜衍呢? 他叫人一遍又一遍的排查他的背景,他甚至亲自去见了安全部长,向他打听了姜衍的具体情况,全都没有人格破绽。 但他还是不死心,他不相信这一切全都是巧合,从小的教育和天生的多疑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的只是精密的安排,而非意外的巧合。 见到这个姜衍之后,他更加确定这一点。 他不能让他留在陛下身边,他很可能就成为第二个七。 “陛下,臣今年二十五了。”徐逸卿道。 “哦。”夭夭当然知道,她还嘲讽过他。 “陛下也二十二岁了,符合帝国的结婚年龄。” “哦。”然后呢。 “所以,陛下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噗——” 夭夭被唾沫呛到了。 第139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什么举行婚礼?举行什么婚礼?”她怎么不知道她要举行婚礼了? 和夭夭的激动相比, 徐逸卿冷静的显得有些冷漠, 解释道:“当然是和臣的婚礼。陛下难道忘了吗, 你我是先帝订的婚。臣一直没有成家, 就是在等陛下长大。” 夭夭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够不要脸了,谁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副君阁下显然深谙不要脸的最高境界,非一般人能比。 夭夭深吸口气, “可惜我不想和你结婚。” “那陛下想和谁结婚?” 他的目光落到姜衍身上。 “我不想和任何人结婚。”夭夭强调。 徐逸卿慢悠悠的坐回原地, 略一沉吟道:“陛下如果不婚的话, 内阁怕是不会答应。” 夭夭暗暗咬牙。他总是这样, 威胁得不动声色。谁不知道内阁几乎已经变成了徐逸卿的一言堂,什么内阁不答应,是他不答应才对吧。 “我要先替七七报仇, 报完仇才考虑结婚的事。”夭夭看着他,目带挑衅,“既然副君这么着急让我结婚, 那七七的事就交给你了。限你在一周之内查清楚真相,如果查不出……” 查不出夭夭也不能怎么他, 这个威胁无力至极。 但没想到, 徐逸卿竟然异常严肃的领命, 甚至承诺一日查不出,他一日不进内阁。 夭夭大声道:“好!就照副君说的办。姜衍,你去叫林净, 让他来这里交接工作。” 第283节 于是,展现在林净面前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林净听着夭夭的吩咐脸色越来越冷,等到夭夭说完,他身上已经结了好几层的冰霜,用刀刮一下都能做刨冰了。 七七遇害一事本来是林净负责的,这举世皆知,在调查暂时没有进展的现在,夭夭把这件事情交到了身有嫌疑的徐逸卿手里,这无异于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如果是别的臣子也就算了,陛下的命令不可违逆,但偏偏是林净。 他锋利如刀的视线落到夭夭身边,赤|裸裸的讥诮,“就照陛下说的办,我立刻叫人把所有相关资料转交给副君。” 说完,他甩袖就走了。 “哎……”夭夭想叫住他,刚一出声又忍了下来。 “陛下不用担心,林净就是这样的脾气,臣会向他解释清楚的。”徐逸卿一副十足十的好人模样。 夭夭无力的摆手,“随他的便。” 事情解决了,夭夭也累得不行,神情委顿下来,软软的靠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副君没事儿的话先退下吧。” 徐逸卿看着姜衍走到夭夭身边服侍她睡下,又过来送自己离开。 “我可以和你聊聊吗?”走出寝宫大门时,姜衍正准备折返,听到徐逸卿突然开口。 他回头,站着没动,回答:“副君有什么吩咐?陛下说不定会叫我。” “姜衍,父母还健在吗?”徐逸卿一副关心下属的模样。 “不在了。” “还有亲人吗?” “有,但没有联系。” “哦——”这很正常,国安嘛,被注销身份信息的人,不可能还和亲人有联络。 “有兄弟姐妹吗?”徐逸卿继续问。 “有一个弟弟。”他很诚实,“陛下身边不能离人,如果副君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过去了。” 徐逸卿微笑摇头,看着他消失在宫殿巍峨的大门内。 有个弟弟,和徐逸卿调查出来的内容相符,姜衍没有撒谎。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信。 无论是直觉还是理智都告诉他,这个姜衍不简单。 上任第一天,就能自由出入陛下的寝宫,谁会相信他只是个普通人? 徐逸卿回到家,脱完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命令下属:“调查一下七的身份背景,着重在年龄相仿的男性亲人上。” 自那天夜里林净把与七七遇害相关的资料移交给徐逸卿之后,他就自夭夭的视野中消失,夭夭问过几次,答案统一是林将军好像生病了,暂时不能出面。 夭夭主动到他家去过,但却不得其门而入,只能无功而返。 一周内,夭夭去了三次,全都被赶了回来。这是第四次。 天可怜见,在第四次的时候,她终于有幸得见林将军的那张脸。 夭夭被带到射击场,场上只有一个人,正端着枪在练习,靶子如飞,快速移动,带出一道道的残影,他根本不用看,完全凭感觉就能枪枪命中,而且无一例外都在十环之内。 啪啪啪。 夭夭鼓起掌来,赞道:“林将军好枪法。” 林净不急不慢的把最后一个靶子打掉,这才回头,隔着防护镜,目光落在夭夭身上,淡淡的瞥了一眼,道:“陛下。” 他这样子像是生病了吗? 他也丝毫不介意隐藏他并没有生病的事实,就差举起一面旗子,上书“我很生气 ”几个大字昭告天下了。 射击场上还有几个服务人员,夭夭走到他面前,轻声问:“我可以和林将军单独聊聊吗?” 林净或许是长大了,也或许最近夭夭的表现“太好”,让他忘记了以前不愉快的经历,竟然真的挥手让那些人都下去了。 林净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夭夭连侍卫都没带,只有一个人,他还能怕她? 更何况,她的心思都在七身上…… 林净带夭夭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前摆了一张小圆桌,上有一组高脚杯,一瓶冰镇的红酒。 林净只是冷冰冰的坐着,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夭夭只好自己开了酒,帮他斟上,又给自己斟了半杯。 “我来……是向你道歉的。”夭夭举杯,笑容有些勉强,“为我少不更事时的冒犯,还有前几天的行为。” 林净没动,眼神冷冰冰的,“陛下不必……如此。” 他话没说完,夭夭就一口喝尽杯中酒,他卡了一下,最后两个字就有些弱气。 虽是红酒,但度数不低,是他平常自饮的,一眨眼,夭夭脸上就浮出粉色,眼睛也亮了起来…… 不对,不是因为酒精。 林净惊讶的发现,她眼里的亮光源自于渐渐浮起的水雾。 夭夭放下酒杯,站起来道:“那我就不打扰林将军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林净盯着桌面上的水滴,是刚才她转身是从眼睑掉落的。 脚步声越来越远,仿佛是在催促他快些做决定。 第284节 在夭夭走到射击场门口,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扬声道:“陛下留步。” 夭夭回头,看到他沉肃的脸。 会客厅里,夭夭抱着温水杯,低着头,露出小巧的发旋,可怜可爱。如果不是早已知晓她内心深处简直是个小恶魔,谁见了她不心生喜爱? 但此刻她却难得一见的一直沉默,林净只得率先开口,“陛下找我有事?” 不问还好,一问,他就看到眼泪从她脸上一颗颗掉下来,吧嗒吧嗒的滴到水杯里。 林净瞬间哑了,他从来没有应付这种女孩子的经验,再加上夭夭张扬跋扈惯了,突然哭起来,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又尴尬又无措,只好闭嘴沉默。 他本想等她哭完,后来发现这简直是妄想,她哭起来根本没完没了,眼泪像是自来水龙头一样怎么都流不尽。 可她哭得又不惹人厌,不吵不闹,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 林净忍了半天,心肠终究还是不够硬,抽了一张纸给她,“哭什么,擦擦。” 她接过,带着鼻音说了一声“谢谢”。 林净心一揪,嗓子被东西梗得有些难受。 他想不明白,她可是陛下,谁能给她委屈? 还是…… 想到另一个可能,林净眼神微冷。 难道陛下又是在为七伤心?有这个必要吗? 夭夭擦干眼泪,抬头,露出一双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 她看着林净,语带哽咽问:“我以前是不是太过分了,所以现在没有一个人帮我?” 林净抿紧唇,想起那段经历,实在无法违心的说“不是”。 他避开了第一个问题,只道:“您是陛下,想干什么下令就是,哪儿有‘帮’的说法?” 吧嗒。眼泪又下来了。 夭夭语着哭腔,眼带控诉,“可是我的命令没人听。” 林净心生烦躁,她那天晚上下那样的命令他都听了,现在对自己说这些,是在问责吗? 他甚至准备站起来离开,却被她下一句话浇灭了所有的愤怒。 夭夭看着他,目露哀戚,缓缓开口:“可是……如果我不拿七七当借口,徐逸卿就要逼我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_(:3」∠)_ 求宽恕。 我明天一定双更补偿大家,么么哒! 第140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同样的事情, 从不同的角度描述出来, 结果也就完全不同。 夭夭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她口中, 她的所作所为全都成了为求自保的无奈之举, 无辜又可怜。 不过夭夭也确实没说谎就是了,谁能说徐逸卿没有那样的打算? 过程中,夭夭一直在偷偷打量林净的脸色,想从他的表情上推断出他站在自己这边的可能性,她心里有些虚, 毕竟白裕是那样的性格, 林净即使融合了李泽天, 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大才对。 她越看越心虚, 林净始终面无表情的听着,冷漠得让人有些心凉。 最后,他问:“陛下为何不想和副君结婚?” 在他看来, 徐逸卿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至少林净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比徐逸卿更适合陛下。 夭夭抿着唇,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回答, 林净就看着她不说话,像是在比谁更固执一样。 最后, 还是林净先软了下来, 因为她眼眶泛红, 看起来又要哭了。 他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那陛下准备怎么做?” 夭夭:“我告诉了你,你会回头告诉徐逸卿吗?” “我是陛下的臣子。” “那好, 我相信你。”夭夭展颜笑了起来,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得的泪珠。 那种破涕为笑美丽,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林净看着她的视线慢慢转深,他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些奇特的画面,香艳旖旎,缠绵悱恻,又悲伤得让人绝望。 他确定,他从来没有臆想过这样的场景,那天晚上的感受也绝不像画面中的那样销魂,但这些画面就是毫无缘由的出现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看到了一个亲手为他系上姻缘线的女孩,看到了满身狼狈,一边流泪一边亲吻他的女孩,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倒在自己怀里,浑身是血的女孩…… 在那个世界里,她还叫夭夭,而他叫白裕。她叫他“哥哥”。 林净攥紧手指,不动声色的问:“陛下有什么吩咐?” 第285节 夭夭心中诧异了一下。刚才他还是“陛下准备怎么做”,现在就变成了“有什么吩咐”。虽然听起来差别不是很大,但却又天壤之别。 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就算因为七七的事绊住了徐逸卿一段时间,等他查清楚我还是要和他结婚。”夭夭狠狠咬住下唇,眼神透着狠劲儿,道,“我要在这之前和别人结婚。” 林净忍住心中震惊,问:“陛下有人选了吗?” “有。就是林将军你。” 林净:“……!” 夭夭抓住他的裤子轻轻扯了扯,状似哀求,又像是撒娇,软声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就当暂时帮我抵挡一阵,等徐逸卿死心了,随时可以离婚。或者中途你遇到了喜欢的人,也可以告诉我,我再想别的办法。”最后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可以吗?” 林净盯着她雪白的手,慢慢抬头看着她的脸问:“陛下为何不找别人,例如,你的心侍卫,那个叫姜衍的。” 见过那个姜衍和陛下相处的情况之后,他理解了徐逸卿的担忧,那个姜衍看陛下的眼神太专注了,专注得有些可怕,而陛下待他也与众不同。 他本以为,对夭夭来讲,姜衍会是最好的人选。 夭夭一愣,嚅嗫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姜衍不行,我选了姜衍,他会变成第二个七七的。” 而林净不同,即使是徐逸卿,也不敢真的对林净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他很安全,不会落到“怀璧其罪”的境况。 林净明白了。 呵,他在心里嘲笑,原来他不过是一个吸引敌人火力的靶子,用来掩护另外的人。 “如果陛下真的想的话。”林净嘴角抿成一条锋利的线,显得更加不近人情,“那臣只能配合。” 夭夭心情愉快的回去。 有人口蜜腹剑,例如科莫,也有人外冷内热,例如林净。 想到等徐逸卿辛辛苦苦的演完戏,准备和自己结婚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和林净结婚了时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的想笑。 “陛下这么开心,去哪里了?”一声问候,打断了夭夭的荡漾。 她立刻站好,扭头看到了姜衍。 他面带微笑,眼神专注,漆黑的眸子里只有夭夭一个人的倒影。 夭夭每次见到姜衍,都忍不住心情愧疚。 姜衍应该是和七七关系最好的人格,她也明明答应了七七,信任他,喜欢他。 但夭夭发现,她好像做不到。 不知道是因为她失去了信任别人的能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无法像喜欢七七那样喜欢姜衍,更无法像信任七七那样信任姜衍。 她心里对姜衍同样也是戒备的,并不比对其他人格少。 他太完美了。 作为一个疼爱弟弟的哥哥,在知道七七死因的时候,他竟然没有迁怒自己;他会认为国安的调查方式不够光明,甚至为此感到抱歉;明知道徐逸卿是幕后黑手之一,在面对他的时候竟然依然不愿意说谎…… 接下来的相处中,他每一处都表现得极为完美,说话做事全都恰到好处,仿佛不知道愤怒、发泄,怨恨、嫉妒为何物。 他对自己的要求严格到了苛刻的程度。这大概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即使是现在,作为一个承认过和七七一样喜欢自己的男人,在得知自己前去向林净求婚的情况下,依然不怒不妒,神色平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制力啊。 “林将军答应了吗?”他问。 夭夭点头。 姜衍微笑,“那就好,陛下可以暂时轻松一些了。” 他甚至没有问夭夭为什么去见林净特意避开了他。 夭夭跟在他后面回寝宫,仔细打量他挺拔优美的背影,终于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到底为何了。 他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更像是被特意制造出来,展示人性美德的展览品。 他完美得太遥远了。 在姜衍和林净的共同配合下,帝国皇帝的第一婚礼在悄无声息中筹备停当,等待着最后揭晓的时刻。 而此时,徐逸卿叫人调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 死去的七原名姜琦,是姜衍的同母异父的亲生弟弟,兄弟两个都随母姓,但户口却在不同的家庭,再加上姜琦和姜衍的身份id先后注销,从原本的家庭中消失,再加上有人刻意阻挠,这才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徐逸卿看完所有的内容,平静的让人出去。 他倒了杯酒,靠在椅子上看着资料出神。 和林净从出生就认识,两人年纪相仿,一起长大,性格、爱好……都有相似之处,他总觉得他和林净之间比亲兄弟还像兄弟。甚至在陛下和林净上了床,他都没有迁怒好友,反而对陛下死了心。 他本以为,两人永远不会发生争执。 变化依然出现在夭夭身上。 而这次,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该走到尽头了。 姜衍是通过林净送到夭夭面前的,他对陛下的感情转变他不相信林净看不出来,他也不相信林净没有发现姜衍身份的问题。 他可以容忍三年前的事情,因为林净是受害者,但不能容忍这次的事情,因为是林净率先背叛。 第286节 但是,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在徐逸卿刚想好怎么无声无息的处理掉姜衍之后,他接到了夭夭结婚的消息,新郎不是有婚约在身的徐逸卿,而是三年前曾和夭夭传过绯闻的林净。 这个消息像是一颗杀伤力巨大的核武器,一下子掉进了平静的海水里,在海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请帖传遍了整个宇宙,伽玛的科莫亲王,麦哲伦的艾伦皇子,包括光耀的副君,没有先后,全都在同一世界接到了这个消息。 时间仓促得让人怀疑是不是新娘或者新郎即将不久于人世,婚礼就定在明天上午,在光耀夏宫举行。 一天的时间,要布置场地,安排接待人员,设宴,置办婚纱和礼服,昭告天下,维持帝国的社会稳定…… 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林净完成了。 伽玛和麦哲伦两国开始怀疑,或许不是因为新人中有一个即将不久于人世,而是光耀女王想要借此机会向全世界展示光耀军队傲视群雄的整体素质——因为婚礼的所有相关内容,全都是林净一手操持的。 时间紧迫到徐逸卿连阻止的余地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人们醒来就发现,帝都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飞船绕着星球上下翻飞,喷出彩色的烟雾,交织成祥云的图案在天空中久久不散;红色的地毯铺满了夏宫宫门前宽阔的主干道,从宫门口一直蔓延到林家门前;路边站在笔挺肃穆的军人,穿着整齐的军装,胸前佩着灿灿的红花;交响乐队严阵以待,演奏着舒缓甜蜜的乐章…… 等到所有宾客到齐,在夏宫前宽阔巍峨的广场上一一落座,造成这一切的“元凶”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中出现在众人面前。 婚礼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时间不定,不用等,明天早上再看也行么么哒 第141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夭夭和林净结婚的消息传出来之后, 光耀就沸腾了。 举世皆知, 徐逸卿才是夭夭的未婚夫, 结果婚礼上的男主角却不是他, 而是好友林净,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当林净托着夭夭的手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逸卿身上,想看他到底会做什么反应。 他没有笑,脸色沉肃, 雪白的皮肤在黑红重色礼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 他看起来不像是不高兴, 但也绝对称不上高兴。但在这样的场合, 没有表现出完美的高兴, 就已经是无声的抗议了。 夭夭拉着林净的手走在太阳底下,身上是厚重繁复的礼服,她的掌心里全都是汗。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久到下面的人开始不安的窃窃私语, 看看夭夭和林净,再看看下面的徐逸卿。 按照规定,现在应该由徐逸卿领头, 率先向陛下呈祝词,接着是其他臣民, 再然后是各国使臣, 婚礼才能继续下去。 但徐逸卿就这么淡定的坐着, 眼观鼻鼻观心,像个人偶一样一动不动。 有士兵过去小声提醒他,他也没有反应, 完全当做没听见,摆明了就是不配合。 夭夭觉得奇怪,徐逸卿那么深的心机,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出他的不满? 他不动,夭夭也不说话,简直像是两人在闹脾气,看谁先服软。 这时,人群中连窃窃私语都没有了。 艾伦微侧身,突然对科莫道:“科莫殿下,我记得光耀的习俗是先在政府登记,再举行婚礼,对吗?” 科莫笑得优雅含蓄,道:“艾伦殿下记得不错,确实如此。” 艾伦挑眉,“那副君阁下如此执着又有什么用呢?陛下已经和林将军结婚了,现在只是在走流程而已。” “大概是……”科莫看着徐逸卿略显单薄的身影,微眯起眼,低声道,“……意难平吧?” 徐逸卿的拒不配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林净微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人主动上去,代替徐逸卿的位置,主动开始道贺。 僵持的局面瞬间打破,人们跟着第一个人齐刷刷的行礼,最后徐逸卿逆着人潮,转身离开。 在全世界直播的婚礼现场,他简直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大家,他对这场婚礼到底有多不满。 这次现场没有再次陷入安静,大家仿佛有意识的暂时把他忽略了过去,粉饰太平。 然而,徐逸卿不会给他们粉饰太平的机会。 就在他刚离开,另一个与完全不亚于光耀女王婚礼的重大传闻爆发了。 某一知情人士向外界爆料了一些政治人物光明背后的不可告人的一面,其中最轰动的就是伽玛科莫亲王的双重面具。 事情是以七七之死作为切入点,包括夭夭在科莫府中遭受的一切待遇全都曝了出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所有人耳中。 两分钟后,在婚礼进行中,姜衍找机会告诉了夭夭这件事,同时,在场的中绝大多数人也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得到了相同的讯息。 这场原本尴尬的婚礼变得更加奇怪,尤其在场的人中还有科莫亲王。 此时刚好到了交换戒指的步骤,林净停下动作,问:“还要继续吗?” 夭夭因愤怒而显得发青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斩钉截铁道:“当然。” 林净遥遥的看了坐在人群前的科莫一眼,握住夭夭的手,轻轻把自己手中的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属于白裕的一切全都在他脑海中复苏,那些被所有人阻挠,求而不得的爱生生煎熬着他的心。 他想起李承意,李泽天,还有徐逸卿,姜衍、七…… 是不是只有把所有的竞争对手全都打败,才有可能得到她? 第287节 这么想的时候,林净的脸上尽是杀机。 夭夭亲昵的凑到他耳边道:“笑一笑。” 林净敲了一下嘴角,垂眸看着夭夭平静的脸。 刚才姜衍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他本以为她会直接爆发,不会轻饶了科莫,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平静,甚至能继续微笑着进行这场婚礼。 林净说不出心中究竟是何滋味,他发现,他摸不准她的想法了。 婚礼照常举行,而那个爆炸性的传闻也在三方势力的联手打压之下迅速的销声匿迹,成了“不可说”事件。谁都明白,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只不过科莫亲王的第一秘书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换了一个新人。 那颗原本能激起惊涛骇浪的石子落入水中,就这么消失在了平静的湖面上,只激起小小的涟漪。然而,在这表面上的平静之下,暗潮涌动。 结婚之后,林净妻奴的本性被夭夭彻底开发出来。 他在心里把人分成了界限分明的两类,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外人。这两类人在他面前的待遇可谓有天壤之别。 以前夭夭是“外人”,现在则变成了“自己人”。 林净甚至有种自己已经得到她了的错觉。 直到有一天,夭夭告诉他,她准备正式和伽玛开战,他才明白,错觉终究只是错觉。 打仗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打的也不仅仅是军人,将领,更是整个国家的综合国力,包括科技、军事、经济,政治,还有民众的支持与否……每一项都至关重要。 前线需要林净,但是后方的统筹调配,需要的是徐逸卿的密切配合。 以往还好,“将相和”,但是最近已经不和了。 林净听完夭夭的打算,沉默了一会儿,问:“陛下准备怎么做?” 夭夭:“我不知道,我在想办法说服徐逸卿。” 她知道,科莫的事一定是徐逸卿曝出来的,他废了一颗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为的就是逼自己向他求助,到时候他就可以漫天要价。 想要说服徐逸卿,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低。 林净并不知道徐逸卿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但他有基本的推理能力,此刻夭夭有求于人,可想而知徐逸卿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他直接拿起出门的外套,道:“陛下不用过去,我去找他谈。” 林净离开之后,姜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夭夭外出的外套,道:“陛下,要跟着林将军吗?” 夭夭看到他手里的外套,目露诧异。 她从来没有跟姜衍说过自己的打算,但他就是敏锐到完全能猜中她的想法。 没错,林净一定无功而返,她要在林净离开之后,再见徐逸卿一面。 科莫和艾伦不在身边,难免鞭长莫及,那就先解决了他们吧。 自从夭夭和林净的婚礼之后,徐逸卿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夭夭,两人就算不得不见面也从来没有目光交流,甚至连之前的针锋相对都没有再出现过,完全把对方……不,是徐逸卿单方面的把夭夭当成空气。 在这种情况下,林净去找他可想而知会受到什么待遇。 夭夭比他后到徐逸卿家,却比他先见到了家中主人。 夭夭看着阻止了下属用武力手段的林净,笑了一下,“副君再不见林净,他估计会让人把你拖出去。” 徐逸卿神色淡淡:“陛下来找我有何事,直说吧。” 夭夭敛起笑,“前一阵关于科莫的传闻,副君听说了吗?” “传闻而已,我想科莫亲王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如果我说,传闻是真的呢?” 徐逸卿抿紧了唇。 夭夭:“我要他为七七偿命,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徐逸卿:“陛下是来找我做交易的?” “对。” “陛下想要我怎么做?” “协助林净,和伽玛开战,杀了科莫。” “很大的买卖。”他笑了一下。 “副君敢接吗?” “利益。”他笑,“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可以驱使任何人做任何事。” “你的要求?” “臣没有要求。” “没有?” “对,没有。”徐逸卿道,“我是陛下的臣子,对陛下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陛下做个称职的领导者,不要让私事凌驾于公事之上。” 夭夭抿唇,“副君这是不答应了?” “我并没有这么说。” “你的意思……” 第288节 “伽玛亲王这样侮辱陛下,就是在向光耀宣战。我说过,光耀不好战,但也绝不畏战。任何人,或者任何势力都不能侮辱光耀的尊严。但要和伽玛开战,需要考虑的太多,就说最浅显的,一旦我们和科莫打了起来,我国的大部分兵力就会被伽玛牵制,到时候麦哲伦趁虚而入,该当如何?况且我们和麦哲伦刚刚停战,艾伦皇子对陛下又……念念不忘,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等。” “等?” “对,等。艾伦殿下此人……愚蠢,贪婪,小肚鸡肠,又喜自作聪明,他被科莫利用,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夭夭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想笑。 如果有一天徐逸卿知道他这么瞧不起的艾伦和他是同一个人,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陛下笑什么。” “艾伦有这么差吗?” “没有,但艾伦这人最适合当出头鸟,如果我想做一件危险但收益极大的事情,一定会怂恿他率先出手。” 夭夭:“……” 这么说,她见到的那个主人格只是自以为占了上风,其实是被推出来当靶子的笨蛋? 她咳了一下,“那接下来呢?” “等艾伦主动来……” 话未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侍卫打电话进来说,林净的下属不知道告诉了他什么,现在他正往书房赶来。 徐逸卿调转监控,找到林净,他正大步走来,脸色冰冷,活像在战场上踏着尸山血海走来。 “陛下过来有没有人看到?” 夭夭眨了眨眼:“姜衍带我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说完,房门就被猛地推开,撞到墙上,震出一片飞灰。 冰冷的杀气从灰尘中溢出,刺得人透心凉。 夭夭对上林净那双燃烧这冰冷火焰的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什么都不说了_(:3」∠)_ 今天如果没有二更,我改名珊瑚狗_(:3」∠)_ 第142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林净身后跟着一群阻拦他失败的工作人员, 被他身边的警卫死死压制, 忐忑的看着徐逸卿道:“林将军非要进来, 我们拦不住……” 徐逸卿让他们下去。林净也挥手让警卫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还有一个影子一般的姜衍。 “陛下怎么会在这里。”林净率先开口。 夭夭心虚之余反倒强势了起来,冷冷反问:“我不能在这里?” 林净腮帮子迅速的鼓了一下,应该是咬了后槽牙。 他猛地上前一步,扣住夭夭手腕,咬牙道:“陛下改回去了。” 说完, 不顾夭夭反抗, 就要把她往外拉, 可一直丝毫没有存在感的姜衍伸手拦住了他。 “林将军, 这要看陛下的意愿。” 林净的目光落在夭夭身上,她眼中含泪,是疼的, 泪中含怒,是被自己的无礼气的。 他惨然一笑,明白了, 缓缓放开她的手,嘴唇微微颤抖, 哑声道:“我回去等陛下。” 林净走了, 夭夭甩了甩手腕, 不带情绪的回头,对置身事外的徐逸卿道:“副君继续。” 徐逸卿突然有些想笑,不久之前林净还警告自己, 不要对陛下抱太大的希望,结倒是他先陷了进去。 他整了整思绪,接道:“艾伦想要报复,仅凭麦哲伦的国力是不够的,他需要寻找盟友。” 刚才林净的出现没有对夭夭造成任何影响,她低头想了想,提出异议:“对艾伦来说,光耀并不比伽玛好多少吧?”甚至夭夭觉得艾伦对自己的恨不比对科莫少多少。 “是的。”徐逸卿给自己倒了杯水,慢腾腾的抿了一口,继续,“所以,他最可能做的是挑拨我们和伽玛之间的关系,就像之前我们和麦哲伦开战时伽玛做的一样。” “那又如何保证他不在后面拖后腿?” 徐逸卿淡淡一笑:“臣还没想好。” “……”鬼才信他没想好,不过是谈条件的说辞罢了。 夭夭忍着怒,坐到他对面,问:“副君觉得一个称职的领导者是什么样的?” 徐逸卿:“冷静,果断,理智,未雨绸缪,懂得权衡取舍……不以私人喜恶当做行事的准则。” 说道最后一条的时候,他淡淡看了夭夭一眼,显然在他眼里,这一条夭夭做得最差。 “那我想当一个合格的掌权者,第一步应该怎么做?副君教我。” “陛下真心想改?” “是。” 第289节 “为何?” “……”夭夭咬了一下嘴唇,“如果光耀足够强大、我也足够厉害,不管是科莫还是谁,都不敢轻易动我在意的东西。” 徐逸卿:“……” 虽然和他理想中的答案不同,但也算不错。有在乎的东西就好,怕就怕她对什么都抱着玩弄的态度,永远不会投入真心。 “陛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把目光投向姜衍,在夭夭略显不安的视线中,说道:“把承载了陛下移情作用的姜衍调离身边。” “不行!”夭夭脱口而出。 徐逸卿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伸手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夭夭坐着没动,看着徐逸卿漆黑的眉眼沉默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抬头去看姜衍。他还是那样,眼神温柔深邃,脸上带着微笑,看到夭夭看他,垂眸与她对视,眼里温柔的没有任何情绪。 “姜衍……咳……”夭夭有些艰难的开口,“在我身边好,还是在国安好?” 姜衍眼也不眨,回道:“当然是在陛下身边好,但如果我对陛下造成困扰的话,我回国安也可以。” 他是这么善解人意,不让夭夭有丝毫的为难。 然而徐逸卿心中对他的忌惮却渐渐消弭,在他看来,一个男人没有争取自己喜欢女人的能力和意识,那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独占欲,进攻欲,是镌刻在雄性生物基因中的生物本能,一个温柔到只知道尊重别人却不曾尊重自己的欲|望的男人,是不合格的残次品。 夭夭闭上眼:“那你就先回国安去吧。” 姜衍眼中似乎有一簇微弱的火苗熄灭了,无声无息,了无痕迹,他对夭夭行了一礼,缓缓退出房间,还小心的带上了房门。 夭夭因为徐逸卿第二次把身边的赶走,她咬牙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制衡’之术,陛下学得太差了。” 夭夭忍着没吭声。 她心道,正题终于来了。 “我国是军政分离的体系,两者缺一不可,我和林净之间的关系也一直很好。但是,最近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不好,陛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 夭夭嘲笑,“听这些,我还以为副君爱上我了。可笑。” “为何可笑?”他挑眉,“陛下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吗?就这么坚定的认为我不可能爱上陛下?” “为解除婚约奋斗了十几年的人会这么轻易的改变想法?我不信。” “陛下要记住,人都是善变的。” 对他这句话,夭夭眼中只有嘲弄。 那种冰冷的讥诮极易激起人心中的好胜心。徐逸卿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他笑了一下,伸出手展开,两条一模一样的链子躺在他掌心。正是夭夭曾经送给他的那两条。 “陛下不信?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夭夭看见那两条链子就心浮气躁,她不耐烦道:“副君到底想要什么直说就是,不用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好,臣就直言了。”徐逸卿盯住她双眼,一字一字道,“臣是俗人,臣‘患不均’了。” 夭夭愣了一下,一秒钟后眼里闪过了然和厌烦。 她站起来,神态矜贵,“哦——我明白了。顶着副君未婚妻的身份,我却和林净结了婚,你心生不满了,对吗?” 不仅仅如此,但徐逸卿不准备再继续解释了。 他即使说了,她也不会信的。 连他自己都不信,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为一个这样的女人乱了心神。 夭夭走到他面前,手搭到他肩膀上,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十分慷慨:“我允许你也来侍寝,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副君阁下那张脸还是非常不错的,睡了也不亏。 徐逸卿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她嫣红的唇,看她妖娆的眼,看她修长的脖颈,看她曲线流畅优美的身体…… 他捧着她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温柔的,冷静的,试探的…… 然而他的手呼吸从来没有变过,最后轻轻推开了她。 “陛下错了,我要的不是这个。” 夭夭喘了口气,蹙眉:“那是什么?宪法规定必须是一夫一妻,就算我是陛下也不能有两个丈夫。”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徐逸卿根本不可能和林净平起平坐。 徐逸卿蓦地大笑起来,他推开夭夭站起来,走到床边望着外面巍峨的建筑群,带着睥睨的笑:“陛下眼里我就这么好打发吗?和林净共同拥有一个妻子?哈哈哈,陛下或许不知道,男人天性只对配偶的独占欲强烈到何种地步。” 他突然回头,看着夭夭道:“我要的不是‘平均’,而是我‘独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哎哎哎,虽然略短小,虽然晚了很久,但也算是双更了吧,我拒绝“狗狗”的称呼【尔康手】 第143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夭夭眼前一直闪现徐逸卿最后的那个眼神。 他逆着光, 双眼黑得像无底深渊, 像宇宙深处的神秘莫测的黑洞, 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连光都逃不脱。 即使他马上就笑弯了眼角,说让夭夭放心,这是等到夭夭对结果满意之后再支付的报酬,现在只用支付定金就够了。 第290节 而定金是一个亲吻,刚才夭夭就已经付过了。 他给夭夭充足的时间慢慢衡量到底要不要做这个交易, 如果不做的话, 定金他是不会退的。 这对徐逸卿而言是一个摆明了会赚翻的交易, 差别只在于早几天和晚几天而已。 毕竟对夭夭来讲, 七是唯一一个得到她真心的人,更何况,他还死了。 七七是一杆枪, 拥有极高的杀伤力,谁用得好,谁就可能成为最后的优胜者。 而现在, 这杆枪到了徐逸卿手里。 直到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林净,她的注意力才被从徐逸卿身上拉开。 林净坐在客厅里, 面前摆了两一份文件, 夭夭眼尖, 看到了排头,是离婚协议书。 “陛下需要这个吗?臣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他面无表情,既没有嘲弄, 也没有伤心。 夭夭大步走过去,看了那张纸一眼,狠狠瞪了林净一眼,抓起纸张就撕成了碎片,狠狠砸到他脸上,厉声道:“你忘了结婚之前答应过我的话了?” 她上去抓住他领口,压低咬牙切齿之声,“你要配合我,听见了吗?” 林净冰冷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漆黑的眼里渐渐浮起一丝浅浅的受伤,他眨了下眼,哑声道:“陛下已经不需要我了,副君不是已经给了交易的筹码了吗?” 夭夭心里一动,这样的眼神,她几乎以为是七七在林净身体里复活了。 林净怎么突然转性了,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她就是吃这套,态度不由得放缓,无奈问:“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臣并没有。” “你有!” “没有!” “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林净默然,“陛下放心,即使离婚了,我也依然会听从陛下的调遣。” “你是因为我还想着七七生气?” “……” “还是因为我见了徐逸卿?” “陛下……” “我明白了。”夭夭轻轻捧住他脸,低声道,“你记住,如果我还能喜欢上别人,那人一定不会是徐逸卿,是谁都没有可能是徐逸卿。记住了吗?” 林净低头,轻轻勾起她下巴,凑近她红肿的唇,低声问:“我可以吻你吗?” 夭夭更觉得不对了,林净那么霸道强势的人…… 但她完全被帝国第一美人的脸蛊惑了,不受控的点头,甚至主动凑了上去,吻住了他滚烫的唇。 温柔缠绵的吻,和以往的掠夺强势完全不同,夭夭不得不把这个吻和七七对比,太像了,这种感觉太像了,她沉醉其中。 男人漆黑的睫毛缓缓翘起,露出一双和温柔的动作完全不符的杀气腾腾的眼。 果然是这样。 他看着夭夭沉溺的模样,手缓缓摸上她纤细的颈子。 她是白裕的夭夭,但又不是,或许容貌未变,但她却不再为“哥哥”心动,反而喜欢上了七那样单纯无害的男人。 他只是简单的伪装了一下,她的态度的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林净一伸手,打横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他向来不在意过程,只在乎结果。如果能打动她心的只有“温和无害”的话,那他不介意在她面前伪装自己。 感谢徐逸卿帮他赶走了姜衍。 否则一个真·圣人待在夭夭身边,他装得再像也容易露出马脚。 等夭夭发现这只是伪装之后,她已经喜欢上了自己,到时候即使生气,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发生了一件事情印证了副君的推断。 今天凌晨,光耀边境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外国士兵留下的痕迹,初步推断极有可能伽玛的侦察兵。同一时间,在帝都总军区发现有不明身份人员的混迹其中,试图窃取光耀的军事机密。 夭夭大怒,立刻安排林净和徐逸卿协同处理此事,务必要查明一切。 不负夭夭重望,第二天徐逸卿就呈上了调查结果。7月13号凌晨,确实有伽玛士兵越界,侵入光耀领土,同时在总军区出现的身份不明者经过审讯,也供出他来自伽玛,但却拒不承认其目的是为了窃取军事情报,咬定了他来光耀的目的只是旅游,出现在军区则是因为他是枪械爱好者,想要拍几张光耀武器的照片用以收藏。 同样的事情在伽玛眼中却完全不同——两国士兵偶有越界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单伽玛士兵,光耀军人也曾涉足伽玛国境,他们当时并没有追究,而那个加码平民确实是枪械发烧友,只是个平民,根本不曾接受过任何来自伽玛政府的命令,窃取军事机密实乃无稽之谈。 当时正是伽玛下一届首相选举的关键时刻,出了这样一件事很可能是为了竞选。伽玛国内分为主战和主和两拨人,最后主战派首领科莫亲王赢得了选举。 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不久之后的光伽之战,这一月也被成为黑色七月。 自从那晚之后,夭夭的林净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林净之前的妻奴终于有了回报,夭夭对他越来越上心,甚至有赶超七七在时的盛况。 徐逸卿曾私下说过,他一直担心姜衍会成为第二个七,没想到会是林净。 但林净终究不是七七,他是和徐逸卿并称帝国双璧的天才将领,是光麦战争中最耀眼的存在,是即将到来的光伽战争的最高指挥官。 第291节 他要亲赴前线。 国事当头,徐逸卿和林净忘了私人恩怨,再一次合作起来。 “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有‘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没想到倒是枪口一致对外了。”漆黑的屋子里,响起夭夭的一声叹息。 “陛下是在担心林将军吗?”低沉的男声随之响起,竟然是被夭夭赶回国安的姜衍。 “我看是你在担心他才对。”夭夭笑。 姜衍沉默了一下,道:“林将军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小七的死,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 他半跪在夭夭床前,五官隐藏在夜色里看不分明,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淋漓的波光。 轻灵的笑声在黑暗中一闪而逝,接着响起婉转的叹息:“看来阿衍很喜欢林净啊。” 姜衍没有否认。 夭夭问:“喜欢他哪里?” “我说不好。” 夭夭当然知道姜衍喜欢林净哪里。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姜衍存在的意义,他不像是戴舒衍,更不像唐文珩,他是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格。 她有一个不太成熟的猜想,或许姜衍根本就不是人格之一,他只是一个框架,里面是空的,就像拼积木一样,用其他人格把他塞满,等所有人格都消失之后,他就会成为一个完整的、有血有肉的人。 夭夭不确定是不是,但她想试试。 反正七七已经死了,她最喜欢的人格消失了,她本来以为会出现的主人格也没有出现,只好破罐子破摔。 “如果有一天,你和林净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做?”夭夭摸着他的脸问。 “这要看陛下想要谁活下来。” “不要考虑我,你自己呢,你就没有对生命的渴望吗?” “我当然有,但如果必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才能活下来,我宁愿死。” “我的想法比别人的生命重要?” “如果陛下想要我活下来,我的身上就背负着两个人的生命。两个人的生命比一个人的生命重要。”所以,他能下手。 夭夭看着他的脸轻声呢喃:“姜衍,姜衍,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姜衍垂眸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按住了自己的心脏。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心脏在胸腔内有力跳动着,他越来越觉得,小七并没有死,而是在自己身体里复活了。 以前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变得自私了。 夭夭问:“你猜,谁会先出局?” 姜衍回答:“我想,会是艾伦殿下。” 夭夭笑了:“我想也是。” 按照她的推测,基本上可以肯定艾伦就是“裴述”。 她不喜欢“裴述”,从徐逸卿的态度中她也可以肯定,他也不喜欢“裴述”,再加上徐逸卿对他的评价…… 伽玛的军政中心——漠河。 科莫坐在昏暗的牢房中,冷眼看着被绑缚双眼的男人,还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男人正是他曾经的第一秘书。 在事情爆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泄密者是谁,立刻安排人去捉拿,正好阻止了准备自杀的某人。 他把他关在牢房里,拷问幕后主使,一直没有进展,直到手下查到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乡下的一趟,竟然找到了他的孩子,今年刚好十岁。 科莫让人把孩子也送进监狱,蒙住他的眼,警告他如果他依然不说实话,就让他听着他的孩子一点点死去。 接着,科莫叫人切开了孩子的手腕,鲜血在黑暗中一滴滴落在地上。 水滴声终于逼得他发疯,在孩子的声音消失十分钟之后,尖叫着道:“是徐逸卿!是徐逸卿!救救我的孩子……殿下,求求你……” 科莫冷笑一声,叫人拆了他眼前的黑布。 眼前一片鲜血淋漓,然而这血却不是小孩的,而是一只打了麻药的成年大狗,孩子早已在麻药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 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科莫叫人看好他,不许他自杀,然后甩袖离开。 徐逸卿,原来是徐逸卿。 没想到竟然会是徐逸卿。 他裂开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8.1号的更新,晚了好久_(:3」∠)_ 第144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大抵是多数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侵略他人的想法, 只不过被理智、道德、现实等因素压了下去, 只要方法得当, 很容易被洗脑, 热血上头,为了前途和国家流血牺牲。 第292节 不管是光耀还是伽玛,永远都不缺想要借战争一跃成为林净的人。 只要人类一息尚存,战争就永远没有消弭的一天。 光耀和伽玛的战争在几经试探之后,互有胜负, 战事陷入胶着。 光耀夏宫议事厅, 内阁在讨论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一个定论, 最后纷纷把目光投向徐逸卿。 作为副君,他必须拿出主意来。 夭夭也看向他,问:“副君有什么看法吗?” 徐逸卿端坐在夭夭下手, 向众人微一点头,道:“臣确实有些不成熟的想法,有没有成效还需要和诸位再作商议。” 他顿了一下, 接道:“光耀和伽玛本就国力相当,我国即使稍盛也有限, 和伽玛动武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想要得到最大的话语权, 我们与伽玛早晚必有一战, 现在开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钢笔在指尖转圈,夭夭点头,“继续。” 徐逸卿:“此时, 我们需要盟友,盟友就是麦哲伦。” “只怕麦哲伦不愿意与我们签订盟约。”有人提出异议。 “那是因为麦哲伦担心助我们打败伽玛之后,我们会反过来攻打他们。只要打消他们的顾虑,再许之以足够的利益,他们会同意的。” “怎么打消他们的顾虑?”该人又急切问。 徐逸卿把目光投到夭夭身上,看得夭夭心生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预感没错,徐逸卿下一句就是:“臣送陛下一个美人,如何?” 此话一出,空气突然安静了。 谁不知道夭夭刚和林净结婚,现在再送夭夭美人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摆着要撬林净的墙角吗? 不等夭夭开口,就有人提出了质疑,“副君,林将军在前线打仗,我们却在这里送陛下美人,于情于理都不太好吧?” 他没有理那人,只看着夭夭,问:“陛下的看法呢,是否愿意听臣说完?” 夭夭脸色也不好看,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就否决。 徐逸卿笑了一下,“那臣就继续了。” “众所周知,陛下曾对麦哲伦的艾伦殿下有失礼之举。陛下一直因为此事为人诟病,这也是导致光耀与麦哲伦不和的重要原因。如果我们想办法把这个丑闻抹去呢?” “如何把此事抹去?”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丑事变为喜事。” 夭夭挑眉,“让艾伦嫁到光耀来?只怕麦哲伦不会同意。”麦哲伦不可能把未来的皇储送到光耀当人质。 “臣的意思是,陛下嫁到麦哲伦去。” “什么?!副君,这绝不可能!”这次强烈反对的是内阁的另一位大臣,“让陛下嫁到麦哲伦,这简直是笑话,自光耀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把国君送到他国当人质的做法!” 徐逸卿淡淡一笑,“只有这样,麦哲伦才会相信光耀结盟的诚意。这只是臣的想法,具体要不要实施,要如何实施,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会议结束,立刻有人向林净汇报了会上的情况,说了徐逸卿向夭夭“进献美人”的计策。林净听完直接问:“陛下的看法呢?”徐逸卿会给他捣乱他一点都不意外,他只关心陛下的反应。 结果,他听到对方迟疑中略带同情的回答:“……陛下说她要考虑考虑。” —— 视频中的男人面带微笑,在不时传来的炮火声中问:“陛下在忙吗?” 夭夭刚小憩结束,脸上还带着午睡时慵懒的红晕,她浅浅一笑,回答:“在忙啊。” “陛下在忙什么?” “忙着想你啊。” 林净哑了一瞬,像是被夭夭的不要脸气到了,脸上浮起微妙的红。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话题:“战场上的情况已经向陛下汇报过了,陛下想不想问问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夭夭饶有兴趣的样子。 “问问陛下不再身边,我过得好不好,还有……我想陛下了没有。” 夭夭:“那你过得好吗?想我了没有?” “不好。有。” 夭夭:“……” “陛下呢,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有啊,我也过得不好,想死你了。刚才做梦还梦到你。” “梦到了什么?” “不说了,不是好梦。” 林净那边不断的有人来汇报情况,两人又拉拉杂杂说了没两句,就又有人闯进来神情严肃的说了什么,他才不得不向夭夭告辞:“陛下,臣抽空再与你联系。这边出了些意外。” “严重吗?” “在预料之中。” 第293节 “那就好,那你去忙吧。” 他欲言又止。 夭夭问:“怎么了?” “陛下……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 夭夭快速道:“亲爱的我想你。我等你回来。” 林净睫毛一颤,继续问:“没有别的了吗?” 夭夭:“没啦!你还想听什么?” 他笑了一下,“没什么,陛下下了吧。” 夭夭伸手关了视频通话,在屏幕彻底黑下去之前,她看到他漆黑得不见底的眼眸,还有眼里亘古不化的寒冰。 林净看着失去光彩的屏幕,翘了一下唇角。 他竟然还妄想着夭夭能主动告诉他发生的一切。难道她的“继续考虑”还不能说明她内心的想法吗? 他、林净,在她心里的位置远远没有重要到让她直接拒绝这种建议的地步。甚至他怀疑,夭夭这个态度,很有可能她最后会同意徐逸卿的提议,真的和麦哲伦联姻。 到时候,作为“前夫”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她可曾想过自己的处境?哪怕只有一点点。 林净的心凉成一片。 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敌人不是徐逸卿,也不是姜衍,更不是任何人。 他的敌人不在外面,就在夭夭心里。 夭夭关了视频,姜衍从旁边走出来。 “陛下为何不对林将军说实话?” 夭夭懒懒的靠在软榻上,反问:“我为何要说实话?挑起他的仇恨,让他杀了徐逸卿或者艾伦?” 姜衍没回答,但表情很明显是他就是这么想的。 “来,你过来……”夭夭招手。 姜衍走到她身边,被她两条手臂轻轻搭在肩膀上。 “林净和其他人都不同,他是个非常有原则,非常骄傲的人。他不屑于用阴谋诡计,他更喜欢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打败敌人。”虽然中和了李泽天的中庸阴沉,没有了那么尖锐的反骨和愤世嫉俗,但他终究还是那个骄傲得不屑向世俗皇权低头的白裕啊。 夭夭笑:“你对林净还是不够了解。” 姜衍眨了下眼,微微笑了。 夭夭从他身上看到了七七的影子。 她心里一动,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趁着他僵硬不动的时候问:“你不是说喜欢我吗?看我每天周旋在那么多男人之间,你就不嫉妒吗?” 姜衍认真的说:“我很嫉妒。” 夭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莫名觉得认真说他“很嫉妒”的姜衍有点萌。 “哪里嫉妒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她想,或许看着姜衍这个人性美德框架的空壳子被一点点装满,从干瘪变得丰盈,从一具骸骨长满血肉,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让她有种玩“养|成游戏”的感觉,就像当初教沈译一点点学会人性一样。 “陛下不喜欢我,我没有嫉妒的资格。”姜衍神色有些落寞,微微垂眸的样子十分可怜。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夭夭挑眉。 “感觉。” 夭夭一把拉住他,对着他的唇狠狠吻下去。吻得他呼吸急促,脸色潮红,再问:“现在还觉得我不喜欢你吗?我爱你啊,小傻瓜。” 姜衍被她按在床上,迷离的目光落在夭夭脸上,低声道:“陛下,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爱一个人,更不是这样的。” 他看似意乱情迷,实则比谁都清醒。 姜衍或许看别人看得不够清楚,但他看夭夭却再清楚没有了。 但是太清楚了,清楚得让人无所遁形。 夭夭被他看得心生尴尬,有种穿了件打补丁的内裤被人指出来的恼羞成怒。她微抿唇,“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 姜衍不想和夭夭讨论这个话题,没有意义。 夭夭问完也有些懊悔,她就是不想付出,她就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那么喜欢七七,因为七七身上有她已经失去的,却又眷恋不舍的所有特质。但那不是爱。她比谁都清楚。 那现在又为什么生气? 夭夭知道她生气不是因为可能会影响任务,她就是单纯的因为被人看穿而生气。 伽玛,漠河。 新上任的科莫第一秘书问:“殿下,需要我把光耀副君的行为告知女王陛下吗?” 科莫翘了一下嘴角,“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294节 如何彻底打败一个人,他再清楚不过。 让他失去引以为傲的一切,并且在他最潦倒的时候听到他最心爱、最重要的人说“你真让人恶心”。 这样,徐逸卿大概会疯掉吧? “对了,据说光耀女王要前往麦哲伦,什么时候抵达?” “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科莫挑眉,继续笑,“看来我们的敌人又要疯一个了。” 林净得到消息的时候,夭夭已经抵达麦哲伦国都,正在参加由皇室举办的欢迎仪式。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珍馐佳肴,美酒玉箸,美人环绕。 大抵是夭夭好色之名贯彻宇宙,麦哲伦皇族为她接风洗尘最大的压轴礼物就是一个精灵般绝色的美少年,殷勤小意的靠在夭夭身边,帮她斟酒加菜。 夭夭身边坐着徐逸卿,目不斜视的在和麦哲伦皇帝交谈。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美人,而是整个麦哲伦帝国。 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帝国——夭夭被徐逸卿的设想打动了,谁都顾不得带上他直奔麦哲伦而来。 他没心思享受美少年的服侍,注意力都在旁边的对话上。 双方几番你来我往的试探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被问及此次前来麦哲伦的目的时,夭夭推开美少年,按住徐逸卿,率先开口道:“我这次是为构建两国长久的和平和友谊而来。” “我没记错的话,光耀和麦哲伦的停战协议才刚刚签署不久。”艾伦挑眉,笑得有些挑衅。 夭夭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很有一股宽宏大量的味道,十分能唬人。 她道:“殿下与我都知道,一纸盟书只有在双方都愿意守诺的前提下才具有应有的效力,否则只不过白纸而已。” 艾伦挑眉:“这么说,陛下是要毁约?” “恰恰相反,我是为巩固盟约而来。” 夭夭话音落,看了徐逸卿一眼。后者会意,立刻接道:“最坚固的盟友当属利益共同体。要保证你我两国长久的友谊,必须保证两国的国家利益始终一致。为此,我国必须特地携臣前来麦哲伦,为的就是以示我国至诚,希望贵国能放下以往纠纷,共同推进光耀和麦哲伦帝国的光明前景。” 副君殿下的话永远说得这么漂亮,慷慨激昂,充满诱惑,没有人能不被他勾勒出的美好前景而心动。艾伦也不例外。 “陛下能详细解释一下吗?”艾伦问。 徐逸卿面带微笑,并没有对明明是他在介绍,艾伦却转而问夭夭而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相反,仿佛正中下怀。 夭夭眨了眨眼,笑道:“我想和贵国合作,通过和以往的联姻不同的方法,由两国的最高统治者之间联姻,建立一个军事、经济、文化以及律法协调统一的共同体。两国之间相互信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唇齿相依,双方共同治理。不知道贵国有什么看法。” 夭夭说话的时候是看着艾伦的。 说完,她微笑的看着麦哲伦的掌权者们相互对视一眼,快速的交流了相互之间的意见。最后依然由艾伦殿下开口:“陛下可以详细解释一下……” “啊——好累啊。”夭夭伸了个懒腰,打断了艾伦的话。 “陛下累了就先休息吧,有事等明天再说。”徐逸卿和她配合默契。 “那好吧,我先睡一觉。”夭夭懒懒的站起来,无视麦哲伦皇室成员数次的欲言又止,快速的告退然后离开大殿。 刚回到光耀驻麦大使馆内,夭夭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她和徐逸卿对视一眼,弯着眉眼问:“艾伦现在会不会急死?” 徐逸卿含笑看着她,“急死不至于,但也不好受就是了。” 挑起对方的兴趣,然后在对方准备进一步询问的时候打住,夭夭的良心可谓大大的坏。 夭夭想让对方主动来找自己,但谁都知道目前光耀和伽玛在打仗,只有麦哲伦置身事外,成了两方势力都想拉拢的目标,麦哲伦不可能主动来找夭夭寻求合作,但光耀又不想让自己置于求人的地步,只能用这种方式,想办法勾起艾伦的好奇心。 当天夜里,夭夭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没干就得到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说,艾伦殿下求见。 夭夭笑了一下,她就知道艾伦忍不住。 从第二个世界里,他亲自出手,想要杀掉戴舒衍她就知道,“裴述”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她叫人让他进来,然后自顾自的坐在旁边吹头发。 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左右陈夭夭这个人在世界人民眼中早就没有形象可言了。 艾伦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夭夭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长长的黑发下,掩映着女人妙曼的身姿。他思绪一飘,身体轻了起来,忍不住想起在飞船中的那天。 想起最后的结果,他忍不住暗暗咬牙,如果不是那个侍卫,他早就…… 夭夭的一个回眸,看到他脑子瞬间清空,忘了自己在想些什么。 “殿下来了,请坐。” 夭夭温柔热情的招待他,只是绝口不提在洗尘宴上说过的话,艾伦数次想问,都被她有意无意的岔了过去。 终于,艾伦忍无可忍的放下酒杯,盯着她的眼睛因为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红,道:“陛下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夭夭仍在装傻。 “……”艾伦窒了一下,咬牙道:“联姻的话。” 夭夭无辜的眨了眨眼,问:“有什么问题吗?” 第295节 当然有问题!问题太大了!但是这问题却让人难以启齿。 艾伦在路上已经在脑海中演绎过很多遍,待会儿到底该怎么问才不显得他别有用心,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什么的不合适,最后竟然脱口而出:“你要和我联姻还是和我爸联姻?” 问完,他又觉得不对,连忙又加了一句:“陛下不是和贵国的林将军结婚了吗?那敢问,您是准备把皇位禅让给哪一位?” 夭夭眨了眨眼,道:“我没准备禅位啊,光耀的最高掌权者是我,联姻的当然也是我。” “还有,我说的是‘两国的最高掌权者之间的联姻’,既然是最高掌权者,那联姻对象当然是贵国陛下了,怎么会是殿下呢?殿下想多了。” 说完,夭夭无视艾伦难看的脸色,一副“哥儿俩好”的模样劝告他道:“我知道殿下只是太担心被我缠上才想多了,但是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陛下急着当皇帝,所以才有这样额误会呢。这样的话,殿下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但这些夭夭的“肺腑之言”艾伦却一个字都听不见了,早在夭夭说她联姻对象不是他,而是他早已年迈的父皇时,他整个人就懵了。 他想过很多种和夭夭的未来,甚至不知道那根筋儿不对,还想过会不会有一天两人结婚。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陈夭夭竟然会成为他的继母!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这两天出远门,忙得天昏地暗,把之前设置的存稿箱忘记了_(:3」∠)_ 防盗已替换,最后,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最近更新不定时,大家不用每天刷了,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更,不要讨厌我,请相信我是爱你们的!!! ——来着明天五点就要起床的现在还在码字的苦逼作者君 第145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呆立良久, 艾伦终于把自己被震碎的魂魄一点点重新粘起来。 这个答案他不接受, 一点都不能接受! 不用人提醒, 艾伦也知道他这样的反应太不正常。于公于私, 夭夭和父皇联姻都是一件好事。 于公,如果两国能达成长久的合作关系,对麦哲伦的意义是重大的;于私,和父皇联姻之后,她总不能再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了。怎么想, 他都没有不能接受的理由。 但他的反应为何是如此强烈的抗拒? 没时间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只知道, 他必须阻止这个所谓的“联姻”, 否则他一定会后悔的。 他看着靠在沙发上的女人,她长长的黑发披散,雪肤玉貌, 莹莹生辉,雪白的衣角都在发着光…… 艾伦的眼睛微微泛红。 他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和她上了床, 她就绝不可能再和父皇联姻。他又不蠢,怎么可能不明白光耀这时候跑来和麦哲伦联姻为的是什么, 无非是因为和伽玛的战事吃紧。光耀想要争取麦哲伦这个盟友, 就必须保证联姻顺利进行, 到时候,身为皇储的自己就是替代父皇的最佳人选。 夭夭似乎没看到他眼中迅速燃烧起来的欲|望,靠在沙发上随手撩起一缕头发玩了起来, 边玩边漫不经心的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她的漫不经心在艾伦眼中无疑是赤|裸裸的引诱,就像一只美味可口但是又有锋利的小爪子的猎物跑到猛虎面前搔首弄姿一样。 艾伦所有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热血上头,他只想到了得到夭夭之后无尽的美好,却忘了盯着这道美味的不仅只有他一只老虎。 丰厚的回报和巨大的风险永远都是双生子,谁也离不开谁。 艾伦站起来,在夭夭诧异的视线中走到她面前,道:“就算两国联姻,陛下有想过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吗?政治的经济的一体化不是一道命令下去就能解决的。” 夭夭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这个问题我和徐逸卿讨论过,他已经有了可行的计划。” 艾伦坐到夭夭身边,两人之间只隔了不足一个拳头的缝隙。 他微微一笑,第一次在夭夭面前展露出一名皇储应有的风度和仪态。他彬彬有礼的问:“我可以知道具体计划是什么吗?如果可行性不够的话,联姻就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 夭夭眼神恍惚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艾伦是所有人格中最懂得利用自己容貌优势的人,刚才那个笑矜贵优雅,充满了诱惑。 “当然可以,我们当然要向贵国展现我们的诚意。”夭夭见色忘了正经事儿,一股脑的把徐逸卿的计划全都倒了出来。 艾伦在心中冷笑,看来她对那个侍卫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这么轻易就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 不过也是,那个七不过是个侍卫而已,夭夭怎么会喜欢一个侍卫呢? 能配得上她的,当然是皇室成员。 他一边分心和夭夭讨论两国合作之后的计划,一边不着痕迹的引诱她。 夭夭一边绞尽脑汁想和徐逸卿讨论的内容,一边不受控制的打量身边的人。 到了后来两人几乎是在自说自话,竟然还显得十分和谐,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全都是答非所问。 艾伦伸手解开领口金色的扣子,立刻就有潮湿的热气蒸腾而上,熏得他脸更热了两分,抬头就对上了夭夭的目光。 她一直看着他,目光从修长的手指上移开,落到凸起的喉结上。 “陛下……”艾伦觉得嗓子有些哑,唇凑到她面前,与她的只一线之隔。 “有没有考虑过……换个联姻对象?”他问。 “殿下有更好的人选吗?” “有一个。” “我猜猜?” “好。” “是……殿下自己吗?” “陛下喜欢吗?” “我怕你不喜欢。” 第296节 艾伦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喜不喜欢。 徐逸卿在监控室里看着里面的情况,在艾伦吻上夭夭的时候,他嘴角抽动了两下,叫人关了监控,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知识想要艾伦当个靶子,一点都不想让他们真的有什么。 他径直来到夭夭卧室门前,敲了敲门,站在门侧静候。 没人开门,他又敲了敲门。 又等了半分钟,他扭开门锁直接走了进去。 十秒钟后,屋内响起副君诧异的质问。 第二天一大早,夭夭已经签署的离婚协议书紧紧跟随着林净下属的汇报来到他的案前。 当时他正在和各军团的商议军情,接到这些内容,他忍耐着急躁,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拆开了文件袋。 他盯着那份夭夭已经签好字的纸张看了许久,漆黑的笔迹,鲜红的印章,全都在毫不留情的在嘲笑他的侥幸心理。他明知道这是一场豪赌,明知道输的可能性非常大,但还是不死心,仍然要赌。 他赌输了。 夭夭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这和普通的离婚协议书不同,签字的人帝国的陛下,在“陈夭夭”三个字写下的瞬间,不管自己签字与否,这份协议书都已经生效了。 这就是权力。 叫人不得不服从的权力。 林净翘起嘴角笑了一下,抽出口袋中的钢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林净,干干净净,甚至有些出尘脱俗的两个字,硬生生被他写出了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杀气凛凛。 他同意离婚。 叫人把协议书给夭夭送回去,他立刻把注意力挪到战场上。 这些天他一直在回想上一世的记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他和自己记忆中的性格有些许的出入,这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他知道无论是白裕还是林净,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但夭夭变化太大了,简直不像同一个人,可他又觉得,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不仅仅是相貌一样,而是一种感觉,他说不上来。 况且,就算白裕是自己的前世,也有很多地方不对。明明大家都死了,为什么只有自己和夭夭重生了,李泽天和李承意呢? 还有一点,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夭夭全都是所有争斗的核心,是巧合,还是人为? 这些疑点触动了林净敏锐的神经。他决定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 夭夭看到离婚协议书上“林净”两个大字的时候,终于傻眼了。 她完全没想到林净那么刚烈的性子竟然会安安静静的签字,她本来的打算是让林净怒灭麦哲伦的! 夭夭趴到沙发上把自己的头发挠成了鸡窝,苦着脸呻|吟:“这怎么办啊?林净怎么不按套路来!难道这么长时间了,他对我都没有一点想法吗?” 第二个假设显然比第一个更打击夭夭的自信心。 姜衍站在她身边,仔细观察林净的字迹,出声打断了夭夭的鬼哭狼嚎,“虽然我不清楚原因,但我可以肯定,林将军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心情并不平静。”从笔迹就能看出。 夭夭咬唇。 “或许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我们一无所知。”姜衍猜测。 夭夭把唇咬得更紧,忍不住猜测,难道她露馅了,有这个可能吗? 她仔细从这个世界开始回想,推测她的行为哪里出了问题。 姜衍就站在她身边,垂眸继续盯着那封信看。 他没有告诉夭夭的是,这些天他的脑海中也一直会出现模糊的画面,关于小七,甚至还有其他世界的画面。 他曾不止一次怀疑过,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却一直找不到答案。 身边的人突然站起来,打断了姜衍的回忆,他关切的看着夭夭,她一脸震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陛下……” 夭夭打断他的话,“阿衍,我要林净以前的笔迹,现在就要!” “……”姜衍道,“陛下稍等,我去找。” 从电脑中调出林净签署过的文件,夭夭无视上面鲜红的“绝密”两个大字,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她看看电子文件,再看看协议书,突然笑了起来。 她明白了。 姜衍看着夭夭,眼神宁静,根本不明白夭夭在高兴些什么,虽然他比夭夭更早发现这两者之间的差异—— 林净二十多年没变过的笔迹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变化。 夭夭或许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但姜衍却能清楚的说明白——运笔方法。 以前林净的运笔方法是完全的硬笔书法的运笔方法,但现在笔迹中糅杂了软笔书法的写法,虽然差异不大,但却是本质的变化。 姜衍想不明白,难道林净这段时间去学古书法了吗? 他有这么闲吗? 第297节 夭夭抱着协议书傻笑了两下。 如果她没猜测,林净应该是想起了白裕的记忆,既然他能找回以前的记忆,那么其他人应该也能。 下一个觉醒的,会是谁呢? 如果是艾伦,那就好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忙完了,以后恢复日更 第146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为了刺激林净和其他人尽快想起他们的“前世”, 夭夭决定做一件非常女表的事情。第二天林净汇报完战况, 夭夭叫住了他, 当着徐逸卿和姜衍的面。 她叫他“林净哥哥”, 语气中饱含愧疚,褪去了掌权者的高高在上,难得的带上了少女的娇俏依恋。 “哥哥”两个字似乎触动了林净敏感的神经,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却只是冷淡的回答:“陛下不用愧疚, 本来我们的婚姻就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 现在又因为爱情之外的事情分开, 这很好。”至少比她说爱上了别人而离婚要好得多。 夭夭有些感动,叮嘱他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他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最后低下头,在屏幕上轻轻留下一吻,说了再见。 如法炮制, 在林净面前她叫“哥哥”,在徐逸卿面前她开始不着痕迹的重复和李尧臣相关的事情……在不同的人面前, 她表现不同的自己, 说以前说过的话, 做以前做过的事。 夭夭这些行为有时候会崩人设,但她完全不在乎了,他们早晚会发现异常, 她甚至觉得,说不定直接告诉他们真相会更有效率。 只有姜衍,她摸不清楚他到底是谁,不知道该把他当成戴舒衍,还是唐文珩,亦或者是沈译,七七。她没有在他面前做任何不合理的举动。 但姜衍却是第二个想起所有记忆的人。 是的,所有记忆——包括戴舒衍,唐文珩,还有沈译、七七的所有记忆,甚至包括这个虚拟世界的由来。 他一点点的想起来了。 裴述透过窗户看了那个小女孩一年多,终于在那天鼓起勇气靠近她。他和她说了话,知道了她的名字,甚至摸到了她温暖柔软的肌肤…… 他的那根红绳子还留在他的手里。 他激动得难以成眠。 但这一年里,他看着夭夭的时候,其他人也和他一样一刻不停的观察她;他心里有多喜欢她,其他人也一样。于是第二天,最强大的一个人格取得了身体的支配权,去找了夭夭。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裴述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意识深处疯狂的挣扎,哪怕最后他跳下水把她救了上来,悲剧也已经发生了。 他知道,在他能够彻底控制住自己之前,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接下来的整整三天,他一眼未眨,在纸上写出了未来十年里所有的计划。 他不能这样下去,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不想父母为自己流泪,更不想再一次为夭夭带来灾难。 他亲手埋葬了自己,而另一个自己又在灰烬中诞生。 姜衍一边回想过去,一边悄悄来到夭夭床前。 她睡得真香啊。他看着她微笑,手虚虚放在她脸颊上,指腹感受着温暖的体温。 这么温暖,又充满活力,还有希望……他人生中第一次对明天充满希望,就是期待着第二天能再次透过窗口看到她。 为此,他做了最缜密的计划,所有人格都知道他的计划,但不会有人反对。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他抛出了所有人格都无法拒绝的诱饵——最终胜利的希望,和亲近她的机会。 姜衍笑了一下,原来……他并不是好人。 把自己分成两个个体,一半保存记忆,一半保存情感,其他人格以为戴舒衍才是他,认为戴死了就好了,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唐也是他。 最可恨的是,把她卷入这个残忍的游戏,他怕她会讨厌他,故意把身体的支配权交出去,让其他人格来做这件事情。 这样,他就可以推脱罪责。 姜衍低下头,在她脸上轻吻,无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夭夭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嘲笑自己,“这么麻烦干什么,这样的手段和徐逸卿有什么不同,干脆把身体让给他算了。” 姜衍也觉得没什么不同,但他就是不想让。 他们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原本就该由自己支配,他们本来就不该有独立的意识。 现在,一切都该回归正常了。 夭夭第二天醒来刚见到姜衍就觉得有些不对。 他还是那样,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语气,神态,全都正常,但就是多了一种奇特的神采,就像机器人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凭生一股强烈的存在感,整个人都发着光。 “陛下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递给夭夭一杯茶,对上她直溜溜的视线,问。 夭夭没喝茶,里里外外的打量他。 若是别人被这么看难免会有些不自在,他却像没感觉一样,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随她看,甚至还贴心的上前两步,让她看得更仔细。 夭夭突然笑了一下,仿佛洞察了某种秘密,一言不发的低下头开始喝水。 早上起来要喝杯淡茶水,这是最近被姜衍培养出来的“坏习惯”。 夭夭已经开始发愁,如果游戏结束,她早上醒来没人帮她沏茶该怎么办。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想当初她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娇娇女变成一个坏女人,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姜衍坐到她身边,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陛下笑什么?” 夭夭抬眸,眼里带着笑,“你猜。” 第298节 “在笑我。” “对啊。” “笑我什么?” “继续猜。” “笑我今天和往常不一样。” 这个回答让夭夭诧异起来,她是猜到了姜衍可能也得到了以前的记忆,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认真起来,问:“哪里不一样?” “我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大脑,“还有这里……”又指着自己的心脏,小声说,“……有东西住了进来。” 夭夭:“……” “是另一个我。” “他不叫姜衍,叫……沈译。” 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从他口中吐了出来,听在夭夭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姜衍没有看她杯子上发白的手指,专注的看着她,目光温柔又宁静,像是洞察了一切,又单纯得仿若稚子。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在他身上发生了这些事情,他难道不应该像林净那样,充满戒备,躲在旁边观察情况吗?为什么这么鲁莽的就告诉了自己? 但他想要告诉夭夭不仅是这些。 “还有另外的,戴舒衍、唐文珩、还有小七……死去的所有人的记忆,都在我这里。” 夭夭张口,发不出声音。 他还在继续。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人……裴述。” “我是裴述。对吗?” 轻柔的问话在天边绕了好几道圈才终于落到夭夭耳中,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下意识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但理智告诉她,没用了,他什么都知道,很可能知道的比她还多,她不可能像糊弄其他人那样糊弄他了。 “对,你叫裴述。”夭夭最终还是点头,告诉了他实话。 “对不起,把你卷到这些事里。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夭夭垂眸,“不用,我拿了钱,总该有些职业道德。” 不用说对不起,也不用说谢谢,或许刚开始有些许隐瞒,但后来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逼她,也没人对不起她。 裴述往后退了一些,夭夭松了口气。 她已经习惯了戴面具的生活,现在真面目突然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猝不及防的,她有些不安。 “我是昨晚上才想起来的,”他轻轻笑了一下,自嘲般说道,“当时幸好是晚上,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了。我想向你展现最好的一面,结果你却见到了我最见不得人的地方。” 夭夭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照他这么说的话,最应该尴尬的是他才对,她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裴述眼里浮现几丝笑意。 刚才夭夭的抗拒他看得很清楚,现在好多了。 他不喜欢她戒备他,像对沈译那样,就是个很好的开端。 他的坦诚,会让她觉得他安全可信吗? 虽然冒险,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得到她信任的方法,等游戏结束,他再想靠近她就更难了。 但夭夭并没有接话。 他等了很久,等到眼里的笑慢慢沉寂下去。 没有人讲话,空气里都是尴尬的味道。 他侧脸,抿紧了唇。果然还是不行,她了解所有的副人格,却独独不了解主人格。 她不愿意靠近他,即使他有沈译和七七的记忆,也没用。 恰好,有人进来禀告,说艾伦殿下求见,这才打破的尴尬的气氛。 夭夭笑着回头,说:“你的猎物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小述我告诉你,夭夭没那么好攻略的! 等等,到底是谁在攻略谁??? 第147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裴述瞳孔一缩, 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猎物, 他的猎物。 在她眼中, 其他人格都是他的猎物吗? 他是危险又邪恶的猎人, 是这个意思吗? 第299节 夭夭没看到他眼中的受伤,或许是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放下杯子,站起来整理好裙摆,走出去。 裴述跟在她身后。 刚迈出两步, 脚步猛地顿住, 他脸色一变, 拉住了前面的手腕。 夭夭诧异回眸, 看到他凝重的眼神,已到嘴边的疑问咽了下去,沉声道:“你不用过来, 我先去看看情况。” 说完,她扒开他手掌,深吸口气, 和往常一样缓步走了出去。 既然裴述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没道理艾伦依然对真相一无所知。如果这么不公平, 当副人格们是如何同意这个游戏的? 夭夭敢肯定, 裴述一定承诺过, 所有人格一起想起来一起,想明白所有的真相。 会客厅,夭夭推开门, 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了。 男人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显得格外高大深沉,难以捉摸。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回头,露出一双猫科动物一样冰冷深邃的眼。 夭夭呼吸一紧,即使他眼里似乎带着笑,也不曾浸到眼底,浅薄的一层笑意下面,是可怕的冰冷和……恨。 他在怨恨自己。 他当然恨。为什么不恨,他有恨的理由。 艾伦看着夭夭,微笑。 他全都想起来了,包括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包括现实中的一切,甚至在每个世界结束时和她短暂的交流都一清二楚。 这样的他当然明白夭夭所有作为的目的,她想让人杀了自己。 凭什么? 明明都是一个独立的思想,凭什么自己就要被吞噬,失去自我。 他明明也是那么疯狂的迷恋着她,凭什么就得不到她任何的青睐。 她为什么只喜欢那个白痴?! 可那个白痴死了! 艾伦悄悄握紧双手,微笑,“陛下,我昨天晚上和父皇商议了一下,我们都认为把婚期提前更稳妥一些,你觉得呢?” 夭夭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他还没准备直接挑明。 是了,艾伦那么贪心的一个人,马上就是自己和他的婚礼了,即使是假的,他也不舍得就这么放弃。 夭夭蹙眉,“你准备提前到什么时候?” 他上前两步,拉着夭夭的手坐到沙发上,柔声道:“明天。你觉得呢?” “明天?太赶了吧?我的婚礼可不能敷衍过去,一定要比和林净的婚礼盛大才行。” “你放心,我们的婚礼,一定前所未有的盛大。”他握住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来回摩擦,语调低沉,带着难言的蛊惑,“我会让你记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 夭夭的卧室外间,裴述快速的连上大使馆的公共网络,调出了通往卧室各个通道的监控录像。 一条路上,戴着大使馆工作人员证件的员工推着餐车正往这边走来,另一条路上,有几名清洁工在打扫卫生,还有一条路上,身着正装的男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走来…… 裴述快速的扫了一眼,把这几人的面貌身形特征记在心里,转身打开衣帽间一侧的墙壁,拿出了一把消音□□。 他快速的藏了起来,上好子弹躲在门内。 与此同时,艾伦正拉着夭夭去看他昨天晚上做好的婚礼策划,大到会场的布置,安保,还有客人的安排,小到她头上戴的饰品,礼服上的刺绣,全都计划得详详细细。 “你看,我们的婚礼是在皇宫内举行的,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水里面含有各种金属元素,是彩色的,我想在这里……” “艾伦,这些是你什么时候计划的?”夭夭打断了他热情的介绍。 艾伦顿了一下,微笑,“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半夜起来做的,今天就拿来给你看了。” “这些要计划一整晚吧?没有别的了吧?” “没有了,我一整晚都是做这些。”他面不改色。 夭夭伸手摸了一下他下巴上微微冒头的胡茬,语气霸道极了,“过了明天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你糟蹋我的东西,知道吗?” 艾伦闭上眼,突然把她抱到怀里,紧紧的按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这是假话,但即使是假话,他也觉得欣喜若狂。 这一瞬间,他甚至想,现实世界有什么好,他和她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这个念头并未停留太长时间,因为他知道,夭夭是因为念着现实才和他演戏,如果没有回去的希望,她是不会搭理他的。 艾伦在夭夭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笑,昨天晚上他做的当然不止是他说的那些,还有另一件事。 现在,那些人应该已经到了。 那个叫姜衍的,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人格,他真是……远看越讨厌,就先拿他开刀好了。 还有徐逸卿,这个人格也是个□□烦,要趁他们没防备的时候,一举解决。 然而事实是,徐逸卿对他的防备比他想象的还要早,早在他没想起以前的记忆之前。 和裴述看到的同样的监控画面也暴露在徐逸卿眼前,艾伦的目标不仅是裴述,还有徐逸卿,也有几队人在寻找他,只不过被他提前发现,完美的避开了。 “阁下,是否要解决这几个人?”护卫队长指着朝夭夭卧室去的那几个人问道。 第300节 “不用。”徐逸卿翘起嘴角。“陛下现在在艾伦身边,很安全。我们等他们完成任务之后再动手。” 借刀杀人,向来是他最爱的把戏。 那个姜衍,他也一样看着不顺眼。 等那些人把姜衍干掉之后,他再冲出去,以保护夭夭的名义干掉艾伦,这样夭夭会容易接受得多。 显然,无论是他还是艾伦,都没想到裴述竟然坦诚了一切,早就把恢复记忆的事情向夭夭说清楚了。 徐逸卿看着送餐人员敲响了房门,里面没人,他们对视一眼,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餐车的食物下方塞满了黑漆漆的枪支。 他们悄悄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几声微弱的枪响,紧接着,监控视频发出滋啦啦的干扰响声,亮光一闪,彻底黑了。 徐逸卿咧嘴一笑,他们全都猜错了,原来这个才是主人格。 隐藏的这么好,用一个空壳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真不愧是压制他们二十多年的主人格啊——那个计算机领域的天才。 裴述推开衣帽间的门,无视那些躺着的尸体,走到电脑旁快速的敲击几个按键,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重化为一队数据融入这个世界庞大的数据库中。 他关了电脑,换手机连上网络,找到了夭夭所在房间。 这是会议室,不可能装监控,但里面不可能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只要有,就是他的眼睛,就是他的耳朵。 徐逸卿看着漆黑的屏幕两秒钟,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了一个号码。他微笑:“昨天晚上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我合作,把其他人格先解决了。” 对面传来林净清澈冷硬的嗓音,“你发现他了?” “对,多亏了你,亲手把他送到夭夭身边。” “是……姜衍?” “恭喜你,答对了。”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输给你?” “不,五五开。我们同意了他的计划来到这里,本来就是在赌,赢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如果你我合作,赢的几率至少要升至五成,不是吗?” 同样的,对林净来说,也是一样。 他笑了一下,徐逸卿知道,他答应了。 “成交。” “他是造物主,你我的谈话他肯定知道,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林净又笑了一下,“找到夭夭,就能找到他。” 即使主人格明知道待在夭夭身边很危险,也会这么干的,因为林净自己就会这么干。 裴述听着林净说出这句话,夸道:“你真聪明。”说完切断了视频,整整换上的清洁工衣服,戴上口罩,大步走了出去。 艾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超过他下达的时限十分钟,但却一直没人回复。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即使一时干不掉徐逸卿,难道连那个姜衍都解决不了? 可见艾伦没有辜负徐逸卿给他的评价。 “夭夭,你先看着,我出去打个电话。”他站起来。 夭夭点头,“去吧。” 艾伦没忘这里是光耀大使馆,他走到外面,呼叫其中一个队长,没人回复。 他蓦地关闭手机,快步折返,想带上夭夭赶紧离开,但当他推开门,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大开的窗户,还有被风吹得不停摇曳的窗帘。 夭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道:“你慢点,要带我……去哪儿?” 裴述回头,看了一眼她脚上的细高跟,突然打横把她抱起来,闪身躲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夭夭被他的态度弄得也慌了,不敢挣扎,老老实实扒着他脖子,屏息凝神。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_(:3」∠)_ 第148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这是一间杂物间, 里面漆黑一片, 关上门唯一透气的地方就是门板上的留的几条缝隙。 透过缝隙, 夭夭只能看到一只只漆黑锃亮的皮鞋, 还有熨烫得笔挺锋利的裤脚。 夭夭忍不住屏息,身体有些僵硬。 有力的手摸上她后脑,轻轻把她按到自己怀里,无声道:“别怕,没事儿。” 在夭夭看不见的地方, 另一只手拿出□□, 抵上了门板。这时, 走廊里的灯光一闪, 突然陷入黑暗,一声微弱的枪响,有人发出闷哼, 接着是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这群训练有素的人立刻反应过来,两两背靠在一起,对着杂物间的门板就是一通扫射。 子弹穿透门板, 在对面的墙上划出道道火星,门板的碎片溅到夭夭身上, 她忍不住一抖, 快哭了。 虽然是假的, 但受伤还是会疼。而且这种紧张的气氛,太有感染力了。 第301节 裴述无声的笑了一下,把夭夭抱得更紧, 贴着门口的墙根站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别怕,射过这一轮他们就不会进攻了。” 夭夭咬牙,狠狠掐了他腰一把,换他倒抽一口凉气。 别以为她听不出他声音里的笑意,她胆小怕死很丢人吗? 如裴述所言,枪声很快落尽,裴述弯腰捡起一颗子弹,在黑暗中摸了一下,微微蹙眉。 是麻醉弹。虽然杀伤力不够,但开枪的时候也少了很多估计,至少不用担心伤到夭夭。 这不是艾伦派来的人,是徐逸卿的人吗? “陛下,臣是大使馆的安全科科长,请问您现在是否安全?” 枪声一落,外面就有人大声问话。 夭夭下意识抬头,只看到他在黑暗中不停闪烁的眼睛。 “怎么办?”她用气音问。 裴述反问:“你想跟着我,还是想跟着徐逸卿?跟着我可能要吃苦,跟着徐逸卿会很安逸。” 夭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的这么大方,他真会放自己离开? 她不信。 夭夭道:“我跟着你。” 裴述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还是不信任自己。 没错,他是不舍得让她离开,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她跟着自己吃苦。 “那好,如果你受不了就告诉我,我随时可以通知任何一个人格过来接你。” 裴述说完,敲了敲门板,扬声说给外面的人,“艾伦,你就这么看着夭夭被徐逸卿抢走吗?落到他手里,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边说,他边悄悄脱下夭夭脚上的高跟鞋,分开她双腿缠在自己腰上,抽空说了一句“夹紧。” 他话音刚落,身着麦哲伦皇家护卫队制服的军队就凭空出现,和徐逸卿的人相对持。 他们都以为,裴述和夭夭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只要解决对方,胜利就属于他们自己。 徐逸卿没有亲临现场,有人向他就现场的情况进行实时转播,听到裴述带着夭夭躲进了一个杂物间,他立刻叫人通知大使馆的设计者,但电话却怎么也打不出去。他又叫人送来设计图,找到了杂物间的位置。 “不好,叫人围住整栋大楼!快!”他突然大声命令。 然而这时裴述已经从杂物间中找到了一套完整的垂降设备,绳索一端系在他腰上,另一端在门把手上打了个死结。 就在夭夭惊讶他怎么从这个密闭的空间中跳出去的时候,对面的墙壁突然闪烁了两下,变成透明的,紧接着玻璃自动打开,开出一个一米宽,两米高的洞口。 光线射进来,夭夭眯起眼,看到他泛着光的笑脸。 “准备好了吗?我带你玩个刺激的。” 夭夭看着他身上闪着金属光泽的绳索,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突然一轻,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心脏处一阵阵麻痒,难受得她险些要吐出来。 风从耳边呼呼而过,下面是蚂蚁一般的人群,夭夭快要昏过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地的,只模糊有些印象,落地处附近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等着,裴述把她带上了车。 夭夭趴在路边干呕了半天,终于缓过来劲,这才慢慢想明白刚才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逃跑路线他早就设计好了,连装备都事先藏好,她之前竟然还以为他只是无意间带自己躲进了那个杂物间。 看着裴述温柔关切的模样,夭夭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她竟然还以为主人格是个傻白甜,生怕他被其他人格欺负,还费尽心机想要创造出一个强大的人格帮他对抗“裴述”。 哈哈哈,他哪里需要别人帮忙,他压制了副人格们那么多年,他才是不折不扣的大boss。 开车的司机跟着裴述下了车,夸张的惊呼,“天啊,你竟然把我们的陛下偷了出来。姜衍,你到底想干什么?” 夭夭这才注意到他。 “这是我在国安的同事,这次多亏他帮忙,否则我们就走不掉了。”裴述看到夭夭眼中的疑问,立刻向她介绍。 夭夭收回视线,对不是裴述人格的存在显然并不感兴趣。 “你早就计划好了?你知道我会跟着你?” 裴述对司机使了个颜色,后者看了他背一眼,摸了摸鼻子什么都没说,识趣的坐回车里。 “早上告诉你之前,我布置好了一切。”他回答,“我希望你能跟着我,但那是你的选择,我不敢肯定。” 他一如既往的坦诚。 夭夭掌握着最高层次的信息,一直处于主动,但面对裴述,她却处于被动,这让她心里十分恼火,可又没有发作的借口,只能憋着。 她抬头去看无处不在的监控,问:“停在这里,你就不怕他们找到你吗?” “监控对我不起作用,不用担心这一点,短时间内他们很难找到我们。” 夭夭咬牙,她竟然忘了裴述是计算机天才。 好吧,有些天才是任何领域都是天才。 夭夭站着没说话,她现在浑身还使不上劲,只好左看看又看看。 虽然来到麦哲伦有段时间了,但她还没好好看过这个国家。 车停的地方很偏僻,几乎没什么人,倒是景色不错,蓝天白云,绿草如茵,不远处还有浅浅的水塘,波光粼粼。 一副恬静的田园风光。 第302节 夭夭沿着路边的草丛慢慢往前走,裴述一句话没说,安静的跟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欣赏这副在现实世界难得一见的景色。 夭夭再一次在心里悄悄佩服这个“游戏”的创造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如此逼真,混淆了真实和虚幻,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精力。 人都是佩服强者的,尤其是女人,慕强心理更加严重,夭夭也不能免俗。想到裴述是个如此出色的天才,她心里的不满也似乎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她把注意力挪到身后,突然觉得他的脚步声似乎有些不对,回头一看,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裴述蹙了一下眉,语气有些虚弱,“我背上好像被碎片擦伤了。” 夭夭连忙拉过他,果然,他背上已是一片血红,衣服破了个口子,有一截木屑划破了好大一块皮肤,深深嵌到皮肉里,血在一点点往外渗。 她抱着他往下跳的时候还没太多血,她根本没摸出来,后来吓得魂儿都散了,更没心思注意,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你怎么不早说?!”夭夭怒了。 “刚才……”他颤抖了一下睫毛,低声道,“刚才你在生气。” 夭夭:“……白痴!” 亏得她刚才还在心里夸他是个天才。 裴述笑了一下,他没说是对的,看,她现在就不生气了。 夭夭不会处理伤口,但裴述的同事会,这对他们而言是基础技能。 把木屑挑出来,上了药,包扎好之后,夭夭也想明白了,她再一次被他的苦肉计糊弄了。 但对着一个“病人”,她还真发不出火来,她认栽。 “你想家吗?” 他们找了个临时落脚点,是国安没有登记在册的房子。裴述趴在床上问夭夭。 夭夭正在掰橙子的手一顿,若无其事道:“想啊,但是不完成任务你会放我回去吗?” “不会。”他永远这么诚实,“但是我可以为你加快进度。” 夭夭掰了一瓣橙子,在他期盼的目光中送到自己口中,边咀嚼边问:“怎么加快?”现在还不够快吗? 裴述抿了下唇,把目光从橙子上移开,道:“听着,你是我们争夺的重心,如果你消失了,我们的争斗的失去了大部分的意义,而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他们会暂时休战,联合起来先找到我们。” 夭夭点头,据她对那些人格的了解,他们确实会这样干。 “你必须出现,继续激化他们的矛盾。” 夭夭挑眉,“你想把我送到其他人手里?” 他舍得吗? “不。”裴述否认。 夭夭等着他继续,他却停下了,道:“我有些口渴。” 夭夭:“……” 给他端了杯水,裴述的目光却在橙子上,道:“我想吃这个。” 夭夭瞪他一眼,掰了一瓣继续送到自己嘴里。 裴述眼里带了一丝委屈,趴在床上不说话了。 夭夭又气又笑,或许真的是人格融合,他这副模样还真像小七。小七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 她又掰了一瓣橙子,“喏!”送到他嘴边,在他准备张嘴的时候快速收回来,得意洋洋的送到自己嘴里。 裴述:“……” 夭夭忍不住笑,他的表情太好玩了。 裴述心里要又是懊恼又是尴尬,他虽然知道夭夭喜欢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但他并不是很喜欢,而且总有一种大男人要糖吃的脸红。 就在他尴尬的时候,脸突然被夭夭伸手捧住,接着,他唇上一凉,愣住了。 夭夭叼着一半橙子,把另一半送到他口中。 裴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瓣橙子吃下去的,他的大脑一片混沌,连橙子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只记得几乎把人淹没的甜蜜。 夭夭勾唇笑:“甜吗?可以继续了吗?” 裴述点头,眼里却并没有甜蜜。 “夭夭,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们之前曾讨论过。 夭夭的脸色微沉。 裴述接道:“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你说。” “如果没有爱上我,请不要做让我误解的事。” 第149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你竟然让他带着夭夭消失了?” 第303节 林净急忙从前线赶回来, 没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明白, 主人格只有一个人, 即使他是计算机天才, 也不可能用网络力量对抗徐逸卿手下的整个皇家护卫队,而且还能从麦哲伦帝都的光耀大使馆消失。 “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林净接着问。 徐逸卿有些狼狈,主人格带着夭夭消失之后,艾伦那个疯子立刻把枪口对准了自己,如果不是他事先交代了林净来接应自己, 只怕就交代在麦哲伦帝都了。 他把剧情过程简单的描述一遍。林净听完更怒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 徐逸卿竟然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他和艾伦抢什么抢, 就算夭夭落到艾伦手里,他们想要夺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总好过现在随着主人格一起消失的好。 “愚蠢。”林净毫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的嘲讽。 徐逸卿懒得辩解, 当时的情况及时林净在也会做同样的选择,重要的是,“现在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林净略一思忖, “主人格势单力孤,即使夭夭和他在一起, 也只能到处躲, 局面就会陷入胶着, 空耗时间,主人格不会这么干耗着。” 徐逸卿勾唇一笑,“为什么不会?能和夭夭单独待在一起, 我宁愿永远耗在这个世界里。” “所以他是主人格,你不是。” 徐逸卿:“……如果他想耗着,那就必须要夭夭抛出来,我不认为他舍得。” “是,所以他会用一种即能让夭夭露面,又不用把她拱手相让的方式。我们要找到他准备用什么方式。” 徐逸卿陷入沉思。林净也靠在椅子上垂眸不语。 “有了!” “他……”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声音又同时住口,相视一笑,同时说出某个答案:“他会和科莫结盟。” 徐逸卿:“如果他和科莫结盟的话,我们的赢面就会小很多,但是如果最后只剩下科莫和主人格,科莫的赢面又会小很多。他会同意主人格的主意吗?” 徐逸卿没说完的是,如果科莫拒绝和主人格结盟,他们解决完艾伦就会将枪口对准科莫,他的赢面仍然不大。 这对科莫来讲几乎是个两难的选择,无论怎么选,似乎都只是死得早,还是晚的问题。 “不用担心。”林净和徐逸卿相视一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笑来。 “所有人格合作共同对抗主人格,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不是吗?” 他相信,科莫依然会做出和以前同样的选择。 毕竟,这些人格当中,最偏执,独占欲和控制欲最强的非科莫莫属。 “林净,你距离科莫进,向他递橄榄枝,说明我们的意图。” “我知道。” “记着,千万不要借助任何电子设备。” “我明白。我会亲自写封信叫人带给他,让他到安全的地方再打开。” 主人格的监控窃听手段防不胜防,还是最古老的通讯方式最可靠。 敲定科莫的处理方案,徐逸卿翘起嘴角,“现在,我们来谈谈怎么处理艾伦。” 林净拿起军帽站起来,“我要马上赶回前线,艾伦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徐逸卿没阻拦,他知道前线离不开林净,这次回来还是瞒着科莫的,否则伽玛早就开始进攻了。 他借刀杀人惯了,第一次亲自动手,竟然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他要好好计划计划。 和其他人格一样,科莫同时也想起了所有记忆。和之前世界相比,他更喜欢现在这种赤|裸裸的争斗厮杀。 他比徐逸卿反应要快,醒来的瞬间就叫人废掉了所在之处所有的监控。在商议机密的地方,甚至切断了所有的电源,进出人员不得携带人格电子设备。确保裴述不会以任何形式窃取他的情报。 现在,他就在一间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的房间里读下属送来的信件。 来信者当然是林净,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如果最后剩下你和他,你觉得夭夭会希望你们谁活下去? 落款处不仅写着林净的名字,还有徐逸卿三个字。 科莫盯着信封的眼睛乌黑深沉,仿佛铅云四坠的天空,沉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他当然知道信中的“他”指的是谁,在现实中,副人格们偶尔也会相互交流,“他”是特指,这个字在他们口中指的就是主人格。 如果最后只有自己和主人格活着,夭夭会希望谁活下来? 这个问题需要考虑吗?不管夭夭做戏也好,真情也罢,因为上次偷窥一事,她讨厌透了他,又怎么会希望自己活下来?况且,主人格体内有她喜欢的小傻瓜。 这时,有人敲门汇报说外面的科莫的私人电脑突然自动开机,桌面上出现了一封信。 科莫微微眯眼,打着火机把林净送来的那封信点燃,这才出去看电脑。 桌面上只有一张信封,上面写着“科莫殿下亲启”。 等科莫走到电脑前信封突然一变,出现一行字“虹膜识别中……” 一秒钟之后,信封打开,是一封同样简短的信—— 若愿与我结盟,请回复,届时我将携夭夭亲身前往。 一句话,落款是:裴述。 科莫想起刚才被自己烧毁的信,在回复栏中打了两个字“同意”,敲击发送键。 接着,他又回到那间房间内,拿出纸笔写了回信,让人悄悄给林净送去。 第304节 裴述收到回信,冲夭夭笑道:“他同意了。” 夭夭翻了个白眼,“科莫是林广夏,就是个控制狂,他的话你也信?你确定自己不会死在他手里?” “你放心,暂时他不会对我动手。”裴述很自信。 “为什么?” “玩过三国杀吗?” 夭夭点头。 “我是主公,他是奸臣,徐逸卿和林净是反贼。主公死了,奸臣也要输,至少先杀死一个反贼,他才有赢的希望。”当然,到时候局势就会再次发生变化,他也不再是主公了。 夭夭注意到,他说的这几个人中并没有艾伦。 她没有问为什么,原因她大概能猜到——艾伦只怕是进不了下一轮对决了。 但是夭夭没想到会这么快。 裴述身上的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但他依然等彻底好全才动身。 这段时间内,边境线上的战争进一步白热化,几乎每天都要死很多人。夭夭能敏锐的感受到两位主帅的心态变化。 以前的科莫的林净是相互试探居多,但自从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拟之后,就再也不顾惜兵力了,也不考虑流血和死亡,完全就是在用下棋的态度在打仗,只考虑输赢,不考虑代价。 这为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尤其是现在两国交战,海关禁止通行,想要进入伽玛麻烦不小。 夭夭忍不住问他:“我们要怎么办?” 她就是有这么个臭毛病,如果只有自己,或者身边的人全都需要自己照顾,遇事冷静积极,反应敏捷。但一旦有个能依赖的人,她就犯懒了,能不动脑就不动脑,万事等别人处理。 夭夭知道这不是个好习惯,这些年她也改了很多,因为她知道身边的人全都不可信,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但这才几天,她就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交个裴述来解决。 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不用担心,反正他们找不到我们,你累了这么久,就当这几天是在度假,好好放松放松。”裴述一点都不急。 他这么老神在在,夭夭也懒得发愁,左右失去可能失去自我的不是自己,随手找了一本小说坐到窗边看了起来。 看了两页,她觉得有些不对,这通篇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竟然是一本小黄文。 这哪儿来的? 夭夭抬眸瞪他。屋子里只有两个人,除了自己就是他,不是自己的,还能是谁的? 裴述被她瞪得有些冤枉,自从上次他说了那句话,不知道夭夭良心发现了还是怎的,最近两人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有时候一整天都没什么眼神交流,他又怎么着她了? 他也不服气的瞪她。 她不知是因为热还是恼,脸颊上染着浅浅的绯色,眼睛里一片水光,亮得让人心颤。 裴述看得心头一跳,呼吸变了。 哗啦,书本砸过来。他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正好看见一段香艳至极的描写。 他心跳得更厉害了。 她给自己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裴述顾不得想明白,就把书合上,抬头,敛目,却掩不住眼里的受伤。 “夭夭,或许你对男人有误解,我和他们不一样,我不能接受没有爱的性,那让我觉得我像个野兽。尤其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十分明确,尤其是夭夭是他心爱的人,无论是原则还是尊严都不能容忍他被她当做一个身体饥渴时的床伴。 嘣得一声,夭夭听见自己脑海中某根神经断了。 她猛地扑过去把他压到床上,咬牙切齿道:“你说谁野兽?你这个神经病,你想和我上床我还看不上你呢!”她抓着旁边的书按到他脸上,“抱着你的淫|秽低俗小说做白日梦去吧!混蛋!” 夭夭得承认,她这么生气有恼羞成怒的原因。 她看了两页那种东西,确实有点心浮气躁,本想着如果他表现好,像七七那么可人,滚一滚也没什么,至于之前那些话,就当没听见呗。 谁知道他竟然敢拒绝,顺便还骂了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就算有那么点想法,也被怒火烧尽了。 妈的,夭夭忍不住爆了粗,都怪这个混蛋把自己困太久,早知道就不该跟着他,否则不管在谁身边,想滚床单还不是小菜一碟,哪个人格不乐意奉陪?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心疼夭夭 第150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夭夭最终还是没滚成。 主人格有种别的人格都没有的……不知道该说是固执还是骄傲, 明明心里想得不行, 却固执的坚持着。 如果不是他是男的, 还是在相对开放的环境中长大, 夭夭甚至怀疑他被“贞操”观念洗脑了。或者……夭夭还有一个猜测,这个猜测让她感觉很不爽—— 他在故意吊着自己。 他在标新立异,在奇货可居,在等着她用让他满意的价格来交换。 夭夭躺在窗边晒太阳,有些郁闷, 这些她曾经用在他身上的手段被他学了个十成十, 然后掉头用在自己身上。 第305节 那好吧, 就看谁熬得过谁。 不管是什么原因, 夭夭都准备报复回来。 于是,两人再次陷入冷战。一直持续到科莫的人找来,冷战都没有结束。 要偷渡到伽玛很难, 裴述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干脆就不费那事儿,等着人来接。 自从收到科莫的回信之后他就再没有联系过科莫, 当然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带着夭夭“亲身拜访”, 于是, 某人等不及了, 今天上午主动发了消息过来,问两人什么时候过来。 裴述回他一句,“边境查得严, 时间不定。”然后就等着科莫的人来找他们。 夭夭在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白了他一眼没吭声。 她之前曾问过小七和他的关系,他也说了实话。小七就是小时候的他,只不过后来主动埋葬了自己,是比其他副人格与他更亲密的人格。 当然也可以说,小七就是他,他就是长大后的小七。 知道之后她心里郁闷得很,那么可爱单纯的小七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讨人厌的模样了? 在科莫派来的人员的护送下,夭夭和裴述顺利的进入科莫亲王,现今伽玛共和国的执政官,国家政治和军事的最高领导者的府邸。 他们被安排在客房等候,秘书说殿下很快就过来。 夭夭一杯茶刚喝了两口,房门就被推开了,科莫大步走了进来,风度翩翩的朝夭夭行了一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夭夭不耐的摆手,“行了行了,不用玩这些虚的。” 科莫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勾唇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她知道他们恢复记忆了,是谁告诉她的? 视线落到夭夭身边的裴述身上,他了然,阳谋,是主人格的行事风格,和林净有些像。 科莫叫秘书下去,坐到夭夭身边,微笑道:“夭夭和他闹脾气了?” 在路上,去接夭夭的人就向他汇报了情况,现在再看夭夭和裴述之间冷淡的气氛,他在心里猜测这是真的,还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主人格有多爱夭夭副人格最清楚,按理说主人格在夭夭面前捧着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生气? 夭夭似笑非笑的看了科莫一眼,“我和他闹矛盾你不开心吗?” 科莫一派温文尔雅,柔声道:“开心,我怎么会不开心?不过我更担心。” “担心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呵。”他笑出声,“吃”这个字含义颇丰啊。 “我巴不得你吃了我。”他朝夭夭眨眼,暧昧莫名,只是话音一转,目光落到始终不曾出声的裴述身上,带了几分冷意,“可惜我怕被别人吃掉。” 裴述靠在椅子上,意态萧索,闻言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一句话都没说。 夭夭却失去了耐性,猛地站起来,脸色微沉,道:“你们谁吃了谁我不管,只求你们赶紧弄死对方,好让我早点回家!” 说完,她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的房间在哪儿?” 科莫听见外面传来夭夭不耐的问话,接着是秘书恭敬的回答,“陛下请随我来。”慢慢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科莫才收回视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问:“好了,来聊聊我们的问题。” 裴述抬眸,直接要求:“把我安排在夭夭隔壁。” 科莫笑,“夭夭隔壁没有空房。” “那就给她换个隔壁有空房的,或者给她安排一个套间,我不介意和她睡在一起。” “可惜,夭夭介意。” 裴述坐正,打起精神和他讨价还价。科莫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抢自己的先。 最后拉锯战的结果是,他们两人分别住在夭夭左右,至于谁能登堂入室,那就各凭本事。 夭夭在科莫府邸的消息也风一样传到徐逸卿和林净耳中,当然,还有艾伦。 于是,徐逸卿向艾伦发出了邀请,希望麦哲伦能和光耀合作,共同讨伐伽玛。 艾伦同意了。 夭夭入住科莫府邸的第一天。晚上。 她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反正大家都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夭夭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可即使抛去女王的优雅矜贵,时刻保持最美的样子也已经成了夭夭下意识的动作。 她依然是那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科莫看着监控视屏中她的模样,忍不住想起上次的她和七七一起来时他看到的画面。再加上他想起了林广夏时的记忆,看着她的模样更是情难自禁。 水流冲刷过她的身体,就像他的手……他的唇舌……将她全都舔舐了一遍。 他无比庆幸,毁掉所有监控时心血来潮留下了这么一个。 突然,旖旎的画面一花,他心道不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只又肥又大、又脏又臭的,正在猪圈里拉屎的猪屁股出现在屏幕上,尾巴还一摆一摆的。 科莫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冲到卫生间…… 接着传来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裴述笑着合上电脑,整整衣服出去,敲响了夭夭的房门。 夭夭打开门,神色冷淡,问:“有事儿?” 第306节 裴述正准备回答,隔壁的房门打开了,科莫一脸阴沉的走了出来,看到夭夭和裴述就站在门口时,脸上是阴沉瞬间被温雅取代。 夭夭于是又问了一句,“有事?” 科莫点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自从上次你离开之后,我让人把府里所有的监控都了报废了。” 夭夭没搭话,冷着脸听着。 “但是,这间屋子的好像被遗漏了。” 裴述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却也没什么都没说。 夭夭看了裴述一眼,让开门,“进来吧。” 科莫进去,裴述也跟着进去。 科莫找到夭夭屋子里的微型摄像头,笑道:“府里就这个房间里还有监控,没想到让你住了进来。” “我以为是你故意的。”夭夭笑。 “如果是我故意的,现在又怎么会……”他扬了扬手中的摄像头。 夭夭继续笑,问:“这样啊,那你怎么想起来它的。” 科莫靠在椅子上,用一种奇特的语调道:“是它自己跑出来的。” “我正在处理文件,电脑突然出现这间屋子的监控画面,我没忍住看了起来,结果没一会儿,屏幕里跳出来一只……猪。” “什么?”夭夭愣了。 “没错,就是一只猪,一只非常脏的……猪屁股。”还在拉屎几个字被他忍下了。 但这已经足够喜感,夭夭没忍住笑出了声,脑补一下画面,再结合科莫古怪的脸色,她更乐了。 裴述眼里也露出几分笑意,眼睛亮晶晶的,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好看。 科莫可以说是和夭夭打交道最多的人格,记忆恢复之后不说十成十的摸清了夭夭的性格,但也八|九不离十,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笑吧。问题是这个视频是怎么突然蹦出来的。” 夭夭笑得肚子疼,好不容易止住,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视频肯定不会主动蹦出来,更不可能出现一只猪,那就是又人动手脚了。 能动手脚的人就在屋子里。 科莫笑着看了裴述一眼,眼里赤|裸裸的写着:我就是诬赖你了,怎么样? 况且,科莫知道,他如果不先把主人格拉进来,他就惨了。 他十分了解主人格的能力,在他的屋子里没有任何可以保留视频和音频的物品,除了自己谁也知道那个视频是自己的蹦出来的,还是他主动点开的。 裴述挑眉笑道:“猪屁股是我送给你的,监控视频可不是我送给的。” 夭夭噗嗤又笑了。 科莫摊手,靠在椅子上,“或许是监控知道我想看看夭夭在干什么,主动跳出来的。” “也有这个可能。”裴述认真点头。 夭夭忍不住扶额,两人各执一词,也没有证据,鬼知道谁是挑事儿那个? 夭夭根本懒得理,她的任务按说已经结束了,能别再来烦她了吗? 她站起来,扫了两人一眼,“你们先去外面争个明白,直接告诉我结论就……” 话未说完,她心脏突然揪了一下,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 和她一样,裴述和科莫也齐齐变了脸色。 三人沉默良久,屋子里响起科莫的声音,“我看到了艾伦的记忆。” 这句话的意思是……艾伦死了。 他的记忆被活着的几个人格一起瓜分。 第151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夭夭在科莫这里的消息像是有人故意散播, 以最快的速度传到艾伦耳中。 已经准备齐全的婚礼因为新娘的失踪只得暂停, 但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接连不断的嘲讽, 嘲讽他有了天时地利人和, 但还是让夭夭飞了。 一听到夭夭在伽玛的消息,他就主动搭上了光耀的橄榄枝。 麦哲伦和光耀结成联盟,伽玛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在夭夭一无所知的时候,在三国的交界处就已经爆发了好几次冲突,刚才是最严重的一次, 最后以艾伦的当场死亡宣告暂停。 夭夭作为玩家, 只是有这种感觉, 无法像其他人那样清晰得看到艾伦所有的记忆。但裴述和科莫却看得清清楚楚。 艾伦并非死于伽玛军人之手, 准确的说,伽玛军队并不是唯一的凶手,只是其中之一。 最后他是因为林净突然撤退而陷入伽玛士兵包围才死的。 但无论是裴述还是科莫, 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没有把具体情况告诉夭夭。只有科莫说了一句,他看到了艾伦的记忆。 夭夭听完垂眸沉默, 良久才轻轻的,叹息一般说了一句:“艾伦也死了啊。” 第307节 艾伦死了, 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她看着在坐的两人, 如果他们够幸运的话, 会有一个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如果不幸的话…… 但这么残忍的事在裴述等人眼里却没一点触动,他们早已习惯了, 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 “夭夭。”有人叫自己,她抬眸,看到裴述沉静温柔的瞳孔。 “不要想太多,你记着,死去的人格并没有消失,而是融入其他人格的的体内,和我们成为一体。你要知道,所有分裂出去的人格都只是我的一部分,是不完整的,有严重的缺陷,这种缺陷一时显现不出来,但时间长了会让他自取灭亡。你是在救我们。” 夭夭嗤笑一声,凉凉道:“你以为我是在因为艾伦的死伤心?根本不是。” “哦,那是为什么?”裴述很配合。 “我在担心,把所有变态吞噬的那个人格,回到现实之后会不会变本加厉,缠着我不放。”夭夭挑眉看着裴述,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 科莫微微眯眼,心道:“当然,否则我们争夺的目的是什么?” 但裴述却摇头,轻声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你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完全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然后让你继续监视我?”说起这个夭夭就恼得牙痒痒。 “如果你不希望的话……”他垂了一下眼帘,接道,“我尊重你的意见。” 夭夭抿唇,心里还是憋了一股气,却已找不到发泄的借口,只好冷着脸下了逐客令,“我要睡觉了。” 科莫和裴述相视一眼同时站起来离开。 这个简单的试探因为艾伦的死没有得到答案,没看到夭夭到底更偏向谁,但暂时不能来第二次了。 因为艾伦的死,战争再次升级,彻底进入白热化,不知道徐逸卿做了什么,麦哲伦和光耀联军配合无间,联手向伽玛压来。 科莫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战场上,剩下的那些则全都扑到夭夭身上,瞬间见缝插针的搞些幺蛾子。 虽然麦哲伦和光耀联军,但他们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主要是因为伽玛这边有裴述,有他在,对方就没有任何战略可言,无论是什么,都被伽玛捷足先登。 双方竟然斗了个平分秋色。 科莫府邸。深夜。夭夭住的房间内。 睡梦中突然感觉到一丝异常,她睁开眼一看,床前站着一个黑影。 “唔……”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只手用力捂住,熟悉的体温飘了过来。 “陛下,是我。” 是林净,夭夭睁大眼,慢慢看清黑暗中的人影,真的是林净。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掌心,捂着她嘴的手微微一颤,她听见他用气音命令道:“不要叫!” 夭夭连忙点头。 林净脸上的笑一闪而逝,松开了她。 夭夭没叫,坐在床上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净的目光近乎贪婪的盯着夭夭的脸,回答:“我是来接陛下回国的。” 接她回国?! 夭夭蹙眉,她要跟着他回去吗? 夭夭的沉默让林净带笑的脸沉了下来。 他不知道裴述和科莫都和夭夭摊牌了,否则也不会叫夭夭陛下,他本以为夭夭是被裴述挟持的。 莫非她不想回去? 这绝对不行。 “陛下为何犹豫?”他语气中已带了杀气。 “不用叫我陛下,我知道你们全都想起来了。”夭夭淡淡开口。 “……!”林净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慢慢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知道了,主人格告诉她的? 该死,主人格竟然告诉她了,他们又晚了一步。 “你们自己玩吧,已经不需要我了,等你们谁最后胜利了,记得带我回家就行。”夭夭这话说得冷酷又无情。 林净缓缓后退,似乎被夭夭的冷漠伤到了,就在她以为他会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劲风袭来,她身子瞬间悬空,已经被他打横夹到了腋下。 “来……呜呜……”喊声还没出口,就被他用东西堵住了。 夭夭在心里暗骂他变态,实则心里并不怎么担心,科莫府里戒备森严,他不可能把自己带出去的。 甚至夭夭心里还在担心,说不定林净会死在这里。 她想法刚落,就听见隔壁科莫的房间里传来隐隐响动,紧接着裴述的屋子里也有动静传来 林净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推开窗户。 夭夭面前立刻出现一根绳索,他抱着自己沿绳索快速下滑,下来又有人接应,而这时,府里的警报终于后知后觉的响了起来,从下面夭夭能看见影影绰绰的人影,但却都冲进了裴述和科莫的房间。 接着,几声枪响,鲜红的血喷溅到窗帘上,红得刺眼。 夭夭看着那里房间越来越远,直到这时,自己的房间才亮了灯…… 第308节 空气突然传来震动,天空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夭夭想起第一次见徐逸卿的场景,里面会有宇宙飞船跳出来…… 她身体开始悬空,被林净夹着缓缓上升。 她看着府里的守卫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科莫和裴述相继跑出来,抬头望着自己,最后一道强烈的白光,所有人在眼前消失。 她被林净带进飞船之内。 科莫冷冷看着自夜空消失的飞船,眼里烧起了火。 不仅是裴述没监测到林净的这次行动,他也完全没有想到林净这么大胆,敢亲身出现在自己的底盘,稍有差池,他就交代在这里了。 “吩咐下去,密切注意边境处的各个虫洞出口,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杀无赦。” “是。” 等科莫下完命令,裴述才慢慢收回视线。 已经晚了,如果他是林净绝对不会在边境处现身,宁愿浪费一点时间跑远一点。 等等,他突然转身,道:“把虫洞地图给我找来。” 来不及回房间,就在外面,电脑把详细的虫洞地图投射出来。 裴述盯着一条条增横交错的虫洞,在心里计算周围的兵力。 林净的飞船开启空间跃迁,打开虫洞入口,但是要想从虫洞内出来却要通过出口,他要先找到他会进入那条虫洞,中途需不需要换航道…… 最终,他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目标。 “这里。”他指着两国交界处的一点,“这个出口在两国交界线上,应该有军队驻守……” “来人,联系这里的驻军。” 秘书立刻拨通了对方的电话,但没人回应。 科莫夺过联络器,联络了紧挨着那个出口的其他驻扎军队,让他们立刻汇报那里的情况。 很快对方就回复过来,驻扎军队被悄无声息的全歼,并且发现了光耀副君徐逸卿的踪迹。 这么一来,事情已经十分明了了,这就是林净准备降落的地点,徐逸卿亲自来接应。 科莫裂开嘴,和裴述相视一笑,悄悄调集军队埋伏在周围,一旦林净的飞船降落,立刻展开进攻,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能一举拿下两个人格。 “你要带我去哪儿?”夭夭问。 “回光耀。”简洁有力的回答。 “没有这个必要,多此一举。” “并不是。” “你把精力放在打仗上,取得最后的胜利,比别的都强。” 夭夭说完,一直注意着飞船行驶情况的林净突然回头,犀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几乎要刺穿她的瞳孔,看到她心里去。 夭夭蹙眉,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是的,我有可能会赢,但也有可能会输。如果赢了未来当然有无限可能,但如果输了……”如果输了,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不仅仅是他,还有徐逸卿,也是一样。 他还好,虽然短暂,总算还有一段甜蜜的时光,徐逸卿呢?他甚至没有得到夭夭任何的善待。 就这么消失掉,被其他人格吞噬,谁能甘心? 夭夭走到他背后,伸出手臂轻轻抱住他的腰,柔声道:“哥哥,你别伤心,裴述说就算死掉也不是彻底消失,只是和大家融合到一起了而已。” 被夭夭抱住的瞬间,林净就僵住了,听完这些话,他嘲弄的笑了一声,“如果只是这样,我们这么拼死拼活又为的是什么?” 他回头,盯着夭夭的脸,一字一字道:“我们是不一样的。” “知道当初是谁害你落水的吗?” 夭夭摇头。 事情太久远,她记忆已经模糊了。 “是科莫,确切的说,是你遇见的第一个人格,曲徵明。” 夭夭“啊”了一声。 “你觉得曲徵明还活在科莫的身体里吗?” 夭夭没吭声,她不敢确定。 “获胜的人格是支架,决定着建筑的外形和内在,失败的就变成了砖头,只能用来填补建筑上的漏洞,这样,你还觉得死去的人格还活着吗?” 夭夭哑然。 “艾伦不久之前死了。”林净继续。 “我知道,我感觉到了。”夭夭低声道。 “他的四分之一在我这里。” 夭夭点头。 “我有因为吸收了他而变化吗?除了……”除了让他更爱她。 第309节 “有!”夭夭突然抬头,坚定地又重复一遍,“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伤心,我为什么要选这个一个残酷的题材/(ㄒoㄒ)/~~ 第152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哥哥, 你有白裕的记忆, 你仔细想想, 现在的你好白裕相比变了度多少?” 夭夭怀疑, 白裕是裴述性格中攻击性最强的一部分分裂出来的,他就像一个战争机器,在他心里没有任何束缚,是个不把任何人,任何规则看在眼里的偏执狂。 林净垂眸看着她, 眼里剑刃一般冰冷锋利的柔情。 她伸出手, 轻轻碰触他的脸, 轻声呢喃:“哥哥, 你没有发现吗,你的性格在不断完善,如果是白裕, 绝对不会和我说这些。” 这种变化潜移默化的,并不是死去一个人就立刻发生,而是慢慢的, 润物细无声的,甚至本人完全没有察觉的变化。 但是旁观者却看得清楚, 他实实在在的, 有着某种变化。 或许和优点同来的还有缺点, 不过这才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尤其是有了曾经的完美无缺的姜衍的对比,夭夭越发觉得有缺点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有些缺点还有些可爱。 林静闭上眼, 避开了夭夭温柔的视线。 再被她这样看下去,他甚至误以为她真的爱上了自己。 “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很快就到。”他轻轻推开她,走到中央控制台前。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挺直硬朗,如一杆狂风中屹立不动的标枪,但夭夭却嗅到了萧索的味道。 “哥哥。”她轻快的叫了一声,走到他身边,问,“我们要在哪儿降落?” 她脸上带着笑,娇娇俏俏,像记忆中那个依赖他的小女孩,林净对这样一张脸冷酷不起来。 他沉默一瞬,指着地图上一个白洞,“这里,我安排了徐逸卿在这里接我们。” “还要多久?” “最多十分钟。” 夭夭不再多问,无声的站在林净身边。 她知道那里是两国的交界处,只是,裴述和科莫猜不到他们会在那里出现吗? 她一点不敢小看裴述的脑子。 但裴述就算能猜到,林净想不到裴述会猜到吗? 她也一点不敢小看林净打仗的本事。 到底谁骗过了谁,夭夭还真不敢断言。 十分钟眨眼即过,船舱传来一阵震颤,夭夭晃了一下,就被林净揽到了怀里。 接下来是更强烈的震动。 舱外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夭夭知道,飞船马上就要从虫洞中脱离了。 伽玛府邸内,裴述紧紧盯着地图,听着不断传来的汇报。 他心里渐生一股不安,林净在副人格中的存在感并不高,他很少说话,也很少主动做什么,但裴述从不小看他,甚至十分忌惮。 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最后的胜利者之一。 他会这么简单的就被自己打败吗? 裴述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科莫,除了这里,你认为还有别的可能性吗?”裴述忍不住问。 科莫:“别的洞口都在伽玛军队的驻守范围之内,这个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徐逸卿就在那里,别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这个是最大的。” “就怕他放弃了最安稳的通道,选择了冒险。” 而冒险,对林净来讲只是家常便饭。 科莫拿起联络器,“通知下去,命各部队原地待命,严密看守辖区内的虫洞出口,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一律击杀。” 裴述脸色严肃,现在任何一个洞口都有可能,他们的兵力就会被分散,林净来之前一定和徐逸卿商量好从哪里离开,这样一来,他们就陷入被动。 或许,夭夭真的会被林净带走。 飞船外的亮光越来越强,震颤渐趋于平稳,夭夭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林净却突然背上一个包裹,把两人栓起来。 不等夭夭问清楚,光芒就猛地爆开,飞船从云层中跳出,凭空出现在天空中。 紧接着,夭夭觉得脚下一空,冰冷的空气呼呼刮了进来,她惊呼一声,向下极速坠落。 夭夭吓得死死抱住林净,妈的,又来,不知道她恐高吗? 直线降落,狂风吹得她脸颊生疼,被林净按在怀里,这才觉得好一点,但呼啸而过的风声灌满耳朵,耳中轰隆隆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夭夭吓得魂飞魄散,险些当场吐到他身上,再加上快被冻僵了,根本不知道他们降至半空的时候,飞船受到重创,爆炸了。 降落伞带着两人飞快的在天空中滑翔,一直滑翔了很久,终于在一片丛林中降落,降落伞挂到了树梢上,夭夭清醒的时候,就和林净一起被吊在半空中。 夭夭往下一看,脑子里一阵眩晕,连忙又抱紧了林净。 下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枝,根本看不到地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 第310节 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夭夭抬头,愤愤的盯着他,笑什么笑,恐高丢人吗? “怎么还没习惯?”林净十分不解。 “这种事情习惯不了。”夭夭认真解释,结果她一动,吊着自己的绳子就荡秋千一样 晃了起来,吓得她更不敢动了。 她屏息,小心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吊着吗?” “只能等。”他身上有匕首,但距地面太远,切断绳子基本上就死定了。 “万一来的不是徐逸卿的人呢?”他就不怕吗? “不会的。”林净很自信。来的时候他计划好了一切,包括风速,他早就计算好了降落的地点,徐逸卿就在这附近,很快就能赶到。 夭夭还想再问,刚张开嘴就被男人温暖的唇堵住了,她愣了一下,打开牙关让他长驱直入。 他抱着她,在百米高空上,在一片绿色中,用力的吻着她。 夭夭第一次感受到了这该死的浪漫。 一直到脚步声响起,他们被人救了下来,夭夭才慢慢缓过神来。 该死,他吃定了她不敢在上面拒绝他。 夭夭站稳,让人解开身上的绳索,回头就看见了站在林木深处的男人。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清俊的年轻男人披着大麾,安静的站在一旁,漆黑的瞳孔被无处不在的绿色映成了暗绿色,苍白的肌肤也染上了绿意。 他变成了林中的精灵。 他看着他们,目光沉沉。 显然,刚才在半空中的那个吻,他看得一清二楚。 夭夭舔了一下红肿的唇,莫名有些心虚。 怪了,最近她怎么总是觉得心虚? 正想着,“嘀嘀嘀”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有士兵拿出探测器一看,道:“副君,将军,伽玛的人追来了。已经进入探测范围。” 徐逸卿把视线从夭夭身上移开,不疾不徐道:“留下一队人阻拦,剩下的跟我们走。” 夭夭跟着徐逸卿走了没几步,绕过一排粗壮的大树,看到一列军绿色的双人越野摩托。所有人立刻上车,夭夭和林净共乘一辆。 有人递给他一张详细的地形图,林净看了一眼,一踩油门,第一个冲了出去,扬起一片潮湿的泥土。 不好的预感是正确的,林净果然没有选择最便捷的途径,后来证明,士兵汇报的那个“徐逸卿”是假的,替身而已,真正的徐逸卿早就悄悄来到另外的地点,在这里等候。 即使科莫已经交代了驻军严阵以待,但又怎么抵挡得过光耀和麦哲伦联军,只能眼睁睁看着降落伞越飞越远,最后消失在他们的射程之内。 裴述得到消息,飞快的查阅各项数据,从空气湿度到风速,再到阻力等等,一瞬间就计算出了林净的降落地点。 “这里是原始森林。”科莫蹙眉,“我们要到外面拦截。” “但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从而离开。” 裴述长长出了一口气,“要想办法让他们从我们预设好的地方出来。” 科莫想了一会,和裴述商量好地点,“那我们就网开一面,把他们逼入这里。” 裴述站起来,“我要亲自过去。” 科莫看着他,眼神幽深难测,道:“我负责后方人员调动。” 裴述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翘了一下。 林净刚没走多远,探测器又提示右前方有敌人,他调转方向,避开对方,结果没走多远,又提示右前方有敌人…… 两次之后,他停了下来,拿起地图继续看起来。 夭夭问:“怎么不走了?” “再走就进陷阱里了。”林净笑了一下,下车去和徐逸卿商议。 夭夭离得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徐逸卿的脸色,似乎交谈并不愉快。 他们两人似乎在因为什么而争吵,双方的态度都很坚持,谁也说服不了谁。最会不欢而散。 接着,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林净竟然让夭夭下车,去和徐逸卿坐在一起,而徐逸卿也冷着一张脸,直接说不欢迎。 夭夭:“……” 她竟然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 两人谁也不让谁,都不想和夭夭坐在一起,气得她干脆随便找了一个士兵,把人家从摩托上拉下来自己跳上去,脸一沉,冷声道:“我自己骑!” 她谁的车都不坐了! 见两人站着不动,她怒道:“不走我就回去了!” 林净看了她一眼,跨上车,徐逸卿也随即上去。 油门声响起,林净继续率先冲了出去,这次,是朝着有红点的方向。 第311节 第153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夭夭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裴述知道自己在森林里, 只是不确定具体的位置, 于是在森林周围安排了士兵向内扫荡, 只有一个方向是安全的。如果他们照着裴述的安排走,迎接他们的绝对是早已埋伏好的陷阱。 所以,林净要往敌人群里冲。 但他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徐逸卿身边呢? 这一点,夭夭怎么都想不明白。 距离红点越来越近,嘀嘀嘀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 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异常刺耳。 突然, 林净停下, 又是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只有夭夭险些撞到树上。 林净看她一眼,一挥手,让所有人全都关闭一切通讯设备和检测设备。伽玛科技水平不低, 他们能检测出对方,对方也能检测出他们,关了这些东西, 虽然找不到敌人的踪迹,但自己也安全了。 现在最重要的, 就是自身的安全。 士兵们动作很快, 立刻照做。林净又做了几个手势, 他们接着藏好摩托车,闪身躲进树林中。 夭夭傻乎乎的看着身边的人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林净, 徐逸卿和自己三个人还站在原地。 “你带着夭夭,找个地方躲起来。”林净道。 徐逸卿摊手,“你是主帅,她和你在一起最安全。” 林净:“少废话!” 徐逸卿:“我以副君的身份命令你,带着夭夭走。” 林净:“……”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摆副君的谱儿,有意思吗? 夭夭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呵了一声,还有人记得自己是女王吗? 估计是没了。 她懒得理这两个神经病,越过两人大步朝前走。 还不如跟在裴述身边,夭夭再一次意识到,这些人格当中,裴述确实是永远都最成竹在胸的一个。跟在裴述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想,他自己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夭夭刚走两步,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同时脚边的草丛晃了一下。 她一愣,接着身体就被扑倒在旁边的荒草中。 林净咬牙看着身下的女人,背上一层冷汗,狠狠道:“刚才再偏一点,你就先回家去吧!” 看到子弹擦着她飞过的瞬间,他就想起他还是白裕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她中箭的画面。虽然现在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那样可怕的场景,他绝对不要再看到第二次。 夭夭勾唇一笑,一点都不后怕,抬腿勾到他腰上,笑,用充满暧昧的语气道:“哥哥,你还记得吗,那天……” 林净浑身一僵,低头。 就在夭夭以为他要吻自己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他带着自己在草丛中滚了好几圈,一直滚到一颗大树后面才停止。 夭夭不怕死的继续勾引他,舔唇,嘟嘴,用话语撩拨,手上也不安分…… 气得林净低头在她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这才不情愿的安分下来。 林净嗤笑一声:“欠调|教。” “你有本事赢了,我随你调|教!”夭夭揉着耳朵挑衅,谁让他刚才乘人之危,在半空中吻自己的。 林净闭嘴了。 她专往人痛楚刺,谁说得过她。 两人调情时,子弹还时不时的从树干两侧飞过,两边的草丛不停的晃动,夭夭咋舌,在林净身边好像真的少不了这种另类的浪漫。 林净回头,看到徐逸卿也找好了藏身之处,暂时没有危险,遥遥冲他打了个手势,见徐逸卿点头,他松开夭夭,飞快的往前一滚,消失了。 夭夭不敢露头,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攻击自己,但万一呢,就算不会死,但那种死亡的感觉她一点也不想体验。 夭夭回头去看徐逸卿,却见他在两个士兵的掩护下朝自己跑过来,跌跌撞撞的坐到地上,她才发现他小腿上一片红,不知什么时候中弹了。 夭夭:“你受伤了,严重吗?” 徐逸卿脸上一层汗水,喘了口气道:“没有伤到骨头,子弹从小腿肚上穿过去了。” 夭夭松了口气,扶着他做好,看着两个士兵麻利的撕开他的裤子,开始处理伤口。身边的人疼得浑身发抖,却忍着一声不吭,只把脸侧开,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夭夭在心里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来回抚摸他的手背,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有用没有夭夭不清楚,但他确实看起来好多了,至少身体不再发抖。 “你又不像林净,也不会打架,为什么要亲自过来?”夭夭难得为徐逸卿心疼一次,看到他听见自己这话的僵硬,夭夭心疼之余又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实在对不起这些人格。 “如果不见你一面,我怕……”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痛苦,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清朗迷人的样子。 “怕什么?”夭夭明知故问。 “……怕……”他回头,夭夭看到一双泛红的眼,“怕再也没有见你的机会。” 夭夭哑然,“怎么会,你们还有的打。” 徐逸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是艾伦那个蠢货,一点不敢小看主人格,否则他们也不会被他压制这么多年,他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主人格恢复记忆之前杀了他,现在已经晚了。 但谁会想到最后出现的那个不起眼的姜衍才是主人格呢? 第312节 他曾经还觉得姜衍不配当自己的对手。 现在想想,分明是主人格计划好的。 夭夭落到主人格手中,他们赢的概率就不大了。 “我一直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徐逸卿蹙眉,轻问。 夭夭低声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啊。” “是吗?”他不怎么信的样子,他当李尧臣的时候,她喜欢李尧城,他当徐逸卿的时候,她喜欢小七,后来和林净结婚,从来不曾善待过他。 “我做错什么了吗?”他问,不知道是在问夭夭,还是在问自己。 “没有。我只是……”夭夭蹙眉,慢慢组织着语言,“我看不透你,我总觉得你对我有企图……你想分析我,想控制我……” 徐逸卿眼里闪过一丝迷茫,慢慢的,迷茫褪去,只剩下了然。 怪不得,林净告诉他主人格向她坦诚了一切,怪不得,她喜欢小七。 他太蠢了,主人格早已摸清她的性格,而他还在疑惑为何得不到她的善待。 “呵。”他自嘲的笑,“其实,夭夭,我比你更不安,更忐忑,更患得患失。” 夭夭心道,只不过你把你的患得患失用极端的方式表现了出来。就是这种表现方式,让她下意识的远离。 枪声渐稀,有士兵送过来一张地图,上面是林净标注的地点,让他们朝这个方向走,他安排的接应的人就在这里。 徐逸卿扶着树站起来,道:“我们走。” 夭夭回头去看苍茫一片的树林,没有任何人类存在的痕迹,林净不知道消失在哪里。她看了一眼,回头跟着徐逸卿快步离开。 她终于明白为何两人会因为不和自己在一起而争吵,因为独身的那个要负责为另一个开路,吸引火力。 夭夭看着前方徐逸卿略微蹒跚的脚步,眼眶一酸,有些想哭。 她猜到了两人争吵的原因,但却又和她的猜测截然不同。 她最没有猜到的是,徐逸卿竟然也会选择让林净带着自己离开,而他留下掩护。 这还是那个自私的,把借刀杀人玩得炉火纯青的徐逸卿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棒棒! 第154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林净敢把她带到这里, 当然不会全无准备, 继续往前走, 在逼近森林边缘的时候, 他们终于是看到了希望。 面前的植被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滴落的血迹,地上还有丢弃的武器和头盔,血液还未凝固,显然不久之前才发生过惨烈的斗争。 徐逸卿让人把掉落的武器收集起来, 基本上都有伽玛的国徽, 胜利者应该是光耀麦哲伦联军。不过也不能排除这又是裴述做的局。 他权衡了一下, 叫人打开联络器, 立刻听到迫不及待的消息提示音,潜伏在附近的光耀军队发现伽玛军人的踪迹之后,联络不上徐逸卿和林净, 并没有选择按兵不动,反而悄悄把周围的敌人清理干净,继续在原地等候。 徐逸卿:“快, 在敌人检测到我们的信号之前,与大部队汇合!” 接着, 夭夭彻底体验了一把原始森林中的云霄飞车, 摩托车在林中穿梭, 周围不断有敌人拦截,风声和子弹破空声不绝于耳,简直比美国大片还要刺激。 等到发现光耀军队的时候, 夭夭都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林净呢!”夭夭想起和他们分开的林净,抓着徐逸卿问,“他有说他从哪儿出来吗?” 徐逸卿转身去联系其他人,还没问出林净目前的下落,天边就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黑压压的飞机群从四面八方突然出现,毫无顾忌的向光耀军队中投下□□,一瞬间,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作出反击,寻找掩护地点,光耀的空军也得到消息,协同麦哲伦空军同时展开反击。 夭夭跟着徐逸卿躲在临时搭建的防空洞里,她坐在角落里,听着徐逸卿不断发布的命令,一脸冷漠。 一直没有林净的下落,安排去接应他的人也没有找到他,和他一起的那些士兵要么找到了尸体,要么找到了活人,唯独他,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联系不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夭夭想,没有消息至少说明他还活着,否则徐逸卿一定会有感觉。 在夭夭看来,徐逸卿依然占据着优势,即使因为林净的失踪赢面不大,也不一定会输,但他就像疯了一样,完全不管以后,指挥着军队以玉石俱焚的姿态疯狂的进攻。 他采取的完全是一个换一个,甚至两个换一个的打法。 夭夭还记得自己问他时他回答的样子。 年轻的男人像一片被冻结的湖泊,落了满身白霜,苍白、冰冷、死寂,他嘴角一勾,像是在笑,“连面都见不着的争斗有什么意思?” 他根本就准备把两方手下的士兵全都耗尽,面对面的打上一场。 到了晚上,他和夭夭睡在一起,但却从没提出过过分的要求,甚至连亲吻都没有,夭夭几乎想象不到,现在的徐逸卿会是上个世界的那个花花公子。 夭夭有时会在心里独自琢磨,或许是李尧城的意志力太顽强,所以才会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再加上后来的小七,艾伦,他的性格更加完善。 越来越觉得不忍心了啊。 夭夭叹了口气,而且裴述应该更改了这个世界的守则,除了自己和不同的人格,其他人就像是npc一样,只知道听命行事。 这里,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游戏世界。 消耗战一直不停的打,每次战后总结夭夭都看了,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双方剩余的兵力,人数上徐逸卿本来是占上风的,现在几乎两相持平了。 而且,夭夭发现到前线来指挥的是裴述,而不是科莫,科莫一直留在伽玛首都。 指挥部随着战线额移动不停的换,今天晚上夭夭又要住一个新的地方。 第313节 她刚进去脸就绿了,强忍着铺好床立刻推开了旁边的房门。 徐逸卿坐在里面,他带着耳麦,看到夭夭立刻摘下,问:“怎么了?” 夭夭皱了一下脸,道:“卫生间里有蟑螂。” 这次住的地方空气湿热,虫子特别多,不仅有蟑螂,还有蚊子,蚰蜒,夭夭整理了一下床铺,快疯了。 徐逸卿展颜一笑,“胆小鬼。” 夭夭瞪他一眼,“你快去把房间收拾干净!” “遵命,老婆大人。” 他像李尧臣时一样,拿起旁边的枪,揽着夭夭道:“在哪儿,我看看。” “床底下,墙角处,卫生间,书桌边,全都是!”夭夭拉着他出去,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干干净净,没有打开任何界面。 夭夭有些疑惑,他是在下达命令吗,如果是的话,没必要避开自己。 徐逸卿拿着枪正在检查,就生夭夭惊呼一声,拍打身上的衣服。 “有东西钻里面去了。”夭夭想起刚才看到的蚰蜒,快哭了。 徐逸卿按住她,“别动。”说着伸手进去,摸出来一只炸着翅膀的小虫子。 他干脆抱着她,扔到床上,把被子一展,抖抖盖到她身上,道:“裹着别动。” 夭夭连忙点头,专注地看着他。 “你再这样看我,我就要报酬了。”徐逸卿突然开口。 “什么?”夭夭没反应过来。 “这样吧。”他坐下,“我打死一只虫子,你亲我一下。” 夭夭:“……” 她呸了一声,低声骂道:“不要脸。” 徐逸卿笑:“不答应我可就要走了。” 见他作势要走,夭夭连忙拉住,不情愿的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没好气道:“行了吧?!” 徐逸卿笑眯眯的,一枪一个把屋里能看到的昆虫全都清理干净,大概他是唯一一个用枪崩小强的人了。 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徐逸卿才道:“好了,快睡吧,明天要早起。” “等等!”见他又准备走,夭夭连忙叫住他。 徐逸卿站着不动,微挑眉,等着夭夭开口。 “你有林净的消息了吗?”夭夭小声问。 徐逸卿脸色微沉,摇头:“没有。你不用管这些,睡吧。” 说完,他关上了卧室的门。 夭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告诉自己按徐逸卿的话,什么都不用管,老老实实等着回家就行了,但她做不到。她总觉得,林净的失踪说不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夭夭睡得迷迷糊糊,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惊醒了,最近她几乎伴着这种声音入睡醒来,早已习惯了,但距离自己这么近的爆炸却是第一次。 她猛地坐起来,徐逸卿已经冲到自己面前,快速道:“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等夭夭开口,他就冲进火光之中,消失在夭夭面前。 夭夭犹豫了半晌,快速穿好衣服跳下床,跟着徐逸卿跑了出去。 双方手里都没有什么兵力了,只怕最后的战场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这时候她不想不在场。 天还没亮,外面到处都是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夭夭穿着睡衣在火焰中穿梭,跟着天空中不时飞过的直升机往一个方向跑。 远远的,能看到一片空地上站满了人,看样衣服的款式不仅有光耀军队,还有伽玛的人。徐逸卿应该在那里。 夭夭心中一喜,向前跑去,跑到附近,看到那些人全都面朝里站着,围城了一个圈,本该是敌人的两方竟然和平的站在一起。 夭夭心道,莫非徐逸卿又和裴述结盟了,决定一起去收拾科莫? 但是当她从人群中挤进去的时候,这个想法立刻破灭。 两人站在人群中间,徐逸卿面朝夭夭,先看到了她,冲她露出一个笑。 夭夭的目光从他脸上下移,看到一道雪亮的利芒,抵着他的喉咙,利芒的主人正是裴述。 两人形容狼狈,显然刚经过一场搏斗。搏斗的结果就在夭夭面前。 “闭上眼,转过去。”徐逸卿轻声命令道。 夭夭没听见一样,盯着他看。 “听话,这并不好看。”徐逸卿依然在劝。 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慢慢移开,裴述后退了一步,转身走到夭夭面前,低头问:“想亲眼看着他死?” 夭夭在他深沉的目光下缓缓摇头。 裴述用手帮她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命令道:“站着,不许回头。” 第314节 夭夭闭上眼,听着他的脚步声朝反方向走去,最后停了下来,接着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听力似乎被无限放大,夭夭甚至能听见气流移动的声音,却听不到不远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逸卿并没有趁着裴述分心的时候试图偷袭,他愿赌服输,早在同意这个游戏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一天,和其他人格相比,他已经算是活得比较久的一个了。 他闭上眼,安静的等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冰冷的刀刃碰到他后颈上的皮肤,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接着,脑后一凉,他几乎没感觉到疼,就失去了意识。 果然没有很痛苦,夭夭看到的他应该不会太丑……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裴述闭上眼,抱着他的身体轻轻放到地上。 一刀切断了颈椎,或许是最快,最轻松的死法了。 他打开电脑,抹去徐逸卿存在过的痕迹。等地面上的肉体消失,连带着血迹都没有了,他起身走到夭夭身后,她不知什么时候蹲到了地上,抱着膝盖低着头,团成了一个球。 “夭夭……”他轻声叫她。 她反应有些迟钝,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却没有回头看他,只问:“解决了吗?” “嗯。” “哦,那我们走吧。”她应了一声,语气冷淡,站起来,没站稳,果然不是裴述连忙扶住就跌倒了。 夭夭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下本一定要写欢脱苏爽文!拒绝致郁系 第155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空地旁边停着一架飞机, 是裴述来时乘坐的, 此刻正安静的停在那里, 等候着自己的主人。 夭夭有些迟钝, 像傀儡一样被裴述牵着朝飞机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再一次见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残酷。 在此之前,她遇见过最可怕的事情也不过是异性想要侵犯的行为,但和这段时间遇到的, 简直不值一提。 夭夭扭头去看裴述英俊的侧脸, 在心里暗暗猜测, 经历过这些之后, 他真的还能去当一个正常人吗? 不,她在心里嘲笑自己,裴述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从来都不是。 夭夭疏远戒备的眼神裴述并不是不知道,他也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看自己,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牵着她往前走。 “小心。”走到舱门的扶梯前,他低声提醒她脚下的台阶。 夭夭低头, 刚抬起一条腿, 牵着自己的手猛地一紧,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被他扑倒,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 夭夭迟钝的神经终于被激活, 她脑子一凉,听到接连不断的响声。这响声她太熟悉了,这段时间就没有从她耳中里消失过,是枪声。 有人攻击裴述! 怎么会?难道是林净,他藏了起来,发现徐逸卿死了才现身? 夭夭一边想,一边被裴述带着滚到光耀的军队中央。 在和徐逸卿动手之前,他们约定过,赢的一方不仅能得到继续争夺的机会,还能得到失败者手下的军队,所以现在光耀的剩余的军队,归裴述所有。 夭夭被人扶起来,裴述晃了两下险些跌到。夭夭这才发现他身上都是血,刚才是射中了。 “撤退……”裴述强忍着下了命令,说完就昏了过去, 夭夭在光耀军队的掩护下快速的撤退,对方却不死心,原本听命于裴述的伽玛军人立刻调转枪口,对准了他们曾经的上级。 夭夭看着子弹从飞机中不断射出,电光石火间,她明白了。 这是一个“黑吃黑”,科莫和裴述合作,借裴述的力量解决了徐逸卿和林净,他就立刻把枪口对准了裴述。 只可惜他没想到,徐逸卿竟然会主动把听命于他的军队交给裴述,让他完美的计划受阻。 这些军人早已被裴述弄成了npc,只知道听命令,根本不知道思考。裴述让他们撤退他们就带着夭夭撤退,至于退到哪儿,撤退之后怎么办却是一无所知。 科莫穷追不舍,他甚至还主动向夭夭发起视频请求,说裴述已经失去了意识,是解决他最好的时机,只要夭夭和他合作,他在找到林净,这个旷日持久的残酷游戏就结束了,而夭夭也能回家了。 夭夭几乎被他说动了,她不在乎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她只想摆脱这一切,赶紧回家。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答应科莫的请求,看着他殷切的目光,夭夭轻声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管,最后谁能赢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不要找我。” 说完,她就切断了通话。 裴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残破不堪的屋子里,从缺胳膊少腿的家具上能看出这里之前应该是一户富贵人家,只不过因为他取消了其他npc的智能化,再加上战争的摧残,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把视线往亮光处移动,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夭夭。 她不知道自己醒了,正趴在茶几上玩一枚硬币,用指尖轻轻按着顶端竖在桌面上,曲指轻弹,硬币就在上面飞快的转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声音,等硬币停下她就继续转,乐此不疲。 他的目光向下,看到她赤着的小腿,还要脚下脏兮兮的拖鞋。 啊,对了,那天晚上她跑出来的时候穿的是睡衣和拖鞋,这么久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鞋子被她扔到地上,两只脚悬空着晃来晃去,和她的主人一样百无聊赖。 裴述忍不住翘起嘴角,他还活着,说明她没有把自己交给科莫,即使她因为徐逸卿的死对自己非常不满。 第315节 “夭夭……”他轻轻叫了声,嗓音沙哑干涩,摩得耳朵疼。 夭夭没有答应,房间里只有硬币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吧嗒一声停下。 夭夭没有再转它,慢吞吞的把脚踩进拖鞋里,转身站起来,走到他床前,站着盯着他看。 裴述看起来真的太可怜了,即使清理过身上也全都是血,脸色发青,嘴唇苍白,活鬼一样。 “林净在哪儿?”夭夭问。 裴述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隐瞒,“被我关了起来。” “为什么不杀他?” “……”他没有回答。 夭夭恼了,怒道:“你说不说?” “在伽玛首都。” “你就算死也不能死在科莫手里,我要把他放出来!”夭夭恨恨道。 “好,记着带上两个人帮你,那地方不好找。我待会儿给你做张地图,你照着地图走就行。”裴述轻轻答应,甚至还主动提供方便。 可这样的反应却让夭夭更恨,她猛地揪住他领口,咬牙道:“你以为我不舍得让你死?” “没有。”他抬眸,看着夭夭,眼神平静,“和徐逸卿一样,在制定这个游戏的时候,我就想过虽然我是游戏的制造者,也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成为其他人格记忆中的一部分。我只是……愿赌服输。” 夭夭冷笑:“你少惺惺作态。” 裴述没理她,继续:“曾经我也怨恨过,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过正常的生活,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我难道不无辜吗?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可以去接近你,我可以陪你长大,教你成长中的种种疑问,保护你不受别人欺负……说不定我们现在早就结婚,连孩子都有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仿佛真的看到了这样幸福美满的画面。 “可是……”他话音一转,笑容消失了,“怨恨没有用,我就是这样一个怪物,事实如此,不可能改变,要么永远见不得光,待在黑暗里,要么……爬出去,哪怕可能被烈日晒伤,哪怕可能会死……” 夭夭抓着他衣服的手抖了一下。 “我们每一个都一样……胜了感激上苍,若是败了……也好过永远在自怨自艾中过一辈子。我们没什么好怨的。”裴述抓着夭夭的手,漆黑的瞳孔盯着她,眼里泛着水光,殷切的看着她,问,“夭夭,你……明白吗?” 他的眼里迸发出一种强烈到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这种力量夭夭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这种不知究竟该称呼为“求生欲”亦或者其他的渴望,沉甸甸的,几乎能把人压垮。 夭夭慢慢松开手,坐到床上像上次那样,抱着膝盖蜷起来,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可就是伤心,胸腔里有种无法排解的悲哀像洪水一样渐渐上升,逐渐将她淹没。 她心中有无数个为什么想要质问别人,但到了嘴边却发现她并没有这个资格,和太多人相比,她已经幸运的无以复加。 但为什么还是这么伤心,不单为裴述,也为自己。 有人抚摸自己的头顶,轻轻将自己揽入怀里,血腥味和温暖的气息一起将她包围,裴述不知道什么时候挣扎着坐了起来,抱着她柔声道:“好孩子,哭什么呢,我知道你喜欢林净,如果你真的希望他赢……”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第156章 女王陛下的情人们 裴述毕竟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 他想藏起来没人能找得到。 夭夭跟着他难得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闲得快长毛了。 裴述伤得很重, 子弹穿过肺部, 如果不是设定了这个世界高于现实的医疗水平,估计早就死掉了。即使是有最好的药,他也修养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痊愈。 这段时间的相处夭夭再一次认识了裴述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一刻不停的和其他人格做斗争,他自律得可怕,这并非是说他的生活习惯死板无趣, 相反, 他很懂得放松自己, 也非常有情趣, 但是任何妨碍到他养伤的东西,即使在喜欢,他都没有碰过, 例如酒。 夭夭佩服之余,又心生敬畏。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连自己都能战胜的人, 还有什么能打倒他顽强的意志。 裴述从检测器内出来,上面显示他身体情况十分完好, 受损处已经彻底愈合, 他看到夭夭, 露出开心的笑。 “恭喜,你胜利的日子快要到了。”夭夭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嘲讽。 裴述脸上灿烂的笑暗淡了一下,像风吹过的火苗, 一瞬间又重燃。 “希望如此。”他没太大的热情。 “你有什么打算吗?” “去找林净。” 伽玛首都,曾经繁华的大都市现在几乎变成了荒芜的废城,原来居住的居民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对最后的争斗有用的事物。 裴述没带任何人,只有他和夭夭两个,一路来到曾经的高档别墅区,在最里面有一栋漂亮的白色双层别墅。 裴述推开门,夭夭一进去就想起了第一次去裴述家里的时候,这栋房子和他那个家简直一模一样,到处都是机关。 夭夭小心翼翼的跟在裴述后面,来到地下室意见隐蔽的房间内,里面摆着一张床,林净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夭夭连忙跑过去,下意识的探了探他的呼吸,微弱却稳定。 她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一直都知道林净还活着啊。 “他怎么了?” “我给他注射了长效麻醉剂,”他说着,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支试剂,解开林净的袖子将试剂推了进去。 夭夭盯着林净看,很快,他的眼珠就开始转动,睫毛颤巍巍的打开,露出一双极为清醒的眼睛。 第316节 夭夭绽开笑容,轻声道:“哥哥。” 自从上次被裴述逃了之后,科莫的人一直在到处搜索他的踪迹。 科莫交代过,裴述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伽玛首都,还有周边城市里建筑保存良好的地方——他知道他不会让夭夭跟着受苦的。 虽然人数不多,但科莫对首都的防卫并没有减弱,裴述和夭夭刚出现就被发现了,只不过科莫交代过,不让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立即行动。 科莫悄悄调集军队,不动声色的将那栋别墅围了起来,仅剩的所有士兵荷枪实弹,武器对准而来那栋房子。 房间内,林净从床上坐起来,目光渐渐看向裴述,眼球慢慢充血,浮现一层薄薄的水光。 “徐逸卿死了?”他活动着僵硬的四肢,问。 “是。”裴述点头,“是我亲手杀的。” 林净胸膛起伏,从床上下来,身子颤了一下,冷声道:“为什么不杀我?” “这个答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夭夭听得一头雾水,但林净显然是知道的,他眼里的水光突然溢出,明明已经痛苦得浑身颤抖,却依旧强撑着绷紧了身体。 “哥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夭夭问。 “我来说吧。”林净没开口,裴述接过了话茬儿。 夭夭转身看他。 “这是我从徐逸卿的记忆中读到的。”裴述抿了一下唇,语气平静,“林净决定来找你之前,和徐逸卿商议过万一失败怎么办。在森林中的时候,林净说过,如果真的失败,由他去引开我,让徐逸卿带着你走。” 这些夭夭知道,她接着问:“然后呢?” 裴述沉默了一下,说道:“徐逸卿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林净十倍对他,他百倍千倍的奉还。徐逸卿联系了我,让我先不要杀林净,他用自己替换。” “啊!”夭夭捂住嘴,咽下了即将出口的惊呼。原来那天晚上他避开自己的通话是打给裴述的。 她完全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她印象当中的徐逸卿根本不是这样舍己为人的人。 裴述深吸口气,微抬头,又沉默一会,接道:“他消失的时候,心里是感激的,他感激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是和你一起度过的,这个机会是林净给的。” 夭夭猛地转身,没有让人看到她滑下的泪。 她不知道,她发现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她总觉得了解所有的人格,她总觉得他们厮杀就厮杀,谁死了都不值得同情…… 她以为小七这样的才值得用真心相待,她错了,值得真心相待的人很多,只不过她把自己框住了。 她想起在树林里,徐逸卿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当时她的回答。 她甚至想如果裴述能让时光倒流,她一定回去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那天……为什么那天不告诉我……”夭夭看着窗户外朦胧的亮光,问。 这次是林净开口的,他做这个决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愧疚,因为友情。 虽然那时他并没有全部的记忆,但他对徐逸卿一直心怀愧疚,夭夭之前是徐逸卿的未婚妻,夺人之妻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更何况,徐逸卿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即使恢复了记忆,他也一直想着补偿,却没想到,徐逸卿竟然会这样回报自己。 “这是他的私心,他想让你后悔。” 他想让夭夭后悔她不喜欢她,他想让夭夭后悔她之前的所有决定,他更想要的是,让夭夭永远记住他,再没有比这能更深刻的让她永远记住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裴述回头一看,沉声道:“科莫来了。” 外面,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科莫心中有强烈的求胜欲,他已经坚持到了最后,林净就算还活着也不成气候,只要杀了主人格,他就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再也不用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夭夭……夭夭也会重新回到他怀里。 是的,每次想起做林广夏那三年,他都觉得像是一场梦,美好的让人陶醉,可惜……就是结局不太好。 但这次不一样了,他会更加珍惜她,让她心里眼里只有自己。 科莫勾唇笑了起来,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他几乎等不及了。 他一挥手,爆破组准备完毕,拉动了引线。 轰隆一声,别墅精致坚固的大门飞了起来,扬起的尘土渐渐落尽,他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还有她身边的主人格。 科莫露出温和的,谦逊的笑,对裴述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派人请你出来?” 裴述摇头,“我想,你还是自己进来比较好。” 他话音刚落,就见外面突然出现一对士兵,身着光耀军装,手持武器,围住了科莫带来的人。 裴述一摊手,笑得有些可爱,“我们两个的士兵相互牵制,帮不上忙。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你觉得呢?” 科莫脸色未变,掏出□□,并没有瞄准裴述,对准房间内扫射了一遍,屋子里随着枪声立刻接二连三想起电器爆炸的声音。 他把里面的机关全都是毁了。 “需要我炸了这个房子吗?”科莫笑着问。 裴述上前一步,拽断墙上的钟表,火花闪烁,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微笑:“最后一个。” 说完,朝屋外走去。 科莫抬手,□□的弹夹掉到地上,随后反手,□□也扔到了旁边,迎着裴述走了过去。 第317节 夭夭攥紧了拳头,紧张的看着。 她觉得裴述应该会赢,但问题是就算他赢了也一定不轻松,到时候怎么会是林净的对手。 这么看的话,结果已经十分清晰,最后的胜利者,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他傻了吗?夭夭想不明白,裴述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起他说过的话,说如果自己喜欢林净,后面虽然没继续,但看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如果她更喜欢林净的话,他愿意成全。 天啊。夭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觉得裴述应该不是这种人,但经过徐逸卿的事,她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万一他真的脑子一抽,怎么办? 但要林净死,她也一样不舍得。 夭夭焦急的看着裴述和科莫放弃了所有高科技武器,用最原始的方式厮打在一起,到底还是裴述技高一筹,渐渐占了上风。 突然寒光一闪,夭夭“啊”了一声,一把匕首从科莫袖里伸出,正对着裴述的胸口刺了过去。、 砰! 一声枪响。 科莫慢慢松开手,匕首掉了下去。 夭夭顺着声音的方向看,看到了拿着枪的林净。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大结局了! 等正文完结之后我会放几章番外空章,大概一百来字的那种,大家要赶紧买啊,然后等我填正文,当做给一直追文的小可爱的福利,替换之后就要付全款了。 么哒,爱你们。 第157章 《大结局》 游戏公司监控室内, 一阵剧烈的信号波动传来, 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员像上了发条的青蛙立刻动了起来。 嘀嘀的信号提示音中, 机械的女声不断汇报着游戏内的情况。 “……信号稳定……” “……陈夭夭意识值下降……” “警报!警报!陈夭夭意识值降至临界值……” “……意识消失。任务将于十秒钟后结束。” “十、九、八、七……” 冰冷的女声带来无形的压力, 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开启各项设备,一个个按钮亮了起来,他们屏息凝视,这个任务是否成功,马上就揭晓了。 陈夭夭意识的消失有两个可能, 一是裴述完成了人格融合, 另一个可能性是陈夭夭在虚拟世界中的意识收到强烈攻击, 进而“死亡”。 但没人认为任务结束的原因是夭夭死亡。 倒计时还在继续:“……五、四、三、二、一!任务结束。” “咳咳咳……”一阵剧烈咳嗽在机械音落下的瞬间响起。躺在思维转换器上的女人弓着背挣扎着坐起来, 被早已等候在旁的工作人员扶起,进行专业的身体的精神的恢复活动。 “陈小姐,请问裴先生……”等不及的秘书小姐冲进来, 对着夭夭问。 夭夭靠在椅子上,手上还带着维持生命活动的营养输送装置,听到问话, 她的眼睛迟钝的看来人一眼,又望向穹顶明亮的荧光灯。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低声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秘书冲到她面前, 神情急迫, 大声质问,“你的任务就是帮助先生完成人格融合,他成功了没有你竟然说不知道?!” 夭夭懒得理她, 缓缓闭上眼,将刺耳的质问隔绝到脑海之外。 到底谁活了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想起在虚拟世界中发生的事。 林净突然出现,帮裴述杀了科莫,于是林净和裴述终于成了面对面的敌人,也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敌人。 她当时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林净到底准备怎么做,当时裴述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而且体力消耗极大,林净却以逸待劳,手上还有枪。 可是他们并没有给自己见证最后这一幕的机会,不知道是谁攻击了她,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任务已经结束了。 所以,最后是林净赢了吗? 还是,赢的其实是裴述? 夭夭猜不出来,也懒得猜。 她在公司总部休息了一周,一直到肌肉和神经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时候,她也该离开了。 整整一周,她没有听到裴述的任何消息,更没有见过他,身边帮自己复健的工作人员也一问三不知,问了两次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夭夭就不再问了。 第七天,夭夭去财务部领了这次任务的报酬,然后收拾收拾东西回了家。 家里还是老样子,没一点变化,开门的时候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泡脚,妈妈坐在爸爸旁边在嗑瓜子,两人边闲聊边看综艺真人秀,对里面明星品头论足,见夭夭回来,连忙问她吃饭了没,累不累……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熟悉的爸爸妈妈,熟悉的家,熟悉的床,杯子上熟悉的味道……但夭夭知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她明明在最让人安心的地方,明明回到而来朝思暮想的家,却觉得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反而在那些虚拟世界的记忆越发鲜明。 夭夭知道自己的精神出问题了,她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但她不想去,她讨厌别人分析自己,像是要剖开自己的身体,取出内脏,取出大脑,一点点的读取自己的记忆。 第318节 这种感觉,她太讨厌了。 她的不对劲儿瞒不过自己的父母,陈母已经明里暗里问过她好几次,是不是工作上出问题了,都被夭夭搪塞了过去。 后来,连她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主动提出要出去旅游。陈父陈母欣然应允。 夭夭收拾好东西,拉着行李踏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说是去旅游,夭夭也没什么目的,随波逐流一样在陌生的地方转悠,她跟着大家一起笑,一起闹,仿佛玩得很开心,但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她的人在这里,心却飘在看不见的地方。 海滩上,夭夭望着湛蓝的海水微微笑了一下,这片海域宁静优美,是十分著名的度假胜地,财务部给的报酬比她想象的要丰厚的多,足够她稍微奢侈一把,享受一下阳光和大海的温情。 夭夭站起来,一步步走入海中,海水温柔得像情人的手,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她放松身体沉入水中,仰头看着蓝宝石一般波光粼粼的海面,把自己彻底交给温柔的水波。 突然,海水一阵震荡,有人游鱼一般冲入水中,将她抱了起来。 夭夭没有反抗,顺从的跟着他一起浮出水面。 那人金毛一样甩着一头金灿灿的短发,吐出一口海水,用英语愤怒的说道:“上帝饶恕你,你竟然想自杀?!” 夭夭看了对方一眼,不认识,轻声道:“请你放开我。” “不,除非你承诺再也不跳海了。” “……这里这么多人,而且我还会游泳,就算想自杀也不会选择这里。” 对方愣了一下,讷讷道:“原来你不是想自杀。” 夭夭挑眉:“我只是想泡泡水,谁告诉你我想自杀了?” “金毛”伸手指向岸边,“他……诶,人呢?” 夭夭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那里只有一群身穿比基尼的美女,哪儿有什么“he”。 “金毛”挠了挠头,疑惑地自言自语,“奇怪,他告诉我你要自杀,让我来救你的……” 夭夭心中一动,问:“他是谁?” “不认识,一个东方男人,长得很帅,就比我差一点点。” 夭夭推开他,钻入水中,用十分标准的自由泳姿势游向岸边。 “嘿,你游得还真不错,有专业人士教吗?”“金毛”跟在夭夭后面边吐水边问。 夭夭没理他,一口气游到岸边,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我问你的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金毛”坐在她身边,一脸严肃。 夭夭笑了一下,“问吧。” “哦……哦!”他又抓了一下头发,“你们东方姑娘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这样美丽又神秘?” 夭夭又笑了一下,反问:“你们西方男人是不是都像是这样好骗?” “金毛”晃了一下神,“你笑起来真美,你应该多笑笑。” 夭夭翘起嘴角,眼波一转,露出一个迷离含情的笑,“像这样吗?” “金毛”目瞪口呆,看着夭夭站起来重新走到海里,捂住胸口喃喃道:“上帝,我想我遇见了‘爱情’。” 夭夭租了一套潜水装备,在卖家的指点下尝试着下海,卖家还说,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前走的话,能看到这个岛上最美的落日。 夭夭下了海,她照着卖家的话沿着海岸往一个方向游。“金毛”跟在她后面,游了一段时间,突然加速拦住她的路,手舞足蹈的冲她做手势,“再往前是私人海滩,我们该回去了。” 夭夭没理他,越过他继续往前。她有一个猜测,得不到证实她睡不着觉。 她全速向前游去,“金毛”在原地转了两圈,毅然跟了上去。 宁静的海面上,夭夭从水里露出头来,抬头眺望不远处半隐藏在岩石和植被之中的别墅。来这里之前就有人介绍,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中国人,姓裴。 “裴”不是大姓,姓裴的人本来就不多,能在这种地方买得起别墅的裴姓人家更不多。 夭夭解开氧气瓶走上海滩,这时正好是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落到海岸线上,金红色的阳光铺满了整个海面,泛着粼粼的金光。 海水中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在宁静的海面上留下点点涟漪。 海风吹着,带来海洋的腥咸和潮气…… 夭夭迎着夕阳露出微笑,阳光笼罩在她脸上,像是她自己会发光。 她在看风景,却不知道,她自己却是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夭夭回头,看着别墅的方向,勾唇笑了一下,突然转身,凑近看愣了的某人道:“你猜,这里的沙滩躺起来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金毛”愣愣答:“应该……会更软吧?” “那我们躺躺试试?”夭夭提议。 “好啊!”说话间,他已经躺下了。 夭夭刚回身,眼角就看到了一道颀长的人影。 他从被夕阳笼罩着的绿色中走出来,沉默无声,复杂得像即将到来的夜色。 “啊,就是他告诉我……”“金毛”激动地开口,话说了一半惊讶的发现,这两人似乎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