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春梦》 第1章 《荼蘼春梦》 作者:荼蘼春梦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正文第一回儿时懵懂 上天是疯狂的。他在错误的时间里提早让女孩子的荷尔蒙产生躁动。爱情来的太早,早到那蓓蕾还是青色的。十二岁的阳光很暧昧,照在过于年轻的面孔上,不美丽,甚至还不懂得美丽。 只在乎泡在露天游泳池碧蓝的水中是不是凉快,却从没发现已经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只在乎肚皮是不是饿的打鼓,却不懂得关心磅秤上甩过半圈的指针。 在池边大嚼干吃面的破落户林宝儿和同去游泳的漂亮女生小雨不停的说笑打闹,丝毫没注意到面渣掉了一身。一脸成熟的小雨很有男人缘,真搞不懂她从哪儿结识那么多的男孩子。不但有同龄的,还有看上去让林宝儿想叫叔叔的。 多年以后林宝儿才渐渐明白美丽对于女子竟然如此重要。只要女人足够漂亮,男人就如寻花的蝶一般大群大群的围绕在身边。只是当时12岁的她还不懂得为此眼红,大概她那时觉得美色终不敌美食的诱惑吧。 认识了许多小雨的男性朋友。却没有一个男孩子主动搭讪她。她只顾着玩水没觉得懊恼。豆蔻年华的她对情免疫,对爱白痴。即使面对在水中相拥的大男孩大女孩一样不以为然,甚至连脸红都不知道。总觉得人家拍拖关她底事,她要等到八辈子后才考虑结婚呢! 至于外貌的问题。林宝儿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只是晒黑了,冬天就会再白回来;至于胖嘛,从未觉得胖也算毛病。还有什么比游累了泳享受美食更开心的事情。 林宝儿正在恣意享受稚嫩的童年时光,如一只顽皮的水獭猛然钻出水面时,冷不防对视到岸上男子温和的眼。他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是那种属于父辈的疼惜。任水花溅了满身,他还是坐在原地对着林宝儿微笑。那张脸棱角分明,很好看的。心被什么撞了一下,随后目光总不由自主地在他左右游走。她固执的认为,他是个大人,而她还是个小孩呢。 他总逗她:抢她的葡萄,偷她的干吃面,不过也常常会买“雪人”请她吃。一个暑假的时间,林宝儿同这个20几岁的"大人"成了哥们。 假期总是短暂的让人遗憾。即将开学了,得知这个名叫陈臣的男子即将离开,林宝儿忽然觉得伤心,忍不住还是想流泪。 午后煦暖的阳光下,俊朗的陈臣用手背轻抚了林宝儿胖嘟嘟的脸蛋。她的双颊红的发烫,顺着眉不敢看他的眼,从此便再忘不了那双眼睛。 陈臣走了,没有留下归期,没有留下去向。林宝儿却常回味起他手背温柔的轻抚。以至于她的初中时代骄傲而固执的不愿接触任何男生。与陈臣相比他们不过是顽皮浅薄的小孩子。 牵挂,依旧牵挂.;忘却,,终难忘却。就这样她告别了童年,把当日脸颊上的躁热收藏于温良绵软的女儿心底。 正文第二回青涩季节 可能是流年不利,高考那年林宝儿的父母在争执两年后终于离异了.她无心学业,成绩不断下滑。她怕高考,往日名列前茅的成绩都以作古,考不上又会名誉扫地。只想逃离,小小的她已被名声所累。 她变的忧郁,那个从前在学生会叱咤风云的优秀团干已不在。自身难保,哪里还顾的上管别人。食欲异常亢奋,本来就很易胖的她变的更胖了,体重一度接近200斤。有些男生会幸灾乐祸的嘲笑:“死肥婆这次模拟考又退步了。”她更加自卑,厌倦自己.头发蓬乱,男式衣衫,从不擦的大头鞋。只有在张学友,谭咏麟的音乐中能得到片刻安宁。看到教科书仿佛从未见过,一时空白了。 同桌的英俊男生在她低落时愈加关爱她,陪伴她。他们恋爱了。不象师长们想的“一切罪孽都源自早恋。”其实,是那颗质朴善良而年轻的心拯救了她,让她觉得至少还被人爱着,使她有理由放下滴血的刀子,留在这个世界上. 高考前,林宝儿放弃总复习,离家出走了。稚嫩的小男友执意陪伴她漂泊天涯。那时他们还不晓得天涯到底有多大。最终被双方家长羁押着回来。因为教材改革,也或许是作为不想离开男友的借口。高考后只差几分的她拒绝复读,随男友同去了天津自费读大学。 那时林宝儿是离不开男友的,就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或许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不觉得自己很多余。可十七岁的她那时单纯到从没考虑过他的处境。她是在拖累他,终将误他的前程。她自私的将痛苦捆绑在一个善良而无辜的男孩身上是无尽的罪孽。 短暂的大学时代,她试图找很多理由胡闹,吵架。林宝儿发现昂贵的学费却不能学到东西。很懊悔,所以隔三差五不是弄伤自己,就是弄伤男友。他对她依旧那么容忍.如何想放开,又如何的矛盾.终于,在一个凄冷的傍晚大吵一通后,林宝儿病倒在学生宿舍里。男友在医院衣不解带的陪了她三天两夜。她却一直昏睡。 父亲得到通知从家乡赶来,她咳喘的厉害,在父亲租住的简陋旅馆里装睡,无法面对父亲同样绝望而红肿的眼。就这样林宝儿辍学了跟父亲回了家乡.离开了纸香墨飞的学堂,独自开始了不同以往的生活。她不断寻找廉价的梦想,努力支撑起折翼的灵魂。 正文第三回意外馈赠 从田园诗话般的北方港口,到了比邻的那个高楼林立,古迹便地的大都会。常忆起大学校园的荷塘和柔柔柳丝.这儿映入眼帘的尽是密密匝匝的水泥森林,还有喧嚣而张扬的车流。 一切奢华美景全然不属于她,属于林宝儿的只有高楼地下室的一张行军床——这是某美容美发学校的学生宿舍。凭着一点点美术功底,她决定学这个。纵然那170多斤的庞大身材出现在课堂上,遭到了极多美女的排挤嗤笑。也难怪,这样的形象在这个美女如云行业怎么混啊!要是你自己都不曾拥有美丽,有哪个顾客会把美丽放心的交给你打里? 生活就这样一天天在别人的讥笑中度过。完成了所有课程,短暂的实习后,看着同室找到很好工作,而林宝儿的头一份工赚到的钱只是人家的一个零头。但她还是很满足,至少可以搞定自己的饮食起居。她吃饭很节省,长这么大从没这么斤斤计较过。也许是自己跟自己叫劲,她规定每天饭钱不超过3元:中午一个鸡蛋夹饼,晚间一块豆腐。绝不买任何饮料。而当时大多女孩每餐要5到8元。宿舍到工作的美容院要两站地铁,她是坚持早起步行的。省下钱主要为的是可以坐火车到比邻的城市看望校园里青梅竹马的男友。 大半年过去了,几乎每个休息日她都坐朝发西回的城间列车。某一天林宝儿忽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下巴尖尖,眼睛大大,嘴唇小巧而丰满。从前所有的衣服都大的没法穿了。身边的女孩子不再讥笑她,她的女朋友变的越来越多。她知道170公分高的自己天生不属于纤细赢弱的类型。所以追求的只是健康匀称。女孩子在20岁的关口,能如花般绽放是如此幸福的事。 上天的这份珍贵的礼物让人太过意外了。美丽对于女孩真的如此重要,那可能意味着一份机遇,亦或一份信心。 如一只破茧而出的蝶,飞翔在万花从中。仿佛从天而降的美丽,结速了虫虫爬行的低落生活。同室的女孩有聚会时一定会通知林宝儿一起去。她们来自不同的省份有不同的成长背景。从她们的口中林宝儿初次领悟这个社会的复杂,人生还有如此多的道路可以选择。男性朋友渐渐多起来,一起工作的美发师表露着爱意。 一个个子不高的机灵男子呵护着美丽的林宝儿。他的幽默与温柔是以往在校园中从未见过的.每天上下班他必然是护花使者.漫长的两站地铁依旧步行,但有了一个男伴。她坦白告诉他,她是有男朋友的,就在比邻的城市读书,他纵使多情也是枉然。他不以为然,只说他无所谓。 男友在周末来看林宝儿,发现等待在楼门口的美发师。他微怒。林宝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只是告诉他,她对他没有改变过。那个美发师一样固执,竟然直白的告诉她的男友,他对于林宝儿一样不会改变,要求公平竞争。男友以为前途是一场爱情的战役,返校前十分忧郁。踏上列车时默默相望,最后是绵长的拥抱。. 林宝儿对于那个美发师挑战式的坦白有点气愤,可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林宝儿不知道他究竟错了吗?对于青梅竹马的爱人,依旧心存怨恨,为什么他不能如美发师般固执而坚决的与家长摊牌,男友如此懦弱.虽然林宝儿知道高中时代的早恋让男友的父母视自己为毒蛇猛兽,所以他们从来只是偷偷的,不敢暴露。而她心中却生出太多的委屈。林宝儿只是想找个依靠,而他才是在她最低落最丑陋时捧起失落的心的人,她怎会舍得放弃。 早晨上班时,美发师依旧等在楼前。彼此无言.心中生出太多的感悟,也许这便是成长。 爱情原来并未简单到两点一线,感情生活会生出许多枝枝蔓蔓。一个女子会被许多人爱着,即使他们爱着的是你身上不同的光彩。你的光焰越绚烂多彩,追逐的男子便会越多。而真正爱着你灵魂的人,不多吧?林宝儿不敢妄言放弃,即使他懦弱的让她全然没有安全感。 第2章 也或许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需要岁月的磨砺。而孤独的林宝儿此时只能茫然站在红尘中等待男友的成长。 正文第四回浮华诱惑 或许年轻的心都奈不住孤单寂寞,也或许是对忽然出现的情感危机的一种保守的应对方式.林宝儿听说恋爱四年的男友在大学校园里有了位红颜知己.但愿如他说的只是知己吧.林宝儿知道大学是情感萌动的天然土壤,心里焦灼不安,疑心自己即将失去珍爱的他. 无心工作,就是觉得累,精力不能集中.给自己放假吧,回到了家乡,即使那是个只有父亲的清冷之家,即使父亲有时低落,有时暴躁;即使自己也不太听话常常伤害已经遍体鳞伤的父亲.可捆绑了两个人痛苦的地方,还是家.回家真好,不再忙碌工作和应酬,可以随心所遇. 假期很多同学回家了,有很多聚会,k歌,去disco.在那里大家的消费就是10元钱一听的可乐.要么是不创造产值的学生,要么就是如林宝儿一样出力讨生活的社会最底层.能在休闲场所坐坐已经很奢侈了. 同学们都变了,仿佛一夜之间都成了陌生人.上进的张嘴就是考研,过英文四级.不肖的话里全是赚钱,跳槽.林宝儿不愿和天之骄子参合,那只会让她更加自卑低落;也不愿意说钱,机会.除了厌倦还是厌倦. 小雨的来到着实吓了林宝儿一跳.既是邻居也是幼时玩伴,天生丽质的她如今时髦的打扮,艳丽的妆容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她纤纤玉指上夹着的细细香烟,口中时而吐纳的诱人烟幕,魅惑的笑容.小雨不是来参加班级聚会的,从知情者口中得知她就读于省城的某高等院校. 人比人得死,这个从小就单亲的女子,却拥有天生的美丽,天生的聪明,天生的早熟.异性缘永远比别人早一个台阶.她认出林宝儿,热情攀谈.得知小雨是赴中学时代的几个社会朋友的约.听她聊起目前与男友的同居生活,象是谈论天气. 林宝儿有点脸颊发热,却装做见过大世面般平静.不久,小雨的的朋友相继到来,她扭动妖娆的腰肢,抛下个媚笑上楼进了vip包房.林宝儿刹时跌落到现实中."同居"这个词汇,在她脑海中不断盘踞.天哪,自己与青梅竹马的男友爱了若干年,却从未跃雷池一步.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可有存在的根基?是他们都不需要对方吗?还是真的彼此尊重? 一个可怕的念头诞生了:当年臃肿而丑陋的面貌或许从不曾引起男友的欲念.没有欲念究竟是爱情吗?也许他们只是彼此习惯性的心灵寄托,孩提时代寂寞时的玩伴而已.仿佛突然明白,爱情原来是要靠肉体的吸引作为物质基础的.林宝儿满心失落,目光呆滞的坐在喧闹的disco一角,目光放大在射灯闪烁下舞动的人群中. disco激昂欢快的乐曲结束后,短暂的情歌<囚鸟>把林宝儿失落的心唤回现场.她该放松自己蹦一会儿,不能总胡思乱想了,爱与欲谁能说明白? 她中意颓废的摇头曲,能够释放郁闷和压力.闭着双眼摇动长发让头脑忽略身体的存在. 张开眼睛时,意外看到身旁一位穿着体面,中等身材的男子扭着头注视她良久.仿佛是小雨的朋友,多年前常见一些早熟的女孩子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他.而那时他臂弯里那位艳丽女子,曾让林宝儿惊为天人.那时林宝儿与这位少年多金的男子的交情最多只是点个头,问声好.他年少成功,有众多追慕者,从没正眼看过林宝儿.只记得他调侃她的一句话,"你很聪明,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我们一定是很好的哥们." 林宝儿神经质似的排斥他,礼貌的对他笑笑.他审视的目光依旧没从她脸上移开.她不好意思的把脸移向另一边,平静了一会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只淡淡的笑笑.说"我以为我认错人了." 迪曲之后,是一段缠绵的慢舞.妖娆时尚的小雨双臂环住身旁中年男子的脖子.那个看的林宝儿直发毛的男子居然伸出手邀请她:"赏脸?" 他客气的让她没法拒绝.把手交给他,他的手很安分的放在她的后腰上.林宝儿的双手却本能地抵在他胸前,看似有点推拒,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田暮,记住我的名字."他和着舞曲在她耳边低诉,目光逼人. "林宝儿.你可能知道."她的目光最多到他的喉结,感觉脸在燃烧. "我最近会去新马泰,一起吗?"在出国游对很多人还是梦境的年代,这分明是诱惑.一旦错过了,今生就可能失去机会. "你的她呢?"林宝儿故意提醒他. "只想带你去." 林宝儿淡淡笑笑:"不."简单一个字拒绝了他. 曲子结束后她迅速退场.田暮却殷勤的送出大门,心里乱做一团的林宝儿失礼到没打招呼就打了部出租车消失在浓浓夜色下的灯海中. 正文第五回惊鸿一瞥 短暂的假期过后,回到大都市的美容院工作.回味奇怪的假期,林宝儿脑袋里装的都是欲念.同学同居,异性诱惑.天啊,世界变了,天下乱了.有点心不在焉,业绩很差.放心不下读书的男友,于是坐了城际列车回归校园.见到他后,心情却变得更糟糕.那个只是知己的红颜依旧是林宝儿耿耿于怀的心病.试着说服自己不问,但不悦分明写在脸上. 傍晚乘坐末班列车回来居住的城市.晚风徐徐,将她柔软的直发扬起.简单的白色t恤,小喇叭牛仔裤,只有一个天蓝色的漆皮小挎包陪她走出地铁站.上了天桥,人很少,车流也不拥挤.好轻松,让人有些疲惫.边走边数无精打采的街灯,仿佛天明前的一缕游魂无牵无挂.完全没注意身后的车轮慢慢行驶的沙沙声. 当林宝儿察觉那辆酒红色的全新别克车,漆光瓒亮的跟在她后面时.真的有点怕.尽量走人多的路,步子变的很急促.绕了个很大的圈子还是没有甩掉.她已经累得一步也走不动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任命吧.于是在一处还亮着灯的水果摊前停下来,神色倔强的望着那辆跟了几条街的车. 车后门打开,下来一位整洁而文雅的中年男子.带一副金边眼镜,笑意可亲的走过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告诉林宝儿,他看到她路过天桥,惊鸿一瞥觉得很清新,便有心结识一下,他起初以为她是在校的大学生.她解释她只是个普通的美容顾问.他还是把名片双手递上.林宝儿十分欣赏男子的儒雅与谦恭,也没再刻意的保持警惕.由他载着回了宿舍. 车停在宿舍门口,中年男子礼貌的为林宝儿下来开车门.她微微点头致谢.这般情景却伤害了那个执着的每天陪她走两站地铁的护花使者.进门时痴情的美发师意图喊住林宝儿,她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下了地下室.对于他上次直白挑战男友,她是有点怪他的. 暗淡的灯光下林和同室的女孩一起看那张有诱人香气的名片.得知他是香港某电子集团在这个城市的一把手.难怪一口别扭的国语.猜他总有四十了,彬彬有礼透着成熟.这位黄姓男子是林宝儿平生见过最有教养的人.在宿舍坐客的涛涛摸摸林宝儿光滑的脸蛋,诡异的说:"宝贝儿,你要走运了.""走运?我可是有主的花."林宝儿淡漠回答. "别让他太容易得手哦?"红红在一旁起哄. "得手?我还是处女呢!他一老头,美的他!"林宝儿直白陈述她的现状. "处女?"对面的三个女孩相视片刻,笑的花枝烂颤."有没有搞错,你多大了?太失败了吧."她们依旧笑着.仿佛年近20岁还是处女是件可耻的事情.因为被取笑,心里有点儿不高兴,暗想:"难不成她们都不是?" "他周末约我吃饭."林宝儿很快回到常态. "带着我们保护你哦."她们象是把林宝儿当成大餐了一样,面目扭曲. 睡不着了,太多心事,背着男友和别人吃饭,使她背负着浓浓的罪恶感. 周末转眼就到了,四个打扮的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上了酒红色的车.涛涛穿着时髦昂贵的绿色真丝吊带裙,她目前是一位广东老板在此城市的第四位情人.对于是否唯一她表示无所谓.红红简洁的休闲装.小雪灰色的短裤套装.林宝儿选了一件在大学时,省了两月饭钱买下的白色连衣长裙,把长发挽成高髻张显成熟.她是美丽的,她好象刚刚发现. 进入华侨饭店的大厅时,林宝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太随便.这华贵的饭店里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监督她的举止,一刻不敢懈怠.直到用餐的包间才松了口气.坐下来,有点累.回头对身后照顾她落座的绅士道谢.他微笑的看着她,介绍他准备的每一款菜品,客气的问是否需要调整.林宝儿只顾品味他的个人气质,全然不管吃什么. 晚宴以后的两天,香港男子安排了许多节目.林宝儿只好请了假,小雪和红红回美容院值班,只剩涛涛陪伴她.去了几处名胜,吃住在豪华酒店,逛了很多大型购物中心.总之,见识了太多新奇的东西,来自小城的林宝儿发觉自己当真是"土包子". 她从此知道鲍鱼和鱼翅的昂贵.三文鱼和龙虾可以生吃.佛跳墙是装在坛子里的广东菜. 她从此知道看画展也可以当作娱乐,喝茶是要到茶楼看茶艺表演的. 她从此知道一小盒眼影就要500多元,即使那时她并不知道dior是什么,而转眼它就成了自己的私有财产. 她还明白了原来真正昂贵的衣服是没有logo的.那种服务叫高级定制...... 这三天林宝儿有太多的第一次,发现来自小城的自己竟然是只不折不扣的井底之蛙,还竟然以为自己见过大场面.她不由轻声叹息. 最后的晚餐是在台湾饭店,终于只剩单独两人.那个几天来一直跟林宝儿谈梵高,莫奈.谈<短歌行>,<陋室铭>的黄先生.开始了他正式的摊牌. 一套在环线地铁附近的小户型房子;一部适合女孩开的车子;生活开销除外,每月5000的零花钱. 附加条件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回香港看老婆孩子,而这段时间林宝儿不可以打扰他.绝对不可以背着他出轨.所有财产事先过户给她,将来分手的时候绝对不可以纠缠. 林宝儿的头要炸了她用手托着脑袋.明白他是想包养她.她又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青春与感情都是可以出卖的.并且他还真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条款多的几乎可以写本合同了. 与金钱相比林宝儿依旧天真的不舍纯真感情.或者说没真正遭遇缺钱苦难的她,还不懂得钱的真正价值,更担心父亲要是知道一定气死.所以她没得考虑,断然拒绝了. 问了这位黄先生一个问题,"怎么选择我".他说到祖国后美丽如她的女子很多,更美丽的女子他也见过.只是她们缺乏得体的举止和幽雅淡定的气质.既不懂艺术也不懂文学,纵然美丽也是枉然. 他到真的读懂她了,林宝儿轻笑想:"我碰到一个商人,真正懂得鉴赏货物内在品质的商人.我就如他把玩于指掌间的青花瓷瓶吧." 临别时香港男子紧握她的手,请求她再考虑一下.林宝儿笑着委婉的摇摇头.在她心中,固执的认为,除了她青梅竹马的男友,天下男子皆是好色之徒.他们贪图的只是她瑰丽的青春,娇好的容颜.归途中林宝儿分明闻到自己手上还留着他身上阿玛尼香水诱人的幽香. 正文第六回尴尬相见 梦幻般短暂的奢侈生活转眼过去,林宝儿找机会同涛涛聊天.涛涛说她是个白痴,替她核算了香港男子开出的价码.20岁时她就能瞬间拥有近百万身家,即使辛苦一辈子也不一定挣得到,林宝儿顿时错愕.可能是她书读的过多了,脑子里从来没有钱的概念.竟然不懂得这个繁华都市一处小房子可以兑换几十万人民币.也不知道涛涛开的银色小车也价值十几万.她甚至不曾问涛涛的一件真丝背心多少钱买的.要是涛涛当时告诉林宝儿4000元,她一定昏厥.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懂羡慕物质生活,原来她对那么多事物的价值都全然没有概念.涛涛建议她还是尽量现实点儿,把事情考虑清楚. 可能是她依旧沉迷爱情,没心没肺,周末,林宝儿来到男朋友的身边.这次男友象忽然觉悟了,竟然果断决定退学跟林宝儿回家过平淡日子.可能是那个美发师让他害怕失去她吧. 他们携手回到家乡,那个香港男人的百万财产早被林宝儿抛到九宵云外.本以为这次男友会和父母说他们的婚事.可事情却变的更糟糕.不久,他的家人给他换了一所学校. 只一个电话通知林宝儿,男友便离开了家乡.她象被抛在荒漠中面对死亡恐惧的人.他去了哪,他会联系她吗? 第3章 随即生出许多怨恨,"如果还要走,当初又何必回来?"这只会让他的亲人更加痛恨,她林宝儿就是这么个不祥之物,一次又一次拖累他们无知又无辜的儿子.如此的尴尬状况她已经无力摆脱. 几天后,男友找机会打来电话.他原来就在林宝儿工作的城市读书,郊区高速路旁的某电脑学校. 又来到这座城市,丢了工作还要再找.经小雪的男友阿牛介绍,去一个高档的综合休闲中心应聘.培训期要一个月,站立,行走,服务,答话,都得学习.据说这里居住的大多是港澳台胞,也有日本和韩国的顾客.她们见多识广,比国内顾客挑剔的多.男友学校是全封闭管理.林宝儿决定暂且在这里等待吧.好歹离他很近.工作非常辛苦,可待遇十分优厚.每月至少可以挣到涛涛的一件背心钱. 假日涛涛常会开车来接林宝儿玩儿.偶尔也和他的中年男人一起出去吃饭.看到很多妖娆的女子大把消费那些所谓款爷的钞票.看到很多男人常常同时拥着两三个女子,林宝儿不禁面红耳赤.涛涛叮嘱她别答理他们,有合适的就抓住一个.林宝儿却没有目地性,只是想打发无聊时光而已,免得联系不到男朋友时会心慌的要死.反正除了涛涛林宝儿谁都不理睬,最多只是傻傻微笑.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喧闹的生活,却不知道除了工作睡觉外,自己还能干什么. 林宝儿被涛涛告知他男人的朋友过生日,想人多点热闹热闹.她已经联系了小雪和红红.在ktv见到许多老朋友确实很开心. 红红好象发财了,把金链子挂了满手满脖子.涛涛神秘的告诉林宝儿红红发财的经过:"你回家后,你那老凯子从香港回来,红红主动联系他了."林宝儿好象一口闷气卡在胸口,差点憋死.男人!你敢相信吗?涛涛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林宝儿安慰她:"别郁闷." 林宝儿无奈的强颜欢笑. "那老家伙跟她睡了几宿,给了她些钱买首饰,不过拒绝养她."涛涛嗤笑. "是吗?"林宝儿心想:他到是物尽其用,一点儿不浪费.养的和睡的都分的清清楚楚. 红红听到这边的谈话,丝毫不难为情的凑过来继续讲述:"我以为你回去了,我就上呗.谁知道那个老王八蛋嫌我上不了台面,还说和我没有共同语言.我就奇怪了,没共同语言上床前怎么不说呢."她抄一口东北口音说,"还说要养良家妇女,我怎么就不良家了呢!" "就你那口大茬子口音?你到这包房外站会儿试试,一准儿被当三陪叫走."涛涛打趣. "你京片子好?"女孩子的打趣吵闹,被推门进来的一帮男子打断.涛涛事故的招呼大家,忙着引荐,张罗大家就坐.林宝儿的目光很快扫过那些男子.涛涛的男人与一个挺拔男子最后进来. 此时林宝儿真想挖个洞钻进去,把自己活埋掉算了.竟然是他--陈臣,林宝儿一眼认出他,那个十年前抢她葡萄的坏蛋,那个会时常买雪糕哄她开心的"大叔",那个离去时抚了她少女脸颊的邻家哥哥,那个唤醒她少女羞涩的故人.他那年20几,林宝儿已经忘了,现在...... 从前陈臣讲话有一点点南方口音,今时普通话比从前更加标准了.可能是林宝儿变化太大,或者是化妆了,亦或是因为陈臣绝对不会往那里想,总之让她感到庆幸的是他没有认出她. 是陈臣的生日,他吹了蛋糕上的蜡烛.为了答谢朋友,他要先唱一曲.选了一首粤语歌曲<相思风雨中>要找个美女对唱.林宝儿歌唱的好是大家公认的,没事也学了不少粤语歌,台语歌.所以被朋友哄上前台. 一曲成功的合作后,陈臣很自然的坐在她身旁."老家哪里?"他笑问,顺便递给林宝儿一杯红酒." "东北辽宁的."林宝儿绝对不敢提及家乡,只说祖籍. "来这儿几年了?"仔细听他的儿话音依旧可以分辨出南方口音. "两年."她答话时头别向另一边害怕被认出来. 唱了几轮,喝了几轮,陈臣的目光渐渐变的色迷迷的,轻轻凑近林宝儿耳边问:"你怎么不喝酒?" "不会."她一直滴酒不沾. "呵呵."笑声绵软玩味."不会吧?"他的头此时已枕在她的肩头. 宾馆宵夜后林宝儿想逃离窘迫的处境.借口急着回宿舍.涛涛却说时间还早,请她上楼坐会儿.男人们还没下饭桌,林宝儿乐得和朋友聊天.不久,涛涛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林宝儿没发现半掩的门.自己坐着看<环珠格格>很入戏,没注意有人进来,听到锁门声才警觉的站起来. 对视陈臣满是的欲念双眼,她开始恐惧.天,怎么会?立刻拿起背包往外走,他已挡在林宝儿面前靠着房门.话语中夹杂的都是芳香的毒药:"不喜欢我?还是怀疑我的能力." "对不起,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可能是走错了房间."林宝儿委婉拒绝,并说明她要离开. "一起睡比较不寂寞.留下来陪我."他说着伸手抚摩她的脸颊.她仿佛知道他会用哪只手,抚摩什么地方.于是准确的避开. 天哪,这是那个曾让她两颊绯红的男子吗?"我要出去?"林宝儿无奈之下选择愤怒的表达."别这样,你要是真走了,我多没面子啊!"陈臣试图温和的说服她."我管不了,我要马上出去."林宝儿不逊的低吼. "别恐吓我!"陈臣低咒,眼神吓到她了.林宝儿想夺门而出却被他死死抵在衣柜的门上,肩颈上落下他舒狂的吻.推拒微不足到,衬衫的扣子被他扯掉了一地.他的唇齿滑向她娇艳的胸前.罪恶的手伸入她的下身...... 林宝儿情急落泪:"陈臣你是个混蛋."他被她连名带姓的哭喊吓到征住,两手却依旧钳制她的双臂.抬头望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似乎在捕捉着记忆片段. "你抢了我的葡萄,不可以在抢别的......" 陈臣一脸不可思议的尴尬表情,猛然推开林宝儿.她无力而虚软的抱紧身体,靠着衣柜瘫坐在地上.陈臣坐回床边上低着头轻声咒骂:"妈的,活见鬼了!"于是点了支烟,成一个"大"字仰面躺在床上. 正文第七回临渊止步 认出是林宝儿之后,陈臣停止对她粗暴的侵犯,把一支烟戳在嘴里,“大”字型的姿势很无力的躺在床上。烟冒完了才开口:"我希望是场梦.我希望遇见的不是你.你不该作践自己."他铁定是把她当成了妓女或者暗娼什么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大概是被朋友卖了."林宝儿终于发现这世界的可怕,最好的朋友把她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寿星”. "恩."他印证她的想法. 林宝儿用手背擦了擦还挂在嘴角的眼泪,松了口气问:"我被卖了多少钱?""不知道."陈臣口气冷漠,起身从地上把林宝儿拽了起来.他示意她坐在对面的床上并寻问她怎么会和他们搅和在一起.林宝儿委屈的把与涛涛是美容学校的同学的情况告诉他."小孩子,不懂得保护自己.告诉你满地都是大灰狼。" "这种情况下遇见你,不好意思.";林宝儿羞怯的脸象只成熟的苹果. "是幸好遇见的是我.不然一定会被狼吃了."陈臣猛然坐起来严肃的教训她.不久林宝儿发现陈臣的目光流转于她光滑脖颈与前胸由他粗暴造就的斑斑淤青上.她轻轻的把衣服拉了拉,感觉那伤痕仿佛是白皙肌肤上开出的娇艳花朵甚为刺眼,比皮肤本身更诱惑.林宝儿窘迫的咬着嘴问唇:"你,干嘛?"意在打破暧昧的沉寂. "林宝儿,请你将就一下,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这叫开房,看看也不行啊!"他的话她无言以对,于是害羞的转过身去. "你那时候胖的圆乎乎的,真是够能吃的."他开始轻松的打屁. "我就这样一直胖,前几年更胖,现在也不瘦."林宝儿看着窗外回忆往事.毕竟她此生总因为胖被人指指点点。 "是啊,还那么胖."胖本来就是她最大的心病,陈臣这样一说,勾出心里的一点小小的忧伤."要是没人娶你,你就委屈点跟了我吧,反正我把你再养胖点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你得做小了,我孩子都挺大了."他半真半假,让人搞不明白状况。 "陈臣,你发神经啊!"转过身骂他不着调的屁话.林宝儿很气愤,她难道只配作小吗? "开玩笑的!女大十八变,大姑娘了,漂亮了.还是胖,只是都胖到该胖的地方了."他从来觉得逗她是件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胡扯!"林宝儿心中却有些沾沾自喜。 “我刚测量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陈臣话一出口,空气变的灼热,他没了下文,搞的林宝儿紧张的不敢回头.陈臣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郑重的说:"抱歉弄伤你了.宝儿,这个圈子不适合你,有多远走多远.早点儿嫁人吧."他平时一脸不正经,嘴里难得蹦出金玉良言. 早餐时,在朋友面前,陈臣一直把林宝儿揽在怀中.仿佛她昨晚已经被他当作猎物美美享用过.林宝儿看见走过来的涛涛,不知所措,她该发脾气吗?之后涛涛的话让她完全变成了哑巴:“我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他可很抢手哦,把握机会吧!”难不成涛涛是在帮她?难不成涛涛把她买了,她还得替人家点钱? 陈臣把包里散落的n多张百元钞票都不容拒绝的塞在林宝儿手中."宝儿,赶紧回家,否则我抢你的葡萄."他若有所指的笑着,送她离开酒店。 第4章 林宝儿清楚记得他昨晚叮嘱几次的话“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 在公交车上,林宝儿回忆昨日种种,忽然发现从见到陈臣的那一刻起,一天一夜没有想念过她的男朋友.而胸口颈间那些猩红的斑痕在晨光中愈加艳丽.奇怪怎么会一点都不疼呢? 正文第八回情感过客 经历了一场尴尬,林宝儿厌倦了大都会的喧嚣,独自回到久别的家乡。希望能够找一个一起开店的合伙人. 她是个水平不怎么高的美发师,开了一间小小的刚装修过的店,正好缺少一个合伙的美容师管理美容间的两张床.林宝儿懒散的接下工作。出来乍道,反正要等合伙人安排顾客,闲时,她或看书或画画.不久店里又来了一个叫方方的妹妹,稚嫩可人. 美女多的地方,闲来的男子也多.方方活波可爱,追求者众多,应酬更多,几乎夜夜笙歌。安静的林宝儿只专心于工作,生活相对比较无聊.男友放假回来,没事就在店里陪她,可能也阻拦了许多追慕者。 发现男友话语中常会提起一个同班的姐姐,林宝儿打翻醋坛子.不久他们之间因为男友无奈于表哥对她的轻佻评论再次起冲突.战争最终以男友再次放弃学业告终.林宝儿在她“未来公婆”的心目中又加重了罪孽. 合伙的美发师是个风流女子.30出头的她不美丽甚至有点丑,身材矮小丰腴,皮肤黝黑,穿衣的品位更是没人敢苟同.上衣里时常掉下根胸罩带子,裙子基本短到不敢下蹲,甚至拉不住后边的拉链,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总凌乱的堆在头上.可这样一个拖沓的女子却有极好的男人缘.秘密来自她甜死人不偿命的嘴,和多数女人以为是轻浮的性感,还有谈起男人就闪烁天真光芒的小眼睛.我们叫她阿姐.除了某些时候会在她身上发现被丈夫暴打后的淤青,在别人面前她似乎永远是开心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在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上演了一幕幕爱怨离合.方方在她只有16岁的年龄过早的懂得了男女之事。在阿姐空闲时发起的话题中,尽是色情段子.从男人开始,一直谈到他们的下体.接下来就是对性的感受,比如,男人“家伙”的大小了,怎样作爱比较舒服。女人啊,私下里聊的话题远比男人更露骨.一把情色的钥匙即将开启欲望之门. 林宝儿的生理欲望攀附着青春不断的繁茂起来.偷看色情小说,情欲不断的冲击着理智,她开始频繁的自慰,否则便无法平息下腹扰动的燥热.可她却依旧固执的拒绝把自己交给初恋男友,不是不爱,正是太爱.怕那爱在繁盛绚烂之后却开不出预期的花朵.或许是太缺乏安全感,才对陷在泥泞中的爱情过分悲观.午夜十分,虚幻的性爱也是一种减压方式,她沉浸在个人的私密空间中,肆意放纵自己.意乱情迷中从来看不清那个男子的脸.某个夜晚,猛的发现幻想中那双覆在酥胸上的指掌竟然属于...... 羞愧,她低咒,始终失眠.也许与陈臣在宾馆那次意外而出格的亲密接触,才是林宝儿全部的色情素材.它强烈,清晰的印在她的记忆深处,陈臣揉搓她身体的掌温,吮吸她肌肤的力道,还有清晨阳光下的猩红吻痕,都强烈的刺激着她的本能.林宝儿虽然完全隐瞒着男友,却无法把那片段从记忆中删除。仿佛越想忘记就越加清晰。心中一直为此感到无限的羞耻。可今天发觉或许自己天生风流成性,很享受吗?可怕! 当那个朝夕相处近5年男孩又一次告诉她他即将离她而去.他必须前往住在异地的亲戚家继续完成学业.林宝儿的理智完全崩溃了.感觉人生太累,太累.那年中秋终于提出了分手,为了疗伤她慌乱投入一个追慕者的怀抱.一个大她11岁的社会混混儿,他成熟并且没有老婆,她迫切想把自己嫁掉,这样便可断了所有情思.可过了几天就已经后悔了,毕竟太清楚那不是爱情. 当从朋友口中得知“前男友”的不告而别后,林宝儿终于体验到了真正的心碎,痛的肝肠寸断.一连几天没吃喝,躺在床上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断的无法控制的发抖,却一声也哭不出来. 她丢了她全部的青春.看到了过往的甜蜜与罪孽.她爱人的能力在21岁那年被摧毁,青春的动人容貌下是一颗死寂的心.无法与被她当成阿司匹林的男人诉说痛苦,所以那段小插曲很快被剪辑掉.她终于还是回归独身了.麻木却低落,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不久又从阿姐口中得知,一位男性顾客在知道林宝儿没有选他做疗伤药的情况下,大受伤害.林宝儿清楚他对她的照顾与爱慕,不选他是因他已有家事. 同时,另一位来这里剪发却只为了见她一面的男子林宝儿心中也明了,只是也有家小.她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有问题,还是入错了行,或者这天下男子都喜欢偷吃的味道。也许她真就是"二奶"的坯子? 越想越觉得心如死灰,她已经不会爱谁,谁爱她也无所谓.只是随水流转的飘萍,随遇而安吧. 一场冗长而拖沓的感情,耗尽了女子所有的灵动.翱翔天际,张扬快乐的青春,在那个冰河时代归于沉寂.风声恣行无际的冲撞空旷而荒凉的内心世界,只有一种感觉--冷. 这便是成长吧.在遭遇切肤之痛之后,懂得世界本不是以个人的意志改变的.夙命,一切都是夙命,有许多事情是苛求不得的。属于年轻女子的明媚娇嗔在一夜之间被冷漠淡然的神态所取代.林宝儿发现自己象花朵长出了荆棘,象动物进化出鳞甲,无法控制的迫切想要保护自己,疏远所有的人.而那脆弱的保护色却让生命充斥着孤独的苍白. 一个与她同样刚刚被爱情手刃的男子,低调的进入她的生活.他不张扬不起眼,却有看破尘世的敏锐.他就在她的生活中真实存在,那个距离不远不近.那是一个大了林宝儿整整十八岁的男子.在这个冰河时代便是她所有的艳阳.此时,他们的相处只限于某个午后的咖啡,或是节日假日的晚餐. 相识太浅,却是真挚情分.他今生慷慨地把最后的温情馈赠于林宝儿。相识相知仅仅40几天,在她还没来得及去回报他温暖的爱情时,他已经因肝癌进了医院. 林宝儿毅然决定每天去医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可能她已经太相信命运,怕来世会欠他太多.更重要的是他是她寂寞清冷时唯一的花朵.与爱无关,那是救恕的恩情. 离开了家,去偿还她无法用情感偿还的的情债.对于病床上的他,林宝儿只能抱歉的用他患病期间无微不至的关照作为报答.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林宝儿已经不在乎这件事带来的种种人们可能伤害她的猜测.她不在乎人们以为她是他的情人,一个已婚且大她18岁的男子的情人. 而所有的流言在3个月后的葬礼上,因林宝儿与男子遗孀的拥抱而化解.原来去世的人最终把她的存在告诉了他太太.她本是他情感上的错误,却因他生命的劫数意外变成他的亲妹妹.她的善良感动了他,他临走时觉得,今生是他欠了她的。 永久的离别,对林宝儿是又一次触动。生命原来如此脆弱,也许该努力去争取想要的东西,而不是虚度青春年华.她陷入焦灼,终于还是勇敢的拨通了前男友的电话.四个小时的电话里他哭了,她也一样,原来爱不只伤了林宝儿.那把双刃剑流下的是两个人的血. 也许只是因为一时冲动,他们再次相约在那个大城市从前见面的车站林宝儿买了当晚的车票,没有通知任何人,孤身前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身上只有很少的钱,没有感觉旅途劳累,一直在幻想等在月台上的那个在十六岁时就与她青梅竹马的男孩,他是林宝儿全部的情感,全部的青春.她甚至愿意与他换个地方,开始清苦的生活,那里没有双方家长的阻碍,没有痛苦的相思,有的只是相守着恩爱一生。. 正文第九回幻灭放纵 清晨的天空是浓浓的阴霾,林宝儿下了火车,在出站口独自徘徊了许久. 他失了约.初恋又一次狠狠伤害了她。看着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久违的城市熟悉而又陌生.车站翻新了,马路对面又添了几座高楼插入云霄.而林宝儿等候的男友没有来.身边擦肩而过的行人变换的面孔让她不住的头晕恶心. 拨了男友的电话,没有人接.反复拨,依旧没有人接.林宝儿身体瘫软了下来,疲惫的靠在地下通道的墙边,犹如乞丐.一个女子,身上仅有50多元钱,从没想过会被她痴恋的男友约到他乡,却放了鸽子。. 午后,手机响起,她以为是希望,等到的却是彻底的幻灭.他告诉她,他没有来,在他准备出发时被他的亲戚发现,并且通知了他的父母.他的亲戚没收了他的钱,拿走了他的手机,他是偷偷在隔壁打给她电话...... 他没讲完,林宝儿便放声痛哭,咒骂他的不负责任,竟然把她搁浅在这冷漠的异乡...... 手机在埋怨声中没了电,眼泪却还没有停下.林宝儿沿着公路走着,泪水飘荡在暮色下的空中,打湿长长的发梢.她漫无目的走了很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终于累了,坐在马路边上,仿佛再也起不来. 夜色下,林宝儿已然忘记了时间.当她想到可以买最后一班车票回家时已经来不及了.人群渐渐稀疏.站在天桥上,只有零星过客,贩卖光碟的小贩,两个穿着暴露的可能是小姐的女子.还有些古怪男子的可怕眼光.情急下唯一还能想到的便是从前那个差点卖掉自己的姐妹——涛涛的电话.也只能碰碰运气了,于是找到一处卖书报的公话。 第5章 电话嘟嘟的响了很久,林宝儿几乎要放弃,涛涛或许换了号码吧,她已经开始盘算即使今晚找最便宜的旅店住下,明天也必定买不起回乡的车票.怎么办? 刚要挂断,“喂?”对面传来涛涛的声音,背景是嘈杂的d曲.林宝儿很不好意思的诉说自己糟糕的现状.涛涛问她目前在什么位置,林宝儿只有询问卖书报的大爷. 好心的大爷,不但仔细的说了地址,而且递来一杯茶水,请她坐在书报亭里等朋友. 一小时后,在深沉的夜色中看到远处涛涛的银色小轿车缓缓驶来,仿佛救命的方舟.副驾驶的车门先打开.车里出来的竟是眉头紧锁的陈臣.美艳依旧的涛涛紧随其后.林宝儿谢别了大爷上了车. 把他们送到陈臣提供的地址,涛涛便匆匆离去.陈臣先进了楼下的超市买了些吃的东西,示意林宝儿跟他上楼. "我又不会吃了你,别用那种目光看我."他边走边打趣. 林宝儿却没有了往日的娇羞与孩子般的嗔怒,表情凄凉而麻木.陈臣大概没等到预期的反映,在楼梯间回头看了林宝儿一眼,继续走着,再没说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没别人。"他开门时讲的话,听起来会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独身。林宝儿苍白凄凉的脸庞被柔和的灯光照亮.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说;"眼睛肿的象个桃子,丑死了." 依旧无言而缺乏表情.美丽于林宝儿已经无所谓,心麻木了.从前的伤痛与寒冷都已过去,原来更可怕的是身心疲惫,失去知觉.陈臣安排了一切,匆匆离去,不知是有应酬,还是挂念妻儿。 清晨早早被窗外车流穿梭的声音唤醒.阳光爬进房间,照在床上。林宝儿忍着周身酸痛坐了起来,看看磨起水疱的双脚.赤足下了地,伫立窗前,久久的望着远方林立的高楼和纷乱忙碌的人们。芸芸众生都在书写自己的故事,或喜或悲,或成功或失败,只是没人能逃脱命运,一切都是注定的,该来的总会在该来时来,该走的又何须留恋。 回想起,昨晚陈臣离开时的情景,大概是太晚了,怕家人担心吧。该谢谢他在她落难时收留她.林宝儿此时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看不清他的心思,为何前来救她?其实昨夜他根本不必出现的,或许她昨夜需要的只是能坐火车回家的三五十元钱。 正在胡思乱想,有敲门声.看到是陈臣,才把门打开."我去公司安排了一下才过来,"他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吃东西了吗?" 林宝儿站在房门边上不语,只是摇头.他望向她接着说:"反正挺胖的,少吃一顿也饿不死.昨晚睡的好吗?" "恩."她勉强挤出个微笑感谢他. "走吧,带你出去散散心吧?"他微笑看着她征求意见. "不能再麻烦你了.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林宝儿低下头. "准备怎么报答我?"他笑的坏坏的.被他一问,林宝儿一时错愕.接着是他哈哈大笑:"我说林宝儿,你怕我趁人之危啊!" "我没那么想."她表情尴尬的解释. "是吗?那今天晚上我陪你住."陈臣眼神怪怪的. 沉默片刻,林宝儿轻声叹息:"随便你."这下轮到陈臣无言了. 空气中充满暧昧,情欲象火药一触即发.林宝儿转身进了房间.他昨夜收留了她,一切都随便他吧,她此时不介意,放纵或许可以减压止疼. 他跟了进来.走近她,逼视她的双眼:"你在勾引我?我不是柳下惠." "谈不上勾引,只是无所谓.反正我已经麻木了."林宝儿目光凄楚,抿着小嘴迎着他的目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臣言语淡漠,目光中却闪出一抹疼惜.林宝儿把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对他诉说了一遍.他是个好听众,但听不语.她发觉经历昨日一劫,伤心于自己只是一种奢侈.林宝儿竟然如同谈论别人的故事,没有了泪水. 午饭之后,陈臣陪她在都市的繁华大街上闲逛.累了就到街边冷饮店坐坐."我今晚应该买车票回家了."林宝儿仿佛对自己说。 "我送你去车站."他载她去了车站售票处.把车放在停车场. 买好了车票,去kfc吃过简单的晚餐.时间尚早,他建议去不远处转转.乘两站地铁,出来便看到了雄伟的古城楼,之后是偌大的广场.穿过广场来到高高的红墙之下。林宝儿淡淡一笑,回眸望他。陈臣表情温和的开起玩笑:"别看了,再看我就舍不得你走了."他的语气象极了玩笑. 瞬间抛下行囊,林宝儿情绪骤然失控,双手环住陈臣的腰,瞬间吻上他温热的唇.陈臣仿佛完全没有拒绝的打算,顺势把她丰满柔软的身体抵在那古老的红墙之上,唇齿间尽是温柔. 缠绵而炽热的吻让人狂乱沉迷,林宝儿放任原始的情欲,双手在陈臣健康阳刚的身体上游弋。玫瑰般的唇舌从怀中男子的耳畔下潜到脖颈.她清清楚楚感觉到陈臣靠在她小腹上的身体。“宝儿,留下来.”他仿佛呓语。 林宝儿无言,眼角滑落一行清泪,继续投入这场欲望放纵的盛宴,任陈臣的手在她几欲燃烧身体上牵动灵魂的释放。直到巡逻的军警走近,才不得不分开纠缠的身体,回复到正常状态. 绚烂而短暂的失控之后,全是沉默.林宝儿还是走了.陈臣是个有妻子孩子的男人,他终不是她今生的归宿,却是她黪黩暗夜中的一片月光。 正文第十回e网情深 人生并不因为美丽爱情的幻灭就停下匆忙的脚步.情感依旧还在岁月的沟渠中寻找它独特的轨迹.该忘记的终会”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只是天真就这样匆匆写完了. 千禧之后,这北方的能源重镇才进入了网e时代.一时间,人们见面都会问彼此“网名”是什么.林宝儿几乎忘记是怎么进入网吧的.大概是一个小她两岁的,名叫优优的女性朋友把这个时代拉近她.记得头一次同优优一起去网吧,林宝儿几乎不会打字,但并不觉得别扭,因为聊天室里的其他人打字也快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新手. 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无形缩短的距离感,以及网络遮蔽下的畅所欲言,使林宝儿找到了一扇宣泄的窗口.很快成了网虫,几乎除了吃饭睡觉都泡在聊天室.虽然只有20出头的年龄却喜欢泡中年聊天室的她,可能是遭遇情感重创后心理太过早熟了,与单纯的同龄人好象无法沟通. 跟随网聊而生的便是网友见面.那时还没有视频,对于聊天对象的状况只能靠想像。但在本城聊天室,下载网友实在太方便了.起初林宝儿很固执的坚持只聊天不见网友.不久身边的女孩子们都花枝招展的等候网友出现的大环境,击溃了她本来就不怎么坚守的底线. 或许是林宝儿网友的年龄偏大,和她聊的比较投机的网友出现在网吧门口时大都是有车族.国家干部居多,也有商人.于是乎风言风语铺天盖地.更有甚者当着林宝儿的面就揶揄:"人家的网友都是开车的,我们的网友都是骑自行车的." 与对方见面后的基本程序是吃饭,k歌,期待艳遇.那时的e人大多都比较规矩谨慎,没有太离谱的.在聚会之后基本都会很客气的把朋友送回家去.只有极个别男子比较难缠。好在林宝儿几乎不会单独出去约见网友,为了安全总是约几个女朋友一起. 生活忽然不再冷静,变成花天酒地.内心世界依旧孤单的林宝儿甚至不愿多想,男人们究竟把如她这般穿梭于灯红酒绿间的年轻女子当作什么.但愿他们只当她们是朋友! 就是这网e时代,改变了人们长久以来的生存状态。网络让永远不可能相识的人相识了,网络让灵魂赤裸的沟通成为可能.网络成了这个时期最热门的主题. 新的网友不断进入现实生活,林宝儿与其中的几位见面之后尽量保持着暧昧.若即若离是一种情调更是一种境界.在情感的秀场上大打擦边球需要点技术. 她深知自己需要的只是逃避寂寞,并非爱上某个男人,所以警觉的保护着自己,习惯性的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没有太多付出,却得到了众多爱慕,并且随之得到了物质上的实惠。感谢这些男人的慷慨,也深知他们急于一亲芳泽的目的,她的棱角被生活琢磨的日渐圆滑。应酬一度成为林宝儿的生活主题,反正她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 此时与她距离最近的,大概是本市某局的会计。他很机灵,个子比林宝儿低一点。应该不到170公分的及格线。长相谈不上好看,也不难看,有任达华那种泛清的胡茬。他只要有空,即使只10分钟也会来看看她。上班时,闲下来就霸占单位的电话与林宝儿聊天。林宝儿不爱他,但至少他比起明明是登徒子却披着人民公仆外衣的某些领导给她的感觉舒适的多。她对他没有那种厌恶至极的感觉,那种犹如吃了苍蝇的反胃恶心。没有互相问过家庭状况,林宝儿却感觉的到他有家。反正既不爱他又不嫁他,只把这种即兴暧昧当游戏。拉拉小手,亲亲脸蛋逢场作戏罢了,全当他是情感抛锚时的备胎吧。 跟这个“准情人”基本找不到进一步发展的感觉,所以对他的亲昵,非常保留,甚至会些有推拒的姿态。晚餐之后,他因单位有事情把林宝儿安排到一处网吧便匆匆的离去,林宝儿表面平和,心中却无奈的低咒。 本以为在网上可以发泄不愉快的情绪。 第6章 但头脑忽然象短路,一片空白。只看见男士的名字在屏幕上落起了高墙。她不想答话,都是些猎艳的狼,不过经典的三句话“你多大了?”,“你漂亮吗?”,“能出来吗?”,他们就不觉得腻味吗?没点新鲜感。一群狗屎! 一个名字占据了她的整个的屏幕。“念你”,他不断发同样的话:“我想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林宝儿一直看着,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终于有一丝动容,她从骨子里是欣赏执拗锁定目标的男子的。但还是用跋扈的口气问:“你疯了吗?没完没了不烦吗?” 见到回话,对方立刻发回:“我就想和你聊,你要是不陪我,我还会继续纠缠下去。”他的无赖与霸道居然让林宝儿有了点兴趣。 她对着屏幕无奈浅笑。交谈两个小时后彼此渐渐熟悉。跟他讲话很舒服,他直白却不做作。林宝儿的心里给他打了个不错的印象分。从爱情谈到性,从钢管女郎谈到av女优。他有本事把很色情的话题变成沟通的艺术。下线时他问:“这么晚你在外边干嘛?不害怕吗?”林宝儿随便的说:“等待情人。” 临别时,他扇情的一句,““昼”,我会念着你。”让她不得不承认与他交谈是极为享受的事情。从未碰到过男子谈吐如他,用词准确惜字如金,分寸拿捏的不温不火。并且他离开时没有无赖地问她要电话,留给她一丝清新而又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在这初春时节是不是有情愫在冰封的心底萌发。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寂寥的林宝儿一定徘徊在网络上。自己的近况不是很好,换了几次工作,都没什么进展。上班是很无聊的事情,挣不了几个钱,索性自己干。选了个偏门——刺青。 凭着一点美术基础和美容纹绣的本行手艺,收入还不错。更重要的是有活就做,没活就闲着,可以自己安排时间。起初是朋友介绍生意给她,一段时间后,居然已小有名气。纹眉的生意不如刺青容易赚钱。只是林宝儿身边的圈子更复杂起来。纹龙的,刺虎的,不是大哥就是马崽,应酬更多了。大概是江湖规矩吧,每桩生意做完之前都由顾客管饭。大活儿有的要做个把星期,天天都是饭局。林宝儿很明白跟江湖人走的太近,对自己的将来是一种危险信号,谁敢娶这样的女孩儿? 只有在网络上才能找到心灵片刻的宁静。很多的网友随着时间被淡忘,很多新鲜的名字又在屏幕上出现。 夜色很深了,一个叫“夜”的家伙,就排在林宝儿单一个“昼”字之下。天,他是冲着她来的。聊的很投缘,仿佛前世见过,仿佛他能掺透她冰封雪藏的柔软心灵。两颗心何其相似?她几乎怀疑老天制造了一个异性的自己在跟她开玩笑。半路掉了线,才发现这个“夜”,便是那日久违的“念你”。有一种淡淡的感动,他为她改了名字。他还记得她。下线前他承诺“夜”是为“昼”而存在的。 接下来,他的名字如影随行,只要“昼”上线,“夜”便会相随而至,仿佛他终日就在电脑前守侯林宝儿的到来。什么都聊,无所顾及。他们都称自己是人群中的另类,彼此的同类。他问题刁钻,思维狡猾。她欣赏他的睿智,戏称他“老东西”。他也是唯一没把林宝儿的成熟当美德的男人,他甚至怪她太早熟,只愿她在他这儿是个孩子,所以称林宝儿“小可爱”。 他渐渐使林宝儿的情感世界发生倾斜,她觉得自己可能糊里糊涂的恋上这个虚拟的男子,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描摹他的样子。网上的偶遇变成了揪心的等待。春心悄悄地在窗外春猫毛骨悚然的号叫中苏醒了。 肥皂泡飞舞在柔和的春风中,十分清楚它会很快幻灭,却依旧奢望能留住那空灵绚烂的美好姿态,患得患失! 他借助网络悄然进驻林宝儿干涸的心灵,有着父辈般呵护疼惜的虚拟爱人成了林宝儿心尖上的一缕牵挂。往日情事都已做古,仿佛刚刚体验到爱情,几乎要否定从前的n多年也叫爱情。他对林宝儿的吸引是致命的,她的情绪任由他摆布变的神经质。她曾经一直自诩是过分理智的女子,理智的无趣。此时,她深深怀疑自己的看法。他同样是个过分理智的男子,林宝儿一度觉得他就是为她而存在的天之恩赐。两人的谈话词汇简洁,就算别人站在身后也几乎看不懂他们在聊什么,有许多言辞都可以省略在心中。彼此有太多可以类比的相似之处。能感觉的到这种诱惑对于对方同样是致命的。 他只与林宝儿一个人聊天,要是她因为应酬老网友而开小差,他会礼貌却毫不客气的要求:“请你专心点。” 他坦白的告诉她,他有三个网友。已经见了两个,其中一位是在银行工作的姐姐,人很热情,他在业务上可以获得她的帮助,他们成了朋友。另一个是位年轻的推销员,可惜没有产生火花,只能是妹妹。 林宝儿直白询问她对于他是什么。对方这样回答:“自从有了你,你就是唯一的,该是艳遇吧,人们都说网恋是见光死,所以我最怕见你。怕破坏这种难得的感觉。”他坦言这种现状让他有点神经质,最近连工作都比较不用心。 她何尝不是一样神经兮兮,总怕某日在网上等不到他。感谢他的明智,在这个合适的时机他提出彼此交换电话号码。电话接通,他标准的普通话没有当地口音,让林宝儿又给他加分不少。他适时的赞美:“你的声音很好听。”多年来终于又一次感觉到脸上燥热。她的爱情可能是复活了,因为一场虚拟的风花雪月。通话结束前,他催促林宝儿回家,关切的要她路上注意安全。磁性的嗓音不刚强,低沉的有一丝阴柔之美。打赌这样的嗓音在耳边要是说点离经叛道的鬼话一定迷死人。林宝儿的脑袋又被一丝欲念控制了。 从此每次网聊结束之后,便紧跟着他的电话,只说几句,浅浅淡淡。最后一句必是“想念你。” 他的电话仿佛24小时为她开着,即使午夜依旧可以欣然陪她聊天。某次林宝儿电话打的很不是时候,他在开会,却阻止她挂断。从此她知道他大小是个领导,因为他在很不专心的主持会议,顺便陪她聊天。 他总把她的聪明与善良挂在嘴边。却又说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他欣赏她,他想要占有,只浅浅的占有,占有她的思想。并霸道地宣布林宝儿的思想只属于他。 她到十分乐意属于他,告诉他:“可以,只要你有只个本事。” 正文第十一回情欲失控 传说网恋一月便是人间一年,他们分别用"昼","夜"的昵称聊了4个月,要是现实可能也该算爱情长跑了。在心理上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后,林宝儿还是会忽然惆怅,那段甜蜜不过是互联网上的一个小小的故事,怎么能当真?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当了真。在几天连续没有等到他的情况下,她慌了神,犹豫了许久,才拨打了他的电话。 他在电话那头礼貌的说:“等急了?抱歉我最近有点忙。” 能找到他就放心了,林宝儿告诉自己她没有生气的权利,她不过是他闲来上网的消遣而已。 对方接着说:“我在上海,这正下雨,你听,我把电话伸到窗外。”听到滂沱的雨声,林宝儿此生从未见识到这般浪漫。天,他在残杀她的理智。 “非让我彻底得被你打败吗?”林宝儿不是抱怨,是发现自己在他浓烈的浪漫气质中沉沦。 “但愿。”他轻笑:“我明天飞深圳,在家乖乖等我。” "好耳熟的话。”林宝儿声音低的好像自言自语,想起曾经听过太多的男子这么说。 “情人说的?”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笑。林宝儿无言,他竟然从没忘记过他们头一次聊天时,她曾说“等待情人”这回事情。 他忽然打破沉默很认真的告诉她:“我不需要情人,我需要的只是莫逆之交。我只想占有你的思想。那才是我最在乎的.” 对于一个网络上的爱人,除了占有思想她还能要求什么呢!必定知音难求。 “是吗?我以为我们目前就是。”林宝儿淡淡的回答,带着些许伤感,“爱情于我太奢侈,我玩不起,情人于我太危险,我不感兴趣,莫逆之交最好,安全。” 他敏锐的察觉她哀怨的情绪,轻问:“生气了?” “没。希望我不是你的游戏,而是莫逆之交。” 他在深圳的日子并没有从网络上消失,只是因为工作忙上来比较晚一些。林宝儿对他诉说自己悲凉的过往,他也讲述起他十几岁的初恋。了解过去,人便走的更近了。他试图抚平林宝儿那段拖沓了5年却终无结果的情感伤疤。她也得知他的初恋是青梅竹马的同乡。同样可悲,他车祸后三个月即将出院时,女朋友才去看他。她怨恨他忘了她的生日,却想不到他是在赶回家给她过生日的途中出了车祸。他断然选择分手,认为有些错误是不能原谅的.可因此却悔了他今后的生活。 倾诉是一种释放,聆听是一种美德。心渐接近,剥落的都是不愿提起的伤痕。当悲剧在故事中重演,仿佛罪孽从地狱中释放。对于他除了感情,更有感激,林宝儿多年的悲伤逐渐释怀,他急于用他细腻的关爱填补她的悲伤。殷勤的问寒问暖,担心她是否安全回家,鼓励她振作精神干番事业,说他们很象,他可以,她便一定可以。 林宝儿发觉今日除了这个虚拟男子的爱情她一无所有,彻底地放任自己在这夜色中义无返顾的沉沦。 第7章 她对他的牵挂愈浓,提醒他天气变化,问候多病的他可否吃药,浅浅淡淡却又细致入微。 在得知林宝儿是单亲后,他刻薄的评价到:“单亲家庭的孩子都变态。” 有点失望,以为他在鄙视她。心中一阵酸楚。 “我们一样变态。”他的话让她吃惊。这个男子与她有着共同的家事背景,难怪他们很象。就象看到一个异性的自己。林宝儿幻想,要是神把某个整体分成阴阳两个部分,那一定是他与自己,就如他们的网名“昼”与“夜”。 凌晨3点半,林宝儿忽然惊醒,看到枕头旁边调成无声的手机在闪光。是他的电话。难道有心电感应吗,她立刻接了起来。 “有坐机吗?”她告诉了他住宅电话。他立刻打了过来。 “我刚才去看海,雨夜的海很恐怖,海浪的声音太可怕了,才回来。”他独自诉说。 “喝点热水休息吧。”林宝儿关切的怕他着凉。 “我在朋友家住。”他停顿一下,“猜猜他在干吗?” “猜不到。” “他和一个女人在隔壁作爱,我喝了点酒在马桶边吐,想你,昼,好想你。”听的出他喝了很多的酒。 “一样。”林宝儿不知为什么避免“想你”这两个字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可能是怕太煽情吓坏自己。 “我要你,给我吗?”他的语调有些狂乱。“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给我行吗?” “夜,你喝多了。”林宝儿听到他赤裸的表白,拿着电话的手连同身体都不能控制的抖动,清醒的意志瞬间崩塌。 “想你,昼,我想你,想要你。”他不断的重复。林宝儿急于收拾崩塌的意志:“夜,别这样,你在胡说什么!”她的语调却显然无法控制的颤抖。 “我要你,不只要你的思想,我还要你的身体。我要你的全部。想我吗?给我吗?”林宝儿被他的话撞击着,全身抖的更厉害,说不出话来。直到对方的手机没了电,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她清醒的没有一点睡意,他究竟是怎么了? 想他多睡会儿,林宝儿午间才打电话提醒他吃饭。他声音沙哑懒散,态度十分冷淡。礼貌的寒暄几句就匆忙挂断。对她的问候很厌倦吗,还是对昨夜失态感到促狭。 他真实存在于虚拟世界,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他就生活在她居住的不算大的城市。有时,林宝儿独自徘徊在人群之中,注视着过往的人儿,哪张该是他成熟睿智和无限宠腻的脸庞。 他那夜在深圳情绪失控之后,林宝儿有几天没上网,看不清他究竟怎么了.她害怕他厌倦,对于男子林宝儿一直习惯淡淡相对,远远相随,若是太浓烈太刻意,怕他们会疲惫。她情愿只做安静的影子。 心再次被孤寂占据,原来她依旧什么都没有,他永远只是她抓不住的美梦。回到家,父亲表情严肃的让人喘不过气,他挂起衣服后告诉林宝儿有个男子打过电话找她。林宝儿立刻飞过去,拨打他的电话,感觉一定是他。可电话总在重复用户不在服务区。林宝儿不奈烦的皱着眉头,继续拨打,依旧不在服务区。 长叹一声,无奈的挂断,立刻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去哪了,又不在家。”那边是他温柔的抱怨。 “网吧。和朋友聊天。”他知道网管是林宝儿的同学。 “网吧就是你的家。给你打过电话,是你父亲接的电话吧,告诉他那个男中音是个好孩子。”他轻松的开起玩笑。“我在河南,快回去了,刚才在给谁打电话,怎么占线?” “给你,总不在服务区。” “火车上信号不好吧。乖乖等我别乱跑,我会担心。”接过他的电话后,林宝儿终于开心了,几天的郁闷烟消云散。想来太可怕了,他竟然已经可以轻易的控制她的情绪。 回来后他如约等在网上,诉说思念,只是绝口不提失控那夜。林宝儿也不想追问,能象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一日,他忽然说:“我去过你上网的地方,想看看你。” “我今天没去。”林宝儿有点意外也有点恐慌,可能是怕他看到自己后会认为不够美丽。 “没关系,我只想看看你,却不想让你看到我,所以偷偷的。很傻的做法,不是吗?” “你喜欢黑色,挺胖。” “恩” “不高,长发过肩。”他继续猜测。 “170算高吗?长发及腰。”林宝儿修正他的揣测:“你大概见到了我认识的某个朋友。那不是我。”她清楚的从他的描述中看到好友玲玲的样子。 “呵呵,猜猜我。你希望我什么样子?”他询问她对他样貌的勾画。 “不算高,清瘦,短发,喜欢黑色。” “太可怕了,我要不是在家会以为你就在我周围。女人直觉如你会让我有压力。”他这样肯定她的猜测。 “想见我吗?”他问。 “想,怕。”林宝儿用两个字精准的描述她全部的情绪。 “一样,还是不见了,留着那份美好吧。”他的回答让林宝儿有一丝遗憾,转念一想她情愿享受那份牵挂的美丽,执迷于那种柏拉图式的爱情,生怕见了面就会丧失了感觉,原来他也是一样。 正文第十二回初见情浓 当林宝儿急于下载爱情时,定会被网络的另一方婉转拒绝。当对方动了相见的念头,也会被林宝儿冷静阻止,当爱情书写在六个月的交谈记录上,或许都在期待它能成为美丽的诗篇。林宝儿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长大了,也可能是寂寞太久了,她逐渐变的不介意这绚烂究竟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即使是苦涩的果实她也宁可自己品尝。她的镇定与决绝让自己着实吓了一跳。只要能摆脱这种没有肩膀可以依靠的日子,什么后果她都愿意承受,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夜,却能体会久违的温暖。林宝儿在22岁的年龄便学着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了。 对于每日网上的缠绵,林宝儿心生厌倦。跟他聊了几句,就说了晚安。匆匆下线,独自融入漆黑的夜色中。坐在路边的石条上,她的手机响了:“昼,你怎么了?”“心情差,没情绪吧。”林宝儿真的很低落,这种梦想和现实的差距日日折磨她。 “不要我陪你吗?”他小心的问。 “每日在网上陪我的是夜,而那个终日让你牵挂的是昼。我很累,就这样结束吧。”林宝儿的口气冷淡而哀伤,他却听的出她内心的焦灼。 “我一直怕伤害你,还是伤害到你。”他自责。 “没事了,是我的情绪出问题了。”林宝儿为自己的失态抱歉,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再次想起,林宝儿以为是父亲。接通后听到还是那个让她日日牵挂的声音,焦急的问:“昼,你在哪里,我很担心你,我现在马上过去。” “太晚了,不必打扰你了,还有你的家人。”即使没有问过,感觉的到这个成熟的男子一定已经成家立业。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等我。我把车停在你家那里主干道边上。我开车出来,得叫物业开门,要稍慢一点。15分钟吧。你到路边。”[奇qisuu.书]他没等林宝儿拒绝就收了线。 原来他们之间,只有15分钟的距离。原来她不能掌控的只是15分钟的距离,而一切大概都只能由上天来安排吧。 在那个没有月光的夜晚,林宝儿等待着下载虚拟的爱情。她一身如夜色一样的黑衣黑裤,款式简洁,没有一点装饰,未施粉黛,只放下张扬在身后飘舞的柔软长发。缓缓往路边行走,零星的路人还是会侧目这深夜独行的女子。她走的很慢,怕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说不来了。当她走到路口超市门前时,看到只有一辆黑色凌志轿车停在那里。“总不会是这辆车吧”,林宝儿暗想。 当车门打开,那个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时,四目相对,林宝儿怔在哪里。天哪,会这样吗?田暮,她多年前一直认为是登徒子,敬而远之的田暮。瞬间当年他调侃肥胖的她可以做哥们的情景,以及那次相遇在disco的直白勾引都飞快的在脑海里闪过。世界当真这么小,她倾心恋着的竟是这个可恶的男人。 “上车吧。”田暮礼貌的替林宝儿开了门,唤她回到平静的常态。即来之则安之吧。无奈的发觉相见或许真的是一个错误。所有见面时瑰丽的幻想都在瞬间破灭。坐上他的车林宝儿不由的有一丝戒备和不安,只把头转向自己这边的窗外,不看他,试图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田暮始终沉默的开着车。“也许我们真的不该见面。”林宝儿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决定出来我已经后悔了,既然来了,我只想远远看你一眼就走。”他把目光转向林宝儿,分明看清他眼中没有恶狼的光芒,他接着说:“看到是你,我才下的车。” 林宝儿抿着嘴,没说话,把下巴抬高,街灯照亮她光洁清淡的脸。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五关的哪个部位?”田暮看了她一眼,笑问。 “眼睛吧,很多人这么说。”林宝儿有点局促,把脸别向一边。 “嘴,小而丰满,尤其总能讲出很多我喜欢听的故事。”他的赞美听起来好象很色情,也可能是她对他过敏。 “去哪儿,夜宵,跳舞,喝茶?”他提供几个选择。 “这就是你全部的生活?”林宝儿不屑的问,分明鄙视他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可能你阶级太大吧。我怕吵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儿。”她本来就反感应酬场面奇--書∧網,不工作时只向往宁静安逸。 第8章 “带你去个地方。”他说着一踩油门,把车象偏僻的市郊驶去。 车在夜色中急驰,网恋半载初次下载来的田暮忽然问:“不害怕吗?” 怎么会一点不怕,可林宝儿还是选择调侃。“劫钱你用吗?你也不象倒卖人体器官的职业屠夫。”她的解释惹的他一声低笑。“我一笑不能倾城再笑不能倾国,劫色省了吧。”忽然想起多年前吊在他手臂上的那个美丽“花瓶”。也许正是他过早成功,又有个非太太也非女朋友的养眼女子陪伴,林宝儿才断定他好色吧。发觉自己从前的幼稚,凭感官判断人品也许并不客观。但他目前依旧无法肯定,哪个才是真的田暮。这样想想,不觉轻松许多。田暮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可怕的脑袋又在乱想了。放心我不是坏人。” “好象坏人都这么说。”林宝儿浅笑,显示此刻的轻松。 田暮把车停在郊外的小山上,这里被某部队开发成一个练车场,所以车开上来很容易。林宝儿第一次在高处俯瞰生长的地方,绚烂灯海若繁星闪烁的银河。她径自下了车,伫立在山巅,心情忽然舒畅很多,依旧没有放声大喊的勇气,可她毕竟有了想喊的冲动。他在暗处靠着车,逆光看不清他的脸。晚风清扬的发香浮动的空气中,灯光把林宝儿娇好的脸庞渲染的更加明亮,夜色使张扬的曲线分外妖娆。他无言,良久注视眼前这正在深夜怒放的花朵。 林宝儿转头看他时,笑容灵动甜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样的约会天堂的。望见田暮深邃多情的眼睛,惊觉自己可能太过得意忘形了。低眉收敛,他已在她身后,把灰色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双手扶住她柔软的双肩。田暮特有的男士香水味刺激着林宝儿。她当时还不知道范思哲是什么,只知道他是她回到家乡后发现的个别用香水的男子。忽然想起那个用阿玛尼的香港男子,还有红墙之下陈臣身上清淡的巴宝丽。物是人非事事休,原来过往的人只是被她小心收藏,只要环境合适就会再次浮现在记忆中。 耳畔感受田暮温热而细腻的鼻息:“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话让林宝儿感觉很贴心。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急于得到安全感,她依赖的把身子往他怀里靠靠。他没躲开就这样抱着:“你很美,自己却不知道。拉住我的手,”他凭借林宝儿给的小小力量,俯身在崖边牵来一从野花,“送给你。” 林宝儿为之动容,轻轻道谢,娇羞接过花,迷醉在他带来的爱情中。 田暮拥着她的肩头上车,一路无言,林宝儿只顾偷看他棱角分明的脸。他送她回到楼下,轻轻吻了她的额头:“乖乖睡觉。”表情好象在哄他的女儿。 过分晚归惹得父亲大发雷霆。林宝儿低着头,表情淡漠,恭敬承受。心中暗想可能是女大不中留吧,为了今夜情浓挨骂也是值得的。 正文第十三回意外处子 田暮不再和林宝儿网聊了,据说他太忙,正在筹备新店开张。电话到变的过分勤快,一天n次。这可能预示着他们的关系从网友变成了朋友。或许是因为压力大,田暮的脾气有时会很暴躁,给林宝儿打电话就成了他压力的出口.他把她当成知音,倾诉不愉快.林宝儿会适时给他些建议和鼓励。田暮发现林宝儿竟然不是白痴,对企划管理有一些特别的见地。他曾要求她为他工作,林宝儿拒绝了,因为她觉得感情和工作要是搞成一团,应该不会有好结果,最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她只是他的莫逆之交,决不能变成他的员工。但做为朋友对他鼓励和帮助她义不容辞。 仲夏之夜,网上相遇。林宝儿明显感觉田暮心情非常糟糕。“你聊吧,我情绪差,不打扰你了,我一会儿就下。”他说.“夜,别太卖命,你需要放松。”她安慰他:“你想干嘛,我陪你。” “做爱,我想做爱。”他的直白让林宝儿喘不过气,“那我帮不了你。抱歉。” “是吗?我还以为你能!”他竟然这样说。 “我们是莫逆之交,我们都不需要情人。”林宝儿不是故意用他的话刺激他,可他或许这么以为。一个886后,他果断下线了。林宝儿发觉自己想道歉已经没有机会了。 无心再聊下去,告别了其他网友,她也郁闷的下了线。她的话显得很小气,可能伤害田暮了。在前台和网管聊了一会,是聊天的朋友们先注意到门外的凌志车。在她们猜测谁又下载了这样的款爷时,林宝儿的手机响了,她没接.在朋友们各种奇怪的表情中出去上了车。 田暮果真是生气了,不然他一定不会来这里找她。他很介意出现在她的圈子里,尤其他说林宝儿家附近有他一些朋友,所以轻易不愿意别人看见他出现在她家这里。今夜他穿了件立领真丝白衬衫。领口的那道绚目的扣子又一次使林宝儿感觉到阶级差别。任他载着向郊外驶去,这次不是向西而是向北。 田暮把轿车开到了一处林间空地,车灯照耀下尽是仓皇逃窜的田鼠,那些小东西如林宝儿一般对未来陷入恐慌。熄了灯,在眼睛短暂适应后,便是深沉苍穹下洁白的月光。 她可能天生不属于都市,林宝儿喜欢原野。她在那迷人的月光下蹦蹦跳跳。群带飘飘,靠在一棵钻天杨上,仰望晴空,几乎忘记身边情绪阴郁的田暮。他习惯性的靠在车头上,点了支烟,那红艳的火光,随着他的手臂勾勒出美丽的轨迹。她走了过去,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示意林宝儿上车,起初不肯透露原因,只说她从不勉强他.后来才说起他平生的故事,儿时坎坷,少年得志,感情混乱,婚姻失败。总之除了钱他一切不如意。 他的毫无隐瞒让她十分感动,田暮棱角分明的脸上全是麻木,而眼中分明有泪。 当他眼角的一行清泪倾泻而下,林宝儿心中充满疼惜,她确定这个男子已完全俘虏了她的灵魂。她轻拥田暮入怀,希望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温暖。丰唇吻上他冰冷的泪痕。如水的温柔触动了怀中男子,他的唇缠绵追寻着她的唇齿。很久没有投入的吻了,林宝儿觉得燥热虚软,田暮却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昼,我心如止水。”她感到他的心跳此刻的确没有澎湃,"我只是需要安慰。好吗?给我吗?” 他是在告诉她今夜的欢爱与情感无关吧,可林宝儿已经不在乎用身体安抚这个自己认为是夙命的男子。他要求去后排,林宝儿没有拒绝。很快便结束了他们平淡的初次:“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很象,我不排斥。”田暮递过来一块毛巾,告诉她很干净。林宝儿擦了身体,递还给他。田暮拿到毛巾刚想扔到前坐,忽然簇眉: “你应该早告诉我。我伤害你了,不是吗?你让我有罪恶感。”他望着毛巾上一抹鲜红的血迹,"你是头一次,你不该骗我你有情人。”他的口气象是抱怨。林宝儿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月光。 “还疼吗?”田暮很温柔的抚着她幽香的长发。 “一点都不。”林宝儿说她的真实感觉.很奇怪书上原来都是瞎掰的,根本没什么撕心裂肺,也不是想象的那么困难,只是有点怪怪的。或许自己是个天生的荡妇吧,她心中暗自咒骂。此刻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子是别人的丈夫,而却得到了她的身体,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她鄙视自己。 “不需要负任何责任。”林宝儿一脸玩世不恭,仿佛一个饱经风霜人尽可夫的婊子。 礼貌性的温存后,田暮忽然奇怪的说:“我怎么感觉是跟自己作爱。”他的评价可能不怎么样.林宝儿也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样的,可能田暮希望她象a片中的放荡女子吧? 午夜,田暮送她回家,他没有说晚安,看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林宝儿站在暗夜中陷入沉思,今后会怎样谁知道呢!最多就是他在她生命中胜利逃亡,就此消失掉。她告诉自己即使这样她也必须坚强的承受后果。或许真的离去最好,毕竟他家中已有他的娇妻,毕竟他已为人父。 正文第十四回故人重逢 固执的结束了21年的少女生涯,对于那个仓皇而逃的田暮,林宝儿无法做到潇洒放下,不解他离去时的匆匆,更不敢奢望他会负责任.林宝儿明白自己在他生命中无足重轻的地位奇#書*網收集整理。对于一个有家室的男人,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爱情未必是件轻松的事。她甚至在幻想,他们今生的缘分可能就只有一夜吧,也许昨夜风月之后他就此消失。田暮到底心如止水,她却决绝无悔馈赠。那夜的云雨或许真的与爱无关。 依旧担心错过田暮打来的电话,几乎有些神经过敏,几次幻听折磨着林宝儿。断了吧,忘了吧,她脆弱的神经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压力之下不如逃避,断然关掉手机,踏上旅途。 再次来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大都市,重温很多熟悉的地方。工作过的第一个美容院店面重新装修过,员工几乎都是新面孔。曾几何时,每日固执的陪她走两站地铁的美发师已经不在。在后来工作的休闲中心,见到了小雪.她早早结婚了,嫁给一个地道的本地人,伤透了曾经为他们介绍工作的阿牛。 涛涛的出现让林宝儿不甚意外,必定是小雪短信通知了她。涛涛依旧美丽,只是身边不是从前包养她的广东老板,而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老外把她送到门口,吻了她便开车离去。涛涛现在的梦想就是出国拿绿卡。她的男人不是“山姆大叔”,而是“纳粹”。 第9章 涛涛邀请林宝儿吃了顿丰盛的午餐,闲聊谈起陈臣,据说他有了个文静的情人。 曹操总在别人谈他时到来,与陈臣同行的是涛涛的“前夫”,以及陈臣传说中的情人。涛涛的确是老辣的,她笑靥如花和拥着美女的旧爱打招呼,仿佛她们从来不曾有过去..陈臣同一时间看到林宝儿,林宝儿却急于避开对方诧异的目光。 涛涛回到座位上,林宝儿表示很佩服她的从容。“我们之间没有问题,只是合同到期了。”她的话冷静的让林宝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原来他们曾经的如胶似漆不过是一张花钱买色的合同. 女人有女人的庸俗,是爱攀比的,即使明白对方与自己无关,林宝儿还是偷偷的观察陈臣的情人。严格的说她不是很美,只是瘦削赢弱。突兀的锁骨,尖刻的脸颊,三分娇弱大概属于国人眼中的"黛玉"。这便是陈臣心目中的标准类型吧,难怪他总嘲笑她“胖”。 餐后下楼,林宝儿在酒店门口看到陈臣,看的出他是专程为她等在这里的。“来了就应该联系我。”他过分熟落的轻轻捏了捏林宝儿的鼻子。“她呢?”她关心他如何安排他的情人。 “我叫司机先送她回公司,接下来安排你。”陈臣笑着说:“我秘书。” “近水楼台。”林宝儿调侃,全然不理会他的轻描淡写的敷衍,陈臣只能无奈的呵呵一笑。 陈臣替林宝儿重新安排了宾馆,然后打电话交代了他公司工作,专心致志的陪林宝儿转街。步行在国内外知名的商业大街上,陈臣提出要送她一样礼物,趁她买哈根达司冰淇淋的时间他已经准备好了惊喜。 礼物是一块漂亮的手表,他仿佛责怪林宝儿的表情没有他预料的开心,而事实上那时林宝儿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帝舵”。他郑重的告诉她,从现在起她有了手表,不可以再人间蒸发,记得一定按时联络他。陈臣是怪她离开两年从来没有消息吧。不是林宝儿薄情,她从来不想破坏他正常的幸福生活,陈臣不是她疗伤的金疮药,这对他不公平.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么在乎家的男人现在居然也有了情妇。 在古典幽雅的教堂前,林宝儿觉得走累了,踢掉鞋子,解放脚丫。陈臣坐在她身边一手攀着她的香肩,仿佛情侣.他语调温柔:“宝儿,你这样会吓到老外,影响中国人的形象,累了我背你。”林宝儿居然爽快答应,只想象孩子般对着陈臣撒娇:“你不怕我把你压死吧。”说着不客气的跳上他的背。他故意气她:“真沉,你不能少吃点吗?” 林宝儿赖在他背上不下来,丢掉了鞋子。陈臣把她一直背回宾馆的房间。他满头汗水,趴在床上:“要命,出租车不能慢点开吗?我还能多休息一会儿。” “我帮你松松筋骨吧。”林宝儿按摩的手艺不是吹的,那还是在美容学校时和同室的按摩学员学的,而且她业余喜欢钻研中医经络,算他赶上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一上手,就得到陈臣少有的表扬。林宝儿示意他闭目养神,陈臣这次出奇的听话。不久,轻柔温和的安抚把床上疲惫的男子送入梦乡。 "陈臣,我明早会搭最早一班列车离开",林宝儿把崭新的手表摘下,放在他枕边。看到陈臣胸口皮绳栓住的金属项坠,轻轻取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留做纪念。倚着他身上巴宝丽的淡香,一夜无眠。想到白天陈臣曾提起她用的香水太过辛辣,不太适合书卷气很重的她。林宝儿却很想坦白的告诉他,那不是她的香水,那辛辣的味道来自另一个男子“田暮". 正文第十五回若即若离 林宝儿在陈臣的睡梦中离开,回到只有父女两人的家中.父亲板着扑克脸告诉她最近总有电话找她,并且强调对方是男性。林宝儿打开手机,出现的信息是“看到信息速回电。”重复几遍,留言不是同一个日期。田暮在找她,如父亲所说,几乎每天晚上都往家里打电话。林宝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开心,也不知道这个意外得到她的男子究竟做何打算。她往后该怎样?万事随缘吧。感情的船,能航行多远不是她自己能把握的,舵手是田暮,被动的她只是船上的旅客而已. 田暮接到回电,只说了一句“老地方等我,我马上过去。”就收了线,能从背景中听出他正在和朋友打牌。 当看到失魂落魄的林宝儿时,他用力揽她入怀,包裹了她娇嫩而冰冷的唇瓣,轻抚着她身后如瀑的长发,长久注视着她藏着一丝哀怨的眼睛道:“你不可以这样消失,我会很担心。”此刻林宝儿能深深感受到田暮脉脉的温情。 “宝儿,你会怀孕吗?”他暗指几天前的欢爱,略显惶恐的问。“不会!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对你,我,小孩都没有好处。”林宝儿知道制造一个孩子对一个有妇之夫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而她也还没糊涂到把做未婚妈妈当做理想。 “我们的孩子会很聪明。”他仿佛很遗憾的低叹。 “我们不会有孩子。”林宝儿从田暮怀里坐起,把脸转向车窗外。多么可笑的话题,她很想告诉他,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绝不苛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给予,只因为她爱。至于他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情,她管不了。 田暮托起林宝儿的下巴转回她倦淡的容颜:“你太特别,换做别的女子可能会提出上百个条件。我会告诉她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宝儿,你可以提要求?” “让你失望了,我什么都想不要,你只是我今生男人中的一个。仅此而已。”林宝儿不愿接受田暮的施舍,付出的感情用再多的物质能够弥补吗?她同时也是在极力说服自己,不想让处女情节纠缠一生。 “去哪了?”田暮忽然问她这几天的去向。她混乱的脑海中顿时全是陈臣.林宝儿忽然觉得自己好象哪里出了问题。爱情,什么才是爱情?自诩爱着田暮,那对陈臣又是什么呢?难道都是爱情?她的情感在两个男子间纠缠,她害怕她这样会下地狱.转念一想,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其实都不属于她。 “我妈那儿。”林宝儿习惯了扯谎,一点不脸红。她跟父亲也是这么讲的。 田暮的手伸向她的领口,轻轻拽出那个皮绳穿的金属吊坠。 “蒂梵尼。”他的话让林宝儿不知所云,"挺奢侈的,多少钱?"他表情邪邪的问. “很贵吗?”林宝儿心里在掂量偷了陈臣这么贵重的东西,他醒来后盛怒的样子;应对田暮瞎话已脱口而出,“我妈的。” “你妈太有品位了。”他半真半假没有继续追问,不过脸上写着两个字“不信”。很久之后林宝儿才知道,母亲那两个寒酸的工资买那条绳子还差不多。 临别时,田暮轻轻在她耳边叮嘱:“我的莫逆之交,以后不要再骗我,这是最后一次,你小我让着你。” 林宝儿生长的这个城市永远有个凉爽的夜晚.仲夏之夜依旧有丝丝寒意.她下了出租车,站在刚刚在电话中约定等待的街角,不由抱紧身体,素灰色吊带群外薄薄的白色针织外套对保暖几乎没什么作用。 田暮出现在昏暗的夜色中,只穿短裤背心,林宝儿初次见他这样轻松随便的装扮。他熟落的用手臂揽过林宝儿的圆润的肩头。“宝贝儿,我心里很难过,出了点事,陪陪我。”他坦白述说着他满心的不快。接到电话,他珠海的家下午被抢劫了,好歹孩子保姆都没出意外。他太太回家时发现3岁的孩子在一边哭,保姆被绑在椅子上,损失了一些首饰和3万多现金。他言语中深深责备自己无力翼护妻儿,情绪懊悔低落。他明天必须得回家去看看。沿着本市最繁华的街道前行,人影寥落。 走到林宝儿日前刚开业的小店旁,她请他进去坐坐。他欣然答应,畅谈之后还给了些经营的建议。关了门,正准备离去时,天空竟飘落起雨点,大滴大滴.田暮拦了辆出租,两人上了车.他示意司机走林宝儿家的方向。让她以为他此时是要送她回家,直到车子经过她住的地方,才想起问:“去哪?” “家。”他干脆的回答。 “那刚才你从哪里来?”几小时前他明明在家上网的,林宝儿不解的问. “那是另一处房子。”田暮解释,"那里没有女主人所以不是家.我每天也说不定住哪里。反正一个人。” 万万没想到田暮会带她回家,万万没想到她会跟他回家。林宝儿望着他的全家福发呆,房间的墙上找不到一张结婚照,他仿佛看透她的心思:“我没有婚礼,她怀孕四个月,我才知道。以后照也没意义了。人不对,心情也不对。”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凉:“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失败。” 开始复述他的平生。十九岁,他在赶去为女友过生日的路上出车祸住院,他挚爱的女友却没有照顾他一天。他气急败坏的放纵自己既招惹了他目前的妻子,她那时是他的医生。他纵欲的结果就是他的女儿。然而悲剧并没有结束,他来到这个城市发展事业,遇到了一个美貌女子,也就是从前让林宝儿自惭形秽的那个佳人。可惜他们的相逢是在最不合适的地方“夜总会”。她是个买春女子,他慷慨买了她的初次后,把她据为己有。他宠她,可他不会娶她。一日为妓,终身的烙印。他若娶她定会被所有的人嘲笑一辈子. 接到父亲“责问”的电话他才知道,那个女医生的肚子里怀了他四月的孩子。他被勒令立即回家结婚。父亲认为女孩家事清白,工作体面,高等学历,对于这样一个女孩儿他应该负责任。 第10章 他却始终觉得自己被这个大他一岁的女人算计了,作为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懂得该如何处理这个孩子,鬼才相信她4个月才知道自己怀孕。老父亲很执拗,孩子全然没有过错。作为母亲她身份体面,他将就娶了她。他调侃自己初中没读完娶个硕士回家该是高攀了。婚后一个月,他从珠海回来,竟然听说他宠溺的女子,竟然红杏出墙。他近乎崩溃,大概仇恨掩盖了爱,她的三根肋骨被他打断,就此做了了断.即使她苦苦哀求,他也绝不回头。 他继续放纵自己,出入桑拿,歌厅,夜总会,接触行行色色的女子,除了钱,他淡漠一切。他坦言几年前对林宝儿的诱惑正是处于这种扭曲的心态,只是她不肯买他的帐。 夜已深沉,田暮问她要睡哪个房间,是他的,还是他太太的。林宝儿才知道他们居然是分房的。她怕进那个女人的房间,自感羞愧难当,已经偷了别人的东西,怎么还能妄图占有人家的地方。 她占领田暮的床铺,疲惫的迅速入睡,恍惚中看见他关上房门出去了。 许久,感觉他的身体与她的重叠,忽然被惊醒,欲轻呼出声,嘴却被他的唇封住.他今夜无限温柔,开启她每一个压抑细胞,他的指尖,唇舌巡视她每一寸肌肤。林宝儿冰凉的身体在田暮的挑逗下变的炽热,悸动的心仿佛烈焰侵袭的原野。他们融为一体,后来她无法控制的战栗,代替理智的是如丝的轻喘和娇软的低吟。抱紧他的肩背,任他把她带进极乐殿堂。不似那夜浅尝,今夜该是品味吧。 天微亮,林宝儿蜷缩在他的臂弯里看窗外浓云。“宝贝儿,你属于我,不要给别人。”他望着她秋水般的眼睛,说的很郑重。林宝儿细吮着他的胸口没有回答,心中懊悔前几日与陈臣的亲密。 “我可以去隔壁睡吗?我习惯自己。明天还要坐火车。” 她强势得把他按回床上:“没有结束了就把我自己扔在床上的可能。”林宝儿做了一个用刀切断他脖子的动作。田暮轻笑:“拿你没办法。陪你聊天吧。反正睡不着。” 清晨送她离开时,田暮嗅着她的长发叮嘱:“乖,等我回来。” 一夜未眠,回到家中没有疲惫,反到很兴奋。林宝儿怀疑自己被情色冲昏了头脑,回忆着昨夜与田暮的如胶似漆。他的手指,他的唇舌,他的细语,他的太多太多。很色情的想法,他那个方面很不一般吧,不似书上说的一次之后要多么久才可以。他是个很好的"性伙伴"。这个词顿时吓到自己。她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前卫。竟然是"性伙伴",不是"情人"吗?依旧不敢确定,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感情这种东西。拜托了,林宝儿,你这么容易就堕落到只寻找一个性伙伴了吗? 午后答应和方方出去玩。方方结识了新男友,大概是叫林宝儿出去当“保镖”吧。打开包包,看看带没带钥匙,却意外的看到包里多了500元钱。林宝儿紧张起来,猜测田暮究竟在想什么,难不成把她也当成卖春的女子。 她情绪很激动,打了田暮的手机,对方是已关机。这样的情况下,意外断了联系,林宝儿不知所措了,仿佛已经失去了心爱的男子,猜测他可能是不想再接触她了,心里象堵着什么东西,连喘气都困难。 推了方方的邀请。林宝儿反复拨打田暮的电话。依旧是关机。 她头脑有些失控,胡乱猜测他关机的原因,情绪也跟着不断恶化。他或许是回到家里,不方便开机吧,他毕竟有他的家庭啊。林宝儿说服自己选择等待,不要主动打他的电话,不然可能会给他找麻烦的。 也或许他就这样一走了之,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林宝儿目前根本不能确定他到底当她是什么。他想摆脱她,只需要把手机号码一换. 那包里多出的500元又究竟是什么?是过夜费,还是分手的代价。她可能卖的太便宜了,林宝儿无奈的苦笑,嘲讽自己。 迷糊的睡去,迷糊的醒来,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拨他的电话了。一天,两天,一周之后。林宝儿的电话响起,她看到号码之前根本不敢奢望那是田暮的电话.只当他已永远离开了她。 “宝贝儿,醒了吗?我接你吃早饭。”田暮轻笑,百般殷勤。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电话了?”林宝儿淡淡的怨他。 “瞎说。怎么会。我可舍不得。”他的嘴太甜,说的都是她爱听的。 “那钱是什么意思?”林宝儿还是执拗的在乎这个。 田暮可能感觉到他事情做的不太妥,让林宝儿多心了,满怀歉意的解释到:“宝儿,你乱想,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天太热,让你出门打个车,你多心了。”他温和的话语暖着她冰冷的心,夫复何言? 与他共进早餐,却不想追问他这么久为什么没有开机。林宝儿能想到田暮在他太太面前同样的无限殷勤,可就算他那样有什么不对吗?她才是他的妻啊,他本该疼她. 可她自己呢?只能守着今天,却不敢妄想明日如何. 正文第十六回非常友谊 林宝儿依旧很难见到生活中的田暮,如他所说他太忙,忙公司的事情,忙新店开张,忙寻找投资项目,忙联络合作伙伴,忙应酬地方官僚。只有在网上,倾诉着彼此的爱慕,并且只是“爱慕”而已。他没有当林宝儿是他的情人,他当他们仅有的两次亲密,都是她对他无私的“安慰”。林宝儿无奈觉得自己真伟大。总之,他们的距离比朋友近比情人远。只是每当下线时添暮都会留下“夜轻吻了昼一下”的表情语言。 或许林宝儿天生隐忍淡漠,她很少打扰他,从不主动给他电话。最多在必要时发一条短信“现在方便吗?”田暮每次都回过电话笑言,“对于你,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最近,林宝儿又结识了一位很不错网友“中庸”。田暮不在时,她可以和他聊很久。当田暮上线时,林宝儿会坦白告诉中庸“我有朋友”。几次之后,这位仁兄很好奇的问:“能让你这么专注,执着的男人是谁?”她说:“夜”。 两分钟后收到田暮的电话。“宝儿,中庸是我朋友,他人很不错。好好和他聊吧。”林宝儿猜想刚才定是中庸兄给他打过电话。在中庸的描述中从新认识田暮。他把田暮的优点归结为:俊郎,干净,上进,聪明,年轻有为。大概可以算缺点的是:阴险,狡诈,势利,好胜,控制欲占有欲强,总之是个天生的商人。很奇怪,没有一句对情感或私生活的评论。林宝儿问的很冒昧:“个人问题呢?”对方回答:“你是说女人?我可告诉你他很好色的。女人缘也很好。”林宝儿着实有点失望.田暮果然如她若干年前的印象,有一种自己被狼吃掉的悲哀。可对于已经成为事实的东西,谁又能更改呢?或许这就是夙命。 午饭时间,接到中庸的电话,他很闲,想聊聊,林宝儿安排好自己小店的服务员,去了网吧,不晓得中庸为什么总提起她不愿想起的“夜”。他俩是好友,她又算什么!离线时,中庸很小心的邀请她共进午餐。 五分钟后这位仁兄被快递到林宝儿的面前。很质朴但不丑,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们去了一个比较特别的餐吧,在日式小包间落座。中庸拨了个电话,听的出电话那边正是忙的焦头烂额的田暮.据说是在忙着应酬领导,陪喝呢!不理他了,与搞实用艺术的中庸可以聊文学,艺术流派等内容,授意非浅。田暮对此属于先天白痴。他说过他是俗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挣钱。 午餐在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中庸嗡嗡作响的电话铃。最后是田暮特有的嗓音。他应声进了门,微醺的他,又要了几瓶啤酒。酒后的他,深色t恤下散发着一种流荡的庸懒。很没规矩的斜靠在两个靠枕上半依塌塌米,安静的倾听林宝儿与中庸的话题,没有多余的表情,只嘴角挂着一抹上扬的弧线。 不久,中庸被一通电话传票而去。田暮懒懒的拿着酒杯,话不多,让林宝儿有点不自在. “怎么想起和健一起吃饭的?”空中荡漾着他柔和的嗓音,“他约你的?” 林宝儿照实回答他的问话。 “他喜欢上你了?”田暮调侃的语调,仿佛在说外人。 “开什么玩笑,他是你朋友。” “健对女人向来来者不拒的。他没结婚,考虑一下嫁给他吧!”他阴扬怪气的话不象是在建议我找个归宿,反到象在她面前对中庸放暗箭。人性之弱点吧。对了,照中庸的话——“阴险”! 偷看他被他的目光逮个正着。他浅笑的脸很甜腻却不失幽雅。我低下头。“怎么不敢看我,我发觉你一见我就紧张。”他喝了口酒玩味十足。 “没有吧。”林宝儿慌忙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桌子上。田暮懒散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林宝儿,她承认她没有正视他的本事。“日式房间”他只说了这四个字,伸个懒腰几乎躺在塌塌米上,“知道我在想什么?” “恩。”听到她的回答,他眉毛一扬,示意林宝儿讲出来。 “这该是个温泉,边上有喝清酒的竹台。”林宝儿指点着空间比画。 “呵呵。”田暮笑出声来,熟落的轻轻在她背上给了一拳,仿佛他们是哥们。 “跟你面对面聊天不如在网上感觉好,知我如你,我们太象,挺可怕的。”他看了看腕上闪亮的有点夸张的钻表接着说:“店里有点事情,我得过去。没时间送你,打车回去,行吗?” 第11章 林宝儿很体谅的点点头。坐上他替她拦的出租车,田暮从手包里取出100元塞进她手里。她抬眼看他,他却先开口:“拿着吧,我没零钱。”出租驶出后,林宝儿不由自主的回头,他的车逐渐消失在相反方向的路的尽头。 田暮忙着拓展市场,很久不上网了,联络主要靠电话,这便是网恋的最后结局吧。在街上林宝儿常会四下张望,冀望某日的偶遇,可那童话般的浪漫偏不属于她。 与中庸约好在街边吃大排挡。田暮从不来这里,他的胃比较烂,吃不了这种东西。中庸大嚼着羊肉串,和田暮通了电话.今天竟然是田暮的生日也是店庆,他和员工正一起庆祝,他太太也从珠海过来了。公司聚会可能会到很晚,他推辞不来了。 不知为什么,林宝儿先是失落,后来有一种预感,他一定会出现。 事实在不久后证明了她的预感。田暮没开车,很轻松的打扮。小v领的暗横条灰色套头衫,同色的休闲短裤。坐下来时,看的出他情绪很好。颈间一条粗的有点夸张的金链,在领口露出冰山一角。他的打扮在小城是前卫的,很惹眼。“和老婆请了假,今天生日,可以夜不归宿。”他讲话时看着中庸,仿佛忽略林宝儿的存在。他们谈事情,她只是无聊的坐在一旁。午夜时分,中庸离去时不忘自嘲:“今天不是咱生日,得赶紧回家了,女朋友还等我呢。” “走走?”田暮夜色般的眼睛撒旦一般诱惑着她。“哪?” “有鬼的地方。”他嬉笑着恐吓她。 “我不怕鬼,怕你。”她糗他。 暗夜里的公园挺恐怖的,这个时间一个人都没有了。他缓缓走过来抱怨:“我喜欢安静的地方,可你们女人大多不喜欢。” “你不会是又在说我不是女人吧。”林宝儿怕了他,多年前就被他当成哥们。 “我情愿你不是女人,我不喜欢女人。你要是个男孩子,我们会形影不离,一定是好兄弟,我去哪儿都会带着你。”他的话里有惋惜,若是外人听到一定疑心他有断袖之癖。她笑的眯起眼睛,心里却不喜欢他这样说。 消瘦而有力的双臂猛然抱紧林宝儿,吻上她的唇。她的心里忽然出现一个影子——他的妻子。她推开他:“很晚了,回去吧。”崩出这样一句话,大杀风景。 “只想抱抱你,没别的。”田暮的手缓缓放开,“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这样不好。我说过我会犯罪的,我不需要情人,理解我,行吗?”他点了支烟,仿佛每字每句都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林宝儿无言,独自离去,陪伴她的只有寥落的几颗星星。离别来的这么快,只是没想到这样惨淡。 从此林宝儿很少上网。纵使“夜”再出现,也是物是人非。周遭一切变的很突兀,一如创世前的宁静。在冬去春来时酝酿的甜蜜,到了夏伏时节,却成了颓然独饮的苦酒。不可放纵那情根肆意的生长,压抑,必须压抑。他的离去有什么不对!他要负责于他的妻儿,而她不过是因特网上的一场风花雪月罢了。走吧,走吧,她只想一个人坐看云起,看落花,数流年。 深夜的手机铃声格外刺耳,从包包里取出电话。一个陌生号码,可能是错了吧。林宝儿不打算接,那时电话费很贵。对方挂断,又打进来,连续几次,才接了起来。 “在哪儿?”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长出一口气。好熟悉的声音,几番梦回萦绕耳畔。 “家。”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鼻子发酸,心中一半是悲一半是喜。曾经以为田暮将成为她永久的回忆。 “问问你好吗?”他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挺好的。”她不言委屈说:“没想到你还能想起我,很欣慰。”听了她的话他该满意了吧?一切后果她可以独自承担。良久,他们都没再讲话,也没有挂断电话。 “可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想你,非常非常想,”田暮干嘛和她说这些,干嘛要再次搅乱她日益平静的心湖。“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 “只你难过,我就不是吗?你以为痛苦都被你一个人承担了吗?”他暴躁的怨她。 “好了,别说了,行吗?”林宝儿歇斯底里的低吼。 “不想伤害你,还是伤了你,根本就是个错误。”他煽情的字句,继续扼杀她的理智,“出来,求你,看看我,好吗?”听的出田暮很激动,透出一份无助。 “不,很晚了。”林宝儿极力克制自己想见他的冲动。 “求你了。”他一反常态的哀求。让她怀疑出了什么事情。 林宝儿出了家门便开始后悔,所有的努力归零,还是那样在乎他。奔向他的车,如一只扑火的飞蛾。 “你喝过酒。”她看到他皱的很用力的眉头。 “我没应酬时不喝酒。”田暮表情扭曲。 “我以为你醉了才——” “我没有。”他粗暴的打断她的话。第一次发现田暮竟然如此暴虐。“去哪儿?”他仿佛问他自己。没等她回答,一踩油门在公路上狂奔。 "慢点儿,怎么了?”林宝儿还是问了。田暮没理会,把她带到他公园附近的房子。几乎是被他拉扯着上了楼,进了门。 坐在沙发上,他开始发牢骚:“我有很多事情不顺利,起初事业,后来家庭。从前为了债务我差点跳楼。可是和母亲离异的父亲不帮我。我父亲有这个能力,却说,找个高点的楼再跳。现在更糟糕,老婆孩子在广东,一催我回家我就烦。看见她我就想死,她说要来和我一起住。”他神情紧张,眼睛通红。 “那是你家,她和你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情。” “我娶她只为了孩子。哎,不说了。”他长叹一口气“没什么开心事,说说你,最近在做什么?”他把话题推给林宝儿。她能做什么,她已经被他杀死一半了。泪水欲忍不住,顺着略显苍白的双颊滑落,渐渐变的冰冷,压抑的痛苦从眼底宣泄出来,此时哭是一种幸福。 “为什么闯入我的生活,明知要离去,却肆意闯近来,再逃走?”田暮湿润的眼锁住林宝儿飘忽的目光。 “不要哭。”她怎么还有时间安慰他? 精瘦的手揽过她抽泣的身体,她的头贴在他嶙峋的肩头。那消瘦而挺括的臂膀如此安全。林宝儿深知这不是她的领地,且让她多点贪婪,不想失去他的翼护。他的泪水滴在她的脸上,冰凉彻骨。她抬头看他,柔声说:“不要哭,乖”,用手指去擦拭他的泪,换来他动情的深吻。 男女间最平凡的事再次发生。结束后,他不曾从她的体内离开,她感觉的到他身体里依旧有饱满的情欲急待释放。却细吻她的唇低语:“就到这里,别当我只为了云雨之欢。” “你会很快离开我吗?”林宝儿目含秋水. “不会,”田暮不加思索的否定,”我想你陪在我身边,对你却负不起责任!” “不必谈责任,没有感情,责任毫无用处。我无心拆散你的家庭,能一起走多远,就走多远吧。”开始时就能预料这悲情故事的结局,林宝儿满心哀怨。 “委屈你了。”田暮拥她入怀。 正文第十七回错误轨迹 田暮是风一样的男子,仿佛没有人能抓的住他漂泊的心.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从不通知任何人,包括他的太太,现在也包括林宝儿.电话接通后,他可能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不同的地方.即使就在本地,他也可能毫无顾及地告知她,他此时不想见她.他或许是把伤害她作为乐趣吧,连个拒绝的理由都懒的编.也或许他这么做是想她能够知难而退吧. 在夜色降临时田暮出现在林宝儿的视线里,没有提前通知他来,只是把车停在网吧的不远处.手里香烟闪动的微弱火光映出他脸上的淡漠. 她上了他的车,顺从夙命.去了他公园附近的房子.很早就知道这是他曾经买给美艳情人的房子,只是面对情人的背叛,他留下房子,只让她开走了那辆白色的丰田佳美.闲聊了一会儿,林宝儿忽然问起:"你想小叶吗?" 田暮把懒散的目光收回,犀利地放在她的脸上,让她怀疑自己说错了话. "有时想,我是个男人,在没女人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她."他无所保留的坦白刺伤了她.林宝儿发现那个美丽女子打在田暮身上的烙印可能是她无法掩盖的.小叶如此美丽,如此妩媚,令她望尘莫及.林宝儿眼前浮现出若干年前她一身洁白的套装挽着他手臂的清秀安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里憋闷,独自进了房间站在漆黑的窗前.听到他开了隔壁的门.她忽然哀叹自己竟然如此缺乏吸引力,全身发冷不由抱紧双臂. 林宝儿合衣躺在床上昏昏睡去时,田暮进了房躺在她身边.他吻着她,她却找不到情绪,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没有热情迎合,只是平淡给予.田暮懂得她的默许也明白她的怨恨,身体依旧重叠在她的身体上,抬起头,用拇指抚着她微颦的眉头轻言:"要是不想就算了,没意义."林宝儿望着他失落的眼,怕他不开心.扬起尖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田暮的引导使她的身体渐渐温暖.有点眩晕,抱紧他,任他开启她难得的欢娱.不知道这种交汇的机缘今生还会有几次.今夜绵长,他欲力超群,天色蒙蒙亮时,他点了第四支"555". "好吗?"田暮习惯性地抚着林宝儿的长发问. "恩."身体激荡的情欲还未平息,心却已在隐隐作痛.她作为他闲来时的玩具,还不甚合格.初始的甜腻情感变得苦涩.他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吧.林宝儿是多么渴望他能珍视她在乎她. 田暮时常会跟她唠叨公司的事,有时还会询问她的个人意见.她一度骄傲地以为自己是他的战友,只要能帮忙,她决不推辞.有时他会请她到他刚开业的新店坐坐,开业不久,他一直在此坐镇.不久林宝儿与他的店长也熟落起来,混的如同哥们. 初秋,天微凉.傍晚,关了自己小店的门应邀到田暮的店里坐了很久,帮他整理卷宗.没来得及吃晚餐,他承诺他请消夜.九点多,店长因为帐面上有200元的出入,一直没有下班."找不到就不要下班了,找到为止."田暮沉着脸,严肃的让人窒息,林宝儿看到了"资产阶级"的可恶嘴脸.店长的脸上写着焦急和惶恐.下意识同情弱者.她不加思考的说:"很晚了,要不然明天在找吧."话一出口已经知道失言了,随即慌乱的低下头. 感觉田暮嫌恶的目光逼视她,充满怨恨.他拿起手包略显暴躁的说:"我走了,随便你."话没讲完人已经消失在办公室门口.林宝儿脸发热,呆呆坐在沙发上.店长示意她不必管眼下,只管跟田暮走.独自下楼,脚步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让她更觉得心中凄凉惶恐. 黑色凌志发动了,却停在原地,直到林宝儿上了车.一路沉默. 在她家不远的路边田暮停了车,终于按奈不住爆发了."不要在员工面前触动我的权威......不要参与经营......."他几乎用吼的. "对不起."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是她不对,很轻易的把工作和感情混为一谈,既幼稚又白痴.枉费他时常夸奖她聪明有分寸.她可能太高估自己了,22岁的年龄,根本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 终于发泄完他的怨气.林宝儿眼中有泪却看不到心上人的疼惜.下车前习惯性的叮嘱:"早点回家休息吧." "不要管我的事,你以为你是谁."他的话仿佛一支冷箭刺入她的心脏. "是啊,我什么都不是."轻轻抛下一句话,林宝儿下了车,踉跄向住处走去,风中浮动着咸涩的泪水.她终于正视自己.她只是个玩笑而已.自诩聪明的白痴.他们的相似只是他展示的一张面孔.而真正的他,如此高深,让生嫩的她始终无法企及. 放了吧,忘了吧,痛苦终会过去.她还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他,她一样要坚强的生活.林宝儿试图说服自己放下,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滴落,旧情依旧在心中淤塞,仿佛一场可怕的梦魇. 她不再上网,田暮很久没有给她电话.日子变的寂寥落寞,她的话日渐变少,在朋友嘈杂的聚会中打发时间.很怕停下来,一旦自己待着就不时的沉浸在与田暮曾经一幕幕的回忆中.女人终究是女人,她一定会在乎自己给了谁.田暮已熔入她的生命中,无法忘记.所谓的遗忘,只是不愿提起罢了. 好友方方成了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那男子没太多的钱,方方却乐于为他安身立命.只因他是多年来方方遇见的唯一在乎过她的人.他可以容忍她放肆的胡闹.而田暮呢? 第12章 他们一年半载的感情,或许只是她一相情愿的付出和给予.他从没有因为她的存在而改变生活的步调.只是她一味退让,一味付出.她是爱他的,爱到根本忘记去想他是否同样爱着她. 来到久违的大都市为自己的小店上货,匆忙的一上午半下午,林宝儿已经误了午后回家的列车.拎着装满发卡首饰等货物的黑色手提带,走在月坛附近的街道上.在一家批发中心的顶楼吃过晚饭,上了天桥,陷入回忆.就是这座天桥,天真的她无数次经过它,看望校园内的男友.就在这座天桥她邂逅了那个温和儒雅的香港商人.好可怕哦,终究是她难以躲避的劫数,她不甘心做情妇,却还是做了情妇.只因她对田暮有情,就轻易放弃了爱的原则. 涛涛的ktv生意依旧火暴,林宝儿路过门口,没有进去,不想任何人看到她.有点累,坐在不远处的花池边上,眼睛依旧停留在ktv门口,下意识的抓住胸口的蒂梵尼吊坠.在那里她曾尴尬的遭遇了久别的陈臣. 眼中装入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下车的是一身休闲打扮的陈臣,还有依偎在他身边的妖艳女子.天,陈臣换了女人,不是那个纤弱文静的秘书,而是眼前这风尘妩媚的交际花.她仿佛八爪鱼吸附在陈臣身上,得到他宠昵的一吻.男人啊,原来如此,一样的薄情.各色女子不过只是贪恋新鲜的尝试,谁会为谁守住自己.不知此时田暮怀中又拥着谁人的温柔. 不想陈臣看见她破落不堪,风尘仆仆辛苦一日,满身尘土,素面朝天,头发松散的挽了个髻.目送陈臣进了ktv,林宝儿仿佛看淡风云.匆忙起身离去.再经过ktv门口时,陈臣正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他还在讲电话,用手指着林宝儿,示意她停下来.天要作弄人.没有办法,她只好向他走过去.他挂了电话,调侃:"专程等我的?" 她笑笑:"巧,路过."他伸手捞起她胸前的吊坠,低声说:"你偷了我的东西." "比起手表我更喜欢这个."林宝儿可不想被他当作小偷,她只是想留点纪念而已. "傻孩子,只有你会放下两万多的手表,把这个带走."她笑了笑,发觉自己从没核算过价值,只因为那个吊坠曾带在他胸口."去哪儿?我陪你."陈臣温和的问. "不必了,你一定有朋友,不麻烦你了."林宝儿想起那个"八爪鱼". "跟我不必客气,你和别人不同."他微笑着,给她开了车门. 陈臣一直没给他的女人打电话.让林宝儿想起田暮,也许他对她正如陈臣对待"八爪鱼"一样.瞬间情绪更加低落.陈臣察觉到她的变化问道:"怎么了,很低落." "失恋了."她不想隐瞒,他一直是个好听众. "n次了吧,还那么难受?"这算安慰还是糗她.陈臣用手把她凌乱的头发弄的更乱:"别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受气的小媳妇,拜托至少把自己搞的干净点."他的笑让她感觉棉里藏刀."先洗个澡,我带你去happy." 洗过澡,穿着陈臣让服务员送进来的衣服,林宝儿回到车上."还行,挺合适."他很满意自己买衣服的眼力."谢谢你.每次都是这样麻烦你."她望着他,真诚道谢. "今晚陪我."他的直接着实吓了她一跳.现在的"狼"连"羊皮"都懒得披吗? "陈臣你象狼一样,我害怕."林宝儿不再是生嫩的女孩子,做为一个满心怨恨的寂寥女人,她有种欲罢不能的奇怪感觉.眼前这个男子可能是她放纵宣泄最合适的对象了,可遇而不可求. "偷了我的东西,分明欠我的."陈臣把脸凑上来,扬眉看她.她抬起头,挑眉回望他,分明挑衅. 去了disco,这里是情欲放纵的温床.乐声震耳,说每句话都要离的很近,感受炽热的喘息.林宝儿放肆的跳着诱惑的舞蹈,旁若无人的扭动丰盈的身体.从洗手间回来,路过一处昏暗的角落,她瞬间被一双手牵动,跌落在一弯坚实的怀中.看清是陈臣时已被他抵在墙上."陈臣这是你的方式吗?非要把我压在墙上."她流荡的目光中夹杂些许轻浮.他嘴角划出上扬的曲线.. 回到包房,陈臣拍拍大腿,示意林宝儿坐在他腿上.她轻挑嘴角刹那仿佛被妖孽付了身体,诱惑的跨坐在他大腿上,直视陈臣的眼睛.他的唇封住她魅惑的娇笑,她柔软的手放肆的挑逗他炽热的身体.陈臣的手游移在她流畅的腰部曲线上,眼中全然是澎湃的欲望. "宝贝儿,我要你."陈臣迷醉的呢喃使林宝儿瞬间惊醒跌落现实,田暮激情漫溢时从来就是这样说,甚至连表情都很相似.她林宝儿究竟在做什么?用陈臣的亢奋证明自己的魅力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神经错乱了"林宝儿慌忙离开陈臣的身体,夺门而出. 他没追出来.她在前台取了货物包,打车直奔车站.买了张无座的票便上了火车."陈臣你怪我骂我都好,我没办法投入新的激情游戏.我心中还有田暮."在车厢的接头处林宝儿靠着冰凉的玻璃暗自神伤,泪已千行. 正文第十八回相似相思 压抑在淡定外表下的妖娆与骨子里的不安分,让林宝儿差一点投入错误的激情游戏。对于杳无音信的田暮她不知道自己还需不需要给他个交代。对于被扔在disco的陈臣,她差一点儿成了他逢场作戏的女人。她躺在床上,回想几天前的夜里自己骑在陈臣跨间轻浮妖媚的举止,依然感到羞愧后悔,没有丝毫睡意。那一幕始终如影片在脑海中重复放映.天啊,她到底是怎么了?离开男人活不了吗? 电话在床头的桌上嗡嗡狂震,林宝儿抓起来看也没看就接通了. “起来了吗?小懒猪。”问话接下来是田暮独特的笑声。他怎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怎么可以当作从未离开过。他怎么能毫无顾及地在她的生活中来去自如,从不过问她的感受。 “有事吗?”林宝儿冷漠的口吻连自己都没想到,分明在彼此之间画出清晰的界限. "没事,最近很忙,只想听听你的声音."田暮刻意渲染的暧昧气氛. "我还不错,你呢?"林宝儿努力把伤痕藏在厚厚的伪装下,决不想他看到她的虚弱和眼泪. "我没事."又寒暄几句,他很快挂断电话.田暮究竟在干什么,既然离开又何必再招惹落魄的她.拿她当无聊的礼拜天消遣吗?他怎么就不能理解为了忘却他,她做了多么大努力. 几日后的深夜,田暮的电话再次捣扰她看似平静的生活."出来坐坐,想见见你,从外地回来还没抽出时间看你." "刚刚回来?"林宝儿是明知顾问.日前听方方说在本市的南海休闲中心看到他. "早回来了."他到很诚实. "田暮,你连骗骗我都舍不得吗?"她心中暗自咒骂,为什么还不死心的在他的电话里罗里巴嗦."还有事情吗?没事挂吧."她态度过分冷漠地急于结束这通电话. "怎么了?生我气了,怪我冷落你了?"田暮的话让林宝儿觉得他对她的心事了然于心,他分明知道他的冷淡与不闻不问会伤害到她,他却还是固执的这么做了,仿佛可以从她绝望表情中得到快感. "我有什么资格怪你.你从来不属于我,你属于你的太太.或是你太太以外的某些女人.而我只是你不慎在网上遭遇的一场风月.到此为止吧,何必太认真?"林宝儿是想彻底葬送这段互联网承载的美丽过往,所以必须强迫自己把分手的台词说绝. "你是说你从不认真?那当初又何必招惹我."天,他竟然抱怨是她招惹了他.她为了他淤塞在胸中的愁云难道只是自找没趣,他的话明显在欺负人. "田暮,就算我招惹了你,你有正常的反映吗?你有真正在乎过我吗?你有真正体会到我牵挂的苦涩吗?你为我做了什么?你为我改变过吗?我累了,你本不是我的,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了,行吗?"林宝儿情绪激动在电话里大喊. "我现在过去,你马上下楼."他的咆哮压制住她的哭喊,随即电话那头已经是一串挂机的嘟嘟声. 林宝儿愤恨的坐在窗前关了手机,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必再纠缠下去了.本没结果的事情有什么舍不得的.宅电却大声响了,怕吵到隔壁的父亲,只得立即接起:"下楼,我到了." "太晚了,不必了吧.你请回吧."林宝儿语气平静而礼貌,仿佛她从不认识对方. "下来,否则我立刻上去."他说罢就挂掉电话,再拨打他的电话也关了机. 对待田暮的恐吓,她还是妥协了,她知道执拗的他有这个本事.要是他深夜逼到门前,父亲一定大发雷霆.林宝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怎么上的车,时间仿佛停滞了,噩梦就徘徊在眼前. "当面重复你电话里说的话."他至少压抑了一半的火气,等待她的答话. "没必要了,一切都结束了."林宝儿发觉自己又在流泪了,见到他便少了电话中那份不逊的坚强. "腻了,对吗?"田暮的话象极了被抛弃的怨妇,林宝儿到觉得这话应该出自她的嘴.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工作便是你.你呢?丰富多采吧,这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我很介意."他连告状都比她先了一步,的确是个恶人. "我在等你电话."听他这么说,林宝儿不甘示弱地辩解到. "是吗? 第13章 我以为你给了我,一定会牵挂我,甚至无理取闹的纠缠我.可你呢?竟然没有一个电话."田暮目光凌厉的逼视她的泪眼."你是女人吗?还是根本没有爱过我." "我......"好想告诉他,她是那么的爱他,那么在乎他,那么怕给他添麻烦.可她就是无法开口讲出煽情的字句,可能她在他面前就只剩那么一点点可怜的傲骨. "没话了,被我说中了,你有了别人吧,比如一个新网友,或者是那个蒂梵尼?"他怎么可以这样诽谤她的清白.可他的猜测又是那样精准.他竟然一直顾虑那个精美的吊坠.可因此她在他的眼中就成了下作的女人吗?同时徘徊在两个或是n个男子之间的女人吗? "你放屁?当我是寂寞时在网上寻求性伙伴的风流女子,还是把网络作为媒介的三陪小姐.下流!"林宝儿大声咒骂,竟冒出一大堆粗话.原来他一直是这样看待她的.分明当她生性风流,到处招蜂引蝶.而他只要有空,就顺便陪寂寞的她玩玩.从没见过这种可恶的男人.林宝儿摔上车门,想马上离开. 田暮追上来,扯拽着她的胳膊,生生弄疼了她,接着用力揽住她被气得发抖的身体:"宝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我发誓."他用怀中体温安抚她暴躁的情绪.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我怎么会认为你滥情呢?可我介意你心里有别人,尤其看到你颈上的坠子,我可能是在嫉妒."他暴露少有的脆弱,坦白承认他的自卑,接着问:"宝儿,你没有男朋友吗?" "若是有,就不会有你."林宝儿肯定的回答. "我想过打电话给你,起先是怕给你和男朋友之间添麻烦,后来是怨恨你对我满不在乎."他不知是道歉还是闲聊.总之,林宝儿的心被深深触动了,原来他们同样对对方没把握,同样怕搅扰对方的正常生活,同样喜欢生闷气跟自己较劲. "田暮,我只有你."她忍不住夺眶的泪水表白着. "就是说我随时可以打你的电话吗?"他问的认真. "恩"林宝儿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点了点头. "宝儿,不要胡思乱想,我的电话同样24小时为你开着.想我就告诉我."他轻抚她尖尖的下巴,百般温柔."即使我常常不在你身边,并不代表我没有想你." 林宝儿心中的死灰在他温情承诺中渐渐泛起红色的光焰,这个骄傲男子或许同样在爱的征途中跋涉,也在相思的痛苦中煎熬. "对了,你打电话时,碰到过我关机吗?"田暮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补充到. "有,你只要一离开,不久就关机.是怕我的电话给你添麻烦吗?"林宝儿干脆直说. "呵呵,小傻瓜,你不知道飞机上是不可以开手机的吗?"田暮疼惜的眼中饱含着盈盈的笑意. 难道真的是错怪他了吗?林宝儿心里又在为停留在陈臣身边的那个夜晚而后怕.放纵,对于女子真是使不得. 正文第十九回爱重情浓 林宝儿沐浴在洁净的晨光中,摘下颈上那个曾经属于陈臣的蒂梵尼的吊坠,感慨万千.这阳光下闪着冰冷光辉的小小东西竟然会是田暮心中纠结的忌讳.这场痛苦的情场战役中,究竟是她伤了田暮,还是田暮伤了她.情人眼中原本揉不得沙子.他的猜忌与敏感源于对她的在乎吧.相识太浅,从不敢奢求他对她会认真.可能心中的痛苦更多是来自她内心的自卑,和从未得到过却又极其渴望的安全感吧. 可陈臣呢?他在她心中又意味着什么呢?若不是爱,为何会任他吻着任他抱着,为何会收藏属于他的项坠,为何总能回味起那清淡的巴宝丽淡香?若是爱情,为何不曾从未苛求结果,从不计较分离,也不曾为他伤痛断肠.不至于是逢场作戏吧!对于田暮,林宝儿却无法这样潇洒,终日患得患失.怕他不在乎,怕他不思念,更怕他某日会悄然离去.她越来越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爱? 冬日的阳光少有的旭暖,田暮一大早便出现在林宝儿的视线中,干净的面庞依旧清瘦俊朗,灰色大衣敞开的怀中,抱着好大一捧香槟色的玫瑰,递到格外艳丽的林宝儿手上:"宝儿,生日快乐."他眼中泛着亲昵的波光,"上车吧,我觉得自己捧着花的样子象个白痴."他轻松的调侃自己. "挺帅的,没你想的那么白痴."林宝儿上了车,脱掉驼色的大衣,娇媚的嬉笑着.生日里她用心装扮着自己.那双漾着秋水的动人眸子,在刻意的描画下添了几分成熟的妩媚. "想去哪里?"田暮望着眼前的佳人,心情仿佛出奇的好. "和你在一起.不要忙别的,行吗?"林宝儿试探着,显然对这样的要求比较没把握,知道他公司很忙. 他望着她,手指划过她光滑白皙的脖颈,手掌一勾,把她的额头顶在他的额头上许诺:"ok.答应你,你的生日,什么都可以." 深深感受到他的宠腻,他竟然真的肯为她停下来,心中涌起感动的暖流. 他们缠绵的身影留在城市的街头,定格在林宝儿的记忆中.俨然一对如胶似漆的青春情侣.生命如童话故事般美丽:环城公交车上田暮从背后拥着她,她笑靥如花.喂他吃冰淇淋时,把奶油故意抹在他的鼻子上,田暮大作鬼脸.他摘掉手套把她柔软却冰凉的手掬在掌心,哈着热气.她窝在他怀中,安心的枕着他的肩头甜美小憩.田暮轻轻的问:"宝儿你在想什么呢?" "想世界就这样结束算了."她抱着他的脖子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望的凄凉. "送给你."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朱红色的锦盒. "是什么?"林宝儿张开眼睛把锦合打开,看到一只款式简单的铂金戒指.凝望着他的眼睛任他把那个指环套在她葱白般的手指上.这种仪式大概有种催眠的力量.林宝儿情愿认命的当他是自己的男人,完全忽略眼前这个男子背后有妻子,有孩子.此时她已完全沦陷,被一个指环套住了温柔的女儿心. 田暮的日常工作依旧很忙,他们还是很少有机会腻在一起.他每天要应酬到深夜才回家,如他所说对于一个身在异乡的商人,建造一个当地的交际圈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的休闲生活也是工作.他几次要求林宝儿搬到他的地方住,这样晚归的他就能每天见到她.林宝儿非常犹豫最终也没有答应.她还是多年前的她,还是不想做"二奶".她情愿他们是彼此的独立的人,象拍拖一样爱着.另外她也怕太近的距离会产生更多的摩擦,破坏了心中的美好.沟通后,田暮居然能够理解她的苦心,只轻叹:"随便你了,你开心就好." 商业聚会或是公关应酬田暮从不让林宝儿参加.她能陪他出席的只有他私下好友的派对.常常是几个男人在一起打牌,几个无聊女人被派谴到街上购物.她终于知道原来这些经济上宽裕的男子,竟然都是这样生活的.那些相随相伴的女子也同样不是太太,而是情人,有的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不论是为了情还是为了钱,她们同样在小心伺候着,生怕"主子"发怒. 女人是虚伪虚荣的,男人不在的时候就是另一副嘴脸.尤其在购物埋单时更是张狂到了极点,成打的人民币仿佛自己家印刷的,不加思索立刻洒了出去,钱来的容易自然花的也容易. 相对很多男子而言,田暮是小气的,他从不给她太多的钱上街和那些女子一起血拼.他情愿她老老实实坐在他身后看书看报,给他端茶倒水.林宝儿天生就不喜欢和女人们打牌,聊八卦,到也情愿静静的守在他身边,弥补相见的短暂. 那夜,她被田暮用电话呼唤到电力宾馆.他还泡在牌局上,在隔壁给她开了间房,并且在耳边叮嘱她累了就先休息,他会很晚,不必等他.林宝儿自己洗过澡看着电影频道的节目.心中是甜蜜的,知道他是想她了,在他深情注视的目光中读到一份真实的思念.忽然觉得自己很象等待君王临幸的妃嫔,在心中设计了许多种讨他欢心的方案.可能是白天小店里的工作太忙,不久就睡着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听到田暮进门的声音,她懒得睁眼,问:"回来了." "哦,你饿吗?"他是想起她说过她来时没吃晚饭.其实对于女孩子,尤其是她这种很易胖的女孩子,不吃晚餐太正常了.为了能巩固来之不易的减肥结果,她常常连午饭也省了.即使这样还是瘦不到骨感的程度.从小热爱运动的她,看上去很健康. "饿了也不想吃方便面,算了,睡吧."林宝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想吃什么?"田暮吻着她微微嘟起的小嘴温柔的问. "馋肉夹馍."她在来宾馆的路上看到有那么间买饼的小店. "呵呵,馋猫,睡吧,现在是半夜3点钟."他轻拍着她的背,再次把她送入梦乡. 有他在身边她竟然可以睡的这么安然香甜,连做梦脸上都漾着笑意. "宝贝儿,你的晚餐."田暮的声音猛然撞击她的耳鼓,感觉他的手拍在她不慎从被子里露出的半个雪白的屁屁上. 林宝儿下意识得把自己包裹严实,坐了身起来,恍惚的问:"几点了?" "3点多啊.你要的肉夹馍."他说着把两个饼子塞在她的手中. "你从哪里买的?"奇怪,半夜三更谁还在做生意,林宝儿对饼子的来历感到很好奇. "不远处的小店.我砸他家店门,差点被老板骂,二十块买了他家两个饼."他的话说的举重若轻,可她却分明感受到他对她超乎寻常的眷宠. 一个在深夜可以因为她一句玩笑而认真的男子,今生可能仅此一个了.即使将来她会遭遇更多的男子,即使将来她有了自己的丈夫,有谁可以这样对待她.试问隔壁那些女子可曾得到过如此这般的宠爱.难道这样一个男子还不算老天对她的厚待吗? 第14章 或许她林宝儿幸运的给了值得她给予的男子,她怒放的心花被他酿造的幸福灌溉着. 把饼放在旁边,她的眼泪润湿了眼眶,原来喜悦时真的有泪,她如小孩子般扑到他怀中抽泣着.搞的他无措直问"怎么了." "田暮,不要把我宠坏了."她的脸依旧埋在他怀中. "喜欢你."他安抚她埋在秀发下轻轻抽动的光滑脊背. 后半夜,田暮拥着怀中的软玉温香,陪她一直聊到天亮.他说两个人在一起除了作爱,还可以有很多别的事情,比如聊天,抱抱,思念.他不想让林宝儿觉得他对她的宠爱只是为了贪图短暂的鱼水之欢. 正文第二十回爱卿妖娆 心灵有了一个安稳的港湾,日子也仿佛过的快了很多.林宝儿常常呆坐在店里独自回味田暮的每一分关爱.他是如此细腻的男子,遇到他是她今生的造化吧.可他们的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完美的结局.他的温暖到底不属于她,他是有家的男子.她从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也不想伤害他家中的亲人.他终究无法伴她一生.即使他愿意,她自己就那么甘心寥落终老吗?待到她年老色衰他还会对她如初吗?随即怅然所失:"田暮啊,何必对我这么好,非要我曾经沧海难为水吗?将来我该怎么把自己嫁掉." 林宝儿只能让自己学会遗忘,遗忘田暮是已婚男子的事实.至少他在这个城市只有她?可真的就只有她吗,她自己对此还是不确定.男人优秀如他,有多少痴情女儿会如她一样苦苦追随;面对金钱又有多少抱着各种目的的风尘女子会主动贴上来.他仿佛给了她感情,却从未说过"爱",他仿佛要了她的清白,却很久没有要求再次欢娱.她再次陷入对他的不可知. 与田暮的交往场所,转移到了饭店.他有空就会请她吃饭.仅仅吃饭而已,之后她便很快会被他送回家.常常打来午夜电话和她通宵聊天.林宝儿觉得这种关系可能不太正常.或许她的思想对他的吸引远远大于她的身体.天啊,她真的就这么缺乏吸引力吗?看看镜子里自己突兀的曲线,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应该还可以吧?林宝儿开始在乎田暮的欲望究竟指向谁. 又一个春天来到了,田暮的生日将近,他提前通知她做准备.她回想除夕和他一起放爆竹,新年陪他拜访朋友,参加"同乡会".他给了她体面,却从没有要过她.她想他一定还有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承载他的欲望吧. 他的生日第一次有了林宝儿的参与.记得去年他被她留在漆黑的公园里.一顿丰盛的晚餐之后,他的朋友们安排了接下来的节目. 在台球桌上,田暮第一次领教了林宝儿球艺的高超.他们的配合赢了很多钱.忘了告诉他,她在初中时代的假期是在门口邻居摆的台球桌上混大的.她骨子里从不是乖乖女."文静"只是他的心目中的固有印象. 在ktv,他更是忘情于她犹如未消原唱的优美歌声.相识这么久,她在他面前从未开口唱过,即使他车上的音响音质超好. 在disco,他怕了她,那个他面前淡定安静的女子,在闪动的灯光下,迷蒙的烟幕中,那个妖娆的身影,已经不是多年前只会摇头的小女生了.她在他身边摆动的曲线分明是诱惑. 林宝儿满意的看到田暮被诱惑的痴迷目光. party结束,朋友各奔东西,田暮终于开口了:"宝贝儿,今晚给我,当作生日礼物."此时,他只想她把自己包好送给他. 到了他的客厅,林宝儿开了音响放着一段缠绵的"情摇滚",随着舒缓音乐给他送上一段魅惑的香艳舞蹈.他的理智被她的指尖和唇舌彻底征服了,合着他低沉的嘶吼田暮释放了情欲.结束后,她喝了口他杯中的红酒,缓缓哺喂在他口中. "好痛快,小妖精,爱死你了."田暮继续拥吻她怀中的宝贝. "我没听错?是爱?"林宝儿发现他不同以往的措辞. "是爱,男女间只有在此事上产生火花,才是爱.我一直这么认为."他告诉她他所谓爱的标准. "从前呢?" "喜欢,欣赏."他不舍放开她,把她紧紧圈在怀中. 这就是男人吧,用下半身想事情. "宝贝儿,你好美."他头一次具体的评价她:"仿佛花花公子杂志上的诱人女子." "我比较不符合国人的美女标准,还是胖了点."她怕他不喜欢. "我不喜欢排骨,你比较和我的胃口.我呢?比较矮,至少在北方是."他是怕她介意这个. "我不喜欢太高的.我已经足够高了."林宝儿懒散的望着眼前心满意足的田暮,在他无限的温柔中沉沦. 正文第二十一回相见恨晚 艳阳初上,倦淡庸懒的林宝儿轻起点绛唇吟诵<如意娘>.那诗词的作者应算是中国历史上鼎鼎聪慧的妖娆女子.幻想盛唐的繁华,章台烟柳,牡丹荣华,男子学富五车,女儿皓腕如雪.在纸上,随手描绘着嫣红的牡丹.芙蓉如她,富贵娇艳.没有活在古代可能是她的遗憾吧. 田暮还在房间里熟睡着,昨夜他是累了,林宝儿舍不得叫醒他.他书房里的藏书不少,十分整洁.在这里她可以好好享受早晨的时光了.暂时放下小店里事情吧,难得浮生半日闲,一切就交给服务员吧. 柔顺的长发遮住半张红润的脸庞,夺目的阳光给安静阅读的她镶了一圈金边.醒来的田暮站在门口凝望着眼前的清丽佳人,昨夜的醉人妖娆再也寻不到一点痕迹.她是只在夜色中飘香的花朵吧,害他就这样爱上了她.自从小叶离开,很久,他不曾轻易言爱了.女人,他从没缺过,可如她这般让人牵挂的还是头一个.她如此象他,理智有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却隐藏着熊熊烈焰.忽然觉得自己多了个女儿,虽然他只大她8岁. "醒了,我帮你拿早餐."林宝儿立刻起身帮他端来早餐. 牛奶,煎蛋,面包,橙子.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食品上了,揽她入怀,揉着她的秀发,忽然希望她就是他的妻.太久的漂泊,太久的独身.他曾经夜夜留香,可她却是头一个给他预备了早餐的女人.他若未婚,一定娶她.田暮的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竟然轻易动了娶她的念头. "好了,吃饭吧,牛奶凉了."林宝儿双臂环住他的腰,温柔的抱怨. 他坐到餐桌前边吃边问:"早晨做什么了?" "做饭,看书."她张大眼睛看着他的吃相,"你的书不少." "大多没读过."怪不得都过分的新. "你竟然读古诗辞,令我很意外."林宝儿觉得田暮是很现实的人,喜欢诗辞的商人不多吧,她过分活跃的脑海里胡乱的跳出一个儒商的名字"胡雪岩". "抬举我了,我这种半文盲,附庸风雅而已."他吃饱了,靠在椅背上抻了个懒腰. "大老板,不至于那么惨吧."她才不相信他的话呢,他的谈吐足以说明他可不是"农民"企业家. "你比较喜欢哪些诗,说来听听."田暮轻松的点了支烟.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得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林宝儿动情的吟颂了纳兰容若的诗,补充到:"我有一半满族血统,比较喜欢阅读关于清朝的书籍." "你的另一半血统是汉族吧?别让我总觉得被种族歧视,在你面前是个南蛮."田暮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另一半是朝鲜族."林宝儿微微一笑.同时看到他眼中的错愕. 林宝儿也想知道田暮中意的诗文.他装模做样了半天才开始蹦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在得." 哈哈,林宝儿笑的肚子疼:"田暮,真是什么人看什么书啊.怎么是盖世淫君的词啊!" "不是吧?" "是,一个把嫔妃大腿骨做成琵琶弹奏的皇帝." "你要是敢背叛我,当心我把你的大腿骨做成琵琶."田暮的嬉闹分明很认真.他怎么会不知道诗文的出处?是有预谋的恐吓她吧.林宝儿的笑容变的僵硬起来,天啊,面前分明是魔鬼. 他们的联络变的多起来,田暮的电话几乎每天追来.每周一定会找些空闲陪她.他仿佛寻找蜜香的蜂儿盘旋在娇艳芙蓉的左右.缠绵的云雨变的多起来,他总是很有兴致的安排些小小的节目,让他们的床地之事变的丰富多采.他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男子,她的身体成了他尽情欢跃的殿堂.她也在他的教唆下慢慢"变坏".她出落的万种风情,朋友们都夸赞她更加漂亮了."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这话一点不假. 那夜忽起雷雨,林宝儿被雨隔在网吧.与他在网络上诉说相思.雨声渐弱,她想赶紧回家,与田暮告别时,却看到他发的信息:"过来吗?我在老店.就在西三环,很近,来坐坐?" "好吧,我怕找不到." "我在门口接你.穿好衣服,打车过来."田暮细致的安排着. 看到清瘦的他吸着烟,就站在不远处修理厂的门口.林宝儿让司机停了车.田暮迎了过来,把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连衣裙外,自己身上只剩一件白衬衫.他在前边带领她进入他的公司,压低声音说:"工人都休息了,小声点,让他们听到会乱讲." 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任他抱着,吮着耳垂,诉说着想念.聊了很久,他看了看表说:"宝儿,早点回去吧,让工人发现你不好,我有空再去看你,今晚还有些帐目要看,你先回吧.我送你下楼." 他冒着小雨把林宝儿送到路边.好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刚准备上车,另一辆出租却顶着车头停下.车上下来的女人消瘦尖刻,皮肤黝黑,迎上前来:"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还在单位忙什么?" 第15章 她对着田暮抱怨时,目光扫过林宝儿的脸. "你先上去坐,我把朋友送回家."田暮不温不火,说完就和林宝儿一起上了出租.车子开动后,林宝儿回头看到那个气急败坏的女子还站在原地. "我太太,你见到了."听不出田暮此时的情绪,仿佛只是陈述. "那你该什么解释?"林宝儿发现今晚自己给他出了个难题.她无心伤害任何人. "没有站在马路上捉奸的道理."田暮一脸无所谓,"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可没心情解释." "田暮."林宝儿想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田暮转过身来,微笑着安慰她说:"乖,不要瞎操心,一切有我."火烧眉毛他还能安慰她? 林宝儿躺在床上,担心田暮被他太太难为.他们会吵架,甚至大打出手吗?他把她送到安全地带,自己却上了战场.也许这场战役早已注定,他终有一天要真实面对他的两个女人.而林宝儿也十分清楚,田暮到底属于那个女人.他们今生的遗憾可能是相见恨晚吧. 正文第二十二回我本善良 经历了十几天的严重失眠,林宝儿终于感觉到一点点睡意.这几天究竟是怎么度过的,连她自己说不清.终日恍惚,一直没有去小店,不知道生意怎么样,货物卖了多少. 那个雨夜,田暮的太太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她眼中的嫉恨与不屑灼伤了林宝儿仅存的一点点可怜的自尊.长久以来,她一直不愿面对自己的"情妇"身份.那个女人真实的出现才让林宝儿真正感觉到了罪恶与绝望.林宝儿啊,自命清高的你原来不过是一个勾引了别人丈夫的娼妇,还恬不知耻的找了个"以爱之名"的借口.你口口声声的说不想伤害任何人,可那些放纵苟且的云雨又怎么解释?你在乎的不就是自己的快乐吗?那个时候你想过他身后的那个蒙在鼓里的女人吗?你和田暮在一起的那一刻就该承认自己伤害了她.内心被深深的自责鞭笞的鲜血淋漓. 说过"一切交给他处理"的田暮,竟然又人间蒸发了.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十几日了,电话那头始终是"用户已关机".林宝儿此次竟然丝毫不怪他.他该给他太太一个交代了,先诚恳道歉,然后好好哄哄她,只说自己是一时被"狐狸精"迷惑,发誓以后再不会出轨了,然后夫妻两人重归于好.这样的情节老套的仿佛港片连播.林宝儿对着桌上的电话发呆,还是不死心吗?也许她只是希望亲耳听到田暮说分手,她会成全他的幸福,只当他从来没出现过.伤痛总会用,她可以自己找个闭塞的角落躲起来舔爪子.他不该悄悄蒸发掉,他根本不必担心她会纠缠,她从没名没份跟着他的那天起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天了.情人无情,分手是最终的结局,只看缘分长短.早早分手对彼此都是解脱,也是机会. 小店的生意还不错,服务员可以独当一面,林宝儿坐在那里好象有点多余.除了每周上货的日子,她实在闲得发慌.只有在马不停蹄的忙碌中她才能从回忆的煎熬中解脱出来. "中庸"的电话让她非常意外,原来是这位为人随和仁兄刚刚注册了一间公司,希望找她过去帮忙管理内务.薪水并不重要,她只想有点事情做.她爽快的答应下来,唯一的条件是她需要每周一到两天假期上货.于是她成了健的员工.找回了打工生活的感觉,每天按时签到,按时下班.虽然刚起步还在招聘员工的公司小到只有几个人,规章制度还是很严格的.上班时间,她认真的管理着考勤和建立起帐目,并且跟健的另外一个合伙人学习电脑作图.下班之后,除了去小店把帐目结算了,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太阳落山之后了. 花天酒地的日子不断的多了起来,林宝儿抱怨或许是自己的圈子有问题,或许是如今社会出了问题,她的好朋友们几乎是一夜之间都成了"恶女".方方的情人生活并非一帆风顺,他们常起冲突,打了好,好了打,无止无休.优优仿佛成了"作女"每夜都花枝招展地伴着不同的男人.玲玲不久前把情人和另外一个女子堵在了床上,哭的惊天动地.连和林宝儿曾是同学的网管竟然也找了一个好赌却帅的没天理的男子做了情人.天下终于大乱了,世间没有安分的男子了吗?天下没有传统的女子了吗?同在一条商业街上做生意的女子,不久也都混成了朋友.她们中的一些人让林宝儿见识了更加可怕现实.她们的生意本是口中的"老男人"给的.打烊后,总有豪华轿车等着接送.那些在车上拥着年轻身体的成熟男子分明已是两鬓斑白.为财为色各取所须,这淳朴的小城市何时也变的物欲纵流了.林宝儿嘲笑自己可能是落伍了,脑袋里还装着圣人的教诲,什么温良如玉,什么三从四德.说到卖掉自己的机会,她已经不知道错过多少次.她却就是这么不上道,白白浪费天生的资本.娇艳如她却还要终日自己为生计辛苦奔波,简直太失败了.更可笑的是,做了一遭情妇却从没有企望得到过任何好处.林宝儿,你傻的不是一点点. 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开始在华灯初上时寻找节目.跟女朋友的一通电话后,就可以轻松加入形形色色派队.地点或者是饭店,或者是酒吧,或者是歌舞厅.这个城市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风月场所的.结识了很多的男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圈子,领导,商人,混混儿,在各自不同领域大显神通的玩命抓钱,为的就是在这诱人的夜色下尽情挥霍吧.有钱真好,什么都可以买到,包括许多急待出售的青春. 可能是没有社交的天分,她总作为旁观者冷眼看着周朝发生的一切.朋友们似乎都想找个多金男子养着,即使做"二"也无所谓.只要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做在“鸡"都无所谓.林宝儿也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她也希望眼前能出现一个想让她投怀送抱的男子.可遗憾的是,她没能遇到.她在短短的两个月中,还不曾将田暮淡忘. 在夜夜笙歌日子里,林宝儿与众多活泼开朗的女子显的过分的不同.她沉静的美丽赢得了许多猎艳男子的心仪.他们心中各怀鬼胎,用各种方式诱惑林宝儿单独约会.她只淡淡一笑,摇摇头.不是她清高,她已经拥有了太多的人生经历,她早已见识过奢靡的生活,他们的那点少的可怜的付出,根本无法打动她的心.何况她自己的能力足以养活自己,她依旧没有真正缺过钱,所以她不稀罕.她知道自己需要的只是安定的港湾.她只是嗤笑,竟然有那么多偷醒的猫在用钞票作饵诱惑看似美丽鱼,可他们好象并不知道那些狡猾的鱼儿在用艳丽的外表做饵诱惑嘴馋猫. 从健与合伙人的闲聊中得知田暮的消息.前些天,田暮的老婆找健的未婚妻哭诉不幸遭遇,怀疑田暮在外面可能有了女人,田暮却丝毫不想解释,她在他公司大闹,田暮竟然使用了家庭暴力,动手打伤了她.健表情无奈的接着说:"要是我老婆到公司大闹,我就立刻休了她,男人吗,活得就是面子.哪怕关上门我给她当孙子都成!" 林宝儿几乎不感相信自己的耳朵,淡漠的田暮竟然会使用家庭暴力."之后呢?"林宝儿不由紧张的问. "终究有孩子嘛,就那么着了,瞎凑合呗."健可能没有察觉她的激动情绪. 是啊,有孩子,即使再不满意自己的妻子,为了孩子他愿意忍耐.田暮在爱情与骨肉间清醒的选择了后者.他是明智的,千万不要伤了小孩子.作为一个单亲的孩子,她已深深的体会到不完整的家庭对稚嫩心灵造成的伤害.林宝儿对田暮的做法很赞赏,即使这份赞赏对她自己来说很残忍.林宝儿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田暮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业务很忙的他是不可能总关机的,他是不愿再面对她,换了号码吧. 月圆之夜,在朋友的传召下赶往一个饭局.到场后,看到三个姐妹已经在酒桌上拼杀了.不知叫她来干什么,滴酒不沾的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姐妹们忙着"张哥李哥"的叫着,林宝儿看着她们的媚态出神.身边的猥亵男子,色迷迷的将肥胖的手把住林宝儿的皓腕,林宝儿觉得很恶心,想挣脱.对方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听到包包里的电话响起,男人无奈的松开手,林宝儿接通就说:"别等我了,我和朋友吃过饭就回去."分明以为是父亲. "你在哪?"田暮有一丝不悦,清楚的听到电话里男男女女暧昧的喧哗. "饭店,吃饭."林宝儿对田暮心存怨气,挑衅的说. "哪个?"听的出他已经不耐烦了. "有必要告诉你吗?"她已经不再对他负责了. "见鬼!"他咒骂着挂了机. 办公桌前,田暮狠狠的吸着烟,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他前脚一离开,就立刻跑到男人堆里去鬼混.还敢口口声声说爱,鬼才信.她究竟贪图他的什么才死死缠住他不放. 在disco的聚会落幕之后,林宝儿发现那些男子根本没有送女孩子们回去的意思.不知道其他女孩怎么想的,反正她确实感到了害怕.她要求下车离开,其中一个男子半真半假的恐吓:"今天谁都不许回,谁说回谁就跟我过不去."林宝儿推脱有事,再次要求离去时,另一个男子把她当白痴一样哄骗到:"到宾馆坐坐,只打打扑克,别害怕,没事."她此时多么希望有姐妹和她一条战线,可惜一片沉默. 她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她找到田暮刚刚打过的陌生电话号码,发了条短信"我在金惠宾馆,速来."明知道自己刚刚气恼了田暮,而那个电话号码也未必就属于他.他究竟会来吗? 第16章 对未来的不确定,使林宝儿的不安徒然增加了一倍.她开始计划着,他若不来,她该怎样实施逃亡. 正文第二十三回情缘未尽 当载着男女八人的商务车缓缓驶入宾馆停车场.林宝儿已经听到自己的呼吸变的急促起来.她们四人即将变成眼前这几个下流男子的战利品.不,她决不坐以待毙,她可不愿被这种男人肮脏的身体染指.人们纷纷下车的瞬间,林宝儿找到个空子,撒腿向不远处的马路边飞奔而去. 那个相对年轻的男子发现她要逃跑便猛追上来,拉扯着拦住她的去路."放开我!"林宝儿想绕过他,却被他从身后抱在怀中.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用指甲抓破他的手背.男子低声咒骂着却始终不肯放开.眼前是那些姐妹麻木的笑容,仿佛以为她在与身后男子打情骂俏.他们究竟是谁的朋友,哪个姐妹会有这样杂碎的朋友.她继续挣扎着却被男子拖回了很远. "放开她!"刚刚赶到的田暮大声呵斥到.趁男子分神的一瞬间,林宝儿逃离了魔掌,飞快的跑向路边,上了田暮的车.他一踩油门,车在公路上狂奔起来.没有送她回家,很快,车子驶出市区,容入漆黑的夜色中.车速更加快了,他因为出过车祸,很少将车开的很快.偷偷的看他眼中熊熊的怒火.不敢过问他究竟要带她去哪里. 不久,车子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零星的灯光,让她看清路边的广告牌,她现在是在附近的某个县城.刹车瞬间制动.林宝儿的头险些撞在挡风玻璃上.她惊呼出声,吓出一头冷汗. "这是我两个多月来所有的心血."田暮看向窗外.那幢房子上赫然写着田暮公司的名字."我最近忙着开新店,把业务拓展到县城.你又在做什么!"他暴怒的嘶吼.吓哭了惊魂未定的林宝儿.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我以为你开始过正常的家庭生活了."林宝儿诉说失去联系的两个多月里,自己接受了他已经离去的结果. "非要我每天报告我的日程安排?非要我的电话追在你左右?两个月没联系怎么了?我有说我不要你了吗?只两个月你就寂寞难耐了,你还要脸吗?"田暮凶狠的表情仿佛一只残暴的野兽. "你换了电话号码,通知我一声也不行吗?你就不能顾及一下联系不到你时,我的不安吗?"林宝儿一反安静的常态,大声控诉自己所受的委屈. "你住口,我要是两年不联系你,你早就不知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了.我只想要个安分的女人,你就不能自己好好待着吗?"田暮扔了手上的烟头把脸转向她,大声说到:"你太让我失望了."他的话字字千钧落在她的心上.是她不好吧,她总怀疑他的情感,她总不放心他的存在.她究竟是怎么了?或许就因为他根本不属于她吧. "宝儿,或许我们在相处的方式上有太大的分歧,让彼此都会痛苦.还是分手吧."他讲这句话的口气平静如常. 她潸然泪下,感觉无话可说了,终于亲耳听到他说了分手,她可以知足了吧.林宝儿闭起双眼,轻声的苦笑着. "有空还是可以来我店里坐坐,毕竟我们是朋友."田暮拍拍她的肩膀仿佛是安慰. "我看没那个必要了,我情愿你从未出现."林宝儿把头靠在车窗上,礼貌的请田暮送她回家.什么朋友,她才不稀罕.没有爱,就不要继续招惹对方,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林宝儿发觉自己刚23岁,心就已经老了.对感情的事看得很淡很淡.她成了闺密们的心理辅导师,但凡她们的感情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打电话与她长谈.她白天继续上班,夜晚徘徊在互联网上.也许真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再也找不到与网友聊天的快感.他当真是她心上永不愈合的伤口. 一个名字在电脑屏幕上引起她一点点兴趣."钱与权"直白的可怕,却又坦白的可爱.他谈吐间流露的风雅让她想起多年前遭遇的香港男子.很奇怪这样儒雅的男士会取这样冲的一个名字"钱与权".与他聊天很舒服,他稳重博学,出口成章,有很深厚的文化底蕴.通过聊天林宝儿还了解到,这个男子喜欢画中国水墨山水,临摹书法碑帖.她认识他,增长了很多学问.在网友中他是极其难得的品种,因此她非常珍视他的存在.只可惜她欣赏他,却无法爱上他.他练达有余却缺少一种辛辣的味道,林宝儿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范思哲的辛辣.虽然离开了田暮,她的香水却依旧只使用他的同一款. 看到过"夜"上线,却从未问候,从未停留,只几秒他便匆匆离去,不知道他究竟上来干什么?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他们竟然行同陌路. 和"钱与权"的网络接触更加频繁,他仿佛固定时间在线上等待她的出现.他隐晦的吐露着倾慕.忽然问起:"我可以见见你吗?不久我将有机会去你那里!" "原来你不属于这个城市."林宝儿对此感到很意外. "呵呵."他只发上来笑声,没有多解释. 林宝儿再也不想见什么网友,网络伤透了她,就算他非常优秀,她也绝不考虑.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想再下载风月,只想自己孤独的待着. "见你,行吗?"他再次请求. "不,我不习惯见网友."林宝儿果断拒绝他. "很遗憾,不能目睹你全部的美丽."他还在恭维她,想她动摇. "我只是恐龙,从不见人."林宝儿再次拒绝了"钱与权".他没再纠缠,只说"没关系,等机缘吧". 傍晚,方方说她和情人又吵架了,求林宝儿出来陪陪她.林宝儿不忍拒绝自己最好的朋友,答应了她.见到方方时,俏丽的她不是一个人,身后是另一个中年男子.林宝儿心中暗笑,难怪她们能成为最要好的朋友,真是臭味相投,都属于面对情感陷落,立刻能找到"备胎"的女子.而她身边那个细腻殷勤的男性身影,让她仿佛看到久违的陈臣. 男子做东,请她们去了新开业的迪吧.方方感慨已经好几年没跟宝儿一起跳舞了.是啊,她们各自忙着经营各自的爱情,一直疏于联络. 喊麦声响起,方方迫不及待的拉林宝儿挤进人群.即使这样,她们依旧被挤到舞池的一个偏僻的边缘.方方淡黄色的短发随着音乐在空中飘舞,林宝儿看得入神,自己或许该学方方一样潇洒开朗.放纵一下又何妨? 说服自己闭上眼睛感受音乐的震撼,在dj的引导下大声尖叫,在领舞美眉的带领下纵情舞蹈.白皙光洁的面庞渐渐红润,额上鼻尖上挂着薄薄一层汗珠.妩媚的笑容在绚丽灯光的照耀下更加生动起来.犹如一片轻快的云在天空中舒展飘荡,林宝儿很久没体验到这般轻松. 大滴的汗珠顺着额边的长发滑落嘴角,尝到一分咸涩的味道.林宝儿伸手拢了拢贴上额头的濡湿秀发,忽然定格在那里. 第二排就坐的拥挤人群中,意外看到一双注视她的深邃双眸.田暮,在这里竟然会碰到田暮!她花费了小半年的时间疗伤,终于戒除了眼泪,她已经能平静的面对过往的是是非非. 田暮告别了几个朋友和周围芬芳的"花丛"走向正在休息的林宝儿,此时方方正拥着她的"备胎"在舞池中享受贴面慢舞的缠绵. "真巧.就你自己?"田暮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问到.林宝儿心中非常明白他是在试探她身边有没有其他男人. "呵呵."林宝儿笑而不答,全然不理会他的问话. "出去走走,方便吗?"田暮尝试着要求,看得出他害怕被拒绝. "我朋友还在跳舞."她委婉拒绝. "那个?抱着那个男人的?"田暮的目光投向方方二人. "恩."林宝儿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那个男人好象比她大多了?"干嘛说这个,很奇怪吗,他该见怪不怪才是. "那又怎样?他们只是朋友而已."林宝儿端起红酒浅尝一口,杯上留半下个粉红的唇印. "搞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子,太前卫,让人接受不了."田暮评价着他眼中的当代小女生. "等下他们开房,你去哪儿?" "没想好呢!"林宝儿抬眼看了看田暮诡异的微笑回答. "和男人上床对于你们真就是那么正常的事情吗?"田暮的口气充满鄙视,让林宝儿不由警觉的树起鳞甲.很难想象他的嘴里还会冒出什么刀剑来伤人. "有什么不正常吗?要是喜欢为什么不,要是不喜欢为什么勉强自己."林宝儿相信万事皆缘,更遵循万事随缘的原则.只是属于她的缘分还未到. "你和朋友上床吗?"田暮的话过界了,他不该再和她谈这么暧昧的话题. "曾经错过,不能再错."她的话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突破口. 舞会散场后,方方和中年男子打车离去,林宝儿独自沿路边前行,等待过路的出租.田暮在她身后按响喇叭,示意她上车.她没理会,继续走着,连步调都不曾改变. 他把车开到她身边,一脸诚恳:"上车,我送你." 他又一次轻易的骗了她,他根本没有送她回家的意思,林宝儿冷冷的抱怨:"你又耍我." "最近还好吗?"田暮温柔的问候. "与你无关."她的冷漠顽固不化. "很想你."他表现的如此煽情.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她如一块冰,拒人千里. "能说人话吗?" 第17章 田暮终于耐不住火气. "听不懂人话吗?"林宝儿的可恨中掺杂了一丝让他赞赏的聪慧.人要是喜欢上一个人,看什么都是优点,田暮在心中猛扇自己嘴巴,抱怨自己怎么就这么贱! 他把她载到就近的宾馆.她拒绝下车,他干脆做小人,她几乎被他抱下车,象拖死狗一样拽进大厅.在众多接待员的注视下,她终于肯听话的等他开好房间,跟他上楼. 宾馆的房间一片洁白,包括地毯.林宝儿随手把包扔在椅子上,一副"我怕谁"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她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质问的目光锁住田暮的眼睛. "呵呵,你说呢?"他一脸色狼象,以为她问的根本是废话,半夜三更,他还能想干什么! "田暮,你又在用下半身想事情了!"林宝儿无情揭露他的本质. "喊是没用了,只说是强奸还是顺奸吧."他边脱外套边恐吓她.他就不信,几个月时间她就成精了. 正文第二十四回不伦之惑 无论怎样,林宝儿都难以被田暮吓倒.她心里始终认定他是绝对安全的.他还能对她怎样?她的女儿身不是早已给了他吗?她的身上明明写着他的姓氏.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她才懒得反抗.林宝儿忽然发觉他们的分手竟然变得毫无意义.只要他高兴,他仍然可能再次临幸她.更可恶的是她对此不但不反感,甚至还有一丝期待.抛开情感不谈,田暮仍是她唯一想共度春宵的男子.大概是她的身体认得他. 林宝儿阻止翻腾的情欲继续作祟,努力坚守着最后一点理智.田暮此时满面风流,让她想到"西门大官人".感觉到潜在的危险,她站起身,退了半步,低骂道:"你真无耻." 话音未落,田暮已倾身将她柔软的身体覆压在床上.本以为会遭到林宝儿激烈反抗,却看到她紧闭起双眼,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他的动作随之温和起来,拇指轻抚她纠结的眉心,心中漾起浓浓的怜爱之情.分别后,他常会梦到这弯多情的眉眼:"宝儿,不闹了,聊聊." 她睁开眼,鼻尖几乎碰着田暮挺拔的鼻梁.林宝儿忽然有种很想吻他的冲动. "听说你在给健打工,辛苦吗?"他的问话让林宝儿觉得,分别后他依然在关注她的生活. "还好,只是内务."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讲话时很不自然. "目前有新朋友吗?"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他心里不得不承认他极不情愿她有别的男人,即使她已不再属于他. "朋友,现实中健算一个.网络上也有个聊得不错的."林宝儿逐渐放松情绪. "说说你网络上的新艳遇."田暮表现得很有兴趣,"能得到你的赞赏就很不一般了." "觉得他很博学,练达稳重.是个不可多得的聊友."林宝儿凭直觉描述. "你喜欢他吗?"他问的很心虚. "只是欣赏,他不是我心仪的类型.可能是过于圆滑了."田暮这种类型才能准确刺中她的软肋. "他约见过你吗?"田暮坐起身,靠在被子上.双手分别交握着林宝儿的十指. "恩,只是被我拒绝了."她把他温热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说,"你是我见的最后一个网友." "宝儿,答应我,不要继续和他聊了."田暮诚恳的请求. "为什么?你干嘛管我的私事."她已经不属于他了,他干嘛又操她的心.她心中升起一丝不悦. "现在是欣赏,说不定以后就变成喜欢了."田暮的话酸酸的,好象打翻了醋瓶子. "那又怎样?干卿底事?"林宝儿讨厌他这样,他算什么.吃的哪门子醋,当初他怎么就那么不在乎她?"新仇"勾连起一大堆"旧恨". "听话,乖,不要聊了,算我求你!"田暮头一次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真是奇怪,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要是我不答应呢?"她非要折磨他,享受报复的快感.他情绪骤变,恼怒的从床上蹦起来,点了支烟,在房间里来回转悠.她坐起身,冷眼旁观,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动.田暮,啊田暮,竟然也有让你在乎的事. 他挤熄了烟,狠狠看了她一眼,若是当初,她定会被那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如今,她扬起下巴,丝毫不肯妥协. "好吧,钱与权是我父亲."他艰难地讲出这句话时,目光转向门口,可能是不愿尴尬丢脸,口气却如释重负. "呵呵."林宝儿轻笑一声,似嘲笑,似苦笑,百感交集.事实上,该觉得窘迫的人是她才对,她才是制造不伦事件的罪魁祸首.她竟然还有迷惑父子两代人的本事.她实在无法接受离奇的现实,疲惫的理智开始罢工. "发现他和你聊天,我就担心会有事情发生.我试探过,他对你的评价过分的好,他也承认他对你有一点点兴趣."田暮焦虑地拍了拍额头,"你究竟还要我怎么说?换个名字上网,不行吗?" "我开始有点后悔,没有答应见他."林宝儿讲话时,嘴角玩味上挑出诱人的弧线.她完全脱离常态:"我到真想见识一下一对父子究竟有什么不同?看来我错失了机会,要知道遭遇一对父子比中彩还难."林宝儿开始幻想,她若真与"钱与权"有了故事,田暮会是怎样一副白痴表情. "想都别想,你要是敢招惹他,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恐吓掩盖不了他此时的狼狈,他怎么就没发现她竟然如此.......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她. "我想知道,要是你真有机会动手,你会用什么方法?"林宝儿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仿佛被魔鬼牵引着走向田暮. 他捕捉着她复杂的眼神,面前的女子骤然使田暮感到窒息,他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燃烧着的竟然是诱惑.骨感的手指已在她细腻光滑的脖颈上游走,他犹如中了邪一般回答:"咬断你的喉咙."话一出口,空气中蕴藏的危险急速转化为色情.林宝儿轻抬下巴,挑衅着把喉咙暴露给他. 田暮绷紧的神经即将断裂,撕碎所有的理智,如一只出笼的困兽欲将这妖媚的孽障生吞活剥.他不停的咒骂,在她的身体上不断留下他残暴的印记.他近似报复的方式竟推动着她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 清晨的阳光透过风儿扶动的白色窗纱照进房间.林宝儿醒来,发现田暮蜷缩着身体,拥着她胸口的无限春光依然熟睡着.她伸手轻抚着他的头顶,仿佛他只是个年幼的男孩子. 轻轻推开他,她下床放着洗澡水.浴室很快聚集起氤氲的水气,回想起昨夜恍如梦境.感慨良多,心中默颂着"花非花,雾非雾,天黑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时多,去似朝云无觅处."这诗仿佛是在描述她激荡的情欲,那只属于夜色的幽香,一旦天亮,就被深深锁在理智的重楼中. 田暮推开浴室半掩的门,走了进来:"一起吧."他不象征求她的意见,到象是做出决定,抬腿进了浴盆,林宝儿只得无奈的往前挪挪,给他腾出足够坐下的地方. "昨晚还好吗?"他分明不是关心她的睡眠状况.她不想理会他的问话. "感觉好吗?"他边问边用手指在她凝脂般的背上画着圈. "好什么!又被你这狡猾的老东西骗了."她假装抱怨,心里却细细回味着昨夜的耳鬓丝磨. "你是说我狡猾,还是说我老.需要我证明一下什么叫老当益壮吗?"田暮又开始不正经,林宝儿转身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你说我是不是命犯桃花,怎么总会喜欢上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指尖划过昨夜留在她身上的斑斑殷红的"罪证". "你是说我水性杨花,还是说爱我."可恶的家伙,明知道他说她没品行,却对他发不出火. "答应我,只给我."田暮搬过她的身子,说的很认真. "要是我将来结婚了呢?"她的问题很现实.田暮的心刺痛了一下. "我忘了你还得嫁人."他说着圈紧双臂,那力道仿佛是要将她勒死在他怀里. 正文第二十五回情战商战 林宝儿拒绝再次成为田暮的情妇,她这种较真儿的个性做不得情人.她情愿与他维持一种暧昧关系,比朋友近却比情人远.她无须计较得失,无须害怕离别,她不需要他为她负责,她也不想为伤害到谁而感到罪恶.她似香茗一盏,只待他疲惫时,给他些温暖.她真的成熟了起来,不再把幸福寄托在男人的承诺上.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她不再是曾经那个缠人的小女孩了.林宝儿梳洗整齐,准备正点上班.田暮对她又增加了几分赞赏.回忆起从前,她清晨总赖在他身边,找各种理由推脱掉工作.而今,他忽然对即将离去的她凭添几分不舍.时间尚早,他决定开车送她. 车子到了单位楼下,田暮一把揽过林宝儿,把离别的拥吻延长到了极至.车内这场限制级的实况表演,却被站在公司窗前的健收入眼中.因为昨夜应酬到太晚,他在单位过夜.清晨竟意外发现了林宝儿私下的秘密.她在他眼中一直是正统文静的类型.他一直单纯的以为他和田暮都是她要好的朋友,原来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健的情绪变的很不开心.一直中庸平和的他不住的发脾气,所有的员工都为老板的失常大跌眼镜.下班时,健如常载林宝儿去她的小店结帐,只是今天一向健谈的他话变的出奇少. "小林,最近见过田暮吗? 第18章 我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健随意的问着. "很少见他."林宝儿也很随意的答. "听说田暮的太太从南方搬过来住了.他以后出来玩的机会就变少了."他永远比她消息灵通,田暮从不告诉她这些. "没关系啊,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啊,只要你的未婚妻不吃醋."林宝儿打趣. "哈哈,等哪天咱们单位几个人出去玩玩."健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爽朗. 长于厨艺的林宝儿在单位的聚会上弄了很多好吃的菜.同事们纷纷树起大拇指称赞口中的美餐.健横陈在沙发上享受午后的阳光,口中高声宣讲:"这才叫生活." 林宝儿把他的水杯递到他手上,健懒懒的抻着腰,坐了起来."这么热的天,晚上组织大家游泳怎么样?"老板的提议,一呼百应. 单位仅有的三个女孩子在换过泳衣后,燕瘦环肥各有千秋.却都是美丽的,引来了众多男子的侧目.男同事打趣到:"我发现咱们公司可养美女哦.""不但美女多,光棍也不少."有人开始抱怨. 从小就喜欢戏水的林宝儿,玩的很痛快.看到健望着她的奇怪表情,她忽然感到不自在.干脆上岸,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喝饮料. 活动结束后,在归途拥挤的车上,健就坐在她身旁略微靠后的地方.人挨着人,她能清楚感觉到健温暖的体温.她不习惯陌生男子挨她太近,很尴尬,不愿面对他的脸.不久,健的下巴搭上她的香肩,在太拥挤的车内,她甚至没办法躲开这种暧昧.只得把脸转向另一边,逃避他深沉的喘息.车上的人越下越少,当把最后两个同事送回单位宿舍后,车上就只剩她和健两人. 今夜,林宝儿早已感觉到异常的气氛,此时沉默.更让她慌乱不安.健猛然抓住她冰凉的手.却仍旧一言不发. 是谁当当的敲着车窗?窗户落下,看到满面堆笑的田暮.他瞬间读到她眼神的异样,热情的张罗着:"健,这么晚才忙完?很久没见,喝一杯?" "不了,我老婆已经催我回家了."健委婉的拒绝他的邀请. "没关系,我给你老婆打电话,叫她过来一起坐坐."田暮不容拒绝的问了健未婚妻的电话,打了过去. 不久,那个很少能见到面的老板娘被快递到面前.一顿夜宵之后,田暮口口声声对健夫妻二人保证一定负责把他的员工安全送回家. 望着健刚刚驶出不远的车,田暮收起了招牌式的甜腻笑容. "宝儿,想去哪?我陪你."他注意到面前的人儿一脸深沉的,想逗她开心. "回家,我累了"林宝儿觉得健今天的所作所为让人难以接受,她此时心情糟糕透顶. "不是吧,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她怎么能过河拆桥,刚才在健的车上,她明明一副求助于他的可怜兮兮.刚脱离危险就想赶他走. "随便去哪吧."她刚刚只是心乱,并不针对他. 他重新发动了车子:"以后怎么办?"他可不想她变成他朋友的近水楼台. "不知道."林宝儿真的犯难了,今晚只想枕在田暮的怀中,睡个安稳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并没有发现那晚他整夜失眠. 田暮最近常常在健的公司出现.不大的公司开放式的装修格局,让林宝儿能很清楚的看到两人哥们似的亲昵,听到他们热情交谈的内容. 田暮很关心的询问健:"生意怎么样?我早劝你该把生意做大." 健却总是谦虚的说:"刚有点进展,生意一般,凑合吧." "应该很赚钱吧,我一直看好这行业."田暮象是恭维,"有机会一定合作一把哦." "有机会一定."健答话时一脸阳光. 林宝儿很纳闷,主营汽贸汽修的田暮,怎么对健经营的装饰装潢行业这么有兴趣.想想也正常,他的主业也没耽误他开两个时装店啊.他总说,生意当然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了.健到有点怪,仿佛不太希望田暮在他店里坐太久,总是以吃饭,洗澡,各种理由让他离开公司. 一日,田暮一大早就在会客区落座了,对面是陪笑的健.林宝儿见到有客人,立刻倒了杯热茶.田暮忽然对转身欲走的她开起了玩笑:"他给你多少薪水才让你为他卖命,我出双倍,考虑一下?"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可笑,他在给她找麻烦吗?林宝儿分明看到健在一旁冷眼等待她的反应. "你脾气太坏,不象健这么随和,给多少钱,我都不伺候."林宝儿敏锐的找到一个台阶. "是啊,我可看见他时装店的小店长被他数落的哇哇直哭."健的玩笑使气氛轻松了不少. "你还没见我怎么修理男职员呢!"林宝儿可见过他跟部门经理发火时,把一大堆文件扔的满地都是的惨象. 他与健细谈茶楼古典风格的装修,才华横溢的健在白纸上飞快描画着草图,口中还不断讲解着材料,核算起成本.难不成他田暮又要开茶楼?真能折腾! 工作上,他是公司的客户,她得把他当爷一样供着,殷勤的端茶倒水,上烟点火.下班后,他是她的男宠,他把她当祖宗一样捧着哄着,捶腰揉肩,顺便提供色情服务.她已经不在乎那是不是爱情了,反正有他伺候挺舒服的,生活无限滋润. 云雨过后,林宝儿窝在田暮的怀中,听着他渐渐平复的心跳.他的唇就贴在她宽阔的额上.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按理早就过了蜜月期,可他发现自己对她的牵挂愈浓.他接她过夜的频率相对于他们的朋友关系过于高了.即使这样他依旧整夜不舍放她离开怀抱.一贯独睡的他已经习惯怀中有她. "宝贝儿,开心吗?" "恩.非常."林宝儿吻着他胸口的几道伤疤,那是多年前那场车祸给他的留念. "要是累,明早就晚点上班吧."田暮是真的心疼她. "不行,我店里的货卖的差不多了,明晚要去外地上货.今天单位还有很多事要安排."她双手抱紧他的脖子. "何必那么拼命,缺钱用,我可以给你."他还是头一次当面跟她谈钱. "呵呵,我可没答应你养我."她心里还是很领情的,至少他给了她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单位事情很忙吗?"田暮随便问起. "还行,忙着核算几个快结束工地的帐目." "健做的活绝对一流,只是不太善于管理运作."田暮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评价着,"你们公司目前设计监理员过多,真正缺得是好的业务员." "大多生意都是朋友主动找健做.他就是公司品牌."林宝儿叙述她的所见. "只是那样,终会走上死路.不过健的人脉超好,让人羡慕." "是吗?" "他朋友特别多,不同圈子都有,大概是他性格比较包容吧."田暮很客观的评价健. "你呢?"林宝儿知道田暮生意场上的口碑并不十分好,总有攻于心计,过河拆桥之嫌. "不能比.不是一类人."他瞥着嘴,算是辩解吧. 健的公司终于找了个黄道吉日正式开业了.中午大宴宾客.林宝儿从道喜的宾客体验到健的朋友圈子还真是五花八门.一个圈子的朋友被拼在同一桌上.她负责招呼健的一帮老同事和老同学. 田暮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上,他此时正坐在几步之遥的另一张桌上.林宝儿开始盼望共产主义马上实现,阶级差别实在让人大受刺激.她这桌人员很杂,从律师到修水管的师傅,衣着朴素,安静的喝着茶水.有几位仁兄竟然短裤背心来付宴.他那边尽是商业精英,西裤笔挺t恤服帖,金链烁烁钻表生辉,都在热情的推杯换盏.看来老天爷厚待的只是那"一部分人". 不久,老板已被酒"放倒",林宝儿也破天荒的喝了几杯.头开始发沉,脸热的要命.去洗手间洗了洗脸,清醒一下.回来时看到田暮正坐在她的座位上与人攀谈.她没有打扰他,索性坐到他的空位上.身旁的文哥以前在田暮的店里遇到过,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田暮回来了,暧昧的和林宝儿挤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臂搭着她身后的靠背.看见朋友们尤其是文哥诡异的笑容,她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恶,他在干什么?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他们通奸? 宴席结束回到公司,林宝儿找了个沙发一靠,便去见周公了.醒来时,发现田暮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眼前健的朋友们围了一圈正打扑克.林宝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群,走过去把外套还给田暮.抓着满手扑克牌的他温和地说:"醒了,先放一边吧." 她很听话.刚把衣服挂起来,就听见田暮大声补充到:"宝贝儿,我杯子里给你凉了水." 天杀的,他不如干脆在她脸上贴个告示,"私人物品,田暮专用." 看到醒来后一言不发的健,两眼通红,呆坐在长条沙发上,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田暮实在不该暴露他们的秘密,林宝儿心中狠狠抱怨.她并不知道,健那天清晨看到了他们车内的缠绵. 正文第二十六回棋高一招 健在公司的人事上作了很大的调整.而林宝儿的工作变动最大.帐目转交给了其他的女同事,内务也不必她再操心.她现在需要跟着其他的男同事跑工地,调查材料市场.她心里有点委屈,她很少骑自行车,技术烂的出奇.现在却要和男同事一起骑着车满城乱转.风吹日晒不说,一旦出点差错,老板就会当着大家的面,数落个没完.她觉得健是针对她.却想不出更恰当的理由,难道是因为那晚? 第19章 林宝儿晃晃悠悠的骑着同事的自行车赶到一个小工地,给工人送一些缺少的工具.太阳快落山了,健让她把车子留给工地的同事,载她去小店.他们最近一直没什么话说,林宝儿有点怪他气量狭小.半路健忽然开口说到:"要是田暮问起公司的事情,不要和他讲,这是商业机密." 她心里突然一沉.老天,田暮是把情场当成了商场,还是把商场当成了情场.想起他们在一起的许多夜晚,他和她仿佛随便聊起她的工作.她还以为他是关心她,原来他竟然把她当成了一颗棋子.林宝儿心中的愤怒大于伤心."停车."林宝儿想自己静静待一会儿.她以为她与田暮不是情人还可以是朋友.看来在他心中当真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健的车走远了,林宝儿对他抱有深深的歉意.错怪他气量小,以为他嫉恨她那晚没有让他得偿所愿.原来健是在怪她成了田暮的耳目.好无耻,她在也不想见到该死的田暮.她抱着双肩游荡在微寒的晚风中,她究竟还能再相信谁? 林宝儿请了假,几天都没上班.健打来电话,说他的一个朋友开了家美容院,想请她过去指导一下,毕竟在这个方面她属于专家.她见到了老板,一个30岁上下的漂亮女人.她很希望林宝儿可以过来帮忙?林宝儿要认真考虑一下. 这是健的一种委婉的解雇手段吧.他是顾及彼此的面子,她没办法不答应,即使她并不想在那个看起来很不专业的美容院工作.暂且委屈一下吧. 田暮竟然还有脸给她打电话?她看着手机不断闪动的灯光,热血直冲脑门. "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骚扰我!"林宝儿才不想跟她多废话. "吃错药了?"田暮不温不火的笑笑:"失业不要紧,你不还有自己的生意吗?不至于那么痛苦!" "谁告诉你的,健?"林宝儿发现来者不善. "我在朋友的茶楼,过来再聊."他勾起她的兴趣,留了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他等在门口,看见她满脸阶级斗争,逗她:"别这样,不漂亮了,生气老得快."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里怎么样?"田暮指着茶室古色古香的陈设,他看起来很开心. "挺好."她可没心情欣赏风景,随便应付着,即使这里看起来确实不错. "喜欢就好,这是我好朋友的地方,你可以随意."不久,老板出来和他们打了招呼,并邀请他们参加开业庆典. "你头几天找健,就是帮这出图?"林宝儿把玩小小的品茗杯,环顾着四周. "是啊.健在设计上实在很有风格.只是公司实力还嫩,包工包料的大工程,他应该接不起."他摸着身旁雕刻精美的穿花墙说,"全木制的,黄杨木." "你绝对有这个实力."她忽然想起自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 "我一直想同健合作公司.主要是欣赏他的才华."田暮意气风发的阐述他的想法."既然他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他." "你从我身上探听到了什么?"林宝儿不妨明说.她用开水冲淋着紫沙壶,让其预热. "最多就是了解一下健目前针对的市场."田暮没有隐瞒,把茶海递给她. "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她边问边把洗茶的水倒入茶盘. "我和另一位健的同行针对高端市场注册了一家公司.他是负责人,我只是投资合伙人."田暮边说边把紫沙壶的水蓄满."市场很大,各凭本事.唯一有一点对不起健的是让他帮忙出图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我们成了同行." "怎一个卑鄙了得."林宝儿骂的文邹邹的. "不敢当,我让他出图绝对是照价付款."他给她到了杯上好的冻顶,"必定同行是冤家,我们依旧要竞争市场,象这样的工程本身就是招牌.没有好的设计很难打响头一炮." 林宝儿嗅着细长的闻香杯,低语:"我白痴的成了你的眼线.我觉得对不起健."她抬眼望他,仿佛希望得到救赎的人. "大可不必,我们聊的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商业机密.不过他知道我们成了同行,还把你留在公司,就比较不合适了.毕竟咱们的关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田暮用指尖挑起她额前滑落的碎发. "那天你是故意的?"林宝儿把千头万绪的线索整理了一下,得出结论. "呵呵,我猜健早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否则我老婆绝不会因为我和某女子吻别的绯文来烦我."田暮往后一靠,如释重荷."我一直有投资这行的义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我至少有两个以上的理由实施计划." "哦?"林宝儿也往后靠了靠,心里轻松了许多. "手中正好有闲置的资金.又找到合适的合伙人.顺风顺水.另外,碰到的工程也比较合适起步."他美的合不拢嘴,"还有一个理由,把你放在健身边我可不放心.和我成了同行,他不解雇你才怪." "你!"林宝儿欲哭无泪,欲骂无声,田暮的精明远远超出她所料.她被他卖了,还得叩谢隆恩.他的确棋高一招.商战告捷,情场得意.她承认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窥测属于我的东西,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一手揽着她的背,接着说到:"健的老婆实在很讨厌,只要听健说起关于我的事情,准会一字不差的反馈给我老婆." "她又为难你了?"解除误会之后,她开始关心起田暮的处境. "放心,没问题,懒的理她."他把林宝儿圈在怀中,毕竟她才是他在乎的女人.对于太太的吵闹多年来他早已麻木了. "但愿我不会成为你的麻烦."她看着他的样子如此凄艳,她终无法逃避情感的折磨,不是不想要,是根本要不到结果,她情愿守者夙命,决不存一点非分之想. 林宝儿觉得自己不太适应在女人多的地方生存.美容院的生活让她感到很郁闷.是不是女人在一起,就必须要分个高低上下.为此勾心斗角.因为技术过分的好,她的顾客排起了长队,甚至需要提前预约,几乎抢了其他几个美容师的饭碗.也难怪,她经历了标准培训,又在严格的工作环境下磨练了那么久,几个新入行手手相传的小学徒怎么比得.可她却不知道,手艺好也犯法,女老板找她谈话,希望她照顾一下其他同事,在工作时还是稍微马虎一点,不必太认真.林宝儿从没听说过这种要求,兢兢业业也是错误,她对这个环境很反感. 田暮超喜欢帮她买衣服,说她穿什么都好看.她也很认可他的眼光,能开时装店的人,潮流触觉定是非常敏感.时尚的装扮让本就花容月貌的她在一群女子中,鹤立鸡群般扎眼.包括她们的老板,在她面前也找不到任何优越感.她知道自己每月给林宝儿的几百元薪水,买不到她身上衣服的一条袖子.于是滋生出太多风言风语. 林宝儿听到最离奇的流言是她被健解雇的理由.盛传,她风流成性,身边有太多男子.健是因她的社会关系太复杂,才不敢留她.太邪了!听花儿转述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什么社会关系复杂,还挺文明的,不如直接用"淫乱"来的准确. 继续待在这里,她一定会疯掉.女人多的地方,流言可以杀人.更可笑的是,这些在背后大肆批判别人"淫乱"的女人们,私下里却都在盘算如何才能钓到金龟,做小都干.美艳的老板娘更以传授驾驭男人的本事见长.林宝儿感慨万分,社会环境的确变化了,争做"二奶"竟然成了一种时尚.嘴里大谈着羞耻的女人们,心中却无限憧憬着物质上的满足,把香车豪宅,挥金如土的奢靡生活在幻想中无限放大.这种扭曲的心态只能说明一点,现实生活太残酷,物质诱惑太强烈,女人都穷疯了. 正文第二十七回天使之爱 母亲的归来于她就如这深秋的阳光,谈不上炽热,却也带来薄薄的温暖.林宝儿一贯尊重母亲的选择,她觉得怎么做都是母亲的权利.事隔多年的团聚,该是喜极而泣的幸福,可她竟然一脸的麻木表情.事情已经回不到从前,即使回到从前又能比现在好多少.自己现在过的挺好. 她是爱母亲的,甚至有点佩服她对情感伤害的承受能力.母亲生性天真,对完美情感的狂热远胜于她.嫁给父亲时,她定深爱着他.父亲当初有着很出色的外表,却并不解得风月.两人都不是忍让的个性,吵闹一直相随半生.仿佛除了经济条件比较宽裕,其他都不如人意.他们分手的更直接原因是母亲四十上下,就无法再得到生理满足. 也许从前林宝儿并不能完全明白母亲的委屈,可现在她成了不折不扣的女人,她完全体谅了母亲离去的苦衷.缺少爱,又丧失欲,生活便是煎熬吧.母亲再婚后,以为找到了爱情,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嫁给了一个赌徒,他险些骗了她的财产.自杀未遂不久,她就再次堕入爱河,对方竟是个有妇之夫,也一度为母亲轰轰烈烈地抛家弃子.本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可面对真实的生活摩擦,他们一起生活了几年后,还是分开了. 母亲终于还是回来了,只是住自己的房子,绝口不谈与父亲复合,却承担起了繁重的家务琐事.她除了是女人,终究还是母亲,儿女才是她生命终极的归宿吧. 林宝儿为天下的女人哀悼,得到一段完美的爱情几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现实之下,再完美的爱情终究会变得苍白.一时间的欢娱恩爱,究竟是救人的甘露,还是杀人的毒酒,在没尝到结果之前,谁又能轻易预言? 第20章 母亲胆量过人,她敢于以身试法.脆弱的林宝儿却没有尝试的勇气. 看到曾经勇为情感斗士的母亲已然遍体鳞伤,林宝儿对于爱的前途更加迷茫.情感的完美只有一个答案,爱;而离别的不幸却汇集了千千万万种可能. 田暮的胃病又犯了.她以为他对待自己的身体远没有对待事业负责任.最近频繁的应酬.导致他病情加重. 接到电话她就来了.辞掉美容院的工作后,她几乎没什么事情.看见他跪在雪白的加大床面上,身子弓下,头抵在枕头上,双手抱着上腹,脸上挂着汗珠.她的心随之痛的纠结在一起.要是她能替他,她觉不推辞.她跑过去,抱起田暮瘦削的肩.他面色苍白,无力的靠在她怀里.此时他依旧能对她笑,即使那淡淡浮现的笑意太过勉强. 林宝儿的泪瞬间夺眶而出:"马上去医院!"仿佛是命令. "没事,时常这样.吃点药就好了."不知他是安慰她,还是如小孩子一样畏惧上医院. "不行."她绝不妥协,他的胃一直不好,可从没疼得这样厉害过. "听话,我懒的动."他口气有些不耐烦. "我背你去."她说着已经蹲下来,准备背他. 实在拗不过她,他只好跟她去了医院.结果直接被医生发配到病房住院. 田暮熟睡着,眉宇紧锁,手上扎着输液针.林宝儿从床边站起身,向窗口外的街道张望.她是第二次在医院陪护一个男人了.他们同样瘦消,同样宠爱她,并且同样是有妇之夫.不得不再次归结于夙命,仍是她躲不过的劫数,她被上天不断捉弄着,怎么她恩承的感情总来自有家事的男人. 医院洁白的房间令林宝儿感到恐惧,它仿佛是跨越生死的桥,一面连着尘世,另一面通往火红的阴阳路.漫漫人生,即使有相守一世的尘缘,却始终逃不脱分别.人既不得同生,也难求共死.何必再强求什么结果? 护士拔掉针头时,田暮才醒来.林宝儿的双手还覆在他因液体而发凉的小臂上.她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客气的谢过护士. "躺会儿吧,不累吗?"田暮让出一片床铺. "不累,好点吗?"她摸摸他的额头说:"还烧." "什么药也不会这么快起效,放心."他温柔地拥她入怀,吻着她颈后的一片洁白. "晚上照顾好自己,我明早过来,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她的叮嘱让他觉得象极了贤妻良母. "内衣,别的不用."他心中此时非常不舍得她离开. 从窗口看着林宝儿走出医院大门,他眼中竟然有泪光扇动.她根本不必这样对他,他什么都不能承诺,她却什么都不曾要求,他发觉自己可能被天使爱着. 生病的日子里,林宝儿一直殷勤的陪伴着他.他从前并没有发现,外表看似淡漠的她竟然有这般的细腻与体贴.他是被她宠坏了,以至于希望医生能够让他在这儿多住几天.他喜欢她照顾他时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头一次清晨盥洗不必下床,她早把水盆端到他床边;他的水杯里永远盛满水温正合适的饮水;输液时,她怕他手凉,细心的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暖水袋让他握在手心.他高烧不退的头两天,她衣不解带得整夜守侯着,给他喂水测体温.别说是他太太,就算是他妈都从没这么对待过他.可他竟然还欺负她,怪她出去太久才回来陪他,怪她忘记帮他洗换下来的袜子.田暮很清楚自己是个混蛋,可他是真的依赖她.他心中有感激,有愧疚,有自责.她给他的岂只一个"爱"字那么轻易. 出院之后,他依旧终日为他的生意奔忙,只是他了答应她,应酬时最多喝一杯. 家庭战争在迅速升级,田暮觉得家里那个女人好象是在故意找茬.他简直受够了,每天一堆业务上的麻烦已经够他受了,她竟然还来烦她,可恶!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要不是为了看女儿,他索性就再不进门.他发觉自己的火气越来越大,她只要一唠叨个没完,他就忍不住想动手修理她.他还是少回去好,省得两人都受罪.他越来越怀疑,当初自己轻易结了婚一定是疯了. 比起待在硝烟迷漫的家里,他宁愿约几个要好的朋友通宵打牌.要是那个小妮子肯在他身边陪他,他情愿推掉手头所有的应酬.男人啊,对待不喜欢的女人,不忙也忙;对待心爱的女人,忙也不忙. "宝儿,出来坐坐,很久没陪我聊聊了."大概有半个月没见到她了.田暮心中藏着牵挂. "你是哪儿想我了?上半截还是下半截?"他们私下的玩笑话一直很放肆. "你怎么不问我想你的上半截还是下半截."田暮的笑话更露骨. "本能!"林宝儿假惺惺的骂他.心中却有份甜甜的期待. 午后,他载她去了郊外的树林,深秋的景色,美丽中透出几分凄凉,仿佛此时的林宝儿.她踏着厚厚的落叶,不断发出喀嚓喀嚓的迸裂声.他跟在她身后,凝望着眼前的女子,好像是跟自己讲话:"我们在一起两三年了.时间过的真快,不服老都不行?" "你是如日中天.女人才怕老.我已经24了,还没把自己嫁掉,连个对象都没有."林宝儿凄婉的哀叹红颜易老. "想嫁人了?"他笑她,心里不是滋味,她可能是想离开他了. "我要是18岁嫁给初恋情人,孩子都快上小学了."林宝儿找到棵倒伏的树坐下,两脚在空中荡着,把米色的披肩往肩上拉了拉. 田暮伸手帮她挑出压在披肩里的长发:"想找个什么样的?" 她只是摇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自从有他,她眼中已经容不下别的男子了,"当尼姑去.不嫁了." "别.别说的那么惨,我心里会不安."他环住她的身体,让她的头枕在他肩上. 良久无言,周围安静得仿如天下就仅剩下他们两人. "宝儿,我想娶你."他忽然冒出这句话. "开什么玩笑,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拖家带口了?"她犹如说笑,掩饰此时心中的震惊与矛盾. "我想跟她离婚."他不象是在开玩笑,说的非常认真,令林宝儿慌乱不已. "那是你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也别说是因为我."罪恶感深深的笼罩着她,让她急于洗脱罪名. "不想嫁给我吗?"田暮双手握着她的肩头,慌乱的问着? 她迟疑了瞬间,答到:"不,一点不想.我们只是朋友,有各自的生活.我从来没想过去拆散别人的家庭,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只伤自己,是吗?你真伟大."他是心疼她,她竟然不领情! "别逼我犯错误.我承认很爱你,你把我这辈子的感情都用尽了.我太想你是我的,可想了就能够吗?我不能为了成全自己,就害了别人,尤其是你的女儿.我们都明白单亲的痛苦,你还要把这种痛苦加在孩子的身上吗?"林宝儿的冷漠骤然崩塌,痛哭着述说心中太多的顾虑. "该死的理智."田暮无奈地低骂,转身点了支烟. "只凭欲望生存跟畜生有什么区别.我很庆幸我还有理智.我的幸福已经很廉价了,我心甘情愿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可你连做人起码的尊严都不肯留给我吗?非得让我承认自己是魔鬼?"她全身发软,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耗尽了. "我欠你太多,只想给你个结果,懂吗?我也不是畜生,你以为我接受你的付出时,会那么心安理得."面对爱人的伤心,他竟然手足无措. "结果?婚姻就是结果吗?你知道结出的果是甜是苦吗?种下了罪恶会得报应的,我怕下地狱!"林宝儿擦去脸颊的泪痕,径自向远处的轿车走去,身后是呆站在原地的田暮.她竟然如此善良,果然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正文第二十八回一晌贪欢 从树林回来后,他们几乎两天没有下床,饿了就在床上吃点东西.反复的作爱如年年发芽的春草,一遍又一遍.田暮不知身下的女子今生与他还有多少缘分,离别仿佛就在眼前.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子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若是爱,作为一个女人,她怎能将得失看的这么淡然. 夜的黑暗中,林宝儿在耳边告诉田暮:她从许多燃烧如火的爱情中觉悟,上天从不施舍完美的爱情.如胡兰成与张爱玲,如李敖与胡因梦,他们都曾爱的狂热,却终难逃一个分离的结局.爱情或许只是距离制造的假象,她情愿守着那个美好的距离,欣赏这难以触摸的镜花水月.可能他们此生的尘缘就只限于这红楼交颈的缠绵春光了. 既然不能给她一个名分,他只能换一种方式补偿她了.他开始找机会给她钱用.他田暮穷的就只有这些身外之物了,只要她能因此少吃点苦就好.林宝儿看得出来,他很宠她,只要她喜欢,他都尽量满足她.她感到失落的时候,他甚至包下整个场地,找来很多小孩子,陪她整个下午开碰碰车.其实他只要在乎她,对于她来讲就已经足够了. 一大早,林宝儿来到田暮的时装店,想选几件过冬的毛衣.导购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很热情的招呼她,她却只想自己随便看看.每逢周末,田暮应该在他的汽贸公司,不会来这里. 抬眼看到不远处,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女顾客正在认真翻看着时装标签.林宝儿喜欢欣赏美丽女子,不同的女子都有各自独到的美丽.眼前丽人该属于很时尚的品种,骨感叛逆,骨子里透出的骄傲咄咄逼人. 林宝儿赞赏的目光从女子很东方的单眼皮一直移到她骨骼清晰的腕上.那串纯银手串竟似曾相识? 第21章 田暮有一串相同款式的手串,她立刻从记忆中找到答案.曾几何时,她还问起过他精致手串的来历.田暮说是个在定货会上结识的女模特送给他的.当时她心里别扭的厉害. "难道是她?她又怎么会在这儿?"她嘴里不说,心中却有很坏的预感.一个女子把本是一对的东西分别带在自己和一个男子的身上,他们的关系还用得着猜吗? "瑶瑶,我们走吧."田暮从楼上的办公室下来,边走边招呼特地来看望他的故人.那女子应了一声,向他走去.田暮向店长交代了些事情,转过身才看到立在几步之遥的林宝儿. "你怎么来了?"他的笑让她觉得很不自然."介绍一下,我朋友瑶瑶,刚从外地过来,这是宝儿."他介绍着身旁的两个女人.林宝儿低着头,却知道对面女子的心中正在迅速地给她做评估. "你好."瑶瑶很职业的打着招呼. "你好."她只能微笑的应和着,"我还有事,只是随便转转,你们忙,我先走了."林宝儿知道自己又当了逃兵.他本不属于她,他喜欢跟谁在一起是他的事情,她有什么资格干涉.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是花心大萝卜,可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她能预料田暮与那女子今夜一定会上演一场缠绵的鱼水之欢.她对此感到无能为力,甚至连眼泪都不肯配合她,她只是很压抑.天下男子皆薄幸,原来是真的! 田暮嘴里叼着烟,平躺在宾馆的床上.瑶瑶赤裸着侧卧在他身边,一条美腿搭在他身上.当年遇到她时,她吸烟时的几分妖娆瞬间勾起他的欲火.当晚他就迫不及待的得到了她. 可刚刚他竟然找不到感觉,他是怎么了?见鬼,他眼前竟然总是林宝儿可怜巴巴的样子.要说愧疚也该是对他老婆啊?她只是他的一个女人而已.可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开心起来. 他转头看看身旁熟睡的女人,脑海中却浮现出林宝儿在夜色中的香艳.她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一个现代一个古典,一个孤傲一个凄艳.一个英姿飒爽一个才华横溢.不是男人三心二意,是天下的女人风情万般,怎能不使人眼花.要是在古代,他一定把她们都收编做妾.瑶瑶思想前卫,天亮她就会愉快的离开,麻烦的到是林宝儿.田暮为怎么跟林宝儿解释而发愁. 林宝儿同样一夜未眠,她通宵把<青蛇>看了好几遍.多情的许仙怎么会同时喜欢上姐妹两个人?难道这就是男人本色?她不想做白素珍,她想学小青给他一剑然后"回紫竹林",等将天下的人看明白了再说吧. 田暮打了几百次电话,对方都是关机,宅电也始终没人接.他在公司有点坐不住了,林宝儿那边一定是出状况了.跟经理把手头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就开车向她家方向驶去.等了四个多小时,傍晚七点多,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从家里出来了,她是故意不接他电话,害他担心她出事.盛怒之下,他调转车头,飞快的离去. 林宝儿答应母亲去相亲,见到一个外表挺帅的男孩子,有点象齐秦.目前只要有人肯娶她,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对方,更别说对方还是个小帅哥.她认为他们相处的不错,每一次都吻得难舍难分.她虽不敢说爱,却也不讨厌这个年龄相当的男孩子.她刚想感谢老天爷终于让她遇到一个单身男子,她要立刻嫁给他.可不幸又接踵而至,他的前女友出现了,不断纠缠,哭诉的理由是"什么都给了他",他必须负责任.林宝儿丝毫没有考虑就选择了退出.男人真是太可怕,已经要了那个女人的一切怎么还能跟她投入的激情热吻?中古时代男耕女织的恩爱,在这个天底下连影子都找不到了.男人面前有大片的森林等着他们去探索,傻瓜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和一群刚刚k歌出来的女朋友,一起在马路边上等着吃烤鱿鱼.有人没尽兴似的还在高唱"有多少爱可以从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苍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掌声,欢呼和尖叫招来路人的侧目,实在是一群疯丫头. 林宝儿嘴角笑容依旧,心中却在为歌词做答,她好象没有勇气去爱了.不喜欢烤鱿鱼的她端了杯沙冰,即使现在的天气冷到不合适再吃这个.不远处的茶楼门前停着田暮的车,她刚到这里就已经注意到了.她脑海中立刻想到他现在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样子,一脸猥亵的表情. 他的出现,把她吓了一跳.他从身后悄悄潜伏过来,一把抱起她.林宝儿心中全无往日甜蜜,几乎想给他个耳光. 他在她的眼神里遭遇了真正的冰冷.不似从前那般凄婉,有的只是拒人千里的绝寒. "宝儿."他还没来得及往下说. "别这么叫我."她一脸凛冽. "看来我们需要谈谈." "是吗?"林宝儿假笑,"我正好没空." "最近忙什么?"田暮不知该说什么,她若不提那个女子,让他怎么好开口. "相亲,准备结婚."林宝儿微微一笑. "为什么?"见鬼,他竟然问出这么没水平的话.都怪自己太冲动. "这问题真奇怪."她白了他一眼,轻笑,他不知道她多大了吗? "我们谈谈,好吗?"田暮一时还接受不了她要结婚.终于将要失去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没有做好失去她的准备. "谈什么?爱情?免了吧.上床?轮不到我."林宝儿在嘲弄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好吧,好,随你便吧,反正我也不缺女人."他仓皇无措,为了最后一点面子,开始主动伤害她. 她就这样匆匆走了,没有哭,甚至连头也不曾回.田暮心中开始后悔,他怎么会以为瑶瑶的出现可以轻易解释清楚.那天她之所以选择离开,原来并非毫无察觉,而是专门给他丢下个犯错空子.她是想考验他,还是对他太见外了?她怎么从来就不懂得为自己争取一下?而那晚,他也分明能够以她为由拒绝瑶瑶的,可望着瑶瑶满是期待的眼睛,他却只顾得一晌贪欢. 两个女人要是必选其一,他一定会选他的宝儿.可抱着一点点侥幸,他竟然狠狠的伤了爱人的心. 正文第二十九回媚俗红尘 经过了几次失败的相亲,林宝儿已经厌倦了这种落后而老土的择偶方式.她觉得自己非常讨厌那种"相马"似的眼光.双方在谈婚论嫁时摆出的条件,更是比包养二奶的"合同"还让人恶心:房子,工作,工资,学历,连对方老爸老妈的职业和收入都要考虑在内.同样是合同,只不过这张是暂定为终身制的,另外还得买一赠一的给对方生个孩子!林宝儿想起来就开始倒胃,到底是找汉子还是找票子!更让她奇怪的是,这代男孩子的父母更加市侩,他们仿佛一定得给儿子找个收入丰厚,劳保妥帖的老婆,这样他们的儿子就不必为婚后的生活辛苦奔波.这根本就是在逃避责任嘛!不想负责的男人还有嫁的必要吗?与其嫁个心理上还在断奶期的男人,还是暂时一个人好了.既然是以物质条件作为首要考虑,婚姻里真有爱情吗?林宝儿实在很怀疑. 要是再不能把自己嫁掉,她就把自己卖掉!省得浪费家里的大米饭.林宝儿对着镜子恶狠狠的做着鬼脸.天下的男人良心都让狗吃了,既然真爱难求,不如捞点实惠的,据说购物可以减压.难怪现在这么多女子想钓金龟,大概都是被男人伤透了心吧. 自从小店被迫换了地点,生意一直不好,林宝儿心里非常着急.资金回笼很慢,上货的钱总凑不够.不上货,又赶不上时尚潮流的变化,郁闷!朋友们的经济状况都是泥菩萨过江,让她没法开口.一帮辛苦打工赚钱的女孩子,起早贪黑累的要死,挣到的几文银子只够填饱肚子. 和她唯一能沾点边儿的有钱人可能只有田暮了,目前她却已经和他决裂了.老天爷,她在也不敢小瞧"孔方兄"的决定性作用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除了把自己卖掉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她想到了捞偏门:是象"小姐"一样按次数结算,还是象二奶一样按年头结算合适呢?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想出这么下贱的办法的,真欠扁! 方方最近看起来状况不错,换了全身的行头,手机啊,皮包啊,连指甲都从贴片甲变成了水晶甲.林宝儿决定请教一下她老人家"暴富"的秘诀.方方原来是在某酒业公司做推销.只要有销售,根据酒的价位可以得到几十甚至上百元的提成.不错吗!感谢老天,她终于看到一条生路. "这么好的工作还招不招人啊?"她很有诚意地询问方方. "你会喝酒吗!"方方可是海量,她知道林宝儿最多也就是"杯"量. "不是卖酒吗?还要喝?"林宝儿有点糊涂了. "姐姐,难道坐在家里卖啊,当然是在disco或者夜总会开工了.然后公司和酒吧再分帐."方方非常无奈,她就这么不上道,连这都不懂,枉费她还多吃了几年大米饭."你不陪人家喝,人家干吗买你的酒啊." "哦."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卖酒的业务员得兼职陪酒女郎.可现在她真的急需钱,既然方方可以胜任,她为什么不可以呢?同样是女人,何必装模做样,摆清高呢?林宝儿还是决定跟方方一起出去工作. 站在酒吧的角落里,林宝儿感到很突兀.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客人开口,面对那些男人她竟有几分恐惧.她只试着找些情侣推销些价位适中的酒,不象方方总能轻松地混进前排的男人堆里,这哥那哥的叫着.男人们都很慷慨,只是附带需要她坐下来喝一杯,最多就是被搂搂肩膀,拍一把,捏一下而已.方方从前边回来对林宝儿半打趣半抱怨:"不让你来,你偏要来.来了又躲在这里发愣.卖了没?" 第22章 "卖了三瓶."她让方方看了看手中的瓶盖. "只卖这种,月底连任务都完成不了,别说拿提成了!"方方一边说一边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 是啊,也许每种人都有自己的财运,她可能天生不适合干这个,要不是给公司交了200块押金,她一定马上脱下这件该死的小旗袍. 当林宝儿跟方方一起走向前排的几张台时,灯光之下,她立刻开始后悔.这该死的旗袍穿在身材细高的方方身上就是条普通的裙子.到了她的身上怎么完全变了味道:长腿,宽肩,纤腰,丰臀,尤其是胸前汹涌的波涛,引来众多男子猥亵的目光.介绍酒的事交给了方方,她只管在一旁端着放酒的托盘. "这个妹妹是新来的?"问话的男子对她的兴趣远远大于对酒的兴趣. "是啊,她才来了不到一周."方方陪着笑回答. "介绍一下嘛!"有人在一旁要求. "贝贝."方方随口帮林宝儿编了个混名. "来来,把酒就放这儿吧,端着怪累的."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酒卖出去了.她放下酒起身时,脸上才客气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坐."刚才讲话的中年男子,拍了拍沙发:"你们俩怎么都长这么高,我们男人比较有压力.",随手倒了一大杯红酒.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把红酒到满杯的. "我姓张,以后有事找我.来,陪六哥喝一杯."男子拿起自己的酒,林宝儿不敢怠慢,一仰头,憋着气干了一杯.什么味道,又酸又涩的,就这破玩意还1800? "谢谢六哥,以后还要请您多多关照."她起身,深鞠一躬. 六哥立刻迎上去,扶着她的肩膀起身:"不要这么客气." 不知方方起的什么哄,不久就向张六哥透露"贝贝"歌唱的超好.男子竟然还真花钱点歌,指名让她唱.她不是这儿的歌手,也实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下露面,可顾及张六哥的面子,还是得勉为其难,他可是她日后的财神. 她选了一首蔡琴的<爱断情伤>,很冷门的歌曲,音乐响起时,台下的观众都在嘈杂的各自聊着天. "等待不难,时间总是不长不短........"她凄婉深沉的嗓音渐渐使台下的观众安静下来.她是在用心唱.每当独自面对伤心时,她总是反复的听这首歌曲,"而再三思量,离开你又能怎样?想走,却没有方向,迷乱在狂想的路上."仿佛倾诉她不可告人的悲伤心事.唱到高潮时,台下竟是掌声雷动,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那是谁在唱歌?田暮和朋友们刚一进酒吧,就发觉这声音太耳熟.她怎么会半夜三更待在这个地方,竟然还做歌手.绝对不可能.田暮怪自己大概最近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可眼前的事实,让他的理智不得不退居二线.真的是她,她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来当歌手?接下来的打击更让他难以承受.原来还不如歌手,她竟然穿梭在男人堆里陪酒.田暮终于彻底崩溃了,她只在他面前装清高,却不介意被成千上万的男子玩弄. 他都不记得他是怎么把她揪出酒吧的,只记得他狠狠丢掉了她手中的盘子,她不停的喊:"放开我,放开." 站在寒冷的街上,两人之间已是战火纷飞.他怕她跑掉,随即把她逼到一个背风的墙角. "为什么在这里?"田暮很严厉的质问. "跟你有关系吗?"林宝儿不甘示弱. "少废话,回答我."他竟然用吼的. "上班." "你他妈穷疯了!"他连脏话都控制不住了,抬起手,只差没打在她脸上. "是啊,是穷疯了,所以明码标价的卖了.只要能出的起价钱,我管他是瞎还是瘸."林宝儿不知死活的刺激已经面临极限的田暮. "不就是钱吗?"田暮从手包里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狠狠的摔在她的脸上.她终于又找回痛哭的感觉了,眼泪汹涌的倾泻而下. 田暮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字字清晰的说到:"都捡起来,价钱还合适吧,今晚我出钱嫖你!" 正文第三十回又见欢颜 田暮是多么希望看见她往日的清高,她或许会流着泪水转身跑掉,或许干脆狠狠地抽他个耳光.可现在,她竟然真的蹲下身子一张一张的捡起飘落满地的钞票.地上的钱一片粉红,艳若桃李;林宝儿的脸残妆晕染,哭的梨花带雨,他竟然对她使用那么下贱的字眼,在他眼中她居然就是个轻薄的婊子. 也许是因为过度伤心,也许是忽然出来受了风寒,不然就是酒精作祟,林宝儿起身时忽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墙角之下的水磨石台阶上.田暮也刚刚注意到,刺骨的严寒中她竟只穿了件薄薄的旗袍. 醒来时,她眼睛里只有洁白的天花板,然后是高高挂起的输液瓶."你醒了?"听到方方柔和的问候,林宝儿微微挤出点笑容. "好点没?"方方关切的问她此时的状况.要知道昨夜她是伤在心里,只靠用药又怎么会好呢? "没事了,别担心."林宝儿不想好朋友为她担心,强挺着酸痛的身体坐了起来. 对面沙发上竟是熟睡着的田暮,她忽然愣在那里,真的好意外,他此时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方方此时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轻声说到:"他守了你一晚上,刚刚睡着." 林宝儿一脸凄凉的望着熟睡的田暮,她前世一定是欠他的,不然他怎么总象鬼魂一样让她避之不急. "他是你什么人啊?不许隐瞒哦!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却什么都瞒着我."方方一脸很鸡婆的表情,想窥测林宝儿的隐私. "一个朋友."林宝儿自己也纳闷这个男人到底是她的什么.忽而伤她,忽而疼她. "朋友?骗鬼吧!他昨晚看起来明明是到酒吧捉奸的.我担心你被暴打才赶紧下楼的,开始还以为你是被他打晕的."难得方方一片好心,这朋友真让她很感动. "我到想来着,她没来得及给我这机会."田暮可能是被她们的谈话吵醒了.说着,已坐到床边,抚着林宝儿额角深深的淤紫,心疼的问:"疼吗?" 她把脸别向一边,有朋友在,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田暮可没心情顾及身边的"电灯泡",站起身,将林宝儿哀怨的脸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我先闪了."方方很识相的宣布功成身退,立刻背起她的"阿迪"包包出了病房. 林宝儿轻推田暮,她心中积存了太多的怨气,不想靠在他怀里. "好了,都是我的错."他放下面子哄着她,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我有什么资格评论你的对错,过去了就过去吧."林宝儿看了看手背上有点疼痛的针,不知是不是穿孔了. "你总这么见外,我们是......"田暮忽然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概括他们的关系合适. "是什么?为难了吧,什么都不是!"林宝儿早就对他们的关系丧失了判断. "有感情就够了.管它是什么."他到是活的挺明白. "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感情,或者只是畸形的什么鬼东西."她败的很惨,被他中伤了无数次,自己为什么依然不能学会痛恨他. "我承认自己有男人的缺点,我也承认不曾拒绝诱惑,其实我一直当你是闲暇时的一份消遣.可我就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害怕失去你."他很动情的倾诉着心中真实的感受,"我从很早就说过,我不需要情人.女人遍地都是,不必那么费心养在身边.完全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跟女人谈感情真是很浪费精力的事情." "原来如此."她不一直就是任他信手招之挥之的贱人吗?他可真够有本事的. "听我说完."看见她落寞的表情,他怕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你就像我自己挖的坑.当初只觉得我们聊天很惬意,就认为我们该成为知音.怪就怪我们不该见面.见到你,我就习惯用"下半截"想事情了.美色当前,我总不能暴殄天物.我只是没想到你的身体比你的智慧更吸引我.并且,还足够干净."他温热的手掌顺着她体侧优美的曲线来回抚摩着."林宝儿,你真的很麻烦,象个长不大的孩子,要是舍得放手,我早把你扔了一万遍了." "我听不出你是在哄我还是在怨我?"她分不清是被这个生性风流的男子爱着,还是被他需要着. "随便你怎么认为吧,明白我不准你离开我就好."他真是被她搞的伤透了脑筋,这女人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跟她解释真费死劲儿了,他这辈子发誓再也不去招惹脑袋够用的女人了,真是受罪.要不怎么说女子无才便是得呢!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太跋扈了吧."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他是在命令她吗? "凭我是你男人."他的话忽然让林宝儿有一丝动容,他是他的男人,她真的很喜欢他这样说,让她感到很温暖.毕竟她是将自己交给了他.她顺着眉,微微释怀,没有再争辩. "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你属于个人财产.我已经让你朋友通知你老板,他被炒了."田暮给她打上了标签,还注明了适用范围.林宝儿无奈的叹息,或许是他们因缘未尽吧. "怎么不讲话了?"他看见她又望着窗外凝神,焦急的等待着她的应允. "都让你讲完了,我还讲什么!"林宝儿觉得田暮于她真像是毒品,明知道罪恶却依然是诱惑,她多少次试图戒除,却始终逃不脱复吸的结果. "宝儿搬过来住,好吗?" 第23章 他还是希望能夜夜拥她入眠. "随缘聚散吧."她不禁暗想,真能放弃自己正常的人生,跟他一辈子吗?韶华易逝,红颜将老,她怕终有一天他会厌倦. 虽然不住在这里,她还是拥有了房子的钥匙,这至少说明田暮不会带别的女人回这所房子.她没事的时候常会过去看看,顺便帮他浇浇花,喂喂鱼. 田暮是个很有个人情趣的男子,凉台搞的象个花房,攀缘的,匍匐的,观花的,赏叶的,各种植物上下三层立体交错.他是太长于审美了,各个品种的花都想试着养,对于女人也一样吧.他是真的"花心".林宝儿坐在景泰蓝的金鱼盆前用手搅动着池水,几条鲜红的金鱼都摇着大大的尾巴躲进了刚出花苞的芙蕖下面.听他说,他的这些花里有一种叫木蔷薇,传说就是<红楼梦>里一度提到的"荼蘼",林宝儿搞不清究竟哪一株才是.很象见识一下佛经中生生相错的彼岸花.当真是有叶子时不开花,开花时却看不到叶子吗?杜撰的吧! 手机铃音响了起来,她急忙甩了甩手上的水,接了起来. "宝儿,在哪?我这会儿忙完了,过去接你吃午饭."田暮说着,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开了一上午会,简直累死人.他必须放松放松. "猜?"她抿着嘴娇笑. "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吧,都在公司猜了一上午了.至少给点提示先?" 她没讲话,只打开音响,选了一首他很喜欢的歌曲. 电话里传来<壮志凌云>的主题曲,还有林宝儿一流的跟唱.[奇+書网-qisuu.] "等我."田暮兴冲冲挂掉电话,情绪好的不得了.她竟然就在他家,而且好象是在诱惑他.他们的缠绵常常是以这只曲子开始的,那个妖精有时还会贴着他的身体献上一段要命的激情舞蹈.没空跟部门经理们瞎折腾了,还是直奔花前月下,享受他独占的温柔吧. 正文第三十一回恍如隔世 当灼热的身体战栗着攀上情欲的颠峰,林宝儿情愿就这样死在田暮怀里.他激荡的节奏让她沉迷不已,她娇艳的生命之花或许只为他的到来而开放.他给她的每一次都是千般温柔,万般倦宠,仿佛要将她在怀里揉碎.她或许是离不开他了. 除了放纵,还是放纵.林宝儿常常会觉得,自从她的身体遭遇了田暮,欲望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恣意挑战着传统的道德伦理.她或许比他更贪图本能的快感,只要一上床,定要与他抵死缠绵.她不知道天下男女作爱是不是都如他们一般不死不休.多年前,一本<废都>曾让她把贾平凹骂的狗血喷头,那看上去土的掉渣的老头儿,怎么能写出这么淫艳秽乱的东西,即使留白了成千上万的空格,还是不堪入目.现在想来,真真是小儿科,要是把她与田某人的风流艳事细细倒腾出来,"贾老伯"怕是一定得甘拜下风了. 田暮正蹲在凉台里侍弄他的花花草草:"宝贝儿,帮我把桌上那小袋花肥拿来." "哦."坐在客厅不远处的林宝儿抱着笔记本电脑,正忙着往论坛灌水.反正距离不远,花肥又很轻,她从桌上捡起来就朝阳台扔了过去. "我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乱丢东西,砸到人就不好了,就算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他接住花肥,无奈的挪用了"唐僧"的教诲. "当心我把你的肠子揪出来,在脖子上绕几圈,然后手起刀落,终于世界清净了!"林宝儿嘴里轻松回应起"大圣"的台词,眼睛和手却还在电脑上忙个不停. "真是佩服,你长了几个脑袋?"田暮说着话已经擦了手,从凉台坐回她身边,"在和谁聊天?" "我除了你和你父亲,还真没什么聊友."林宝儿转头看了看田暮的反映. "随便聊,我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钱与权",你是我的妞儿!"他一脸轻松. "有没有搞错,被你害死了!"她拿他没办法,更没想到他会把他们的事告诉他父亲,继续问:"他怎么说?" "年轻时他都没管,我都活半辈子了,他哪会管这些?" 林宝儿怀着些歉意,真不该让他想起那些伤心的陈年往事.她心疼的望着他,张开手掌与他十指交握. "过几天我要去外地,一起?"他怕她会孤单.反正不是什么重要工作,让她陪着也不错啊. "好啊."林宝儿愉快的应允下来. 她比他更熟悉这个繁华的都市,多年前曾工作生活的地方.直到现在她每月都还要来这儿为店里上货.她只是没想到坐轿车走高速会这么快.原来距离只是个人心中对于时间的主观感觉. 他们住进了一座位于四环附近的知名宾馆.傍晚田暮提出要带她出去转转. "对这儿我比你熟多了."林宝儿从背后抱着田暮. "不一定吧?你只是常来上货,哪有转的机会?我可总和这里的朋友们出去混." "你不就喜欢歌厅酒吧的乱转嘛,你知道什么怀旧吗?这城市太古老,到这儿得找怀旧的感觉."她不时时机的奚落他的不良嗜好. "好好好,听你的,明早你领队.那今晚干什么?"田暮转身,温柔环起林宝儿的身体. "happy."林宝儿把田暮的手松开,招手示意田暮跟她出门. 晚风中她活象个精灵,在流动的光影中穿梭着,此处不远都是部队各大机关朱红的高墙,它们庄严肃穆的凝重与周围建筑闪耀的绚丽霓红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休",沿着红墙下的街边,漫无目的的携手前行. 夜色渐深沉,他们无意走进了一处人来人往的大院,正是紫藤花开满树香.路越往深走,树的枝叶就愈浓.她回首时的沉静淡定豁然搅乱了他的心湖. "不想在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在思量,你能否归来么?想着你的心,我想着你的脸,.想捧着胸口,能不放就不放."林宝儿字正腔圆的学着京剧花旦的婉转唱腔.依稀的月光下,田暮顿感隔世的苍凉,仿佛已在轮回中等了她许久,才盼到了今生.他还要错过吗? "我在张肇达的时装发布会上,听到这首摇滚版的京剧,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林宝儿忽然打断了田暮的思绪. "是好听.有空上网找找."他紧跟几步楼住她的香肩,走出浓密的花木丛,溶入都市的不夜天. 走过汉白玉雕刻的桥面,穿过厚实的门楼,终于进入了古老的宫殿.林宝儿最初的兴趣停留在残旧的日晷上.她在阳光下试图寻找着时间的踪迹.不知它是怎么穿越了七八百年的风雨来与她会面的.从它初一存在,阳光究竟在上面画了多少个轮回?田暮在拥挤的人群中忽隐忽现,终于拿着门票回到了她的面前. 每个人看事情都有各自独特的角度,在宫殿中参观了半晌,田暮大发感慨:"君主专制其实挺了不起的,可以倾全国之力为一己之需.不然哪能留下这么多难以复制的精品.但凡粗制滥造,立即拉出去砍头." "幸好你没机会君临天下."林宝儿故意糗他. "是啊,只你一个都害得我每天吃"六味地黄丸".要是那一院子,我可能活不过咸丰!"他眼神色色的说. "少怪我,问你老婆去!"她将粉拳打在他胸口. "我这周有七天和你在一起,连家都没回过."田暮假惺惺的抱怨. 他的话如一根芒刺扎进林宝儿的心脏.是啊,他竟然很久没有回家了.不只最近一周,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周末回家去看女儿,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睡在"他们的"房子里,即使她并不常留在那儿. 是她狐袖媚主,夺了他人之爱吗?真是罪孽啊!她的情绪逐渐低落了下来:"田暮,我一定会遭报应的,我分明是夺人所爱." "胡说,要报应也该应在我身上.不是你的错,别总折磨自己."田暮攥住她发凉的指尖. 跟在他稍稍靠后的地方,顺着宫殿外高高的红墙慢慢走着.前方不远就是很繁华的购物区.穿着制服的警卫排着队正经过这里.林宝儿的意识瞬间退格到从前清晰的一幕画面:夜色之下,绝望的她和一个叫陈臣的男子就抵在这古老的红墙之上如饥似渴的放肆拥吻.恍然已如前世的事情了.她心中原来依然藏着田暮不曾触及的秘密.她对他诉说过她的过去,她经历的很多男子,包括初恋五年的男友,去世的有妇之夫,甚至那个想养她的香港商人,而陈臣却被她在人生经历中悄悄删除.感谢田暮没再问起过那个已经压箱底的"蒂梵尼"吊坠. 坐在繁华街道边的露天茶座,等着田暮去买久违的"哈根达斯".陈臣的音容笑貌始终不肯从眼前消失.他当初就沿着这条路,背着赤脚的她回宾馆,她竟然还丢掉了鞋子. "宝儿,送你件礼物."林宝儿几乎分不清讲话的是眼前的田暮,还是记忆中的陈臣. "啊.什么?"她略显狼狈的信口答到. 田暮打开那个锦合的一刹那,林宝儿的心仿佛停跳了."帝舵",林宝儿居然花容失色的念出声来. 事隔多年,那款钻表又带在她腕上的时候,她不得不再次为夙命所折服.她心乱如麻,跳跃的记忆,活活要将她凌迟.究竟是多年前她从初识的田暮身上看到了错过的陈臣,还是在陈臣久违的印象中发现了眼前的田暮? 她方寸大乱.面对田暮关心的追问,只说是忽然感到不舒服.她要立刻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怎么会象误入了"百慕大",一切恍如隔世. 正文第三十二回旧爱新欢 躺在浴室温暖的池水中,林宝儿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空气中荡漾着佛手柑与檀香的混合香气. 是老天眷顾她吧,如此优秀的男子今生竟然让她碰到了两次,可遗憾的是,头顶熠熠生辉的"红孪"照到的因缘却都是已婚的男人.她初始时想要逃避的命运,却终于又回到了原点.她终究还是成了一个已婚男子的地下情人. "田暮,你在干吗?" 第24章 林宝儿在浴盆里高声询问着. "吹空调,热死人了."他趴在床上懒懒的回答. "你不洗澡吗?" "你又不开门."他有气无力地抱怨着,点了支烟,接着问到:"宝贝儿,你感觉好点了没?" "我没事,可能是中暑了,天太热."林宝儿还是决定对他隐瞒过去,怕他会计较,心里似乎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她躺在床上时,发梢上还滴着水,田暮翻身压住她凝脂般的身体,嶙峋的手已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巡视着领地,眼中流淌出欲望.正当两人吻的千回百转,田暮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他长出一口气,低声咒骂着,很不情愿的下了床. "怎么了?"他不耐烦的接起电话,愤愤的问到. "外地."他接着回答. "不知道,有事吗?没事挂吧."他啪的一声收了线. 林宝儿直觉电话那头一定是田暮的太太,隐约听到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她是很久见不到他着急了吧?林宝儿其实非常能体谅田太太此时的心情,只是那个女人决不会当她是知音.要是知道田暮此时正在别的女子床上,她会不会伤心死? "我老婆."田暮到很诚实,"催我回家." "哦."她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那是他们夫妻的事,轮不到她指手画脚,她必须守着沉默.对于他不回家,按常理她应该高兴才是,这可能意味着她获得到了专宠.而她心里却真想劝他回家看看,免得让太太伤心.她还是不敢说,怕田暮又骂她有精神病. 田暮再次爬上床时,她抢先开口问:"明天去哪里?" "看车展."他说着调暗床头的灯光,与她共同翻动起疏狂的云雨. 进入会展大厅时,林宝儿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各大厂商精心设计的展台上陈设的那些艳丽奢华的汽车,在灯光的刻意渲染下完全变成了艺术品.光滑的漆面犹如珠宝琉璃般闪耀着迷人的光泽.那些所谓概念车精美的线条与独特的设计理念更是吸引了众多参观者的眼球.原来男人看豪车时流露出的眼神,竟然也是色迷迷的,仿佛面对美丽的女人. 田暮更关心的是调查市场,除了各种汽车本身的性能与外型,他还需要了解各种车型所占的市场份额.以及他目前所销售的品牌最新的市场动态.她陪在他身旁,不断帮忙记录和整理着有效信息,俨然一个很好的助手.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了大半,田暮碰到了几个相识的同行,便走过去攀谈了起来. 林宝儿独自在不远的地方等他.她可能天生不太适应在男人堆里应酬,做吊在他人手臂上的花瓶.田暮本人也比较崇尚"金屋藏娇",不喜欢她在陌生人面前抛头露面.他们可能都不应该活在现代.她安静的站在看台下,目光停留在身边华美的新款volvo上.穿梭过往的人群完全成了背景. 忽然被人从身后严严实实的蒙住了双眼,林宝儿很直觉地抱怨:"别闹了."这个讨厌的田暮,大庭广众下又耍什么花样! 对方并没有松开手,依旧沉默着. 她渐渐感觉到不太对劲.从身后男子的袖口上嗅到了巴宝丽男士香水特有的清淡香气,她的身体竟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难道报应这么快就到了吗?老天爷又开始捉弄她了,为什么偏在这个时候让他出现?她该怎么向田暮交代. 陈臣很明显的感觉到林宝儿的身体在他怀中轻微的抖动着.她应该猜到是他了,陈臣放开手,他的俊逸的脸立刻出现在林宝儿的面前:"总是这么巧,看来我们是有缘." "可能是吧,你也来看车展?"林宝儿迅速锁定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只不过是朋友. "你呢,不是自己吧?"陈臣玩味的把嘴角扬起一条优雅的弧线. "宝儿."此时对面传来田暮的声音.他一脸阳光走了过来,揽住林宝儿的肩头问:"碰到朋友?" "是啊."林宝儿非常顺当的下了台阶.好在田暮没有看到刚刚暧昧的一幕,在这么大的场合碰到朋友也是正常的事. "她这么高,我们就认识了."陈臣比划着,用父辈般的口气帮她解围,"这位是你男朋友?少年材俊啊." 因为完全不了解对方的背景,田暮对待眼前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男子,显得只有招架之力,他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忙,我先走一步."陈臣微笑着告别,顺便扫视着对面那个消瘦而精明的男子,从口袋精致的名片夹里拿出名片递到田暮手中,接着说到:"过来这边,有事情就打电话.不要客气." 田暮很恭敬的与之交换了名片,用同样客气的口气说道:"有机会回去,务必联系我们,一定安排你玩好."陈臣点了点头谢过,临别转身前与对面两人握了手. 林宝儿觉察到,他在握她手的几秒钟,瞬间加大了力量.然后,再次融入茫茫人海之中. "舍不得?"田暮望着林宝儿还没收回的眼光,一张嘴就明显带着醋意. "胡说什么!"她低下头,有些心虚. "呵呵."田暮沉沉的发出一声笑.他有这个把握,林宝儿和这个男人觉不只朋友那么简单,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他从前追过我."林宝儿决定避重就轻的告诉他真相. "还算老实."田暮牵着她的手缓缓往门外走去,心情平静了许多. "我们去哪儿?"林宝儿问道. "回个安全的地方."留在这个城市让他觉得很没安全感,那个俊逸挺拔而又手腕圆滑的中年男子实在让他很有压力.他忽然很想应证一件事,开口问到:"宝儿奇#書*網收集整理,坦白告诉我,你那"蒂凡尼"是他的吗?" 这么久,他竟然始终没忘记那个坠子.林宝儿没有回答,算是默认吧."该死,她应该爱过他,不然就不会带着他的项链."田暮心中抱怨. 躺在床上安静的欣赏窗外夜景的田暮,竟意外的接到了陈臣的电话. "能偶然碰到总是缘分,今晚我来安排节目,你们务必赏脸,我过去接你们."这个男人表面客气的让他没办法拒绝,但田暮心里感觉是被对方算计了.他是有意和自己交换名片,凭他们初见的交情根本犯不着.他是怕与林宝儿断了联系吧!就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他是不得不防.必定那个男人太占优势,他们居然有旧情.林宝儿还在他身旁熟睡着.看着她娇媚的容颜,田暮不由的猜测,她与那个男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的感情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幼时相识必定有很深的交情吧.否则他怎么能那么亲昵的蒙上她的眼睛? 醒来后,林宝儿在镜子前梳洗,转身问田暮:"我们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田暮根本没心情吃饭,只是把陈臣晚上约他们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拿电话来."林宝儿接过田暮的电话,立刻回拨了过去.对方竟然是关机.该死,他是连一个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林宝儿忽然觉得田暮很可怜,陈臣做的这样过分,分明侮辱了他. "田暮,我们走!立刻."林宝儿坚定的要求. 他从没见过眼前的她如此的固执与果断,试探的问:"这样合适吗?"他觉得这样做或许太失礼,不论动机是什么,必定在表面上对方热情好客,毫无破绽. "他在侮辱你我的感情.我们还需要客气吗?"林宝儿只想守着身边的幸福.她最在乎的当然是田暮. 既然她要主动撤退,他正是求之不得.他们的爱情趁着浓浓夜色,胜利逃亡. 田暮驾驶着凌志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的同时,宾馆门前,陈臣满脸冷漠的坐回他的奔驰上.她又一次从他身边逃掉,始终没有任何交代.他不缺女人,他只是想找个机会亲耳听林宝儿承认她在乎过他,仅此而已.她却一直不给他机会.或许在她心中他可能连个朋友也算不上,可当初她为何偷走他的坠子? 正文第三十三回窃夫之恨 田暮舒服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林宝儿在厨房忙活着美味佳肴.他已经越来越讨厌出去吃饭了,若不是有推不掉的应酬,他一定把她叫来当他的免费厨娘.这么全才的女子怎么就被他拣了便宜,心中不禁沾沾自喜.他终于明白"一朝陪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真不是掰的. 他不是个安分的男人,身边常常有纠缠魅惑的女人,可目前他只想和她腻在一起.他可以从这个女子身上得到他想要的生活.宁静的空间,精致的美食,细腻的体贴,还有极度满足的色欲.想起她曾很伤感的对他诉说她的不幸,说老天爷可能忘记给她准备正常的因缘,爱她的男子一概有家.她实在是太适合做他的"金丝鸟"了,绝对是天生的情人坯子.她的淡定与冷静怎是小男生能匹配的?她根本是老天造出来犒赏他的,简直是天生的契合感. "下午还要忙吗?"林宝儿把四菜一汤摆好,呼唤他上桌. 田暮迈着悠闲的步子晃进厨房:"忙,每天都瞎忙." 她盛了饭递到他手上:"早点吃完,还能休息一会儿.别太累了." "我在尽量说服自己去工作,舍不得离开你."田暮举眉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说到. "我约了朋友逛街,放心吧." "确定不用我陪你?" "好好挣钱吧!"林宝儿玩笑着推辞了他的好意. 田暮在进房休息之前,趁着她洗碗的时候,将一叠钞票塞进了林宝儿的背包里.然后叮嘱林宝儿傍晚回家前给他打电话. 女人逛街基本没什么目的性,一条街的商场被她和好友花儿扫了个遍.花儿还比较象个购物的样子,手里拎得大包小包,only,avon,aupres等等,手提袋花花绿绿.林宝儿却空着手,什么都没卖. 花儿开口打趣到:"你可真是来陪我买东西的." "我最近比较穷,店里的生意一直不好."林宝儿喝了口手中的奶昔. "老田不给你钱吗,你会没钱花?" 第25章 花儿一脸不信任的笑容. "很少给,他比较喜欢带着我花钱.买的东西堆一堆,用都用不完."林宝儿如实回答. "笨蛋,你得懂得跟他手里拿钱.不然将来人家不要你了,你喝西北风啊."花儿是过来人,她和相处了四年的情人终于分了手.她一直逼着情人离婚,最终男人还是选择了老婆和孩子.她却错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放心我不是你,我得赶紧把自己嫁掉."林宝儿可不想为了一段毫无结果的因缘寥落终老. "没想过嫁他?"花儿追问到. "没."她实在不忍心让他在妻儿和她之间做抉择,更怕他做的决定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敢赌. 前方是一家很有风格的专卖店,橱窗里的衣服很吸引人.进门后,两人在货架上翻看各自喜欢的款式."宝儿,这件怎么样?挺适合你.你个子高,能架起来."花儿扬起手中的衣服. "太露了吧!"她可不喜欢坦胸露背. "没准你家老田会喜欢!"花儿还一边臭屁. "算了吧你,有完没完啊."林宝儿有点不好意思. 哗,试衣间的丝绒门帘拉开了.里面出来的瘦削女人径直朝林宝儿走了过来.那张很有南粤特色的脸她永远不会忘记,她是田暮的妻子. 她脸上的表情难看极了,可能是因为听到花儿的话.绷着瘦削的脸,紧闭着薄唇,在林宝儿面前开口到:"我记得你.趁年轻赶紧找个老公嫁了,别老盯着别人的男人." 林宝儿站在原地没作声,自知理亏无须辩解.自己本来就偷了她的男人,被人骂也活该.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想过好日子也用不着卖身吧?也难怪,这些名牌衣服靠她们自己哪里买的起啊."田暮的妻子和导购仿佛聊起家常,可林宝儿知道她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下丢她的人. "放你的狗屁,会不会讲人话,你老公在外面养女人.你受刺激了吧!"花儿的火暴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哪能容得面前这个骄纵的女人奇--書∧網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好了,花儿."林宝儿拉住花儿往外走.是她理亏她不想争辩. "你们听见没,靠陪男人睡觉赚钱还这么理直气壮,还要不要脸啊!"田太太得理不饶人的吵闹起来. "别说了,你以为丢了谁的丑.只我一个人吗?"很明显,除了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个烂货以外,大家都明白那个太太被别人抢了老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林宝儿无意与这个女人纠缠迅速离开了这家店,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登这个门了.她只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二奶"而已,一个千人所指,万人唾弃的"狐狸精".她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以色换钱的女子.她究竟为什么要作"妾",实在嫁不出去了吗? 花儿被她拉出时装店后,才想起自己买的那些东西没有拿.苍天,还要回去吗?噩梦还要继续吗?林宝儿两难了,若是进去,难免再在众人面前丢面子.若是不进去,怕火暴的花儿与田暮的太太再起冲突.她究竟该怎么办? 思虑再三,林宝儿最终还是决定放弃面子,跟花儿回去取东西.一进门就看见田暮的太太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背对门口,喝着茶,正在几个导购面前无所顾及的恶意中伤林宝儿. "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男人不过是玩玩她,玩腻了随手就扔掉.现在的有钱男人那个不是一样花花草草的."转身看见林宝儿两人又进了店里,挑衅似的接着说:"还嫌不够丢人啊,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种货色还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闭上你的嘴吧,男人娶了你,想不偷吃都难."真是欺人太甚,以为她林宝儿真的那么好脾气,还没完没了? "你!"田太太气的说不出话,赫然站起身. "怎么了,想抽我嘴巴尽管过来,先掂量掂量你那点尺寸再说!"林宝儿鄙视的瞄了一眼对方不到160公分的瘦小身材,与花儿一起转身出了门.身后跟着田太太诸如"骚货"之类的谩骂.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原来做坏人比做好人简单的多.不必考虑对方的感受,只要自己痛快就行.她按田暮午间的吩咐给他打去了电话.把下午和田太太吵架的事简述了一遍. 他十分钟之内被快递到她面前:"你没事吧,她人呢?" "对面店里,还没见出来,可能是被我气的够戗.田暮,你该有麻烦了."林宝儿在kfc二楼的窗口看着对面的时装店. "走."她被田暮拖着过了马路. "干什么.放开,你别再搅和了.我不去."她始终无法挣拖他的手掌,"田暮,你正常点,行不行啊!" "闭嘴,女人,我有分寸."田暮呵斥到. 她一个下午已经第三次进这家店了,恐怕所有的店员都认识她了,她可真出名了.不知田暮搞什么鬼,一脸甜腻的看着她问:"有喜欢衣服吗?我送给你."田太太寻声回望的目光,透露着她内心的意外. "这么巧,你也在这儿?介绍一下,我朋友."他目光指向林宝儿,"不早了,赶紧接孩子去吧,我陪她转转." 林宝儿不能理解刚才那个跋扈的女人怎么忽然这么温顺起来.看不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拿着包很听话的离开了.林宝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田暮. 田暮再次问她:"有喜欢的衣服吗?",其余什么都没有解释. "我太太精神有点问题,抱歉,影响你们生意了."田暮很礼貌的跟店里道了歉.拉着林宝儿出了门. 正文第三十四回至亲阴云 "为什么又带我去见她?"林宝儿望着田暮,不解的问.按常理,碰到这种两个女人起冲突的倒霉事,男人是避之不急的. "挑衅."田暮摆弄着车上的香水瓶. "她好象知道我们的事了."不然田太太不会跟她起冲突,那个女人分明恨得咬牙切齿,否则不会那样恶意中伤她. "那只是她的猜测."田暮不以为然. "猜测?只凭猜测她就可以那样羞辱我吗?"林宝儿觉的太不可思议. "她有抓到我们光着屁股在一起吗?"田暮轻轻的问. "非得捉奸在床吗?" "当然.不然什么都说明不了."他一边回答一边擦着车窗.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她实在理解不了他. "奇怪吗?还行吧." "我看你老婆可不是那么在乎证据,她就差上来抽我耳光了."要是田太太真动了手,她认为她一定不会还手. "凭她,算了吧,我都打不过你,人高马大的."田暮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就不能正经点."她抱怨到. "宝贝儿,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看来他根本没有跟她商量事情的意思. "只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你自己处理吧.懒的理你!好自为知."她觉得田暮根本把她当外人,很不开心. "别生气,知道你为我担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ok,剩下的事交给我."田暮看到林宝儿撅起的小嘴,疼惜的揽她入怀. "她会怎样对你?"她还是放心不下. "你看到了,她不是很听话吗?让她闪人,她就走了."田暮的话举重若轻. "为什么?"她心中真正的疑问就在这里. "上次在公司她跟我闹,我就已经跟她说的很明白了.非要胡闹就拿出证据来,不然闭嘴.另外她最好想清楚胡闹的结局.无非是离婚和将就两种.想将就那么保持现状,要离婚我求之不得."田幕头一次跟她提起那个雨夜在他公司门口发生的事. "你那天动手打人了?"林宝儿小心的问. "你怎么知道?"他一脸狐疑,随即作出判断"又是健听他老婆说的!女人的嘴是最大祸害." "看不出你还不定期使用家庭暴力!"林宝儿从来很反对男人动粗. "我可不承诺不打女人.而且暴力倾向还比较严重.说实在的,我老婆很怕我发火."田暮很坦率的承认自己的弱点. "看来我得离你远点,看哪天把你惹毛了,遭到暴打."她对他的行为实在没法接受.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吗?他实在不是做丈夫的料. "我好象还没对你动过手.有机会也该常敲打敲打."他嬉笑着吓唬她. "你动我根指头看看?我可不是你们汉族的"小脚"女子."林宝儿才不吃他那一套. "你是草原狼,我是小绵羊.我怕你还不行吗?"他自己心里也纳闷,他怎么就怕她呢?真是一物降一物! "下午买了些什么?"田暮抱着怀中的人儿,温柔的吻着她的前额,轻易的叉开话题. "我最近比较拮据,暂时不考虑购物."她不太好意思说起,怕田暮误认为自己在跟他要钱. "你会没钱花?我田暮的女人会没钱花?你可丢死我的人了."他狠狠的刮了她的鼻子,接着说:"一下午就没翻翻包?" "没."她边回答边打开背包,竟然真有一落人民币,"怎么总偷偷给我包里塞钱?" "这个问题很奇怪?你是我的女人.难道用别人的钱?" "难怪要被别人骂,是靠陪男人上床赚钱的婊子.本来如此."想到这里她的情绪又低落起来.她又不是他太太凭什么用他的钱,不就是因为那点事嘛. "千万别那么想.我可没沦落到花钱买春宵.要是那样我不如去嫖妓,还用在这里每天等着你给我找麻烦.妓女多好啊,钱色两讫."他总是这样,挺煽情的话到了他嘴里准变了味道. "就是.做鸡多好,钱色两讫,哪用每天跟着你提心吊胆!" 第26章 要么怎么说他们俩天造地设呢,她讲话跟他一样听着别扭. "难得你有这么高的志向,不如让我先培训一下."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内衣里,挑逗着她的欲望.嘴硬的她身体已经投降了.丢人,她就不能长点志气拒绝一次吗?看来这次是不可能了,她的心跳已经在欢呼雀跃了. "不是又在车上吧?"很无奈. "顺风顺水,停不下来了."他向来不喜欢压抑下半截.他田暮只剩这么点人生理想了,及时享乐吧. 原以为事情真会如他说的那么轻易过去.而事实上,田暮的家里却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激烈的争吵,摔东西砸板凳,最后就是他一走了之.林宝儿又一次正视自己的罪孽,她怎么会成了这样的角色?是执着贪念吧?她是贪图在他身边的温暖安全,却搅乱了一家人的平静生活.天大的罪过! 田暮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独自住在"他们的房子"里.她虽然常在身边陪他,却不敢提起那个禁忌的话题.他只要看到响起的手机上是田太太的号码,就把手机拎在眼前晃动着,直到她不再打来.他始终不肯接电话,家里一定急疯了. 那日,电话接通后,听到田暮叽里呱啦的讲起鸟语.生长在北方的林宝儿一句也听不明白. "谁啊?"她觉得电话对方应该是他家乡的亲人,看他挂掉了电话才开口问. "我妈.她打电话问我在什么地方."田暮放下电话,一时还没调整好语种,普通话粤语参合在一起回答."我得走了,我妈到这边了.搞不好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了他的话,她感觉到身边的危机,顿时脊背发凉.要是他母亲责怪起来,他能怎么办?他会离开她吗?她心中有一千个疑问,一万分恐惧.也许她的劫数就要到了. 一连一周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林宝儿茶饭不思,什么心情都没有.现在她在乎的不过是个答案.即使是死,最好也痛快一点.等死比死更让人恐惧. 他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过我这儿,快点,我等你." 她放下筷子,马不停蹄赶去"他们的窝",很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母亲怎么说?"林宝儿急了,直接了当的问. "骂人了."他很没坐像地靠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 "你呢?"林宝儿觉得跟他讲话象挤牙膏,难道他不知道她很心焦? "挨骂会死吗?死不了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他这话算是给她的承诺吗?他是说除非死,不然对她就决不放弃吗?林宝儿不敢过分奢望. "想我没?"他一把将她压在怀中,狠狠宣泄他的思念. "从来没这么想."她注视着他,眼中擎着泪万分动情. "想就好."他省略了所有繁冗的步骤,迫不及待的要了她. "宝贝儿,放心,我心里有你."情潮初褪,他抚着她的长发,细吻千遍.她是他在乎的女子,让他放手并非一件轻易的事.他害怕心痛. 正文第三十五回妾之名分 激荡的云雨过后,田暮靠在床头上抽他一成不变的"555"香烟.他并非真如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虽然对于妻子的吵闹他并不在乎,可对待母亲的质问,却感觉到非常大的压力. 母亲已经失去了父亲,他这个当儿子的就是老人家全部的指望,他实在不忍惹她伤心.所以,他始终没有在老人家面前承认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只搪塞说是妻子道听途说,神经过敏.可要命的是,母亲竟然有留在这边长住的意思.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到底该怎么办?竟然有一丝动摇,是不是真的该就此放手呢?转头看着身边望着天花板发愣的林宝儿,她若知道即将被他抛弃又会怎样?此时,她心中该比他更煎熬吧. "田暮,我们分手吧."林宝儿忽然开口吓了他一跳.这个女人会读心术吗?还是她与他太知心?田暮踌躇的保持着沉默,也许这是个很好的台阶,可他居然下不了决心. "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吧,足以慰藉此生了."她把自己裹在洁白的床单下,讲话时的眼神无比的镇定包容,宛如仁慈的天使. "你舍得吗?"田暮是想说自己不舍得. "今生我迟到了,来世娶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她笑靥如花,可眼中分明有泪不肯落下. "来世一定娶你."田暮讲话时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他发现自命不凡的自己竟然软弱的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太失败了! 林宝儿起身,安静的穿上衣服,淡淡的微笑着,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出房门前,把钥匙留在了门旁的小几上.田暮随手扔掉烫了手的烟头,把脸转向另一面.房间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林宝儿的一举一动宛如鬼魅般轻柔.她不敢回头,天知道,她做这个看似潇洒的决定是多么不容易. 她一步一步的远离过去,走到客厅,当当的敲门声划破了房内凝固的空气.除了田暮的助理和几个很要好的朋友,没有人知道这所房子.难道是店里出了什么事?田暮应了一声,迅速穿好衣服,跑去开门,林宝儿无措的站在客厅的中间. 田暮很震惊的从门镜里看到母亲的脸.他已经没有退路,很恭敬的把母亲让进客厅.看到田暮的恭顺态度,林宝儿也立刻明白来者何人,情急之下仓皇躲进房间里.这下可惨了,被人抓到了真凭实据,夫复何言? 母子二人宛如外语的粤语对白,她完全听不懂,她只能听出他们的情绪都很激动,不知有没有动怒,她的心纠结在一起.不久,沉默代替了喧哗. 让林宝儿更加没想到的是,田暮的母亲竟然进了房间,扫了一眼狼籍一片的大床,又转身看了看靠在墙角低着头的林宝儿,深深叹了一声,没说一个字.不久,离开了这所的房子.天啊,她简直要崩溃了,老天是怎么搞的,就不能等她走了再让他母亲来吗?一定得让她当众把脸丢尽?真是报应啊. 听见老人家离去时沉重的关门声,她急着从这里逃走,立刻冲向大门. 田暮猛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身体,强迫她留在怀里:"别走.宝儿." "我已经做了太多的孽,你被我拖累的够惨了,放手吧."眼泪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心中比他更不舍,可她明白自己没有不舍的权利.她想要的偏是她根本要不到的. "我已经在自责了,你还要我怎样?你在此时一切为我着想,可我却自私的只想保全自己,成全家人.林宝儿,我已经很看不起我自己了,就别在惩罚我了,行吗?"田暮歇斯底里地叫嚷着,眼泪就在眼眶中徘徊,"现在我老妈已经发现了,我还顾及什么!" "你不怕伤她的心?" "她已经伤心了."田暮苦笑着:"真见鬼,他们当初离婚,我都没承认伤心,我只是找个女人做伴,她伤的什么心啊!" "别这样,田暮,过去了就别提了."看到他的绝望表情,她竭力劝说有点失控的他. "我只是他们的孩子而已.凭什么总让我理解他们?他们怎么就不能试着理解理解我.他们当初要分手,我理解.我有为难过他们吗?可他们根本不能体谅我活得多郁闷.当初,我是看他们心疼肚里的孩子,怕他们伤心失望,才娶了那个女人.我只是想对孩子负责任,而孩子需要母亲.我们俩可以将就.他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婚姻里没有感情,为什么还逼我退让.非逼我一心一意守着孩子的妈?真不知道是我变态还是他们变态了."田暮如滔滔江水一般控诉着自己的不可痊愈的伤势. 她与他竟能感同身受,或许是共同的遭遇使他们更懂得去爱,更渴求得到爱,也更加懂得去包容理解吧.他安静的躺她柔软的小腹上,仿佛婴儿在母亲的怀抱里寻求保护.林宝儿轻轻抚着他头顶的短发.男人在人后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女人的怀抱是他最安全的港湾.她可谓将他视如己出,分不清此时他是她的男人还是她的儿子. "你刚刚和母亲吵架了吗?我一点也听不明白."她觉得刚才他们母子的对话很火暴. "也算不上什么吵架,她不过是埋怨我和我父亲一样花花绿绿,让她痛心.我很讨厌她把她的痛苦捆绑在我身上.另外我也不喜欢她一数落我就牵连出她和我父亲的陈年旧事."田暮比林宝儿更加痛苦的陷在旧时伤口的余痛里. "钱与权伤她很深吗?看来她很爱你父亲." "父亲其实很可怜,他娶母亲,是因为赶上那个年代,家里成分不好,没得选择.我从记事就看到母亲因此在他面前很跋扈.他始终默默容忍,直到我有了自己的饭碗.只不过,他们分开时父亲已经是钱人了,所以她一直责怪父亲是因为有了钱沾花惹草才抛弃她的."作为男孩子,理解父亲的难处,就如林宝儿当初理解母亲的伤痛一样容易. "你母亲就不可怜吗?一个女人到了中年,丈夫忽然离去,她除了怨天尤人还能怎样?我现在完全能理解她刚才看到我的表情了."林宝儿深深感受到失去爱情后,女人的绝望与苍老,以及对于年轻美貌女子不由的嫉恨. "你能理解所有人,就是理解不了我,动不动就抛下我一走了之."田暮心里刚刚舒服点.就开始抱怨林宝儿. "因为我比较懂得什么时候该激流涌退,免得给大家带来麻烦.不是正中下怀吗,没见你拒绝啊?"她不能容忍恶人先告状,准备与他开战. "是,是我的错,我不是已经忏悔过了吗? 第27章 原谅我吧."田暮满怀歉意的把她的手攥在掌心.女人对于爱人的甜言蜜语丝毫没有免疫力.还能留在他身边已经是她的幸运了.她如此害怕分别,每次经历离别都象被剥了层皮,痛不堪言. 中秋节前,林宝儿终于在田暮的引荐下,见到了她的网友"钱与权".此人的确是不同凡响,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太多,与儿子站在一起分明象一双兄弟.原来他生田暮时才18岁,加上保养的很好,根本看不出是50出头的人.她叫他伯父时感觉怪怪的. 他丝毫没有敌对的目光,让林宝儿感觉到轻松的气氛.言谈之间,林宝儿知道他虽然重组了家庭,但是非常疼爱他的独生子.总说自己把儿子耽误了,没让他多念点书.还好儿子争气,很禁得起摔打,自己成了人. 临别之前,他还很诚恳的邀请林宝儿和田暮一起参加他的中秋宴会.田暮却在背后偷偷安顿林宝儿不要信他父亲的话,他在这里根本没什么朋友,哪里开得什么宴会. 直到中秋那天午后,老爷子再次通知了他们宴会的时间和地点.这完全出乎田暮意料之外,原以为父亲只是对朋友客气客气.这下着急了,两人一下午忙着洗澡,挑衣服.经过一番刻意装扮之后便匆匆赶去赴宴. 这里可以算是这个城市最好的酒店了,装修得十分奢华,看来老爷子是要"出血"了.一进入贵宾间的大门,眼前景象让田幕和林宝儿不禁大吃一惊.天啊,老爷子在干嘛?疯了吗?真不敢相信,就坐的竟是田暮的母亲和妻儿. 林宝儿无法预料即将发生什么事情,紧张的低下头,紧跟在田暮的身后,不敢与任何人的目光接火.她真想知道,此时她与田暮究竟谁比较尴尬? 田暮在父亲身边的空位上落座,满脸疑惑的直盯着父亲的脸,那表情仿佛是质问.老爷子根本没理会儿子的疑惑.举杯开了腔:"人都到齐了,中秋节,我们一家人聚聚.以后和和气气的.家和万事兴嘛,我们干一杯." 什么?林宝儿以为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老爷子竟然说"一家人".人家的父亲母亲老婆孩子,她是什么? 不会吧,她难道就此得到一个被田暮全家认可的妾的名分? 正文第三十六回冬日恋歌 "田暮,你家财大气粗就可以勒索别人名分吗?什么叫"一家人"啊?"家宴刚一结束,林宝儿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了.做个地下情人已经够委屈了,难道还要诏告天下,她是他的妾,亏他们想的出来. "宝儿,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会这样,老爷子没有透露一点口风."田暮一脸假惺惺的无辜,她分明看到他在窃笑.本来吗,田暮认为老爷子这样处理应该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父亲果真是最懂得心疼他的人,并且知道他需要什么. "你们家的女人不是一向很嚣张吗?怎么看不到一个出来反抗的?"她以为至少她太太应该站出来反对一下. "除非她们将来不想分老爷子的家产了."田暮一语道破天机,"虽然老爷子已经另有一个家庭,但他依旧是这个家庭的家长.他做的决定就算数.母亲没有再嫁.而他只有我一个儿子,虽然他们已经离了婚,但实质上毫无改变." "现在是社会主义新中国,一夫一妻制.你们家的男人一定要霸占两个女人吗?你以为是万恶的旧社会."什么年代了,这些人脑子里的封建残余思想竟然这么严重?她接着说道,"就算是在旧社会也得和我商量吧,你是黄世仁啊,用抢的!"林宝儿没办法说服自己平静下来.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个体面的婚礼,反正我还没过过新郎官的瘾.我看至少摆50桌酒.礼金再商量."田暮起初只是在半真半假的吓她,后来仿佛觉得这样办可能真的不错. "我不做妾,你还不明白吗?"她跟他讲话头一次觉得这么费劲. "有什么区别吗?不就差一张纸吗.喜欢的话我可以伪造一份." "田暮,你给我闭嘴,我一点不喜欢这个玩笑."她就这样一生做小跟着他吗?她算什么啊?他要是某天想抛弃她,连法庭都不必去了.她若答应做他的二房,以后就不能要求嫁人了吧?她不缺胳膊不短腿,凭什么做小?而且要是胆敢告诉父母她林宝儿要做某人的妾,她都难以想象他们会是什么崩溃的表情.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我们可以继续保持现状.何况老爷子跟大家介绍你身份时,只说是他的忘年交.又没提你我的关系."田暮终于能够正常讲话了. "不过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嫁给我吧?"他不象是在开玩笑,林宝儿心中竟然真的有一点动摇.也许...... 她试着和家里的人沟通了一下.依旧没敢说"做小",只说想嫁个二婚的男人.结果被父亲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她就知道绝对过不了父亲这关.嫁二婚都没戏,要是告诉他老人家是给人做"妾",他一定得气死.不然就把她腿打断,再不然就断绝父女关系.母亲的口风到是比较松,只是希望林宝儿提前考虑清楚,二婚的男人跟前妻都有斩不断的关系,她就曾经就身受其害.母亲后嫁的那个男人居然还不定时偷偷回家给前妻和孩子做饭. 林宝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田暮还有一个老婆和孩子的事实.难道还要算着初一,十五他在哪个家里过日子?另外,将来她的孩子在出生表格里不是要填"父不详"吧?考虑再三,林宝儿认为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动了这样可怕的念头,我的妈呀,两妻共事一夫,还是在社会主义的朗朗乾坤里. 最终还是告诉田暮她希望保持现状,他们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随缘聚散吧. 相处似乎变的轻松起来.他们仿佛一对真正的爱侣.田暮常带她出去天南地北的旅游;她不在家过夜的机会也越来越多.每次出门前,她都跟父亲编个谎话说去陪母亲睡了.可事实上,她在那无数个美好的夜晚,就躺在田暮怀中.田太太依旧在电话里大发脾气,却始终没有影响到她的存在. 很快又到了冬季,林宝儿生日在即,田暮满怀遗憾的提早说明今年得提前为她庆祝了.由于不久他要到深圳公干,中间正好陪父亲过新年.新年后还要忙一阵子才能回来.他说这样以来过农历年时就可以留在这边陪她. 田暮回广东不久,新年就到了.林宝儿一个人没什么节目,很无聊的待在家里.好在方方想着朋友,电话联系她晚上出来玩. 做东的是方方早年时的老相好.这对老情人如胶似漆的情态,刺激的林宝儿心情更糟糕.夜色笼罩着雪白的大地,进了一间温暖的咖啡吧.方方如猫咪一般乖乖的依偎在老情人身边,看那男人和他的一圈朋友打扑克.其他几个女孩也都仿佛找到了知音,聊的不亦乐乎. 林宝儿百无聊赖的找了个靠墙的空桌子,拿起书架上的一本<车主>草草浏览着.可能只有这本杂志让她觉得和田暮的距离近一些,这是他办公室里的专刊. 电话终于打了过来:"宝贝儿,在哪呢?"田暮熟悉的声音安抚着她的孤单. "跟方方的一群朋友在欧典咖啡坐着." "开心吗?" "开心什么啊,你又不在?你知道我不善于往人堆里扎."林宝儿长叹一口气. "sorry,不能陪你,别不开心,我很快就回去了,你自己得懂得找点乐子."田暮满怀歉意的叮嘱她. "知道了,放心." 窗外,节日的彩灯依旧闪烁,午夜的街上人影寥落.每到新年正是天气最冷的时候,街上的雪很厚.她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一个人的时候,真是很想他.田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手机铃又在呼啸了,谁啊,已经是子夜十分了,林宝儿懒懒接起. "宝贝儿,想我吗?我想你了." "想,特想."知道是他挂念自己,林宝儿脸上挂着一抹羞涩的笑.他此时分明可以在珠海温暖的不夜天里风花雪月,他竟然还能想起她.她好感动. "真的想吗?" "恩." "想我,就回头看看." 蓦然回首,田暮正洒脱的站在不远处楼梯的栏杆处. "我的天!"林宝儿激动的就只记得说这三个字了.她立即告别了其他朋友,跟着田暮离开了咖啡吧. "意外吗?" "意外." "开心吗?" "开心." "开心就好,新年快乐."他吻了她的额头,继续问到:"想去哪里?我请你." "作爱."她非常直白,让他狠狠吃了一惊,此时林宝儿只想和眼前钟爱的男子尽情缠绵. "陪你.不死不休."田暮拥着她上了车,驶向他们的爱巢. 田暮的印象中,她是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要他.所有的节奏和过程都完全被她一个人控制着.他只有招架之力.天啊,这个丫头疯起来可真够辣的.他田暮竟然会被她绑在床上,认她摆弄. "宝儿,你到底是什么变的."他的欲望在她的唇齿下不断升温. "你说呢?"她还在品尝他身体的味道. "我想要,宝贝儿."他已是身体滚烫,脸色通红. "求我."她抬起头,长发洒在娇艳的胸前,手指在他唇上划过,极尽诱惑. 他是认栽了,碰到这么个妖精,求就求吧,都什么时候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直到她觉得非常满足之后,才把田暮的手解开,轻问:"宝贝儿,喜欢吗?" 第28章 她温柔的询问他的感受,点了"555",插进他嘴里. "真要命.宝贝儿.看来我匆忙赶回来陪你过节,完全值回机票."田暮翻身把她覆在身下. "还要走吗?" "恩,明晚."他吮着她柔软的唇回答. "只为陪我过节?"她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来回几千里风雪,只为她停留一天. "呵呵,怕你自己会孤单."田暮执起她雪白的手,轻吻着. 把脸贴在他温暖的胸口,她竟偷偷的落泪了.能与他邂逅此生,林宝儿知足了. 正文第三十七回往日春花 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悠然享受着下午茶.林宝儿很喜欢这种有着浓浓芒果味道的特制水果茶.田暮和几个朋友在不远的桌子上玩扑克牌.其他的几个女人在前排卡坐上谈论着青姐手上的一克拉钻戒. 林宝儿依旧孤僻,不喜欢往人堆里参合,心思全在一本速成法语书上.她崇拜女人讲法语时的幽雅与性感,学得有点入迷.她常常会感到自己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格格不入,她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八面玲珑,内心甚至非常厌恶社交应酬的喧闹与虚伪.非要带着面具做人吗?太累了! 一双宛如伉俪的男女从门口走了进来.林宝儿抬眼间竟然看到了一张久违的脸.小叶,田暮往日的情人.岁月可能是厚待这个女子,一别多年,她依旧美丽.林宝儿情不自禁的观察着田暮脸上的反映.他礼貌的笑了笑,并且和那个曾横刀夺爱的男子敷衍了事的握了下手. 牌局结束后,大家各自寻找攀谈的对象.林宝儿期待田暮能尽快回来她身边填补她的寂寞.结果她失望了. 小叶已经抢先在不远处田暮的身旁落座了,很熟落的攀谈起来,问候起他的生意,家庭,以及近况.仿佛对他了如指掌.林宝儿听的已是满腹狐疑,全然看不到书上的字了.田暮不冷不热的回应着旧爱的问候,即看不出开心,也没有走开的意思. 林宝儿忽然觉得他们三人都在作戏给当看之人看,她此时已不能再相信眼睛.小叶拿起田暮的新手机随意翻看着,张显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田暮那全无知觉的该死表情更是谁也不得罪.林宝儿假装刻苦的研习着法文,心却在隔壁的桌子上.见鬼,她什么时候变得象个特工似的.她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他不属于她,他怎样是他的事,与她何干?可旁边那对老情人过分默契的笑声依旧刺激着林宝儿的耳膜. 田暮终于肯回来了,微笑着小声问到:"宝贝儿,看什么呢?" "法语书."她不冷不热. "准备移民啊!"田暮调侃她,捏了捏她的鼻尖. "为什么不?"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在专心看书. "还认得她吗?"他分明之他的旧爱. "不认识." "真的?"他满脸只写着不信. 林宝儿假意抬了抬眼皮,皮笑肉不笑的回答:"原来是你的老相好啊!" "能不能好好讲话啊."田暮温柔的抱怨着. "怎么都不对,你说我该怎么讲?"林宝儿啪的合上书,等候他的教诲. "她问我要电话号码."田暮到是足够诚实,真没当她是瞎子. "你不是给过她了吗?"她分明看见小叶动过他的手机. "不生气吧?"他的语气仿佛试探.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她知道自己口是心非.事实上,她气愤极了. "她偷偷说还想跟我."田暮悄悄在林宝儿耳边呢喃,不知情的一定以为他在跟她调情. "随便你."林宝儿撑起最后一点刚强.他若想回头,是她能拦得住的吗? "那你怎么办?"可恶,他到很负责任,这个时候还在为她考虑. "不需要你操心,我自己可以搞定自己."林宝儿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他不是分明拿她解闷吗?说了声抱歉,径自去了洗手间. 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一行人涌入迪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行"慢摇",火暴的摇滚时代彻底结束了,"慢摇"时代看起来更诱惑更色情.领舞的小姐已经穿的少到不能再少了.许多男人公然拥着身边的美女"实况表演".几年光景,地球人终于开始末世的"性狂欢"了.恶心! 跟小叶一起来的男人可真够忙活的.他正忙着引诱在花丛中锁定的稚嫩目标,一个看起来可能还不满18岁的小妹妹.残害民族幼苗的男人怎么还不被老天一个雷劈死,林宝儿心中暗暗诅咒. 小叶从洗手间补妆回来,直奔和朋友聊天的田暮,拉拉扯扯的要他陪她上台跳舞.他开始一再推脱,终敌不过这个美丽女人要命的纠缠,被她硬拉着上了台. 看着台上的一对碧人,林宝儿的眼泪都倒流进了心里,他们原本是一对,她算什么! 在贴面慢舞的曲子响起时,一身汗水的田暮安分的坐回林宝儿身边,关照起她:"宝贝儿,想吃什么自己叫." "恩."她没看他,淡淡回答. "生气了?"他依旧是试探的口气. "别问我,不行吗?"她表现出她的不悦. "别那么小心眼,只是跳个舞,没有任何含义."不知道他是在向她解释还是抱怨. "你们就是上床与我何干?"她看起来麻木不仁,可他绝对能明白她是真生气了. 当晚,她拒绝跟他回家,也不想他送她,独自打车离开了灯红酒绿的酒吧街. 不出所料,田暮的电话果然多了起来.电话那头常常传出小叶甜美的声音.看来他们可能是要死灰复燃了?而林宝儿此时岂不显得多余.她忽然觉得这段感情竟然成了"鸡肋",弃之可惜,留之无用. 田暮在书房抱着电脑已经pk了一下午"红色警报".他的确很有能力,一个人横扫七个战场.林宝儿躺在隔壁,仿佛是他眼中的空气,视若不见.感情在多年之后,或许已经归于平淡.他对她的存在已经习以为常.她怀疑自己再也没有让他心跳动容的能力.是不是因为她已经老了,26岁的高龄,她第一次开始担心流逝的青春. 他的手机响了,就在客厅的茶几上.田暮呼唤到:"宝贝儿,帮忙把手机给我拿进来."手里却还在忙着他的虚拟"战争". 她把电话拿给他之前,已经看到又是小叶打来的电话.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难缠了. 田暮终于放下了手头的战争和小叶唇枪舌剑的在电话中交锋.林宝儿不知道为什么要计算他们的通话时间.可足足三十分钟,田暮在专心的陪她"吵架".竟然让她很嫉妒.原来男人都很念旧.有时旧爱的诱惑可能还要胜于新欢.而她这个陪了他四年的女人,已经完全沦为他的家人,毫无新鲜感可言. "她想约我出去."田暮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坦白告诉林宝儿. "哦." "不提供点建议?"他嘴角扬起. "你指望我说什么?恭喜你?"她已经受够了,不想在扮演笑话了. "不是这么容易生气吧."她竟然开不起玩笑,他一点也不喜欢她生气时的样子. "连生气也不允许吗?非要我委曲求全到你们完事的时候递卫生纸?我受够了."她恼怒的抓起皮包径自出了门. 在小区门口被田暮追上,拦住了去路:"回去,我不想在这里拉拉扯扯,有事回去在说."他讲话时始终没松开抓住她手腕的手. "你闹够了没有,为这点小事不值得."田暮一进家门,讲话的口气非常恶略. "是吗?"她忽然想到他多年前对待他太太的样子,应该也不过如此吧.报应啊,老天爷终于开眼了.终于有机会让她体验到被厌倦的感觉了.她不禁低声苦笑. "笑什么?" "没什么,精神失常了,该去"回龙观"度假了."她跟他已经没话说了.是天意吧. "别生气了,过几天我带你去上海.开心点嘛."他走过来将她环在怀中. 她仿佛是被他玩弄在指掌间的木偶.他全然把她当成是五岁的孩子,拿块糖哄她吗?真不敢恭维.他还是她记忆中的田暮吗?怎么会如此的陌生呢? 正文第三十八回情陷吴越 隔着玻璃窗,眺望夜上海浮动的繁华美景,林宝儿仿佛坐在云端.87层,这种高度是她从来不曾想象过的,不愧叫做"九重天".田暮临行前应允她的奢华,终于兑现了.据说这座大厦的高度世界第三,而她此时就在它直叉云霄的尖椎顶端.这种感觉真奇妙.她从房间上来这里还要经过20几层楼,透明的观光梯果然就是"时空隧道",瞬间将她载入人生中的不可能. 她不过是个极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没有高等学历,也没有安定的工作,她是如此卑微.她父母一个月辛苦赚到的钱加在一起不够这儿一日的房钱.她现在居然能够坐在这个奢华的酒廊品尝泰国虾饼.只因她此生跟了田暮,而田暮能够纵容她放肆挥霍.她清楚他并非富可敌国,尤其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国际大都会,他的那点身价算的了什么?沧海一粟而已.可他对于她舍得! 田暮的眼光从窗外黄浦江畔的流光异彩中收回,聚焦在林宝儿娇好的容颜上.这个女子在身边陪了他近四年的时光,却从未开口要求过什么?名分,金钱都没入得她的眼,她想要的只是他,而他却给不了她.他欠她的,该弥补她一些吧,只要她开心,他决不会吝惜钱财. "宝贝儿,喜欢这里吗?" 第29章 他握住她的玉手低声问到. "象在梦里."她依旧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周围的一切都太不真实.这儿离她的正常生活实在太遥远了. "去"浦劲"玩一下吗,就在下边裙楼?"田暮建议. "干嘛的?" "这里的娱乐中心,可以跳舞.乐队很不错的.以前和朋友来过一次."他解释到. "算了,太吵.我们回房间吧."林宝儿觉得把昂贵的房间闲在一旁是种罪过,她急于体验此生最奢侈的睡眠,华美的房间加上钟情的男人. 清晨两人早早离开了广厦林立的浦东,直奔林宝儿一直很向往的"霞飞路".刚到"百盛"门前的小广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让她眩晕.她甚至害怕自己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被挤丢,紧紧攥着田暮的手不放. 东方香榭丽舍果然非同寻常.奢华中透出精致的浪漫.梧桐夹道,店铺林立,美女如云,一切都让林宝儿目不暇接.她仿佛展翅飞舞的鸟儿,在汇集了海量著名品牌的购物天堂里翻飞着.她拥有了i的粉红手袋,雅诗兰黛的整套化妆品,还有很多不算大牌却很别俱匠心的漂亮衣服.她喜欢看田暮刷卡时的轻松神态,好象那些钱根本不是他的. 她提着心爱的战利品春风得意的走在街上,他在身旁殷勤的往她嘴里喂着哈根达司.她那天中断了减肥计划,吃了太多的东西.仿佛每条街道上都有数不尽的特色小吃,梨膏糖,吊瓜子,烤麸,老婆饼,糕团......她根本无暇去顾及正餐.午后的庸懒时光,完全留在了"香樟花园",两人在咖啡的苦涩回味中,执手相对.林宝儿不在乎玻璃窗前他们二人已经成了千万过客眼中的风景,或许也只有在家乡以外的陌生地,他才真的只属于她一个人. 傍晚,牵手漫步在有着浓浓异域风情的梧桐大道上,教堂,咖啡厅都被酿进落日的蜜糖里.比起奢华的巴黎春天,华亭伊势丹,她更享受此刻法国梧桐下的宁谧与浪漫.她的心仿佛被他温柔的掬在掌心里. 正当林宝儿干枯的情感尽情承受雨露的浓浓滋润之时,田暮却意外接到了小叶的长途电话.他脸上刹那间显露出慌张,怕被身边的林宝儿发现电话那头是他的往日情人.他故意压低声音,并且尽量只作"恩","啊"之类的回答. 他实在是太低估女人的敏感了.从他讲话的神态,她已经清楚的判断出电话对方的身份,即使不是小叶也一定是田暮的其他女人. "谁?"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问的很多余,仿佛站岗的哨兵. "一个朋友."他或许真的不应该撒谎,他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她知道真相. "没骗我?"林宝儿在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比起沾花惹草,她更痛恨他欺骗她. "怎么会."他一脸轻松,却不知她心中的口子被生生的撕扯开来,分明血色淋漓. "田暮,她找你干什么?"林宝儿鼓足勇气摊开来说. "谁?" "别装了,你的演技太一般了."她不耐烦的大声抱怨起来,引来了过路外宾的侧目. "你别这样好吗,让我很累."田暮觉得眼前的林宝儿已经完全不是当年那个让他毫无压力的红颜知己了.不知为什么,她常常让他觉得很累. "我也累."她自己都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她就不能别那么较真吗?很久以来,她或许已经在安守妾的身份了.她能够容忍他太太的存在,却无法接受他有另外的女人,尤其是小叶.她只是一时搞不清她为什么那么针对那个女人.或许是因为小叶美的没天理,让林宝儿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也或许一直认为田暮还深爱着那个伤了他的女人.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冷静的好好想想未来."田暮已经无法判断这段感情还有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若是两个人都痛苦,何不放彼此一条生路呢? 夜色给了活色生香的新天地,手中的酒杯斟满石库门中凝固的时光,可他们却都丝毫看不到后世的轮回.四年或许是个劫数吧? 告别黄浦江畔拔地钻天的水泥森林,走入杭州西湖万倾的渺渺烟波.林宝儿仿佛是来这里寻找答案的.六和塔格窗外的烟雨,灵隐寺淡淡飘香的月桂.钱塘江江流千古,西湖月月影万年.流传千载的动人诗句在脑海里不断闪烁,林宝儿在现实与梦幻的交错中穿梭.她已被这山色空蒙的西子湖完全迷住了. 小雨一直下个不停,沾衣欲湿,勾勒出温润的江南.他依旧陪着她画船听雨,却始终不讲一句话. 不为欣赏天下闻名的西湖十景,只为看桥边红药,雨打芭蕉.她的意识中又浮现出<青蛇>中结局的对白"我到人世来,被世人所误,都说人间有情,但是情为何物?真是可笑,连你们人都不知道,等你们弄明白了,也许我会再来." "田暮,我们是不是真的已为情所累?因此都不快乐."沉默了两天,林宝儿终于开口问道. "或许." "感情仿佛那种药,用的合适是良药,用的过量是毒药."她感悟. "是啊,象毒品,初时是天堂的快乐,结局是地狱的痛苦."他讲话时望着画舫外的浩淼烟波,一脸凝重. "戒断它."她不信自己没有这个意志力.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知是坑,却偏要往下跳,摔断了腿还要费力爬上来.我们都是白痴."田暮冷冷的评价. 林宝儿没有正面回答,遥望着雾雨中依稀可见的雷峰塔,幽怨的吟颂起她一直喜欢的那阙歌词:"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情终情始,情真情痴,何许?何处?情之至!田暮,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一切随缘吧." "呵呵."他轻笑,背影依旧如初见时一般瘦削. "你究竟爱过我吗?"她不断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能不能叫做爱. "不知道."他的回答让她的心沉入痛苦的谷底. 她执着了四年得到的竟然就是这三个字"不知道",他竟然不肯发发慈悲说"爱".他一直当她是什么呢?他心痛时的良药吗? 她陪他度过了生命中一段孤独的灰暗岁月.小叶的回心转意或许就是她的终曲吧.她怀疑自己不过是个情感的替代品而已. "别乱想了,毕竟我要了你."他的话仿佛是说他们之间只剩下身体的情分. "呵呵."这次轮到她笑了.她林宝儿根本不稀罕男人的施舍.若得不到他的心,她宁可不要. "早点回宾馆休息吧,这几天来一直没睡好."田暮一切如常,把林宝儿揽在怀里.而她的心却已经结成了冰. 正文第三十九回爱怨离合 结束了小店冷落的生意,林宝儿成了真正的无业游民.赔了一些钱,经济压力很大.她感到自己此生注定是一事无成,守不住事业,更守不住爱情.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田暮了.上海滩浮华的一幕幕仿若天空中绽放的烟花,瞬间消灭在黑暗的夜色之中.感情已是油尽灯枯,她却依旧守着一份不舍.四年的时光就这样一去无踪了. 初恋损耗了她五年的青春,这段孽缘又纠缠了将近四年,她已经把九年的瑰丽时光浪费在了风花雪月上了.虔诚执着爱情到如今却是两手空空.对过往的男子她不恨,只怪尘缘落尽.伤了她的不是男人,而是爱情本身.可田暮却欠她一个交代,究竟是合是分? 她主动约了他.多年来她一直很少这样做.田暮出现时,神采依旧,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她不由感到,在他心中她始终无足重轻. "宝贝儿,想去哪儿?"他的笑容依旧甜腻如初. "郊外吧."按照她的意思,田暮很快把她带到远郊的一个水库的大坝上. 夕阳西沉,最后一片灿烂的火焰燃烧在水面上.远处浮动的黑点大概是些晚归的水鸟.鸟儿划过晴空时都是相依相伴的,入夜后大概就在树顶枝杈错落的爱巢里交颈而眠.可站在大堤上的林宝儿却形孤影单.她活得还不如鸟儿! 田暮一直坐在车上没有下来,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翻看着驾驶台上的一堆票据.他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个女人说些什么?他不想自讨苦吃,一不小心就可能触发战争. 太阳彻底躲进山脉后面的时候,林宝儿上了车,说道:"我们回去吧." "晚饭想吃点什么?"田暮温情满满的问到.他想让她知道,他不是始乱终弃的男子,他依旧关心她. "随便."她靠在座位上,闭起眼睛. 他刚发动了轿车,手机铃就响起了.田暮接电话时开门下了车.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做的,林宝儿已经听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已经没有心情在抱怨什么了,只知道心中的伤口在不断扩张着.或许她之前根本没必要再约他. "我等一下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拿点钱,自己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田暮坐回车里一边安顿她,一边从包里取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塞进她手里. 林宝儿很想问田暮电话对方是谁,终于还是压抑住了.她知道是小叶,对此她非常肯定. "去哪里?"田暮急于逃离眼前的尴尬处境,搞不好又是一场恶战.干嘛总是吵架呢?她不知道吵架很伤感情吗? "方便的话,就把我放在广场吧."林宝儿觉得那里比较热闹,心情或许不会太糟.下车时,田暮没有再叮嘱她一句话,调转车头,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大概是赶着接他的小叶去了吧? 第30章 她站在喧闹的人群中却孤独异常,他已经被另一个女人的生命牵动着,不是吗? 午夜十分,林宝儿并没有回家,进了一间网吧,在网络上宣泄伤心的情绪.手机在包里不停的震动着,她知道一定是田暮的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还没回家,几点了?"他温柔的埋怨着,"在哪里?" "放心,即使不回家也不会去你哪儿,你尽情happy吧."她觉得他是在试探自己,她干脆明白的告诉他,她不会去捉奸. "说什么呢!早点回家吧,别让我担心.我忙完给你电话,乖."田暮站在夜风之中企图用甜言蜜语安慰林宝儿的忧伤.可他并不知道,她对他的情话开始产生免疫力了. "我得走了,我怕她出事."田暮感觉到林宝儿的情绪不对劲,对靠在车上小叶说到. "你真那么在乎她吗?"小叶扬起美丽的脸庞. "呵呵.我送你回去."田暮并没有直接回答,打开车门. "再陪陪我,求求你."小叶可怜巴巴的哀求着拉住他的衣袖,不信他会舍得把她抛下. "知道你的近况并不好,我很遗憾.你被他骗了车顶帐,想找朋友诉苦,我可以做你的听众.毕竟我们有过一段缘分.我已经很念旧了,还记得我给你买那辆车时,一辆佳美多少钱吗?其实我只是想亲口听你说你对不起我,我心里就平了."田暮坐回车上,陷入对过往的回忆. "错全在我吗?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娶我?"小叶的眼泪瞬间从精致的脸颊边滚落. "不可能.非要逼我说出其中理由吗?"田暮口气很暴躁. "我是做过小姐,可被你开了包,就没再离开过你啊.你却始终没当我是正常的女人对待.公平吗?"小叶的泪眼锁住田暮的眼睛,分明是埋怨. "行了,过去的事不要提了."他很厌倦翻看那些陈年旧帐. "可我爱你."小叶很坦率. "是吗?爱到上了别的男人的床?"田暮苦苦的讽刺,"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万万没想到,小叶上了车竟然会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起初残存的理智还让他不断躲闪着她诱惑的红唇,后来他终于还是沦落为一个世俗的男人.都怪夜色惹的祸,也或许他根本是想在那个女子的身体上发泄愤恨.之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居然真的背叛了为他担心守侯的女人.他原以为能把握住自己,看来他差劲极了.他狠狠推开了眼前的撒旦,勒令她立即下车,他再不想见到这个怀着太多企图的女人. "宝贝儿,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电话一接通,一手整理着衣服的田暮紧张的问到. "街上."她从网吧出来,在街上一直走,一直走,没有任何目的.凌晨的风竟是刺骨的凉. "哪儿?" "你不需要知道."扔了他买给她电话,走出很远,还能听到身后不断呼啸的铃声. 不知为何她一直不接电话,田暮实在坐不住了,开着车在每一条街道上搜寻林宝儿的踪影,焦急万分.电话依旧没人接,她究竟去哪了?不会是去寻短见了吧?田暮越想越害怕.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怎么办? 前方一辆本田车缓缓的开着,车内的人在和路边独自游荡的女人讲话.田暮长长的按了两声喇叭,前方的车才从林宝儿身边开走. "上车."田暮打开车门.林宝儿却不理会他. 他下了车,拦住她的去路:"这么晚了,街上很多坏人." "你不就是一个吗?"她没看他,想绕过他. "跟我回去吧."他可能是作贼心虚,无论怎样都不想对她发火.他已经对不起她了. "回哪儿?给钱吗?"她开始作践自己,仿佛买春的女子. "别这样,这样有意思吗?"他感到心力憔悴. "没意思极了.我们完了."林宝儿依旧没看他,口气决绝. 他很想问为什么.却怔在那里问不出口了.他已经背叛了她,还需要在问她原因吗?也许放手对彼此都是解脱呢?她不必再委屈,他也不必再自责. "你想清楚了?"田暮的态度冷了下来. "不用想了." "就为小叶?"他心底暗暗诅咒.他本该完美的人生完全毁在女人手里. "随便你怎么说吧."既然决定结束,何必在乎理由? 田暮沉默了片刻,低沉的说到:"我不准你离开." "你早干什么去了?"她的话字字凄切. "你跟了我,就该服从我."田暮说的简直不象人话. "跟过你的女人太多了."可笑,她以前怎么从没在乎过? "既然这样,我考虑考虑."他尽量妥协,避免刺激已经失控的林宝儿,"现在不可以再留在街上,出了事我负不了责任.已经快3点了,先去我那儿将就半宿,明早再送你回家."他拉着极不情愿的她上了车. 田暮实在是太霸道了,完全主宰着她的生活,连拒绝的权利都不肯给她.她林宝儿早该换个活法了.舒了口气,闭起眼睛,静静地靠在椅背上. 正文第四十回天意弄人 爱情没了,就这样轻易的没了.没有吵闹,没有埋怨,没有乞求,甚至没有个彻底的交代.一切的一切对与林宝儿已经都不重要了.伤心这种奢侈的感觉大概是属于上辈子的事情了.她不想在去苛求,缘分是求不来的. 田暮考虑的太久太久了,一直没有再联系过林宝儿.事实上他的答案也已经不重要了.林宝儿想过作个云游四方流浪者,去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可她却天生缺乏冲动的勇气. 她是个很容易屈服于现实的人.除了爱情,她还有对父母亲情的责任.作为独生女,她有义务守着他们,照顾他们终老.这么久以来,她已让他们操碎了心.父母知道田暮的存在,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只剩下凄凉的眼神.毕竟女儿已经长大了,尊重她的选择吧.谁让他们的女儿生性固执,明知是南墙却一定得去撞,不头破血流决不善罢甘休.现在,一切都正常了,她不再需要爱情了.爱情原来是人生中最残暴的妖魔,她以被这孽障夺去了太多太多. 林宝儿重新找到了工作,在一家美容院做导师.不必应酬顾客,只负责带学员以及接待美容咨询.收入不高但足以养活自己.业余时间又捡起放下了几年的"刺青"行当.没有田暮,她一样活的很滋润. "丫头,我有个朋友想刺青,有空吗?"一个身体微微发福,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金链子,手臂上刺了条不怎么规矩的青龙的男人,被两三个小马崽簇拥着出现在林宝儿面前. 林宝儿蹲在楼门口的阴影下正啪啪的掰着豆角为午饭做准备,抬头看向讲话的人:"是虎哥啊,我最近白天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 "晚上行吗?我朋友从外地过来,待不了几天."虎哥继续说到. "多大的活?"她站起身来问. "不大,一巴掌.应该很快吧."男人伸出巴掌比画着. "那好吧,看在虎哥的面子上."林宝儿跟虎哥打过几回交道,觉得他人很仗义. "好好,给面子就好.得多少钱?" "纯黑色的,还是着彩的?"其实成本差不多,无非是赚个手工钱.但做生意还得听吆喝不是? "那种隐型的,身体发热时会变红的.你不是给金彪刺过一个吗?我看了,真不赖."虎哥有声有色的接着说到,"我朋友不是社会人,人家只是很喜欢刺青,可背着大龙大虎的不方便,我才想起你给金彪刺的那种." "那个就贵一点了,不是色料,是做起来总得补画线条,太麻烦."林宝儿详细的解释到. "开个价吧!"混迹社会的男人身上总带有一种特殊的豪爽,很讨女人喜欢. "金彪那个1600,这活儿小一点800吧."林宝儿开价随心情,随顾客而定.反正市场上没有比较对象,爱做不做,只此一家. "把你那本图册带上,可以挑挑样."打过几次交道,虎哥还挺熟悉她的工作流程嘛! "我那个本上,都是做过的图案,没有重复的.那是专等公安局通缉逃犯的时候提供证据的."林宝儿开了个玩笑,之后言归正传:"我在"雕王纹刺"网上再帮你们选几个新图案好了."她一直很欣赏台湾雕安纹刺的图样,她的顾客也同样喜欢. "傍晚我过来接你先吃饭,完了再做活."虎哥慷慨的从包里抽出800元先付了帐. 又是吃饭!只要一做起刺青的生意,就是这样饭局不断:"算了,你还是晚饭后过来吧.我还得在家给老爸老妈做晚饭呢!" "行行行,那晚上8点钟吧."话音刚落,几个男人陆续上了车,大概是忙着赶中午的饭局去了. 傍晚,林宝儿背着一书包刺青的工具,上了中午来过的那辆桑塔纳2000.虎哥没有来,开车的只是他的一个跑腿的马崽. "我们去哪?"坐在后排的林宝儿问司机. "虎哥的地点."这小子保密工作做的真好,跟没回答一样.林宝儿不想再和他讲话了. 穿过一条马路,不到两分钟的车程,就看见虎哥迎出楼门,热情的寒暄着:"过来了,上了楼我给你介绍我朋友.我们是中学同学,关系特别好.他从外地回来玩几天." "哦."林宝儿很机械的应着.管他是谁,挣钱要紧. "老弟,师傅接过来了."虎哥推开大门高喊着. "进来吧,那么客气干嘛?" 第31章 话音未落,林宝儿已经看到了恶魔的笑脸.不会那么衰吧?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奇qisuu.书]又一次落在他手里.她焦虑的低着头,慌乱的直咽口水. "陈臣,我给你找的师傅你绝对可以放心.我打过好几次交道了,手艺特棒.我胳膊上这个,还想找机会让她给改改呢."虎哥丝毫没发现现场气氛的异常,还在哪里帮林宝儿大肆"推销"着. "行,挺好."陈臣没有急于在众人面前拆穿她,仿佛根本不认识她,问到:"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可以.在哪?"她顺坡下驴,平静了一下,问到. "在里屋吧."虎哥安排道:"晚上让他两在外边守着."他指着两个马崽. 林宝儿没做声,进了里屋,把长发松松挽起,迅速的装好纹刺机器,拿出消毒的酒精和没拆包的针头.然后把图册里新选好的几个图样往床上一摊,等着还在外边废话的"顾客". 送走虎哥,陈臣一进房门就把脱下的背心往沙发上一扔,开口道:"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你冲个澡吧,皮肤上有油脂比较不容易上色."林宝儿目光在图册上,根本没抬眼.陈臣很听话的照做了. 10分钟后,他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就趴回到床上:"给我刺青,你不会手抖吧?"关上门之后,他不必再掩饰他认识她,调侃道.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把她又带回他的身边.这下她惨了. "放心,纹坏了包赔."她根本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图呢?"他侧过精壮的身体,仿佛一尊雕塑的希腊神像. "自己看."她不敢正眼看他,脸上一阵阵发热. "就这个."他指着一个嘴角带血的狼头果断的说到.他真有自知之明,她觉得这个再合适不过了,不论从各个角度讲,他都象. 她让他确定了大小和位置,在桌上把图形用碳水笔放大绘制在翻版的光面纸上.然后请陈臣站直身体,在他刚刚指定的后腰部位薄薄涂了些肥皂水,等了片刻,蹲下身体,把翻画好的图案端端正正的按压在准确部位.这样可以保证图案不会因为皮肤处在不同姿势受力抻拉而走型. 她工作时向来非常专著,抬起头很认真的问他:"就这里,没问题吧?" 陈臣的欲念瞬间被林宝儿的这种暗昧的姿势点燃,他伸手抚着她光滑的长发,眼神中透露出无限渴望.林宝儿轻易的接受到他的异常信号,她明白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绝对不只是那个刺青.陈臣讲话的语调低沉而沙哑:"这次绝不会再让你跑掉了."他抬起她的下巴,曲身吻上她丰润的唇. 她没有闪躲,也没有回应,全然承受了他十分投入的热吻.林宝儿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可能她最近太渴望被爱了,也或者她的身体真的需要个男人.她真的需要放纵吗?真的需要吗?她在心里不断的盘问自己. "赶紧做活吧,很晚了."看到眼前的纹刺机器,她抓住了一刻清醒的机会. "你还要耍我多少次?"陈臣低声抱怨,这个该死的女人总让他在欲望的边缘临渊止步.他不是圣人,而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 "现在不行,不然我就白画了."她想到一个最简单的拒绝理由. "你是说之后才行?"他才不着她的道.这次要是让她跑了,他就改她的姓.林宝儿选择了沉默.陈臣终于肯乖乖听她的话,趴在床上.她把事先准备好的鸡血,朱砂等等几种原料配合在一起,开动机器,在他的皮肤上顺着预先的线条勾动着.陈臣一直闭着双眼,一定很疼.她手握机器刺破他皮肤时竟然觉得很解恨.忙活了若干个小时之后,凌晨4点钟,他要的图案终于大功告成了.她辛苦了一夜,眼睛酸疼的厉害,疲惫的往包里收拾着工具.她觉得要是长时间从事这项工作,自己早晚得瞎掉. "全完了?"陈臣睁开眼睛,松了口气问到. "可能还要补色,等消肿后才能知道."林宝儿很敬业的嘱咐到,"吃点消炎药,起瘕不要乱抠,自然脱落.保护不好,补色比新刺困难的多." "没关系,反正在这个图案完成之前,你都得在我身边陪着."他是想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吗?她可没工夫跟他干耗:"我白天还要去上班." "让你的工作见鬼去吧.每天多少薪水?我给!"陈臣讲话一向飞扬跋扈,比起田暮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算哪根葱啊?我承认有钱是了不起,可你管天管地,管得着我乐意吗?"她算是看明白了,男人都是一路货色,以为随便就可以让女人屈服于金钱的魅力之下. "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看来你是个问题.不过我可能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陈臣扬起嘴角,笑的邪邪的. 正文第四十一回与狼共舞 "天快亮了,我要收工了."林宝儿玩味自己说的话,除了妓女可能就只有她这个时候收工了.这场噩梦即将结束了. "去哪?"陈臣看似很好奇的问. "回家."她觉得他的问题根本是废话.她不回家还能去哪? "你家?"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当然."有什么可惊讶的! "你没跟男朋友同居吗?像你这个年龄的女人跟父母住的不太多吧?"她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他是说她老,还是说她不该和父母住在一起. "我头一次发现你真三八.不要关注别人的隐私."他的话无奈让她想起了杳无音信的田暮,她开始憎恨眼前的魔鬼. "有什么隐私可言?你要是没被那个风流倜傥的小家伙抛弃,还用的着没日没夜的出来受苦?反正我是肯定不会让女人半夜三更的跑出来工作.现在的社会多不安全啊?一不小心就能给自己顶上一打绿帽子."林宝儿觉得陈臣实在是精明的过分了.这样的男人谁敢招惹? "你们男人怕带绿帽子,可怎么从没想过对自己的女人从一而终?"她实在鄙视他们眼中的所谓道德标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谁让你是女人呢?下辈子托生男人吧."他的表情极度猖狂,让林宝儿心里不由想给他一拳,就打他那个棱角刚直的下巴. "我下辈子就不当人.活的累."她抱怨. "你这辈子也可以不当自己是人.象牲口一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到了发情期就尽情发泄."他边讲话边撩开窗帘,晨光从他肩膀上方照进来. "你该不是在骂我吧." "不是,我是在告诉你,你该学我一样生活."天,又一个怪胎,他竟坦言自己崇拜畜生的生存状态.这天下的妖孽是不是都让她林宝儿有幸遇到了.真开眼界! "我到希望能那么潇洒."她无奈,畜生绝不会苛求感情. "天若有情天易老.干嘛那么执着?"他转过身,坐回她对面,握住她的一只肩膀说到,"宝儿,我会让你开心起来,你信吗?" "我伤我的心,需要你来安慰?"她嘴上虽然固执的这样讲,心中却激荡着一份感激.好歹这天下还有个能陪她伤心的人.不,是妖孽. "我喜欢安慰谁就安慰谁,需要你来教训我?"陈臣全身透出桀骜不逊,每根汗毛都透着邪气. "天大亮了,我回去了."林宝儿觉得和陈臣争辩她始终没机会站上峰,决定逃之夭夭. "我陪你."陈臣虽然微笑着,却是在威胁她,林宝儿听的出来.他就知道她非常不想让她父母发现他们俩在一起.以他近40岁的成熟,已经实在不像是她的男朋友了. "你行行好放过我不行吗?非得吃掉我吗?"仿佛小白兔对着一头恶狼哀求. "总比活活饿死强."他态度很坚定. 她认命的坐下来,把工具包扔在一旁:"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她已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了.她只当拿他解闷了.不就是一场男欢女爱吗,她会怕他? "乖,真听话,我喜欢."他开始穿衣服,全然没当身旁坐着个陌生女人.林宝儿很自觉的把脸扭向窗外. "陪我健身去."他拉起她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林宝儿在椭圆机上挥汗如雨,陈臣在前方吃力的推举着杠铃.她早该猜到他有健身的习惯,拥有这般肌肉结实的挺拔身材不费点功夫可是不行的.男人到了40岁应该是发福的年龄了,大多都挺起了鼓鼓的将军肚.而他却没有一点松懈的痕迹.她的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体上上下打量着,还不错,即使被他"吃了",也不算太吃亏.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男人了,林宝儿发觉自己的想法既色情又花痴.她难道是真想出轨了? "出轨"这个词迅速在大脑内炸开:田暮还不是一样抱着别的女人,何况他已经又一次人间蒸发了.她还在坚守什么?就等他回来告诉自己"gameover",泛贱吧?也许陈臣说的对,象畜生一样活着挺好,得不到完美的感情,难道还要连累身体受委屈,立誓做个清教徒?林宝儿仿佛看见偌大的镜子里自己的头顶长出了鲜红的犄角.跟陈臣待了一个夜晚,她就被妖魔同化了. "想我呢?"看见林宝儿望着镜子发愣,他揽过她的肩问到. "想魔鬼呢."她轻声回答. "哈哈,发现我不是普通人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完全不问她的感受.她还不太适应新角色,习惯性的推开他. 手机响起,虎哥等在健身房门前目睹陈臣亲昵的拥着林宝儿的肩走出来,惊讶的合不上下巴.他一直觉得这个丫头绝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要不然哪会便宜了陈臣这个家伙? 第32章 只一晚上就轻松搞定了. "我该恭喜你吧,老弟."虎哥转身看了看后坐的陈臣,又瞄了眼有点疲倦但依然美丽的林宝儿. "请你喝喜酒."陈臣不但不解释,还故意把事情越涂越黑. "你是得请客.谢谢我这媒人."虎哥点了支芙蓉王递给陈臣. 陈臣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说笑着问:"她还算安分吧,会不会勾三搭四?"林宝儿抬起凤目,狠狠的瞪着他.难道他不明白吗?他就是被勾搭的野男人. "说实话,要是稍微不安分点,就轮不到你老弟了,我早包圆了."混混就是混混,直率的让人没法接受.仿佛她不过是市场上的萝卜白菜,谁有钱谁就可以买.根本容不得她拒绝.她长得真那么象拜金女吗?还是因为跟着身边这个野男人,才遭人误会? "弟妹.你说想去哪儿玩,咱们就去哪玩."虎哥用古怪的眼神望着林宝儿,他怎么早没看出来呢?今天忽然觉得她还真像那种女人,天生尤物嘛! "算了,她一晚上没睡了,找个地方让她先睡一会儿,午后再出去吧."陈臣看了看她灰暗疲倦的脸庞,怕她身体吃不消.他是真的疼她,只是她不知道.她永远警觉的当他是猎艳的狼.不过他不在乎,反正他懒得去想爱或不爱,他想疼她便疼她,想要她就要她,干嘛非得和爱情扯上关系.那玩意太高雅,他老人家可不会玩. 车还没开到宾馆,林宝儿已经靠着陈臣肩睡着了.他没舍得叫醒她,从一侧车门把她抱下车,径直上了楼. 她怎会真的睡得那么沉?他抱她的瞬间她已经醒了,只是装睡更方便她赖在陈臣的身上.可能也只有健壮的陈臣能给她这种孩子般的舒适感觉.抱她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她可不是凯特.莫斯型的瘦骨仙,她跟珍尼佛.洛佩茨才是同类.没有一把力气怎能抱的起她.她从来就没指望过消瘦的田暮能给她这种婴儿式的满足. 陈臣放下她拉上被子,便关门去套房外间支起了一桌麻将.林宝儿睁开眼,长长松了一口气,他还算是君子,没有趁机欺负她,并且还能顾及她一夜没睡.林宝儿按耐不住自己对这"大叔"级的男人伸出一枝出墙的渴望. 醒来已是傍晚时分了.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她以为房间内没有人了.该不会是都去吃饭了吧.林宝儿好奇的想去外间看个究竟. 轻轻推开一条门缝,看到陈臣独自坐在窗前,借着落日金色的余辉翻看着一叠厚厚的报纸.那张40岁男人特有的成熟面孔吸引着林宝儿的目光.他身上那种不是短时间练就的从容干净的气质,比起田暮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坐在那里宛如庄严的神祗,看不出一点"妖魔"的气质. "不要偷看我."陈臣的眼光依旧在报纸上.嘴巴已经宣布发现了她.她索性从门后走了出来,昨夜在脑后挽成髻的秀发,彻底散落了下来. "他们呢?"她淡淡问起他的牌友. "吃饭去了.已经快7点了."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回答到. "你怎么不去?"她边问,边递给他一杯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捧在手中. "谢谢,"他礼貌的接过水回答到,"守着你,怕你被狼叼走." "真正的狼近在眼前."她开他的玩笑,她喜欢这种轻松的气氛,仿佛回到了青春期."背上还肿吗?吃消炎药了吗?"她想起他背后差点累瞎她眼睛的狼头刺青. "吃过了,你看下消肿了吗?"他背过身撩起洁白的衬衫. 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殷红一片的皮肤,回答:"还得吃药,伤口很红.疼吗?" "你疼吗?"他转过身,把手指搭在她起伏的胸口上,"我是问这儿?" "我家小狗生了病,我都会心疼."她算间接回答了他,避免直来直去的肉麻.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为这个跟自己完全无关的男人心疼.可她看到那片伤痕时,心确实纠在了一起. 她就拿他跟自己家的小狗比吗?她死都不会直接承认她心疼他.这个女人啊,该作妈妈的年龄了,还是个大孩子!十几年前头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个不招男孩子喜欢的小破孩挺有趣,现在她怎么还是没一点长进呢?他忍不住疼惜的情绪将她揽入怀中:"我有个儿子,现在又多了个女儿.你怎么就长不大呢." 她安然靠在陈臣肩头,完全没有想要逃离的意思.除了田暮之外,他是第一个让她没有本能抗拒的男人.她的身体告诉她,她想要这个男人. 正文第四十二回欲念当前 饭后,陈臣打电话联系到虎哥和一群朋友.今晚,林宝儿得陪他一起参加一个小型的patty了."我这样行吗?"素面朝天,且只穿着一套简单的运动休闲装.她担心不适合出席社交场合. "行."他宠溺的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 一进ktv包房.林宝儿意识到混混的生活果然是声色犬马.前呼后拥的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子都轻易的找到了各自男人的怀抱. 不同阶层对女人的品味,大概有所差距,但"美丽"是统一不二的标准.而混迹在这个阶层讨生活的女孩子们是真的非常漂亮.大概是应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自古美女爱英雄,痴情女子多偏爱铁血男儿.在当今重文轻武的天下,惟独这群混混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血性,比男人更像男人. 陈臣丝毫没有唱歌的心情,搂着林宝儿在角落里咬耳朵.台上的"麦霸"鬼哭狼嚎的自我陶醉着,台下的兄弟们一会儿掌声一会儿口哨的瞎起哄,犹如身处精神病院. "听他们唱歌,简直是遭罪."陈臣低声在林宝儿耳边不屑的评价着. "那就堵上耳朵,看美女."她到觉得这样乱糟糟的气氛挺放松.既然来消遣,还讲什么规矩. "更遭罪,我极厌恶浓妆艳抹的女人."他用手指抚过林宝儿光滑的脸蛋,手感象极了婴儿的皮肤. "我觉得她们很漂亮.妖冶是种特殊的美丽."她又在极其享受的欣赏美女了. "我对这种女人彻底绝缘了,完全没有生理反应."他很坦白他的感受,"妖冶?好词,真正的妖冶我到见识了那么一次.不幸的是,那个见鬼的女人竟然完全不讲道德,惹起火就扔下我跑了."老天有眼,让他终于逮着机会敲打敲打她了. "都说男人海量,别提了,不行吗?"她就知道,当初随便放纵自己招惹野男人会得报应的.如今就应在眼前了. "我还不够海量?真该把你丫儿追回来,先奸后杀."陈臣愤愤的抱怨着,在林宝儿羞的发烫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喜欢我吗?"陈臣一直非常想知道这个问题,不然她那次为什么要诱惑他?不然她为什么偷他的"蒂凡尼".不然她为什么总借机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不知道."人都是这样回答感情问题的吗?她问田暮时,他就是这样一副见鬼样子.她真不愧是田暮一手调教出来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臣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她从前那样对待他,可能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能解释的清楚还能叫感情?"真是个傻妞,唱个歌吧.让我也享受享受真正的音乐." "要是没记错,你家在福建吧?"林宝儿一边选歌,一边问到. "福建南平,我是北人生南地.老根儿在关外.咱俩其实是老乡."他笑得很谄媚,仿佛在套近乎. "你会讲闽南话吗?" "会啊,只是水平业余,很少有机会讲.但完全听的懂.要是冒充台商,讲陈水扁那种狗屁国语,就比较专业了."陈臣很幽默的描述着他的闽南话水平. "我唱首闽南歌送你吧,发音不准,多包含."她点播了一首蔡琴的<老曲盘>,没有上台,坐在陈臣身边唱了起来,包房里喧闹的人顿时鸦雀无声.不知是因为她的歌声动听,还是大家给陈臣面子. 这首悠扬的歌被作为k歌的终曲了.之后,虎哥吩咐身边的小弟播放起火暴的disco舞曲.场内顿时群魔乱舞.陈臣拉林宝儿起来,她没拒绝,放肆的同他对飙起热舞来.可怜他老人家40岁的高龄还肯在这里陪她开心.忽然想起田暮那晚和小叶上台共舞的一幕,谁会在乎那是不是爱情呢?跟旧爱共舞的感觉真的是非同一般. 夜宵时,林宝儿一口也没吃下.不远的桌上,田暮的朋友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驳田暮的面子,让别人以为他的第二任情人也背着他偷男人.从他把她抛在广场,开车离去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了.只是心头依旧象压着块大石,让她郁闷的喘不上气来. "丫头,认识那桌的人?"陈臣察觉到她压抑的情绪,在她的目光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恩." "别怕."他在桌子底下偷偷握住她的手. "没事,我已经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了.谁都奈何不了我."即便此时田暮出现,她也不过就是现在的样子,她已心如止水. "今晚就会有新关系发生."陈臣很邪门的看了她一眼,手掌在她的大腿上摩挲.让她又看到他头顶的犄角. 回到宾馆,陈臣吃了消炎药,就大咧咧地倒在里间的床上:"林宝儿,你真不懂心疼人,我昨天也一夜没睡." 是啊,她怎么就忘记了呢?陈臣到现在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合眼了.她内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我需要超五星的按摩服务."陈臣忽然想起多年前,她那双会催眠的小手误了他的大事. "行,你老人家趴好吧."她说着,进了浴室去取浴巾. 没等出洗手间的门,转身,便撞进那俱坚实的怀抱里,"陈臣......"他的唇急迫的吞没了她剩下的惊恐.霸道的将她柔软的身体压制在盥洗台上,迅速解除了她身上所有多余的"装备".林宝儿虽然有意识反抗,却是半推半就.身体中干涸的寂寞呼之欲出. 天,她比他想象的美,这种女人天生就不需要衣服,根本就是为享乐而生的.她穿什么都不如不穿好看. "轻点儿,求你,这台子上很硬,你每次都非得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吗?" 第33章 她的背压的生疼,不由攒起眉头,娇弱的哀求他. 陈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傻妞脱掉衣服连脾气也变了吗?有趣!他还真喜欢她吃点小苦头时,这种无助乞求的可怜表情.娇滴滴的唤起他摧残的欲望. "没错,这是我的个人风格."箭在弦上,他可顾不上跟她废话.坚持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得到了她. 如夏娃一般,明知是禁果却还是禁不住诱惑.在狭小的洗手间内,一次又一次的翻腾起急促的云雨.她最近可能是严重缺少情欲的滋润,从起初的推拒,渐变为疯狂的索取.林宝儿完全泯灭了理智,只凭身体的指引. 陈臣深深体会到林宝儿属于极度慢热的女子.表面看起来十分冷感,如名贵的玉器,越经把玩越显温润.从那次生日聚会遇见,到如今已经有七年那么久.虽不曾刻意联系,老天爷还是费尽心机安排了他们两人的缘分.他终究有机会进入了她的灵魂,她绝对不是圣女,绝对是他的同类,会用身体思考的动物. "你现在是快乐还是痛苦?"陈臣伴着耳边娇弱的呻吟,沙哑的询问刚刚经历了颠峰,紧抱着他肩背的林宝儿. "羞耻."她颤抖着,渐渐恢复了理智.她已经不再是清白的女人了,只是个贪图肉欲快感的畜生.她的双腿正如灵蛇一般攀附着她第二个男人的身体. "你回答的时候,脑袋根本没问过身体."他将她托起,抱回房间的床上,手指轻抚她的脊背上挤压出的绯红淤痕. "我喜欢你,我的身体告诉我."他在她耳边低语着. "哦."她以为从前田暮把自己分成上下两截已经是很可怕的事情了.而眼前这个男子早已彻底抛弃了上半截.他的私密空间里只讲欲望,不谈爱情. "后悔吗?"他问. "为什么要后悔?"她既然做了就不悔,她一直这样固执. "满足吗?"他又问. "很棒,我会怀念你."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在他的身体上预谋发起新一轮的"战争"了.与有心人做快乐事,何必在乎是情还是劫呢?既是偷欢,就要值回票价. "我的天,你哪儿配说"羞耻"二字!"陈臣已经乖乖就范了,口中却在不饶人的揶揄.她的诱惑是他激情的毒药,这个女子合他口味. 正文第四十三回两男一女 晨光静悄悄的照进宾馆的卧房内.林宝儿醒的很早,昨夜与她殊死缠绵的陈臣依旧趴在床上熟睡着.他腰间刺青的红肿已经好了很多,图案虽然暂时还不能隐型,却已经能看出是个很逼真的狼头. 硬撑着坐直了身体,昨夜陈臣已经拆散了她全身的骨头,阵阵酸痛感让她不由微颦眉头.想起昨夜,衣服都被丢在盥洗室的地上,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干嘛去?"他虽然闭着眼,却知道她醒来了. "我是想去取衣服."她慌忙抱紧裸露的上身,不愿在阳光下暴露周身的白皙. "我以为你又准备开溜了."他已完全被她折磨得睡觉都睁着一只眼了,"宝儿,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哦."她巅起脚尖,一手捂着胸前,另一只手伸向茶几取手机.及臀的秀发如瀑般包裹了妙曼的上半身. 陈臣睡眼朦胧,凝视着林宝儿出神.他脑海中瞬间联想到的便是丰满而匀称的维纳斯.接过递来的手机,顺手扔在床上,牵过她的手臂将她的娇艳紧紧的压制在身下:"林宝儿,我很后悔七年前手下留情." 她心中小鹿乱撞,咬着下唇轻声回答:"还是是阴魂不散." "你欠我的.偷我的东西,放我鸽子."他边说,边低头重温昨夜的香软.经过一夜,他对她的身体有点爱不释手. "我得穿衣服了,放开我吧."她小声要求,似一只温顺的羔羊.他吻了她的唇,才起身放开她,一抹诡异的笑挂上成熟而棱角分明的脸.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她的确是属于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她应该是属于那种一旦有了肌肤之亲,立刻就会对得到她的男人产生所属感的女人.看看她现在温良顺从的样子,就知道他昨夜彻底征服了她的身体. 拾起盥洗室里的衣服,实在是惨不忍赌.不是这儿缺了扣子,就是那儿扯开了线.昨夜衣物撕裂时的刺耳声响萦绕在温润的空气中.这种令人抓狂的声音对她有着致命的刺激.望着镜中一丝不挂的自己,林宝儿又神游太虚了:古书上但凡喜欢"裂绢"之声的女子,无一不是褒姒,妹喜般的红颜祸水.她们秽乱祸国的屡屡罪行几千年来仍被人们口口相传.果然是"万恶淫为首"啊,女人只要背负上"淫荡"二字,还有什么德行可谈吗?她此生就不必在想"贞洁牌坊"的佳话了,她已经彻底沦为了妖孽. "衣服坏了不必那么伤心,可以再买."陈臣推开浴室的门"安慰"着林宝儿. "出去!"她对忽然被他打断思绪感觉不满. "丫头,当心我修理你."他站在她身后,在她发间露出的一片后颈上咬出个浅浅的牙印. 林宝儿被惹恼了,猛然转身照着他肩膀就是一口.他是开玩笑,她可不是.她知道自己的牙齿已经深深嵌进他的皮肤里,嘴里渐渐泛起一丝腥涩,心中也全然做好了面对陈臣责难的准备. 陈臣紧紧皱着眉头,忍耐着突如其来的疼痛.这个"小畜生"是想在她男人的身上标注归属的烙印吧.他能体谅她的感受,她已经不小了,或许该成个家了.她看起来太需要一个属于她个人拥有的男人了.家的安全与稳定是除丈夫以外的男人无法给予的.女人要是在适婚年龄还没嫁掉,八成是会憋疯的. 林宝儿原以为她一松口,陈臣的肩膀就会流血,而事实上,咬痕肿得很高,连血都流不出来了.唯一只在她唇边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她望着面前并无怒意的陈臣,心中五味俱全. "吃我能饱吗?去吃早饭吧."陈臣浅笑着调侃,将林宝儿拥在怀中,把她当作女儿一样纵容着. 刚结束了深圳的定货会归来,田暮就通过朋友绘声绘色的转述得知"他的妞儿"在午夜跟一帮混混在酒楼夜宵.他送走朋友后,坐在办公桌前不停的抽着烟,房间里烟雾弥漫.他无法说服自己平静下来,简直快气死过去了,这个女人非要在朋友面前丢尽他的脸吗?她身边没男人就活不了吗,需要饥不择食的找个混混填补寂寞吗?他不记得自己跟她说过分手啊?见鬼!他一定得找她问个明白.要是她胆敢有什么不规矩,他决不会轻饶她. 给她家里打了电话,她母亲的口气比他还惊讶,问到:"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靠!她竟然一连几天夜不归宿,还对家里撒谎!"田暮狠狠将手机摔在墙上,碎片崩落了一地.无法压抑的激动情绪使他浑身发抖.真是做孽啊,怎么会爱一个,跑一个呢?他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怎么会留不住女人? 他坐下来,双手颤抖着,再次点燃一支烟,想平静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温良保守的林宝儿竟然也会背叛他.他坚信她是爱他的,可她为什么要背叛他,她不知道他在情感上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了吗?而且后来的男人还是个卑微的混混.他忽然开始痛恨自己:那天傍晚是中了什么邪啊?小叶跟他已经分开那么久了,她心情好不好关他屁事.他那么仁至义尽的对待她,不过就是为了折磨她的感情,让她感到后悔吗?现在到好,损失最大的反而是他自己.林宝儿竟然说到做到,真的就此放手了.而他的感情就这样没着没落的卡在了半空中.连个女人都守不住,他还算什么男人!他现在真的很想见识一下,那个混混究竟是何许人物! 田暮此生还从没为了女人而放下过生意.他前后回到几个店里,安排了日常工作,马不停蹄的赶去林宝儿家附近的路上守侯,他就不相信她会一直不回家. 此时,虎哥正忙着打电话质问老同学,这个男人拐走了刺青师傅,却害他被人家老妈堵在马路上要人.他是招谁惹谁了? 陈臣放下电话,林宝儿心中已清楚出了什么事情.田暮一定是往她家里打过电话了,母亲知道他俩不在一起,才会急着满街找虎哥.毕竟她那晚是坐虎哥的车离开的.林宝儿想好了怎么跟母亲圆谎,给家里拨了个电话.她告诉母亲,她和田暮吵架了,心情不好,现在一个女朋友家住着.母亲得知她平安的消息,虽然暂时放下了心,却还是在电话里没完没了的狠狠数落着她. 听完母亲的教诲后,她跟安静等在一旁的陈臣说到:"他打电话找过我." "那个小家伙?"陈臣显得镇定自若,很清楚她指的是谁. "恩." "既然他肯回心转意,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结婚呢?我觉得你应该早点成个家."他与她推心置腹的讲.陈臣怎么会知道田暮也是个家事的男人,而她只不过是他没名没分的"妾". "我现在也不清楚该不该嫁人?"她没有对陈臣挑明她和田暮的关系. "女人总要嫁人的,你当然需要有自己的家庭.今后有了孩子,你什么都会想开的."他以"过来人"的经验,指引她面对今后的人生. "也许我是该有个归宿,女人终究是需要一个归宿的.谢谢你,陈臣."她仿佛在雨夜迷茫的大海上看见高高的灯塔,那光芒虽然微弱,可必定是一线生机. "别那么客气,要知道,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哦?" 第34章 陈臣温和的拉她坐在腿上.林宝儿看着他深情的双眼,感到疑惑.他对她有情,却从没想过占有.他是完全不同于田暮的另一类男人. "我帮你解决剩下的问题."陈臣说着从背包的名片夹里找到了田暮的名片,拨通了电话. 田暮坐在车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号码竟然会再次出现在他的手机上.对于车展上遇到的那个男人他一直心存芥蒂.他惹不起,连躲都躲不起吗?思索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林宝儿听着两个男人在电话中热情而虚假的对话,简直难以置信.先后拥有过她的两个男人竟然在这里称兄道弟.天啊,她不是在做梦吧? 听说几天来林宝儿一直和陈臣在一起,田暮心里极为不舒服.他完全不信任那个男人,他不相信孤男寡女守在一起会没有事情发生.田暮眼前仿佛看见他的女人陪那个男人在床上纵情享乐的癫狂样子.可为了见到林宝儿,他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陈臣的邀请,赶往那个该死的饭局. 正文第四十四回命悬一线 沉闷的饭局结束后,"月老"陈臣急于功成身退,把林宝儿交给她将来的丈夫. 陈臣的确很有导演天分,为了避免林宝儿被"准老公"猜忌,提前让她找来了好友花儿作陪.仿佛她这几天一直是和花儿睡的.花儿在陈臣的"重金收买"下显得十分配合.毕竟她只需撒个小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一条30几克重的黄金项链. 陈臣退场的一刹那间,林宝儿忽然有种很想喊住他的冲动.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远了,她很想冲上去攀附着他的身体,哭着不下来.她不承认一夜之间会产生感情.可她的的确确是不舍得. 透过明亮宽大的玻璃窗,陈臣回头看了林宝儿最后一眼.她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可这丝毫不妨碍她依旧做他梦境中的维纳斯.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深深的植入他的记忆里.这种回味的享受很个人,绝没有人会知道.能共枕一夜,已是千载的缘分.非他薄情,许不了她未来,就决不纠缠,他不想误人青春.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浪子.他很尊重太太,太太也很尊重他的私生活.他能如鱼得水般在众多美女间偎红依翠,此生足矣. 田暮从空气中浮动的眼神中推测着自己的处境.他可能已经失去她了,她的心明明已经跟着那个男人出了门.坐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个麻木的躯壳. 她终于转头,对田暮淡淡的说到:"我也要走了." "真的不能留点余地吗?"他知道错了,她却不给他机会. "一切都太晚了,送我回去吧."她已经上了别人的床,他还要她吗? 既然已是覆水难收,田暮无奈的点点头,请林宝儿上了车.他初次为她开车门的情景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她一身黑衣踏着浓浓夜色而来.而今她又即将在夜色中离去.他感到揪心的痛,数不清她陪了他多少个暮暮朝朝,如今就这样走了?他该怎么办,再次陷入令人恐怖的孤独?他已经不再适应那样的冷漠生活了,他需要个懂他的女人陪她.而她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他的感情. "宝儿,我不能失去你."田暮忽然停下车,疯狂的拥住林宝儿,狠狠掠夺她唇上温暖.她根本不知道他有多么在乎她,就连他自己也是最近刚刚知道.他尝到了血腥味,舌尖忽然被林宝儿咬破,传来热辣的疼痛.她恨他.是他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行了,田暮,不要逼我讲伤感情的话,让彼此心里留点念想,不好吗?"林宝儿吃力的推拒着他. "不要讲出来,我已经知道了."田暮心中一惊,立即制止了可怕的话从她的嘴里冒出来.他还没有白痴到看不清状况的地步.彼此心知肚明就好,那层纸千万不要捅破. 他既然已经猜到了,还苦苦纠缠她干嘛?她现在和妓女有什么分别?人尽可夫,一文不值. "过去就别再提了,当作没有发生!"他只能隐忍,谁让他舍不得,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着. "真的能这样吗?"她很怀疑.即使他能,她对自己可没把握,"你会后悔.我已经永远不可能变回从前的我了." "我的错.不怪你."他咬着牙根,摧残着自己全部的骄傲,泪光在眼眶中不断晃动,始终不肯落下.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包容这个女人的错误.她犯下的罪孽对他来讲绝对是不可饶恕的.他完全可以象当年对待小叶一样暴打她一顿,就此抛弃她.可他竟然会舍不得.从网上遇到她那天,她就成了他一直无法摆脱的毒品,让他爱恨交加.他跟她一样付出了四年的感情,可到头来仿佛被伤害的只是她?她是老天刻意派来折磨他的吧? "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羞辱我吗?"林宝儿不敢想象田暮再次经历她的身体时,脑袋里会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的身体上已经永远留下了另一个男人的味道,难道他闻不到吗? "你真的有羞耻感吗?"他崩紧的情绪,瞬间被她的话刺激到,怨恨如决堤的洪水般一泻千里:"你要是懂得羞耻,还会去做见不得人的事?" "我可不是你的小叶!我卖给你了吗?四年来我一共花了你多少钱,够不够一个"佳美"的轮子?我跟哪个男人开心是我的事情,用不着硬说我背着你偷汉子!"她对着他大声嘶喊.他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竟然有脸跟她提"羞耻". "贱货!"田暮的眼中霍然闪过噬血的光芒.她会得到他的惩罚.她会的.田暮愤而起身,强行钳制住林宝儿的身体,无视她痛苦的哀求,将她强拉到后坐上,粗暴的扯去她身体上每一寸遮盖物...... 果然让他大开眼界,她的身体上竟然遍布着昨夜那个男人留下的斑斑狼吻.田暮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一个耳光狠狠地扇了过去. 林宝儿的脸颊被他打的生疼.嘴角挂着血,耳边不停地嗡嗡作响.伴着田暮不堪入耳的咒骂,她毫无预热的身体任由他的手指执拗的闯入,她口中不由发出痛苦的呻吟.天啊,他比她想象的要可怕的多,她曾以为她一句分手就可以轻松摆脱他,可她完全错了.他竟然真的会这样蹂躏她. 他如野兽般摧残她的娇嫩,甚至在不断撕咬,她后腰上昨日挤压造成的淤伤愈加疼痛难忍,她恐惧,挣扎,她不再骄傲了,她决定屈服了,不断的低声哭喊着:"求求你,田暮,放过我吧,很疼.求你了!" 她垫在背后的一只手,忽而引起了他的好奇.伸手搬过她的身体,横在腰间那几条猩红的血痕重重的刻进田暮的心里.他完全崩溃了,忽然怪怪的笑问到:"跟他在一起很享受吧,不知道疼啊?我怎么一直没发现你还有这种嗜好啊?" "田暮,我错了,别,别伤害我.求你,不要啊."林宝儿惊恐万分,全身瑟索着发抖,她完全不能预料他会对她做出什么? "呵呵.一切都太晚了."他套用她的话,回敬给她.于是,双手狠狠的卡住了她的脖子....... 她完全背叛了他,她竟然能在出轨的丑恶行径中体验到乐趣? 林宝儿觉得痛不欲生,拿出最后一点力气跟凶残的田暮拼命撕扯,几次想打开车门.却始终没能得逞.她觉得自己憋的很想咳嗽,不断吃力的吞咽着口水,后来眼前很恍惚,再后来...... 手机铃声给了她一线生机,感谢上天有好生之得,她如鱼得水般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意识依旧很恍惚,觉得不断的恶心犯呕,之后再次丧失了知觉...... 田暮放开手瘫软在一边,并没有接电话.他此时的惊恐远胜于身旁的林宝儿.人的生死真的是命悬一线,他怎么会暴虐的动了杀念.而罪恶的屠刀下还是他此生最在乎的女子.他究竟是在干什么? "宝儿,醒醒.宝儿......我的天!"田暮的脸色刹时变的惨白.他颤抖着将她的身体抱在怀里,脑海里一片空白,进而放声大哭. 她的灵魂是被一个男子悲切的哭声唤回的,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天籁传来的.无力的睁开眼,那个平日里盛气凌人的男子,满脸泪水无所顾及的大声呜咽着.她怎么没能死在他手里?这样她就真的可以陪他一生一世了. "别怕,我没事."林宝儿轻若游丝的回应使他欣喜若狂,他刚刚已经想过要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了,请求政府一枪崩了他.既然不能同生,他但求与她共死. "宝贝儿,宝贝儿,没事就好."他抽泣着,不停的吻着林宝儿的额头,"只要你开心,今后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田暮,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坦白告诉我.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她虚弱的靠在他怀中,断断续续的问到. "有,我对不起你."他不能隐瞒实情. "我死也瞑目了."她要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背叛了田暮,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现在看来,在出轨的问题上,他们扯平了.可她此时却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同这个极度危险的男人待在一起.她好害怕他某天会忽然想不开,趁着夜黑风高,挥刀剁了她. 正文第四十五回爱的生路 几天来,伤痕累累的林宝儿一直留在田暮的房子里.可除了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身体一直在发烧,每天医院的护士小姐会上来给她挂输液瓶. 田暮一连几天都忙到很晚才回来,他手头上积压了太多的事物.每次回来,林宝儿一定已经睡了.即使他知道"闭上眼睛"或许只是她的一种逃避的方式.她害怕面对他,这太容易理解了.他那天是真的的吓坏她了,同时也吓坏了自己.从青春期直到人近中年,他在情感上遭遇了太多的不幸,而他的处理方式也无外乎压抑和逃避.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有严重的心理问题,那天他距离"疯子"只有一步之遥.让她平静下来,还真得需要一点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田暮一直睡在隔壁,从清早起床直到出门,林宝儿都听得真真切切.楼梯上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她才缓缓坐起来.她觉得肚子空空的,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冰箱门偌大的镜子上出现的人影把她自己都吓坏了.三天没吃东西,她整整瘦了一圈,脸上的几条指纹依稀可见,脖颈上的一圈淡红也隐晦的控诉着她不幸的遭遇.在往下更象是地狱里受尽刑罚的怨鬼.她竟落魄到了这般田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天意容不下她. 听见门响,手里的一袋牛奶啪的滑落在地上,她刚弯腰去捡,田暮的双脚便出现在眼前. 他伸手扶起她,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来,你坐会儿."她被安排在旁边的椅子上,田暮把牛奶袋放进热水里.一分钟后把倒在杯里的牛奶递在她手里. "谢谢."她伸手接过牛奶.沉默了几秒钟,问到:"怎么没去公司? 第35章 不忙吗?" "我是上来取东西,这就走."他觉得她是怕他待在家里,才这么问,立刻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林宝儿没抬眼,只轻轻点点头.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和那夜伤害她的是同一个人吗?他那身"羊皮"真的是很具有欺骗性. "我上来的时候,带了点挂面,饿了就自己煮了吃."他说完,就再次离去了. 天啊,他干嘛总是这样,让她想恨又恨不起来.她有神经病吗?她已是遍体鳞伤,还不懂得恨他!她今后又该怎么办啊?就这样继续在他身边吗?她真的会觉得很别扭.她已经不敢想象和田暮再次躺在一张床上的感觉了......而田暮的个性更注定了他比她还要别扭一万倍.他是那种对于女子的贞洁看的很重的男人.他的心里是绝对容不下出轨的女人的. 再次跟他谈分手吗?她想都不敢想了.她那天已在他手中吃尽了苦头,绝不敢再去招惹这个可怕的魔鬼.可暂时她还不能回家.要是父母看到自己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一定会痛心死.老天啊,给她点明示吧,她究竟该怎样才能度过眼前这一劫啊? 时间渐渐的愈合了身体上的伤痕,可她的心已经是病入膏肓了.田暮在家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要么看书,要么摆弄他的花花草草,再不然就扒在网上打游戏.他们一直没有再同房过,那是彼此心中都无法逾越的深渊.谁都不敢去触碰默认的"禁忌". 情人若是不再上床了还能叫情人吗?他留她在身边已经是毫无意义了,可为何还是不肯放手?林宝儿在黑暗的夜色中抱着冰冷的被子独自思考着. 情人若是不在作爱了还是情人吗?他不知道再次拥她缠绵时会不会"ed",他实在不敢轻易尝试.午夜十分,田暮寂寞的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焦虑着. 或许他们应该找机会谈谈?沉默始终不是办法.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由于不需要去公司,田暮起的很晚.躺在床上抽了支烟后,就在郁郁葱葱的凉台里,侍弄着几株刚刚压活的苗木. 林宝儿开门进来后,轻轻坐在了他身旁的椅子上,给摇头摆尾的金鱼喂着食.痊愈之后,她就早早回家跟父母报到了,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他这儿了.最近她的气色明显好多了. "这么早过来?"田暮边忙着手里的活,边问. "你昨晚打电话,不是要我早点过来吗?"她的目光停留在金鱼盆里残败的芙蕖上. "没别的事.不过是记得你说过想看开放的荼蘼花."田暮回头转向她. "是哪一株?"林宝儿好奇的在花丛中搜索着. "遗憾,今年你又错过了.前天回来,发现还有几朵开着,给你电话你却关机.没料到昨晚都落了." "怪我跟它没有缘分吧?"林宝儿话里有话. "是啊,缘定在天,有时是强求不得的."他站起身,温柔的握住她的肩膀,接着说到,"有机会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看怒放的荼蘼." "开到荼蘼花事了,烟尘绝,知多少?太凄艳了.那种过分的绚丽会让人心疼的,还是错过的好.我怕处景伤情."林宝儿油然感叹到. "呵呵,人总要面对很多不想面对的事情.也许这才是人生." "有很多事是注定的.前世的因,今世的果."林宝儿温顺的靠在田暮的肩头,回味着他身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味道,范思哲香水的辛辣.曾几何时,她已经闻不出那种味道了,因为那种味道同时也属于她. "我前世究竟种了什么因?"他喟叹,在这繁郁的花丛中久久的抱着她. "田暮,我要找个男人嫁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不要给我制造麻烦,成全我."她吻着他的颈侧,轻声要求着他. 他的心仿佛偷停了半拍,浅笑着回答到:"是啊,已经不小了,是该嫁人了." "但愿我能顺利的把自己嫁出去."她对天祈祷. "谁能娶你是他的福气."他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她今后将在何方? "女人终要有自己的归宿.呵呵,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给了我这么多.或许没有几个女人会有我这般幸运,得到一个男人这么久这么浓的宠爱.情人,你是一流的."林宝儿面对回忆,感慨无限. "是吗?"他苦笑.越接近"终点",他越不舍.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祝福的话,还能说什么. "家里介绍了个男朋友给我.再三考虑,还是见了面,我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可我的确需要一段婚姻,结束这么多年的歧途."她讲话时完全没有女孩子恋爱时的甜蜜与喜悦,反而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我在围城里想出来,你在围城外想进去.人啊,真是种奇怪的动物."他已经在无爱的婚姻里遭遇了全部的不幸,她却在急于步入人间地狱.他不能拦她,体验围城内的痛苦是每个人的权利.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是她的权利.他已经霸占了她这么久,是该放手了. "我得走了,出来很久了.这一走便不会再来了.你自己多保重."她担心出来太久,新接触的男朋友会打电话给她.要成就自己的婚姻,她就必须恨下心挥刀斩情丝,投入全新的生活.不论那围城内是否有爱情,她只要做那里唯一的女主人.她不悔那夜经历了陈臣.在她情感堕入迷茫之时,那个男人让她看到了"婚姻"这条生路. "宝儿,你好狠心."田暮背过身去,不愿让她再看见他的眼泪.最近,他已在她面前哭了太多次.他已经太不象个男人了.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在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轻松的说到:"赶紧回家吧,有事电话联系我,我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谢谢你,我走了."她可能不会再给他打电话了.她不久就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她有责任坚守着她的丈夫和家庭.林宝儿此时只想过天伦之乐的简单生活,爱情已经彻底幻灭了!经历了太多的崎岖,她想拥有的不过是安静与平淡. 站在凉台的窗口良久,田暮依旧注视着出了楼门的林宝儿,直到那个熟悉的倩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再次落入孤独,这偌大的房子根本就是座冰冷的坟墓,他田暮就埋葬在这里,甚至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正文第四十六回围城之内 武铎初次出现在林宝儿面前时,她对他丝毫没有爱慕之意.他古怪相貌,活象是"天下无贼"里的"傻根".上半身是休闲夹克,下半身是条橄榄绿的军裤.表情活脱一个未成年的男孩子.天啊,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和他会相伴一生.可就是因为她执着的向往着婚姻,她竟然鬼使神差给了他一个机会. 再次相见时,他一身戎装看起来让她感觉舒服很多.渐渐的,他古怪的样貌遮蔽在英武果敢的行为方式之后.他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一类男子,扎根在纪律森严的绿营.长期的军事生涯,让他的意识习惯里只有"是"或"不是"两种不同的结果,绝对没有摸棱两可.林宝儿此生听过了太多的含糊其词,经历了太多的是是而非,她不由的向往他的简单和肯定. 情感生活的苍白,使这个大了林宝儿两岁的男人,看着女人讲话就会脸红.他从不敢正眼看她,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欣赏.他有时会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和这样一个美艳的女子交往.在那个"母猪塞貂禅"的军队里,别说是漂亮女人,就是个女人都难得一见.他曾以为他们卫生队的小护士就是天仙了,万万想不到自己今生有兴和这样美貌绝伦的女子携手前行. 他自幼家境贫寒,父母只是中国大地上最朴实的农民.武铎今日肩上的闪闪星光完全靠自己不屑的努力.这一点让林宝儿凭添几分敬佩.他十八岁到部队,种过菜,放过猪,厕所墙头看过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还是考上军校,一跃成龙了.如今虽然职位不高,可对于一个农民的儿子来讲,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每次约会时,他都是一本正经的,林宝儿在他稚气的脸上,看到了处男的光芒.抛开爱情不谈,这个背景简单清白的男子,实在是太适合做丈夫了.也许老天爷是公平的,坏男人是好女人的终结者.而坏女人是好男人的启蒙者.这个男人她要定了.只为他的处男之身,她就一定要得到他.谁不知道这个天底下已经打着灯笼都碰不到处男了,尤其是和她年龄相当的处男. 以她的万种风情很快就搞定了武铎.他床上的生涩实在让她不敢恭维.她占有了他,心中有种莫明的快感.而武铎眼中的落墨,瞬间被欲望燃烧的粉碎.他能得到她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他怎么还能奢望她是个处女?好事全能让他一个人捡着吗?凭他?工资刚过千,存款刚过万,她这样的美女不嫌他穷就已经不错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武铎没钱,却舍得为林宝儿一掷千金.他认识她不到一周就给她买时装,换手机.全然没想过要是万一人家不高兴排排屁股走人了,他那点家底挥霍完了该怎么办?他一心只想娶她,那个在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女人:可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床上更是个骚婆娘.能拥有她此生足矣. 他这个月已经有20几天没睡觉了.要么就跟林宝儿整夜"褒电话粥",要么就干脆和岗哨通融一下,跳墙出来和她整夜缠绵.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精力,怎么就完全不困呢? 第36章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象部队大院里的军犬,只要一出院门就撒欢似的寻着腥味跑.即使五分钟也得抽空陪陪他朝思暮想的小美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林宝儿的父亲拉长了扑克脸,终于无奈的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竟然不在乎和这个居无定所的男人吃苦受穷,那就随她便吧,总比留在家中给别人做偏房好. 于是林宝儿和武铎在经历了42天的短暂交往后,闪电结婚,步入了围城. 躺在他们崭新的婚床上,终于可以安静的歇一歇了.武铎在婚宴上被战友们灌下了太多的酒,日上三竿还没有醒来.昨天从饭店一回来他就"死"在这里,全然没有洞房花烛夜的情意绵绵.赶来参加婚礼的婆婆在外屋辛勤的收拾着房间.林宝儿忽然有点害怕,这不会是他们家一向的家风吧?她婆婆太勤快了,武铎今后不会是要按照他母亲的标准要求她吧?在看看这廉租房的陈设,全部的家具和电器加在一起,还不抵她曾经和田暮睡过的那张床. 天啊,又是田暮,她责怪自己已经身为人妻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既然已经嫁给了武铎,就得学着面对眼前的真实生活.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毛驴满山走.他肯娶她这个二手,不,是三手货已经是有恩于她了.甘瓜苦蒂,天下事无全美.她得懂得往好处想,至少武铎专署于她. 武铎的婚假因为部队的一道命令立刻终止.他打起背包,满脸紧张的冲出家门.她期望他临走前吻他,他没有.他的注意力已经全然放在了那道命令上,他的眼神已经进入了紧张的作战状态,虽然社会安定,天下太平.她无奈的告诉自己,风花雪月彻底结束了,她现在是个军人的妻子,她得学会忍耐.当"小家"与"大家"发生冲突的时候,她得懂得服从整体利益.天,她林宝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觉悟了?要是战争一起,她随时得准备变烈属.她的忧患意识就这样产生了,这也是一种成熟的表现吧. 林宝儿的婚礼虽然很简朴,可还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必须得赔他勒紧裤带还钱.区区两三万块,对有钱人来讲,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对于一个收入刚过千的家庭来讲,却是很重的压力.她开始为每天吃什么发愁.反正30天他们只有几百块的花消,剩下的全部还帐.吃饭尚且不够,更别提买什么衣服了.她每天穿着家居服下楼,在菜市场上和小贩砍价,常常为了几毛钱争执好几分钟.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变成了市侩的家庭妇女.知道女人为什么会变成黄脸婆吗?吃不饱,穿不好,买不起名牌保养品,还要为一大堆家务操心,不生皱纹才怪.林宝儿仿佛已经看到自己30不到就未老先衰的样子. 武铎每个星期回来一次,林宝儿还是变着法的做些他喜欢吃的东西.武铎是"老陕",离不开面条.部队一星期的米饭,让他一看见面眼睛都是绿的.林宝儿疼他,特地跟婆婆学会了做他的家乡面.他捧着大碗,蹲在地上,呼噜呼噜吃着面的样子,依然还是个地道的农民.每当这时,林宝儿就会给他端来面汤,宠溺的看着他享受的样子傻笑着,仿佛白捡了一袋玉米的农妇. 可丈夫走后,夜夜深闺寂寞的她,却常常会生出埋怨.这个可恶的武铎,结婚前夜夜陪她褒电话粥,现在就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懒的打.她不求他在身边陪她,但求他能想起她来.她开始试图和丈夫沟通,却换来一通不理解的数落:"我是有正事呢吗!不忙了,肯定就给你打电话了.你别老打电话催我,领导在旁边不方便."每次他都是这套理论,不但不给她电话,还不愿意接她的电话. "领导在怎么了?领导在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是你老婆,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她被他气的够戗.她跟做"二奶"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得偷偷摸摸的. "你自己看吧,要么就忍着,不然我就提前申请转业!"他恼怒的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睡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武铎是她选的,她能退货吗?她必须得想办法扭转这样的处境.于是吵闹着,折腾他一整夜.而这样的夜晚犹如噩梦一般,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次. 武铎每天为部队里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那个心情和体力和她成宿成宿的开战.他常常说着梦话胡乱应和着,而她非不依不饶的胡闹.他回家是找爱的,不是找气的. 武铎开始有点害怕回家了.他常常在周末推脱有事情,很晚才回来.而进门后必是满身酒气冲天.部队上喝酒的臭毛病真是无药可救了!不是"喝好",是要"喝倒".林宝儿心中不由偏激的抱怨,和平年代的士兵们不是战死的,肯定是喝死的!因为酒,因为晚归,他们又开战.武铎发现自己摊上个麻烦,别人娶的老婆怎么都能毫不干涉他们的生活习惯,一个个温顺的跟小羊似的.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个女人总在身旁指挥他该怎样,不该怎样.他活了半辈子了,用她教他? 只他对这段婚姻疑惑吗?林宝儿还不是一样.怎么婚前的优点到了婚后都变成缺点了呢?果敢就必定缺乏柔情.武铎做事情永远是直来直去的,他合适就行,从不为对方考虑.尤其那种根源于黄土地的大男子主义,让林宝儿实在消受不起.他再不对也不准女人说他.分明他犯了错,却先要挑对方的毛病.哪个男人不自负,她见过骄傲的男人多了,可骄傲也得讲资本吧?就凭他目前的成就?他也配骄傲! 林宝儿忽然发现,内心深处她认为自己嫁给他是委屈了.而造成她这样想的原因更可怕,她就不该在他之前经历那些过于优秀的男人!他们有实力,有地位,有涵养,怎是他一个出身行伍的小干部能比的?可路是她选的,一旦冷静下来,她得认命,她是他的妻啊.她当初怎么知道会是这个下场?她以为她嫁给全然不爱的人,就不会较真了.可她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变成这样一个泼妇.是占有欲在作祟吧. 正文第四十七回势如水火 生活中似乎没有一件事情是天随人愿的.半年后,林宝儿与武铎从争吵变为了冷战.他懒得理她,她看他不顺眼.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去想云雨之欢? 网络越来越先进了,有一种造孽的东西叫做"视频".自从这个天杀的鬼东西出现后,天下就永不太平了.色情网页已经不再垄断欲望.随便哪个网站上都有稚嫩的美眉上传的艳照.并根据暴露的尺度,区分着浏览者是普通会员还是vip."宝贝"的诞生,更把人性中"偷窥"的欲望放大到了极致. 林宝儿头一次在深夜里发现武铎看色情表演,顿时哑然了.这个生涩的小男生,终于长大成人了.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好色的,一种是极度好色的,武铎也会不例外.这也不能全怪武铎,作为一个正常的男子,他选择在网络上得到满足已经是一种很委屈的做法了.他喜欢看就看吧,那是他个人的权利.可每当丈夫在她的身体上尽情演义色情网站上学来的"套路"时,她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从不是保守的女人,只是常常会幻想,他在"嘿啾,嘿啾"的时候,心里想的大概是别的女人吧? 她不是不配合,她是实在投入不进来.虽然在那些图象的刺激下,他们在一起的频率增加了,可质量却一次不如一次.林宝儿越来越觉得无聊.武铎大概也有同感.林宝儿那时的表情,就象俱美艳的尸体,她完全感觉不到他在很努力的满足她吗?为什么要把平日积压的情绪带到床地间来呢?他快心烦死了,有时进行到一半就草草收场了. 武铎兴高采烈的离开了从前服役的部队,终于调到梦寐以求的大都市.部队机关的工作比基层要轻松很多.结识了许多新的哥们,他如鱼得水的沉浸在滋润的新生活中,乐不思蜀.他每天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喊兄弟,跟上了水泊梁山差不多.一来二去.虽然他本性并非纵情声色的男人,可在大群朋友的簇拥下,碍于面子,还是勉为其难地坐进了ktv的包房.一度很心虚,觉得对不起老婆,怀里却不得不抱着朋友硬塞进来的妖艳女子.这儿的小妹没有他家中的太太靓,却透着邻家小妹的亲和.比起整日冷着脸,高不可攀的林宝儿,不知让他轻松多少倍?他只是聊聊天,决不会做出格的事,他自有分寸. 可常在水边走,终于还是糊里糊涂的湿了鞋.武铎睁大了眼睛看见睡在身旁的女人时,肠子都悔清了.他干了什么!喝了两杯猫尿就忘了自己是劳动人们的儿子了?他掏的小费够他爸他妈汗珠子摔八瓣,在地里刨个把月的.而且他更加感到深深对不住老婆大人.人家能嫁他,已经够委屈了,他还这么不要脸.老婆在家里每天掰着手指头算着钱花,他却还能在这儿风流快活!不由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内疚添满了他的心. 探家的头两天,一直没发生战争.正是小别胜新婚.武铎云里雾里的享受着真正的美满生活,林宝儿却意外在给他整理背包时,从夹层里发现一盒两支装的安全套,并且已经用过了一支.她的直觉判断,这个男人可能不再专署于她了,他一定在那边有了女人.林宝儿用指甲狠狠的抠着面前的柜子发泄心中的愤恨.她忍住了脱口而出的漫骂,此时她腹中已有了个小生命.她还能怎样呢?是报应吧,她婚前霸占别人的老公,婚后老公被别人霸占,是遭天谴吧.她有什么资格委屈? 隐忍被当成了纵容,后来的一个月,她不时在武铎的身上发现来历不明的头发,安全套封皮的碎屑.以及廉价的香水味.是武铎走背字,还是他天生比较笨,学不会欺瞒吗? 第37章 他只要一抬眼,所有的心事仿佛都能被她看穿.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等量级上,她风光那会儿,他还在沟里刨地呢!而或许是女人就不该生的太聪明!难得糊涂,她依旧纵容...... 都是视频聊天惹的祸!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林宝儿发现武铎正在对聊天室里的风骚美女发送着挑逗.当她偷看到那个女子的注册地址是武铎工作的城市时,她瞬间爆发了.他当她不存在吗?欺负她到这种地步,竟然明目张胆的在她眼皮底下联系女人.那夜是他们结婚以来爆发的最大规模的战争,两人都动了手...... 谁能理解她的苦衷啊?林宝儿想到了死,武铎却及时的通知了她父母.他竟然一副割席断交的样子,害她父母为她担心,这是她丝毫不能容忍的.她没嫌弃他,他却要休她?他算个什么东西!她不能死,她死了她老爸老妈怎么办?指望武铎吗?她死都不怕,还怕活吗?只是不能连累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面临这样糟糕的处境.她毅然决然选择了流产.武铎匆匆忙忙赶回家时,一切都晚了,他们二人合作的"产品",已经成了马桶里的一汪鲜血.她丝毫不痛苦,仿佛得到了解脱,身体轻飘飘的. 这样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武铎知道自己有错,可她也不该隐瞒他怀孕的事情啊?更不应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药物流产.又是他一贯的思维方式,还没认错就先得找对方的毛病,所以结果可想而知,非开火不可!她憎恨他在女人最虚弱的时候都不懂得让着她,疼惜他.她有满腔的委屈没地方释放,她几乎要憋疯了. 也许两地分居注定是这个结果,一个男人需要女人的时候,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找替代品,这事与爱无关,难道活人会让尿憋死吗?她不在身边时,他真就能老老实实的自己待着吗?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男人,身边有女人的时候,尚且要偷腥.一个人的时候,谁敢奢望他们会守身如玉?武铎的做法有让人理解之处.而也许天下也只有她会这样理解丈夫的出轨. 武铎同样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要是一直拒绝生孩子,他一定得疯掉.他实在太喜欢孩子了,太需要孩子了.也许就因为他本质上就是个农民,几千年来多子多福的土地文化依旧流在他的血液里.他要是没个儿子该怎么和老爹老娘交代啊?不久,他动用了身边所有的关系,在这边机关大院的筒子楼里争到了一间巴掌大的房子.地方不大,可毕竟是希望啊?他可以在这里悠然的享受天伦之乐,抱着他的老婆,今后还有他们的孩子.他犯错可能只是因为太寂寞,也可能是跟错了朋友圈子,他本质上绝对不是那种混帐男人,他属于很有责任感的类型.她应该能感觉到他为破镜重圆所做的努力吧? 林宝儿在得到消息后,把他们仅有的几件家当从出租屋搬回娘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踏上了去异乡的列车.是夙命吧,她在多年之后又将去那个久违的都市生活了. 更加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武铎千方百计争到手的房子,她曾自门前经过.当年,她就在这个大院的花间小径上牵着田暮的手缓缓走过,身影依稀,笑声犹在.可她转眼已是他人之妻了.[奇+書网-qisuu.] 多年前,要是稍微被金钱撼动一下,她可能已经在这宽阔的公路上驾驶着私家车回到她个人名下的住房了.可现在,她得在三伏天挤上憋死人的公交车,去不远处较大的"旺市百利"超市抢购每袋便宜三毛钱的牛奶.她开始怀疑是现实在跟她打赌.她觉得命运的起伏完全是为了证明她当年的幼稚!她被打败了,恨不得拼了老命,往旁边急驰的车轮底下一钻,了结自己算了.她自以为清高,可不过就是个愚笨的小丑!天下的女子都忙着收敛钞票时,她却把搁在身边的金元宝抛弃了.就为一个归她私有的男人吗?可这个男人她却偏偏也守不住.一眼照顾不到,就便宜了过路的女人. 她觉得现实生活中再也无法驻守两个人的私密空间了,诱惑无处不在:广告牌上美女的香肩,身着热裤林立的大腿.连动画乐园中的米其都在眉来眼去的勾搭着美尼.她觉得害怕,她奋力守着的伊甸园不过是一个天堂的神话而已.而她此时又要拎着沉甸甸的菜篮子,回筒子楼抢燥位了.对手竟还是一帮从农村来随军的三姑六婆.她一想起来就头大的象斗一样. 一进门,看见武铎悠然的翘着二郎腿,靠在破烂不堪的床上看电视,她很想过去踹他一脚.他就不能给她做一顿饭吗?非要等着她伺候吗?要知道,这酷热难耐的季节,在狭小的走廊里守着个热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觉得心疼吗?他根本就把她当作了山野村妇,再怎么受罪都是活该.这就是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选择的生活吗?她没头没脑的大骂了武铎一顿. 这个女人完全是个疯子!他指望在她身边得到家庭的宁静与温暖是根本不可能的!可她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因为她初到异地不太适应,身边还没有朋友,待在家里又太闲,憋出毛病了?出去找份工作,或许慢慢就会好起来吧. 正文第四十八回姐弟情缘 林宝儿认真考量之后,终于还是答应武铎去找工作了.她那点文凭在这个卧虎藏龙的大都市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来招摇.思来想去,还是在相对比较近的一家影楼应聘了化妆师. 很快有了新的交际圈子.她常常在下班很晚的情况下,和同事一起在附近一间开到很晚的"东东包"吃晚餐.她在影楼里已经算是大姐姐级的人物了,其他女孩儿大多是出来打工的小丫头.跟她们泡在一起不由的让林宝儿感慨年华的流逝.她的一辈子就这么完了?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也逃不出俗套. 风华正茂的女同事们常常成群结队的到disco跳舞,她们不着华服,却将炽热的青春生动的演义着,宛如多年前的她.她已经老了吗?也许吧.自婚后,她的心已如一汪死水般再没掀起过一丝波澜. 她总在拒绝小妹妹们的邀请.不知是自己怕那种衰老无力的反差,还是碍于武铎会因此而不高兴?他不也常常和他的狐朋狗友们喝到半夜三更才进门吗?那她为什么还要禁锢自己呢?沉闷的生活急迫的寻找着发泄的途径,她动心了,她或许应该和朋友们去那个欢跃的场合放纵一下.她已经快憋疯了. 给武铎打电话"告假"时,他很爽快的批准了.林宝儿清楚他此时又在酒桌上醉生梦死.深深叹了一口气,跟妹妹们一起进了disco.她无心跳舞,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在舞池里疯狂了.她更不需要减肥,拮据的生活已经彻底剥夺了她此项奢侈.她只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在小妹妹们的倩影里寻找自己蹉跎的青春. "能请你跳舞吗?"讲话的那张俊俏的脸,年轻的让她有点不能接受.她根本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小帅哥"的年龄. "你是跟我讲话吗?"林宝儿反复确定对方的来意,怕自己是老孔雀开屏. "是啊."男孩子一脸无辜的回答,"这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他说着往四周张望了一下.这个角落里,明明就她自己啊? 从骨子里林宝儿并不欣赏太稚嫩的男子,尤其是这种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毛头小子.他讲话时的天真神态,让她心里很想帮他叫一瓶"爽歪歪".然而他脸上略显秀气的五官却隐约让她找到了田暮的影子.她忽然觉得很亲切,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男孩在舞池里与她只有浅浅的身体接触.林宝儿看的出这个"半成品"有色心,却还没长出色胆. 这个姐姐实在好美,只是脸上的冷漠表情活象座冰山.尤其那双能洞悉世事的丹凤美目,让他不敢放肆亲近.舞会散场后,他主动告诉林宝儿他叫殷小磊,23岁.是某家实业集团的保安.她根本不关心这些,他干嘛告诉她,她认为舞跳完了,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破孩,实在太缠人.他把她当成他家的保姆了吧? 她还是允许了执着的殷小磊叫自己"宝姐姐",并无奈的给了他电话.她只当他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不忍看见他失望的眼神. 问题是,殷小磊可没当自己是个孩子,那个姐姐实在凄美的让人心疼.抛开娇艳的容貌不谈,她眉宇间淡淡的忧伤与可望不可及的飘渺神态,可不是那帮小女生能具备的迷人气质.她象是个迷,深深吸引了他.这个姐姐身上,一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她不食人间烟火吧? 从此之后,林宝儿的手机上开始出现殷小磊的短信.他直接了当的发送着相思,他就不信追不到她.林宝儿一天最多接到过他72条信息,她删除的手都酸了.他的花样还真多,每天编那么多甜言蜜语哄她也怪不容易的.她要是有心情就回个一条半条,拿他当礼拜天过. 殷小磊开始编造各种理由,同她约会,比如要她陪着去买莎拉布莱曼的cd,比如要她陪着去798看艺术展览,比如周末在动物园里围着虎山瞎转.林宝儿全当他是个小弟弟来填补寂寞,对他的邀请来者不拒.和他牵手并肩总比在家守着个破破烂烂的空屋子强. 浑浑噩噩已是半载.事逢林宝儿今年的27岁大寿,她一大早就收到了殷小磊冒着风雪送到影楼的9朵玫瑰花.这个男孩用了情,她忽然感到很内疚,不得以板起脸来对他说:"小磊,这样下去不好,我想你不该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她得对他负责任,他才20出头,她却是个已婚的老女人. "什么叫浪费? 第38章 我真的喜欢你.关年龄什么事?"他很生气的嚷到,那种浮躁的表情让她更觉得他只是个大孩子. "我该讲的话已经讲完了,你好自为之."林宝儿不想再跟这个固执的大男孩继续纠缠,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妥帖的做法. 殷小磊失望的走了,玫瑰花飘落了一地.林宝儿觉得他晚上一定会去什么地方借酒浇愁,所有的男孩子都曾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每个人都得受伤,都得成长.他也不例外. 晚餐时,林宝儿收到了父母亲的电话生日祝福.母亲还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告诉她,田暮今天给她打过电话.母亲转告他,林宝儿已经跟老公去了外地. 林宝儿忽然很想大哭,怎么也忍不住.田暮还记得她的生日,而作为丈夫的武铎却忙到深夜还没有回来.她反复几次拨了田暮的电话号码,却始终没有打出去.她已经不配再给他打电话了,她现在只是个拖家带口的"黄脸婆"而已.她根本没有资格再去招惹那个男人,是她伤透了他. 夜半时分,武铎终于满身酒气进了门.他扬起红彤彤的笑脸说了声:"老婆,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已经过完了."她崩着脸,看了看墙上已经过了子夜的石英钟. "晚上,处里领导来了几个朋友,一时走不开,对不起.可我真的没有忘记你的生日."武铎心里开始自责,他永远无法平衡工作和太太的关系.他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不是多年来一路"喝"到现在,自己可能早已经回家种地了.他这种丝毫没有背景的小干部,在处处勾心斗角的大机关里,如果还不巴结领导,该怎么生存啊?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替领导解闷的小丑,可他也丝毫没有办法.他就那么爱喝酒吗?喝得直吐血,他就不懂得难受吗?她怎么就这么不能理解他的苦心呢?只要他位置高点,职权大点,他就有能力让她跟着他享福了.他一切都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她却还半夜三更的找气生,实在太让他失望了. "又是领导,一年365天,天天是领导,一天都不属于我吗?"她无奈的朝武铎抱怨.她真的很需要他的爱.他若再不投入些爱情来救赎她,她怕自己会又一次步入歧途.她如娉婷绽放的红杏,时刻向往着出墙.她此时无限渴望着被爱情滋润,而她的丈夫却是这样一个木讷而笨拙的男人.她怀疑他的eq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又是一夜的冷战,在这狭窄而肮脏的筒子楼里,他们甚至连吵架的权利都丧失了.为了不骚扰到隔壁的邻居,林宝儿只能将痛苦压抑在被窝里.眼泪湿透了大片的枕头,她却始终咬着被角,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而此时身后的武铎一直背对着她,丝毫没有要哄哄她的意思.她的心沉入了绝望的湖底.她是自作自受啊! 冷战还没结束,武铎就陪着领导去外地出差了,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她的生活忽然变的无牵无挂了,可以毫无顾及的和同事们在酒吧或是舞厅里通宵达旦.谈不上快乐,却也忘记了伤感,她被午夜的花天酒地麻醉着. 碰巧遇到了殷小磊的几个做保安的同事.林宝儿得知那个男孩最近很不好,整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几次被保安部的主任点名批评.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被公司解雇掉. 他会这样,除了自己不长进之外,她也有错.可能是她过分冷酷而直白的拒绝伤害了他,毕竟他是真的动了情.不论作为什么,她觉得自己都有责任去安慰安慰这个小男孩.他千万不能只为了一段飘渺的情感而丢了宝贵的饭碗.要知道,现在找份相对稳定的工作有多么难啊! 影楼停电了,终于有了提前下班的机会.林宝儿倒了几次车,才来到了殷小磊同事提供的那个地址.难怪朋友们为他着急,一个打工仔能在这么大的公司当个保安也算是很难得的差事了.他竟然还不懂得珍惜,真是个傻孩子. 时间尚早,人们还在各自的岗位上屏息忙碌着.整个大楼安静的让林宝儿产生一种恐惧.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前台的美女下班时间.那个漂亮而彬彬有礼的妹妹亲切的告诉她,最少还得两个小时.今天临时有会议,推迟了下班时间. 她坐在大楼里等,可能会太惹眼.她决定还是去对面的麦当劳要杯七喜,听听音乐,享受等待.时间过的飞快,见大楼门口涌出的人越来越多,她估计应该是下班了.她再次进了楼门,问一个保安模样的男人:"请问您,殷小磊下班了吗?" "哦,他今天晚班,应该已经上楼了."男人手里拿了个饭盒,停下脚步,朝着楼梯比画着. 早知道他上晚班,她就应该在门口等.这下可好,白等了这么久不说,竟然还错过了.真是倒霉催的,既然大老远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她接着问:"请问我在哪儿能找到他." "呦,这我可说不准,大楼有规定,非本集团员工入内,得到总台登记."男人看起来是怕担责任. 她怎么变笨了呢?她就不能给殷小磊打个电话吗?于是电话接通. "宝姐姐你在哪里啊?"殷小磊清澈的声音显得格外激动,她从不给他打电话的. "你楼下." "哪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单位楼下."林宝儿具体的重复了位置. "我刚上岗不方便下去,要不然你上来吧?"按规定她是不能上来的,可他实在舍不得她走,尤其她大老远来看他,该不会是回心转意了吧.即使马上被解雇,他也要见她. "你这儿门槛高,我可能上不去."她已经发现自己成了可疑人事,被不止一个人盯上了. "我这就跟下面的哥们打招呼."殷小磊放下电话不久,前台保安的对讲机接到消息,终于肯放行了.不知道这小家伙究竟扯了什么谎? 管他那么多,先上去再说吧,反正下班后,人几乎走光了. 正文第四十九回将错就错 林宝儿匆匆进了电梯,按亮了17楼.正在顶层的监控室值班的殷小磊抑制不住脸上的狂喜,正为从屏幕上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宝姐姐而心潮起伏.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亲自会来找他.他不过是比她晚生了4年而已,她竟然连爱的机会都不给他,真是一副死脑筋!都什么年月了?谢庭峰都可以公开追求大他一轮的王菲,他只小她4岁,她就因此不要他吗?他待会儿一定得好好问问她. 独自在大楼的电梯里真是挺可怕的.下班后人都走光了,林宝儿不禁有点心虚,期盼能有个活人进来陪她.4层时,她如愿了,上来一个抱着n多个档案夹的姐姐,鞋跟一滑,身体有些摇晃,那落文件差一点儿掉在地上.林宝儿很友善的帮她把文件扶好.对方感激的点点头,一扫刚刚进门时的冷酷.电梯内令人窒息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9楼,姐姐下了电梯,门再次徐徐关闭.只差窄窄的一条门缝时,忽然叮咚一声再次打开了. 天,林宝儿顿时怔在那里,只剩下满脸的错愕了.眼前男子只容她两秒钟的震惊,在电梯门再次关闭之后,霍然抱拥住她的身体,死死抵在电梯间的反光墙面上.两俱身体瞬间粘合在一起,周遭回荡着急促的呼吸,男子狂暴的吻让她喘不上气.林宝儿太怀念这个男人的怀抱了,他身上巴宝丽的淡香让她的血液直冲头顶,任他托起她颤抖的身体,双腿紧紧缠绕在他的腰间,抱着他的脑后,舌尖灵活穿透他的唇齿,疯狂的回吻着他. "这儿不方便."陈臣粗喘着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嘴唇却依旧扫荡着她白皙的颈侧.他可不想让楼顶监控事里的小男孩们学坏. 10楼,电梯铃声叮咚响起,陈臣抱着他怀中的小心肝迅速撤出了电梯.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午夜梦回时的"维纳斯"竟然就活生生站在他眼前,并且还是在他管理森严的企业大厦里.他直奔办公室,这座大楼除了男女厕所就只这里最隐秘,其他地方一概安装了摄像头.他没有争取她的同意,便将她炽热的身躯辖制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身下的女人看起来比他的情绪还高,始终缠绕着他不放,颤抖的小手正忙着卸下他的领带,解开他的衣服. 事隔一年多,他再次拥有她,陈臣不知自己得多久才会满足,他见她一面实在是太不容易. "陈臣,我想你."她灵巧的唇舌在他柔软的耳垂上纠缠,娇软的呻吟仿佛呓语. "我也想."他在她发烫的身体上倾注着绵长的思念. 桌上的办公用品散落了一地,林宝儿在陈臣的怀抱里宛如一枝妖娆的红杏恣意绽放着,散发出醉人的芬芳.他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除了放纵什么都想不起来.感谢老天,他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感觉了.老天为何给他们制造了这么多机会?每次的相遇都象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带给他的喜悦是其他任何女子所无法比拟的,因为他们有缘. 电梯中的狂热,成全了陈臣,却狠狠伤害了监控屏幕后的殷小磊.平日那个淡定安静的宝姐姐,刹那间妖媚得好似换了个人;而那个整天黑着张臭脸,讲话一板一眼的老板也忽然变成了轻狂的色男.他们一定认识,还很可能是老相好,殷小磊心痛的推测到.难怪这个女人会一再拒绝他的追求.他算什么?他只是个穷困潦倒的打工仔,而她心里却钟爱着天价的总经理.她实在是太伤害他了,竟然还让他看了场限制级的实况表演,太不要脸了!为什么天下的花朵都可以任有钱的男人信手摘来,而他们这种穷人连看看都得遭人白眼.该死! 第39章 他心里就是不能平衡. "宝儿,舒服吗?"陈臣飘飘欲仙,眼中漾着软软的情谊. "很久没这样放松了."她的指掌抚过他后腰上深深显出的血色狼头回答着. "怎么有空来这儿?"他很好奇她的出现,在9楼的电梯外看到她时,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我在这城市已经住了小半年了.今天是专程来这儿见朋友的."她如实回答. "见谁?不过,我目前更关心你是怎么上来的."他有点为大楼的安全而担心. "一个保安."她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回答. "难怪,是串通好的,祸起萧墙!"他表情不太高兴. "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特地来给你的员工做心理辅导的."她将那个小男生追求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你可真本事,不放过老的,还勾搭小的!"陈臣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口气酸酸的. "卖个人情,不要处罚他吧?"她吮着他刚毅的下巴,分明是收买. "你要不说他追求你,我可能还真没存处罚他的心.既然是这样,明天他就得卷铺盖走人,省得我以后看见他闹心."陈臣故意板起面孔.以便勒索到更多的好处. "吃醋了?" "恩."他不觉得男人吃醋有什么不好.他的女人那小子凭什么喜欢?他毛还没长齐,就招惹他拥有的女人.除了他丈夫,谁都甭跟他抢:"对了,结婚了吧?" "结了,不然怎么会跟丈夫来这儿."提起结婚全是伤心,林宝儿一脸不愉快. "他不在那边做生意了?"陈臣口中之人分明指的是田暮. "你搞错了,我没嫁那个.嫁给了一个"最可爱的人".她自嘲. "天,变化真大.现在住玉泉路?"看来他对这个城市的机构分布比她清楚多了,玉泉路尽是部队大院. "恩."她回答,"这间是你的办公室?"她忽然想起门上的标牌接着问. "是啊." "总经理哦,了不起!至少我现在知道自己不是给了个混混,"她边聊天边穿着衣服,"陈臣,要是你们董事长现在推门进来,你会是什么表情?" "说你勾引我."他又故意欺负她. "我才不信你会这么镇定呢!"她说着话坐回沙发上,梳理着凌乱的长发. "我已经风流成性,无药可救了,我爸才懒得理我.而且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仍坐在地上,往她大腿上懒懒一靠,神秘一笑:"你可长进不少,奇--書∧網少妇就是不一样,懂得如何展肢送臀了." "讨厌!"她莞尔一笑.难怪陈臣一直这么骄纵跋扈,沉迷声色.原来是个"富二代".从小养尊处优,没受过大治,才造就他这种狂妄霸道的个性. "晚上陪我吃饭吧,方便吗?"他不舍得她那么快离开,想找个借口拖住她. "不行,我还没上去见小磊呢,他一定等急了."林宝儿忽然想起了她真正的来意. "我看不必了吧.他刚才很可能已经通过电梯的摄像头,欣赏到你活色生香的激情短片了."陈臣无奈的解释到.他进电梯逮到她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她的小情人在监控室值班呢? "怎么会这样?你们公司的员工就没有隐私权吗?"她开始心慌的抱怨.她竟然这么残忍,原本是想来安慰人家的,现在却不小心刺激到了人家.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基本是这样."陈臣一边回答,一边伸过胳膊,要林宝儿帮他扣上那几道闪亮的袖扣.而后,示意她出了这道门必须恭顺地跟在他身后. 再次进人电梯,林宝儿始终不敢抬头,她似乎能感觉到身边环绕着殷小磊伤心而愤恨的目光.陈臣却十分大方,一直板着脸盯着摄像头所在的方向,看的监控台前的殷小磊心里直发毛.难道老板已经知道他和宝姐姐的事情了?也或许老板是在责怪自己把陌生人放进了大楼?看来他的饭碗可能真是要打了. 正文第五十回纵情狂欢 "为我们的重聚,庆祝一下."陈臣从地下停车场开出他新买的宝马x5. "奔驰呢?换suv了?"林宝儿坐在银色的的跃野轿车上,视野顿时高出了很多. "好家伙,挺内行啊,上马都是专业术语."他一直以为只有男人对车子才在行.这丫头真没白跟那个开车行的家伙好一场.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她心情放松极了,好象忽然年轻了几岁.她不想再提起殷小磊的事情,无法再次面对那个男孩的眼睛.但愿时间能这抚平伤口吧?自出差就没了音信的武铎,此时也不知在哪儿风花雪月呢!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林宝儿迅速给自己的放纵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她今夜只属于陈臣. "吃什么?"他边征求她的意见,边将"蓝牙"耳机捅在耳朵上. "管饱就行."她满眼繁华多彩的灯光,如临画中. "说好是庆祝,我来安排吧."反正他习惯了独断专行,"先把你收拾一下."他打量她一眼. 俊秀的美发师在身旁不停忙碌着,将林宝儿柔软的直发用卷发器作出微微弯曲的线条.望着镜中的人,她忽然觉得有点陌生,她到底有多久不曾这样精心打扮自己了?她被现实打败了,终于懂得了金钱的价值.女人纵使天生丽质依旧需要闪耀的包装.原来她依旧美艳如花,皮肤细腻的弹吹即破,丝毫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老.问题大概是出在心里,她的心老了.在沙龙的更衣室换了刚刚买来的鱼嘴鞋和深v领露肩连衣群,画了个精致的裸装,在更衣镜前左右转了几圈,将泛着奶茶色珍珠光泽的唇角微微扬起.她今晚迷死人不偿命,这样的日子一生能有几回?她的天姿国色如童话里的灰姑娘一般只存在于钟声响起之前.明天她还是一样得上班,买菜,挤公交,住筒子楼.她就是这个命,空云似桂如兰,却叹公子无缘,一如怡红院中苦命的袭人. 林宝儿下巴微扬,给了陈臣一个超完美的亮相.她果然天生尤物,脸蛋精致,曲线妖娆,气质从容.他体内的荷尔蒙又在蓄谋一场躁动,让他很后悔刚刚预定了餐厅的位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吃什么倒霉饭啊! 陈臣搂着佳人的香肩,深深呼了一口气,努力收敛着迅速升高的血压.他表现的这样轻浮,确实有点过分.可能是跟这个女子在一起,总让他难得的放松.他冷静了一下,赞美到:"你实在太迷人了."他还是选择了做君子. "谢谢."林宝儿此时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身旁不断路过的男人们直勾勾的眼神,完全可以证明她实力. "我们去哪吃饭?"她将双臂环住陈臣的腰间,柔声问到. "别欺负我,我已经在尽量克制自己了.快走吧."他牵她的手,上了车. 晚餐的环境比食品更吸引她.可能是她比较没品位吧,她实在是不太适应法国美食.一顿饭从开胃酒起,需要更换无数个盘子,一直用陌生的刀叉忙活到餐后甜点,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饮食习惯.另外,鹅肝和鱼子酱的古怪口感让她只能点到为止.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索菲亚"leprelenotre"的纯黑色水晶烛台吊灯上,满墙的法国风光相框上,还有彬彬有礼的侍者和多种国籍的宾客身上. “bonjour,madame(甭如呵,马达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异国侍者,着装看起来像是餐厅的上层管理人员,热情而谦恭的问候她. ""bonjour,monsieur.(甭如呵,摸丝月)"林宝儿口中幽雅应对着,心里却在不停打鼓.她长的很象法国人吗?怎么招来个讲洋文的侍者.分明是来看她笑话的吧! "vousbuvezduvin?(误不为聚完)"侍者问她是否喝酒,可能是看见陈臣面前的郁金香杯中有酒,而她的酒杯却是空的. "jevoudraisboiredei'eau(日误得害不瓦呵得漏),merci(麦呵惜)."她告诉侍者她只喝水,并礼貌的谢过他.对方微笑着点了个头,转身离开了. 侍者走后,林宝儿将目光从新移回陈臣俊朗而刚直的面孔上.他心中对她凭添几分倾慕,温柔浅笑着,轻声说到:"来这里几次,这次最有面子.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我不知道?"说着,疼惜的将她春笋般的指尖紧握在手心里,他此时很想吻她. "蒙人罢了,就会几句简单的情景对话,往下准露馅.还好他走了,不然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装听不懂"林宝儿心有余悸,就她自学的那几句速成版法语,她还真担心法国人听不懂.不过好歹是糊弄过去了,至于是不是很正确已经无所谓了.真正让她有所感悟的是女人真的需要花点心思不断的学习,不断的充电.当初她自学日常法语时,田暮还总嘲笑她,眼下不就用上了吗?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从六层刚刚下来大厅,林宝儿就做好了分别的准备.她不能永远赖在梦中不醒.她不是什么名门淑媛,现实中这个地方不属于她. "夜生活还没开始,晚一点回吧?"陈臣开始使用缓兵之计,怎能这样轻易放她走? "我明天一大早还得上班呢." "请个假会被解雇吗?你老板比我还苛刻?"他开始给她下套儿,"我们一年多没见,舍得我?" "好吧,午夜之前."她终于还是禁不住陈臣渴望的眼神,有尺度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ok." 天实在是太热了,比起泡在燥热拥挤的酒吧,她宁愿待在车上吹空调. "放心,我带你去的地方,你一准儿喜欢."陈臣开着车在宽阔而明亮的公路上行驶着. "甲丁坊"好奇怪的名字,第一眼看起来比酒吧更象茶楼.大红灯笼,曼帐纱帘,临花照水,天上人间.她天性喜欢古朴的地方,总怀疑自己可能是生错了朝代. 半夜10点对于她来讲已经很晚了,可对于真正的"派对动物"还算早呢! 第40章 人不算太多,找了个临湖的窗口坐了下来,新月如勾,湖水沉静,清风习习. "为什么叫"甲丁坊",有故事吗?"她见到古朴的招牌时,就开始推测含义. "周易上演化来的.甲者为一属木,丁者为四属火,木生火,取昌顺祥和之意."陈臣不象导游,活象是风水先生. "极简单的字,颇高深的道,起名字的真可谓高人也."林宝儿又长学问了. "看周易吗?" "没看过,可我看<黄帝内经>,书上说医道同源,所以懂一点."她品着明前龙井回答到,大概此生是与酒无缘了. "道行太深,真想扒开你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他执起她光滑的小手放在唇边问,"这还行吧?"刚刚她还一直吵着不来酒吧呢. "挺好.诗情画意的."她望了望台上喧闹的文艺表演,幻想这里夜静水冷时的景色. 闲聊了很久,陈臣的手机忽然灯光闪动,他看了看,把食指点在唇上,示意林宝儿不要讲话.她很尊重他,安静的坐在旁边. "我还在酒吧玩,太晚就不回去了.你和孩子早点睡吧,别太累了."他温柔的接了太太的电话.林宝儿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男人太厉害了,坐拥春花秋月,还能把家里老婆哄的开开心心的.武铎真该学学这种本事,能让他们少吵几次架也不错啊?不对,刚刚他说什么来着?他说今晚不回家了?她可能又被他给"煮"了吧? "时间不早了,得回去了."她开始想办法脱身. "好吧,送你."陈臣爽快的答应了,让她责怪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开着车,在蜘蛛网一样的道路上拐来拐去,她很快就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不远处的天桥看起来有点眼熟,到底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她却始终想不起来. "陈臣,我是不是让你拐卖了,我们在哪?"她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我超近路,就快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仿佛都在驾驶上,随口回答她.可她怎么觉得方向就是不太对呢? 直到看见前方高楼迎街的便利超市,她立即意识到自己不该轻信这个家伙.宁可相信世上有鬼,千万别信男人那张嘴! "陈臣,"她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他,话到了嘴边竟然没下文了. "女士,请下车!"他已经站在她一侧的车门旁边等待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她跟他有点赌气,却也有点期待,仿佛这样的结局完全在她意料之内似的. 她进门第一句话,就足以把陈臣的鼻子气歪:"真想不到,这儿竟然没有女人."林宝儿对他的所有评价,只不过"纵欲无度"四个字,他有那么禽兽吗?他真不知道是怎么惹着她了? "来过这儿的女人都被大卸八块,扔进下水道了!"他脸色一沉,恐吓她,"我要是再听到一句杀风景的话,明天你一准得失踪,你那破暂住证帮不了你!" "脑袋里除了色情就是凶杀,变态啊!"她低着脑袋,小声数落着他. "你逃不出变态的魔掌了,要你的命!"陈臣猛然抱起林宝儿,直奔卧房内的大床.夜色中荡漾着色欲的味道,娇软的呻吟交错着低沉的嘶吼,被翻红浪,汗湿罗衾,拼命释放,拼命获取,两人正放肆的享受着偷情的快感......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精辟!写出这名句的孙子,绝对是纵欲享乐的行家.陈臣在骤雨初歇的空闲,反复玩味着这话.林宝儿就是让他陈臣总想偷,却偷不着的那个.一旦得手,必是舍命求欢,可怜他这把老骨头,真是红颜祸水啊! 正文第五十一回天上人间 "窗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奈五更寒,梦了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清晨的雨模糊了窗外的风景,依稀见几朵花雨伞从眼前漂浮而过.林宝儿不经意吟颂起南唐后主的这阙词.她该走了,雨也留不住她,昨夜的浮华与放纵都不过是南柯一梦. 陈臣被凄切的吟哦唤醒,忽然有点难过,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的.他是老了吧,怎么越来越多愁善感了?她匆匆忙冒雨上班,他觉得很可怜.她至少可以要求他送她,可看起来她又想悄悄离开了. "宝儿,别走."他开口阻止她将出门的态势. "没事,你多睡会儿吧,辛苦一夜,尽做细活了."她调侃他. "抱抱."他向她伸出双臂,仿佛一个索爱的婴儿. 回到他身边,她将他的头拥在胸口.陈臣在她的身体上嗅到刚洗过澡的体香,抬头诱惑到她一个柔软的吻. "我快迟到了."她吮着他的下唇温柔的说到. "等一下,这个给你."他从床上蹦起来,在包里翻腾着. "什么啊?"林宝儿急着上班,有点不耐烦. "给."他将一个装在小巧信封里的卡片塞到她手中. 她慌乱接过,顾不得看一眼就塞进包包里.一溜烟的下了楼,奢侈地打了个出租,赶往她终须面对的现实生活. 糟糕,他一直想着问她电话来着?可欲念当头,他整夜都没顾得上.难道又这样同她走失了?陈臣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很泄气的躺回床上. 回影楼报到后,林宝儿抽空跑去对面的药店买了一盒"毓婷",她可不想种下一世的祸根.要是最后搞不清孩子的父亲是谁,不成笑话了?由于下雨,预约的外景取消了,她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了.想起陈臣给她的那个小卡片.哪去了?她在混乱的包包里仔细寻找着. 银行卡?不,信用卡?不知道.她实在不清楚这个东西具体名称应该叫做什么.可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她很明白这里面一定有钱.向来出手大方的陈臣绝不会拿张空白银行卡来糊弄她.她觉得自己变的庸俗了,她非常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5000?还是10000?她不会是把自己的价码想的过高了吧?她这个黄脸婆值那么多钱吗?她从来都是现金支付,还没玩过这种高级玩意儿.她对卡上的数额有所期许,可能更多是想了解自己称斤卖,会是个什么价码?她从前那种清高哪里去了?生活不是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下班后,她好容易找到个提款机,卡片一插入,她就忍不住苦笑了.密码是什么啊?早该想到这洋玩意儿需要这道手续,她是财迷心窍,乐昏头了!陈臣啊陈臣,分明是坑人.他怎么就忘记告诉她密码了呢?现在到好,让她去哪儿问他啊?难不成到他公司楼底下死等?只为问个密码,她可丢不起这人!不然怎么办,谁有他的电话呢?对,田暮有!可她若是打电话跟田暮要陈臣的手机号码,她就准是疯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林宝儿望着手中的卡片无奈的想,这上面就是有100万,在此时也不过是张废纸!没关系,反正是不义之财,就当作没有吧.即使取出钱又能怎样呢?她敢明目张胆的消费吗?除非她不想和武铎过日子了.别说是脖子上多条金链,就是多条铜链,也得和武铎有个交代.他们那点钱,眼看就揭不开锅了,还敢瞎买东西? 陈臣坐在办公室里,不断在送来的文件上勾勾画画.忽然若有所思的停下来,他好象没告诉林宝儿那张卡的密码.不过也好,她一着急,兴许就跑回来找他了呢?反正她已经知道他公司的位置了,她找他总比他找她容易的多.想什么呢?专心工作吧!陈臣严厉的批评了自己. 武铎终于回来了,他一进门扔下公事包,就直奔林宝儿冲了过来:"老婆,想死我了."他说着已经上下其手在她的身体上忙活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碰老婆了,她太美,只可惜是座冰山.要是她有外面女人万分之一的热情,他就决不再出去"偷吃".刚从外地回来的武铎给自己这些天的错误,找了个很合适的理由. 他如小马般撞击着她的身体,她却没有在他卖力的表演中找到乐趣.她闭着眼睛,忽然有点恶心,仿佛他的身体中,还留着寻欢的罪恶.可她呢?她不也一样不干净,她的那个男人比武铎还像"种马",她怎么就没觉得恶心呢?人,奇怪的动物! 每个女人都有伪装高潮的时候,可能是为了不让对方过分失望.武铎果然上当了,脸上表现出浓浓的欣喜,温柔的说到:"老婆,我爱你." "恩,我也是."她的表演可以获得一座奥斯卡,她是在为她的放纵赎罪. "想我了没?"他望着她的眼睛,满是期盼的神情. "想,你呢?"她抚着他的鬓角,完全进入了角色. "我也想."他对她乍现的温柔惊喜万分.他老婆看来是真的想他,他忽然为他这几天的逢场作戏感到后悔.他竟然又没守住自己.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谁又能控制的住呢?男人的出轨有了一次,就很难保没有第二次. 很难想象,"出轨"救了他们的婚姻.哪怕那种平静只是暂时的.他们对于彼此的绵绵柔情来源于亏欠!林宝儿开始在生活上讨好武铎.而武铎终于享受到他想要的那种宁静而舒适生活.谢天谢地,他老婆终于又变得正常了,他出轨的风波终于平息了.他的天伦之乐有望了! 天随人愿,林宝儿再次怀孕了.可孕期反映非常厉害,终日恶心呕吐.她不再上班,为了方便照顾,干脆坐火车回了娘家.母亲每日尽心尽力的给她准备各种可口的饭菜,可是她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她觉得自己快把胃都吐出来了.只要厨房的油烟味儿飘进房内,她就立即得抱着盆子大吐特吐.她活的好痛苦,没想到做母亲从一开始就这么不容易. 武铎的电话多了起来,她心里认为那完全是因为她腹内的孩子.他从来不提想她,只问孩子好吗? 第41章 即使是叮嘱她的饮食起居,后面也一定跟着一句"不然孩子......"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他的一部生育机器,且维修费用极低.好在他说这个星期有机会回来看她,林宝儿心中充满期许. 星期一他没能回来,推到周四.周四依旧落空,推到周末.空等了一周,他也没回来.她有点忍无可忍了,打电话质问:"武铎,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一星期了,还有准吗?" "领导一直有事让我陪着,不准假,我也没办法."武铎委屈的回答,他就不想回去看他的妻儿吗,他盼她怀孕,都快盼疯了. "你说的话,从来就没按时兑现过."他就这么不在乎她吗?他就不能为了她割舍一次领导吗?为什么领导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比她重要呢?她当初真不该嫁给个当兵的! "好了,好了,我尽量明天往回赶.你肚里有孩子,不能生气."他心疼她和孩子,口气软了下来. "你看着办吧!"林宝儿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他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个怀孕的女人是多么希望孩子的父亲能在身边呢?他心里只有他的工作,他可以工作一辈子,而生孩子就这么一次,他就这么不懂珍惜. "那你明天等我电话吧."武铎必须要得到领导的同意,才能给她准信儿. 第二天早晨,林宝儿一走出楼门,就发现自己忘记了带电话,可她还得等武铎的通知啊?她急忙上楼去取,可能是心急,下楼时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楼梯上.她感觉轻飘飘的,后腰圪的生疼.天啊,怎么了,穿平底鞋也会摔交?当她站起身体时,忽然觉得下身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她恐惧的预料到一个可怕的结果,孩子没了! 武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可孩子依然没有保住.从医院回来,林宝儿始终不能控制住眼泪.她恨他,他要是不这么拖来拖去,他们的孩子或许现在还是好好的.她躺在床上,一直背向武铎,他不配做她孩子的父亲,他完全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他是个凶手! 武铎同样悔恨难当:要是他早点回来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可她也太不小心了,没有人陪着随便下楼干什么? "你下楼不能慢点吗?"他开始埋怨. "不就是急着上楼取电话吗?你要是能有个准儿,我用的着吗?"她披头散发,暴躁的大喊,仿佛一个疯婆子. 武铎欲言又止,而后开始责怪自己,埋怨领导,一会儿对不起父母,一会儿对不起老婆...... 一切都晚了,是天意吧,可能是老天看不惯他们两口子的虚伪,不愿赐予他们孩子吧. 正文第五十二回花前月下 ktv包房内,几个风流潇洒的花花公子左拥右抱,在花丛中寻欢. "田哥,你在哪发财啊?"一个俊俏而活泼的小妹妹趴在田暮的肩膀上试探着水深浅. 田暮将她搂进怀中回答:"在社会上混混而已,能发什么财啊!"他对这种一采一把的"路边花"一向说自己是混混,不然真不知会有多少女人对他缠着不放! "才不象呢!你看起来蛮斯文的嘛."小妹妹在他唇边索吻. "非得把混混的招牌贴脸上吗?"他边回答,边在她脸蛋上吻了一下,"晚饭我请,想吃什么?" "海鲜.我最爱吃鸡尾虾."她抱着田暮的脖子,摇晃着身体. "行."田暮的手在女孩的身上不安分起来. "讨厌."女孩娇嗔的说到. 此时看起来他到真有点"黑社会"的味道,出门时前呼后拥着四五个彪汉的马崽.看来他田暮今晚是不会孤单了,公子多金,满街的女人等着为他献身.他只恨春宵苦短,没那么多精力消受呢! 饭桌上约了几个朋友,被引荐了相随而来的几个女子.他的注意力立即被其中的一个漂亮宝贝所吸引.皮肤白皙,一个清爽的沙宣头,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今晚要得到她.至于身边的这个小妹妹就便宜跟班的马崽好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开口就是色狼的惯用伎俩. "是吗?不会吧."她眼神送着秋波. "不可能,我一定见过你?是移动大楼的,还是银行的?"他装出辛苦思考的样子. "那你可能记错了,我是做保险推销的."她挑明自己的身份. "哦,很厉害哦.有机会帮我介绍几个好的投资项目."他开始诱惑她,他见多了这种女人.她们无奈于行业的"潜规则",想做业务有时就得搭上自己的身体. "好啊,现在我们有好几个险种都很划算的,我可以提供宣传材料给你."她开始很专业的做起了宣传员. "改天吧,今天只谈开心的事情,来,为相识干一杯."他一饮而尽.她当人不让. "豪爽,挺好相处的."他开始找机会赞扬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disco贵宾间里,她已经在他怀中了.女人不过如此,先拿钱砸的她躺下,再拿钱砸的她爱你.只要你有出手阔绰的豪气,还怕没人躺在你怀里? 如他所愿,开房间时,她丝毫没有要逃的意思.他顺利得到了她,她心满意足的趴在他胸口上,宛如一只可爱的小鸟. "我好吗?你喜欢吗?"她激动未消. "啊."他只能这样回答,不想多浪费一个字.就她那两下子,一般般啦! "你会想我吗?"她看样子已经深深为他迷醉了. "恩."他只顾着抽烟,接着问到,"你电话是多少?我有空联系你."她至少还算温顺可爱比"鸡"可强多了. "我名片上有."她从包里取出一张满是业务头衔的名片. "霍小睿?"他念到. "有朋友买保险要记得找我哦.现在这行可难跑了."她吻了他的唇.让他有点不舒服,他不太习惯女人吻他的嘴唇.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临别时,给了她500块作为她应得的报酬.他们两清了. 这个男人或许喜欢她吧,她没提钱,他却舍得给她.霍小睿感激万分,甚至有点喜欢上这个男人了.于是信息不断,几乎每天都送上几条凭寄相思的短信. 这个女人可能是喜欢上他了,她已经连续给他发了快半个月短信了,他每次只是敷衍了事的回应着,甚至干脆不理,她到真执着.傻的可爱,难得她一片痴心,他有心情时,一定再次光顾她. 果然,他一没了陪睡的女人,就拿她凑数.不经意小睿反而成了田暮约会次数最多的女人.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只要他随便送个香水,手袋什么的,她便感激的叩谢隆恩将他伺候的跟皇帝似的.凭良心讲其实她是个不错的女人,样貌出众,和蔼可亲,问题是他已经忘记爱的感觉了. "田暮,你最近"红利"收成好吗?"小睿只知道他是个捞偏门的混混.不过他最近和几个道上的朋友合作"起红"到是不假,不然就不会养那么多收帐的马崽. "还行.本钱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帐慢慢要吧."他刚从她身上爬下来,已经有点困了.她再问什么,他就当完全听不到了. 武铎乘车返回部队时,林宝儿拒绝再跟他回那个鬼地方.她已经彻底的看穿了婚姻的真相,她绝望了,要是可能的话,她就自己过一辈子.她不再为武铎寻花问柳的事情痛苦了,她已经看开了,他喜欢怎样就怎样,他喜欢要谁就要谁,反正她是不想再要他了.他若是想离婚,她就立刻签字;他要是不想离婚,她可以这样待一辈子.一切听天由命吧. 她觉得自己最近胖了很多,脸圆的象个盘子,腰围疯长了4寸,她看起来已经很象孩子他妈了.可能是因为情绪压抑,又以流产后补身为借口,不断的暴饮暴食造成的.她天生易胖,胖起来永远是那样快.她开始封闭自己,很少出门,很怕见人,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让人恶心. 方方这几天一直过来陪她,这个小家伙可能是在专门刺激她,偏要拉她转那些精品时装店,就她现在150多斤的"魔鬼"身材,能淘到合适的衣服才怪!两人在街上放肆的说笑打闹着. 田暮答应小睿陪她上街买换季的衣服,趁小睿买冰淇淋的工夫,点支烟"冲冲电".忽然看见笑的花枝乱颤的林宝儿,天啊,他几乎不敢认她了,除了依旧精致的五官,她完全走样了,她该不会是当妈妈了吧?她不是和丈夫去外地了吗?怎么会在这儿遇见? 田暮挤熄了烟扔进垃圾桶,迎面向林宝儿走了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个月了."她此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表情十分狼狈. "回来也没打个电话,我也好看看你."他的语气仿佛她的父兄,可她听起来却像是嘲笑. "看吧,已经这个样子了!"她摆了个姿势,痛苦的调侃自己,"心宽体胖." "呵呵,挺可爱的,圆乎乎的."他果然很会讲话. "承蒙夸奖."她笑的好假. "有空坐坐吗?"田暮接着问,"可以叙叙旧." 没等林宝儿回答,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田暮,我刚才找了你半天,怎么过来和朋友讲话也不告诉我一声啊."讲话的是小睿.来者将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精灵可爱的方方身上,林宝儿忽然觉得很沮丧,她完全没有被这个女子放在眼里.是啊,以她现在的形象,对谁还有威胁呢?何况对方本身又美艳如花. "小睿,我朋友.宝儿,方方."田暮为彼此一一做了介绍. "很高兴认识你."小睿向林宝儿友善的伸出手,眉宇间却表现出对方方的敌视. "一样."林宝儿回答.田暮实在是艳福不浅,哪儿来那么多美女,都让他逮着了? 第42章 "一起吃饭吧?"田暮很耐心的征求意见. "不了.还有事."林宝儿断然选择逃避.他既有了新欢,就没必要再和她吃什么饭.难道他还没学会珍惜拥有的东西吗? 一个完美的檫身,她经过了田暮,眼泪欲滴,却无言.只听方方在身旁安慰她:"别难过,宝儿.那个女孩拴不住田暮,就凭她那点智商,还没开枪就已经瞄错方向了!" 正文第五十三回公子多情 与丈夫分居半载,已是新年在即.挤了一夜火车的武铎回家后,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林宝儿的情绪一直很焦虑,谁能理解一个濒临衰老,肥胖不堪的女子心中的苦闷?她生性爱漂亮,现在却开始厌恶自己,而越是焦虑越没命的想吃东西.听到武铎的手机不断传来短信铃音,她丝毫没有理会,一向尊重他的个人隐私. 武铎醒来之后就躲在房间里,抱着手机不停回复着短信.他脸上偶尔竟会出现少女怀春般的笑容.林宝儿立刻出现了不良预感:他在外面可能有了女人,而且是情人,不是妓女.可她曾发誓再不过问武铎的私事,随他去吧,机关大院的红墙怎能锁住男人的欲望和春心?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既然她是他的合法妻子,他就有义务养她,于是开口要求:"武铎,过年了,我想买条裤子." "你那么多裤子,还买?"他沉着脸,不太高兴.她满柜子衣服,至少不下20条裤子,还买?真不懂过日子! "你看不见我胖成这样,已经穿不了吗?"她的怒火直冲头顶,可能还牵连上了刚才短信的风波.她就是有100条裤子与他何干?有几条是结婚后用他的钱买的? "随便买一条吧,别太贵了,以后瘦下来又不能穿了."武铎很有节俭意识,但为了避免吵架,还是做出了妥协. "你什么意思?我胖了,就连买裤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她甚至认为他是把钱都花在了情人的身上,至少他从前把工资一交,从不干涉她的日常开销. "行了,随你便吧."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机短信上,发现她生气了,开始嬉皮笑脸.林宝儿觉得自己做妻子很失败,丈夫现在都懒得抬眼皮看她一眼了.她究竟是陷入了怎样的处境啊?她太想找个朋友诉诉苦,却想不出何处觅知音,心中苦不堪言.也许,懂她的只有田暮. 午后,丈夫开始网聊,她觉得自己很碍眼.简单收拾了一下,找到个公用电话,下了很多次决心,终于拨通了田暮的号码.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竟短暂失语了? "哪位,讲话?"田暮那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回响. "......"她依旧无语,并开始思考是不是该立即将电话挂掉. "喂......是你吗?"田暮忽然有种莫名的预感,不由得紧张起来,"宝儿?"他讲出她名字的一瞬间,林宝儿的泪珠儿急促得顺着脸颊簌簌滑落.他心里或许依然惦念她,才会期待是她. "忙吗?"她平静了一下,小心的问. "在开小会."他压低声音回答,"不过你要是有事,我可以提前结束."他很冲动,完全支配不了自己的正常行为. "你继续吧,晚饭时间我再打给你."她怕耽误他工作.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田暮怕等到晚饭时间,她会改变注意.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依旧只有十五分钟的车程,两人再次相见.香车依旧,只是佳人不在...... "有急事?我能帮忙吗?"田暮找了一处隐蔽的街角,停下了车.她已身为人妻,隐秘一点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找个朋友聊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朋友.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她很客气却始终不敢看他. 田暮觉得林宝儿除了胖了许多之外,那凄凉的眼神却始终没有改变.他敢断定,她过的并不快乐. "不开心了?"他问. "从来就不知什么叫开心!"她轻叹着,多思的女子天生就比别人少了太多乐趣. "怎么了?说说?"他看到她的凋零,不由心疼.那支一直被他精心呵护的花儿竟被现实生活摧残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几个月前流产了,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次是不小心......"她一股脑地倾诉着她腹内积存的苦水,控诉着婚姻生活的悲惨与无奈,甚至包括今天武铎是如何敷衍她买裤子的. 田暮没想到,林宝儿居然生活的这样委屈,连买条裤子都得争取丈夫的同意.纵然他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在不断说服自己,她已经与他完全无关了,丈夫怎样对她是林宝儿自己的事情.可他仍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不谈旧情,只当作朋友,他也得让她开心不是吗? "走."他没再多说,发动车子.不久,停在一家百货公司门口,拉着林宝儿到女装部随便挑选她喜欢的裤子,他付帐! 她竟然没跟他客气,此刻只想铭记田暮给她的情分.她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款式,却拿不定主意要哪个颜色:"你觉得哪个颜色好一些?"她手里拎起两条裤子问他. "喜欢就都留下吧."只要她开心了,钱无所谓,他愿意给她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林宝儿拎着两条昂贵的裤子跟在田暮身后.她一直试图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怕行人看到她会丢他的人.买衣服时,女导购对田暮那种"同情"的眼光,已经深深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还不能笑笑吗?我就差点起烽火戏诸侯了!"他只想博她一笑,她鼓鼓的圆脸却嘟起的更厉害了. 林宝儿丝毫笑不出来,抽噎着跑上车,放肆的大哭起来.还不断的用那双小脏手抹着眼泪,把脸上揉搓得活象只花猫. "好了,宝贝儿."他轻拍她的背,从前惯用的称呼脱口而出,"不哭了,听话." 林宝儿完全不理会田暮此时的感受,猛然转身环抱住他的腰,任泪水静静流在他的胸口.田暮经历了瞬间的手足无措,之后认命的抱住她的身体.他是怎么搞的?怎么一看见她,心就死活硬不起来呢?他这么洁癖的男人竟然还能容忍这个"破落户"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抹糊了他一身,也就只有她,换了别人,他早就一脚将其踹出几米之外了. 从此之后,林宝儿决定不再搭理武铎了,一正月,几乎当他是空气.武铎此时对林宝儿的态度其实也不过如此,他可能已是心有所属了.分居半年,寂寞的他在网络聊天室里,偶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子,两人聊的不亦乐乎.他忽然觉得自己跟老婆从来就没有过那么多的话!虽然两人还没真正见过面,可他已经完全习惯了通过她的手机短信,支撑起生活的快乐.他尤其喜欢与对方语音聊天,喜欢她那口亲切的家乡话.从视频上看,她虽然不美,却有着一种乡里乡亲的熟悉感觉,仿佛是生长在八百里秦川上诱人的红辣子.有时候,太高级的东西未必适合自己.对于生活,但求合适.他有时会觉得自己的婚姻从始到终都是个错误.他打心眼里只想要个能耕织洒扫,吃苦耐劳,饿了给他端碗热面,再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娃的朴实女人.女人要是肚子里有点"墨水"就跟神经病差不多,不但脾气古怪,而且事多的要命!女子无才便是德,圣人这话真是金玉良言啊. 林宝儿痛下决心开始减肥.虽然她已经胖的没型没款,可怜田暮仍将她当宝贝似的捧在掌心.她觉得除了自己,无以为报.可目前自己这个龌龊的样子,是无论如何不好出来吓人的.她又不是头一次减肥,很有信心改变自己的现状. 武铎终日沉迷在短信恋情的同时,林宝儿已经开始落实她的减肥计划:严格控制卡路里摄取,甚至把几百种食品的热量值制成表格,就挂在餐桌前面,她每吃一口东西都要精确计算.她陆续买了n张健身影碟,每天坚持一个半小时的健身时间.项目涉及哑铃操,自由舞,拉丁操,肚皮舞,普拉提,她这半辈子,还从没如此执着地做一件目标明确的事情.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她的克制与坚持之下,体重几乎是在直线下降.武铎走后的三个月时间,她逐渐恢复到了婚前的体重.可她看起来却比从前更加苗条,漂亮.是运动将更多的脂肪转换成了肌肉.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自信满满. 为了更加凹凸有致,林宝儿又到健身中心报名,参加了更艰苦而系统的形体训练.不久,一同健身的男子看她的眼神都变得直勾勾的.不断有人跟她要电话,约她吃饭,可她谁都懒得理睬.她的目的很明确,田暮!除了田暮她谁也不要.她下了这么大辛苦,就为田暮. 田暮空闲时琢磨起,林宝儿又一连几个月没给他打过电话了.该是过完年,又跟她老公去外地生活了吧?想也没用,她再回来,或许要等到这个年底了.霍小睿每天还是照常给他发信息,可惜他越来越觉得索然无味.也许他再继续不回她的短信,她就会知难而退了.他现在情愿去外面"打野食",也不愿意约她,那个女人开始让他感觉到压力,她总一相情愿的当他是她个人的财产,把得牢牢的.就算他没有合适的女人可养,也绝对不会养她,他宁可生活的轻松一点. 该死,手机怎么又响了?一定是霍小睿等不到他回短信,又急了吧?田暮烦躁的推测着. "喂?说话."田暮接电话时的口气显得很不耐烦,他一早晨光忙着应酬她的短信和电话,不用工作了吗? 第43章 "看来我这电话打的不是时候?撞枪口上了!"电话那面清晰的传来林宝儿淡定的声音. "没想到是你?"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轻笑着,仿佛一个刚步入初恋的男孩子. "有空吗?出来坐坐,请你吃饭!"她学着他惯用的语言,分明卖嘴,知道田暮绝对不可能让她埋单. "好啊,哪里啊?"他来了兴致,看了看日程安排,没关系,很多事情可以压后. "过来再告诉你,老地方见."林宝儿神秘兮兮的挂了电话. 这个胖妞儿又在搞什么鬼?她总能轻易勾引起他探索的兴趣.难得浮生半日闲,他喜欢和她相处时的轻松,即便只"打打嘴架"也好,这与胖瘦无关. 正文第五十四回情感攻略 四月飞絮,浅草依依.迟日催花,淡云阁雨.一袭洁白的林宝儿俯在船舷上,松松卷起衣袖,正用如雪的皓腕将平静的湖面上撩动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微卷而蓬松的长发从身后滑落胸前,精致而妩媚的脸庞如娇艳欲滴的芙蓉,对着几步之遥的田暮尽情绽放着,甜美的笑靥深深蛊惑着他冲动的欲望. 她是人吗?几个月前还是一副徐娘半老的破落样子,犹如被人遗弃的怨妇.而今,却宛如怒放的花朵般在他面前吐露着芬芳.田暮实在为眼前这个女子而折服,她心思缜密,意志力惊人.他此生"不幸"认识了她,还能爱谁?他曾以为,没有她,他一样可以活的很好,可命运却耍了他,他可以无休止的纵欲,却始终无法纵情.压抑,极端的压抑;空虚,极端的空虚...... 丈夫已经走了,她目前需要个情人.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田暮正是她要的人.林宝儿已经不愿守在围城内无尽的痛苦中苟延残喘的生存了,她需要爱情的滋润,同样也需要金钱的供养.田暮对于她再合适不过了.经历了一场炼狱式的洗礼,她不会再天真地依靠男人的施舍生存.既然要得到,就一定得用大脑.她无法辨认此时心中还是不是爱情,反正那个东西对于一个已婚的女子来讲,已经是奢侈品了. "宝儿,小心点,不要掉到水里了."田暮在水库坝尾平静的春水上悠然摇着桨,心神全在船头戏水的佳人身上. "不怕,我会游泳."林宝儿说着转过身,缓缓站起来,向田暮一边小心翼翼的移动着."哎呀!"忽然觉得小船晃动的很厉害,脚下一偏.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情急,他猛然站起身,将她的身子稳稳的接住,盈盈一抱,林宝儿已安全的靠在田暮怀中.她珠唇紧闭,凤目含情,痴痴的望着他.田暮的心跳猛然快了许多,他被这突如起来的身体接触折磨的心神不宁.她给了他一个温婉的微笑,轻轻离开了他的怀抱. 各自坐回甲板上的位子,沉默不语.林宝儿此时还不能确定,田暮对于她往日的背叛,可否释怀?田暮虽然春心难耐,也还没机会弄清楚这个已婚女子此时究竟当他是朋友还是情人.眼神暗相勾,秋波欲横流,彼此激荡的心中都在渴望对方能够率先打破这种微妙的局面. 简单的晚餐之后,再次光顾了田暮朋友的那间茶楼.事别多年,这里的生意更加红火了.老板一开口便称赞林宝儿比从前更加漂亮了,她绰约的风姿正紧紧的吸引着众多茶客暧昧的眼神.田暮很细心.为了保护这个身为人妻的女子,他选中了二楼最里面的那个叫"荼蘼"的雅间. 小轩窗正开,轻纱随风飘荡.灯下美人依旧,静夜清露芬芳.林宝儿望见窗外月下的一片繁盛的丁香,感慨轻吟:"手卷珠帘上玉勾,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碧波三峡暮,接天流." "李煜的词?"田暮仅凭感觉. "他爹,李景的." "还是老样子,一肚子甲骨文!"他揶揄而不失赞赏. "武铎最怕我这一肚子"酸水",我跟他讲话才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一脸无奈的从窗口坐回桌旁. "你可以跟我讲,我喜欢听,尤其喜欢这种无道昏君的浓词艳赋."他执起青花瓷壶,给她到了杯上好的绿茶. 林宝儿凑近茶杯闻了闻,浅浅抿了一口问:"什么茶?"他在楼下点茶时,她并不在场. "雪水云绿." 她用尖尖的小指挑起片茶叶来看了看,摇头道:"分明是壶"竹叶清",叶片上有很多小片的白斑,不会是吧台搞错了吧?" 熟识的老板被田暮请来后,不得不树起大拇指抱歉的说:"碰到行家了!我通知领班,马上给你们换一壶,再送几样果品表示一下歉意,好吧?" 田暮指着服务员刚端进来的果品,招呼着林宝儿:"赶紧尝尝,好容易才赚到的封口费!" "现在做生意还不都是这样,"煮"一个算一个,反正来这消费的都是腰缠万贯,附庸风雅的土财主.撒撒水啦!"她的一句广东话立刻逗笑了田暮. "真不简单,都学会"鸟"语了!"田暮轻松调侃.她从前就一直这样褒贬他的家乡话. "我谢谢(唔乖)你呀!"她继续调皮. 田暮看的出神,或许只有同她在一起,他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好了,喝点茶吧."他疼惜的将她的茶杯递到她手中.林宝儿妩媚一笑. "想你了."田暮出语深沉,注视着她的眼睛,而后低头把玩起她尖尖的小指. "我心如你."她望着他的眼睛,与他十指交握. "宝儿,还要去外地吗?"他执手吻了她的手背. "说不准,暂时还不走." 她的回答让田暮有点失望,忽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田暮,我想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兴致昂然. "不急着回去吗?"他担心她回去太晚,会被丈夫责难. "武铎已经回部队报到了." 感谢老天,他的机会来了,有她陪着,至少最近他不会再寂寞了.深深呼出口气,说道:"走吧." 旧地重游令人遗憾,他们初见的时光此生再不能重温了.那个难忘的山巅被平整后,盖上了许许多多的新房子.物是人非事事休,林宝儿不免伤感.背景音乐是一首凄凉婉转的<不值得>,田暮说这是他目前最钟爱的歌曲,有时甚至会独自聆听整整一夜,他空虚寂寞,失眠比从前更加严重! "田暮,我今生被你害的好惨.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却全身都充斥着浓浓的小资情调.我还没学会挣钱,就已经学会了花钱,都是你惯的!"她听着空灵的歌曲,突发感慨. "呵呵,我还以为,我能养你一辈子."他一脸落寞,调转车头向灯火辉煌的市区行驶着. "我老掉了牙,你还会要我吗?"她看着车子行驶的正前方问到. "那时我也老了,不是吗?"田暮不自觉的看了看后视镜中自己的脸. "呵呵,别怕.你现在正如日中天,男人40才一朵花呢!追你的女人多的是吧?"她的话是玩笑也是试探. "女人满街都是,一抓一把.可那与爱情无关,我只是害怕寂寞,越来越怕."他很坦白,只当面对一个老朋友. "不要再提爱情那玩意,太高深,我不会玩."她清楚自己的论调来自陈臣,他的确让她成长了. "高人!"英雄所见略同,他现在或许也是这么想. "套用法国波伏娃的话,爱情只存在于销魂长吻的几十秒钟,之后的相拥而眠只是各自堕入不相干的长梦里."她目前对感情的定义不过是某种接近神话的感觉罢了. "你已经很象个法国女人了.完全摆脱了传统道德."林宝儿完全听不出田暮的意思,但可能是抱怨! "按照传统道德,我早就够装进猪笼沉湖了.可按照现代的思维,我可是妇女解放运动的响应者.你觉得现在的事情还有对错之分吗?我不晓得这纷乱的末世什么才是统一的道德标准?"她用理智想问题. "通奸永远不被赦免!"他口气骤然冷却,忽然感到旧伤在胸口隐隐作痛. "我喜欢.不需要谁来赦免!"她妖娆的指掌已在田暮的小腹下摩挲. 他真的很想咒骂她淫荡无耻,可下身流窜的炽热欲望,竟让他开不了口.该死!他在心里不断拒绝她,他的身体却在迫切的迎合她:"林宝儿,别闹了,开车不可以分心."说是提醒她,不如说是警告自己. "可是它分明挑旗投降了."林宝儿挑逗的目光诱惑他向下看. 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滚烫的血液急待崩发.去他的传统道德,让原则见鬼去吧.既然他没有"ed"干嘛不享受呢?他将车往空旷的路边一靠,抢夺了主导地位...... "田暮.今晚我要你的命!"她在他身下妖娆的扭动着身体,学着<夜宴>中婉后的口气说到. "我期待......"话还没说完,田暮的理智已经彻底淹没在情欲的汪洋中.她狐媚的娇喘让他欲罢不能,他被她的唇舌"折磨"的欲仙欲死.她这两年是在哪座山上修练的?天,他要她,他忍不住了...... "田暮,通奸到底怎么样?"共抵情欲天堂的同时,她绵里藏针的提醒他正在偷别人的老婆. "要命!"他还在急促的喘息. "通奸永远不被赦免?"她请君入瓮,吮着他的舌尖. "该死!" 第44章 他掐她翘翘的屁股.她太狡猾,绝对是成仙的骚狐狸.这种女人能安分的了吗?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她已经是别人的太太了,他要是再计较她的忠贞,就未免太可笑.她实在太迷人了,她的身体就是他欢愉的圣殿.管不了那么多了,酝酿一下,他要再来一次.他的眼神随即又弥漫着浓浓的色欲. "奸夫,狂欢落暮了.他人的东西不可以多拿多占."她已经很快将衣服整理妥当,一脸平静的坐在旁边. "小娼妇,吊我胃口啊?"他不依不饶的与她纠缠,狼性十足. "别抬举我了.不吃我,也没见你饿死.你的"点心"还不多的是!"她半真半假的撅起小嘴.今夜.只是浅尝,她是断然不会再给予了."战役"才刚刚打响.田暮,等着接招吧! 正文第五十五回重归莫逆 田暮能在他的时装店里碰到林宝儿绝非偶然.她还记得他有每周一,四来这里查看销售的习惯.接近打烊时间了,他该从办公室下来了吧?林宝儿在更衣室里不断更换着喜欢的衣服.店长和导购一概换了新面孔,"资本家"们管这种定期换掉老员工的做法称做为企业注入新鲜血液. 更衣室比邻楼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林宝儿轻松造就了"偶遇". "怎么没上去坐?"田暮身着淡紫色体恤,米白色休闲裤,惊喜的问. "我得先选好款式,才好让导购跟你要折扣啊?你要是太黑,我就上去打扰你."她望着他,露出一抹浅笑.他很擅长穿着,洁净而鲜艳的衣着,很适应他这种minicooper型的男子. "有选中的吗?"他轻问. "还没拿定主意要哪一件."身上这件火红色的低胸连衣群,强烈衬托出婀娜性感的身姿,她看起来愈加白皙,腰肢纤细,丰满突显. "这件就很不错.别脱了,我喜欢."他极力压低声音,以防员工听到. "给个折扣先?"她实在很会装蒜. "要人不要钱."他比她还市侩. 出门后,林宝儿在田暮的一再挽留下,顺利上了他的车."想把我卖到什么地方去?"她柳眉轻挑,问到. "青楼楚馆,勾栏瓦肆."他一脸不正经,发动了轿车. "门儿清啊?常常往那儿送银子吧?"她调皮的嘲讽道. "那是,还特地往那儿修了条地道呢!"看来他是把自己当宋徽宗了. "就为听曲儿?" "哪里,为了个骚娘们!"他一只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极不专心的开着车. "田暮,想我了吗?"林宝儿忽然认真起来,结束了打情骂俏. "想."他不假思索的回答. "上半截还是下半截?"她从前总这么问他. "我的上半截早被你弄丢了."他的回答让她很辛酸,她还不一样抛弃了灵魂?他们竟然从一双有情人堕落为一对风流鬼. "好在我更看中下半截."她回答的潇洒,心里却苦闷.女人始终是女人. "呵呵,看来我得补肾了.你一向要求高,太难伺候!"他逗她开心.她斜睨着田暮,坏坏一笑.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她坐桩.从前的将军如今变成了奴隶,往日的丫头一跃当上了主子.听见了吗?是他伺候她!男人还真是贱骨头.她全心投入时,他当她是草.她水性扬花了,他却当她是宝.真见鬼了! "先来解决温饱问题,晚饭想吃什么?"田暮看了看表问. "随便!"他们几乎异口同声. 田暮一踩油门,直奔"沃尔玛".早已厌倦了酒店的饮食,他此时最想吃的莫过于林宝儿那手"私家菜",他已经想了小两年了:"宝贝儿,烛光晚餐,ok?" "嘴馋的借口."她真佩服他的嘴,明明是让她受累,还弄的花里胡哨的. "呵呵."他嘴角一扬,没了下文. 一个小时后,田暮吃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几样家常菜:红烧排骨,榄菜肉松四季豆,香菇菜胆,虾仁滑蛋,外加一份粟米羹.他承诺的"烛光"肯定是不能兑现了,他的注意力全在美味佳肴上,那有工夫点蜡烛啊!她还没落座,他就已经开动了. "田暮,你就不能尊重一下客人吗?"林宝儿假意抱怨着,解下围裙出了厨房门. "盛饭!"他把空碗递到她面前.哪里当她是客人?分明当她是佣人.她屁股还没着地,只好无奈苦笑着遵从他的吩咐,再次进了厨房.她上辈子该他的! 田暮风卷残云的吃像,让林宝儿疑心他真的是饿着了.他到底有多久没吃过可口的饭菜了?她不由心疼. 看见他把汁浓的香菇不停往嘴里塞,她知道田暮又控制不了自己的饮食嗜好了,郑重的提醒道:"你是想去医院了吧?胃疼了别人可替不了哦?" 田暮忽然觉得很揪心,低着头,不停往嘴里送饭.事过境迁,她依然担心他的身体,而这个天底下,或许只有她才记得他有慢性胃病.他的父母,太太,女儿.还有成堆的朋友和大把的女人,有谁会管他?父亲的心全在新家庭上,母亲心里只"牵挂"着麻将.他那老婆就更不敢恭维,能让她担心的只有钱,问起的永远是生意状况.女儿实在是太小了,还不懂得去关心父亲.至于外边的朋友和女人更是各怀鬼胎居心叵测,他们除了利益还会计较什么?他田暮都混到这种悲惨地步了,竟然还有资格被列入"成功人士"?真是给死人烧纸钱,"哄鬼"去吧! 他酒足饭饱,放下碗筷.林宝儿把一盘切好的水果端到他面前.有她在身边,他才能活得这么顺心.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对她始终恨不起来.听见厨房传来的水声和碗碟相碰的声音,田暮发觉虽然遭遇过背叛,林宝儿在他心目中依然是个好女人.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娶她.只可惜,她已经嫁给了别人. "猪头,想什么呢?"林宝儿一进客厅就看见田暮窝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愣. "饱暖思淫欲."他开始策划他的"夜生活",一脸狼象. "勾栏院等着你去捐银子呢!"她吃了块水果,淡淡的揶揄到. "有曲儿听吗?"他还来劲了. "有娘们儿!"她瞄了一眼,轻蔑一笑. "有会唱曲儿的娘们吗?"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要求还挺高,不就为"那点儿事"吗?非整那么多臭氧层子干嘛?"她学赵本山一口诙谐的东北话. "个人爱好." "你那是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憋你仨月,别说女的,母的都行!"她只有在他面前才口无遮拦.她懒得装什么圣女,他们的相处从来感觉不到压力. 手机铃音实在响的不是时候,林宝儿掏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武铎!他终于想起给老婆来个电话了,不容易啊.她示意田暮闭嘴,接通了电话,回答:"还没睡.你呢?" 对方一直讲了几分钟,林宝儿才安顿道:"少喝点酒,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不在,照顾好自己."于是挂了电话. 田暮醋意大发:"这么关心他,干嘛还背着他偷人.难不成你老公有生理障碍?" "就因为他过于正常了."她丝毫不想隐瞒,"他在那边不规矩." "人之常情,身体需要而已."他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思考. "他大概是以为我没有身体需要吧?"她觉得男人很多时候是自做聪明.总以为自己了不起,从不将女人放在眼力.他们能寻欢作乐,难道女人就没有这种能力? "你有罪恶感吗?"他很认真的问. "哪儿来那么多罪恶感!州官要是放火,百姓就该点灯."她望着窗外轻轻一提嘴角. "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田暮对此实在很感兴趣.他会输给如此劣质的男人,真是怪事! "安定,唯一,仅此而已."她转身面向田暮,靠在窗台上,"结果"唯一"没守住.安定不可能." "怎么讲?"田暮舒适的往后一靠. "别说唯一,可能连唯九唯十都守不住,他嫖妓.说起安定,我们目前没房没车没存款,在他成功转业前,连下半生都没有,安定的了吗?我不贪心,要是他肯守住唯一,我可以不求安稳.现在,gameover,瞎凑合吧."林宝儿讲话时平静如常,完全没有伤心的感觉. "以后呢?"丝毫看不出他脸上有任何的表情. "没以后,不愿意多想,我情愿当白痴,只贪恋眼前的快乐."她曾经是多么在乎未来,可到头来又怎样呢?还不是两手空空. "你当我是什么?"田暮更关心他在林宝儿心目中的地位. "莫逆之交."她发现这个词的确了不得,他们早早就偏离了这般初衷,如今竟有幸又回到了原点.恰似已经轮回一世了. 田暮起身走向形容倦淡的林宝儿,将她久久拥在怀里.她的确是成长了,而这成长的代价却过于残酷.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也会把红尘看的这么通透,她的平静外表下,全是被现实鞭笞的累累伤痕.她是折断了爱的双翼才冀望于他的慰藉吧. 田暮恍然大悟.他怎么就忘了,她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莫逆之交"啊!可很久以来,他却只记得她是他的女人,她得爱他,得尊重他,得服从他,他完全当她是副属品,从不过问她的情绪,她的感受,丝毫没有替她着想过.他这个知音实在是太失职了:"宝儿,或许你当初就不该给了我.从那时开始,我几乎忘了那四个字,只当你是我阁楼上的女人." "冲突吗? 第45章 不能兼而有之吗?为什么阁楼上的女人就不能是莫逆之交呢?"林宝儿问的田暮哑然了.是啊,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人格不能独立,还是相处有了压力,或是缺乏了私密空间,也许还因为别的什么?为什么身体贴近后,心却有了距离呢? 正文第五十六回步步为营 清晨,田暮手机连续响起的短信铃音吵醒了睡梦中的林宝儿.她身体一动没动,佯装睡着.田暮大概是与她同时醒来的,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翻看着收件夹里的信息. 怎么又是霍小睿?她还真是百折不挠,他有半个月没给她回信息了吧?田暮忽然不自觉的看了看身边沉睡的林宝儿,他竟然有点胆怯.小睿要是再这么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宝儿恐怕又要恼了吧?不行,他得赶紧把屁股擦干净,以防万一. 田暮起身后,把电话带进了洗手间.林宝儿抱着雪白的被子在床上缓缓坐起,陷入沉思:看他紧张样子就知道,那个电话一定是他另外的女人打的.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躲进厕所里回电话,他现在身边有女人是太正常的事.她又从没指望过离开她后,他会一直不找女人,为她守身如玉.他怎么那么神经过敏!此时她要计较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虽然电话里的女人们都不是他的妻子,也必定要挣个你死我活,这直接关系到个人利益.她现在也很庸俗,她必须想办法夺回他的专宠.她想起老谋子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妻妾成群的情况下,老爷的宠爱直接关系到女人的处境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林宝儿不由想到一个人.小叶!那个女子当年重新出现在她和田暮生活中,动机或许就如现在的自己.想夺回的东西太多,包括田暮的感情,肉欲,和大把的金钱.可看起来小叶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否则这套两百多平米的洋房早该住进了"女主子",哪里容得她在这里纵情云雨?她得好好琢磨一下,她该怎样稳扎稳打的推进战线. 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林宝儿穿好衣服迅速扎进了厨房,仅用5分钟便准备好田暮一贯的早餐,煎蛋,火腿面包和牛奶,整齐摆放在餐桌上,用砂糖在桌上撒出个漂亮的心型,趁田暮冲完澡之前,迅速离开了他的住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赢,她首先得迷惑对方. 听见大门响,田暮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浴室,向卧房内望去,林宝儿果然已经不在了.心里有点发慌,难道是又被她看出了端倪?她就算真的想要他收敛,也总得给他点时间吧?他愁云密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555"香烟.这个女人太过分了!他实在没心情陪着她玩,她想离开的时候,拍拍屁股就走人,她要回来时,就一相情愿的以为他会理所应当的为她守在这里?他还不至于那么犯贱吧!摔门就走,发小姐脾气啊?她以为他还是当年的田暮,他目前有她没她都一样!现在也不会为一肚子气而耽误了吃早餐,没她在,他也没饿死了,他一直很善于是照顾自己! 看到厨房餐桌上准备好的早饭,一头雾水,田暮开始纳闷:是他自己神经过敏吧?她要是生他的气了,还费这么大劲干嘛?而且桌上还留下了她的心.可她要是完全没出状况,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闪人了?这个女人真是今非夕比,他实在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指望霍小睿自动放弃他,看来是根本不可能了.电话里她强烈要求见田暮一面.真是搞不懂女人,都混到对方懒的招呼她份儿上了,还没有一点不良感觉吗?好吧,见见就见见吧,就此来个干脆的了断. 当一脸无辜的霍小睿坐在田暮对面的椅子上,嘟起小嘴埋怨他冷落了她的时候,田暮居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女人花痴吧?她压根就没看出来他要甩她吗?她不是笨,是笨的出奇!而他田暮根本无法忍受笨女人.他想要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就凭她?他唯一的仁慈就是想等她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晚餐再说结束. 老天却开了个玩笑,小叶和几个要好的女朋友进了餐吧,一眼就看到了田暮,并且单选了离他不远的那张餐台坐下.田暮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的,他开始后悔把小睿约在这个餐吧,这里很容易就能碰到他熟识的朋友.这样看来,他在这儿碰到叶静也在情理之内. "田暮,你的新朋友啊,很漂亮哦?"小叶大方的走过来,热情的跟他们打起招呼. "呵呵."他假笑不想回答她.事实上,他连看都懒的看她一眼. "田暮,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啊?"霍小睿的话让他哭笑不得,她笨就不要多嘴嘛! "叶静."小叶喧宾夺主地伸出手,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霍小睿,很高兴认识您.我在保险公司工作,有机会还要请叶姐多多关照."小睿的业务能力实在让田暮折服.要是有可能,他到很想挖她做他销售部的员工. "这个妹妹真好处,比起那个强多了!"叶静转向小睿接着说:"哈哈,你可别往心里去哦,我们十几年的朋友了,我一直就爱开他玩笑."分明在搅混水,田暮听得出来. "这玩笑有点过了吧,万一她要当了真,我很怕她会伤心."他只想折磨那个女人,他心里清楚她对他还不死心.同时,他也很得意的看见了她眼中瞬间闪过的妒火.他就是要提醒她,他可以在乎天下任何女人,除了她.霍小睿虽然白痴,却好过她这样处心积虑的时时算计. 叶静妒火中烧,回到了朋友那边.霍小睿竟闪烁着天真的大眼睛对田暮感恩带德地说道:"没想到你心里有这么在乎我.我真是好感动啊.田暮,对不起,我刚刚在来这儿的路上还做好了跟你说分手的准备.我一直以为你不回电话是在故意躲着我.我觉得被人甩很没面子,就算分手也得我先说.都怪我不好总打电话耽误你工作,可我是害怕你忘了我.原谅我吧?" 霍小睿这番"肺腑之言"说的田暮哑口无言,原来她一直明白他想甩她,仅抱着最后一点点幻想,她却还那么执着得天天给他发送短信.除去爱情不谈,他也实在无法在这样的情形下,断然跟她提出分手,伤害这样痴情的女子.他不是畜生! 可当霍小睿在车上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时,田暮再次感到了压力.他该拿她怎么办?一个女人投怀送抱时,必然期待下一步美好剧情的发生.可他此时心中已不想再同她有任何过分的接触.他心疼她的,可他不爱她,那完全是两码事啊?田暮草草编了个理由,将霍小睿送回了宿舍,而后调转车头回了家.此时,他或许该回去看看老婆孩子,这样才比较容易冷静下来. 他清早又照旧听到短信的铃音,这个小睿,他拿她真没办法.翻看电话时却赫然看到一排字母:"missyouso!"没落款,只留下一个号码. 林宝儿!他仅凭直觉立刻按电话,回了过去. "早晨好(走森)!"她又说"鸟"语.听起来情绪不错. "请问你找哪位?(唔乖内温宾位?)"他开始陪她玩. "请问田先生在吗?(唔乖点桑海唔海豆?)"想看她出糗啊,林宝儿可是有备而来的. 田暮笑的红光满面,调侃到:"想泡我啊,学那么多广东话!" "逗你开心吗!"她语出温柔,让他心中暖暖的.她一向很懂得投他所好,从前就一度埋头苦学粤菜和褒汤,现在竟然又开始学粤语了.她为他真够费心的. "这么久没给我打电话,忙什么呢?"他问,暗含一点点责怪. "不忙.在家闲坐着."林宝儿淡淡回答. "天,不闷吗?有空就打电话给我,我可以抽空陪你."他语气同样温柔. "这不打给你了吗?问题是你有空吗?"她是怕他忙.他不但要应酬工作,还要应酬很多女人. "我可以忙里偷闲,今天在店里陪我吧?"他征求她的意见. "也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她爽快的答应下来. 田暮看见气喘吁吁的林宝儿进门时,紧张的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啊!"她一时被问住了.看着他打量自己的眼光,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灰尘,她忽然明白了. "别提了,在路边快被风干了才等到一辆公交车.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得洗个脸先."她进了门,直奔洗手间. 她的那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让他觉得好心疼.她怎么会嫁个那么穷酸的老公?算了,与其总这样心疼,还是由他来照顾她的日常生活好了.可总得有个名目啊?她要是跟他毫无瓜葛,如何伸手拿他的钱?而他也不会白痴到替别人养太太的地步. "晚上不回了吧?"田暮直奔主题. "看心情喽!"她玩着他桌上的笔回答. "看见我心情还不好吗,你怎么讲话时仍然不敢看我呢?"他直视她的眼睛,她温婉的低下了头. "叫我来就为说这个啊?"她打破沉默. "不是,我是又想工作,又想见你.你看,我这里还一堆烂帐没审核呢!"他很泄气的指了指面前桌上的厚厚一落销售结算单. "嗨,不怕,我帮你."她说着,把那落单子拿起,将计算器往过一转,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他再怎么叫,她也不答了.起初田暮还抱着另一堆单子帮忙,午后却发现自己那点工作效率还不及林宝儿的三分之一.索性把剩下的单子全往她跟前一推,悠然的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喝茶去了.林宝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多说什么,继续核对着每张单子上的数额.即使楼下的员工送饭上来,她也摆摆手拒绝了.她做事情一向这么投入,他也懒得管她. 田暮吃饱喝足,一头倒在沙发上作起了春秋大梦.醒来时,身上盖了件衣服,面前的茶几上放了张统计表格,表格后面是已经加了记帐凭证的销售票据.田暮云里雾里的,要是每天能这么上班,活的可就有点意思了.那个丫头死哪去了? 第46章 不是又走了吧,他得打个电话质问她一下. "你急什么,叫魂啊!我在外面吃点"麻辣烫"就回去了."林宝儿一副训斥的口吻.田暮居然连个屁都没放.看来他知道又欠她个人情.不急,他早晚得加倍还她.她要让他付出更多的情感,当然还有金钱. 正文第五十七回攻城略爱 "宝贝儿,周末有个聚会,你有空吗?"田暮懒懒地横陈在床上,享受着林宝儿穴位精准的头面部按摩. "谁的聚会?都邀请了什么人呢?"她口中轻问,手指在他耳后的"角孙"和"翳风"穴间舒缓滑动. "老荣给他女人过生日.邀请的都是非常要好朋友."田暮的情绪很放松,闭着双眼昏昏欲睡. "哦.真遗憾,我大概去不了,你好好玩吧!"她的回答让田暮很失望,仿佛在不断提醒着这个女子非他专署. "怎么?"他想知道原因. "我得去部队,周末或许还回不来,说好了去看武铎."她的解释的确是合情合理,武铎才是她合法的丈夫.田暮虽然没再讲话,林宝儿却明白他心里不爽了奇#書*網收集整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否则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情场的对手是谁?她终于有了引蛇出洞的机会. 周四周五,林宝儿尽职尽责陪了武铎两宿便买车票回了娘家,她不过是来对丈夫尽义务的,谁让他们有个"红本本"呢?任凭武铎一再挽留他这"重返青春"的老婆,她也丝毫没有动摇.她此时必须赶回去,周末还有一场大戏要唱呢! 她该怎么加入那个party呢?老荣?好办,她的情人不就是那个戴着一克拉vvs钻戒的青姐吗?怎么联系她呢?林宝儿的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 周六午后,林宝儿来到青姐入会的那间健身中心健身.没过多久,青姐就毫无悬念的出现了. 青姐偶然遇到林宝儿十分开心,嘴里不停称赞着:"小林啊,你可越来越漂亮了,结了婚反而更苗条了,一直锻炼吧?" "怎么知道我结婚的?难得青姐还能惦记起我,我以为你们都把我忘了呢!"她开始嘴甜的套近乎. "见田暮了吗?"青姐的话仿佛认定她与田暮断不了旧情.一样是女人,一样是情种,大概想法都差不太多吧! "人家恐怕早就另有新欢了,我怎么好再去打扰.万一给人家惹麻烦可怎么办?"林宝儿狡猾的回答了青姐的问题. "那怕什么?不做情人,还不能做朋友嘛!见见他呗?他现在要是看到你,没准会流口水哦?"青姐嬉笑着上下打量着林宝儿婀娜圆润的曲线. "我可不好意思再约他,万一被拒绝,那多没面子啊?"她表现的一脸惊恐. "明天我生日,我家老荣绝对会邀请田暮,不然你也过来呗?"青姐一心想充当"和事佬".这个田暮也真是的,总不能因为人家结婚就嫉恨人家吧.他不娶人家,还不准人家嫁别人吗?有几个女人会象自己那样傻,死守了老荣半辈子!没名没分不说,都快"四张"了,连个孩子都没养下. "方便吗?"林宝儿假意推辞. "没问题!"水到渠成! 田暮一大早就坐在家里发呆.他总不能一个人去赴约吧?女人有时作为男人的一种必备的装饰品,只是身份的象征.他就衰到身边连个象样的"花瓶"都藏不住.林宝儿怎么就一点"职业道德"都不讲,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啊!他已经选好了衣服,手表,却始终没想好选哪个女人充数. 天啊,愁人,女人到是真不少,上得了台面的却真不多.相貌要是太失水准了会遭朋友们笑话的,尤其是那个搂着小叶的混蛋,他必定也在老荣的邀请范围之内.反复思量,就那个霍小睿吧,虽然笨了点,好歹大方漂亮.反正胸大无脑,正适合当"花瓶".于是破天荒的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 霍小睿第一次跟随田暮参加社交活动.她能获如此疏荣,接触他的朋友圈子,是否意味着他们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呢?他心里要是不认可她,又怎么会带她见人呢?这件浅灰色的桑蚕丝小礼服是田暮亲自带过来送她的,他眼光可真不错啊!她觉得自己穿上它,很象是美丽的芭比公主.可她还是有点紧张,表情很僵硬.她是头一次参加有钱人的聚会,千万不能丢人啊! 一袭朱红色洋装的青姐无疑是聚会的焦点,来访的女人们纷纷围在她身边与之攀谈. "这个妹妹是?"青姐忽然发现女人堆里的陌生面孔,随便扫了一眼,就知道她是个新手. "田暮的新宠."多嘴的是一身洁白,亭亭玉立的叶静. 青姐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看来田暮重新培养个花瓶,绝不是个轻松的差事.她分明看穿这个年轻女子心中的胆怯,她足够漂亮,只是新鲜出炉,少了点千锤百炼的沉稳大气. 林宝儿低调出场瞬间吸引了诸多陌生男子的眼光.她一向不喜欢假惺惺的寒暄和拥抱,绕过人群的边缘进入酒店的会客厅.所谓"低调"不过是另类的张扬.女人们不是都爱伴作鲜花吗?她偏要做绿叶.她才不穿什么罗纱群,而是刻意打造了一身十分男性化的装扮:上身白衫马甲,下身直筒西裤,但求简单合体.衣扣上闪亮华美的水钻彰显成熟女子的妩媚,胸前以一条水钻拼接的小领带画龙点睛.妆容一改往日的清淡,选择了深邃而神秘的"小烟熏".头发高高挽起,前额抹的平平的.手中抓着一个d&g风格的包包.行动的低调丝毫不影响她在美女如云的party上哗众取宠. 一群道貌岸然的男人们相继对这个别样性感的女子产生了情趣,私下里交头接耳,打听着"名花"的来处.要不是看到花枝招展的女人们都跟着青姐迎了上去,田暮还安然沉浸在老荣讲述的"致富"故事里. "田暮,看看谁来了?"开朗的青姐热情招呼着. 天,他现在究竟该怎么办?他总得想办法将两个女人藏起来一个,可看起来哪个都不太好对付.一个精的象只狐狸,一个笨的象头猪.为时已晚,听天由命吧! "姐,我好象在哪儿见过你?可又想不起来."先问话的是没心没肺的霍小睿,她还没白痴到听不出来青姐的意思.田暮要是和这个女人没有故事,青姐怎么不叫别人,偏招呼田暮? "是见过,你再好好想想?"林宝儿友善的拉起霍小睿的手. "哎呀,你是那天街上遇见的哪个姐姐!"由于林宝儿这一拉手,小睿猛然想了起来. "确切的说是"胖姐姐"."林宝儿微笑着放开了她.要是那天自己是现在这般模样,这个小丫头还能不把她放在眼里吗?田暮到还比较专一,从那天偶然相遇至今已经小半年了,竟然还没换人,她在田暮心中到底是什么斤两呢?不能操之过急. "田暮,这个姐姐不就是咱们那天遇到的朋友吗?"霍小睿试探的问,心里却不由恐惧,只希望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她的对手.对待这样的战役她丝毫没有把握. "就是啊."田暮怕两面不讨好,狡猾的笑了笑,林宝儿却先开口替他解了围.感谢老天,这个女人还算给面子,田暮松了口气. 宴会上,林宝儿始终与田暮保持着距离,坐在很远的桌子上.这下可便宜了那帮早就垂涎三尺的登徒子.既然是"空谷幽兰",谁都有机会将其请入自家温室.于是,递名片的,留电话的接踵而至.更有甚者,干脆直接了当的约林宝儿明天吃晚饭.应酬这种好色之徒,她可是游刃有余.反正都是逢场作戏,过过嘴瘾调调情,这么大场合谁还会乱来不成? 当他田暮是瞎子啊,那是他的女人!田暮心里很窝火,情绪焦虑到了极点,脸拉的老长,小声对好友老容唠叨着:"这帮老色鬼真是饥不择食,我用剩下的他们都不介意."他强撑面子. "你是贼心不死吧,吃醋了?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把你现在这个妹妹看好;至于那个,人家联系谁,你也管不着."老荣不了解内情,夸夸其谈的讲着道理. "原来你们俩是旧情人啊?难怪总眉来眼去的!"霍小睿一直在仔细偷听这两个男人的谈话,生气的撅起小嘴抱怨着. "我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他以前有一个吗?就是她了."叶静忽然扶着霍小睿的肩膀,在身后笑着说道.原来在这儿偷听的还不只一个. "关你屁事!滚远点."田暮猛然转过头,朝小叶恶狠狠的咒骂到.她算哪棵葱,在这里指手画脚.叶静愣在那儿几秒中,强忍着阵阵酸楚,转身离去.此时她眼中有泪却不能让人看到,尤其是她目前的男人.田暮对她实在不公平.那个林宝儿偷男人,他到现在还在吃她的醋;而她也只错了一次,他竟然开口就骂. "田暮,你不是骂我吧?"霍小睿不由的神经过敏,对待一个透露真相的朋友,他不至于这样粗暴吧?他是心里有鬼! "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好了!"田暮口气超烂,完全没心情哄她.真是够笨的,她看不出他正心烦吗?还来添乱. "你心里还喜欢那个女人,是不是?"小睿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眼中擎满泪水,声音颤抖着.他干耗了她近一年的时光,她付出了身体和感情,还得不断的压抑和隐忍.追她的男人多的是,可她当初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男人!他一贯的冷淡有了解释,他心里有别人. 眼泪并没有换来田暮的同情,反倒激起他彻底决裂的念头.她太不懂事了,竟然在大庭广众面前让他下不来台.她实在太天真了,心里除了感情什么都没有! 第47章 不是他故意伤她,是她自找的. "你指望我怎么说?我喜欢她,你满意了?"田暮愤愤起身,离开了霍小睿的身边,直奔男人堆里聊的眉飞色舞的林宝儿,朝她轻轻摆了摆手,便径自退了场.几分钟后,林宝儿也相继出了酒店. "不好意思,我没有女伴,情非得以."他坐在车上低声嘟囔着,犹如做了坏事的孩子,期待她的宽恕. "不必解释."她嘴角轻扬,一脸无所谓. "不生气?"真见鬼,该生气的不生气,不该生气的却哭哭啼啼. "呵呵."她但笑不语. "你不是到部队陪老公去了吗?怎么又赶回来了?"他开始埋怨.要是她肯陪他,怎么会出这样的糗事! "为了,探探你兜里的牌!"她最近肯定是<无间道>看多了. 田暮顿时明白了一切...... "你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他可不想身边又多了个小叶. "重新认识你!"她也认真起来. "结果呢?"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她又轻易的吊起他的胃口. "讲!"完全是命令的口气. "田暮,想作爱吗?"她攀住他的脖子,吮着他的耳垂儿,忽然冒出这句话. 理智瞬时让道给窜动的欲望,他真是越来越摸不清这个女人了?可今晚她这么特别,他要是再生闷气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如做完再说啦. 正文第五十八回肉体交易 "田暮,你要是爱她,我就退出."林宝儿香汗淋漓枕在汽车椅背上,闭着眼睛,抱紧半裸的上身.田暮在一旁整理着衣服,随即看向她问:"你说什么?" "你在乎她吗?"林宝儿接着问. "谁?"他故意装傻. "回答我."她不想同他废话.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伤害到她了,事情本来不必这么尖锐的."田暮往后一靠. "我才是被伤害的那个."她轻声叹息,若非遭遇伤害,她何必这般用心良苦. "她和你没法比,她的感情太单纯,还在学前班."他很坦白,遇到林宝儿这样的对手对于霍小睿来讲,实在很不公平.这个女人比她老辣一万倍. 即使是事实,林宝儿依旧不想田暮这样讲.他难道不明白吗?心机有深浅之分,感情却没有.只要付出,就都会心疼. "田暮,既然在乎就别轻易放手,你的内疚或许来源于爱,只是你自己并不知道罢了."她表情凄凉,望着前方的混沌.若是田暮的心已不在,她情愿把精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那样她便可以更加"心狠手辣". "我不喜欢她,这我清楚.只是戏弄了她这么久,觉得心里不安.至少她对我是认真的."田暮看见林宝儿眼中的凄凉,顿感失言,赶忙解释到. "既是真情,为什么不珍惜?"她感到男人的思维方式有时很难理解. "没感觉的永远都没感觉!"他果断而冷酷的回答到.原来如此,要是男人对女人的感觉不对,即使这个女人再努力也是枉然. "你是要感情,还是要感觉?"林宝儿的话问得田暮很难回答,"男人的所谓感觉,到底又是什么东西?" "很难讲清楚.也许是缘分."他看着她回答. "不是欲望吗?"她不忌讳直说她的感觉,"男人口中的缘分大概就是欲望吧!" 田暮没辩解,也许她说的对,让男人相信与某个女人有缘分,首先得对她有欲望.然后是无休止的欲望,待到欲望没了,缘分就尽了.男人果然都不是东西,他在心里愤愤的咒骂着! "田暮,抱抱我.我很难过."她说着找到了他的怀抱. "宝贝儿,红尘之事不能参悟的太清楚,难免心疼."他安慰她.聪慧是她的优势也是她的死穴,她注定比许多天真痴傻的女子活的更凄凉. "田暮,我不敢妄言爱情,却知道自己常常为你而心痛.我心里有你!"林宝儿凄凄楚楚的倾诉着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芸芸众生皆过客,能长驻心中的又有几人?她不奢望长相守,只冀望长相思."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宝贝儿,我会好好对你,首先你得信我."她该明白他的心,不论那能不能叫做爱情,他却知道自己太在乎这段过往,太在乎这个女人,他为此已付出了太久太久.得到的女子太多,经过了便再也想不起,那并非感情,只是身体需要而已,当时的付出也不过是一场肉体与金钱的交易. 一场风波过后,林宝儿开始充分享受到田暮给予的浓情蜜意.丈夫武铎却为应付部队转业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机关干部严重超标,他们处里今年的转业任务非常重.他毫无悬念的被列入专业名单,谁让他没背景呢?多会儿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可惜他却没有一个稳妥的关系. 搞上处里声名狼藉的岑秀秀实在是情非得以,那个女人虽是个小小的管理员却生性风流泼辣.武铎早有耳闻,她的"下身"通着天!在依靠不住顶头上司的情况下,他无奈出此下策贴上了这个女人.他不爱她,甚至从心里看不起她,一个靠身体混迹官场,取悦高层的女人. 接到领导的通知,明天要陪一个位高权重的部级领导去旅游观光.顶头上司是照顾他才给了他这个接触高层的机会.只要这个老领导一高兴,他的事就有着落了.那个岑秀秀也在随行人员之内,领导这样安排绝对是别有用心.随行的还有一伙子非常势力眼的瞎参谋烂干事,他此行还需小心谨慎. 几天的旅途中,武铎觉察到那个手握大权的"老家伙"实在不正经,岑秀秀轻而易举的住进了他的房间.但愿她能想起为他武铎说几句好话吧! 旅途的最后一站,正是他家所在的城市.他可以乘机看看老婆.他觉得这老婆娶得太亏了,纵使生得如花似玉,他却一年也摸不着几回.真是活活把他坑死! 谁料刚一住进宾馆,还没等武铎找机会开溜,他的直属领导就指着自己的夫人说:"武铎啊,你看你嫂子也来了,把弟妹也一起请出来吃饭吧?正好团圆团圆."他正求之不得,立即给林宝儿打电话约了晚上的饭局. 接电话时,林宝儿正倒在田暮的胸口欣赏着田野里优美的风景.她根本不想参合武铎的事,可身为他的妻子,她就得尽"夫人外交"的责任,无奈接受了邀请.田暮知道她丈夫回来后,一脸不爽.可他能怎么办?谁让他没有那个"红本本"呢!这个王八蛋,在那边待的好好的,回来干嘛?林宝儿虽与他有夫妻之名,可他养得起她吗?她如今身上一件衣服的价码就相当于那家伙一个月的工资.她应该属于他田暮,是他在供养她.就凭那个"破本本",那个男人就能在她身体上为所欲为?想起这事他就窝火. "好了,宝贝儿,他一走,我就给你电话.他是陪领导旅游,待不了几天."她边哄他,边用手中的毛毛草在他耳边哈痒痒.他依然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傍晚,刻意修饰一番后,林宝儿就出发了.武铎早早等在酒店门口.真是奇怪了,她这老婆是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不俗的风情.林宝儿嘴角一扬,挽着武铎进了酒店大厅. 为在座宾客做了介绍之后,很快就开始了一顿饕餮盛宴.林宝儿清楚的观察到一桌男人各怀鬼胎的眼神,无非就是"色"字当头.几个小参谋不时偷看她几眼,心中一定在嫉妒武铎艳福不浅,竟然娶到这样美若天仙的女人作老婆.主席上坐的那个老头儿最让人恶心,林宝儿对他的神态感到厌恶.好色就摆在那儿,只用眼睛就能扒掉女人的衣服.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那个老色鬼用眼睛强奸了好几遍了.只有武铎的顶头上司让她摸不清,但他脑袋里想的也绝对是关于她的事情. 晚餐结束后,林宝儿陪着"嫂子"和岑秀秀在大厅的茶座聊家常,等待着下面安排的节目.可今晚的大主角忽然独自上了楼,说要去休息了.武铎的上司急了,这是怎么了?依他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来的经验,部领导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是他们照顾不周吗?于是屁颠屁颠的紧跟在领导身后上了楼.再三请示后,领导只说了句:"今天太累了,想早点睡.那个小媳妇到是挺有点意思."那口气就象是随便谈论着天气. 领导可以随便说,做部下的能随便听听吗?真是碰到大难题了.原来这个老色鬼是看上了武铎的媳妇,这让他怎么好开口呢?可报到部里的项目还等着审批,千万惹不得"老祖宗".领导的指示就一定得贯彻,创造条件也得贯彻.于是盘算着,下了楼. 将武铎单独叫到了门外的停车场.夜幕笼罩下,周朝一片黑暗.领导拔了支烟递给他说:"老弟啊,今年要是转了业,以后准备怎么办啊?" "哦,还在争取,我们这种没什么特长的小干部,要是没个好单位接收,到了地方简直没法混."武铎觉得领导很关心自己,对自己恩重如山. "其实也好办,就看你舍不舍得?"领导开始卖冠子,手中的烟犹如狐狸的眼睛. "有门路,我认花大价钱,不够还可以去借."他犹如看到一线光明. "直说了吧,不是舍钱是舍人.老领导刚才说你的小媳妇挺有意思."武铎听到直属领导的话,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天,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怎么能将老婆拱手于人?在他的意识中,男人是绝对不可以顶上绿帽子的.更窝囊的是,这顶帽子还是自己亲手扣上的.别说是转业,就是被开除,他也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于是愤愤咒骂道:"这个老帮菜,真是色胆包天.我武铎宁可转业.这天底下饿不死人.最多不就是日子苦点吗?" 第48章 "别激动,听老哥跟你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是栓住了这条关系,谁还去计较转业这种小事?你很快就要能飞黄腾达,官运亨通了.老头子只要一高兴,你肩膀上马上就多一条线.少两颗星."领导对美好蓝图的勾画微微触动了武铎的幻想,如果他上了位,老婆不也一样跟着享福吗?混蛋,想什么呢!对得起老婆吗?难道自己真堕落到要用老婆的身体交换"顶子"的地步?他沉默了片刻,深深呼出一口气:"不行,绝对不行!" "老弟,你自己想不开,怪不得别人."领导关切的拍了拍武铎的肩膀:"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实称.你睁俩眼就看不出点蹊跷?你那花儿一样的老婆,一年到头不在你身边,你以为她会老老实实在家闲着.像她那样的女人,屁股后面还不知有多少男人!也只有你老弟把她搁家里放心."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他的字典里从来只有男人变心,没有女人出轨.可她是他老婆,除了脾气坏一点,平日里还算贤良,怎么会出轨呢? 看见武铎心事忡忡,领导接着给他醍醐灌顶:"你看不见她穿金戴银的满身名牌吗?就凭你那点工资?"武铎忽然发现自己是个白痴.他可能真的很老土,对名牌的东西实在没什么研究,才疏忽了这么大的纰漏.怎么就顶着个天大绿帽子,还不自知呢?怪不得她宁可两地分居,怪不得她越来越漂亮,原来如此!他攥紧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事已至此,何必强求?她是那样的女人,就干脆利用她的特长来达到你的目的嘛!"领导完成了他的游说. "行.就这么办吧!"武铎咬紧牙根,狠狠的答应了这场肉体与权利的交易,他已经完全被憎恨冲昏了头脑.既然她无情,他便无意.婚姻失败了,绿帽子也已经顶上了,要是事业能成功也行,他总要得到一头吧! "想开就好,你就别出面了,我去说."领导说着进了大厅. 林宝儿一直在心里犯嘀咕,武铎二人鬼鬼祟祟的出去干什么呢?小领导一进门就将她叫到一旁,神神秘秘的问:"部长一个人在房间里很闷,能不能麻烦你上去陪着聊聊天啊?"没等他再往下说,林宝儿就警觉的意识到她有被出卖的可能.三更半夜的要她陪那个老不死的家伙聊哪门子天?吃饭时对面分明就坐着个老色鬼,而那个奸猾的小领导刚刚又拉着武铎在门外嘀咕了这么久.武铎出卖了她!他是她老公,他会这么葬良心,究竟是为什么?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这个忙,我得走了!"林宝儿把脸一绷,拎起包出了酒店大厅.狠狠瞄了一眼还靠在外墙上忏悔的武铎,满心怨恨!他们之间已经没情分了,发生的事情各自心里明白,何须多说?他不把她当人看,她就索性不当人了,上了辆出租车直奔田暮的住所. 正文第五十九回洞穿围城 三更半夜.谁还会敲门?田暮放下手中初拟的合同,满心疑惑地前去开门. "怎么这么晚?"看见失魂落魄的林宝儿,他立刻意识到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还好你没回家住,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林宝儿将包顺手扔在沙发上,一把将田暮抱住. "怎么了,宝贝儿?" "没事.想你了."她的笑话实在不怎么成功.田暮明白在她丈夫回来的情况下,她本该乖乖待在家里.她深夜里能来这儿,发生的事情小不了. "到底怎么了?"他紧张的追问. "听真话吗?"林宝儿放开手,深深喘了口气:"我被武铎出卖了,差点上了部长的床."她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依旧难以置信.她不是在做梦吧? "你说什么?我靠!怎么会这样,他脑子进水了!"田暮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愤怒.能干出这种事情的男人不是疯子就是禽兽!而武铎能这样,却实属意料之外.林宝儿口中的丈夫基本算是个老实古板的男人,他能这样做,一定事出有因. "宝儿,他想以你换来什么?"田暮点了支烟,镇定的问到. "他今年可能要被迫转业,也许就为这个!"林宝儿瘫软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觉得疲惫不堪. "只为转业,不至于吧?"换位思考,他也是男人.要是让他在破产和心爱的女人间选择,他就宁可选择破产.事业大不了重新来过,他以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心爱的女人一旦失去了,他大概得做一辈子行尸走肉,那多没劲! "你是说?"林宝儿从刚才突如其来的打击中清醒过来,开始用理智思考.以武铎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如此. "最简单的理由就是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你了.就象我对我太太,她就是跟一万个男人上床,我都不会介意,反正我根本不需要她.她只是孩子的母亲,我女儿需要她."田暮打了个很形象的比方. "我不晓得怎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他在外边有了女人."林宝儿觉得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正常状态下,即使外边有别的女人,男人还是很害怕老婆送的绿帽子.只因为喜欢上别人,就忙着把结发妻子卖了,不合逻辑!"他自认为比她更了解男人. 在田暮的启发下,林宝儿逐渐找到个答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知道了我在家不规矩." "他也真够后知后觉的,才知道啊!"田暮见过笨男人,可从没见过武铎这么苯的.他老婆就凭他那点死工资,能活的这么滋润? "捉奸不是要在床吗,他仅凭猜测就把我送了人?"她简直无法接受现实. "别激动,武铎真要是聪明,早就应该猜到了.我看他是被高人点化了.他那种个性最适合当枪使,而且百发百中."田暮觉得男人的世界里无非两种人,一种是枪,一种是使枪的人.就个人而言,有时是别人的枪,有时又掌握着枪. "结果已经这样了,我到懒得去追究他的动机,我现在无非是等着他提出离婚,就立刻在协议书上签字.我们大概是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林宝儿忽然觉得很轻松,或许这个结果正是她早就期待的.他们没有孩子,没有财产.离婚,真的是很方便. "以后呢?"田暮更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改嫁."林宝儿清楚他期待的答案,却偏偏刺激他. "i服了you."他往沙发上一靠,这次又算白费劲了.本以为她经历了一场痛苦的婚变可以变乖,看来真是执迷不悟了. "生气了?"她坐到他身边,笑着轻问.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们什么关系!"他瞟了她一眼. "不然就确定个关系先?"她半开玩笑,给他个机会,"雇佣关系,租赁关系,还是买卖关系?" 他接收到她的信号,眉毛一扬问:"先谈谈条件吧?看看哪一种的性价比更合适." "雇佣关系互不干涉私生活,按劳取酬.租赁关系承担部分责任,保养,维修,管理都归你,但最终所有权归我.至于买卖关系,一切归你,相当于农奴制."林宝儿的解释把田暮逗笑了. "价格呢?"谈"生意"他很在行. "雇佣关系,我们维持现状.租赁关系,我是你妻子之外唯一的女人.买卖关系,立即离婚娶我.其实答案我已经选好了,只是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这个题目可并不简单,选a,你不信任我.选b,我不信任你.选c,大致不可能." "呵呵,难题,我需要考虑.验货之后,我要求延长试驾期,如果性能稳定,才会甘心支付."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摩挲. "卖车很上瘾啊?你碰到的客户都这样刁钻吗?"她调皮的揶揄到,美丽的眸子里闪着诱人的光芒. "一般不会,除非碰到我这种内行."他大言不惭,"时间不早了,那就提前验货吧?"话音没落,他的指掌已经偷偷滑进林宝儿的内衣里,覆上她胸口丰盈而娇嫩的花蕾...... "田暮,对于你开了n多年的凌志,你还需要试驾吗?"她边回应他缠绵的吻,边断断续续的轻问.他对于她应该已经过分熟悉了,还来折腾她! "几年不见,凌志系列早就升级换代了,最熟悉的是400,可我还摸不清你究竟是430,460,还是570."他小声呢喃,唇舌开始巡视他的每一寸领地. 林宝儿面色绯红,被田暮逗弄的娇喘连连,他果然很熟悉她的"性能",在"发动机"充分预热之后,他便纵情享受着"驾驶"的乐趣...... 一个"赛段"结束后,田暮赖在林宝儿细腻而光滑的脊背上不肯下来,嘴上开始与她调笑:"宝贝儿,货物已顺利通过验收.总体感觉线条流畅,漆面华美,车灯气派,底盘稳重,尤其是发动机功能强劲,我十分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保养费用比较昂贵." "总不能在驾驶时当自己是成功人士,保养时就一副心疼花钱的穷酸象吧?"她从身后牵过他的手,吮咬着他的指尖. "真是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一个比一个嘴坏,我们果然是臭味相投啊!"田暮细吻林宝儿的香肩,口中暧昧的低咒. 天不亮,武铎就急匆匆跑回了林宝儿的娘家.床铺平整如新,他老婆看起来一整夜没有回来过.他整整一夜没合眼,为昨夜一时滞气的武断而悔过.或许他是错怪老婆了.她娘家的条件一直比较优越,她婚前不就满身的名牌吗?何况她嫁给他之后,除了脾气古怪点,可即便是在筒子楼那么艰苦的情况下,也从未有过一丁点越轨的痕迹啊? 第49章 他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了呢?绝对不只是因为今年的转业压力大这么简单,或许他内心里一直想抓住老婆不忠的证据来弥补自己出轨的内疚感吧. 可昨夜老婆究竟去哪儿了呢?不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吧.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武铎的心逐渐放了下来.林宝儿与出去晨练的父亲一起进了门. 看见衣架上的军装,她知道武铎已经回家了. 林宝儿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武铎双眼通红,倒在床上吸着烟.在他的态度明朗前,她睿智的选择了沉默.将冰箱里淡黄的蜂王浆溶解在一杯牛奶中,打开电脑,不断地充实着她的博客. "老婆."武铎不得以先开了口. "不是叫我吧?咱们没那个情分!"她冷冷的回答.他不是已经将她卖掉了吗?要是她肯就范,他此时一定就坐等升官发财了. "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能原谅我吗?"他的道歉听起来很真诚. "你不问我昨晚去哪了?"她对武铎说话时,手上还在忙着上传日志. 难道她不是大清早陪父亲锻炼去了?真的一夜未归?难道她真的有别的地方住?"你去哪了?"他的驴脾气忽悠一下被林宝儿逗了起来.开始咆哮. "那还用问吗?"她分明挑衅. "你敢背着我偷人!你是我老婆,不知道吗?"武铎的手高高扬起,嘶吼响彻云霄. "收起你的家庭暴力,你没资格!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嫁你吗?就为你单纯老实.当你不老实了,你身上也就一无是处了."她丝毫看不出恼火的痕迹,有条不紊的讲述她的道理. "你胡说什么,我每月都把一大半的工资交给你,剩下的只够日常开销,我还能干嘛?"武铎心里没底,强称气势. "看看你瘦的,你那一半工资连带外快都交给洗头房和桑拿中心了吧?"她转过头鄙视的斜睨着他,"你事后就不能把手脚洗干净点吗?我只是懒得理你,别当我是白痴!就你那几下子糊弄那个每天短信不断的村姑尚且够用." 武铎瞬时象泄了气的皮球,惊恐的瘫软在床上.他娶的是老婆吗?分明是间谍嘛!她要是真有一点在乎他,就绝不会这样纵容他胡闹.对啊,她为什么就不象别的女人那样哭闹上吊呢?她选择的惩罚,就是用出轨来报复他吗? "还愣在那儿干嘛?赶紧归队吧.好好考虑一下你我的未来吧?"她决定送客."那么现在,请自便吧!" 武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摇摇晃晃出了岳父家的大门.他守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生活,却一直还在天真的掩耳盗铃.林宝儿是与他结婚近两年老婆,他却仿佛刚刚才认识她. 正文第六十回命犯桃花 林宝儿搬出父母家时,只说是武铎为她新租了房子.而事实上,她如愿以偿的住进了田暮精致华美的"阁楼".多年前,她一度非常害怕住进这所房子,生怕背负上"妾"的名分难以嫁人.而今,她对婚姻与名分已全然无所谓了.她名正言顺的嫁给了武铎又能怎样?他还不是一样守不住婚内的唯一! 沐浴着阳台柔柔的晨光,花木郁郁葱葱,满眼翠色欲滴,那些蓬勃茂盛的枝条勾着记忆不断蔓延开来:分手那天,田暮曾抱着她久久伫立在这里.明知他不舍,她依然急匆匆奔向婚姻.他忍痛割爱,她如今却又千方百计的回来.这些年来,她到底是在瞎折腾什么?房子没有变,变化的是人心,她已经不再执着于"专一"二字.活了半辈子,谁心里还没几宗晓风残月?她但求有个港湾,不再妄谈归宿,如汪洋中的一条船,夙命漂泊,所谓永恒便是最终的沉没吧.苛求无益,享受眼前才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她现在不就过的很好吗?有钱花,有男人疼.她要是再奢求爱情,就是庸人自扰了.自己的合法丈夫是否专一,她都懒得理,哪里还有心情关心田暮的私生活!何况,她自己就专一吗?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专一?她从鳄鱼皮的miumiu钱夹里抽出那张不知密码的信用卡,在指间不断把玩着.人有时真是奇怪,满手能用的卡,单单这张取不出钱的寄托着心事.她到底是变坏了,还是成长了? 从窗口望见田暮的车缓缓驶进小区,林宝儿整理好心情,等在门前迎他进来. "没去公司?"他一大早会来这里令她很意外.昨天早晨临走之前他安排过,周末两天下班后都会留在家里陪女儿.现在才过了不到24个小时. "过来看看你,等一下再去公司."他把包放在门旁的鞋柜上,接着问:"吃过早饭了吗?" "没觉得饿."她坐回沙发上,妖娆得向他伸出双臂. 田暮扑上去,给了她个紧紧的拥抱:"我晚上回来吃饭."这句话等同于他会在这里过夜. "不陪女儿了?"她双臂攀住他的脖子. "怕你寂寞,晚饭后带你出去转转."林宝儿能感觉到田暮比从前更体贴了,分别有时能教会人许多东西. 相识近7年时光,田暮在傍晚陪着她散步还是头一次.她一度只属于午夜的阁楼,或者阳光下的郊外."田暮,抱抱!"她温柔的耳语,无视于过往的人群. "抱着呢,抱着你就舍不得放手."他双手圈在她腰间,"宝儿是你又长高了?还是我老了,开始变矮了."忽然想起跟林宝儿比个子. "我认识你那天,你就这么高!只比我高一点点."她捏起指尖比画着. "我现在总觉得自己没你高."他看了看脚下,"可能是鞋的原因." "不自信了?"她一双笑眼中闪着巫婆般的光芒. "还可以吧."也许她说的对,他的朋友常常会善意的调侃他捡了个便宜.她竟然从没介意过他的海拔.其实也还将就了,要是在广东他还算高大威猛呢!谁让他偏偏中意"东北虎"呢?浮动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电话来自他太太. 电话接通时,林宝儿很自觉的保持着沉默.可他看的出田暮眼中逐渐布满阴郁. "老婆又发威了.麻烦死了!"他挂掉电话满脸无奈. "不是为我吧?"她担心自己又惹了麻烦. "她还不知道我们重归于好呢!是小叶,我不接她电话,她竟然打去我家里.我就弄不明白她总折腾我干嘛?" "喜欢你呗."林宝儿在对待小叶的问题上,不再那么极端.并非不在乎,她得注意方式.此时,她心中对叶静不由多了几分同情.都是女人,都为男人,都为生存,都为爱情......何苦? "呵呵,不介意吗?" "介意,怎么不介意?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两情相悦,我立即退出.男人有时要有立场,切记多拿多占,要她就别招惹我,有我就不能有她!"她慢条斯理的声明她坚守的原则,但却丝毫不影响两人间亲密的气氛.还没等田暮回答,他那手机就又一次响起了. 这次竟是失踪了很久的霍小睿,只说想见他最后一面,她马上就要结婚了.看见田暮一副哭笑不得的倒霉表情,林宝儿居然忍不住在一旁窃笑:天生的花匠,难得的情种,他注定是命犯桃花,怎么会轻易就偷取了众多女子的芳心?他真有那么好吗?好在哪了?她得好好再端详端详. "林宝儿,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成天围着你转,你还不满意吗?看看,多少女人排队伺候着."他要是能预料到这个晚上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死他也不过来陪她,分明是自报其短嘛!可事已至此,也只能保全面子,嘴上逞强了.她表面淡然,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他明白她只是比别的女子懂得隐忍. "田暮,要是哪天我的电话里有这么多男人排队伺候着,你也会很开心吧?"虽然是说笑,她可绝对有这个能力,"好了,不玩了,你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关我事!"她看见不远的果蔬冰淇淋,撒腿跑了过去. 田暮心里感觉怪怪的,他到是挺怀念曾经那个为了挣风吃醋又哭又闹的小女人.谁知道如今她究竟是太理智还是不在乎? 餐桌对面的黄衣女子攥着纸巾不停抽噎,眼泪还挂在那张天真的娃娃脸上:"田暮,你知道你伤我多深吗?既然天底下没有好男人,我就随便拣一个嫁了!" "还是奉劝你,若是不爱,千万别嫁."田暮仿佛看见又一个当初的林宝儿.嫁人是在跟谁赌气吗?要是这么多女人都要求他负责任,他准得累死.他只是个凡人,没那么大本事!自己还真是香饽饽,动不动就能把女人伤的体无完肤.当初对林宝儿或许,这个霍小睿不至于吧? 饭后送小睿回家的路上,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能再抱抱她.过分吗?还好吧.田暮终于还是满足了她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只是这一抱就又被黏糊了个把小时.虽然没出格,可事后,他还是有点心虚,独自回到公司的办公室里,他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老天又耍他,林宝儿竟无端受了风寒,发起了高烧.他一接到电话,顾不得多想便驱车赶回他的"阁楼". 林宝儿的身体烫的象个小火炉,蜷缩在被子下,只看了他一眼,就闭上了眼睛,她已无力多说话.田暮将西装外套往旁边一扔,趴在床边殷勤的问寒问暖. 她只是头昏,鼻子可不昏.她本来就合并着轻微的恶心,正被他身上来路不明的花果调香味冲的直反胃.她清楚的意识到,田暮怀里可能刚刚还拥着别的女人.不会是她的电话搅扰了他的风月春宵吧? 第50章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莫名的留意起自己身体上男性化的范思哲辛辣,要怪就怪她的鼻子太灵,女人的香水果然有毒! 她有恨,可是她不能与他决裂,除去爱情,他还有金钱.她至少还可以用挥霍他的金钱来填补情感的空虚.她绝口不提鼻子揭示的秘密,此刻她需要"忍".那甜腻的花果香温柔的伤了她的心.伤心?伤心算什么,比没钱还痛苦吗? 次日清晨,林宝儿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子,田暮早已不在床上了.混蛋,连招呼也不打就闪人了?她莫名其妙的恼火,不停撕扯着枕头,无法压抑心中的沮丧. "宝儿,醒了,觉得好点没有?"闻声看见田暮进了房间,林宝儿察觉到刚刚情绪的失控了. "好多了.你干什么呢?我以为你上班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声问到. "没什么,洗了个澡,换换衣服."他是作贼心虚了吧?她很敏感的认为田暮是心里有鬼,急于洗刷罪证.脑海中瞬间应证了那些虚构的可怕事实. "昨晚,你烧得很厉害,都快39度了."田暮关切的摸了摸她依旧发烫的额头,温和的说到.他守了她一夜,她领情. "昨晚出来,家里没事吧?"她装做毫不知情的样子问到. "没关系,放心吧."他没多解释,怕她又多心.而她希望他能解释,她只想要他一句实话,这样的回答太让她失望了. "那就好."她声音极小,仿佛在对自己讲话. 伤口被小心翼翼的收敛在心中,她的眼泪只能默默往心里流.他不该再这样伤害她啊,她已再禁不起丝毫的伤害了.隐忍远比决裂更让人委屈,心碎啊!疼,好疼,她的心被他的欺瞒残酷凌迟,脸上却不能显露一丝痛苦的神情.她为什么还死守着那些人性的情欲与良知不放,做个没心没肺的畜生不好吗? 正文第六十一回完全二奶 林宝儿非常投入的演义着"二奶"的角色.以物质生活的浮华与奢侈,填补着情感世界的伤感与空虚."二奶"以色侍人的女子,比妓女强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把青春和肉体卖给了某个专署的男人.妓女是零售,"二奶"是批发.她得安于被一个男人占有,却永远别指望占有这个男人.不但要规矩的安守于正妻之下,还要随时作好面对老爷"三奶""四奶"的准备.自古"壮汉养百口,好男顶千户",男人都挣41块2毛3的时候,谁能想起多养个女人?还不是钱闹的!谁能指望年薪100万和年薪1万的男人一样安分?现实如此,容不得女人想不开! 丈夫武铎终于难逃转业的厄运.面对一个名存实亡的家庭,他明智的选择了转回陕西老家.他通知林宝儿的时候没有遭受任何阻力.武铎虽然没有提出离婚,却必须得去面对新生活.难道还让他留在她身边,看着她躺在别人的怀抱里不成?虽不能融洽相处,也不必折磨他人! 田暮除了忙生意,只要一有空就会来陪她,一个月至少20天留在她身边过夜.作为"二奶"她算幸运了吧?至于他手机里常常响起的莺歌燕舞,她逐渐感到麻木了.男人永远有没完没了的应酬,永远有挥之不去的逢场作戏.真是天下大乱了,男人已经不需要再如饿狼一般辛苦猎艳,自动会有成群的小羊,小兔剃光了毛,温顺得贴上来.林宝儿实在搞不懂这个社会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难怪很多人会疑惑,"喜儿"放着荣华富贵不享,竟会躲进深山老林作了"白毛女".嫁进豪门多好啊,锦衣玉食!干嘛要死守在家里过那种"没米没面,揭不开锅"的悲惨生活. 林宝儿心中暗想,她要是"喜儿"就把自己卖了,用自己的青春美貌哄着黄世仁掏出明晃晃的大洋,给家里盖房子,买马车.好歹也让苦命的杨白劳享几天清福.她果然就这样做了,没事就大包小包的往娘家买东西.机敏的母亲很快就看出了端倪,林宝儿不再隐瞒,把她和武铎之间的前因后果,以及又回到了田暮身边的经过细细唠叨了一遍.母亲听后不禁轻叹:"谁也不怪,这都是命."只是叮嘱林宝儿不要急于告诉父亲,以后还是由她来慢慢开解古板固执的父亲吧. 日子过的还算滋润,林宝儿除了旅游,转街shopping死贵的东西,就是泡茶楼玩会馆.在美发沙龙,健身中心已晋升为金卡会员.田暮不在的时候,她常常约从前的几个姐妹小聚一下.每当她珠光宝器形容幽雅的出现在聚会上,姐妹们总会投来艳羡的目光. 林宝儿不迷恋黄金钻石,常带着一套荧光玻璃地翡翠.包包除了i,又多了菲拉格尔慕.她带celine和d&g的太阳镜,用"娇兰"的护肤,使"迪奥"化妆.她沉迷奢侈品,却始终学不会开车的本事.田暮总无奈的调侃她"败家".他卖汽车,她却单学不会开车.好在他代理的时装还合她口味,否则服装开销会空前可观.她的"保养费"实在是太昂贵了,跟他新换的保时捷"卡宴"一样. 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也奇怪,她仿佛忽然发现身边这些女子足够组织个"二奶会".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嫁人,就都做了填房吗? 方方跟她那个三分三合的已婚情人相处了六年,从十八九的小女孩成长为待字闺中的熟龄女子.六年,能说他们不爱吗?林宝儿还清楚记得,方方只要发点小脾气就独自在深夜满世界乱跑,而她那个好脾气的情哥哥准开着那辆破旧的红色桑塔纳满世界的乱找.当真只为了钱吗?那个男人腰包里的存货可太一般了吧?只是方方比林宝儿固执,她想死等个结果,或者嫁给那个男人,或者一生不结婚,只等他出钱给她购买一座私密的"阁楼". 巍巍苦苦付出了四年.她当初爱的狂乱,终日以泪洗面.而那个腰缠万贯声色犬马的有妇之夫却完全无视于她的苦心.而今,他虎落平阳,风流云散,墙外的女人就只有巍巍还陪在他身边,他深深感恩却已无从给予.这能说不是真爱吗? 花儿就更别提了,与拖家带口的情人相恋四年,男人重归天伦与她分手时,她早已错过了婚龄.无奈一步错过,步步皆错,人已三十五岁"高龄",却还是孤家寡人.美人迟暮,身价暴跌,悔之晚矣.若非当初动了真情,怎会将自己的人生毁的如此彻底. 女人啊,天生是情种,注定终其一生为情所困,为情所累!那淡定自若的外表就披在红尘血泪的凄凉上.泛滥的情感便是永世不能超脱的业障!林宝儿忽然想起从前与陈臣的对话"下辈子千万别做女人.""下辈子我就不当人!" 她都被田暮惯成这样了还不知足,那别的女子可怎么活啊!别太贪心,没事偷着乐吧! 转眼之间已是深秋,电话里的问候来自丈夫武铎.他很为难的说有事找她.林宝儿十分明白,目前她能帮他办的也只有"在离婚书上签字"这件事了.而他的恳求果然如此. 她正想去外地转转,当晚就告诉田暮她将去陕西与武铎办理离婚手续.只身出门,田暮很为她的安全担心,很想陪她,又觉得他实在不合适出现在那个场合.最终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答应了林宝儿的要求.他此时能做的就是给她准备足够的钱,安慰她只当是去旅游,离婚终究是万不得已的事情,散散心也好. 丈夫出现在火车站时,已经是个混在人堆里难寻的普通老百姓了.脱了一身戎装,林宝儿几乎快认不出他了.这次相见,武铎也终于察觉到他们之间明显存在的鸿沟.气质飘逸的林宝儿身上披着条浅驼色羊绒面料,带皮质流苏的长条披肩,即使在繁华的西安街头都会不断引来路人注目,何况是在c级城市下设的某个县城呢?她这个年龄的女子,若是在他老家大概早已是两个娃的娘了,由于终日奔波操劳早该是年华故去的衰老样子.可林宝儿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若是叫人猜测,至多25.以至于他与她签离婚协议时,办理员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好象在说:"那(gai)人真是个瓜呆,咋和这么乖的小(sui)媳妇离婚么!" 来者是客.傍晚,武铎找了家不错的特色饭馆想请"前妻"再品尝一次当地的特色美食:醋粉,凉皮,臊子面,醪糟,锅盔和搅团.林宝儿没有推辞,她觉得武铎作为朋友到是物尽其用,他为人直率仗义,跟这种人结交绝不会吃亏.她买了点礼物带来,托武铎带给"前公公","前婆婆"好歹她也给他家当了一遭儿媳妇,虽然她的表现实在不怎么样! "武铎,有人了吗?"不然他应该不会急于办理离婚手续. "恩,有了.怀上娃了."他低头抽了口烟. "真得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林宝儿知道这个男人想孩子快想疯了.武铎没讲话只顾呵呵的傻乐.她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幸福,分手或者真的是解脱吧! "你还挺厉害,一回来就给人种上了!"她开始调侃他,解除了夫妻关系,相处豁然轻松了许多. "快甭胡说。"武铎回来家乡后,口音更重了.他依旧没敢提起与孩子的"准妈妈"已借助网络和手机相恋了不止一年. "快结婚吧,别等藏不住肚子!"她吃了口劲道的面皮,不知自己操的是哪门子闲心. "领上证,就办事了."听了武铎的回答,她轻轻点了点头,有点嫉妒他能轻易找到自己的幸福,或许简单的人才有简单的快乐.他不贪心,所有快乐的源泉就是个活泼可爱的娃.而自己的快乐到底在哪里呢? 第51章 她绞尽脑汁,却始终没能找到答案. 告别了法门寺寂寥的钟声,林宝儿只身回到了繁华的古都西安.除了所有帝都共同的庄严肃穆,这个城市更多了一份属于隋唐的俊秀与飘逸.鳞次栉比的大厦交错着高低错落的殿宇,遮天避日的梧桐掩映着画墙外零落的瘦竹,雄浑大气中透出几分清幽的恬淡与悠闲.她喜欢这里,几番梦回唐朝. 虽然答应过田暮办完事就早些回去,林宝儿还是忍不住想多留一天就近转转.拿起酒店桌案上的旅游指南随手翻看着.若要去华清池和兵马俑,时间显得太过仓促,最方便的就只有大雁塔了.对于背起行囊独自去凭吊一个一千几百年前的唐朝和尚,她着实不怎么感兴趣.之所以去那儿,只因为那儿著名. 选择了最平民的出行方式,搭了辆大公交.原来对于公交车的厌恶顿时转化为一种别样的情调.乘公交车让她更加贴近了这个城市的血脉,忽而看见窗口闪过一块"羊肉泡馍"的招牌,忽而又不知从何方传来一段粗犷的秦腔.林荫下行走的几个年轻男子的俊逸表情,让林宝儿不由幻想着他们身着宽袍大袖的古典模样. 在大雁塔附近随便转了个圈,耳闻不远就是曲江文化区.记得有诗曾云"末攀我,攀我大心偏,奴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折那人攀,恩受一时间."林宝儿因而满脑子都是烟花傍水,脂粉成堆的香艳春色,或波斯乐舞,或西域胡笳,或金钗斗草,或犹抱琵琶...... 一座于原址上建造的气势磅礴的皇家园林轰然打断了她天马行空的思维.本来嘛!开发旅游资源总不能再临江重建个"红灯区"吧?快醒醒吧,这么华美的"芙蓉园"参观一下又何妨?于是进了门.园内楼宇轩昂,水光潋滟. 银桥飞瀑乍现眼帘,前尘往事似雾如烟,销形作骨,铄骨成尘,因风而散.香风十里,曲径通幽,红红翠翠枝蔓掩映,脉脉依依蝶影含情. 经过楼阙推叠而高耸入云的"紫云楼",峰回路转看见前方热闹的仿唐集市,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众多商家皆着唐装,好一派盛唐繁华. 忽然发现有租赁唐朝戏装照相的摊点.林宝儿此生一直想过把古人瘾,今天终能如愿了.她不惜重金,挑选了两套最华美的罗衫与头饰,被服务人员细致的装扮起来. 斜倚在雕花镏金木塌上勾起兰花指的人儿,宛若神仙妃子,使许许多多过往的游人纷纷停下脚步.老板的生意越发兴隆了,许多女子都挑选起中意的凤冠霞帔.倘若生在古代,她这般艳若桃李,慧质兰心的女子没准儿也有狐袖媚主的机会呢!只可惜,即便是闭月羞花的杨玉环也充其量是个顶极的"二奶",虽得三千宠爱,却终不得入主东宫. 思罢,林宝儿正在雕栏玉砌的石桥边凭栏舞袖,摆pose.自水榭经过的俊朗男子目光透过穿花隔窗,被阑干上那个手执团扇,身着桃红的婀娜倩影紧紧吸引着.好个"沉香亭北倚阑干"的雍容贵妃,他看来是要"君王重色思倾国"了. 正文第六十二回有缘千里 踏着石桥另一端的台阶,一身白色kappa运动装的男子已笑意盈盈站在林宝儿身后.她随手放下团扇,正展肢翘首,陶醉在脑海中的<霓裳羽衣>里飘渺舞袖,丝毫没能察觉身后潜伏而来的"登徒子". "玉环,真是红颜祸水啊,想死我了."陈臣猛然从身后将佳人紧紧拥入怀中.林宝儿被吓得心跳过速,半天回不过神.摄影师却在对面笑嘻嘻的看热闹. "吓死人不偿命啊!真讨厌."林宝儿花容失色,看到是陈臣,才半真半假的娇声抱怨.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不怪人说有缘千里.她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转身看向桥下的小溪. "朋友告诉我桥上有个美人儿,我正这儿纳闷呢.怎么也想不到是我的心肝宝贝."他环住她的肩头接着说:"赶紧换衣服去,我朋友还在前面等着呢!" "我说过要跟你走吗?"他也太自做多情了吧? "那可由不得你.你知道我一直没什么耐性哦?"陈臣又来恐吓她,不愧是个混蛋.林宝儿刚换回自己的衣服就当了他的俘虏,顺便还被抢走了数码相机. "哥哥,你眼看"四张半"了吧?怎么还这样啊!"她此生对这个穿梭于生命中的男子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宝儿,这么久不见,更漂亮了.这"贵妃"装扮的是有板有眼."陈臣边预览相机上的照片边夸奖道. "承蒙夸奖,十分感谢."她接过他递还的相机,不久,便赶上了陈臣的几个朋友.林宝儿奇怪的发现,别人都是比翼双飞,只有陈臣落了单. 她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的女伴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单恋一枝花.老天饿不死瞎眼鸟,缘分就在眼前."他对女人的态度向来如此. "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挺有缘,跑到千里之外邂逅了一把."她不禁感慨到. "老公转业了?"他问.不然她怎么会在陕西. "恩."她轻声应和,隐瞒了实情.打心眼里并不想陈臣知道她与田暮重归于好.她或许是感染了"多拿多占"的毛病.他此时是她眼前的风景,她不想因为任何原因扫了兴.这样的不期而遇多美好啊? 执手同行,泛舟赏菊.陈臣的手宽厚而温暖,使林宝儿得到了短暂的稳定与安宁. 陈臣不断克制自己漫溢的情欲,想说的话太多,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在昭陵六骏的瑰丽陶马边,凝视她抚着马背时的悠然表情;在含元殿朱红的立柱旁望着她奇书-整理-提供下载端庄的背影.她与他或有前世吧?他一向自诩看淡世情,却常常忆起她的清影,记忆中的情结便是林宝儿匆匆消失在清晨的大雨中.他曾冀望她能找他,然后将淡淡的失望收藏在记忆中.朋友们刚刚还在谈笑间调侃他遍地花丛,他可从没将她当作任意攀折的野花.她是他对生命的一种感受,或是期许,或是等待,或是独处时回味的风月,或是枕畔残留的余香.总之,他喜欢. "去过雁塔了吗?"陈臣抚着林宝儿顺滑的长发,柔声问到. "恩,只是没什么心得,对和尚的事情不太关心."林宝儿一边走一边从包里取出瓶"农夫山泉"递到陈臣手中. "看那么多书,不学佛吗?"他接过水笑问. "太难,没研究过."她知道的那点佛理,最多是口口相传于民间的积德行善而已. "该看,大有裨益!"他喝过之后,把水递还给林宝儿. "你学佛?"听陈臣的口气是这个意思.他这样的俗人还学佛?简直不可思议! "随便看看."他仰头张望着巨大的水车. "师傅,可否度化弟子一下?"她对此的兴趣完全超过了园中的任何风景. "想知道什么?"他稳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先说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她常听人提起,却从不解其中真谛. "此一句出自<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般若者,有似船筏.波罗密多,就是涅盘彼岸.也就是借助佛法的船筏到达极乐彼岸.简单通俗的讲,色空者就是说"地,水,火,风"四大种能造各种色相的因色.一切法无不摄于空性相中,地,水,火,风也都是无相当然,因为无实有、无我、无自性,如此"自性本空",就叫做“色即是空”.要是色相象来源于"自性本空",这样的色相就都是空体,因为离了"自性空",就谈不上空,所以叫“空即是色”."他不急不徐的讲述,让林宝儿觉得对面讲话的人不是陈臣,而是位高僧大德. "太高深,欠缺悟性."她似懂非懂,但感觉喜欢. "慢慢悟吧,不急!慈恩寺那老和尚悟了一辈子.一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他宠溺的拍拍她的头顶. "真有生生世世吗?你信轮回?"她一直觉得前世今生不过是活人一相情愿的杜撰. "你可以看看<十二因缘法>,它正是揭示众生在六道轮回中,生而死、死而生,无始无终地生灭流转、轮回不息的根本原因."他说着起身,伸手将林宝儿从石头上拉起. "看来你还真是个虔诚的善男."她极其爱慕此时的陈臣,沉稳睿智而博学,继续纠缠到,"有点耐性嘛.再讲讲." "拿你没办法,简单也得说一堆.这样说吧,生死都是因缘,没人控制的了.人没悟得大智慧即是"无明",无明而妄行,妄行就造业,造业就受报。根据前世所造的业,经过识别,选择有缘的父母而投胎.作恶的人会见恐怖的景象,在找父母时投错胎.男女交媾后的物质叫"名色",不久成了胚胎,长出眼,耳,鼻,舌等六根,逐渐有了六种感觉,然后强忍痛苦出娘胎触世.再承受前世无明,妄行因造成的现世苦果.因爱而想索取,索取又想占有,为实现欲望,再妄行造业,离世时受风刀解体,身陷无尽轮回.解释的还算明白吗?"陈臣双臂拥住正在发愣的林宝儿,微笑着问到. "这个比较明白.阿弥陀佛,多谢师傅!"她双手合十作揖.再看看气韵懒散,神态悠闲的陈臣,真是人不可貌象,海水不可斗量.此人深藏不露,绝非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那有辆骆驼拉的皇舆.走,看看去."林宝儿闻声看向陈臣手指的方向. 二人共处于朱红色车辇狭小的私密空间内,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陈臣终于有机会引发他情欲的火山,这个男人怎么就与刚刚盼若两人呢? 第52章 "佛不是说不可妄行吗?你这是造业."她避开他灵巧的唇舌,趁着喘息的机会小声呢喃着. "我只管种下今世的因,坐等承受来世的果."他的手直入她的衣襟,在她丰盈的躯体上放肆掠夺. "我是在承受前世的果吗?"她狠狠回吻着迷乱的陈臣,不笃定的自问. 驼铃声停了.跳下车辇,两人便是常态.陈臣的朋友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急着去吃午餐.林宝儿委婉拒绝了他们热情的邀请,急着回宾馆收拾行装,之后赶乘下午四点多的火车.票根上的终点,另一个男子还在焦急等待着她. 出租车在公路上飞驰.告别了陈臣,心中却藏着淡淡的不舍,他们此生还可能相见吗?拿出那张不知密码的信用卡放在唇边,上面有多少钱已全然无所谓了.空空色色,如此而已. 经过宾馆安静的走廊,林宝儿拿出房卡插入门锁中,嘀的一声闪亮了绿灯.疲惫的推开房门,一串低沉的脚步声已停在身后....... 看着载她的taxi缓缓离去,陈臣终于不堪忍受胸中那份难舍,草草告别了朋友,乘另一辆出租车尾随而至.他明知自己是心存贪念,却依旧执意妄行.他不求占有,难道连"执取"也不行吗?他不愿苦苦盼到的尘缘就这样匆匆流走,执迷不悟的追逐着缘分. 将林宝儿死死抵在宾馆玄关的衣柜上,仿若重演着他们当初的偶然.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竟然会对她心慈手软.一切都因前世注定的吧?他与她的因缘剪不断.多少次不期而遇却始终未能长相私守.他或许是老了,少了几分飘逸,多了几许牵挂,甚至想留住这个与他机缘深厚的女子. "宝儿,不走行吗?"陈臣紧紧拥着赤裸的林宝儿竭力挽留,象是要在怀中把她揉碎. "家里会担心,必须走."她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无奈的轻叹.他们许是没有相守的因缘. "有空一定去看我,一定!"他无力挽留,退而求其次.人生苦短,还会有缘见到她吗? "一定."她伸手抚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凝视他哀伤的神情. "那张卡你还留着吗?"陈臣忽然问起.没有密码,那根本等同于废物,她可能早已扔掉了. "你没挂失吗?"她以为她手里留着的应该是个废物. "当然没有,卡在吗?" "恩."她起身从钱夹里把那张卡抽出来,在他眼前晃晃. "趴下,告诉你密码."陈臣用手指在林宝儿细腻的脊背上慢慢勾画着,反复几次才问到,"记住了?" "记住了.要不是应急,我大概不会用这上面的钱."如今她已经习惯把这张卡当成"废物"了. "记得来看我."他低头吮着她的耳珠叮嘱到.她没再回答,也许吧...... "陈臣,殷小磊现在怎么样?"林宝儿忽然想起那个固执而痴情的男孩子. "他已经被开除很久了."陈臣如实回答. "为什么?"她疑惑不解.他曾答应过不为难那个大男孩儿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我总不能留个通缉犯做员工吧?"她错怪了他,陈臣一脸委屈. "什么?出什么事了?"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恶意重伤.朝女朋友的脸上泼了硫酸.残不忍睹."陈臣讲话的表情很严肃,绝非玩笑,"那女的背着他跟个有钱的老男人乱搞,这小子一时想不开......后来跑路了,再没来上班." 林宝儿心中瞬时充满了罪恶感,殷小磊因执迷妄行而堕入地狱,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儿责任吗? 正文第六十三回珠胎暗结 林宝儿拎着旅行袋回到住所时,田暮不在.看起来他已经有许多天没有回来过了,阳台上的那些花草因为缺水而显得无精打采.他在忙什么,连这堆牵肠挂肚的心肝宝贝都顾不上了?很想打电话给他,却还是忍住了.她在陕西的这段日子,田暮一直没给她打过电话,他究竟是在忙工作,还是在忙女人?林宝儿心里实在没有底. 进了阳台,俯身灌溉着那堆干涸的花草,它们就如她一样静静等待着那个男人.田暮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守着妾的本分,只有默默的等待. 一星期后的傍晚,林宝儿终于等到了田暮的电话. "宝贝儿,回来了吗?"田暮温柔的问到. "恩,回来好几天了."她手持电话,沿着喧闹马路慢慢往家走着. "在哪儿?" "楼下不远的市场,就快回去了."林宝儿如实回答. "我一会儿回去.等我."田暮挂断了电话,将车停在小区内假山后的小路上,远远注视着小区大门口. 林宝儿拎着些水果独自从小区的大门外走进来.还没等打开房门,田暮已紧随其后上了楼,抢先一步进了门. "你急什么?"她不解的问. "我想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藏起个男人."他进卧房内转了一圈,半真半假. "我就是真有另外的男人能领回你这里吗,当我白痴啊!"她把水果拿进厨房,脑海里清晰的浮现出陈臣的身影. "想我了吗?"他一脸温柔的表情. "恩."她低声回答,"你有多久没回来过,阳台上那些宝贝差点over." "最近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陪老婆."田暮说着将头仰在沙发上.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她难以想象田暮能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安享天伦之乐. "别提了,全是眼泪.不小心捅了马蜂窝,家里全乱套了."他表情寥落,瘫软在那里. "方便吗?方便的话就说说."她轻轻坐在他身边. "自作自受!小叶被那个男人暴打一顿赶了出来.她一个人在异乡,走投无路就给我打了电话.老婆孩子都在,我也懒得理她,一直没接,后来干脆关了机.谁知道那家伙打电话时就在我家楼下,大概是逼急了,竟然冲着窗户大喊.你知道我家那个"醋缸",直接下楼接了火,我想拦都拦不住.她偏偏又不是叶静的对手,弄伤了胳膊.这种情况下,我还能怎样?扔下句狠话,扶老婆上楼呗."他坐起身,一脸挫败的点了支烟,"本以为叶静会因此走掉,结果却坐在楼梯上用玻璃割了腕.要不是邻居发现的及时,上来敲门通知我,估计就出人命了." 难怪他一直顾不得她,居然出了这样的麻烦事,林宝儿握住田暮的手问到:"现在怎么样了?" "老婆到没什么事了,苦了我一直陪了她这么久." "小叶呢?"林宝儿对那个苦命女子的凄惨遭遇竟然感同身受,叶静或许比她更执着的爱着田暮. "安排我马崽送她去了医院.之后她又打过电话,我始终不肯见她.这种女人实在招惹不得,搞的人无法安生,一不小心就成了祸害."他说着按灭了烟. "她已经在绝路上了,你真忍心袖手旁观吗?"林宝儿很同情叶静的处境,孑然一身,举目无亲.田暮大概是唯一与她还有点关系的男人. "我吩咐马崽给她留了点钱,足够她回老家.我在电话里劝她好好嫁个男人过日子."田暮觉得自己能这样对待叶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搅的他鸡犬不宁,他能这样已经是以德报怨了. "但愿她能想开点."林宝儿轻声叹息.叶静曾伤害过她,她却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快感.只为天下的痴情女子悲哀,她们真挚而深厚的情感究竟能换来什么? 生活又回到固有的轨道上.在每个落日的黄昏,默默等待着田暮归来.他照旧呵护她,照旧往她的信用卡里存钱,照旧把一个月中的20天留在她的床上.她以无限的温柔陪伴着他,用夜夜的纵情欢爱回报着他,却越来越不确定他们之间究竟还有爱吗?她很怕有一天自己的下场会如叶静般凄惨,她已经快30岁了,娇好的容颜在今后的几年内便会渐渐老去,那个时候田暮还要她吗?尤其是无意听到田暮的手机中传来年轻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那种对未来的恐惧便更加浓重起来. 无聊时,林宝儿开始翻看起佛经.那的确有助于她控制自己的爱欲与贪念.佛曰:"色蕴"如聚沫,不堪执取."受蕴"如水泡,刹那无常,"想蕴"如阳焰,由渴爱颠倒执取故,"行蕴"如芭蕉树,剖析无实心,"识蕴"如幻梦,执取错乱境故。若能洞悉五蕴皆属空,她便解脱了. 机缘要来的时候她挡也挡不住,看见早孕试纸上并排出现了两条深红的线条,林宝儿终于证实自己是怀孕了.难怪一直很准时的月事此次没有如约而至.她明明是算好了安全期的,很久以来从没失误过.这次不知是怎么搞的,竟然意外中招了.她现在该怎么办?流产,还是...... 一个灵魂凭着与她数世的因缘,穿越轮回来到她的腹中.40几天,应该已经生出六根了吧?她还不能确定可否把这个生命带到世间,只因其没有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她也无法预料田暮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只是个做妾的女子,到底有生下孩子的资格吗?她不需"执取",一切就看天命因缘了. "那是什么?"田暮一进门,老远就看见桌上摆着一小盒药,担心林宝儿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最近她脸色一直很差. "也许你需要这个."她不若往日那般热情,依旧抱着靠垫蜷缩在沙发上. 田暮伸手拿起那盒药,仔细阅读着药盒上的说明书,豁然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骤变:"吃了吗?" 第53章 "还在等你做决定,他的一半属于你."她喝了口水,压制着反胃的感觉. 他如释重负,深呼一口气,随手将那个盒药扔进了垃圾桶,字字清晰的说到:"我们不需要这个,明白?" "不再考虑考虑了?"她怕他是一时冲动,这个决定听起来很荒谬. "不需要."他丝毫没动摇坐在她身边,温柔的握紧她的双肩:"宝贝儿,有个孩子不好吗?我们的孩子会很聪明."林宝儿忽然想起他们相识之初,他就曾说过这句话. "他要是出生后问起他父亲,我该怎么说?"她如一只可怜的小鹿依偎在他的怀中.女人有了孩子之后,便真正依赖起孩子的父亲. "傻妞,我又不会跑掉,他没机会问这个问题."田暮宠溺的将林宝儿拥在怀中.她腹内有了他的骨血,她就是他的妻啊!不是有那么句经典吗:一个有孩子的情人根本就是妻子,而一个没孩子的妻子也不过是情人. 得到了田暮的应允,林宝儿开始了她的"准妈妈"生活.田暮开始终日为她的安全提心吊胆,有空就电话追问她的状况.他终于发现了比事业更让他沉迷的东西,一个小小的胎儿.人坐在办公桌旁,心早已离开了公司.忽而问起林宝儿早餐吃了什么,忽而嘱咐她下楼小心.后来索性请了个保姆一刻不离的照顾她,直到他晚上回去.他从未参与过女儿的出生,与太太领结婚证时,胎儿已经4个月了,而他再回广东时,孩子已经摆满月酒了.到了"奔四"的光景,忽然又有了个孩子,他如此神经质也是正常的.想起不久林宝儿的肚子会逐渐大起来,他就兴奋不已. "宝贝儿,你说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啊?"夜已深了,田暮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忽然问起. "还有n个月,你有的是时间想,快睡吧."林宝儿心里从未感觉如此安稳. "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准备就行了,你可真操心!对了,我今天告诉我妈我和你去外地了,暂时不想告诉家里怀孕的事情,怕家里反对.等孩子大一点,他们就不认也得认了."林宝儿缩进田暮怀中,她发现一种比爱情更可怕的力量,骨肉亲情.因为这个小东西,她与田暮便有了今生断不了的关系.也因为这个小东西,她竟然主意坚决的跟家里对抗. "这样也好,省得他们跟着担心."田暮不停吮吸着她的唇舌,很想要她.而他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轻易克制住炽热的欲望,只因她腹中的那个脆弱的小家伙. 田暮每天出门前都要唠唠叨叨一大堆.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将那样一个淡漠的男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林宝儿无聊时便由保姆阿姨陪着到母婴用品店闲逛,"准爸爸"已经因为担心电磁辐射而勒令她停止上网,待在家里实在很闷.她按照田暮的吩咐先购置了一双舒适防滑的软底鞋,而后又买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婴儿用品"倍亲","nuk",硅胶软勺,冰爽牙胶等等.崭新的"小灵通"系着田暮的牵挂.林宝儿此生从未体验过如此幸福的感觉.她活到30岁的槛上,生命才有了甜蜜的味道. 一辆白色的"尼桑"缓缓停在了不远的路旁.难道是怀孕了吗?太可怕了.听朋友说起丈夫与从前那个女人死灰复燃,田太太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可为了将来,她还得隐忍.而该死的田暮怎么能允许这个不能登堂入室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想干什么?难道是......她越想越害怕. 不,不行,她绝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她得好好想个万全之策.万一这个贱货要是真生下个男孩子,财大气粗的田家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唯一的孙子扶正,到那个时候她们母女该何处容身?想"母凭子贵",这把戏多少年前她就玩剩下了!夺走了田暮的感情,还想夺走她的地位和利益吗?她绝不能再忍让下去了,她要主动出击! 正文第六十四回坐收渔利 清晨,张开朦胧的睡眼,田暮早已不在身边.林宝儿感到自从怀了孩子胃口一直很差,并且变的非常嗜睡.脑袋昏昏沉沉进了卫生间. 内裤上的一小块鲜红的血迹,让睡眼惺忪的她瞬间清醒起来.天啊,怎么会这样?莫不是真如书上所说,多次人工流产成了习惯性流产?她缓缓站起身,不由紧张的浑身发抖,这个小生命难道与她只有80日的缘分吗?保姆阿姨还没有来,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镇定,她得先镇定,老天会保佑她的. 林宝儿急忙下楼,打车直奔妇幼医院,她得先为孩子争取时间.上车后她才掏出"小灵通"拨打了田暮电话. 田暮此时正忙着应酬老客户.一接到电话,很失礼的撂下句"抱歉"就匆匆赶往医院.还有什么能比他的孩子更重要,但愿那个小家伙不会有事. "目前看来没什么大事儿,孩子还活着呢!"医生指着多普勒彩超屏幕上胡乱扑腾着的小胎儿说到. 谢天谢地,她的孩子没事,林宝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将消息告诉门外焦急的转着圈的田暮,他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候诊的长椅上:"菩萨保佑,差点被吓死.医生有什么交代吗?" "医生说只有一点点血,不必打黄体酮保胎,推荐同仁堂的一种中药,叫<嗣育保胎丸>.好象是50多一盒."林宝儿讲话时开始有了一丝笑容. "就是5000一盒也得买,谁叫它是我的种呢!"说罢田暮扶着林宝儿上了车,马不停蹄的赶往同仁堂药店. 他一进药铺,头一句话就把坐堂的老中医逗乐了:"有<嗣育保胎丸>吗?来十盒." "当饭吃呢!胎儿几个月了?"满面红光的老中医笑言. "82天."田暮对孩子的事了如指掌. "有三盒够了.每天早晚两次,每次两丸." 从此,这味道腥甜古怪的大药丸就一直伴随了林宝儿一个多月.当然,将大药丸分成绿豆大的小丸,也成了田暮每日的必修课.他这个月破天荒的陪了林宝儿28天,只有3天给了家里.即便是女儿打来电话,他也没舍得回去. 叶静处理完伤口就离开了医院,她并没有依照田暮的意思回老家.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这儿的生活.没想到她泼下身子混了半辈子,终究还是穷困潦倒.她这辈子就毁在那个将她赶出来的混蛋手中: 田暮当年一直当她是心肝似的对待她,却因她曾是夜总会的小姐拒绝娶她.她的初次虽然给了他,他却始终当她是下作女子对待.她当上他的金丝鸟没几日,他就答应父亲回广东去娶别人.她难过,憎恨,却拦不住他.孤身一人的中秋之夜,那个混蛋以田暮朋友的身份出现,只说是田暮回来了,要带她去找他.因为车上还有另一个女子,她没多防备.跟那个男人来到他所谓的"女朋友"家,田暮没等到,那个混蛋后半夜却抛下隔壁的女朋友,上了她的床.她起初宁死不从,可后来那个男人却信誓旦旦承诺娶她.她一个出身卑微下贱的女子,只要有男人肯娶,她便动了心.可当她日后知道那个混蛋早已拖家带口时,一切都晚了.更可恶的是,那个混蛋还亲口将她的背叛透漏给田暮.田暮再不肯原谅她,只抛下句"婊子无情,戏子无意"就匆匆离去.她无枝可依,无奈委屈跟着那个男人,至少他还能给予她优越的生活.可最终呢?他骗了她的车顶帐,又以周转不灵为由骗走了她的存款.她吵闹着要他归还时,他就凶像毕露的将她打出了门. 叶静强忍眼中的泪水,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狭窄而阴暗的私人小旅馆.毛墙,毛地,肮脏的被褥,一股刺鼻的气味熏的她直恶心.她交了住宿押金,买了几个面包后,已是身无分文.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她抱紧双膝窝在异味扑鼻的小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把钱拿出来!快点儿!"叶静瞬间被低沉的呵斥声惊醒,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死有什么可怕?死去比活着容易的多,她在黑暗中想努力看清那张脸. "看什么看,快掏钱!"他情绪暴躁,刀刃已陷如她的脖子里. "我兜里比脸都干净,不信你就搜吧."叶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所有的财产都在桌上了,你要是饿了,就吃吧." 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将刀子放下,还真就从塑料袋里拿起个面包,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看样子他是饿急了.叶静虽然有了逃命的机会,却没有大叫"救命",忽然拽亮了屋内的灯.那个持刀只抢到个面包的匪徒,顿时一脸仓皇. "好好一个男孩儿,不走正道,学人家抢劫?"这个男子在叶静看来只是个小孩子. "逼急了,总不能饿死.只是没想到碰到个穷鬼!"他将面包扔在桌上,用衣袖揩了揩嘴上的面包渣.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同是天涯沦落人,交个朋友吧?"叶静看起来很江湖. 男子犹豫了一下,说:"叫我宁三儿吧,你呢?" "叶子." "干嘛的?"宁三儿接着问,样子鬼头鬼脑. "鸡."她向后靠在潮湿的墙壁上. "你到挺直爽."男子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让她不由想起一个人. "你呢?一个大小伙子,咋混到没饭吃的地步了?" "一言难尽." 见宁三儿不肯说,必定是有苦衷,叶静也不好再多问. "看样子你生意不怎么样啊!" 第54章 有几个"鸡"到了夜里,还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初来乍到,还没拉到生意."满脸落寞,她大概就是做鸡的命!曾一度因田暮脱离苦海,而如今还是难逃劫数. 借着灯光仔细看看,这个女人虽然已不算年轻,可真的是很漂亮,宁三儿开始苦中作乐:"哎,你挺漂亮的.我要是有了钱,一定光顾你." "呵呵,是吗?不闲我老?"叶静看着男人俊秀的脸庞,玩味道. "真挺好!"他觉得她非常耐看. "反正明天才正式开业,今晚免费一把,来吗?"她伸出双臂,看着宁三儿. "叶子,等我有了钱,一定不会赖你的帐."他说着走近她,将身体压了上去...... 宁三儿从此有了工作,每天都趁着夜色上街为叶子拉客人.客人走了,他就陪着叶子睡.她替他交房钱,给他饭吃.不知为什么,名知她是"鸡"却从没觉得她低贱.她对他真的很好的,比从前任何的女人都好.他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喜欢她,虽然她足足比他大了八九岁. 没过个把月,叶子在车站这片儿的"鸡"里,已是小有名气,有些男人竟会大老远募名而来.那夜她看着身边的宁三儿,忽然很想收山.她还是希望能够安稳的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于是问到:"三儿,我不想做了,要是能干票大的,我就回家好好过日子." "还去抢劫啊?"他说笑着,"等机会吧.完事咱就回家过日子."叶静无比开心的趴在宁三儿胸口.此时她眼中有泪,却被夜色深深遮蔽着. 牌桌上,田太太听麻友埋怨老公在外边偷吃:"车站附近有个叫叶子的鸡很红,据说以前是别人的二奶.我家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专门跑去搞了一下.你们说那种地方多脏啊,真怕他带回点什么病来!" "这些男人啊,家里是搁不下了.哪个不在外边胡作非为?"田太太敷衍了一句,心里暗想,她到宁可田暮去嫖妓,至少男人不会跟"小姐"来真的.什么?那个小姐姓叶,还做过二奶,难不成是...... 她得叫人打问打问,她心中忽然有了一步好棋. 田暮的马崽很快就带回了消息,田太太终于确定那个火车站的"小姐"十有八九就是弄伤了她胳膊的那个贱货.这女人不是对田暮贼心不死吗?只要挑起两个贱人的冲突,她稍加左右,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田太太的出现让叶静打心里不痛快.若不是这个女人抢着嫁给了田暮,她这辈子或许就会是另一番情形,她冷冷的开口:"有什么事,说吧?" "先上车."田太太友善的打开了车门. "你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小叶料到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丝毫没拿她当朋友. "嗨,我们之间的误会太深了.无意中得知你目前这个状况,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特地来看看你.那天我也是气急了,可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 "看笑话是吧?"话虽说的好听,小叶才不领情. "以前的事,也怪不得我,要怪就怪田暮花心.他养你的时候,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回去结婚时,我肚子都大了.我们结婚的前一晚,他还让我考虑清楚他在这边有个女人.我当时很生气,可为了孩子,我除了和他结婚还能怎样?"田太太讲话时一直看着窗外,"我知道他从没喜欢过我,可只要女儿能幸福,我无所谓.结婚第三天他就忙着回这边看你,孩子满月了才肯回来.我心里就不苦吗?我是得到人却得不到心,你是得到心却失了名分,我们都是不幸的女人!" 小叶始终沉默着,心里竟有一丝动容,天下的女人或许都有各自的不幸吧. "这么久都过去了,他对我有没有感情我已经无所谓了,可为了女儿我必须保住妻子的地位.谁有那个林宝儿幸运?能让田暮成天围着她转.她比你聪明的地方就是人家懂得给田暮怀个孩子,今后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田暮的财产.而我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田太太的话越说越愤怒,消瘦的面颊几乎扭曲. "你找我不是为了诉苦吧?关我什么事!"小叶不由苦笑到.田暮连见都不肯见她,她还能怎样! "你就不想夺回他的感情吗?我们合作,我只要保住地位,人归你." "呵呵,就算我愿意,那也得看田暮愿不愿意.我是没那个能力,真要说起林宝儿的对手,还得说是那个卖保险的霍小睿.田暮从前对她的关切可丝毫不压于林宝儿."这个老巫婆想拿她叶静当枪使,坐收渔利!谁比谁能聪明多少?她叶静可是混大的.还是让那个白痴的霍小睿跟林宝儿火拼吧,搞不好她才是最后的黄雀. 这个该死的田暮,外面竟然有这么多不三不四的女人!田太太强压心中熊熊的怒火,从叶静口中得到了关于霍小睿的有效信息. 正文第六十五回风云暗起 田暮整个上午在书房陪着女儿上网.小孩子好象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女儿已经十岁了,谁还能不服老吗?最近一直很少回来,冷落了女儿,要不是林宝儿提醒他回来看看这孩子,他可能还想不起来.他这个做父亲的欠女儿太多了,少了很多宠爱,也少了很多关注,更少了许多时间陪她. "老爸,你不在的时候,妈妈还带我上网了呢!"女儿天真的说起. "胡说,你妈妈又不知道我电脑的密码."田暮宠溺的抱怨着女儿. "妈妈知道密码.她总带我玩."女儿的话瞬间触动了田暮.家里这个女人竟然偷偷知道了他的电脑密码,那里面藏着他的所有的心事和秘密.他多年的聊天记录,甚至他花天酒地的生活.她这种做法实在太不道德!不过,他到是真佩服她的忍耐力,结婚十年,他与她同床共枕的次数伸开一只手就算得清,她竟然还能镇定自若的跟他生活在一起.她贪图的不就是他的钱吗?让他相信她爱他,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 "田暮,中午吃什么?"田太太站在书房门外温柔的问到. "不吃了,一会儿就走,还有事."他憎恶的看了她一眼,鄙视她偷看他电脑中隐私的行为. "这么快就走,不陪我们吃饭吗?"每当田暮这样匆匆离去时,田太太都在努力压抑心中无尽的悲苦,她被这个男人苦苦折磨了十年。她忽然忍不住问到:"去哪?" "我去哪儿,你会不知道?"田暮若有所指的嗤笑. "你!"田太太的火气直逼胸口. "走了,去林宝儿那儿."她什么都知道,不就是在装傻吗?他一度以为他的宅外宅很隐秘,原来也不过如此. "田暮!"她对着他绝望的嘶喊,眼中擎着泪水. "没事儿我就不回来了."既然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反到连面子上的事情都省了. "混蛋,你太欺负人了!"田太太放声咒骂,却依旧阻止不了田暮出门。 "不然怎样?离婚,你舍得吗?"他站在门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田太太站在客厅内不断发抖,田暮果然已经疯了,他是执意要抛弃她们母女二人了.他以为能和那个狐狸精白头到老吗?等着吧!她若是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田暮,一切都是你逼的. 看见林宝儿正在凉台上画色彩静物,田暮没舍得打扰她.站在她身后许久都看不出她在以那株植物为模特. "宝贝儿,画什么呢?"他扶着她的肩轻问.他钟爱她的淡定与安静,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荼蘼."她回答时依旧没停笔. "看不出你画的是那株木蔷薇."他看了看墙角不远处的那盆植物. "臆造的.佛经上说:荼蘼又叫曼殊沙华,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原来如此,你慢慢画,我去wc抽支烟."他的烟瘾极大,现在却顾及她腹中的孩子. 林宝儿的画完成后,田暮已给保姆了放假,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她将画放在他面前问:"觉得怎么样?" "恩,喜欢."他起身扶她坐下来,柔声道:"靠一会儿,伸伸腰." "就喜欢两个字?"她追问. "冷调子,太忧郁了,像你."拿起来画仔细看了看,“为了小宝宝,你应该开心点。” "蓝调子,有点儿模仿莫奈的<花瓶>."她解释到. "我对此是外行,只是觉得冷静好看.送给我吧?我抽空去装裱一下."他揽过她的肩问到. "呵呵."送不送给他,还不是挂在这间房子里.只要他喜欢就好. "宝贝儿,中午想吃什么?"他轻轻抚着她的脊背. "还是没胃口." "你得多吃点,怀孕三个多月没胖,反而瘦了."他看着她憔悴的脸颊有点心疼. "妊娠反应一直挺厉害,按理也该结束了.我怕后几个月胖起来都止不住.到时候你就不要我了.奇--書∧網"她倒在他怀里撒娇. "你都是孩子的妈了,就是胖到200斤我也得要你啊!最多我们还当哥们儿嘛!"他的话让她回忆起许多陈年往事. "那你不是找到了沾花惹草的借口?我还不了解你?"她糗他. "呵呵."他笑的很爽朗. "你最近有没有,说?"她笑得贼贼的.自从有点"见红",他一直没有要求过,只因医生嘱咐过不可同房. "我除了去公司,就在你这里,你也没给我留机会啊?" 第55章 他有点无奈.不能提,一提就有生理反应. "那就来吧?"她故意逗他. "去,胡闹."他一本正经的拒绝,生怕伤到腹内的宝宝。 "拜托,什么年代了,解决的办法多的是,真想憋死啊!"她嘴角上扬,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娆的光芒. 他明白她的意思,难得她还能为他考虑,把身体交给她,他就只管飘飘欲喽...... "就一次?再来一次嘛!"身体的紧绷感刚刚舒张一点,他还觉得一由未尽。 "贪心,我也是个活人,要是我想了,你负责啊!"她将身体侧卧,枕在他腰间,娇滴滴的埋怨到. 田暮宠溺的笑着:"宝贝儿,我爱你."目光无比深情. 霍小睿听说有个中年女子找她谈业务,急匆匆的赶回公司.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庞瘦削而尖刻,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她竟莫名的有点胆怯. "你就是霍小睿吧?"她将笑容绽开,讲话时语调温和使霍小睿顿时觉得轻松许多. "是啊,有什么事能帮您吗?有人介绍您找我买保险?"小睿讲话时彬彬有礼. "我想给孩子投资一份保险,可又不知道哪一种适合.是田暮让我过来找你的,我是他太太,很高兴认识你." "啊,那你先坐,我去拿资料."转身之间,霍小睿的心中起伏不定.田暮,她很久以来都不愿想起这个名字.一旦提起,难免伤心.不知他现在好吗?他竟然没有忘记她,好歹他还能想起照顾她的生意. 听了小睿详细的介绍后,田太太很爽快的签了一份合同,并热情的邀请霍小睿共进午餐.这个大姐比她想象的好相处,讲话没心没肺的,待人又厚道,瘦削尖刻的外表或许只是地域特色,她推辞不过,接受了邀请. "我家田暮常常提起你,说你人漂亮又能干.不像我,除了哄孩子没什么长处."田太太口中不停夸赞着小睿,心中却暗自诅咒:田暮可真有本事!随便抓一个都是美女。要不是叶静,她还不知道这个死鬼在这儿还藏着猫腻儿. "呵呵."霍小睿除了笑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她居然有点过意不去自己与田暮的曾经.多傻的女人啊,她并不知道田暮曾和她霍小睿断断续续相处了网小半年,她怎能这么轻易就当自己是好朋友呢?也难怪田暮要出来找女人,他太太实在不能算漂亮,看起来也不那么年轻,并且脑子还不太够用. "我老家在广东,这儿没什么朋友,孩子上学后我就闲的发慌.我们很投缘,有空出来转转街,聊聊天不好吗?"田太太熟落的将霍小睿细细软软的玉手执起. "不是有田暮陪你吗?"霍小睿很好奇,她从前打电话约田暮的时候,他除了工作就是回家陪老婆. "他?忙的跟总理是的,哪有空陪我啊!不瞒你说,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每天不见人影."田太太无奈的对着小睿抱怨.心想:你该比我更了解他的毛病吧?他不花心,哪由得你? "可能是忙工作吧,别太介意了."她回答时有一点点慌张,也有一点点同情. "别安慰我,我知道他外面有个狐狸精.可有什么办法,为孩子忍着吧."这到是真话,却令霍小睿一阵紧张。 "不会吧?你知道,他还这样?"霍小睿心中觉得田暮太可怕了,竟然是明目张胆。 "那女人年轻漂亮,一点不输给你.哎呀,我不太会讲话,你可别介意啊!"田太太试图寻找切入点,"你是田暮的老朋友,应该也见过那个女人吧?" "没,没见过."霍小睿脸上瞬间闪过的慌乱,轻易被精明的田太太捕捉在眼中. "那个女的要是真象你一样斯斯文文也就罢了.哼,活象个妖精!"田太太愤愤的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她说的应该就是那个林宝儿吧?的确是个妖精!霍小睿忽然想起青姐生日那夜,那个夺她所爱的女子骨子里透出的性感妖娆.连青春美貌的她都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何况是一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妇人?她对田太太不由生出一种感同身受的同情.她们同样悲哀,同样可怜.只因那个林宝儿. "管不了就不管了,随他去吧!只要多认识几个象你这样的好姐妹,没事聊聊天,我也就宽心多了."田太太话峰一转,切忌操之过急. 从此后,霍小睿隔三差五就会接到田太太的电话.常常一起转街,聊天.还顺便谈成了几桩保额高昂的保险单.她已完全将田太太当成了姐妹一样看待.有这样一个出手阔绰的姐姐真是不错,常常请她出去玩,吃吃饭,还不时的送她些小礼物.更重要的是,她顺便还能混进阔太太的圈子里,开展保险推销工作.有吃有喝有钱赚,正是何乐而不为呢? 正文第六十六回机关算尽 夜色之中,叶静再次接到了田太太的电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能帮忙找个牢靠人吗?你比我更容易接触那个圈子.帮我办好这事,我出5万." "你难道是要买凶杀人?太黑暗了吧.区区5万块,当别人是傻子吗?"叶静嗤之以鼻.电话里田太太几近疯狂的声音让叶静不寒而栗. "没那么严重,意外弄死个胎儿,不是什么大罪."田太太轻声冷笑着.她不介意林宝儿的存在,威胁她地位的是那孩子. "你有十足的把握吗,不怕田暮知道?"叶静冷笑着,这个女人的智商也就一般般!于是接着说到:"我可不敢保证自己的嘴足够牢靠." "凭你也想勒索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告诉田暮?算了吧,他吃过亏,是决不会再跟你纠缠不清的.尤其林宝儿现在怀着孩子,他才不想因为你,再出什么纰漏."她既然敢找叶静就早已经过深思熟虑. "既然如此,好吧,10万,我负责帮你找人."叶静心中不得不承认田暮的太太的确很精明.林宝儿的灾难看来就在眼前了.而她叶静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和宁三儿回家,开始新的生活.是啊,杀死一个胎儿的确不算什么大罪过,只要再稍微动动脑筋,绝对可以处理的像意外事故一样.老天给了他们多么好的机会啊! "合作愉快,一切听我安排.事情办妥,马上付款."田太太果断的挂掉电话.小叶若是参与了这场阴谋,她以为她还有机会花那10万块钱吗?田暮要是知道叶静对他的孩子下了毒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次日,田太太再次约了霍小睿逛街.长时间的相处,她已将田暮的太太完全当成了个可怜的傻大姐.何况自己也曾伤害过这个可怜的女人,陪陪她就当是赎罪也好.而更让她不能自已的是,她可以从田太太的口中得到许多关于田暮的消息.她心中对于田暮大概还是无法释怀啊! "小睿,我家田暮后天过生日,你也来吧?"田太太满脸诚意的邀请. "这,不方便吧?"她怕见田暮.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她和他分手的那天,他最后一次抱着她还说他们今后可以是朋友.而她从此就再也没有在他的视线里出现过. "千万别推辞,可是田暮让我邀请你的.他知道咱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那......"霍小睿本想拒绝,可心里却有种很想见见田暮的冲动. "别那了,就这么定了."田太太不容拒绝的替她做了决定. 田暮贴在林宝儿隆起的圆滑小腹上,用心聆听.他低声问到:"宝贝儿,你能感觉到他吗?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才4个多月,我感觉到的胎动都很微弱,你能听到什么?你要是能用耳朵听到,我还用去医院听胎心音?"她抚着他的短发,觉得田暮实在可爱.自从怀孕后,她身上的母性光芒更加强烈了. 田暮坐直了身体,吻了林宝儿的红唇,关切的问:"你早晨吃过孕妇营养素了吗?" "忘了."她不好意思的低声回答.偷偷看了一眼田暮的表情. "成天都得我帮你想着,你这妈妈怎么当的?"他无奈的抱怨,眼中尽是宠溺,将药瓶和水杯递到林宝儿手上. "田暮,说实话,你希望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喝了药,随口问到. "男孩女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孩子.这年头能保证品种纯正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没正经的打趣. "不象实话."林宝儿猜他想要个男孩,他已经有了个女儿. "我真的无所谓,只是"钱与权"比较喜欢男孩子,我们家还没根,他想孙子都快想疯了.我后天生日,他也会赶来参加宴会的." "我一点都不想参加你的生日宴会,象什么样子啊!必定我不是你老婆,我只想低调点,偷偷摸摸把孩子生下来."她开始为后天的事情焦虑.心里始终很自卑,怕被人笑话. "到时候会来很多朋友,我是怕你累.定了两个包间,其中你可以选一个招呼你的朋友.另一个让我老婆自己安排,省得你们见面尴尬."田暮为了尽量把事情做周全一些,几个晚上睡不塌实. "那你呢?" "我就在大厅陪客人,你不用操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怎么忽然想起请客?"林宝儿不知道他今年是抽什么疯,从前他只约几个要好的朋友. "算命的道士说我38岁流年不利,生日益大办酒席,冲一冲."他拿起烟在鼻子上嗅嗅,讲完话就直奔洗手间,他的烟瘾又犯了. 生日转眼就到了,田暮为了转运,上身穿着朱红的短袖t恤,下身米白色西裤站在门口迎客.林宝儿在大厅跟"钱与权"和田暮的母亲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和好友方方一起钻进了包间.她一点都希望不断增加的来宾注意她几乎藏不住的肚子.她今天刻意没穿平时的孕妇装,选了件chloe的娃娃装,换上田暮前些时候由上海买给她的tod‘s便鞋.她总觉得这鞋贵的吓人,没个合适的场合,一直不舍得穿. 在包间门口,尴尬的遭遇了田暮的太太.而更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田太太虽然没同她讲话,却投来了友善的微笑.林宝儿对她反常的举动感到疑惑不解,难道是田暮的思想工作做的好? 第56章 好歹不在一个包厢,否则一定窘死! 田暮和他的两个"太太"各自尽力招呼着自己的客人.朋友们都知道林宝儿从来不喝酒,谁也不会为难她.而今她怀了孕,大家更关注的是她腹中的孩子,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孩子和孩子的父亲.姐妹们都说她这把是玩儿大了. 田暮的女儿在大厅坐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另一个包间里的田太太今天一身轻松.朋友们开始推杯换盏,她却以不胜酒力为由向身边的霍小睿投去求助的目光.这个妹妹果然很义气,不断起身帮田太太挡着一盅又一盅的五粮液.她还是有点量的,这么多年的推销生涯也算"酒精"杀场.可今天这白酒真是有点上头,霍小睿感到微微有点眩晕. "小睿啊,别喝白酒了,都是高度的.喝点了凉啤酒清醒一下吧."田太太看似关心的抢下她手中的白酒,把冰凉的啤酒递在她手里.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已经开始有点迟钝了,听话的拿着啤酒不断的往嘴里灌...... 耳边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再后来又逐渐变小了,霍小睿靠在椅背上迷瞪着.都怪这个傻大姐,她就不知道白酒加啤酒更容易醉吗,要是田暮让看见自己这样多不好啊?霍小睿的脑袋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小睿啊,小睿!你是喝多了吧,楼上有房间,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田太太隐约听到小睿的呓语:"也好啊.田暮,田暮在哪儿?我还没看见田暮呢!" "你等一下就会看见他的,到我的房间好好睡吧,没人会来打扰你."田太太轻笑着和朋友一同扶着小睿出了包间的门. 三人刚出包间,一个马崽急匆匆的跑上来告诉田太太:楼下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老板可能是喝多了,请她马上下去看看.田太太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对小睿说到:"看这事乱的,我得下楼去看看,让宋大姐陪你上去吧." "没关系,你忙."脸色绯红的小睿迷迷糊糊的回答到. "宋姐,把她安排在306吧,给你房卡." "行行,你放心去吧.我看她."宋大姐接过房卡便搀扶着霍小睿上了楼. 怎么打不开呢?宋大姐仔细看了看房卡心想:田太太一定是忙糊涂了,这分明是305的房卡.转身开了对面的门. 看见呆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丈夫,田太太立刻殷勤的走过去问候:"老公啊,还好吧,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我在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本来是预备老人家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我看你还是先上去躺会儿吧,客人走的差不多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行了,多少号?"田暮此时觉得很想吐,顾不得多说,便直奔洗手间.他的胃又开始罢工了,所有吃的喝的都得倒出去. 从洗手间出来,田暮上了电梯直奔305,他想先上去看看状况,再下来接林宝儿.她整整忙活了一中午,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他虽然恍惚,却忽然想起没拿房卡.还得下趟楼吗?算了,头晕!叫服务员开吧. 田太太紧随田暮之后离开餐厅,直奔林宝儿所在的包间.正碰到林宝儿将花儿和方方送出房门.田太太不冷不热的说到:"老爷子怕你身体吃不消,在楼上开了房间.305,306.哦,还是我陪你上去吧,你现在要是出点问题,那家人还不把我吃了."田太太急匆匆的招呼着林宝儿上楼,心里盘算得着尽量快点,别赶不上好戏开场,更不能真便宜了霍小睿那个小贱人. 田暮谢过服务员,迷迷糊糊的进了305,眼皮直打架.可他好象迷迷糊糊得看到床上趴着个女人.怎么回事,难道是走错房间了?他糊里糊涂的急于上前去看个究竟. 喝过酒身上软软的,他吃力的搬过趴在床上那女人的身子,怎么是她?霍小睿,她怎么在这里?他不会是喝多了酒产生幻觉了吧?他不记得邀请过她啊,发春梦吧? "田暮,是你吗?我想见见田暮......"霍小睿双颊绯红,惶惶忽忽,一把抱住眼前这个疑似田暮的男子的脖子,将柔软的唇疯狂的凑了上去...... 是做梦吗?不知道!田暮觉得虚软难当,身体里流窜着欲望的火苗.大概是梦吧,好象?他只觉得很久没有痛快的释放过了,他此时只想尽快宣泄掉身体中长期积压的不适感.他无法主宰意志,一瞬间主动起来,顾不得脱衣服,一只手松开自己的裤带,另一只手已经解开了身下女子牛仔短裤的扣子和拉练.没想到,身下这个女人不但没反抗,还在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他不由情绪高涨. 正当霍小睿难耐色欲的刺激,娇羞的乞求他进入时,嘀的一声,房门豁然开启...... 正文第六十七回末日逃亡 田暮仓皇推开床上的女子,跌跌撞撞迅速下了地;霍小睿花容失色,猛然坐起整理着衣衫.酒醉后的迷乱放纵,瞬间被眼前的窘迫惊醒. 天,他究竟干了什么?错愕之间,田太太站在门口,已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咒骂着:"田暮,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两个女人还闲少?纵使咱们两人没情分,这儿还有个辛苦怀孕的大肚老婆吧!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田暮的头脑里丝毫没在意这个女人声嘶力竭的撕喊,他的注意力全在田太太身后一脸淡漠而凄凉的林宝儿身上.竟然是那个霍小睿,原来他们一直背着她来往,这个房间里安娜苏浓烈的花果调她似曾相识.只怪她对味道太敏感,那夜田暮怀中抱过得一定是她.他是爱霍小睿的,所以才不舍得放手吧.既然如此,她会选择离去,即使她此时已有了他的孩子,她同样会这样做.她情愿成全他们的爱情. "霍小睿,你从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田暮的朋友吗?我还蒙在鼓里,竟然引狼入室!我真是白痴,竟然那么轻易相信你说的话,还当你是亲妹妹一样对待.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田太太开始与霍小睿针锋相对. 林宝儿丝毫不想站在一个"疯子"的身后,她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更加白痴,强忍着心中的巨痛,拂袖而去. 田暮很想立刻追出去,却已控制不住现场混乱的局面.田太太几近崩溃的大闹起来,她竭尽全力与田暮大打出手,连一旁的霍小睿也没放过. 他终于有机会被老婆捉奸在床了,田暮自知理亏,只尽力推挡她,不愿主动出手.可田太太却不依不饶的几次三番冲上来,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心中急于下楼去追挺着个肚子的林宝儿,狠狠的出手对付了眼前发疯女人. 更不幸的是听到风声赶来楼上的父母,亲眼看到田暮出手暴打妻子的凶残一幕,而这间房内还有个疑似狐狸精的女人.向来心平气和的老爷子狠狠放下一句话:"田暮,你怎么对待女人是你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我的孙子现在哪里?" 田暮无法回答父亲的问话,穿过眼前的两个女人,急匆匆下了楼......无奈悔之晚矣.独自伫立在浓浓夜色中,田暮不禁哀叹,他该去哪里找啊? 林宝儿孤身走出宾馆大门时,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胸前。一辆由不远处驶过来的出租车仿佛一艘载她度过灾难的船筏稳稳的停在她眼前. 她立即开门上了车。前面的司机小声问到:"去哪儿?" "随便哪里.我心里很闷,想散散心,随意拉我转转吧?"林宝儿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紧紧闭着双眼,泪水依旧不断得从两鬓倾泻而下.前面的司机忽然有种想回头看看这个女人的冲动,只是碍于这里人太多,害怕过早得暴露身份,旁生出更多枝节来。 "这是什么地方?"林宝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漆黑的一片,空旷寂静得让人顿生恐惧. "下车!"司机大声命令到. "你要是求财,我可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林宝儿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幸碰上了打劫. "下车,少废话!"司机从前坐下了车,粗暴的拉开后门,试图用力将林宝儿从车里拽出来. "别碰我,我怀孕了,我自己能下车."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呵斥着,生怕歹徒伤了她腹中的孩子. "快点!"司机很不耐烦,林宝儿在眼睛片刻适应了周围黑暗的环境,借着微弱的月光,努力端详着歹徒的模样. "殷小磊?"她喊了他的名字,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落在他的手里.林宝儿瞬间想到这个男子已是陈臣口中的在逃犯.她能往女朋友脸上泼硫酸,那她落在他手里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是你?"殷小磊冷冷的望着车上的女人,忽然觉得世界很小,鄙夷的看着林宝儿。 "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赶紧送我回去,你若需要钱,我可以给你."她将手袋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递到他面前. 那落绯红的人民币不但没能帮她的忙,而且深深的刺激到了殷小磊:"你真有钱,男人给的吧.只可惜你这点小钱,我实在不稀罕.别怪我,我只是收人钱财,予人消灾." "你究竟要干什么?"对视他上下打量她的目光,林宝儿不由紧张的抱紧双臂. "别怕,我对孕妇没兴趣,我要对付的是你腹中的孩子."殷小磊狰狞的笑着. "你是说有人买凶杀人?"林宝儿头脑里立即闪过与她积怨深厚的几个人影.田暮的太太,叶静还有那个刚刚还在田暮身下娇媚的霍小睿. "没那么严重,我可不想背负起杀人放火的大罪名。 第57章 买家要的只是孩子的命,你不会有生命安全的." 得知腹中孩子的生命安全受到严重的威胁,林宝儿眉头紧锁咬着牙根,反而镇定下来:"她花多少钱雇你,我给.只要你放我离开." "那不行,我不只为钱."他是为了今后能与叶子回家过安稳日子.叶子此时应该已经回到小旅店等待着他宁三儿的成功的消息. 既然不为钱,那就是为情.人性中最执着的两份贪念无非如此.林宝儿认定殷小磊基本不可能和田暮的太太产生感情.那个要弄掉她孩子的女人究竟是叶静还是霍小睿? "小磊,你已经一念苛刻铸成大错,切勿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你不觉得逃亡生活很落魄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林宝儿企图度化眼前这个满身厉气的年轻男子. "真是废话,既然错了,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你只要从前面那里跳下去,事情就圆满了."殷小磊指了指前面横断的沟壑,看起来实在没什么慧根. "要是我的死,能消除你心中素来的积怨,我愿意!不过你得发誓,我死后,你要立即去投案自首."她心中此时仅存一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能变成今天这般模样她有责任.她欠他的,偿还何须待来世?若她一死,能换他一生,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我是绝不会去自首的,我才26岁,我可不想在灰暗的监狱里度过余生!"他顽固不化. 此人积业太深,林宝儿只得饶道而行,忽而冷笑到:"你最好杀人灭口,我要是活下来,你和背后指使你的那个女人都得进监狱.我很清楚幕后黑手是谁." "你知道什么!别再废话了,赶紧跳下去,那个断崖不高,摔不死你!别劳我动手,最好能让人以为你是伤心欲绝,自愿跳下去的。"殷小磊恶狠狠的催促到. "不就是叶静和另外那个女人想要这孩子的命吗?"林宝儿玩了个小把戏,他若否定是叶静,她会立刻说出霍小睿的名字.谁知歪打正着,殷小磊没想到林宝儿真的那么清楚那俩女人背后的把戏,不由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看来她猜的不错,想要孩子性命的是叶静,她淡淡说道:"赶紧杀人灭口吧,否则你们都得完蛋!" "别磨蹭,快点跳.你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殷小磊讲话时颤抖的声音已经透露了他的焦虑与心虚.他胸膛里并非一颗作恶的心. "我死后,等待你的是监狱,你就等着那个女人独自拿了钱远走高飞吧?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这个局中的一粒棋子而已,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卒子。" "不要离间我们的关系,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殷小磊怒目而视,不愿她诋毁自己的感情。 "你脑袋让门挤了吧?你以为叶静真的会在乎你?她要是在乎你,怎么会让你来做这种下地狱的买卖.她给这个孩子的父亲做过几年的情人,就因为我怀了孕,她才被抛弃了.你现在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急于弄掉这个孩子了?她心里在乎的只有那个男人.你算什么!你以为真正爱你的人会亲手推你下地狱?" 殷小磊呆呆站在崖边,陷入良久的无言......林宝儿知道她的说服工作已经奏效了.她头一次发现惜字如金的自己竟然如此雄辩.她混淆逻辑,偷换概念,所有的胆量,智慧和动力都来自她腹内这个小小的生命.她此时不仅是个柔弱的女子,更是个坚强的母亲. "小磊,你应该为当负责之人负责.你想过没有,你曾经的女朋友现在多么可怜啊?承担起过失,敢做敢当,才是个大丈夫.你过100年的逃亡生活又有什么意义?你今年才26岁,如果40岁你重获自由,你还有60年的自由时光可以享受生活.我说的对吗?"她设身处地的为殷小磊着想. "我是想过,去自首.可心里却一直很害怕被重判,也许死刑?或者无期?其实我也不愿意整天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他讲话时看起来很狼狈,不停的抠着指甲. 林宝儿从容的走上前去,紧紧执起他的双手,认真的承诺到:"小磊,不要怕,我陪你去投案自首.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最大限度的减轻你的量刑." "你能有什么办法?"他对一个自身难保的女人能冀望什么? "还记得陈臣吗?你信不信他会有通天的本事?"林宝儿给殷小磊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吧."深思熟虑之后,殷小磊艰难的从口中挤出这两个字,气若游丝。 "不要再耽搁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开始全新的生活."林宝儿表面上看起来信心满满,内心却感到无所依托.殷小磊的未来就在监狱的铁窗之内,她的未来又在何方? 趁着夜色上路,为了避免碰到盘查,出租车小心谨慎的行驶在二级公路上,穿过许许多多城镇和村庄,终于又来到了她曾经生活的大都市.坐火车只须6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足足用了17个小时. 殷小磊在派出所门口连续发了两条短信息,抿着嘴唇,回头看了林宝儿一眼,毅然走进了那道蓝白相间的大门.林宝儿知道,在那里背负罪孽的灵魂将得到救赎,这个男子不会再沦落到痛苦无边的"无间地狱". 而她也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向陈臣开口求助。她此时已经是个怀着孩子的大肚老婆,陈臣有心情管她的闲事吗?可既然她承诺过殷小磊要竭尽全力,她就决不会食言.她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去见见陈臣. 正文第六十八回落日情缘 在陈臣公司的大楼门前等待了一整天,经历了匆忙上班的人群,又等到了悠然下班的人群,林宝儿却始终没看见陈臣的车开过。问过前台的接待员,她只说见总经理需要提前预约。她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 身上的钱在下车之后都留给了殷小磊,方便他打点上下,以免受罪。而她已经囊中羞涩,活象个乞丐了.肚子饿的呱呱叫,象是婴儿的啼哭。管不了那么多,先填饱肚子,孩子要紧。 她很不舍的拿出陈臣曾经留给她的信用卡,她曾查询过那里面有两万元钱,此时正是她急用之时,她不想孩子跟着自己受苦。 马路对面不远处就有atm机.当她取出两千元后,查询余额时,惊讶的发现上面竟然是19万8千元。天,陈臣是什么时候又给她的卡上划过了18万元。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进了附近的快餐店,忽然有人和她讲话:“好巧啊,又见面了。”讲话的是身后的一个女人。 林宝儿仔细寻找着记忆,却始终想不出来再哪里见过,于是抱歉得说了句:“你好,可我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您。” “对面大厦的电梯里,你帮了我的忙,所以我记得你。”从她的话中,林宝儿终于想起对方就是那次电梯里邂逅的姐姐。 正好,或许可以问问她陈臣的状况。林宝儿于是开了口:“我今天是专程来见你们总经理的,遗憾的是一直没有等到。” “这样啊。”姐姐压低声音,“不瞒你说,我们总经理最近身体可能出了点问题,不常来公司。” “是吗?您知道能在哪里能找到他吗?我实在有急事。”此时比起她所谓的急事,她更关心陈臣的状况。她并不想把自己信用卡上多出的18万和陈臣的身体状况联系在一起。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不这样想,情绪不由紧张起来。 “不好意思,这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能碰到陈臣请第一时间告诉他,林宝儿正急着找他,拜托您了。”林宝儿急于抓住一线希望。 “让他怎么找您?”对方做好了记电话的准备。 她目前没有电话啊,这可怎么办啊?想了想开口请求:“不好意思,能把您的电话先留给我吗?我安排好主处立即电话通知您。“ ”好吧。“偶遇的姐姐将电话留给林宝儿,两人互相告了别。 陈臣究竟在哪里,他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该去哪里找他,她现在又该住在什么地方呢?一系列的问题深深困扰着林宝儿,她坐在沿街的花坛边上,闭起眼睛陷入沉思。 他现在会不会在那所房子里?要是自己冒冒失失的前去找他会不会遇到麻烦?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迫切想知道陈臣的身体状况,另外殷小磊应该还在班房里焦急的等待着。她打了个车,毅然奔向了她从前去过几次的那所房子。 怎么会有敲门声?陈臣对此感到纳闷,他在这座城市已经再无亲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出现不良状况后,将儿子提前送去了新西兰,之后便与太太提出了离婚。痛苦有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何必连累家人伤心? 从门镜里看见林宝儿美丽而憔悴的脸庞,他几乎觉得自己再发梦。她竟然真的如约来看他了,可惜他以今非夕比。 眼前的男子比从前消瘦一些,变化并不大,只是眼中少了几分桀骜不逊的光辉。林宝儿轻唤一声:”陈臣,你身体还好吗?“ 她难道是知道他病了,那几乎可以算是商业机密,除了公司内部的高层人员,别人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进来坐。“他微笑着将她让进门,能见到她,陈臣实在非常开心,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那件chloe娃娃装下林宝儿微微隆起的小腹。怎么,她怀孕了? ”什么时候过的来的?怎么想起到这里来找我?“她目前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找到他的人。 ”感应,碰碰运气。“她举重若轻的回答。 第58章 “找我有事吗?”他一直认为若不是出了什么事,以她的个性,绝对不会急着找他。 “本来是有急事,可后来听说了更让人着急的事情,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她此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没什么,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不想她心疼,因他很笃定她会为此而心疼。 “得了,讲实话吧,你可以轻松扔下那么大的公司不理,还说没什么?”她忽然丧失了耐性。 “谁告诉你这些,该死!谁透露了公司的机密。”他对此感到非常不悦。 “你究竟怎么了?”她很想抱住他,却担心他介意自己的肚子。 “胰腺癌。”他讲话时,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病情。 “天!严重吗?”她逐渐感到身体发软,几乎快要站不住了。 “什么严重吗?你不明白癌症的意义吗?”他竟然还能微笑。 “你是说,你会——”她无法说出口。 ”会死。“他替她说出答案。 ”不会的,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一定有办法的。“林宝儿不想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傻冒儿,人最终都会死的,不必这么恐惧吧?“他拍拍她的脑袋,接着问:”快当妈妈了?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她知道一进门他就看出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我能帮你什么忙?”陈臣表情愉快的问。 “我碰到殷小磊,说服他去自首了。我承诺会暗中运作,帮他减轻量刑,所以想起找你。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希望你能帮帮忙。”她言简意赅,如实回答。 “还对小情人余情未了啊?”陈臣开始放肆的调侃她。林宝儿的到来确实给了他份好心情。 “别胡说了。我只当他是弟弟,想他能早日脱离苦海。”她一直低着头,不忍看陈臣略显憔悴的脸庞。她知道自己在乎他,害怕从他的背后看见死神。 “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帮你办件大事。行,告诉我殷小磊现在哪里?剩下的事我来安排。”陈臣果断的答应了她的请求。 “谢谢你。”林宝儿终于与陈臣四目相接,他目光镇定,丝毫看不出面对死亡的痛苦与恐惧。 “你太客气会让我受不了。”他呵呵笑了一声。 “那张卡上怎么会忽然多了18万?干嘛想起给我这么多钱?”她忽然想起这码事。 “宝儿,我已经快走到路的尽头了。能想起的人真的不多,你算一个。算算我们相识有18年了吧,所以18万。不过,我真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见到你,只希望你有一天看到这笔钱时,会想起生命里曾有个陈臣。”他从没对她讲过如此煽情的话。离别在即,他不想再压抑自己,若再不讲出口,此生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除了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已经没办法用语言去感谢他的馈赠。没想到,这样含蓄的情感会隐藏在张扬的陈臣身上。她一直当他是个浪子,而事实上他根本就是。可她此时相信,他对她有情。 ”别哭,总伤心对孩子不好。“他坐到她身边,抽了条纸巾递到她手上。他拍了拍她的背,诚恳的请求:”这次多留几天陪陪我吧,我怕今后没机会了。有问题么?孩子的父亲不会担心吧?“ ”我没事,你太太不介意吗?“她当然要陪他,要是他不反对,她亲自会送他离开。 ”她不久前和孩子一起去了新西兰定居了。“ ”你病成这样,她会放心你自己留在这里?“林宝儿无法理解一个女人这样的举动,而且陈臣对太太向来很尊重。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我生病。我可不想一家人都陪着我痛哭流涕。他们把生死看的太重,不象我这么洒脱。“他悠然叙述着。 有几个人对待死亡会象他一样洒脱?她林宝儿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对死亡的恐惧深深填满了她的心。这一别就是永久了.她无法抑制如雨的眼泪,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丑死了,眼睛又肿了。“他开她玩笑,林宝儿却丝毫笑不出来。 ”你是来陪我的,还是给我添堵的。为了我你也得开心点啊!“陈臣尽力哄着她。嘴里虽然调侃着她的眼泪,心中却隐藏着深深的感激。有一个女子能为他流泪不止,他陈臣此生无撼了! “对不起。我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真的不想你有事。”林宝儿轻声抽噎着。 ”看开一点,分别不是永远。我们有缘,当然能再见面。从前的每一次不都是这样吗?这次的不同无非是你在此岸,我再彼岸。我先过了三途河,你将来也得度过。看到岸边的荼蘼花,我们都会想起前世的。还学佛吗?“陈臣勾勒出一副阴阳路上的美景,林宝儿顿悟。他们有缘便是生生世世,短暂的离别又算的了什么?缘分不须苛求,他们还会再见的。 ”从佛经中明白了很多,却还是无法做到出世绝尘。“她深吸一口气,觉得心中稍稍舒解了一些。 ”心中有尘从何绝?心中无尘何从绝?“陈臣讲话时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你腹中正孕育着因缘,何谈出世绝尘。只不过要事事看淡一点,该来的在当来时来,该走的在当走时走。珍惜眼前相守的时光,莫问今后因缘去向何方。” 林宝儿觉得自己终于读懂了陈臣,他此生便是这样度过的。他并非无爱,只是从未想过执取占有。他是身藏“慧根”的另类男人,看似花心,实则飘逸。 “宝儿,你让我生了贪念。坦白讲,当时留给你那张卡,是想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男人,有世俗的欲望,只是很可惜......打算什么时候回陕西?”他讲话时,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陈臣,我不必骗你。我和丈夫离婚很久了,这孩子不是他的。”林宝儿对陈臣坦白她目前的处境,”这孩子属于我从前的情人。” “田暮?”陈臣准确的猜测到孩子的父亲。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她不得不承认他太聪明。 “知道你在乎他。” “我也在乎你,在乎你们两个。”她说不清自己怎么会同时爱着两个男子。 “奇怪吗?一段交错的因缘太正常了。一切诸法都依托众缘和合而生,缘尽则散灭,所谓“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没有他,你可能就不会爱上我;没有我,你或许也不会爱上他。”陈臣当真把她那种一直说不清的感觉彻底看透了。 “你比我还了解我的感受。只可惜,他已经离开了我,你不久也要离开了?“林宝儿忽然觉得心在刺痛。 ”相信我,我会在彼岸等你,而他会在红尘中等你。“ ”我信你,却不敢对他再有奢望。“林宝儿安然的找到了陈臣温暖的怀抱。 ”你腹中藏着与他的因缘,哪儿能说了断就了断。“他的吻留在她宽阔而明亮的额头上,”我就是到了彼岸,也会关照你的。放心吧!“ 正文第六十九回抽丝剥茧 田暮一连几日驾着车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撒出大队人马,依旧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林宝儿失踪了,就连他父母都不知道她的去向.为了避免老人家担心,他在不久之后再次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只说是找到了.心中焦急万分,若是再找不到她,他该如何向她的家人交代啊? 想起父亲离开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知道父亲是责怪自己将个人生活搞的一团糟.妻子带着女儿哭哭啼啼的离开酒店,霍小睿满身伤痕的奔向夜色之中.他38岁果然是流年不利,从一开始就弄丢了爱人和孩子.宝儿,你到底在哪里啊?但愿她不会出事,此时一切都看天意了.或许她消了气自己便会回来,必定她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可若是她不肯原谅他呢?她会不会将孩子......田暮夹着香烟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她不会这么极端吧?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怎么会在房间内遇到霍小睿呢?霍小睿又怎么会和他老婆成了朋友?他必须得个弄清楚! 霍小睿非常意外的接到田暮的电话.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过意不去.按理她不该再见他了,可田暮的口气仿佛不容拒绝.她带上帽子和眼镜以掩盖脸上红肿的伤痕,无奈的出了门.她这两天一直住在单位宿舍,目前这个样子是断然不敢回家的. "对不起......"霍小睿从没想过会给田暮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不知她太太目前怎么样了? "大可不必,我想知道那天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房间,仅此而已."他眉头紧锁,态度冷冷的低着头. "是你太太邀请了我.后来我醉了,被宋大姐送到306,后来......" "够了!"田暮阻止她再讲下去,迅速上车,调头而去.原来是她走错了房间.他若不是被那个女人设计了,那么错就只在他自己! 把女儿送去学校后,田太太独自躺在床上.田暮那天居然当众打了她,她以为他至少会回来看看她,就算打个电话问问也好.可已经几天了,他走后就没有了一点消息.她恨,然后不断说服自己至少林宝儿解决掉了,她赢了这场战争. 叶静给她打过电话,她一直没有接.这蠢货以为真的可以拿到钱?妄想!她要是走漏半点风声,即将面对的绝对是一番可怕的景象.再等等吧?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田太太知道是丈夫回来了.她竭力让本已凄惨的样子看起来比实际上更加虚弱.她等待他为自己的暴力举动忏悔.他父亲离开之前,已经替田暮向她道过歉,而她更期待田暮能对她亲口说. 田暮站在房间门口看了床上养伤的太太一眼,没有进屋,冷冷开口:"霍小睿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上." 他竟然只字不提她的伤势吗? 第59章 她所有的期待瞬间破灭了.从前他至少会说句软话敷衍她一下,这次他只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你还有脸跟我提她?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她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 "怎么认识她的?" "给女儿买保险偶然遇到的.填表格时说起你们是好朋友,我才这么轻易当她是朋友.谁知道你们竟然......"田太太恨的咬牙切齿. "她要去306,为什么人会在305,是她故意走错了房,还是你有意送错了房?"田暮大胆说出他的猜测.凭他的直觉霍小睿决不会有此心机.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你老婆,你以为我会给你制造这种机会?楼上开了两间房,她醉了,是宋大姐送她上去的.谁知道她是怎么进的305?可即便如此,你就能将错就错了?这算什么理由!你要是真想拒绝,哪里会出这样的事情?"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奋而起身,与他怒目相对.心中暗想:看来田暮已经事先了解过了当时的情况. 老婆说的不错,错的是他自己,他当时怎么就醉成那样呢?一念之差,一念之差伤害了所有的人.田暮无精打采的进了书房,没完没了的抽着烟,整个屋子雾气腾腾.一个怀着孩子的女子撞见她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她心理上承受的重创还能够愈合吗?他已经背叛了她许多次了,她还会回来吗?她还会留着与他的孩子吗?林宝儿,你不会出什么事吧? 手机铃音划破书房的寂静,田暮看到个陌生号码,仿若一线光明,会不会是林宝儿?他立刻接起电话:"田暮,我有事找你." "你我还有什么好说!"居然是叶静的声音,没等她再多讲,田暮立即憎恶的挂断了电话.女人多了是祸害,他终于领教了!电话铃还在不断的响,他固执的不接,索性关了机.宅电跟着响起来,田太太拿起枕边的子机,迅速接了起来. "田暮----"叶静刚一开口,便听到了田太太诡异的声音. "他是不会接你电话的,省省吧?"田太太懒懒的侧卧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事情已经办了,怎么还不见钱?"叶静快急疯了.她几天前收到宁三儿的信息,他回了他的城市,到公安局自首了.可仅仅是弄死个胎儿,不至于吧?该不会是林宝儿也出了什么意外吧?她打回电话,手机却一直重复着"您呼叫的移动用户已关机". "什么钱,你想勒索我?"田太太轻描淡写. "赶紧拿钱,别把我逼急了,你难道不怕田暮知道你的阴谋吗?"叶静此时急需这笔钱去救宁三儿.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人是你带走的,霍小睿也是你介绍给我的,你以为田暮知道真相会放过你吗?好好掂量掂量吧.你要是透露出半句,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田太太站在窗前,尽量压低声音对叶静发出警告,轻笑了一声挂了电话. 以为她叶静是少勇无谋的女人吗?事已至此,她豁出去了,她到要看看是谁死的比较难看!她已经打定了主意. 午夜,田暮没有丝毫睡意,忽然接到了一个磁卡打来的陌生号码.经过无数次的憧憬,无数次的失望,他已经对这样陌生的号码感到恐惧了.电话那头是个抄着河南口音的男子:"想见林宝儿,就把10万块钱存到这个帐户."男子给他留下一大串帐户号码,随即挂了电话. 叶静一脸冷漠,将200元递到刚从电话亭出来那个衣衫褴褛的男子手中. 天啊,那娘俩难道被绑票了?这个电话太简单了,丝毫没留下任何线索.连人是不是在他手上都没得到证实.不会是先撕票后勒索那种吧?田暮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只觉得全身发抖,出了一身冷汗.现在该怎么办,他真得好好想想...... 田暮没有按时将钱存进那个帐户.不久,果然又接到了恐吓电话:"你不讲信用,那就怪不得我们."田暮发现讲话的不是昨夜那个男人.难道还是团伙作案?"钱就在我手里,凭什么让我相信人在你手里,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会放人?" 只听咣当一声,电话里没有人应对了,远远传来两个人的交谈,说什么听不清,但讲话的其中一个是女人. 叶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没胆色,扔了电话跑出电话亭,吵嚷到:"我不干了,原来你没干好事,绑架勒索可是犯罪的,我可不想沾边,你找别人吧!"田暮到底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把他吓成了这样.看来她还得从长计议,再想别的办法.听到远处传来火车出站的汽笛声,叶静的心更加焦急.她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宁三儿还等着救命啊! "有消息吗?"田暮回到马崽们待的办事处,询问坐在那闲聊的几个男子. "各路神仙几乎都打听遍了,还是没消息,下手的应该不是咱们当地的人马."其中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站起身回答到. "继续打听,看看谁能和外来的人马接上头."田暮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帐要的这么样?" "拿过来两万,过两天我们再去催催.不敢追的太急,逼急了怕人家跑路了."坐在对面的年轻男子应声回答着. "把帐先放放,都出去找人!"田暮此时唯一关心的就是林宝儿的去向.他就不相信,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田暮从包里掏出杯子接了杯水.他最近心火太盛,整个嗓子都化脓了.有点低烧,却顾不得输液.只要能找到林宝儿,他的病自然就会好了.几个马崽闲来聊起欢场风月,谈起"叫鸡"的事情.一个说起某洗浴中心最新的168全套服务,另一个说起某歌城的"吹拉弹唱".这些家伙的业余生活从来就是这般声色犬马,田暮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说车站附近有个"鸡"红透半边天,人够漂亮,功夫又好.有机会一定要去玩一把."一个头发长及颈背的男人忽然提起. "不就那个"叶子"吗?早就去过了.真不赖,就是价钱挺贵,按正常可以找两个."另一个评价到. "真的漂亮吗?" "绝对漂亮,据说人家以前可是做二奶的." 叶静,田暮直觉是她,真正够漂亮的"鸡"不多.做过二奶的"鸡"就更不多.有几个二奶会象她一样,混了半辈子,到头却两手空空. 瞬间想起午后接到的那个勒索电话,想起其中在远处讲话的那个女人,还有背景中火车的汽笛声.会是她吗?有可能.若真的是她,他田暮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那个"鸡"在什么地方?能找到她吗?"田暮讲话时脸上表情淡漠. "哥哥有兴趣?"那个先知先觉不知深浅的冒出一句. "呵,你以为我是你."田暮回了一句,他就是再落魄也犯不着去嫖妓.满街的良家妇女."找鸡"简直是作践自己.他对待小姐最多是在应酬时难免的搂搂抱抱,上床?他觉得脏! "那是?" "少废话,能找到吗?"田暮脸色一沉,表现出不耐烦. "能,能.什么时候去."男子看出老板有点生气,立刻回应到. "马上.你们几个都跟我走."田暮拿起包,迅速出了门,几个马崽紧随其后. 正文第七十回真相大白 香汗淋漓的叶静正与一个身材发福走样的暮年男子在小床上翻云覆雨,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谁啊?"她扯着嗓子不耐烦的问. "开门,哥找你有事."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等等,我这儿还有客人."她以为急着叫门的是来此寻欢的男人. "好吧,你快点.我在外边等你."脚步声渐远.叶静娇嗲的催促着老男人快点"结束战斗".老男人丝毫不想就此收兵,仿佛这么快结束很对不起200元一次的票价.又半个小时后,老男人哼着小曲踱出了小旅店贴着一副破旧脱色对联的大门. 叶静将放在枕边的两张大红的票子塞进胸罩里,提起牛仔热裤,下了床.刚把门栓打开不久,刚才敲门的男子便将脑袋伸了进来:"叶子,忙完了?走吧?" "在我这200,包夜800,跟你走最少给1000."叶静立即很专业的开出价码. "行,走吧?"男子呵呵笑着,一脸色狼象. "先给钱不佘帐."她朝他不失时机的飘出个飞眼. "亏不了你,快收拾一下,走吧."男子讲话时有点不耐烦,如每一个饥渴难耐的寻欢男子一样. 不久之后,男子将白色的"千里马"停在一个不很著名的小宾馆的院里,叶静紧随其后下了车. 推门一看,房间不是很大,里面却已经坐着另外三个男子.叶静心里不由害怕起来,犹豫着不想进门,扶着门说道:"哎,陪一个人出来过夜1000块,我可不伺候这么多男人!" "进去吧.做"鸡"的有钱赚就好,管他几个人呢!"男子用力将她推进房间,随手关上房门.四个大男人同时发出一声猥琐的淫笑.叶静大嚷着:"放我出去,你们要干什么?"身后的男人用身体将门死死挡住,让她丝毫没有逃跑的机会. 洗手间传来冲洗马桶的声音,叶静更加心惊胆寒,难不成还有一个? 田暮的胃病又犯,疼的他脸色煞白,在马桶边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洗手间门外发生的事情,他到是听的清清楚楚.真的是叶静,她居然重操旧业,内心一种奇怪的情绪让他想呕吐的感觉更加严重.她曾是他专署的女人,现在却成了千万大众的玩物,简直太恶心了! 第60章 终于压抑住不适的感觉,对着镜子洗了把脸,推开门,出了洗手间. 叶静就在玄关处靠墙站着,她始终觉得房间里的几个大男人很不安全.可她万万没想到迎面的洗手间里出来的人竟会是田暮.她的心里除了羞愧几乎忘记了别的.她此时当真已是个不折不扣的妓女,他对她一定更加不屑一顾了. 田暮果然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对房内的几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他们随即很识相的相继离开了房间.刹时,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田暮径自靠在床上,点了支烟,仿佛忽略了她的存在. "找我为了什么事?难道还要我陪你?"叶静被眼前的沉默压的喘不过气,抢先打破沉默. "不认得称,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他目光如炬注视着她的眼睛,"林宝儿在哪里?" "奇怪,问我干嘛?"在他拿不出确凿证据前,叶静选择装傻. "我没工夫跟你干耗,说."他依旧盯着她不放. "人丢了去公安局找,问我干嘛?"叶静依旧嘴硬. 田暮猛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恶狠狠的恐吓到:"你给我听好了,我出了这扇门,那群跃跃欲试的男人保证会好好伺候你.好好享受吧,不收钱!"说罢,转身从桌上拿起手包,走向房门. "田暮!"叶静怕了他,她了解这个男人从不随便说着玩玩.他若是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她得先稳住他. "想起什么了?"他停下脚步问. "你别逼我,逼我我也不知道啊."叶静看起来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田暮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了她一眼,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白色小包.叶静瞬间反应过来与他拼命抢夺着,田暮毫不客气的将她粗暴的推倒在地上.他从小包里翻出她所有的信用卡,终于找到了他需要的那张.他在口中默念着卡号,脸色深沉的看不出一丝情绪,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田暮你听我说----"话没说完,她以遭遇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她的头重重撞在装被褥的矮柜上.多年前的噩梦,瞬间在眼前重演.她对他有毛骨悚然的恐惧感,那年她断了三根肋骨,此次他又将怎样折磨她啊? "求求你,听我说."她哀号着企求到,跪在地上抓着他洁白的裤子. "放手."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打心眼里觉得恶心. "你别伤害我,我什么都告诉你."她不住哀求着,声音断续而发抖. "讲."他对她厌恶之极,转身坐回远处的那张床上. 她死也要先拉个垫背的,若不是那个女人赖帐,她叶静也不会出此下策,落得这般田地.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坐在被褥柜上,摸了摸殷血的额头,轻问:"有烟吗?" 田暮不发一言,拔了支烟扔给她.叶静从热裤口袋里掏出个打火机,颤抖着点着了烟,狠狠吸了一口说到:"我只是受人指使,背后的主谋正是你那个阴险狡诈的老婆.她答应事成之后给我10万,可没想到她又赖帐,我急用钱,才想起直接勒索你." "少废话,林宝儿在哪儿?"他清楚救人要紧,那娘俩一定还在吃苦. "我不知道?" 田暮疑惑的看着叶静,那凶狠的目光足以杀人.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里?事实上将她带走的是我男朋友,前几日他忽然发来信息说去公安局自首了,我也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提起宁三儿,叶静不由得激动起来. 听到她这样的描述,田暮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真的出事了?若没有大事,那个男人为什么去自首?他眼前立即浮现出凶残死神,他仿佛清楚的看见林宝儿凄惨的倒在血泊之中.他很想哭,双手在脸上不停揉搓着. 田暮抬起头时,双眼猩红犹如一头哀怨的困兽,沙哑的低吼:"从头把事情说清楚.一字不露!" 叶静便将田太太如何找到她,如何找到霍小睿,如何向她买凶,以及如何在餐前通知她等在生日宴会的门口一一复述了一遍. "为了10万块,你就不惜让男朋友去杀人放火?"他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杀人,是弄死那个胎儿.你太太真正介意的是林宝儿肚子里的孩子.我和男朋友之前仔细商量过,要是运气好,完全可以做的象是个意外.我们约好了,事成后拿到钱就离开这儿,过正常日子.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他竟然去自首了.我现在急需要钱去救他."叶静此时一脸忏悔,早知如此,她绝不会让宁三去做这桩买卖. "想拿钱救他?那个混蛋应该下地狱!"田暮的仇恨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若是此时能见到叶静的混蛋男朋友,他一定立刻手刃了这个畜生!他田暮不怕偿命. "我们的确是有过错,可也不过是被人操纵的屠刀而已.只为了那点身外之物,不已经遭到报应了吗?"她后悔难当,"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放过我的男朋友,千万不要落井下石." "你也配替人求情.你是个什么东西?对付你都嫌脏了我的手."田暮知道死并不可怕,"活遭罪"才更让人受尽煎熬.她已经是个妓女了,她就得遭一辈子千人骑,万人压的罪,痛快的结束了性命,岂不便宜了她?他此时计较的是如何对待另一个女人?她伪装的实在太好了,险些骗过了他.若不是天意让他找到叶静,他恐怕一辈子都看不清她的庐山真面目.他竟然和这样一个女人生活了十年之久,他实在是低估了她. 田暮忽而想到林宝儿曾经提起过的无间地狱:入无间道,永无解脱的希望,需经受五种无间之苦。“时无间“,无时无刻不受罪。“空无间“,从头到脚都受罪。“罪器无间“,各式各样刑具无所不用。“平等无间“,用刑不论男女均无照顾。“生死无间“,重复死去无数回还得继续用刑。那个十恶不赦的女人就该去那里! 他将小包和散落的卡片,钥匙等等,顺手丢在叶静面前,轻轻说了声:"滚吧!" 叶静听到他这样说,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对于轻易逃过一劫感到难以置信.田暮难道是转性儿了?若是从前,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田暮在洗手间的水龙头下,不断冲洗着双手,他刚刚翻动过叶静的东西,心里着实不舒服,那种肮脏的感觉仿佛就卡在嗓子眼.或许正如林宝儿曾经调侃的那样,他可能是洁癖! 正文第七十一回血色浪漫 清晨,林宝儿早早起身进了厨房,在灶上小火慢熬着一锅小米粥.她此时不确定陈臣的身体究竟适合吃什么?但小米粥准不会错.将灶火调到最小后,生怕吵到睡在隔壁的陈臣,她蹑手蹑脚的拿起钥匙出了门. 小心翼翼的下楼,到附近的市场买了些青菜和豆腐以及一些必备的调味料,便匆匆赶了回去.陈臣依旧睡着,林宝儿换了他柜子里的一套居家的背心短裤,将头发挽起,精心调拌着几样清淡的小菜.一切准备妥当后,她便静静坐在客厅里,阅读着刚买来的报纸. 陈臣抻着懒腰出了房间,注意到沙发上专心致志的林宝儿,走到她身后轻问:"宝儿,哪儿来的报纸?" "哦,你醒了,洗洗脸,吃饭吧!"她放下报纸,起身招呼他. "想吃什么?"陈臣微笑着问. "去洗漱吧,我都准备好了."林宝儿轻轻推了他一把. 陈臣刚出洗手间,便看见茶几上摆好了两碗小米粥和四碟清淡的小菜,蒜泥芥兰,小葱豆腐,炝拌黄瓜以及一盘切成小瓣的咸鸭蛋.另外还有今天的报纸和烟灰缸.他开始打趣她:"田暮这小子可真有福气,你每天就是这么伺候他的?难怪会被你惯坏了." "田暮的早餐是完全西化的牛奶面包和煎蛋,这份是属于你的菜单.我是自作主张,不知合不合你胃口."林宝儿说着话坐到了他身边. "后悔当初没养你,否则我没准还能多活几年."他的笑话分明血淋淋的. "吃吧,现在也不晚,没准有我在,你还真就多活两年呢!"她给他夹了一筷子芥兰意图堵住他的破嘴. "我们这组合不错,一个身患绝症的孤家寡人和一个无家可归的大肚老婆."他的话惹的林宝儿双颊泛起明媚的笑容. "决定了吗?陪我到什么时候?" "你都说了我是无家可归,只要你不介意,我就一直赖在这里."她放下手中的碗,起身进厨房,帮他再盛些粥.他怎么会不介意?他身边此时就她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了,最近他常常回忆起往事,一肚子的话总想找人聊聊. "我现在很闲,几乎不去公司,父亲来了这边坐镇.我可以安心养病.现在你来了,我还省得请保姆了.医生早说过外面的饮食不适合我,今天早晨你已经顺利通过面试,可以正式上岗了."他很开心的接过她递来的碗.他最后的这段日子,有她在身边实在称心合意.老天爷真开眼,他刚一瞌睡就给个枕头. "我可是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如有怠慢,多多包含."今早她也非常开心,从没觉得如此安定过.目前需要给家里报个平安,省得父母担心.她用陈臣的手机给母亲发了个信息,只说是要在外地住很久,暂时回不去,让家人放心.母亲回信息时情绪并未有太大起伏,林宝儿放心了,同时若有所失,难道田暮连找都没找过她吗?母亲好象完全不知道她失踪的事情.妻子的孩子无论怎样都是孩子,情人的孩子充其量是个野种,或许田暮根本就没真正在乎过.若是曾经她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可如今她已经30岁了,并且她笃信因缘.她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即使孩子没有父亲,她一样可以抚养他长大成人.经历了前几日的磨难,她的性格变的更加坚韧了,成长永远要伴随着切肤之痛,而她觉得"值"! 第61章 谁说他们没有相守的缘分,如今陈臣与林宝儿几乎形影不离.她陪他去了许多古老的园子,穿过许多知名或不知名的胡同.听他悠然的讲起许多曾经的故事.陈臣的博闻强记让林宝儿佩服不已.路人大多搞不清他们究竟是谁在陪伴谁,总以为他们是一对孕育着"爱情结晶"的恩爱伉俪.人本来就是相依相伴的,实在很难分清谁在陪伴谁?林宝儿忽然间发现陈臣牵她手时,她竟无比幸福!他又一次将她从幽深的谷底救起,给了她一个安全而温暖的环境.对于一个怀了孕的女子来讲,什么能比这更重要呢? 林宝儿终于彻底告别了妊娠反应,她的胃口逐渐的好了起来.常会觉得嘴馋,陈臣索性开车载着她,九门内外的寻找着好吃的. 华灯初上,夜幕悄悄降临.陈臣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关注着国内外的新闻.因为这点病,他的胃口一直很差,每天总想不起该吃点什么.今晚本想去"馄饨侯"凑合一顿,无奈这"小保姆"坚决不批准.这不,又在厨房里忙活了. "陈臣,把桌子上的东西腾开,可以吃饭了."林宝儿将头探出厨房门.陈臣应声起身,将茶几上没用的东西往旁边挪了挪. "晚上吃什么?"他朝厨房喊了一声. "你不是说想吃馄饨吗?"她捧着了个大碗直奔茶几. "你别这样好不不好?搞得我直想哭."他拿起勺子搅动着汤. "外面的东西太油腻,不适合你."她一副替他做主的样子. "什么馅儿?我还是不喜欢吃素." "精瘦肉韭菜,为了减脂增加蛋白添了些豆腐沫,我尝了很好吃."她给他细致的介绍了一下馅中的乾坤. "是好吃."他尝了一个,点头夸奖着.男人能有这样一个女子陪伴,夫复何求?有钱不一定能享受到真正有品质的生活.忙了一辈子只为一张嘴,吃过太多的所谓美食,结果却落得一身病.难得被一个人认真负责的照顾着,她给你的并非山珍海味,真正重要的是适合你! "一到晚上就闷在房间里,简直快憋疯了!等下出去转转."陈臣边吃边唠叨.他自己几乎没想到能把这一大碗都吃掉,他已经很久都找不到吃饭的感觉了. 依旧是那辆银色的宝马x5,轻快的穿梭于灯火辉煌的街道上.两旁林立的高楼在夜色中点亮了繁星一般的灯光.来到一条知名的酒吧街,林宝儿下车前,不禁低声发起牢骚:"你觉得这种地方还适合我们吗?"对于一个孕妇和一个病人,这里灯红酒绿的喧嚣实在是让人无福消受. "跟我来,这有个不错的地方."他下车后,转到她这面,小心的扶她从车上下来. "be(贝拉)",这儿的窗内透出柔和而宁谧的灯光,让林宝儿感到舒适而怀旧. "这间面包房很特别,许多人喜欢这里."他揽着她的后腰进门落座,"这儿的西点不错,吃点什么?" "你帮我拿注意吧?看起来你很内行."环顾四周这里简单而洁净. "提拉米苏,素咖啡."他立刻做了决定. 林宝儿对这种西点并不陌生,只是这里做的格外地道,可能是上面咖啡粉末的回味更加甘苦悠长:"陈臣问你个问题,为什么叫提拉米苏?" "以后别问这么刁钻的问题,我要是说"不懂"会很没面子.提拉米苏是意大利语"带我走"的意思.贝拉也是意大利语,"美丽"." "厉害,还懂意大利文.我只知道提拉米苏是爱情的味道,苦中带甜亦或甜中带苦."她用叉子挑起一块放在嘴里. "我不过是知道其中的意思,完全不懂意大利语.你的"飘扬"我可受用不起."他浅笑着拿起纸巾帮林宝儿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蛋糕屑:"你和从前一点儿没变,还是吃干吃面时的那副邋遢像."林宝儿鼻子一酸,忽觉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她初见他时仅仅12岁,转瞬已近20年.不禁喟叹尘缘如梦,往事如烟. 陈臣望见她微红的眼圈,知道自己又让她伤心了,连忙话锋一转:"到外面转转吧?这除了酒吧,还有许多不错的小店."林宝儿强忍着眼泪,不住的点头. 这儿有许多异国风情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都有各自不同的文化渊源,只是大多价格不菲.她一个怀着宝宝的"准妈妈"对这些奢侈品少了几分兴趣.她的未来就摆在那里,现实生活容不得一个单身妈妈胡乱挥霍.对待每件商品不过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想要拥有的欲望被不断压抑着."节制"是一种美德,她不断告戒自己. 天一亮,林宝儿陪着陈臣去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某知名医院去做了身体复查.陈臣挂了号,等在候诊处,林宝儿终于想起抽空该给肚里的宝宝作个检查了.这孩子可真争气,跟她受了这么大的罪还能如此健康.听到仪器中传出强烈而稳健的胎心音,她脸上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她的孩儿或许是福大命大,吉人天象了. 从大门外的楼梯上下来,陈臣早已等在那里.她连忙问到:"怎么样?" "还能什么样?等死呗!"他看似轻松得扬起笑脸. "不能手术吗?" "能,但依旧100%的死亡,没有活过5年的.大多只能活个一年半载.医生到是希望我能为祖国的医疗事业捐躯,可惜我不想遭那罪.里外都不过一年半载,我到希望能顺其自然."他大喘了一口气,接着问,"你呢?小家伙怎么样?" "健康的很,胎心142,腹围又长了2公分.跟他父亲一样喜欢暴力行为,踢人的劲儿越来越大了."林宝儿俨然一张属于母亲的慈爱笑脸. "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他再特指他驾鹤归西之后. "还没想好,目前先陪你."她不愿多想生离死别的事情,希望他能奇迹般的好起来. "真该早早打算一下."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越来越感到没什么事情是我能控制的.全看天意了."她一脸失落,随即找回笑容:"我得先把你送到彼岸,再想此岸的事情.但愿我能陪你到最后一刻." "真残忍.我不忍心与爱着的人诀别,却偏偏又见到了你.也好,多看你几眼,以免来世会忘记.也或许前世你就是这样痛心的送我离去的,今生我们才能有如此这般匪夷所思的缘分."他凝望着她的眼睛泛起了泪光,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她安静的枕在他肩头,将他的衣衫哭湿了一大片...... "宝儿,嫁给我?"陈臣在她耳边忽然讲出这句. 她满脸错愕的望着他,忽然破涕为笑:"胡说什么呀?我再也不想做二奶了." "妻子去新西兰之前,我们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我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独身男人."他深情的望着她的双眼,等待着回答. 她此时心中非常混乱,低头不语...... "怕嫁给我会很快成为寡妇吗?"他嘴角上扬,温柔的撩起她额角一缕滑落的秀发. "当然不是--"她急于辩解,却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你不觉得孩子出生时应该有个父亲吗?象我这样的钻石王老五很抢手哦?" 听到这话,林宝儿无法再用语言描述她内心汹涌澎湃的感动,她此生对他无以为报,一切更待来世吧...... 正文第七十二回以牙还牙 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田暮不由回忆起许多往事.眼前依稀是林宝儿帮他整理的帐目时认真的样子.自从她冲破婚姻,回到他身边,公司每月的结算单都丢给了她,他乐得悠闲轻松.此时,他居然又成了寂寥的孤家寡人. 同他生活了十来年的女人居然是个魔鬼?他从前总觉得她作为妻子还算包容隐忍.以他一贯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惹她发点小脾气也是难免的.而最令他满意的是她是个好母亲. 而眼前这事,打碎了他对她仅存的那点好感.他从来就不了解这个同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女人!她太攻于心计了,竟然算计到了所有的人:事情一出,林宝儿生死未卜,霍小睿开除出局,叶静难脱干系,她一石三鸟. 这女人待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实在是太屈才了!她可谓将他身边的女人一网打尽.他若是不知隐情,心中可能还藏着对她的深深愧疚呢!他当时毕竟是被她捉奸在床了. 他认识曾丹那年才19岁,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断送了他的初恋.她是个医专毕业在医院里见习的新手.她很关照他,总往他病房里钻.他招惹她无非是想暂时填补失恋后的寂寞与失落.他就这样跟这个大了自己一岁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之后她继续求学,从大专接本,一直读到硕士. 他全心打拼事业.有空时,才有一搭无一搭的见个面,吃吃饭,叙叙旧,做做爱.他没在意过她,只当她是大把花丛中的一朵. 她毕业后,他已经转战北方,扎根在眼下这个城市,并深深喜欢上了叶静.正当他与情人如胶似漆的时候,父亲打来电话催他回去结婚.为了孩子,孩子的"准妈妈"便成了他的太太.很快,他领悟到一个道理,结婚前很要好的伴侣在婚后基本可以凑合过;结婚前若是很凑合的男女,结婚后根本没法过! 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不顺眼,他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厌倦.不仅如此,她身后还有一双开口闭口只谈钱的父母,和七八个不长进的兄弟姊妹.他娶了她分明是在折磨自己! 第62章 他极度厌倦回家,长年在外,两地生活. 他很后悔初识林宝儿不久,就毫无顾及的带她去参加了他的"同乡会".就在此后,他太太便主动放弃优越的工作和良好的生活环境,赶来这城市,驻守在他身边.他心里清楚,当时又是女人的嘴在搬弄着是非.之后的太多事想起来就头痛......真该死,他又想起了林宝儿,她或许已经惨遭毒手,叶静不是说那个凶手已经去自首了吗?老天爷到底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田暮仰在皮椅上,已是热泪盈眶. 这个罪恶的女人得为所做的一切负责,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他要让她尝试真正的痛苦,去告慰黄泉路上的冤魂. 田暮打开电脑,在qq上意外碰到了父亲"钱与权".父亲即刻发过一个视频请求,田暮犹豫了一下,点击了"接受". "钱与权"宽厚平和的面孔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田暮面对父亲不禁有一丝紧张.父亲是要和自己长谈了,不然最多只会发来个问候. "你看起来很糟糕,人还没找到吗?"两鬓微霜的父亲关切里透出威仪. "没,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田暮低下头,点了一支烟. "怎么可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从前一直没觉得你是这么武断的人."父亲不悦,他这个儿子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感情用事. "得到些线索,据说带走她的人已经自首了."田暮垂头丧气的解释到. "到底怎么回事?"钱与权听到儿子这样讲,心中也不由焦虑起来. "你永远猜不到是谁下的手.是曾丹,和我生活了十年,却始终在装疯卖傻的老婆."田暮讲话时闭着眼睛.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能容忍你有个"情妇",却无法接受你再拥有个"老婆".林宝儿一旦有了孩子,你还会在乎她那个女儿吗?"父亲讲话的语气依旧平静.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同她生活下去了,我怕哪天一时想不开,会拿刀宰了她."田暮将烟头狠狠在烟灰缸里按灭. "作为父亲我心疼你,作为男人我理解你.可还是劝你一句,从长计议,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这个儿子一辈子就毁在这执意妄行上. 田暮没讲话,认同的点了点头.用屠刀杀死一个人,她只会痛苦一时;用计谋残害一个人,她会生生痛苦一世.他干嘛要玉石俱焚?干嘛要让曾丹轻易解脱?他要让她活受罪,她怕什么,他就偏给她什么!她有算计他的本事,以为他就是个白痴吗?若不是姑息养育孩子的那点情分,他田暮有的是手段! "继续找,在没有确切证据前,不该轻易放弃."钱与权也点了支烟,让田暮甚为震惊.父亲向来是烟酒不沾的. "作为一个失踪孩子的爷爷,我非常担心孙儿的去向.但愿他能安然无恙,一切要看天意了.也可能是我命里没这个孙儿.我们家的孩子太少,我很希望多个孩子叫我爷爷."他有些颓唐的靠在椅子上,"作为一个男人,我此时非常担心林宝儿的安全." 难得父亲这样坦白,可田暮心里还是怪怪的.他此时的身份是自己的父亲,还是林宝儿的网络情人?钱与权是在以男人的身份质问他吗?既然如此,他也不妨放下长幼尊卑,坦白一把:"你越界了,她是我的女人." "是吗?你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吗?你保护好她了吗?你忠诚于她吗?凭你也能妄言占有?"父亲这一连串不需回答的问题,弄的田暮只有挠头的份了.是啊,他有什么资格占有林宝儿,他哪里还算是个男人?他得把她找回来,不论生死,不论何地何时. "对今后有想法吗?"钱与权严肃的开了口,俨然是父亲的角色. "跟曾丹离婚,找回林宝儿,娶她."田暮话语中充满决绝,心中却依旧缠绕着死亡的阴影. "儿子,自己的路还要靠自己走,需要帮忙就知会我.别整天苦着个脸不吃不睡,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禁不起折腾.照顾好自己,日子还长呢!"父亲万般疼惜的叮嘱了一番,率先下了线. 父亲说的没错,自己的路还要靠自己走;自己作的孽,还得自己来收拾.他多年前就曾动过跟曾丹离婚,娶林宝儿的念头.而天性善良的林宝儿却害怕伤害到他的妻子和女儿,更怕他必须面对众多艰难的抉择! 想来他是可以坚持的,若是他不考虑林宝儿的想法,真的离了婚,难道还怕她不要他? 说穿了,不就是"贪欲"吗?他想顾全亲生骨肉的幸福,又想占有林宝儿的美丽聪慧,占有同他天生一对的默契.尤其让他舍不得的,是辛苦打拼积累的财产.他结婚的时候,还不流行财产公证.若同曾丹离异,他至少要分割一半的财产给她.老婆拿走所有的现金,留给男人一些可怜的不动资产,这是所有事业有成的男子最害怕发生的悲剧. 他这次不会再犹豫了.即使林宝儿已经与他阴阳两隔,他还是坚持要这样做.没有她陪着,他宁可做孤家寡人也不愿再和曾丹有任何瓜葛.他要给她一个"完美"的结束...... 田暮孤身来到林宝儿住过的"阁楼",将里面重要的东西全部整理装箱,运送回汽贸公司的办公室.除了办公桌上的那个精美的画框,其他的全部让工人搬进了库房. 独自坐在那里,伸手轻抚那副清淡而忧郁的<荼蘼>,故人的音容尤在,笑貌长存:佛经上说:荼蘼又叫曼殊沙华,是天上开的花,白色而柔软,见此花者,恶自去除。彼岸花是没有彼岸的守侯,凄楚的女子假装幸福的守候。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能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生生相错,相念相惜却永世相失.这画上的花朵贴切的禅意了林宝儿对于夙命的无奈与悲凉.她自从爱上他田暮的那一刻,就已生吞了无尽的世情悲苦.这个女子爱他爱的执拗,却从未开口要求他的给予.他欠她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田暮将画挂在对面的墙上,心中仿佛舒解了许多.举眉之间,睹物思人,仿佛凄婉的林宝儿就守在他身边...... 几日之后,那间"阁楼"终于成了一个慷慨的买主的囊中之物.田暮依依不舍的收藏起他关于这所房子所有的记忆,载着两大箱行李搬回了家里. 见到丈夫的两个马崽将两箱衣物和生活用品搬回家里,田太太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在外面这么多年,终于肯回来了!她等着盼着他有一天能回心转意,今天,真的让她盼到了.田暮并不真是个无药可救的浪子,他身边的"毒瘤"被一一摘除之后,他这不就好起来了吗?能搬回来住,已经有了个很好的开始.慢慢的,他会成为个好丈夫的. 事情也果然朝着田太太想的方向发展着,田暮除了陪着女儿享受天伦之乐,也开始对她看似不经意的问寒问暖了.曾丹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 浪子回头金不换!假以时日,他会搬进她的房间吗?她心中蕴藏着无尽的期待,仿佛忽然找回了恋爱的感觉...... 既然已经搬了回来,就必须把丈夫的角色扮演好.他先要不着痕迹的麻痹她,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他要先将这个女人捧到飘飘的云端,让她体验到幸福的感觉;时机一到,他再慢慢的享受她痛苦的眼泪. 正文第七十三回执子之手 陈臣曾以为自己会躲在灰暗的角落里,孤独的离去.天知道,他独自徘徊在鬼门关外,怎么会又要作一回新郎官呢? 林宝儿从没有在陈臣面前构思过他们盛大的婚礼,她大着肚子还能见人吗?他肯娶她给孩子个名分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她不可以在奢望任何浮华的东西. 陈臣想尽快领取结婚证,可办理手续时却需要她的离婚证.这可怎么办?他庸懒的躺在阳光下,笑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你决定吧."她很用心的帮他做身体按摩,至于那些事,一切听从他安排吧. "问题是差道手续,你的离婚证." "需要吗?"她不知道再婚还这么麻烦. "当然."他翻过身将她拉近,吻上她的唇继续说:"要回去一躺吗?" "不!"她断然拒绝,生怕老天戏弄她,让她再次遭遇田暮. "那怎么办,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他忽然发现人性都是自私的,他此时只想独占她,非常怕她再次见到田暮.毕竟那个男人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 决定"娶她"说是成全孩子到不如说成全自己,他此生就贪婪这一次还不行吗?他与林宝儿充其量还有一年的时光,他只想有个贴心的人陪他共同承担面对死亡的恐惧. "我再想想."林宝儿想到了母亲,看来瞒是瞒不住的,只能如此了...... 母亲一出火车站,刹时被林宝儿挺起的肚子惊呆了.这个固执孩子,难怪半年多不回家,原来是背着他们怀了个私生子.无端让她带离婚证过来,难不成是田暮要娶她了?母亲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心绪,轻声问到:"田暮呢?" "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怕你们担心,一直没告诉你们."她不太好意思讲,自己实在很不省心,已身为人母,她渐渐理解了父母的那份操心和牵挂. "宝儿,这位是?"陈臣清楚面前一定是林宝儿的母亲,可他忽然很尴尬,不知该称呼对方什么?她母亲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 "我母亲."林宝儿甚为心虚,偷偷看了母亲一眼,观察她脸上的表情,然后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男子介绍:"陈臣,我的未婚夫." "啊,阿姨你好,很高兴你能过来,留下来好好玩几天吧!" 第63章 陈臣选了个相对合适的称呼,比起"伯母"和"大姐"这个称呼显然好的多. 母亲勉强挤出个微笑,实则憋了一肚子气.她这个女儿实在是管不了了,不但结婚不和家里商量,而且还要嫁给这个几乎可以做父亲的男人.这丫头肯定是疯了,回头看她怎么收拾这死孩子! 为了接"准岳母",陈臣启动了"最高规格",动用了公司接高级客户才使用的宝马760li.准岳母一见豪车时的惊讶反映,正是他要达到的预期效果.他这个年龄的男子要娶人家闺女,总得浪费些精力和银子做好女孩儿家人的思想工作嘛!要是人家死活反对,他能有什么办法?避免旁生枝节,他得早早做好拍马屁的打算. 回到陈臣的住处,刚一进房间,母亲便开口质问起林宝儿:"你到底怎么搞的?怎么和这个男人搅和在一起,还弄大了肚子?" "离婚证呢?我们马上就得去办结婚手续.至于前因后果我已经懒得再提了,反正我已经决定嫁给他,您就不必再多说,我都30了,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她回避了诸多问题,只告诉母亲一个即定的结果. 母亲无奈的将离婚证扔在床上,他们都有了孩子,她还能怎样呢?赶紧结婚,越早越好. "阿姨,昨晚休息的怎么样?不然你先休息一下,我们晚一点去吃饭好了."陈臣端了杯热茶,大献殷勤,顺便看了眼床上离婚证.看来他的事有门儿了! 搂着林宝儿撤出房间,陈臣抢过离婚证端详了几眼,浓眉一挑,说道:"走,领证去!" "不必这么急吧.我想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万事俱备,她忽然有点犹豫.很多事情他们还没有细谈过.他在她之前还有个妻子,她肚子里的也并非他的亲生骨肉,他的生命即将结束,而他身后还有巨额财产.太多太多的事情没弄清楚前,她断然不敢如此草率. 他拥她进了他的房间温和的问到:"宝儿,你还有顾虑吗?" "很多事还没讲清楚,比如孩子的归属,财产的分配."她淡定的坐在床上说到. "你怎么想?"他想知道她内心的贪欲到底有多大.女人毕竟有女人的庸俗,只要不过分,他会欣然接受. "你在边缘时刻能收留我,大恩不言谢.可我还没糊涂到忘记你不是这孩子的父亲,你有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处理好你的财产,我们再结婚."她有她的本分,不属于自己的,她决不妄图占有. 陈臣顿生佩服,怪不得田暮会爱惨了她,任由她生他的孩子.他该知道一个"二奶"生孩子并不是件正常的事.可她大了肚子,田暮又为何忽然放手呢? "想什么呢!"看见他发愣,林宝儿唤回他的魂魄. "你能这样想,我还有什么顾虑呢?我身后的财产当然是留给我儿子,田暮的孩子泛不着我操心.但我会把你安排好.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能陪我度过生命最终的一年半载,我可不舍得你今后孤苦无依.至于你将得到的用于你儿子,那就不是我该想的问题了.失望吗?"陈臣非常坦率的陈述他的观点. 林宝儿没有再讲话,认同的点了点头.直白不是伤害,是信任.她从未奢望,所以失望更无从谈起.天下哪来那么多事物是"应该得到的"? 从中午的"谭家菜",到午后的"国贸",林宝儿的母亲经历了人生中未曾预料过的奢华.从汤汁肥美的"紫鲍",到一身合体的chanel,她身体不由觉得轻飘飘的.她这个"准女婿"年龄虽然大了一些,可的确不同凡响,举手投足间的做派,足以证明他雄厚的经济实力,仔细看看人到也长得英挺俊朗.她女儿的眼光还不错,或许老思想该改一改了,看起来这孩子嫁了他,应该不会落在地上.她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今生能有此疏荣,全拜女婿所赐.也许自己的后半辈子也会因此而好过许多.既然女儿愿意嫁,就嫁吧,她父亲那里她来搞定. 陈臣次日安排的项目更是很合"准岳母"的口味,她看样子非常热中于旅游,转了n多景点依旧看不出一丝疲惫,陈臣搀扶着大腹便便的林宝儿坐在雕梁画栋的亭子里休息,打趣道:"我这岳母好象铁打的,怎么转了这么久,都不觉得累呢?" "我妈可是和谐社区的精神文明骨干.手下上百老太太听从号令,成天在广场上排练文艺节目,比你我的身体可强多了."她边说边拿出手帕在他一层薄汗的额上轻轻擦拭着,轻问:"你觉得还好吗?不然咱们就回去吧!" "呵呵,我今天情绪好的不得了,几乎忘了自己是个病人.你没看我中午还吃了不少呢."她故意笑的很灿烂,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以他这样高大的身量,吃将近一小碗饭能算多吗?身患胰腺癌的人,将来可能是被活活饿死的.他比从前恐怕要瘦了20斤左右. 往后的几天,陈臣给她们母女腾出了许多独处的时间.他抽身去了几趟公司,又过问了一下殷小磊的事情. 母亲兴高采烈的张罗着给林宝儿准备嫁妆."老妈,别忙活了.又不是头一次嫁,那么讲究干嘛?"她想起水壶,被面儿,冰箱,彩电脑袋就疼.难道母亲看不到她现在不缺这些吗? "差点忘了,我带来些东西."母亲急忙在旅行袋里翻找着.林宝儿默默等待,天知道母亲能从包里翻出些什么? 她抱出来一个用毛巾包裹了放在洗漱包里的木盒子,满脸堆笑的说:"你看,这是你所有值钱的玩意儿.作嫁妆还可以吧?" 林宝儿看着那堆黄白之物,一时愣在那里.每一件价值不菲的首饰上仿佛都刻着田暮的名字,让她不由睹物思人.她即将出嫁了,田暮此时又在干什么? 忽然看见一个例外,"蒂梵尼"?天啊,多少年了,母亲还把它收藏的好好的! 她拿起上面的皮绳,将缀子在阳光下晃动着,玩味的问到:"妈,怎么还有这个?" "你不是说过,这也值百八十块吗?我可看不出哪里像值钱的样子.见你乱丢在梳妆台上,就收起来了.真值百八十块吗?"母亲小市民样的市侩让林宝儿深感有趣,她控制不住的呵呵笑起来. 陈臣刚从外面进来,就听见房内传来从未听到过的清脆笑声,很想知道是什么事能让性情忧郁的她如此开心.进房时,礼貌的敲了敲门:"什么事笑成这样?" "我妈无意间收起个宝贝,她问我这值多少钱?我说这得问你."林宝儿说着将握在掌心的"蒂梵尼"在陈臣眼前垂下. 他也忍不住绽开了笑容,看起来笑得几乎有点不正常,坏坏的说道:"阿姨,你这东西可捡值了,最少也值三几十万吧?" "真是啊?"母亲看起来几乎有点相信他的话了. 林宝儿连忙"辟谣":"别信他,他哄人的.最多百八十块的东西."她当初就是这么哄骗母亲的. "呵呵,这么一堆金银财宝,看起来我是娶了棵摇钱树."陈臣看了眼床上那堆首饰,轻松打趣到.心中感慨着:田暮待她不薄,光看她这堆宝贝就知道那小子在她身上砸进多少钱,那广东佬为林宝儿当真舍得.欣慰的是此时她手里单单攥着他的"蒂梵尼",他感觉到林宝儿此时对于他已经有了深深的归属感.他刚刚授权律师将生后财产的分配安排妥当,不去结婚更待何时? 林宝儿的母亲有午睡的习惯.午后,趁这点空闲,陈臣带着他的准新娘来到了婚姻登记处.结婚还用排队吗?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此处真可谓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林宝儿深感诧异. 此时她心中不免有几分狼狈,拽着个"老男人",挺着个大肚子,她简直成了诸多新人眼中的风景,各种奇怪的眼光在空气中刀光剑影,咄咄逼人. "蒂梵尼呢?"陈臣忽然问到,"它作为新婚礼物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林宝儿将那小小的信物交还到陈臣的手里,陈臣很正式的为她带在脖子上,并不忘揶揄到:"上次是被偷,这次是给予,完全不一样哦?"他笑的眯起眼睛,吻了她红润的嘴唇,"你不能再笑笑吗?上午的笑声多动听啊!" "呵呵,"她很配合的干笑两声,"你到是省事,拿个百八十块的东西糊弄我!" "百八十?你去专柜难道没见过吗?" "谁知道你这玩意儿是真是假,没准百八十都说多了."她拿他寻开心,打发无聊时间. 当蓝本变成红本,且打上了清晰的钢印,林宝儿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冠上了陈臣的姓氏.她除了陈臣之外,没有权利再想念他人了.有一丝小小的伤感,落寞的望着街上忙碌穿梭的人群. "宝儿?"她转身时看见陈臣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还没来得及感受,那颗火彩耀眼的钻戒就已经被他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他笑言:"再简单,小小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不会又是假的吧?这么大个,是不是电视购物里"侯总"忽悠的那种?"她一副既可爱又可恶的表情,惹得陈臣一声坏笑:"老婆,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真羡慕当代的年轻人,可以当街拥抱.旁若无人的kiss,真可惜他的脑袋不是80后的! 正文第七十四回末路夫妻 "曾丹,女儿要我陪她去公园,一起吗?"田暮问话时一脸混沌的表情,让田太太始终猜不透田暮的心思. "好啊,等等我."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从房间里出来.她嫁给田暮十年,一起游园的机会却没几次,他主动叫她还是头一次. 他最近忽然开始享受起居家生活,他目前完全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若不是有生意上的应酬,他通常很早就回家.在扫荡了他身边的一群"骚狐狸"之后,她的老公大概是逐渐转性了. 并肩走在石子小路上,田太太忽然关切的问起:"老公,林宝儿还没有消息吗? 第64章 " "已经有了下落,她......" "怎么?"她忽然很紧张. "遭遇了不测.凶手已经去自首了."提起此事田暮顿时一脸伤感. "天,怎么会?"田太太惊呼.她的演技还真传神,跟他简直不相上下. "女人多了是祸害,我算看透了!"他低落的点了支烟,接着说道:"凶手招供幕后黑手是叶静,这我怎么都想不到.我更没想到的是女人为了争夺男人能够如此凶残." "叶静没有离开这里回老家吗?"她又在装无知.没想到那个林宝儿居然出了意外,老天看她曾丹可怜,都在帮她. "没.她依旧不肯悔改,居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田暮一脸憎恨.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到,实则打探他下一步行动. "我还能怎样?难道也去杀人放火不成,毕竟我们也有段旧情,过去就算了吧!反正她现在活的够惨的!知道吗?她又做了妓女."他仿佛当太太是倾诉的知音. "难怪你最近这么安分!还在伤心吗?"她试图安慰他,她终于能占据他心中的一席之地,她岂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 "能不伤心吗?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和一个心爱的女子.我已经累了,爱了,却是这样的结局,还是待在家里好,至少不会经历这么多难策的风波." 林宝儿,你早该去死!原来只要那个女人活着,她曾丹就永无出头之日.自己的丈夫居然坦言他钟爱着那个女人.要是真由着她生下那个野种,那还了得?何须"母凭子贵",即使一样是个女儿,也会"子凭母贵". "过些时候就会淡些的,别太伤心注意身体,你还要忙工作,忙家里,身体本来就不好."田太太不时时机的温暖着丈夫的心,至少此时丈夫有了回心转意的可能. 田暮扔了烟蒂,低下头,温柔的握紧她的双手,此生还是第一次......她的婚姻,她的爱情有救了. 他在生活上逐渐关心起她来,她活了40年终于体验到爱情降临的滋味.她初见他时,他还并不是很有钱,可她却无端喜欢上了这个眼神忧郁的男子.他年龄没她大,却有着大多男子望尘莫及的成熟与事故.她与他断断续续相处了七,八年,他对她的态度却一直不疼不痒,潇洒的坚持做"四不男人",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她没有美丽的容貌,没有良好的家事背景,她唯一骄傲的就是她的硕士学历.当她是个中专毕业的见习医生时,他不冷不热的对她;她读完了硕士,他对她依然若即若离,甚至还有些敬而远之的趋势.她敢对天发誓她执着的爱着他,他却每每将她的苦心践踏在脚下.她是不信命运的女子,她相信自己的智慧和能力.留下那个孩子,果然留住了他. 事后,她逐渐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强迫的夫妻不贤",她始终在希望与失望之间徘徊,始终不忍放弃,何况他们还有了个孩子.可她有时觉得田暮并不十分在乎这个女儿,她以为的"爱情的结晶",在他眼中无非是"纵欲的产物".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对待丈夫的花心她逐渐麻木了,她只想试图抓住钱,财产等等实在的东西,毕竟她身后除了父母还有七八个不争气的兄弟姊妹,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男人有钱就学坏,他学坏本在情理之中,她不得不凄凉的安慰自己. 她的聪慧难道不及林宝儿吗?不见得吧?她无非是不曾拥有过林宝儿的妖娆妩媚罢了.她从骨子里看不起那种妖妖娇娇的女子,天生一副勾引男人的凄婉模样. 可林宝儿终于还是死了,大概是应了"红颜女子多薄命"这话,那女子空有一颗玲珑心,却没她命硬.她赢了,田暮最终还是她的. 田暮一方面对着太太"衷心悔过",一边已经着手转移身边的财产.他首先知会了钱与权,将个人帐户转移到了父亲的名下.另一方面托朋友打听到了接手的买家,谈了个差不多的价格便迅速结束了两个时装店的生意. 现在棘手的只有汽贸公司的问题了,他该怎么做呢?搞垮一个公司比起建立一个公司要轻松的多.他只消在帐目上坐点文章,一切就能搞定了. 田暮办好眼下的事情后,兴高采烈的回到家里.晚饭时,仿佛随便说起公司的事情:"老婆,我好容易才将那两个时装店出了手,今年深圳和珠海的楼市前景不错,那边的朋友都在抄楼,比起本来就不怎么景气的时装业好赚多了?反正我已经决定明年就回去发展,一来这边已经没什么牵挂了,二来父母的年岁都大了,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把店急着盘出去不会赔钱吧?我可听说新东家高兴的直放鞭炮."别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要不是回来跟她主动交代,她还以为他藏着什么居心呢! 田暮不得不佩服这女人消息的灵通,她的眼睛时刻盯着他公司的动向,他给她个交代无非是拖延之策,为下一步争取时间. 半载时间他已将汽贸公司的大部分资金清空,而此时若大的公司正拆东墙补西墙的非正常运转着,实则只剩下个空架子."钱与权"很配合的以担心教学质量为由,给孙女安排了一流的学校,顺利接走了孩子.只要父亲肯出面一切都好办了,曾丹在这个家里从来就当公爹是她的护身符.她当初能进这个门全拜公爹所赐,日后一有矛盾便抬出老人家为她讲话.这次她可惨了!田暮的脸上瞬时泛起一抹阴郁的笑容.他等的时机,就快到了...... 林宝儿实在无奈于肚里这个孩子.前一个星期产检还好好的,到了预产期却用脐带把自己绕了起来:"陈臣怎么办啊?"生产在即,她不由焦虑紧张. "医生怎么说?"陈臣在婚后的半年中一直是个完美的"准爸爸".他陪伴她为孩子准备了出生后可能用到的诸多必须品.他不但是个有名无实的父亲,而且是个有名无实的丈夫,结婚半载他们始终分房.而心里上,林宝儿却对他十二分的依赖. "建议剖宫产,除了脐绕颈,胎头也过大,双顶径接近10公分,怎么会那么大的头啊!"她摸了摸甚为壮观的肚子,看了眼陈臣. "那还等什么,手术吧?马上,干嘛非等阵痛."既然孩子的父亲已经做了决定,护士不久便将她送进手术室.二十分钟后,护士将大声啼哭的男婴推出来交给了陈臣,叮嘱他去抚触室请抚触师把孩子洗干净.站在电梯上,陈臣好奇的掀开被角,无奈的笑出了声:真是谁的孩子象谁,跟田暮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尤其那带个"后勺子"的脑袋,一看就知道绝非北方的品种. 将孩子交给抚触师,他随即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仅靠药物和一些半流质的食物维持着,他已经丧失了饿的感觉,总觉得胃里满涨的厉害.多吃一点都会吐出来.体重不断下降,体力变得更差劲了,动一动就觉得累. 陈臣将孩子带回单间病房时,林宝儿已经提前被送回了房间.她本该因液体里加入的药物昏睡着.可事实上,她的兴奋始终对抗着药物催眠的作用,她一直在等待她只见过一面的孩子.那小家伙还真争气,足有8斤重.她这次怀孕并没如预期的那样,胖成个皮球.体重只增加了30几斤,可能是因为一直在尽力的照顾着陈臣的原因. 虽然他的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可复诊时医生却肯定了他目前至少还能再生存半年以上,在没接受手术治疗的情况下,这已经算是个小小的奇迹了.看见陈臣疲惫的坐在陪侍的床铺上,林宝儿不禁心疼的问到:"躺会儿吧?是累着了吗?"她几乎想坐直身体看看他.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他怕她担心,走过来执起她的手,让她能看到他的脸.她刚伸手触摸他日渐消瘦的面颊,儿子就在一边大声哭闹起来. "好家伙,这么小就知道帮田暮看着他妈了!"陈臣原想逗她开心,却招来一剂狠狠的白眼:"以后不要再胡说了,这个孩子跟那个男人毫无关系." "好好,我不对,这时候切忌生气."陈臣赶紧哄着她,"儿子饿了,我比较有经验.剖宫产下奶要晚一点,给他点牛奶吧?反正带了奶粉." 小家伙找到奶嘴,香甜的吮吸着陈臣奶瓶里冲好的"惠氏". 六小时后,林宝儿就已经坚强的下了床.她没有赖在床上的权利,她眼前是虚弱的丈夫和幼小的儿子,此时他们都急需她的照顾. 喝了护士送来的几罐通奶的中成药,次日她的胸部就强烈得感到了憋涨.更可怕的是,她那个过早经历了奶嘴的儿子却暴躁的拒绝费劲吮吸.天啊,这个小东西那份性急和固执简直和田暮一模一样.看见奶瓶的贪婪和看见母乳的厌恶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林宝儿开始相信性格果真也会遗传! 她无奈的变成了"饲养场的奶牛",她得提前费力的将母乳用吸奶器挤到瓶子里,这哭得象魔鬼似的儿子才肯喝.她怎么会生了个少爷?这孩子一点不懂得心疼母亲.好在她乳汁充裕,一天能轻松提供给儿子一升多奶.作为"奶牛",她算是高产了! 出院之后,林宝儿一边照顾儿子,一边照顾丈夫.按时给孩子"提供"母乳,按时给陈臣扎吊针.他此时除了葡萄糖,生理盐水,还不时的需要添加人血蛋白和脂肪乳.并且还要按时服用一些昂贵的进口药物.他比别的病人状况稍好些,无非是有大量的金钱做经济后盾.若病得是她林宝儿,她会毫无疑问的选择等死,绝对不多花一毛钱.她宁可把钱留给膝下这个满月不久的大胖小子. 听说"金融街"的同仁堂有位声名显赫的坐堂医,其父辈曾是解放前的四大名医,曾经还担任过毛主席的御用医师.这名医承袭祖上,贯通中西,能开七八十味药一贴的大方子,专攻疑难杂症.林宝儿用婴儿车推着儿子,强行"劫持"陈臣去那里求方.顺天意,还要尽人事啊! 第65章 即使治不好,能多维持一段时间也算成功. 从此林宝儿便朝九晚五,不辞辛苦的对着那个药罐.夜里11点,她把喝过奶的儿子哄睡了,便一头扎进厨房,煎熬着大包大包的中药.每次躺下跟床平行时,都已是深夜两点多了. 那夜,陈臣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乖乖躺在房间里,他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冲进厨房将橱柜上的药以及那该死的药罐子顺着窗户一并扔了出去. "你干嘛不把我一块扔出去?"她坐在椅子上,跟他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玩笑. "我已经没救了,别这样,不行吗?别让我找到舍不得离去的理由."陈臣所有的坚强一时间彻底崩溃了.他猛然转身返回房间,把脑袋蒙在辈子里,低声抽噎着. 林宝儿静悄悄的进了他的房间,温柔的抚着他的背.她此时能给予他的除了温柔还有什么呢? 就在那夜,他们有了夫妻之实.林宝儿丝毫没想到,以陈臣目前的身体状况,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表现出的决绝让她没得拒绝,只是无奈的说了声:"陈臣,你不要命了吗?" "早晚一死,别拒绝我.只要我心里喜欢,就让我好好享受吧.很高兴我此时还有这个能力."说着便势不可当的溶入她身体之中,在张弛适度的节奏中,体验着挑战死神的快感...... "宝儿,要是可能,我情愿死在你身上."他低声在她耳边倾诉着积压在心中的情绪. "别谈死,努力多活些日子,就当为我."林宝儿终于明白陈臣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居然如此重要.他即是她的情人,又是她的丈夫. 正文第七十五回堪忍尘世 婴儿的一声啼哭吵醒了熟睡的林宝儿.六点了,孩子是饿了,昨夜她留宿在陈臣的房间里,将孩子独自留在隔壁. 一骨碌爬起来,套了件居家的大背心,箭步如飞,冲向儿子的小床边.小家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咬着被角.林宝儿赶忙找到吸奶器,命苦的扮演着"奶牛".奶瓶一塞进嘴里,那个小"害人精"立即停止了哭闹.碰到用奶瓶吃母乳的孩子,就好比一场无止境的噩梦,一天8次,每次120毫升,这"奶牛"实在是不好当.她上辈子一定是欠这小祖宗的,从出生就一直在折磨她! 换过尿片,吃饱喝足的孩子便美美睡去.她套了件外套,急速飞奔下楼.心存侥幸,可这便宜还真让她给捡着了,除了药罐打碎了,剩下的三副药竟然完好的挂在一棵不算高大又即将落叶的紫槐上.她顾不得"勿踏草坪"的公告牌,径直进了绿化带,将树上的几包药一把揪了下来.看了眼已粉身碎骨的药罐子,不禁默颂"阿弥陀佛",这连汤带水的牢什子幸好没砸到谁的脑袋上! 在一个灶眼上凑合着使沙锅煎药,另外一个灶眼准备了一锅鸡汁蛋花片儿汤.陈臣非常需要补充营养,而她自己为了充裕的奶水更得进补.她曾经幻想生了小家伙后,会胖的不成样子.看来她的担心纯属多余,她只用了两个月就瘦回了从前的样子,体重看起来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为了孩子她已经在尽量多吃了,可惜把饭都不知吃到谁的肚子里去了?是她生产后体质改变了,还是终日的操劳着实废人,她自己也说不清. 林宝儿将汤药端到陈臣床前,温柔的呼唤着:"老公,该喝药了.听话,喝过再睡." 他强睁开惺忪的双眼,瞄了下她手中的小碗,无奈道:"苦死了,不是都扔了吗?" "还有呢!"她哄他,放下碗,用力拽他起来. 他端起药一饮而进,她将装满温水的杯子递到他手上,看他大口的喝着. "几点了?"陈臣问到. "九点多了." "儿子昨晚自己在那边没事吧?"他拉她入怀. "没事,早晨才听着哭."她抬起头吻了他的下巴.他是她的丈夫啊. "今天说好要委托律师给儿子上户口,我得起来了."他放开她,略显虚软的下了床. "你给他取名了吗?"成天忙活,两人真没顾上这些小节. "还是你来决定吧."孩子毕竟是田暮的,孩子的姓氏就由她做主吧. "陈暮",她对着他勉强一笑,差开话题,"先吃饭吧,都快凉了." "对了,前天从律师那儿得知,殷小磊的事已经办完了.劳教八年,不重!找过关系,劳改队会有人关照他.要是好好表现,还有机会减刑.没准五六年光景就出来了."陈臣坐在茶几前,透露给林宝儿一个很不错的消息. "太好了,他出来不过30出头,好日子长着呢!"她忽然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开心的消息了. "宝儿,你觉得委屈吗?"陈臣刚吃了两口就坐起身问. "怎么?"她不解他的用意. "我有别墅,却一直让你住在这里,甚至连张像样的餐桌都没有."都说"妻凭夫贵",她嫁给他,却没有享受到一天"贵夫人"的生活. "挺好的,吃穿不愁,住的挺舒心.若真住进别墅,或许感觉还不如这里,那儿大概处处都有你前妻的影子.我很喜欢这里."她对身边的环境不以为然,她与这房子有缘,这其中藏着太多美丽的过往. "是吗?那将来,这房子就留给你."他对她许诺.难得她能喜欢. "吃饭,不说将来不行吗?"她眼圈发红,泪光闪烁,他所谓的将来不就是死期吗? "好了,不说了,但至少我们应该请个保姆.看你这样起早贪黑的耗着,我实在不忍心."陈臣拿起勺,继续说到. "好吧,那就请个哄孩子的保姆.你还是由我来照顾,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她对他的体贴非常领情.儿子一旦会翻身就不好哄了,一眼照顾不到,就有可能掉在地上.而陈臣的身体也将一天比一天差,请个保姆太有必要. 天气凉了,在街上转悠真是有点冷.曾丹这个周末约好同健的太太一起喝下午茶.而女人的话题永远是男人. "我那口子死不开窍,你家田暮多有本事啊,上手都是大买卖.炒房赚了一大笔不说,拿这笔钱又代理销售了好几个品牌的汽车,简直就是部印钱的机器.这样有魄力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健天生是个才子,做生意虽然不如田暮,可人家肚子里好歹有几瓶墨水.田暮可比不了."田太太嘴上谦虚,心里却美滋滋的.如此优秀的丈夫每天除了工作,便是在家陪着她和女儿.老天有眼啊,她忍耐了十多年,终于还是苦尽甘来了.她的生日就快到了,不知田暮会给她什么惊喜.她前几天问他时,他但笑不语.他会不会是要搬进她的房间呢?当时她好象从田暮暧昧的眼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情欲. 生日夜宴后,田暮百年不遇的对太太发出求欢的信号:"老婆,看样子你的房间比较暖和一些.我能和你挤挤吗?" "那你就过来吧."她背对着丈夫,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田暮随后就钻进了太太的房间...... 期盼已久的甘露即将到来,丈夫上了她的床,温暖的身体紧紧挨着她.可能是身体过分的干涸,刚一接触田暮的体温,曾丹便紧张的颤抖了一下,汗毛一瞬间都树了起来. 田暮开始焦虑,他心里忽然产生了强烈的不舒适感.只为报复,他有必要这样作践自己吗?太太的指尖仿佛偶然触及他的大腿外侧,他反射式的往外挪了挪.而为了博得她的信任,也只能如此了...... 遗憾的事竟然发生了,他的装模做样骗的了妻子,却骗不了他自己,他遭遇了人生中少有的ed场面.按理他压抑了很久,见到女人应该不会这么离谱.可无论他怎样努力,无论太太怎样期待,他依旧无法摆脱眼前尴尬的事实. 察觉到妻子脸上的失落,田暮忽然也紧张起来.他是怎么了?是因为心里压力大,还是受了刺激,真的over了?我的天,不会吧,大概是他的报应来了,风花雪月了一辈子,居然没下文了? 妻子表现的很大度,主动帮他找了许多理由,压力大,工作紧张等等.他勉强扯开一抹微笑,抱歉的转了个身,背向她.也许这就是天谴,反正他今后不过是杨柳岸晓风残月的生活,一切罪恶的根源皆因他这过分贪婪的"下半截",歇了最好,活该! 他依旧留宿在妻子的房间,不做爱也得表明一种态度,他真诚回归的态度.他佩服自己竟然会有如此高深的忍耐力.跟一个厌恶至极的女人同榻而眠,或许是天底下最恶心事,他几乎又泛起反胃的感觉,蜷缩在他这半的床边上,悄悄凝视着窗外的月光...... ed的梦魇一直伴随着这夫妻二人.本以为等到了春天,却盼来个比这冬季还要寒冷的事实.曾丹每每在午夜梦回时,都已是泪流满面.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老公终于回心转意了,她却依然要守活寡!难道她真的命该如此吗? 经历了男人一生中最大悲剧,田暮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废了.面对色情网站上活色生香的刺激画面,居然萎靡不振,没有反应.要是碰到情绪好最多也就是昙花一现.他不停苦笑着,报应啊,报应,老天还是长眼的!可这个业报实在是太残忍了,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痛快.他如今可真是穷困潦倒了.帐户里没有一分钱,公司成了空架子,连"老二"都罢工了. 他清楚曾丹常在夜里偷偷的哭,面对他在床上的n多次抛锚,她已经不敢再有任何过分的要求了.另一个后果是她对于他终于可以完全放心了.一个ed男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呢? 第66章 他这次完全忠诚了吧,不久可能还会变态呢!不是有这么句笑话:"想遭没遭过的罪,嫁太监去!"他现在和太监有什么两样?不必自宫,就能练<葵花宝典>了." 若是林宝儿知道他这个下场,是会哭,还是会笑呢?田暮的脑海中不由想起那张倦淡的笑靥.她此时会在哪里呢?为什么死活不回来呢?她应该没出事,只是不想再见他而已.不然她家里面一定早就该登门要人.可很久以来,他连她家的电话都没接到一个.至于那个孩子,他早已不敢奢望她能留着.她或许是恨他入骨吧. 田暮背着太太去了男科医院,系统检查的结果证实,他没有任何生理问题,属于很典型的心理性无能.越焦虑越不行,越不行越焦虑,恶性循环.他不需要药物,主要得靠心理疏导. 疏导?拿什么疏导?跟谁疏导?光着身体坐在床上和曾丹谈心?省了吧!那样他只会越来越阳痿.不论什么原因,不就一"性无能"吗!不做爱又死不了人,庙里的和尚一辈子闲着,活的多心宽啊!他除了给自己宽心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卧轨,跳楼?也许早点结束那段婚姻,摆脱掉过去的阴影,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田暮又驾车去了火车站附近那个小旅店.叶静独自在房内,盘腿坐在小床上,穿针引线的绣着一副大红的十字绣<百福图>. "我以为走错房间了!"她能干这样的细活,田暮还是头一回见识. "你怎么又来了?"她把手里的活往身边一放,一脸不耐烦. "有消息吗?"他点了支烟,坐在小屋里唯一的那把破旧电镀椅上. 她清楚田暮每次来这里,只问那点儿事:"我男朋友判了8年."她接到的信息仅限于此,消息来自宁三儿的亲友或者哥们儿.虽然她已经知道他叫殷小磊,却还是喜欢宁三儿这个称呼.宁三儿是在乎她的,不然不会托付朋友转给她消息. "短信呢?"田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看了看给叶静发来短信的陌生号码.大半年了,他终于碰到点儿线索,一定得顺藤摸瓜. 正文第七十六回旧伤难了 田暮经过反复斟酌,试探着对叶静说:"不想去看看你男朋友吗?" "可惜我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服刑?"叶静一脸无奈,手里依旧忙活着十字绣.她的确很想念宁三儿,几乎夜夜都会邀他入梦. "发短信的不是他朋友吗?怎么不问问?"田暮提醒她. "那样好吗?"她的心里并不完全肯定发短信的人一定是宁三儿的亲属或者朋友.她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干嘛不试试?"他靠墙站着,使劲吸了一口烟. 即使知道田暮是在利用自己打听林宝儿的下落,叶静还是动了心.或许是应该试试,宁三儿在里面一定也在盼望有人能去看看他,于是答到:"那好吧." 拨了那个号码,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叶静的心不由揪在一起:"请问你是宁三儿,不,殷小磊的朋友吗?" "我是小磊的姐姐,你是?"对方的回答让叶静大大松了口气. "谢谢你那天发来的信息.我还想问问他现在哪里服刑?我想去看看他."叶静感到了"鹊桥相会"的希望.转身看了眼田暮,心中忽然有一点点感激,若不是他,自己还在这里傻等呢. 从姐姐口中顺利得知,结案后殷小磊已从看守所转去了某监狱.叶静很客气的挂了电话,跳下床问田暮:"打听到了地址,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你赶紧收拾,我在门外等你."田暮说着出了门,打电话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情,直奔加油站. 叶静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田暮便冷冷开口:"后面."他不想别人坐那个位子,那专署于林宝儿.即使是他太太和女儿也被他以那个位子不安全为由支到后坐.若没有她,也许那个位子会永远空着?一如他空荡荡的心. 赶到那大都市下属的某县城后,暮色刚刚降临.已经过了探视时间.在县城找了间看起来还不错的宾馆,开了两个房间暂且住下. "田暮,你怕我吃了你,怎么开两个房间?"叶静刚一填饱肚子,就故意提起她的心事.他以为她还是从前的叶静吗?她对他早就彻底死心了,她心中已全然装着宁三儿.田暮开两个房间是防着她吗?小人之心! "就凭你?"他嗤笑一声.算了吧,他已经彻底加入ed男的行列了.这个女人只会加重他阳痿的症状,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太恶心了. "放心,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趣了.你有心,我都不会就范."她早就开始过正常女人的生活了,靠出卖手艺挣钱.她没日没夜的缝着绣着,只为了宁三儿出来后,能有个稳妥的环境. "真高看你自己,根本别指望我有那心."他拿话噎人,心中却在暗自叫劲,他现在纵使心有余也恐怕力不足喽. "我不信老爷们儿天生会是没瘾的,尤其是你风流倜傥的田大官人."她没好气的揶揄到. "我现在除了烟瘾,别的都戒了."他嘲弄自己. "努努力,把烟也戒了,当和尚去呗."她坚持刺激他. "也说不定."她怎能知道他内心的悲苦,他已然不能算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宾馆里"特殊服务"的电话打来好几次,色欲无孔不入.这里怎么这么多"鸡"啊?做"鸡"不是她们的错,吵到他田暮就是她们不对了,他不过是个ed男而已,就不要再刺激他了吧?又是一个不眠夜,与林宝儿的距离似乎又进了一步,他实在有些抑制不住情绪的亢奋.但愿明天会有好运等着他...... 将车停在离监狱大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找有关人员开了一张“会见通知单”。小小的一张“通知单”,内容还真复杂,登了身份证号.被询问与探视者的关系,他们如实说是“女朋友"和"朋友".从厚重的钢制大门的侧门经登记审定后,才进入了监区。 在"常规会见室"见到了身穿蓝白相间囚衣的殷小磊.他胸口一块白色的长型小标牌标注着"二级严管"的字样.看到叶静身后富贵逼人的男子,殷小磊一扫刚才接到通知时的喜悦,脸上闪过短暂的慌乱.他已经被有钱的男人整怕了.碍于"政府"在一旁监管,他不得不忍住了质问叶子的冲动. 叶静心有灵犀,感知到殷小磊此时的顾虑,连忙解释到:"他来这里,是为了你带走的那个女人." "宝姐姐?"殷小磊脱口而出,对面两人皆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他怎能如此亲昵的称呼林宝儿呢? "到底怎么回事?"叶静急着问.田暮直觉这个年轻男子与林宝儿的关系不寻常. "我们是老朋友了."小磊轻描淡写,"多亏她,我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和你讲话." 什么?越来越糊涂了?他不是受雇索命吗,怎么还多亏她?田暮和叶静听得一头雾水. "没出大事吗?"碍于"政府"在跟前,叶静讲话尽量含蓄,"她现在怎样?" "出什么大事!看样子你们可能是误会了.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在畏罪潜逃,差点一错在错.天不绝我,碰到的竟是宝姐姐.她劝服我回来投案自首,并且找人帮忙处理我的案子.8年不长,表现好还可能减刑.我已经受够了东躲西藏,见不得光的日子......"殷小磊一脸释然的表情,他甚至在想出去后,一定得先找到宝姐姐好好谢谢她.她真是慈悲心肠,以德报怨. 田暮心中若有所思,最终还是问了出口:"她还有能力帮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当然,她遵守了当初的承诺.八年的量刑比起我做的恶实在不重."他搞不清对方的身份,不以为然的回答着,"她在这里关系很硬,也算富甲一方.我犯案前就曾在她这朋友的公司里做保安." 田暮的想法已经被证实了.在这个城市,那"铁关系"明摆着不就是那个陈臣吗?他们看来是旧情难了,藕断丝连哪.田暮怒气暴涨,但很快被转化为挫败. 难怪她不再回来了,她那"野男人"实在很有水准,的确是个强劲的敌手.论财富,他不是陈臣的对手;论有型,他也敌不过那个家伙高大威猛;论头脑,那次车展上他们就已经交过峰,他占不得上风不说,还被那"野男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他该承认陈臣实在很优秀,除了年龄与林宝儿差距稍大了一点. 有了这样的怀抱,林宝儿还会回来吗? 叶静与殷小磊把心中相思倾诉的凄凄楚楚,情哥哥蜜姐姐,恨不能私定了终身.那小男人完全不介意对方的身世年龄,承诺必娶其为妻;叶静更是知遇感恩,抱定孤身死网等.情比金坚,着实让人羡慕!到头来,最凄凉的人,居然是他田暮.悲哀! 一个小时的探视很快结束了,眼前情侣即将天各一方,不由一步一回头.惟有田暮满脸沮丧,如梦初醒.他还有必要给陈臣打个电话吗?何必自取其辱! 即使林宝儿真的愿意见他,又能怎样呢?他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有拥有她的权利吗?他意气风发时都看不住那个天生尤物,此时他还能怎样?或许买"伟哥"加入蓝营,亦或加入"绿营",坐等大绿帽子.何苦?那样一来,谁还有真正幸福呢?算了!自己已经很不幸了,何必再拉上个垫背得.他自私了半辈子,就大度一回吧. 可他依然有点不甘心,很想知道那个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第67章 或许是多此一举,哪个男人养女人会连孩子一起照单全收?对待已降生的"拖油瓶"没有办法,对待尚在肚子里的,有的是手段.他就别再妄想了! "要去殷小磊曾经的公司找找林宝儿吗?"叶静解决了自己的事,开始为田暮担心,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大可不必了.你没听说她在这地方神通广大吗?难道还会缺容身之所?"田暮始终有点怨气,仿佛林宝儿搭上任何男子他都可以容忍,惟独那个陈臣.他依然是田暮心头的硬伤. "现在做什么?" "先吃饭."他一踩油门,将车开向那该死的大都市. "你本事不小,搞上个这么嫩的男人."田暮驾着车,闲来打趣叶静. "他不过是个"二手货",林宝儿当初不稀罕要的.你没听到他刚才跟我坦白他与林宝儿那段过往吗?"叶静虽然接受了眼前事实,讲话却始终酸溜溜的. "没注意."他刚刚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注意那对苦命鸳鸯的对话.居然还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细节.林宝儿啊,林宝儿,真是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老少通杀呀!说她是狐狸变的一点都不牵强.她的魅力能撼动多情的凶手放下屠刀,还有本事让"钱与权"为她强肠挂肚.实在佩服她的杀伤力.怪只怪自己拥有这样的女子,竟然不懂得珍惜.他的福气怕是已被陈臣那家伙捡走了,夫复何言? 他还是想她,越接近就越想她,他们同在一个城市却没有相见的缘分.他不奢求重新拥有她,连见见她都不行吗?躺在宾馆里,无数次的犹豫,终于还是找到那张名片,拨通了陈臣的电话. 虽然这个号码只见过几次,却一点不陌生,是田暮的,没错.他还是固执的追来了,看来当初是林宝儿主动放弃了他,"宝儿,田暮的电话."陈臣对着在地上不停转悠,哄着孩子的妻子坦白的说道. "不要接."她知道陈臣在征求她的意见. "好吗?" "我嫁给了陈臣就和那个男人没有丝毫关系了."她绝非无情,只是有原则.她嫁给陈臣就得对他,对这段婚姻负责. "可孩子?"他完全能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她这样不免太残忍.他不久就会度过彼岸,她这样做又是何必?按理她该先铺后路才是. "孩子不姓田!"她有点急躁,迸发的声音把怀中即将入睡的儿子又吓醒了,扯着嗓子要人命般大哭起来.这小祖宗是在气她不许他见亲生父亲吗? 哭也白哭,就是不许! 正文第七十七回生死契阔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陈臣侧卧在医院的病床上,执起林宝儿的手轻吟,"宝儿,我已是大限将近,不能承诺白头偕老了.我舍不得你,却也无力回天.脑袋里总象过电影一样,想起很多人,或许是该通知我儿子回来了.我时日无多,很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我一会儿就给他发e-mail,放心,医生说不会有事的."林宝儿握紧他消瘦成皮包骨头的指掌,眼睛越发红润了. "这一年,苦了你......"他控制不住眼泪,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嫁给他,就是来受罪的.每天喂水喂饭,连扶带搬,端屎端尿,洗洗涮涮,尤其近几个月他时常呕吐不止,所有污秽的工作都被她默默承担了.她把他照顾的很好,让他还能干净整洁的守着做人最后的尊严.能娶林宝儿果真是他的福气,只可惜他就要走了...... 她强压痛苦,半晌不语,怕话一出口,泪水会轻易被勾连出来...... "坐会儿吧,就坐我身边."他气若游丝,轻轻用苍白无力的手拍了拍床边.难得今天感觉不错,很想同她聊一会儿. 林宝儿低着眉,点了点头,坐在他身边.伸手轻抚他消瘦下陷的脸颊,温柔的说到:"不累吗?其实不必多说,我心里都明白."她怕他多讲话会劳神,而且由于他常常呕吐,胃酸将呼吸道腐蚀的非常厉害,仿佛讲每句话都会渗着血. "不碍事,今天感觉还好."他的声音虚弱而低哑. "那好,想聊什么,我陪你."她的拇指从他唇上滑过,眼中尽是疼惜. "我走后,整个集团和我名下的财产都将移交给我儿子.有点不忍心,他22就要负担起这么大的家业,只能指望老父亲帮他一把了.老爷子劳碌一生,一天轻福都没享成,总说退休,总退不下来."他执起林宝儿的手,接着说:"我不想你今后吃苦,留给你的除了一些钱,都是有价证券和一些参与分红的股份.你一个人带陈暮,哪里还有精力出去工作?只要别太铺张,足够你们娘俩安逸的生活.对了,其中还有咱们一直住的那所房子." "不要说这些,既然要安排,就先安排好你生后的事情吧?"她想知道他希望怎样踏上黄泉路. "没了就是没了,哪来那么多讲究,随便往火葬厂一送就完事.我随着那缕青烟,就升天了."他微微一笑,双手将她的手包裹的其中. "墓地选哪儿?"她讲话时咬着下唇. "清净就好." "不回老家吗?"她提醒他. "哪里黄土不埋人啊.老家?我从来是落地扎根,搞不清哪里才是老家.漂泊了40几年,自幼从牡丹江到了福建南平,后来又去了你的家乡,再后来便到了这里.家乡?有牵挂的地方就是家乡."他吃力的抬起手,擦了擦她挂在脸颊上的泪水. 感受到陈臣冰凉的掌温,她愈加辛酸,泪水犹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傻丫头,别哭,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只是先你一步去了彼岸,我们有缘,一定会再见的.闻到"三途河"边荼蘼花的香气就会想起前生的事.何况你还是我的妻子!"他的笑容好凄楚,即使笃信轮回中定有相见的机缘,他心中还是不舍离去. "荼蘼不是天上的花朵吗?幽明界也有?" "天上那种是白色,寓意吉祥.黄泉路上的是妖艳的血红.开在冥界的三途河边、忘川彼岸,是冥界唯一的花朵。黄泉路上开满这花,远远看去像是鲜血铺成的地毯,被喻为”火照之路".荼蘼火照接引灵魂渡过忘川,曾经的一切都遗忘在彼岸."陈臣的目光飘散在林宝儿身后阴霾的窗外,仿佛对那浓烈却凄凉的美景有着无限的期待...... 彼岸花在彼岸悠然绽放,此岸心在此岸兀自彷徨.忘情?真的好难.林宝儿哽咽着将泪水尽力挡在眼眶里,她该怎样才能看破红尘色相,把生死望穿?切莫相忘,切莫相忘...... 看到她眼中晶莹闪烁的泪珠儿,他深知她心中悲苦,浅笑着安慰道:"人死了,不过是一具皮囊坏了,就象房子坏了要搬家,另换房子一样。不必执着这个虚幻的身体,贪恋这个世界。象我这样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人,更要坦坦然然、欢欢喜喜地去。这个娑婆世界原本就是五浊恶世,是令人痛苦烦恼的地方,离开这儿到快乐光明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呢?" "死亡当真这么轻易?那为何世人都怕死?"她目睹过撒手人寰的惨境,当真非常痛苦. "人死的一刻,的确痛苦万分,须受"风刀解体".因"四大"要分散了。"地大"分散时,象大山压在身上一样沉重;"水大"分散时,象身体浸在水里一样潮湿寒冷;"火大"分散时,象火烧一样炙热难受;"风大"分散时,象大风吹卷泥土,一层一层地砍削.临死的人都会呻吟哀嚎、痛苦万分的。人不是自愿来,也不是自愿走的.众生走时都是不自愿、不自由的。我一生处世修身,妄念较轻,不怕死."陈臣说起灭顶之灾,宛如落叶清风,让林宝儿心中敬佩油然而生.她的丈夫,果真是诱惑都市中少见的"大隐". "老公,你居然会是个做企业的商人?你是投错胎了吗?"她觉得此时清瘦的他愈加仙风道骨,逍遥飘逸. "恐怕是!"他开起玩笑,杜撰到:"我本是数世修为的阿罗汉,却为色欲魔障所惑,思凡下界铸成大错.这不就快被招回受罚了吗?"他的笑容仿若飘渺绽放的白莲花...... 或许真是如此吧?林宝儿忽然觉得轻松许多,抚着她曾在他肩头留下的两弯齿印,轻笑道:"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魔障!" "怎么不是,就是你!"他调皮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再入轮回还为你!" "陈臣......我舍不得......"她内心极度低沉而悲凉,有无尽的酸楚,却吞咽着眼泪,猛然扑到他怀中...... "乖,分离只是暂时的.我们有今世,有来世,还有生生世世......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我说过,到了彼岸我一样会关照着你的."他拥着她的双臂略显无力,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最后一次细细端详这玩笑中的"色欲魔障".他贪念不死,有色不戒,难登极乐,必会再入轮回与她机缘相逢的...... 他可能真的已将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消耗待尽了,连持续的呕吐也忽然停止,只剩下无尽的昏迷...... 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那几次折腾人的抢救,只不过是为了等待他归途中的儿子.若非如此,林宝儿一定不忍看着他在生死之间挣扎徘徊...... 陈臣年轻俊朗的儿子终于赶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他端庄秀丽的母亲.一直沉睡的陈臣听到儿子的呼唤,轻轻的抬了抬眼皮,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而后又轻轻抬了抬手,仿佛要对孩子的母亲说些什么. "别说了,我都懂,我都懂."他的"前妻"走过来攥紧他骨瘦嶙峋的手,痛哭流涕. 陈臣躺在床上微微点了点头,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之后,再也没有睁开...... 弥留之际,他微弱的呓语交叠了"宝儿"和"月容"两个女子的名字...... 急促的倒气......几乎将身体拱起,眼中迸射的血色光华骤灭,飞散了最后一缕呼吸...... 月容牵着陈臣的手,早已哭的天旋地转,晕过去好几次.她责怪他,咒骂他,明明生了病,居然隐瞒她,她痛恨自己连为人妻的责任都没有尽到...... 林宝儿转向窗外,独自抽噎."风刀解体"过后,他已经解脱了.此时,该远远望到他一直向往的"荼蘼火照"了吧? 第68章 陈臣,踏着接引的彼岸花走好吧......勿相忘,勿相忘,信守约誓,来生再续前缘吧? 最后赶来的是陈臣古稀之年的老父亲.他在女儿的搀扶下,只在往生者的榻前停留了几秒种,伸手在故去的儿子脸上重重的给了两巴掌,便老泪横流离开了病房.林宝儿深深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份苍凉.好歹陈臣还有个姐姐,否则,老人家今后该怎么办啊? 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名为祭奠死者,实为告慰活人.林宝儿和陈臣年轻的儿子是答礼的"孝子",月容无力的站在友人的队伍里.好奇怪?谁说一张<结婚证书>丝毫没有意义呢?它从心理上将人活生生的分割开来,即使林宝儿觉得他们是彼此相爱的. 烧纸,磕头,跪拜,蒸腾了两天一夜,她的双膝几乎钉在地上,麻木得站不起来.来宾除了集团各子公司的代表,还有许许多多有交情或是有恩怨的商会同行.总之,死者为大.一切的一切因为一死都不得不一笔购销了.车来车往,人去人来,收了太多的礼金,她林宝儿因丈夫的去世就能发大财!可惜她始终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如此多的人情,今后还是要陈臣的儿子逐一去偿还的,她怎能独吞礼金呢? 想同那个样貌酷似父亲,却少了风雨历炼的大男孩讲话.可尴尬就在嘴边,她不过比他大八岁而已,该叫他什么呢?算了...... "月容姐,我想同你商量一下礼金的事."林宝儿还是决定找那个大男孩的母亲谈. "既然你是他太太,你就决定吧."她讲话的语气如春风般温和. "也好,那就留给他儿子吧.欠下的人情,将来还是要他偿还的."林宝儿淡定而从容. "这样不好.你在陈臣的家产问题上已经做出了太大的让步.我们再这样,反而失礼了."月容的知书答礼让她满心佩服.难怪陈臣一直如此尊重他的妻子,她果然识大体,醇厚善良.一张床上当真睡不得两等人. "何必见外?毕竟是陈臣的骨肉,不要辜负我这当阿姨的一番心意.孩子还年轻,今后你还要费力帮衬他,姐姐也要注意身体."人若都能理解对方,为对方着想,天下哪里会有如此多的恩恩怨怨? "这样吧,对半平分好了.听说了你也有个儿子.都是母亲,都难,那点钱,就当是哥哥给的见面礼."月容执意如此,林宝儿无力推脱,感激的点了点头. 陈臣当真有几世修来的福气,他中意的女子各个善解人意.难得,一个风流一世的男子却将身边众多女人都安顿的妥妥帖贴.入殓之前,林宝儿在前来吊唁的人群中发现了几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被陈臣"近水楼台"的纤弱秘书,以及那个妖娆魅惑的"八爪鱼"......很清楚的看见她们眼中分明有泪...... 一缕青烟,故人已去,回忆的焦点始终是往生者腰背间那殷红的狼头刺青....... 正文第七十八回金蝉脱壳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田暮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娶了个"狡诈"的妻子,养了个"放荡"的情妇.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他已经不再需要女人了.跟大罢工的"下半截"至气有什么用呢?依旧死气沉沉,连一丝蛹动都感觉不到. 他今后的路该怎样走?真去当和尚吗?太惨了吧!好歹他还属于"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没有别的,却还有钱. 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饿了不能当饭吃,冷了不能当衣穿.别说拿钱买不来忠贞的感情,就是想买个放荡的"春宵"看来也没有可能了.钱唯一的好处就是给了他一个留恋红尘的理由.即使没有女人,照样可以生活的很充实.无数ed男在田暮的脑海里闪过--希特勒,林彪不都有勃起障碍吗,活的不都挺成功的?他今后终于可以毫无羁绊的一心奔事业了.意识中浮现出一身东瀛装扮的"东方不败",穿着秘籍大氅直抒豪言"葵花在手,江山我有!" 自古妖艳误国,多少英雄难过美人关.从来狐媚惑主,叵奈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若断了色欲的孽根,恰似凤凰涅盘,浴火重生.他再也不是从前的田暮了,他要关起心门,苦行清修,做个洁净的"清教徒".该斩断这最后一缕牵绊了,田暮终于打定了主意...... 田幕在书房里,忙着将搬回家的东西打包装箱.从外面回来的田太太不知原由,却依旧无端心虚.她心里始终有鬼,稍有风吹草动就象是丢了魂. "你要去哪里?"他在外浪荡十几年才搬了回来,居然走的如此轻易. "宝儿有消息了,我这就接她们娘俩回来.她自己在那边带孩子,我不放心.还是搬过去和她一起住吧.毕竟女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那孩子更需要父亲."田暮闷头讲话,手里不停忙活着将一落书装进箱子里. 什么?这个消息犹如晴日惊雷,吓的田太太几乎丢掉半条命.林宝儿居然没事?连孩子都生下来了?真是没天理!镇定,她得镇定,先搞清楚状况再从长计议. "田暮,恭喜了.你又多了个儿子,还是女儿吗?"她强压怒火,假惺惺的问到. "呵呵,儿子."他的戏演得比她更出色,笑得合不拢嘴,仿佛他田家真的有后了,"我已经通知了父亲,他安排一下,过几天就飞过来."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不久就要被田家扫地出门了.那个可恶的林宝儿很快就能得偿所愿,飞上枝头做凤凰了!而她和女儿即将带着一点可怜的经济补偿被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他们田家"娶二奶养大奶"简直都成传统了!好歹婆婆生的是儿子.她的将来远比婆婆要凄惨的多.曾丹眼前仿佛看到林宝儿幸灾乐祸的轻蔑笑容. "田暮,你今后想怎样?"她问话时颤抖的声音,揭穿了她的心虚. "没想清楚,还是看父亲怎么决定吧.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田暮坐了下来,悠然的点了支烟. "你父亲当然不会让唯一的孙子作为私生子,他或许会要求我们离婚吧."事已至此,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她不是傻子,田暮比她又不知精明多少倍. "也许,很难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毕竟生活了十年,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他的话实在委婉动听,如一支杀人不见血的刀.他是已认定不要她了. "真要离婚,我带女儿走,成全你和林宝儿好好过."她以退为进,换取同情. "何必,你孤零零一个人,哪有抚养孩子的能力.听父亲说,女儿现在就读的私立学校非常昂贵,但教学质量好的出奇,毕业直接出国留学.你忍心让女儿放弃优越的学习环境,跟着你?曾丹,别意气用事,再好好考虑考虑.女儿留在我身边,或许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将来若是想看看你,还可以拿女儿打掩护,求林宝儿通融通融.她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她以为只有她会利用女儿做秀?他可比她更长于利用人性的弱点.没有母亲不在乎孩子的将来,没有女人不在乎男人的牵挂.他给了她两个要命的理由,相信她会考虑的. 或许田暮说的对,他的确是替她认真考虑了.她身后那个庞大而不争气的家庭几乎将她拖累死,难道还要连累女儿?只要他们之间还有这点骨血亲情的牵连,她此生与田暮便永远拖不了干系.退一万步讲,要是他女儿的母亲有一天开口跟他要求什么.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他会考虑的.而她若真带走了孩子,这男人没准真会一门心思的守着新家过日子.感情疏远到最后,还能剩下什么呢? "你准备怎么安置我?"放下孩子问题,她开始着手策划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你想要多少钱,别太贪婪,我公司可没钱."田暮看起来如此吝啬.可他讲的也是真话.他可没骗过她,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养情人就是明目张胆,ed就ed,隐瞒过她吗?即使他清楚他的坦白有点残忍. "你要是这样说,我们就只有对簿公堂了,法庭见!"田太太终于恼火了.这个田暮居然想一毛不拔?他会没有钱,头几天她分明从朋友那里听说,他将炒楼赚的钱又砸进了公司. "告我什么?"他对她不屑一顾,"新<婚姻法>不承认事实婚姻,所以谈不上重婚.另外,中华人们共和国好象也没有"通奸"这项罪名." "孩子就是铁证,你作为"过错方"一样会因为高额赔偿而倾家荡产."以为只有他懂<婚姻法>吗,她又不是文盲! 田暮脸上瞬间的慌张被曾丹尽收眼底.他是怕了,男子可以不在乎老婆孩子,却一定会在乎他辛苦打拼的事业王国.他难道想因为离婚而白手起家?他已年近不惑了,重来,不太容易吧? "你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你自己过不去?非要我自揭伤疤吗?算你狠!我已经阳痿了,你以为我还能做什么?若不是儿子还小,我连她林宝儿也一起扫地出门!"他暴躁的怒吼起来,提起ed迸发出的,确是真情实感,"我一个废人,身边要女人干嘛?羞辱我自己吗?还是缺绿帽子带?到了床上,钱管用吗,能当"家伙"使吗?" 对了,她怎么把这点忘了?现在好象不必再费心的看着田暮了,看好人民币就行:"田暮,你别太着急,慢慢会好的,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她一向是个安分的女子,对一个ed男来说,她比林宝儿那个骚货不知要强多少倍! 第69章 "你少来,我就是拼个倾家荡产,也要摆脱女人.我已经决定彻底不带女人玩了!"他主意已定,依旧不算成心欺骗曾丹. "倾家荡产?你什么意思?为了摆脱我,你愿意净身出户?"田太太觉得不可思议.这男人要是ed了,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心理变态了吧? "有何不可.钱对于我还有用处吗?一个丧失了所有乐趣的男人,留钱干什么?"他呵呵苦笑,"把整个公司都留给你,我省得心烦了.不,不对,还得拿些钱出来安排林宝儿,毕竟她那儿还有我的儿子." "休想!要么净身出户,不然我决不同意和你离婚."她一时情急,不知这话是怎么冒出来的. "你胃口太大了吧?公司是我半辈子的心血,你以为你能轻松拿走?"他眼中透露出危险的信号. "不然,除非我死!"她豁出去了,直面田暮的恐吓. "曾丹,你混蛋,你以为你将来会有幸福可言?你会遭报应得!"他气得攥紧拳头,他这个老婆心中果然只有钱. "你考虑一下吧."她冷冷扔下一句话,出了他的书房. "别走!"田暮高声咆哮."有种现在就去办手续,协议离婚!" 曾丹猛然转身,同样愤怒的嘶喊:"田暮,你以为我不敢?走就走,你别后悔!" 他会后悔吗?才怪!刚拿到<离婚证书>,田暮便如释重负的深呼出一口气.他守着自己的承诺"净身出户",轻蔑的将车钥匙扔在她面前:"曾丹,你酝酿了十年的阴谋终于得逞了,恭喜你.一切都是你的了,我自由了."圈禁了他十多年的囹圄,终于破败了...... 曾丹此时已经为刚刚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了.她得到了田暮名下所有的产业,却输掉了丈夫,女儿和家庭.她忽然感到自己孤苦伶仃,无枝可依.看着他黯然离去的背影,依然忍不住开口问到:"田暮,你去哪里?" "回去,拿我的东西."他头也没回的冷冷回应.而后打车离开,直奔公司.曾丹开着那辆"卡宴"紧随其后. 田暮从公司大门出来时,怀里只抱着那个画着<荼蘼>的画框. "怎么?用搜身吗?我可没拿你一分钱."他讲话时的神态悠然自得,以为"前妻"是来监视他的. 曾丹被噎的哑口无言.她只是有些不舍得,从此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明天我陪你办理过户和有关手续,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噩梦结束了,我得尽快换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他提醒她一切得赶在他离开前办理,过期不候,免得夜长梦多. 他可没空陪她等着梦醒十分......美梦恶梦自己体会吧.反正他已经金蝉脱壳,真正成为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了. 在一星期之内,把这边剩下的事情都办理妥帖.从办事处过来的几个马崽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的旅行袋,坐着好友的车直奔机场,踏上了归乡的路.他田暮在赚钱方面最大的特点就是黑白两道,狡兔三窟.除了那些早已被转移的公司财产外,还有这些上不得帐面的"红利"收入.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他要回家乡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事业和生活了,发誓做个成功的ed男!谁说男人有钱就学坏,他就是个不可多得的"柳下惠".做"清教徒"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修身养性!他终于脱离苦海,不必在肮脏的男欢女爱中妄自沉沦了. 居然又想起<无间地狱>,此时就应在他身上,"时无间"时时刻刻都ed,"空无间"不论何处都ed,"罪器无间",任何表现情欲的事物都会刺激他,包括叫春的猫,发情的狗."平等无间",无论男女都冷淡,哪怕是染上"断袖之癖"也好啊?"生死无间",将ed进行到底,活着尚且如此,死了就更玩儿完了.呵呵,他已完全堕入了情欲色相的无间道...... 正文第七十九回枯木逢春 月容意外的接到了律师的通知,她居然获得了陈臣留下的一份丰厚的遗赠,另外还有一封亲笔书信.她看了书信,轻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释然的表情.他是爱她的,怕她柔弱的个性承受不起他的不幸.他更担心年轻的儿子不堪重负,难以支撑起庞大的公司.他最后唯一的要求是便是将年迈的老父亲拜托给她.他想的不错,一年的离异使她逐渐适应了独身生活,他的离去才不至于使她太过伤心.对林宝儿,他只轻描淡写的提了几句,说她同样是值得他爱的女子,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一直全心全意的照顾他,无奈情深缘浅.他在书信的最后还肯请她给一个朋友代发一封电子邮件. 儿子即将返回新西兰将只剩半载的学业完成,她需要留下来照顾陈臣全心托付的老父亲,原来他始终当她是最信任的女人.不论怎样,她都是他儿子的母亲,这层关系始终斩不断. 田暮伫立在"银都嘉柏"的窗前,眺望比邻灯红酒绿的澳门.回来后,在父亲的大力资助下重新建立起一间公司.赚钱当真成为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可每当应酬结束时,他常常会质问自己,他赚那么多钱到底要干嘛! 他已是孤苦伶仃,了无牵挂了.朋友常常会找机会给他介绍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他欣然接受,然后草草收场.他承认她们各个很有水准,美色当前谁能不动心,问题是他的"下半截"始终不配合他的心情.起初,他给过自己尝试机会,可"临时抛锚"的尴尬遭遇,已让他彻底放弃了"重震雄峰"的梦想.如此妖娆的夜色中,他只能属于他自己.很想推开窗户从这里一头栽下去,他的所有幸福都已成了过眼云烟. 听一个朋友说起,曾丹再婚了,公司在新任丈夫的"财政支持"下做的有声有色.看来他很有可能会在某个车展或是定货会上见到他这个能力超群的前妻,他们居然成了半个同行.他现在除了轻车熟路做汽贸,还做物流,储运,依靠家族水产贸易的优势,生意还马虎.不惑之年,他的事业又上了个大台阶,可他的生活呢?他发觉自己可能真是有点变态了,比从前更洁癖,对待女人也更冷淡.比起生活了10多年的那个北方城市,这里的女人更加现实,人与人的关系全然是赤裸裸,连那张掩人耳目的"画皮"都省了.他可能是离开太久了,居然很不适应家乡的生活. 新注册的qq昵称就叫做"越来越阳痿",田暮坐在电脑前痛苦的自嘲.他的业余时光几乎都交给了因特网,只有这里还相对比较"安全".除了视频裸聊,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有人肯陪着他玩!欲望都市里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充斥着女人,他看了会心烦! 邮箱里的邮件堆成了山,除了商业邮件,广告,还有些网友善意的骚扰,其中有<诛仙>团队里的红颜知己,有博客群里要好的美眉,只是始终没有能重新唤起他"性趣"的女人.他盼着,等着,等到花儿也谢了.可奇迹呢?奇迹在哪里!只要奇迹能出现,他一定立即同创造奇迹的女人结婚,即使她已经50多岁都不要紧. 这是什么?广告?不像.朋友问候?好象没有印象,从不认识. 邮件内容只一句"惜缘?荼蘼春梦",对于那个发件人,他却完全没有印象. 什么意思?田暮望着墙上那副"荼蘼"若有所思,只那两个字就已经让他有一种想探索的冲动.天下的"花朵"有千万种,"荼蘼"这个品种实在不多见.他脑海里依旧是她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他往发件人的地址回了个e-mail.很久以来却始终没有再收到回信."荼蘼春梦"几乎被他遗忘在繁忙的日常工作之后. 40岁生日,陪他的只有父母和女儿,老人家都在劝他尽快考虑个人问题.女儿目前的生活已彻底被爷爷奶奶包了.爷爷出钱,奶奶出力.他除了每个周末接女儿过来玩玩,仿佛一个真正的单身汉.作为"单身贵族"的他,身后的确不乏追求者.只是不清楚她们要是知道他ed,还有嫁他的兴趣吗? 回到住处,他不停的抽着烟.该死,qq上竟然没有一个朋友!现找一个吧,找谁呢? "荼蘼春梦"这个念头在田暮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靠,还真有这个昵称,不过祖国上下就只此一人,只是身世背景一概空白.他立即发去了"加为好友"的请求.可惜对方不在线上奇--書∧網,等机缘吧!他打了半宿游戏,满心失落的入睡了. "陈暮,起来吃饭饭."林宝儿轻拍儿子光滑的小屁股呼唤着.时间过的真快,孩子已经一岁多能蹒跚着走来走去了. 儿子吃饱之后,乖乖坐在地毯上,摆弄着五颜六色玩具.林宝儿打开电脑的音响,在不远处开始瑜珈.陈臣走后,这房子已经大变样了.处处清纱飘舞,仿佛"盘丝洞".厚厚的地毯让本来就清净的家里更加安静了.这样的环境下,刚满周岁的儿子个性很飘逸,他能用儿语表明的意图就决不会哭闹.这点不象田暮,却很像陈臣. 多年以后,她依旧喜欢那部<青蛇>,她每做瑜珈,用的便是这部电影中的插曲<思情>.头脑中默颂着大悲咒,她的身体亦如灵蛇般转动蜷曲.此时,她逐渐获得了真正的清净...... 一场身心的放松过后,她擦拭额角薄薄的香汗,随手打开qq,不知谁发来"交友请求".仔细一看对方居然叫做"越来越阳痿".这男人是怎么了?不必如此直白吧?林宝儿悲悯之心顿生,淡淡一笑,将他也加为好友. 田暮几乎是24小时在线的,他正在电脑上查看公司最近一个月略有下滑的业绩,他得好好研究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个环节.挂角的qq忽然闪亮.呵呵,那个"荼蘼春梦"居然有了回复. "早."看见她闪亮的头像,他立即发去信息. "不早了,打扰你工作吗?" 第70章 她一向善解人意. "还好,没料到你会加我." "因为你的网名吗?"她加了个鬼脸. 田暮忍不住扯开一丝微笑,有意思. "对我的网名怎么看?"他想听听她的高论,测试一下她所处的层次. "那得问你太太."她狡猾的回避了暧昧的问题. 她还真合他胃口,他田暮此生可能只适合这种花,只是不知道她的外貌可否搅乱他的心湖.于是发去了视频请求. "我从不视频."她并不欣赏他的举动. "为我也不能例外吗?"他开始用网络上一贯的伎俩. "那要看你值得我例外吗?至少现在还看不出来."她态度坚决. "好吧,打字很麻烦,音频可否?" "no,只打字,其他免谈."她讲话真强势,比他还跋扈.可他很喜欢她这份"特别". "迁就你."他加了个笑脸. "呵呵,好好忙吧,下了.886"她瞬间下了线,没给他任何探索的机会. 从此,他的心中便多了份期盼与牵挂.她每天都上线,只是都在夜里10点之后.他一直怀疑她是那种真正的"夜行动物".聊天中,总能发现她骨子里透出的不安分.她真的是荼蘼花吗?不会是那种"夜来香"吧? "你有男朋友吗?"他试着问,这应该属于女人的隐私. "我有个儿子."她如实回答.他不该有非分之想. 惨了,虽然不是"夜来香",但已"名花有主"了.他忽然觉得没有话了,靠着椅子,静默在那里. "只为猎艳?那你找错对象了.886."她因这段静默,感觉他果然是"网狼". "误会了,刚刚接了个电话."即使她是个有家的女子,他依旧不舍放弃.即使只作为聊友,他也能从她身上找到些久违的感觉.他已麻木了太久了. 他们网络上的话题越来越离谱.只因曾经在网络上造就的旧伤,彼此都从不言及身世经历,只是海阔天空的胡扯.后来那话题居然越来越"荤".奇怪吗?半夜三更,一个是孑然一身的光棍,一个是春闺寂寞的寡妇,不聊"风月"还能聊什么?最终的话题依然落到"越来越阳痿"上. "真的有病吗?瞎掰吧?"她不信对方真的会阳痿. "我以人格担保.你总怕见我,其实我完全无害,一个ed男还能有什么企图?"他直言不晦. "没看看吗?比如,伟哥?"她建议. "我怕会猝死."他早就将那药的"身世简历"看了一万遍,副作用实在不敢恭维.否则他一定给"万爱克"捐银子. "见到女人真没反映?"她还真没见过阳痿,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也不完全是,有时可能会稍微有点反映,不过很快抛锚......"只有梦里挑灯看剑"了."他的辛酸一旦讲出来居然如此的轻松,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能也只有网络. "荼蘼,你功夫好吗?"他若有所指的窥探. "你这辈子应该没机会知道了."她狠狠刺激他. "小气,说说能怎样?"他开始使用激将法. "不如见识一下?"她忽然发了个视频请求. 裸聊?他以为自己碰到了"思春"的孤独少妇,他可没有陪她的本事,于是回了句:"我阳痿,不裸聊." "裸聊?想的美.我只是想见识一下真正的ed男长什么样." "呵呵."他放心的接受了请求,只是暂时将摄像头转向了天花板.若是遭遇"恐龙"甚至"恐兽",他也好即刻悬崖勒马. 林宝儿只是一时贪玩,丝毫不想真的见他.她开启音乐,依旧是那段<思情>,放下电脑前不远处的几层飘忽的轻纱曼,点亮客厅内几个氤氲的射灯.他不是装ed吗?她偏要逗他玩.别人要钱,她要命! 田暮即刻放大了视频图:层叠的半透明纱幕后,随着空灵妖异的音乐飘渺起舞的女子媚态撩人,隐隐绰绰.她乌亮飘逸的长发,凹凸有至的身姿,以及逐渐滑落了衣衫的光洁肌肤,依稀不清,却已完全主宰了他的理智...... 田暮逐渐感觉到燥热口干,呼吸开始急促,欲望顺着身体的血脉飞速流转.感觉到下腹炽热憋涨的那一刻,他期待已久的"奇迹"居然在舞动的夜色中,就此发生了...... 别怪他卑鄙,只是情非得以.他要学那"陈冠希",他得刻录个光碟,以备后用.正当他为此忙活时,视频却冷不防被切断.老天,别提他有多后悔了! "做个好梦吧,ed男.""荼蘼春梦"就此下了线,以后再也不会陪他玩了,即使是聊天都不必了. 正文第八十回荼蘼引路 "荼蘼春梦"的头像再没有亮起过.穿越世情冷暖,林宝儿对于男人仿佛已经丧失了兴趣.她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从村镇的到都市的,从商业巨子到市井流氓,从年轻的到年老的,从现实的到飘逸的......她什么样的悲哀没遭遇过?<胭脂扣>中凄凉的等待,<东方不败>里揪心的不忍,<东斜西毒>中无奈的替代,<白发魔女>中残忍的辜负,<青蛇>中欲念的贪婪...... 男人啊,的确来自火星.用女人的思维永远读不懂男人,除非来自木星的女人能真正学会用"下半截"想事情.或许他们的欲望天生就比女人多,所以更加贪婪.男人其实只有两种,一种是好色的,一种是十分好色的.她忽然玩味起"色情"这词汇的含义,因色而生情."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要么怎么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呢!圣人早已将红尘彻底洞穿了."饱暖思淫欲"说的依旧是这道理.谁敢说真正的一见钟情与色相无关? 如来佛前一盏灯,两捻灯心又相逢,缘分前生今注定,因缘际会难变更.原来本是旧相识,回眸一笑孽缘生,相见恨晚生怜爱,百转千回入梦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心中须常念?前尘往事已成空,红楼一梦终虚幻.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色色空空,空空色色,谁说谁是放不下的.那谁就是被诱惑的,以情欲色相诱惑"阿难尊者"的"摩登迦"照见般若灯,终归佛门.她又何必执迷幻梦呢? 田暮依旧沉迷于那夜混沌婆娑的欲念,清纱后舞动的妖娆时时牵动他出壳的灵魂.那个女子是谁?他与她有似曾相识的亲昵,有心有灵犀的默契,一切仿若一场淋漓的春梦就此落幕了.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被搅扰的心湖,久久漾着潋滟的波光.他得抓住这缕飘忽的幸福,他的生命凄冷灰暗就如刚过去的那场百年不遇的雪灾.无助的感觉充斥他的内心,那夜网络上的幻梦如一场不醒的宿醉,始终占据着他的心.他说过,即使那是个50岁的女子,他也要娶她.何况她还是个春花秋月般娇艳的佳人.他几近疯狂的想再遇见她,无情的现实却渐渐让他失望了,她或许真的离开了...... 他不放弃,红尘中能唤起人执着痴念的惟有情感,虽然得不到任何回应,田暮始终每日坚持给"荼蘼春梦"qq留言,当作寄托也好啊...... 陈暮已经能走的很稳当了,并且学会了简单的对话.那天这小家伙刚走了几步便摇晃虚软的摔倒在地,林宝儿起身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怎么了?她是吃的太少,低血糖吗?不对,顶灯和墙上的相框都在剧烈的晃动.糟糕,地震!她急忙抱起儿子飞快的躲进洗手间...... 若非经历了5.21的天摇地动,林宝儿几乎遗忘了自己还有个qq.新闻里不断重复播报着震中位于蜀北汶川,她忽然想起生活在陕西的"前前夫"武铎,那与蜀地只有一条秦岭之隔.对方的电话可能是换了号码,始终"空号".唯一能联系到武铎的方式只有qq了,于是她点击了腾讯的"企鹅"上了线. 新信息不断闪动,至少有上百条,消息来源竟都是那个"越来越阳痿",他?她立即"隐身",先给武铎发去了问候留言,而后林宝儿开始慢慢浏览被"摩登迦"诱惑的"阿难"发来的相思. 消息皆是同一句:"想念你."她本想一笑而过,却已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 "隐身了?"田暮看见"荼蘼春梦"的头像闪动了一下,再次暗淡下来.疑心她是有意躲着他. 她忽然有一丝感动,若是今天因地震而故去,至少远方还有个念着她的男子.问世间情为何物?又想起陈臣那句话"心中有尘何从绝,心中无尘从何绝?"身处这婆娑世界,依旧难过一个"情关".她的生活凄凉而孤独犹如三途河畔的荼蘼花,搁浅在分割生死的阴阳路上.修不得菩提,下不得地狱,也入不得轮回. 佛有一喻:一眼患翳障者出走,右边临荆棘陷井,左边临万丈深渊.听信一明眼人说有荆棘陷井,便堕入万丈深渊;听信有万丈深渊,就堕入荆棘陷井。其实,中间的道路才是安乐而没有障碍险阻的.患障翳的人比喻被烦恼所遮障的众生,痴信是因"无明"而遮障.荆棘陷井比喻贪著色相,会堕入生死轮回.深渊悬岩比喻贪著涅盘,会堕入空。明眼人是如来,以般若明净慧眼,观见色等皆空.因生死如幻,所以不弃舍生死轮回.因三界如梦,所以不执求涅盘功德.她或许是太执求心如明镜,却不曾想这菩提,明镜亦是虚幻,不可执求...... 是逢缘起,或是命中注定,随遇而安吧.思罢,林宝儿回去信息:"你太过执着,可怕!" 第71章 她回信息了,田暮望着闪动的消息百感焦急.一百几十个日日夜夜他执着期待,苦苦守侯,终于盼到了"荼蘼春梦"的归来. "相思如咒,荼蘼,我想见你."他发了个视频请求. 她断然拒绝,只留下一句"下元节,凤凰山.聚随缘,散随缘."头像随即暗淡. 什么意思?下元,七月十五鬼节?凤凰山,在哪里啊?全中国叫凤凰山的地方大概成百上千,只广东省的潮州,珠海都有凤凰山.对了,应该是陵园吧,不然怎么非要选七月十五这天.他得先查一查. 凤凰山陵园,与十三陵一脉相承,周围是"居庸叠翠"的宜人美景,难道她说的是这里?排除了另外几个可能的地点,他坚信应该是这里.他此生的因缘或许只牵连着北方佳人.只为一句"聚散随缘",他就不惜再次离珠江,过长江了."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词句一直徘徊在脑海中,久久不褪. 地震了?外面员工的吵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是太过专著了,一点也没感觉到......呵呵,若此时房顶塌下来把他砸死,被他当作人生坐标的荣华富贵真就成了灰飞湮灭的虚幻,衰得恐怕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呢! 下元佳节,荼蘼花开.林宝儿孤身抱着小小的陈暮来到凤凰山祭奠故去一年多的陈臣.一路上风光旖旎,湖水明媚,树木繁茂.可能是都赶在这天上坟的原因,路上的车显得有点拥挤.她依旧不会开车,顾车来到陵园.看见道路两旁汉白玉雕刻的"辟邪",陈暮便兴奋的扭动着小小的身子,要母亲放他下来.林宝儿怜爱的一笑,将儿子手中一捧蓝色的矢车菊接过,放他下了地. 经过秦汉遗风的门楼,母子两人相继进入了陵园之内.此园"片水有致,寸石生情",小桥流水,假山堆叠,亭榭临花,石桥拱月,好一派江南风雅.林宝儿举目眺望湖心岛上那巨大的四面观世音菩萨,儿子却为水脉中大群大群的红鲤鱼而唏嘘不已. 晃悠着走了很久,才到了北边的"居庸园",陈臣就安静的长眠在这里.将手中幽蓝的矢车菊放在丈夫的墓碑上,喊着儿子:"陈暮,来给爸爸磕个头." 小家伙仿佛根本没听见,依旧望着不远处太极图样的水景喷泉咯咯直笑.孩子太小了,什么都不记得.很羡慕小孩子哀而不伤,过眼即忘的本事. "陈臣,忘记我了吗?你在彼岸真的还会关照我吗?孩子太小不懂事,原谅他吧."她静默的独自站在哪里,与化风而去的故人用心交流着.他能躺在这美丽而幽静的园中安度生后时光,她也能安心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望见了月容和那个酷似陈臣的大男孩.他儿子成长了,至少已经不再穿仔裤,体恤见父亲了.两个女子相视而笑,月容身后的高大儿子也友善的叫了声"阿姨". "陈暮--"陈暮,哪儿去了?林宝儿想让儿子同月容和大哥哥打招呼时,那孩子已经不在水景喷泉边了...... 她无奈慌乱的告别了对面的母子,急匆匆的满园子寻找,身体因恐慌而不时轻轻颤抖,尘世间能让她在乎的,只有这个儿子了...... 田暮已经在陵园内转悠了好几圈,走过碧云圆,浏览了竹园,他怎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呢?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地方? 这么清净的地方,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 "妈妈?妈妈.....呜呜......妈......呜呜......"谁家孩子走丢了,哭得还真可怜?田暮望着不远处水边小小的身影,无端动了恻隐之心. "哭什么呢?叔叔带你去找妈妈吧?"田暮看着被小脏手揉搓的如泼墨山水似的小脸,温柔的蹲下身子掏出包里的纸巾细心的擦拭着. 他忽然怔在那里,拿着纸巾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老天,这个孩子的眉眼......他是在做梦吧?不由伸出双手,抱着眼前这可怜巴巴的小东西. "妈妈!"小孩子瞬间挣脱田暮的双手,向他身后奔去...... 林宝儿的脚步早已停在不远处,无须分辨就能认出那早已钻心刻骨的背影.田暮,她此生心中的另一份牵挂.他和陈臣同她的机缘恰似佛祖面前的两捻交错缠绕的灯心.陈臣说过"一切诸法都依托众缘和合而生,缘尽则散灭,所谓“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一段交错的因缘太正常了." 他希望是她,又害怕是她,缓缓站起,转过了身...... 她依旧如初见时一身素黑的衣衫,唯一的区别便是长发在脑后松散的挽成了幽雅的发髻.比曾经更消瘦,比曾经更凄婉...... 那个孩子是他的,田暮心中十分肯定,她历经劫难,还是给他生下了这个儿子. 两两相望,良久无言.时间仿佛忽然停止了,脑海中居然一片空白...... "这么巧?"膝下幼子的拉扯,唤回了魂游太虚的林宝儿. "恩.真巧."他勉强笑笑. "来这里祭奠谁?"她接着问,没事谁会来陵园?总不会是看风景吧. "没有.随便看看."他尴尬的回答. "你还是这么与众不同."她不象是在赞扬他.忽然闪过一念,不会又是他吧?她小心的问到:"在等人?" "恩."田暮不假思索,信口应和着.什么?她怎么知道?难道...... 正文第八十一回春梦无边 "别跟着我,耐心等你要等的人吧."林宝儿抱起儿子,出了陵园大门.田暮几乎寸步不离的尾随其后.她居然又碰到这个混蛋,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无论如何,你是赶不走我的,这次我还真就赖上你了."他在他们娘俩身后,轻松的点了支烟. "你还是那么混蛋!"她回头藐视的轻瞥了他一眼. "我是光棍,你是寡妇,咱们就凑合凑合算了."田暮讲话时一脸不正经.她独自抱着孩子,不祭奠亡夫还能祭奠谁?她父母压根就不在这个城市啊. "谁告诉你,我是寡妇?"她可不记得透漏过自己的任何隐私. "荼蘼春梦."他微微一笑. "胡扯!"话一出口,便无法收回.这田暮又阴她. "原来真的是你."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与林宝儿果然是机缘深厚.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ed男,你有何企图?"他阴她,她还客气什么? "嫁给我,马上."田暮扔掉烟蒂,接过她手中的孩子.步行的路途很远,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苍天,陈暮居然一声没哭乖乖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林宝儿被眼前的骨肉亲情彻底折服了. "都40了,脾气还跟土匪似的."她走在前面,松了松臂膀的酸痛,不忘数落他. "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算奉子结婚吧."他一脸讨好,讲出的话却依旧张扬跋扈. "呵,孩子没管过一天,见面就抢."她淡淡的话语里透着一丝怨恨. 林宝儿还是固执的上了雇来的车,田暮开着跟这儿的朋友借来的车紧随其后.他委屈了她十几年,难道还不准人家发发脾气嘛?他不跟她计较.并且,今后她发脾气,他都不计较. 他一直跟到她家门口,尾随她上了楼. "我好象没请你上来."她将他挡在门外. "陈臣请我上来的."他注意到她的电脑桌上还放着那个男子的一张7寸的日常照片. 林宝儿顿感寥落,轻叹一声,放他进了门.陈臣或许当真想他上来,否则冥冥之中她怎么会再次遇到田暮呢?陈臣反复说过,他到了彼岸一样会关照她的.她信他! 将儿子哄睡后,田暮留在她家中吃了顿午饭.聊了太多太多,拼凑起他们分离的两年时光.田暮当真是在乎她的,揣测出她遇见了陈臣之前,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她.陈臣也曾不只一次的说过田暮爱着她,只是她自己从来不确定...... 陈臣是个真正的男人,若没有他的仁慈宽厚,这对可怜的孤儿寡母现在还不知在哪里受罪呢!也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儿子,田暮心中感慨良多.人啊,不到最后很难分辨对方是敌是友,他最憎恨的人最终却对他有了没齿难忘的大恩.果然是天意难测啊...... "看<士兵突击>了吗?"他忽然问身旁的林宝儿. "恩,挺好看." "高成的那句经典台词,说的仿佛就是我"通常早熟的人,他都比较晚熟.",不是吗?"田暮自嘲的瞥了瞥嘴. "呵呵."她嫣然一笑."看<青蛇>吗,一起?"她说着,启动电脑.打开链接的网页. "这片子,你看了十几年了吧.我一直很排斥看这种女人看的片子.第一次."他淡淡一笑. "我看了不下几百遍,每次都有新感悟."屏幕上已经开始了序曲,她转身为他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坐在他身边,安静的陪他欣赏着片子. "有何感想?" "苦.为情所困,诸生悲苦."他悲悯之心顿生. "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并相间的点缀他的生命.得到温柔恬淡的白素珍便期望妖娆灵动的小青.当拥有小青时.却又不忍失去给他宁静安逸的白素珍.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两个男人:许仙和法海。法海是女子千方百计博他一时欢心的金漆神像,许仙是依依挽手,细细画眉的美少年.一旦得手,便嫌许仙生性软弱,没一句准话.又怨法海铁石心肠,不解风情.众生悲苦,无非贪,嗔,痴,好.你似许仙,而我似小青."林宝儿倾诉完心中的感悟,便走进房间,去唤儿子起床. 田暮跟了进来.儿子还在床上甜甜的睡着,嘴角不时的做出吮奶的动作. "他是饿了."林宝儿轻柔的给儿子准备着牛奶. "什么时候断奶的?" 第72章 田暮轻抚着身边幼小的儿子,周身弥漫着浓浓的舔犊之情.他几乎不相信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遗失的儿子. "四个月就断了,陈臣那时病重,我顾不上他,把他完全交给了保母."她将奶瓶放在床头的几上,等待小家伙醒来. "陈臣好命,临终前能有你这般贤惠的妻子相伴.我就惨了,年愈不惑,孤苦伶仃."他的一字一句都透着凄凉. "不知曾丹现在怎么样了?"她忽然担心起他的前妻. "嫁了个爱她的男人,当起了成功的女强人."结束那段婚姻,那坚强的女子并没有因此而下地狱,而是最终脱离了苦海. "一旦放下障目的执着,她反而找到了真正的幸福.人常常是在跟自己叫劲.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她由衷的祝福曾丹. "是啊,叶静不也找到了自己那份幸福吗?那小男孩还挺漂亮的."他笑的甜腻. "不觉得殷小磊长的有几分象你吗?尤其是初次见他,就更觉得象."她回想着disco见到那个大男孩时的情景. "那天怎么忽然想起约我见面,还搞了个那么难猜的谜语."田暮很好奇,长期聊天中,她一直很排斥见网友. "可能......因为地震."不是地震,她是不会有那份感动的,"我想问问武铎家里的情况,那边离震中也很近." "怎么样?" "没事,地震当时全家人都在门外抱着梧桐树.不然站都站不住."看见儿子醒来,林宝儿将奶嘴立即塞在他嘴边,继续与田暮聊着天,"我是给武铎发消息时,顺便看见你那一百多条流言的." 田暮不断的点头,深深体会了什么叫做众缘合和. "你怎么会加了我的qq."真奇怪,人海茫茫他居然又找到她. "当时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就几个字<惜缘?荼蘼春梦.>" "发件人是谁?" "不认识.对了,我发回询问信件,也许该有回信了.能用用你的电脑吗?"她示意他随意. 孩子喝过奶,屋里屋外的跑来跑去,田暮忽然呼喊到:"宝贝儿,对方还真回信了,你猜是谁?让你猜一百次.", "卖什么关子,说吧!"她淡淡一笑,略带责备. "她是受陈臣临终前的嘱托发件的."他站起身,望着她.她该开心吧?陈臣真的爱她,去世后,还在操心她的事情.看起来陈臣是有网心让他接班,照顾林宝儿. 陈臣没有食言,真的在彼岸关照着她.只有将她交给田暮,他才会安心.她相信.他会一直在彼岸护佑着她的. "还有顾虑吗?答应嫁给我?"他大胆环住她的身体,真诚请求. 她抬手让田暮看了看她手上那颗熠熠生辉的克拉美钻:"没地方了." "你还有一只手呢?"他忽然觉得上天给人长两支手非常有道理. "戒指呢?"她交给他另一支手. "这个?马上去买.附近哪有百货公司?"田暮急的直挠头,仿佛20出头的小伙子. "要不要借你一个先?"她进了另一个房间,搬出一个木盒子,将田暮曾经买给她的戒指摊了一桌子,"选选吧?看中哪个了?说好是借,之后得补."她小小的市侩立即逗乐了他. "就这个吧."他选了她从前常带的那个冠着翡翠"照明蛋"的戒指套在她右手上.还没来得急温存,就看见调皮的儿子乐呵呵的抱走了整个"宝贝盒子". "这小财迷,跟我一样一样的."田暮喜笑颜开,乐的合不拢嘴. "我比你还财迷呢,说好了,虽然"使用年限"比较长了一点,照样"高维修",比以前还要高的多,要知道女人过了30,为了留驻消逝的青春可是不惜血本的.考虑好哦?"她故意吓唬他. "能理解,照单全收."他宠溺的拥着她.有个家了,好温暖. (尾声) 又结婚?她这女儿是要么不嫁,要么嫁起来没完.母亲的震惊逐渐被一脸麻木所取代:"陈臣走了有一周年吗?"她还是挺惦记她那"前女婿"的,好人! "一年多了."林宝儿坐在她从前的闺房里,和父母亲聊天. "真快!这次找的是什么人啊?"这么仓促,她这做母亲的实在为女儿担心.有很多男人找寡妇根本是为了谋财.女儿手里的财产可不少呢!林宝儿的父亲沉着脸坐在床边,始终沉默不语. "在楼下等着你们会见呢!"想到田暮傻站在门口,她就想笑.他财大气粗,终于也有今天! "快请人家上来呀!"丈母娘见女婿总得热情点吧,怎么让人家等在楼门外呢? "田暮!"老人家几乎昏厥,这对冤家怎么又搅和到了一起了?忽然转身看了看坐在床上摆积木的小毛头,什么都别说了,人家才是亲生父子.结婚,立即结婚,难得团团圆圆. 没什么要准备的,只需通知陈臣的父母即刻飞过来.记得带"离婚证",还是陈臣教她的. "需要伟哥吗?"洞房花烛夜,林宝儿故意打趣新郎官. "有你,我看用不着了."他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下身饱满的情欲,让那蓝色药片见鬼去吧!医生早说他很正常,只是需要疏导.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顺心过,此时状态极佳. "先说说话嘛!有助于身心健康."她窝在他怀里象只顽皮的猫. "好,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觉得哪支钻戒更好看些?"她将双手摆在他面前. "带在你手上都好看."他还是那么嘴甜,"有几个女人会带着两个这么大的钻戒,并且还不出自同一个男人." "呵呵,波姬小斯嫁了8个男人,应该能带满手了吧?" "还想再嫁?" "看你的表现了.最好越嫁越有钱." "哎呀,我怎么一着急又忘了财产公证呢?" "惨了吧,被"摩登迦"的色相迷惑住了." "呵呵,宝贝儿,我的荼蘼花开了,清淡却妖娆." "你还做花匠?在哪儿呢?能看看吗?" "就在眼前.宝儿,写个故事吧,写给我看." ....... (完)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